记忆钢花与国旗红,红领巾在白衬衫上飘扬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01 05:19 1

摘要:我记得80年代,九月底的钢城,风里已裹着轧钢车间飘来的铁腥气,掺杂着厂部食堂大锅里熬白菜的暖香,把国庆的味儿早早炖了出来。我们这些钢厂子女,裤脚还沾着厂区煤渣路的黑灰,就已扒着家属院的铁栅栏,数着办公楼顶新挂的五星红旗——那红,比车间出炉的钢花更艳,比母亲浆洗

我记得80年代,九月底的钢城,风里已裹着轧钢车间飘来的铁腥气,掺杂着厂部食堂大锅里熬白菜的暖香,把国庆的味儿早早炖了出来。我们这些钢厂子女,裤脚还沾着厂区煤渣路的黑灰,就已扒着家属院的铁栅栏,数着办公楼顶新挂的五星红旗——那红,比车间出炉的钢花更艳,比母亲浆洗的红领巾更亮。

伊春西林钢袟厂的国庆,是从广播喇叭里的《歌唱我的祖国》开始的。天刚蒙蒙亮,“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的旋律就顺着蒸汽管道钻进家家户户的窗缝。父亲们揣着铝制饭盒往车间赶,安全帽上的红漆在晨光里闪;母亲们在煤炉上烙糖饼,糖稀流出来的甜香,和隔壁王婶家炸麻花的油香缠在一起,成了国庆最馋人的序曲。我们这些半大孩子,早把白衬衫、蓝裤子叠在床头,白球鞋用牙膏擦得锃亮,红领巾特意找高年级的姐姐熨出尖角,盼着学校的汇演——那是钢厂孩子最风光的时刻。

伊春西林钢铁厂的大操场是国庆主阵地。四周围着的黑板报上,用粉笔涂满“庆祝国庆”“工业学大庆”的大字,边角画着齿轮和高炉。我们按班级列队,白衬衫在秋风里鼓成小帆,蓝裤子齐整整垂到脚踝,千条红领巾在胸前飘成红海。音乐老师是从部队文工团转业的,指挥棒一扬,《歌唱祖国》的旋律就炸了锅:“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我们扯着嗓子唱,声音盖过远处高炉的轰鸣,震得操场边的白杨树叶子沙沙响。唱到动情处,前排扎羊角辫的女孩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后排调皮的男孩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眼里闪着和炼钢炉里火苗一样的光。

汇演结束,最热闹的要数厂部电影院。这里平时是开大会的地方,国庆这天成了“欢乐场”。门口支着炸串摊,五分钱一根的冰棍,在冰棍箱里冒着冷气,用老妈给的一毛钱,买上一根儿冰棍儿,能用嘴舔半个小时。电影院里,各车间的文艺队轮番登场:炼钢车间的大叔们光着膀子唱《咱们工人有力量》,肌肉上的汗珠亮闪闪;机修车间的阿姨们跳集体舞,蓝布工装裙转成一朵朵花;我们子弟校的节目是合唱《少年先锋队队歌》,站在台上往下看,黑压压的人头里,总能一眼找到父亲举着的铁皮手电筒——那是他特意从工具箱里翻出来的,怕我看不清台口。

:最让我们惦记的,是傍晚的烟火。钢厂的烟火不像城里的精致,是后勤科自己做的“土炮仗”,装在解放牌卡车的后斗里,拉到厂区广场中央。天黑透了,第一发“钻天猴”“嗖”地窜上高空,炸开一团金红的光,把高炉的剪影照得清清楚楚。紧接着,“牡丹”“菊花”轮番绽放,最惊艳的是“钢花”造型——无数火星子往下落,像炼钢炉出钢时的钢水飞溅,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欢呼,父亲们拍着巴掌喊:“好!这才是咱钢厂的烟火!”我们挤在大人腿缝里,手里攥着母亲给的水果糖,看着烟火在头顶炸开又落下,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热闹的景象。

夜深了,家属院的路灯亮起来,黄澄澄的光里飘着煤烟味。我们揣着没吃完的糖块,穿着汗湿的白衬衫,跟着父母往家走。路过供销社时,还能看见橱窗里摆着的国庆特供:凭票供应的的确良布、印着天安门的搪瓷缸,还有难得一见的苹果。另外,我记得每年国庆的时候,老妈都会领我到一个3公里的集镇上去,在一家春光照相馆,给我照上一张国庆照片。我印象里照过一张我特喜欢的穿着海军衫,戴着海军帽,腰里别着一把小枪的照片,可惜的是,由于多次搬家,这张照片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但是国庆的写真照时刻的还记在我的心里。

如今再回钢厂,老灯光球场已经被西钢的发展占用了,电影院变成了职工活动中心,高炉也换了新的环保设备。国庆时,超市里摆满了进口水果和包装精美的点心,再也不用揣着布票、糖票排队。可每当《歌唱祖国》的旋律响起,我总会想起那个白衬衫沾着煤尘、红领巾飘在风里的少年,想起高炉旁的烟火、礼堂里的歌声,想起父亲举着铁皮手电筒的身影。

那是属于钢厂孩子的国庆,没有精致的庆典,却有钢花与国旗交映的红;没有琳琅的商品,却有藏在糖饼里的甜、融在歌声里的暖。时光把少年熬成了中年,可每当国旗升起,心里那片滚烫的红,依旧和当年炼钢炉里的火苗一样,从未熄灭。

来源:伊春美食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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