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走到殡仪馆门口，我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慧颖和慧婷两姐妹正气喘吁吁地朝我跑来，黑色的孝服在风中飘摆着。

"姐夫，你先别走！"

刚走到殡仪馆门口，我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慧颖和慧婷两姐妹正气喘吁吁地朝我跑来，黑色的孝服在风中飘摆着。

我下意识地护住身边的慧敏，她刚经历了母亲的葬礼，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悲伤中，脸色苍白得吓人。这几天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靠在我肩膀上的身体轻得让我心疼。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看着两个小姨子。

慧颖拉住我的袖子，眼神有些躲闪："姐夫，我们有事想跟你单独聊聊。"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慧敏累了，我得先送她回家休息。"我皱起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

慧婷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很重要的事，关于妈妈留下的那些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岳母刘雅琴三天前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走得很突然。她生前在市中心有套200多万的房子，还有些存款，这事我当然知道。但这种时候提这个，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慧敏在我怀里轻微地颤抖着，我轻拍她的后背："宝贝，你先在车里等我一下。"

把慧敏扶到车里后，我走到一边，两个小姨子立马围了过来。

"姐夫，你知道妈妈生前立了遗嘱吗？"慧颖开门见山地问。

我愣了一下："什么遗嘱？慧敏从来没跟我提过。"

慧婷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就是这个，我们昨天在妈妈的保险柜里找到的。"

我接过来粗略看了一眼，确实是岳母的笔迹。遗嘱上写着房产和存款由三个女儿平分，但有个前提条件：三姐妹必须相互扶持，共同赡养对方，如果其中任何一人的婚姻出现问题导致离婚，她的那份遗产就归其他两人所有。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慧颖和慧婷对视一眼，慧颖清了清嗓子："姐夫，其实我们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我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什么事？"

慧婷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递给我："你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一些聊天记录的截图，显示的联系人名字叫"阿军"。我越看心里越凉，这些消息的内容很暧昧，什么"想你了"、"今晚能出来吗"、"老公又出差了"...

"这是从哪来的？"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大姐的手机，"慧颖说话时眼神直直地盯着我，"前天晚上她哭累了睡着了，手机忘记锁屏就放在沙发上。我本来想帮她充电的，结果就看到了这些。"

我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样。慧敏...我的慧敏，我们结婚三年，我以为她是最爱我的人，原来...

"姐夫，你还好吗？"慧婷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你们想要什么？"

慧颖脸上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有些得意，又有些冷漠："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妈妈的遗嘱写得很清楚。如果大姐的婚姻出了问题，那套房子和那50万存款就是我和慧婷的了。"

"你们想让我和慧敏离婚？"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

"不是我们想，是大姐自己做的选择，"慧婷摊了摊手，"我们只是把事实告诉你而已。"

我再次看向车里的慧敏，她正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看起来那么脆弱无助。就在三天前，她还哭着跟我说失去妈妈有多痛苦，说只有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

"姐夫，其实我们可以给你两个选择，"慧颖压低声音，像是在和我商量什么秘密交易，"要么你现在就去质问大姐，把这件事闹开，然后你们离婚，她净身出户；要么..."

"要么什么？"我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要么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大姐过日子，但是妈妈的遗产你们就别想分到一分钱。"慧婷接话道，"反正你们本来就没什么钱，多这么点也不算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几个小时前，她们还在岳母的灵前哭得死去活来，现在却在这里跟我算计她们亲姐姐的婚姻和遗产。

"给我点时间考虑。"我最终挤出这几个字。

"行，但是不能拖太久，"慧颖把遗嘱和手机截图都收了起来，"我们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你还没决定，我们就直接把这些给大姐看，让她自己选择。"

我回到车里，慧敏睁开眼睛看着我："怎么聊这么久？她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重要的，就是关于收拾岳母遗物的事。"我发动车子，不敢看她的眼睛。

一路上，慧敏偶尔会叹气，偶尔会小声抽泣。我一边开车一边偷偷观察她，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一些线索，但什么都没发现。她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慧敏，还是那个会在我加班时给我准备夜宵的慧敏，还是那个会因为我说的笑话而笑个不停的慧敏。

但是，那个"阿军"又是谁呢？

回到家后，慧敏直接去了卧室，说要睡一会儿。我坐在客厅里，脑子里乱成一团。

拿起慧敏的手机，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输入了她的生日密码。手机解锁了，我迅速找到微信，在联系人列表里翻找着"阿军"这个名字。

找到了。

点开聊天记录，我的手开始颤抖。那些截图是真的，而且还有更多我刚才没看到的内容。最近的一条消息是昨天晚上发的："妈妈走了，我很难过，真的很想见你。"

"阿军"回复："我知道，但这几天不方便，等过段时间吧。"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三年的婚姻，原来都是假的吗？

正在这时，卧室里传来慧敏的声音："明华，你在干什么？"

我赶紧关掉手机放回原处："没干什么，就是在想岳母的事。"

慧敏走出来，眼睛红红的："明华，我想问你一件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事？"

"如果...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一刻，我感觉所有的答案都要呼之欲出了。但我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慧敏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明华，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人生真的很短，妈妈说走就走了，什么都来不及说。我想告诉你，这辈子能嫁给你，我真的很幸福。"

她说话的时候，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我机械地伸手为她擦眼泪，心里却在想：这是真心话，还是因为心虚才说的？

"慧敏，"我终于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你希望我们怎么解决？"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些迷茫："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们不是很好吗？"

"就是假如，"我坚持问道，"假如的话。"

慧敏想了想："我希望我们能诚实面对彼此，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先沟通，而不是逃避或者欺骗。"

诚实...沟通...不欺骗...

我苦笑了一下，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讽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坐在客厅里，各自想着心事。慧敏的手机偶尔会响起消息提示音，每次响起时她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然后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知道，这三天的期限，不仅仅是慧颖和慧婷给我的，也是我给自己的。三天后，我必须做出选择：是揭穿一切，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生活下去。

而现在，我甚至不知道哪个选择会让我更痛苦。

来源：谷冬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