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夫人跳楼后,顾总骨头寸寸断裂 下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30 19:10 1

摘要:谈判桌上的空气像凝固的冰,对方代表翘着腿,指尖敲着桌面,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顾总,不是我不给面子,你们公司现在的状况,能拿出多少诚意?”

下篇

第七章:锋芒

谈判桌上的空气像凝固的冰,对方代表翘着腿,指尖敲着桌面,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顾总,不是我不给面子,你们公司现在的状况,能拿出多少诚意?”

顾言深没看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像有股暖流顺着血管往上涌。他忽然笑了,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推到对方面前:“王总不妨看看这个——贵公司去年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您挪用公款给情人买别墅的转账记录,我这里可是有全套的。”

王总的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去捂文件,却被顾言深按住手腕。“别急,”他声音很轻,眼神却像淬了冰,“苏晚查这些的时候,总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她没说过,对豺狼也得喂肉。”

他收回手,将另一份合作协议推过去:“按这个签,之前的账一笔勾销。否则,明天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税务局和纪检委的桌上。”

王总盯着协议上的条款,手指抖得握不住笔。顾言深靠在椅背上,忽然想起苏晚在笔记本里写的:“对付无赖要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但别弄脏自己的手。”他低头看了眼戒指,戒托内侧的“深”字硌着掌心,像她在悄悄提醒。

“我签!”王总咬着牙在协议上摁了手印,起身时撞翻了椅子,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会议室的门关上时,顾言深忽然松了口气,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肩膀微微发颤。以前他总觉得谈判就得狠戾,可刚才看着王总惨白的脸,竟想起苏晚说的“赢了也别得意,给别人留条路,也是给自己留余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律师发来的视频。画面里,苏晚坐在民宿的窗边,手里织着条灰色围巾,阳光落在她发顶,像蒙了层金纱。“他肯定又凶巴巴的,”她对着镜头嘟嘴,“告诉顾言深,围巾快织好了,等他赢了,就能围着新围巾回家啦。”

视频里的声音带着点电流音,却清晰得像在耳边。顾言深盯着屏幕,忽然笑了,眼眶却热得发烫。他拿出手机,对着镜头拍了拍桌上的协议,声音放得很软:“我赢了。围巾不用织太长,我脖子短。”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竟在期待她的回复——以前他从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可现在,连她回信息时用的表情包,都成了他最盼着的东西。

团队成员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们一向冷硬的顾总,正对着手机傻笑,手指反复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像在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顾总,”有人小心翼翼地问,“接下来要庆祝吗?”

顾言深抬头,眼里的温柔还没散去,却多了几分坚定:“不庆祝。”他站起身,将协议放进公文包,“去苏晚住的民宿,把她的东西都搬回来。对了,带几盆她喜欢的雏菊,就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车开进老城区的巷子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顾言深看着三楼的窗户,想象着苏晚坐在那里织围巾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胜利,从来不是把对手踩在脚下,而是能笑着告诉在乎的人:“你看,我听了你的话,既赢了仗,又没弄脏手。”

他抬头望向窗户,仿佛又看见她趴在窗沿挥手,蓝白条纹衬衫的袖子被风掀起,像只振翅的蝴蝶。顾言深握紧了公文包的带子,脚步轻快地走上楼梯——这一次,他要把她的“时光胶囊”全带回家,还要告诉她,她藏在细节里的温柔,他全都懂了。

第八章:归巢

顾言深站在民宿楼下时,晚风正卷着桂花香扑过来。三楼的窗户亮着灯,暖黄的光晕里,能看见苏晚的影子在窗帘上晃动,像幅被揉皱的金边画。他拎着刚买的桂花糕,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钥匙插进锁孔时,里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苏晚带着慌张的声音:“来啦!”门开的瞬间,一股甜香涌出来——她正把一盘烤焦的饼干从烤箱里拽出来,鼻尖沾着点面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你怎么不提前说?”她手忙脚乱地擦着围裙,烤箱里的焦糊味混着桂花糕的甜,竟奇异地和谐。

顾言深把糕点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客厅。墙上钉着张歪歪扭扭的地图,他出差去过的城市都被红笔圈着,旁边还画着小小的简笔画:去北京时圈了个故宫,旁边写“他说宫墙比照片里红”;去上海时画了艘船,注着“黄浦江的风比他的脾气温柔”。最显眼的是地图正中央,贴着张他们的合照,是去年在海边拍的,他皱着眉躲镜头,她却硬是把他的脸掰过来,照片边缘还留着她指甲掐出的小印子。

“别看了!”苏晚抢着把地图卷起来,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烤坏了两盘饼干,你肯定要笑我。”他却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闻到她发间混着面粉和桂花的味道。“不笑,”他声音很轻,“比楼下面包店的香。”

她果然挣开他,转身时围裙上的面粉蹭到他衬衫上,像落了场小雪。“骗子,”她仰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点白色粉末,“你上次说我煮的粥像泔水。”他想起那碗被他偷偷倒掉的、糊成一团的南瓜粥,喉结动了动:“那是没放糖。”她突然踮脚,指尖擦掉他嘴角的面粉:“这次放了桂花糖,你敢不喝试试。”

厨房的小锅里咕嘟着甜汤,桂花的香气漫出来。他靠在门框上看她忙碌,她的帆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声,发绳松了半截,头发垂下来扫过脸颊,她就歪着头用肩膀去蹭,像只撒娇的猫。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他在谈判桌上摔了文件,吼着“你懂什么”时,她也是这样歪着头,递来杯温水:“我是不懂生意,但我懂你摔文件时,手在抖。”

甜汤盛在粗陶碗里,琥珀色的汤里浮着桂花,她非要他先尝。他吹了吹,抿了一口,烫得舌尖发麻,却看见她盯着他的表情,像在等老师打分的学生。“比上次的粥进步了,”他故意逗她,果然见她鼓了腮帮子,却在他伸手去够第二勺时,把碗往自己那边挪了挪:“剩下的是我的,你明天要早起开会,喝多了水肿。”

他捉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脉搏的跳动,像敲在他心上的鼓点。“明天不开会,”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请了假。”她愣住的瞬间,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时,里面的银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上次你说喜欢素圈,我找师傅打了两个,”他把其中一枚套在她无名指上,大小刚好,“以后吵架不许摔门跑出去,”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我怕找不见你。”

她的眼泪掉在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谁跑了,”她抽噎着,却把另一枚戒指抢过去,踮脚往他手上套,冰凉的金属碰到皮肤时,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指尖贴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急,像要撞破胸膛。“你听,”他说,“它说很想你。”

窗外的桂树被风吹得沙沙响,锅里的甜汤还在冒热气。她的头抵着他的胸口,能听见他心跳和她的哭声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他忽然想起她以前总说“家不是有多大的房子,是有人等你回家,锅里有热汤”,现在才算真正懂了。

夜渐渐深了,他帮她把凉了的甜汤倒进垃圾桶,她就跟在后面捡掉在地上的桂花糕碎屑,像只跟屁虫。关灯时,她忽然从背后抱住他,声音闷闷的:“顾言深,你以后别总皱着眉了,你笑起来……”她没说完,他却转过身,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好,以后笑着给你煮甜汤。”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银线,把他们的影子缠在一起。他忽然明白,那些谈判桌上的锋芒、商场上的算计,终究是为了此刻——有人为你留一盏灯,一碗烫嘴的甜汤,和一个不用假装坚强的怀抱。这大概就是苏晚说的“归巢”,不是回到某个地方,而是回到某个人身边。

第九章:余温

顾言深推开会议室门时,晨光正顺着百叶窗的缝隙爬进来,在地板上割出几道亮纹。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杯壁凝着水珠,像他昨夜没睡好的眼。团队成员抱着文件进来,脚步放得极轻——谁都知道,昨天谈判结束后,顾总在办公室坐了整夜。

“顾总,对方把修改好的协议送来了。”助理把文件放在他面前,指尖在封面顿了顿,“王总说……想跟您见一面,当面赔个不是。”

顾言深翻开协议,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忽然停住。他想起苏晚临走前塞给他的便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赢了别赶尽杀绝,给人留步台阶,也是给自己铺路。”那时他只当是小姑娘的软心肠,此刻却盯着协议末尾的补充条款,那里写着“乙方自愿放弃追责”,墨迹还带着点未干的润色。

“让他下午来。”他合上协议,指尖在封面敲了敲,“地点定在楼下茶馆,别在公司。”

茶馆的竹帘被风掀起时,王总正局促地绞着手指。他穿了件不合身的西装,领带歪在一边,看见顾言深进来,慌忙起身,椅子腿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响。“顾总……”他声音发颤,递过来的茶盏晃得厉害,“之前是我混账,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顾言深没接茶,只把协议推过去:“签了这个,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他看着王总哆哆嗦嗦签字的手,忽然想起苏晚煮糊的粥——那天她红着眼圈说“我总做不好”,他却把粥喝完了,因为她眼里的慌张,和此刻王总脸上的恐惧,竟有几分相似。

“您公司的资金链,我让人查了。”顾言深忽然开口,王总的笔顿在纸上,墨点晕开一小团,“城西那个项目,我让助理给你留了个分包的名额,利润不高,但够你周转。”

王总的嘴张得能塞下鸡蛋,半晌才憋出句:“顾总……您这是……”

“不是白给的。”顾言深端起自己的茶盏,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苏晚说,人难免犯错,能拉一把就别看着掉沟里。”他没说的是,昨夜翻到苏晚的笔记本,里面记着王总的女儿在福利院当老师,上个月还帮他们捐过书——原来她早就替对方找好了台阶。

送走王总时,竹帘外飘起了小雨。顾言深站在廊下,看着王总几乎是跑着冲进雨里,背影都透着劫后余生的轻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晚的视频请求,她那边正是白天,阳光透过棕榈叶落在她脸上,像撒了把金粉。

“听说你见王总了?”她举着颗椰子,吸管戳进去时“噗”地溅了点汁在下巴上,“没凶他吧?”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下来:“没有,还给他找了活。”

“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把椰子举到镜头前,“你看,这边的椰子好甜,等我回去带一箱给你。对了,我织的围巾寄出去了,收到记得戴,别又说太丑。”

他盯着她被阳光晒得发红的鼻尖,忽然觉得那些谈判桌上的剑拔弩张,都抵不过此刻她眼里的光。挂了视频,助理刚好过来:“顾总,王总刚才派人送了箱水果,说是自家果园产的。”

水果箱放在办公室角落时,顾言深瞥见最上面放着串葡萄,颗颗饱满得像紫玛瑙。他想起苏晚以前总说“分享才甜”,便让人分了些给团队,自己留了一小串。咬下去时,汁水在舌尖炸开,甜得他眯起眼——原来赢的滋味,不是独占所有糖,是看着别人也能尝到甜。

傍晚整理文件时,他在抽屉深处摸到个硬纸壳,打开是苏晚织了一半的围巾,灰毛线缠着棒针,针脚歪歪扭扭,像条没长齐的毛毛虫。他拿起棒针试着戳了戳,线团滚到地上,露出压在下面的纸条:“等你学会给人留台阶,我就教你织围巾。”

窗外的雨停了,晚霞把云染成了橘子色。顾言深捡起线团,笨拙地学着她的样子绕线,针脚扎到手指时,他看着渗出来的血珠忽然明白:苏晚教他的从不是“软心肠”,是让坚硬的世界,多些能落脚的温度。

他拿出手机,给苏晚发了张自己扎到手指的照片,配文:“学不会织围巾,但学会给人留台阶了。回来教我?”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指尖的刺痛混着心里的暖意,像极了她煮的甜汤——烫嘴,却让人忍不住再尝一口。

第十章:针脚

顾言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个奇怪的物件——半截缠着毛线的棒针,针尾还挂着张便签,是苏晚的字迹:“试试?从起针开始,不难的。”

他捏着那根光滑的竹制棒针,指尖划过细密的凹槽,忽然想起苏晚临走前坐在地毯上织围巾的样子。她总说“织东西能让人静下来”,那时他正对着一份棘手的合同皱眉,她就把一团灰毛线塞到他手里,硬教他“绕线”。他笨手笨脚地把线缠成了死结,她笑得直不起腰,最后却耐心地拆开结,握着他的手重新绕:“你看,线要松松地搭在指缝里,像托着只小鸟,太用力会勒疼它的。”

此刻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在地毯上投下格子影。顾言深拉开抽屉,从最底层翻出苏晚留下的毛线筐——里面有她没织完的围巾、攒了半盒的毛线头,还有个绣着歪歪扭扭“深”字的布片。他捡起那团灰色毛线,学着记忆里她的样子搭在指缝,竹针刚插进线团就乱了套,线像疯长的藤蔓缠上针脚。

“啧,果然笨手笨脚。”他自嘲地笑了笑,正要把线扯开,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晚的视频电话,她那边正是傍晚,背景里有海浪声。

“在干嘛呢?”她举着手机转了个圈,镜头里闪过沙滩和落日,“你看这边的海,蓝得像你办公室那瓶墨水。”

顾言深把摄像头转向桌上的毛线:“学你织围巾。”

她眼睛一亮:“真的?快让我看看!”镜头晃了晃,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呀,这线绕得比我第一次还乱呢。”他正要反驳,就见她拿起两根树枝比划,“看好了,起针要这样——左手绕线,右手挑针,像给毛线搭座小桥……”

她的指尖在树枝上灵活地穿梭,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顾言深跟着她的动作慢慢学,竹针不再乱晃,线团终于听话地绕出了第一个圈。“对!就是这样!”她拍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颗小石子投进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挂了电话,他盯着那排歪歪扭扭的针脚,忽然发现线里混着根细银丝——是苏晚以前戴过的手链上掉的,她总说“银线能让毛线更亮”。他小心地把银丝缠进新的针脚里,忽然想起她曾在日记里写:“最好的针脚,是藏着惦记的。”

傍晚处理文件时,助理进来送咖啡,忽然指着毛线筐:“顾总,这里有个小盒子。”那是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时飘出淡淡的薰衣草香,里面是十二根不同颜色的毛线,每根线轴上都贴着标签:“春天的柳芽绿”“夏天的海蓝”“秋天的枫叶红”……最后一根是银灰色,标签上写着“冬天的雾,像顾言深的眉峰”。

盒底压着张纸条,字迹比往常工整些:“等你织出像样的针脚,就用这些线拼条围巾吧。不用急,我等得起。”

顾言深捏着那根银灰色毛线,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焦头烂额的合同条款、谈判筹码,都不如指尖这团缠着银丝的毛线实在。他拿起棒针,慢慢织着,针脚依旧歪歪扭扭,却比刚才稳了些。窗外的晚霞漫进来,把毛线染成暖红色,像极了她第一次教他绕线时,落在他手背上的温度。

夜深时,他对着镜子比划那截刚织好的围巾边,针脚忽松忽紧,像条爬不动的毛毛虫。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苏晚,配文:“第一截,像不像你煮糊的粥?”

很快收到回复,是张她举着贝壳的照片,贝壳里盛着颗星星形状的沙粒:“像!但比我煮的粥有进步~ 对了,银线要露在外面才好看,那是你的‘签名’呀。”

他低头看着针脚里若隐若现的银丝,忽然明白,所谓“起承转合”,从来不是指完美的针脚。就像他和她,从最初的争执到此刻的默契,那些歪歪扭扭的瞬间,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惦记,才是最扎实的“针脚”,把日子缝成了温暖的模样。

临睡前,他把织了半截的围巾放在枕边,毛线的触感贴着脸颊,像她留在他手背上的温度。黑暗里,他轻轻摸着那些凹凸的针脚,第一次觉得,等待不是煎熬——毕竟,有人在海的另一边,和他用不同的方式,编织着同一份期待。

第十一章:回声

顾言深在会议室门口停住脚步时,指尖还残留着毛线的温度。里面传来争执声,是合作方在刁难,说他们提交的方案“少了点人情味”。他推开门,就见对方代表把方案拍在桌上:“顾总,不是我说,你们这计划太硬了,全是条款数字,半点温度没有。”

他没急着反驳,视线落在对方桌角的相框上——里面是个小姑娘,扎着羊角辫,手里举着张画,画里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写着“给爸爸的礼物”。顾言深忽然想起苏晚给他织的那条歪围巾,针脚里藏着的银丝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像她总爱画在便利贴上的小太阳。

“王经理的女儿很可爱。”他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得不像谈判。

对方愣了下,戒备稍松:“刚上小学,调皮得很。”

“我认识个朋友,”顾言深翻开方案,指着其中一页,“她教过我,说再硬的框架,也得留个‘透气口’。比如这里,”他指尖点在“合作福利”一栏,“可以加条‘员工子女暑期托管’,您觉得呢?”

王经理看着他修改的字迹,忽然笑了:“你这是……从哪学的软办法?”

“一个总爱把毛线缠成死结的人。”顾言深合上方案,想起苏晚织错针时,会把线团往头上一扣,气鼓鼓地说“重来!这次肯定织出彩虹色的针脚!”,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走出合作方公司时,阳光正好。他拿出手机,苏晚的消息跳了出来,是张她在海边捡贝壳的照片,配文:“发现个像你针脚的贝壳,歪歪扭扭的,留着给你当书签~”

他失笑,刚要回复,手机却先震动起来,是医院的电话。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突然晕过去了……”

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亮得刺眼。母亲抓着他的手发抖:“医生说……是积劳成疾,加上昨天跟你爸吵了架,情绪激动……”

顾言深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昨晚父亲打电话来,语气冲得很:“你那破围巾能当饭吃?整天围着个丫头片子转,生意都不管了?”他当时回得更硬:“我的事不用你管。”

手机在口袋里发烫,是苏晚的消息:“怎么不回?是不是又在忙?记得按时吃饭呀。”他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苏晚说过:“吵架就像织错针,拽得越狠,线断得越快。”

手术结束时,父亲还没醒。顾言深坐在走廊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那是苏晚用毛线给他织的,边缘歪歪扭扭,却刚好裹住机身。他忽然拿出那半截围巾,继续织起来,竹针戳到指尖也没察觉。

“你这是……”母亲凑过来,声音沙哑。

“一个朋友教的,”他低头看着针脚,“说织东西能让人静下来。”

母亲忽然抹起眼泪:“你爸就是嘴硬,昨天还翻你小时候的相册,说你第一次织的围巾,他戴了整个冬天。”

顾言深的针顿了下。他一直以为父亲嫌他织得丑,却不知那条歪围巾被压在父亲衣柜最底层,毛线都起球了,还整整齐齐叠着。

深夜的病房很静,父亲的呼吸声均匀起来。顾言深把围巾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忽然收到苏晚的视频请求。她那边是深夜,背景里有海浪拍岸的声音。

“你那边怎么这么暗?”她的声音带着困意,“是不是没开灯?”

“在医院。”他说,“我爸……”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我明天回去!”

“不用,”他看着屏幕里她急得发红的眼眶,忽然笑了,“刚学会新针法,等你回来教你。”

她愣了下,随即笑起来,眼角却闪着光:“那我把贝壳书签带回去,正好配你的歪围巾。”

挂了视频,父亲的手动了动。顾言深凑过去,听见他嘟囔:“……那围巾……再织长点……冬天冷……”

他握住父亲的手,很烫,像苏晚总爱放在他手心里的热可可。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那半截围巾上,银丝在暗处闪着微光,像谁在夜里点亮的小灯笼。

顾言深忽然明白,苏晚织的从来不是围巾。那些歪歪扭扭的针脚,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惦记,是在教他:日子不是只有硬邦邦的框架,得留些软乎乎的余地,才能兜住所有突如其来的风雨。

他拿出竹针,继续织起来。这次的针脚,好像比之前整齐了些。

第十二章:暖意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清晨的微光漫进病房时,顾言深正把最后一截银灰色毛线收针。竹针从围巾末端抽出来,他捏着那团毛茸茸的织物晃了晃,针脚依旧算不上整齐,像条刚学会翻身的毛毛虫,却比最初那截顺眼多了——尤其是特意露在外面的银丝,在晨光里闪闪烁烁,像他藏了半宿的心事。

父亲醒了,正靠在床头看他,眼里没了往日的锐利,倒添了点促狭:“这就是你说的‘朋友’教的?”

顾言深把围巾往身后藏了藏,耳尖发烫:“嗯。”

“丑是丑了点,”父亲咳了两声,嘴角却扬着,“比你小时候用毛线团砸我的样子强。”

他愣了愣,忽然想起十岁那年,父亲不许他跟总爱拽他辫子的苏晚玩,他就抱着毛线团追着父亲打,最后两人滚在地毯上抢线团,把母亲刚绕好的线全弄散了。那时的阳光也像今天这样,透过窗帘缝落在苏晚递给他的糖纸上,亮晶晶的。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苏晚的消息:“下飞机了!给你带了海沙做的沙漏,以后吵架不许超过沙漏漏完的时间~”

他刚回了个“好”,病房门就被推开了。苏晚背着双肩包站在门口,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手里举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金灿灿的沙粒,瓶口插着根羽毛。看见他手里的围巾,她眼睛一亮,冲过来就抢:“让我看看!是不是加了银丝?”

“别动!”顾言深手忙脚乱地护着,却被她扑了个满怀。她身上带着海风的咸味,撞得他后退半步,正好撞在父亲笑盈盈的目光里。

“这位就是……”父亲故意拖长音。

“叔叔好!我是苏晚!”她立刻站直,把沙漏往他手里一塞,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就是教他织围巾,还总织错针的那个!”

父亲笑得更欢了:“我知道,他手机壳都是你织的。”

苏晚的脸“腾”地红了,偷偷掐了把顾言深的胳膊,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她的指尖还带着机场的凉意,他下意识用掌心裹住,忽然想起她教他起针时说的:“线要暖乎乎地贴着手心,才织得出带温度的针脚。”

午后阳光正好时,顾言深牵着苏晚的手在医院花园散步。她拿着那截围巾翻来覆去地看,忽然指着某处歪得离谱的针脚笑:“这里是不是想心事了?线都绕错了。”

“嗯,”他点头,看着她把围巾往脖子上围,长度刚到胸口,像条滑稽的围脖,“想你说的‘透气口’。”

“那现在找到没?”她仰头看他,睫毛上沾着阳光的金粉。

“找到了。”他低头,指尖划过她被围巾蹭得发红的脸颊,“比如,跟爸道歉时,递条自己织的围巾比说一百句软话管用。”

比如,谈判时看见对方桌上的全家福,就知道该在方案里加条“员工子女托管”。

比如,吵架时不等沙漏漏完就先服软,其实比争输赢更舒坦。

苏晚忽然踮脚,把沙漏倒过来。金色的沙粒簌簌往下落,她盯着沙漏说:“其实我也有个‘透气口’。”

“什么?”

“在海边捡贝壳时发现的,”她从包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是枚歪歪扭扭的贝壳,边缘用银丝缝了圈花边,“本来想当书签,现在觉得……”她把贝壳往他围巾上一别,正好遮住最丑的那个针脚,“当装饰更合适。”

贝壳上还留着她的指温,顾言深捏着那点暖意,忽然明白所谓“起承转合”,从来不是故事里的跌宕起伏,而是藏在日子褶皱里的小补丁——是父亲藏在衣柜里的旧围巾,是谈判桌上突然想起的“员工子女”,是沙漏漏完前先伸出的手,是用银丝缝补贝壳的笨拙。

沙漏漏完时,苏晚正被他拽着往病房跑,围巾在两人之间飘着,像条缀满星光的尾巴。父亲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们,手里捏着顾言深连夜修改的合作方案,某一页的空白处,有人用银灰色毛线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写着:

“最好的针脚,是把日子缝成暖烘烘的模样。”

风穿过走廊,吹动苏晚背包上的铃铛,叮当声混着两人的笑,漫过窗台,漫过刚抽出新芽的枝头,漫成了春天的模样。

来源:阎紫曦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