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尸骨未寒,婆婆凭假遗嘱索5千,我放出临终录音让她当庭瘫软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30 17:11 1

摘要:法庭的顶灯白得瘆人,像手术室里的无影灯,要把人心底最深的脓疮都给照出来。

法庭的顶灯白得瘆人,像手术室里的无影灯,要把人心底最深的脓疮都给照出来。

“法官大人!你瞅瞅!白纸黑字!这是我儿亲手写的遗嘱!他走得冤枉啊!”

一个尖利的声音像锥子一样扎进苏晚的耳朵里。

婆婆刘玉珍枯瘦的手举着一张发黄的纸,纸在空调风里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另一只手指着苏晚的鼻子,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

“这个女人!我儿尸骨未寒,她就想昧下我儿的血汗钱!她必须每月给我5000块养老!这是我儿拿命换来的孝心!”

旁听席上,婆婆带来的七大姑八大姨立刻嗡嗡地附和起来,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

“就是!振南多孝顺的孩子啊,就这么被累死了!”

“这当媳妇的,心也太狠了!”

苏晚静静地坐在被告席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雪中的松。

她看着那张所谓的“遗嘱”,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一条条垂死的蚯蚓在挣扎。

她的丈夫,顾振南,那个跟她同床共枕了三十多年的男人,退休后一声不吭搬去给婆婆“尽孝”。

短短六十天,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成了一捧冰冷的骨灰。

脑出血猝死。

医院的诊断书上,这五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心上。

一个临死前一天连路都走不稳的人,还能写下这样一份逻辑清晰的遗嘱?

苏晚缓缓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摩挲着放在腿上的手机。

手机里,存着一段录音。

那是顾振南生命最后时刻,拼尽全力留给她的话。

那段录音里,藏着一个足以让刘玉珍所有叫嚣都变成笑话的秘密。

法庭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同情的、鄙夷的、看热闹的,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迎上婆婆那双因为愤怒和贪婪而浑浊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刘玉珍,好戏,才刚刚开场。

思绪,像脱缰的野马,瞬间被拉回到两个多月前。

那天是九月二号,江城的秋老虎还很厉害,一大早就闷得人喘不过气。

顾振南刚办完退休手续的第二天。

苏晚起了个大早,亲手包了他最爱吃的荠菜鲜肉小馄饨。

皮擀得薄如蝉翼,馅儿调得鲜香四溢。

汤底是用鸡骨架和金华火腿吊了两个小时的高汤,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和金黄的蛋皮丝,再淋上几滴香油。

三十多年了,顾振南就好这一口。

可那天,他坐在餐桌前,拿着勺子在碗里来回搅动,搅得汤都快凉了,却一口没动。

“咋了?不合胃口?”苏晚解下围裙,在他对面坐下。

顾振南放下勺子,勺子磕在瓷碗边上,发出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动作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苏晚心里炸开。

“苏晚,我琢磨了一宿,我想好了。”

他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从这个月开始,咱俩的钱,各管各的。”

苏晚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啥?”

“我说,咱俩AA制。”顾振南抬起头,眼神里是一种苏晚从未见过的陌生和决绝。

“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身边离不开人。我退休了,正好搬过去贴身照顾她。”

“我的退休金,一个月一万,五千给我妈当生活费,剩下五千我自个儿花。”

“你的退休金你自己拿着,家里的开销,以后咱俩一人一半。”

苏晚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AA制?

她和顾振南,从二十五岁结婚,到如今五十五岁,整整三十年。

他们的工资,永远都是放在一个存折上。

她当了一辈子小学老师,工资不高,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才把这个家操持得有模有样,把女儿顾念培养成才。

现在,他退休了,女儿也成家了,本该是他们享清福的时候。

他却跟她说,要AA制?

“顾振南,你是不是疯了?”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咱俩都这把年纪了,你跟我俩玩年轻人的时髦,搞AA?”

“我没疯!”顾振南的音量也高了起来,仿佛这样能给他增加底气,“我就是想趁着我妈还活着,好好尽尽孝,这有错吗?!”

“尽孝?”苏晚气得发笑,“你妈不是有你弟顾振北照顾吗?他们住一个院里,端碗汤都不带凉的!”

“振北?”顾振南发出一声冷笑,像是在嘲笑苏晚的天真,“他那个婆娘李娟,你又不是不晓得,三天两头跟我妈吵,恨不得我妈早点蹬腿好霸占那套老房子!我能放心?”

苏晚知道,弟媳李娟确实不是盏省油的灯。

可那是他们家的事,跟他们这个小家有什么关系?

“那你考虑过我吗?”苏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考虑过咱们这个家吗?你这一走,这个家还算个家吗?”

顾振南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猛地站起身,拎起早就放在门边的行李箱。

那个行李箱,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时,苏晚特意给他买的。

“家还是家,我就是换个地方住,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撂下这句话,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婚纱照都晃了晃。

照片里,年轻的他们笑得一脸甜蜜。

苏晚看着那碗已经凉透了的小馄饨,眼泪终于决堤。

三十年的夫妻,原来,还抵不过他M的一句话。

法庭上,刘玉珍还在哭天抢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法官大人,我儿就是太孝顺了,活活累死的啊!为了照顾我这个老婆子,他连命都搭进去了!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苏晚听着这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累死的?

顾振南是怎么死的,她刘玉珍心里就没点数吗?

顾振南搬走后的第三天,苏晚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炖了锅清淡的冬瓜排骨汤,去了婆婆家。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油烟味。

推开门,只见刘玉珍正站在灶台前炸带鱼,油锅里的油“滋啦”作响,迸溅得到处都是。

顾振南围着一条不合身的围裙,正在旁边笨手笨脚地给她打下手。

“妈,医生说了,我血压高,血糖也高,不能吃太油的东西。”顾振南小声地劝着。

“你懂个锤子!”刘玉珍眼睛一瞪,嗓门比油锅的声音还大,“油水足了身体才好!你瞅瞅你现在瘦的,跟个电线杆子一样,就是被苏晚那个女人给管的!一天到晚清汤寡水,能有啥营养?”

苏晚站在门口,像个不速之客。

刘玉珍这才瞥见她,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

“稀客啊,还晓得来啊。”

那语气,冷得像冰碴子,好像苏晚不是她的儿媳,而是上门讨债的仇人。

晚饭桌上,摆满了红烧肉、炸带鱼、腊肉炒冬笋,还有一盘酱肘子。

每道菜都油汪汪的,闪着诱人的光,却也透着一股不祥的腻。

刘玉珍不停地往顾振南碗里夹肉,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妈,我真吃不下了。”顾振南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吃不下也得吃!”刘玉珍把脸一板,“这都是妈特意给你做的!你不吃,就是不给妈面子!就是不孝!”

“孝顺”这两个字,像紧箍咒一样,死死地箍在顾振南的头上。

苏晚实在看不下去了。

“妈,振南他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医生三令五申要控制饮食,要清淡,少油少盐。”

刘玉珍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冷哼一声:“医生懂什么?我生养了你们兄弟俩,哪个不是这么一口油一口肉喂大的?不都长得好好的?”

弟媳李娟坐在旁边,一边剔着牙,一边凉飕飕地接话。

“就是啊,大嫂。你别老拿医生那套吓唬人。大哥现在住这儿,有妈照顾着,吃得好喝得好,心情一舒畅,啥病都没了,比在你那儿强多了。”

苏晚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包里掏出顾振南的降压药和降糖药,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他的药,早晚各一次,千万别忘了让他吃。”

刘玉珍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地挥挥手。

“晓得了晓得了,啰唆死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江城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把苏晚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掏出手机,给远在省城的女儿顾念打了个电话。

“妈,爸他……真的不回来了?”女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他说……是暂时的。”苏晚这样安慰着女儿,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信。

顾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小声说:“妈,要不……我周末回来一趟,我去找爸谈谈?”

“别来了。”苏晚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你爸那个犟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一回来,你奶奶又得说我们娘俩合起伙来欺负他。”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一种煎熬。

苏晚每隔一两天就给顾振南打个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记得吃药,注意饮食。

电话那头的他,却越来越不耐烦。

“知道了,你烦不烦啊!跟个祥林嫂一样!”

“我妈照顾得很好,比你细心多了!我这几天血压都降下来了!”

苏晚知道,他是在说谎。那种吃法,血压能降下来才是怪事。

有一次,苏晚在电话里实在没忍住,跟他吵了起来。

“顾振南,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你这么折腾自己,是想让我当寡妇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顾振南冰冷的声音。

“苏晚,我就是想好好孝顺我妈,让她安度晚年,这有错吗?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你的眼里就只有我们这个小家,你什么时候替我妈想过?”

自私?

苏晚拿着电话,呆立在客厅中央,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为这个家操劳了三十年,到头来,竟然换来一个“自私”的评价。

原来,在他心里,她对他父母所有的付出,都抵不过他现在这所谓的“贴身尽孝”。

十月中旬,江城的天气已经转凉。

那天下午,苏晚正在家里备课,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弟媳李娟慌乱无比的声音。

“嫂子!不好了!大哥他……他晕倒了!”

“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急诊室!你快来啊!”

苏晚手里的备课本“哗啦”一声散落一地,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抓起沙发上的包就往外冲,连门都忘了锁。

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红灯刺眼地亮着。

刘玉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正拍着大腿号啕大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儿啊”。

顾振北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站着,脸色煞白。

“到底怎么回事?”苏晚冲过去,抓住顾振北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了他的肉里。

“吃……吃完午饭,我哥说头疼得厉害,想躺会儿。没过一会儿,我妈进去叫他,就发现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顾振北的声音都在发抖。

苏晚的腿一软,要不是扶着墙,她当场就得瘫下去。

两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疲惫地摘下口罩,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病人送来得太晚了,大面积脑出血,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刘玉珍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嚎叫。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妈可怎么活啊!”

苏晚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呢?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给她打过电话。

虽然语气很差,但人还是好好的。

怎么几个小时的工夫,一个大活人,就没了?

女儿顾念和女婿连夜从省城赶了回来。

看到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顾念抱着她失声痛哭。

“妈,怎么会这样?爸的身体不是一直都还行吗?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苏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

她只是机械地签字,办理各种手续,整个人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葬礼上,刘玉珍哭得几度昏厥。

她拉着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声泪俱下地控诉。

“我儿子命苦啊!他就是太孝顺了!为了照顾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婆,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啊!”

苏晚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顾振南是孝顺。

孝顺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这种孝顺,真的值得吗?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苏晚家的门铃就被按得震天响。

她打开门,刘玉珍带着顾振北和李娟,像三座大山一样堵在门口。

“苏晚,我们得谈谈。”刘玉珍一进门,就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主位上坐下,脸上没有了葬礼上的悲痛,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谈什么?”

“谈钱。”刘玉珍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振南走之前答应了,每个月给我五千块养老钱。现在他人走了,这笔钱,理应由你来给。”

苏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振南才刚走,头七都没过,您就跟我谈钱?”

“人死了,账不能死!”刘玉珍的嗓门陡然拔高,“这是振南最后的心愿!你作为他的老婆,不能违背!”

李娟在一旁敲着边鼓,阴阳怪气地说:“就是啊嫂子,大哥生前最惦记的就是妈。他临走前的心愿,您总得帮他完成吧?不然大哥在天之灵,也闭不上眼啊。”

苏晚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那是振南的退休金!现在人都没了,哪儿来的退休金?”

“你不是也有退休金吗!”刘玉珍理直气壮,仿佛苏晚的钱就是她的钱,“你一个月六千多,给我五千,你自个儿还剩两千多,饿不死的!”

苏晚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门口。

“妈,您请回吧。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刘玉珍也“霍”地站了起来,指着苏晚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儿子尸骨未寒,你就要翻脸不认人了!我告诉你苏晚,这钱你要是不给,我就去法院告你!让你身败名裂!”

于是,就有了今天法庭上的这一幕。

法庭上,苏晚的律师,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赵律师,不紧不慢地继续发问。

“请问原告,您说这份遗嘱,是顾振南先生什么时候写的?”

刘玉珍眼珠子转了转,说:“十月十四号,就是……就是他走的前一天晚上。”

“据医院的记录显示,顾振南先生在十月十四号晚上,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请问,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还能写下这份遗嘱的?”赵律师的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就是……就是晚饭后,他突然说,怕自己哪天走了,我老婆子没人管,就非要写个东西,给我留个保障。”刘玉珍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眼神开始闪躲。

苏晚在此时站起身,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法官,我这里有一份医院的门诊病历记录复印件。”

赵律师接过文件,递交给法官,同时大声地念了出来。

“十月十四日晚七点十五分,患者顾振南,因‘突发性头痛、恶心伴随视物模糊’前来就诊。查体:血压180/120mmHg,心率过速。门诊医生诊断为高血压危象,强烈建议立即办理住院观察治疗,但患者家属拒绝。”

法庭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刘玉珍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那……那是在医院看完病,回家以后写的!”她还在嘴硬。

“您的意思是,一个血压飙到180,头痛欲裂,随时可能发生生命危险的病人,在被您拒绝住院后,回到家,还有清晰的意识和稳定的手劲,写下这样一份遗嘱?”赵律师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嘲讽。

苏晚看着刘玉珍慌乱的样子,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绝望的夜晚。

十月十四号,深夜十一点。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顾振南打来的。

“晚……苏晚……”他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缕青烟,随时都会飘散。

“我头……头好痛……像要炸开一样……”

“你赶紧去医院啊!我马上过来!”苏晚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去……去过了……”顾振南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个五十五岁的男人,在电话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妈……妈不让住院……她说医院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她说我就是装病,想回去找你……”

“苏晚……我有话……有话跟你说……”

“你先别说话!我现在就打车过去接你去医院!别怕!”苏晚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不……不用了……我就是想告诉你……那五千块钱……我……”

电话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然后,电话就断了。

苏晚疯了一样地回拨过去,一遍,两遍,十遍……

电话一直在响,却再也没有人接听。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穿上衣服就要出门,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贸然冲过去,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也许……也许他只是手机掉了,睡着了。

就是这一念之差,成了她一辈子无法弥补的悔恨。

第二天中午,等来的,却是李娟报丧的电话。

想到这里,苏晚从文件袋里拿出手机,举了起来。

“法官,我这里有一段电话录音,是我先生顾振南,在生命最后一刻,打给我的。”

刘玉珍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苏晚按下了播放键。

顾振南那虚弱又绝望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

“晚……苏晚……我头……头好痛……”

紧接着,背景音里传来刘玉珍尖锐刺耳的骂声。

“大半夜的不睡觉,给那个狐狸精打什么电话!吵什么吵!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妈……我真的很难受……送我去医院吧……我求你了……”顾振南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去什么医院!你就是被苏晚那个败家娘儿们惯坏了,屁大点事就想往医院跑!我告诉你顾振南,家里的钱都在我这儿攥着,你想去医院浪费钱,门儿都没有!”

录音里,传来一阵剧烈而痛苦的咳嗽声,然后是那声沉闷的落地声。

“振南?顾振南!”苏晚在电话这头撕心裂肺的呼喊,也清晰地被录了下来。

录音结束。

整个法庭,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玉珍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

“这……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刘玉珍突然像疯了一样尖叫起来,“你这个毒妇!你为了不给我养老,你竟然伪造录音害我!”

赵律师冷静地站起身:“法官大人,我们可以立即申请对这段录音进行技术鉴定。另外,我方已经向通信公司调取了当晚的通话记录,完全可以证明这通电话的真实性。”

法官点了点头,目光威严地看向刘玉珍。

“原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玉珍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开始使出她的终极武器——撒泼。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欺负我一个孤老婆子啊!我儿子死了,现在连儿媳妇都要合伙外人来害我啊!我不活了啊!”

顾振北赶紧上前去扶她:“妈,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李娟也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妈,您别激动,咱们有理走遍天下,不怕她!”

苏晚看着这丑陋的一家人,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法官大人,”赵律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刘玉珍的表演,“我这里还有一份顾振南先生的死亡证明和法医的尸检报告。”

他大声念道:“死者顾振南,直接死亡原因为高血压性脑出血。诱因:长期摄入高盐高脂食物,导致血压长期处于危险水平且控制不当,并在临终前有过强烈的情绪激动。”

“根据医院提供的就诊记录,顾振南先生在去世前的一个月内,曾先后三次因血压飙升、身体不适前往社区医院就诊,但每一次,都在家属的坚持下,未按医嘱进行系统治疗。”

“我们还调取了顾振南先生的银行流水。在他去世前的两个月里,他的退休金共计一万六千元,全部转入了原告刘玉珍女士的账户。但与此同时,他本人的医保卡医药费支出,为零。”

“那是因为……因为我儿身体好!他不需要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刘玉珍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身体好?”苏晚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身,双眼通红地瞪着刘玉珍。

“一个有着十年高血压、五年糖尿病史的人,在你的‘照顾’下,两个月不吃一粒降压药,天天啃红烧肉,喝大油汤,他的身体能好吗?!”

她从包里“啪”的一声,摔出一个药盒在桌上。

“这是我让他带走的两盒降压药,满满当当,一片都没动!因为你说,这些西药都是骗钱的毒药!”

苏晚又拿出一张照片,是女儿顾念去看望父亲时,偷偷拍下的。

“你们都看看!这是顾振南去世前一个星期,我女儿拍的照片!你们看看他,瘦得脱了相!脸都是浮肿的!这叫身体好?!”

照片上的顾振南,面色蜡黄,眼泡浮肿,眼神涣散,与两个月前那个虽然清瘦但精神矍铄的男人,判若两人。

旁听席上的顾念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泪流满面。

“法官,我可以作证!我去看我爸那天,我奶奶正逼着他吃一碗冒着油的红烧肉。我爸说他实在吃不下,胃里难受,我奶奶就骂他不孝顺,养了个白眼狼,连她亲手做的饭都不吃了。”

“我爸没办法,为了让我奶奶高兴,硬是把一碗肉都给吃了下去。吃完就吐了。”

“那天晚上,我爸偷偷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他说他后悔了,他想回家。但是他又拉不下脸,怕……怕我妈不原谅他。”

听到女儿的话,苏晚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原来,他想回来的。

原来,他知道错了。

可是,他那该死的、被“孝顺”绑架了的自尊心,让他把这个想法,连同他的生命,一起带进了坟墓。

刘玉珍见势不妙,又开始哭喊:“冤枉啊!我都是为他好啊!谁家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多吃点好的?我哪儿知道他身体那么不经折腾啊!”

李娟也赶紧帮腔:“就是啊,这纯属意外,怎么能怪我妈呢?”

“为他好?”苏晚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你们看看这个!”

她又拿出最后一份证据,一份由社区居委会盖章的证明,以及几位邻居的联合签名。

“这是居委会的证明。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十月十三号晚上,也就是顾振南出事的前两天,有多位邻居听到刘玉珍家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内容是顾振南说自己身体很不舒服,想去医院,而刘玉珍则大声辱骂他‘败家子’、‘装病’,还说‘你要是敢去住院,死了我都不会给你办葬礼’!”

“第二天,也就是十四号,有邻居看到,已经站都站不稳的顾振南,被刘玉珍逼着下楼去买菜,嘴里还骂他‘年轻人就是矫情’!”

法庭上,一片死寂,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刘玉珍彻底慌了,指着旁听席上的一个中年女人尖叫:“是她!是李寡妇瞎说的!她跟我有仇!她嫉妒我儿子孝顺!”

那个被叫作“李寡妇”的女人,正是他们的邻居李阿姨,她勇敢地站了起来。

“法官,我可以作证!那天晚上的争吵,我听得一清二楚!”

“顾振南求他妈,说‘妈,我真的快不行了,让我去医院吧’。他妈就骂他,‘我看你就是装病,想跑回去找你那个败家媳妇!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李阿姨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顾振南的声音都变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第二天早上,我开门倒垃圾,看见他扶着墙根下楼,那脸白的,跟纸一样。我问他要不要帮忙,他妈在楼上窗口就喊,‘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所有的证据,形成了一条完整而残酷的链条。

将顾振南死亡的真相,血淋淋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法官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转向刘玉珍。

“原告,你坚持要求被告支付每月5000元的赡养费,你的法律依据是什么?”

刘玉珍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但依旧强撑着说:“她是我儿媳妇!我儿子死了,她就该替我儿子养我!”

赵律师立刻站出来反驳:“法官大人,根据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相关规定,儿媳对公婆没有法定的赡 ઉ义务。儿子去世,儿媳与公婆之间的姻亲关系自然终止。除非丧偶儿媳对公婆尽了最主要的赡养义务,否则,她既没有赡养的义务,也没有继承公婆遗产的权利。”

“本案中,顾振南先生去世前,苏晚女士与他仍是合法夫妻。顾先生搬离共同居住地仅两个月,在此期间,苏晚女士从未对原告刘玉珍女士有过任何形式的赡养行为,因此,法定赡养义务完全不成立。”

刘玉珍急了,又把那张纸拿了出来:“那这个遗嘱呢?这是我儿子的遗愿!”

赵律师拿起那份所谓的遗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关于这份遗嘱,我方有三点质疑。第一,这份自书遗嘱,没有法定的见证人;第二,根据所有证据显示,顾先生在所谓的‘书写时间’,已经处于病危状态,神志不清,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其所立遗嘱无效。”

他顿了顿,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刘玉珍。

“第三,经过我方委托的笔迹鉴定专家初步比对,这份遗嘱的字迹,与顾振南先生生前留下的笔迹,存在多处明显差异,涉嫌伪造。”

“你胡说!”刘玉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这就是我儿子写的!一笔一画都是他亲手写的!”

苏晚在此时,幽幽地开了口。

“妈,如果这真是振南写的,那我问你,他写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哪怕是发个信息通知我一声?”

“还有,振南年轻时下乡,左手手腕受过伤,神经受损,所以他写字的时候,左手总会不自觉地轻微发抖,必须用右手压着左手手腕才能写得平稳。这份遗嘱上的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抖动的痕迹。”

她死死地盯着刘玉珍,一字一句地说。

“妈,振南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息吧。别再拿着他当幌子,来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了。”

刘玉珍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顾振北突然开口:“嫂子,我哥……我哥他生前的确说过,要给我妈养老钱这事……”

苏晚的目光转向他,冷若冰霜。

“振北,你哥说过,不代表我就有义务继续给。他是你M的儿子,你也是。他走了,赡养妈的责任,就该落到你这个亲生儿子的头上。”

一直没说话的李娟立刻炸了毛:“凭什么?大哥退休金那么高,我们俩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才几千块,还要养孩子,怎么养?”

“那是你们的事。”苏晚的语气无比坚定,“我和顾振南没有离婚,他的遗产,包括他的抚恤金和一半的房产,都由我和女儿继承,这是法律规定的。但赡养他的母亲,不是我的义务。”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如死灰的刘玉珍。

“妈,这些年,逢年过节,我哪次空手来过?你生病住院,哪次不是我跑前跑后地伺候?振南在的时候,这个家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没有我的心血?”

“可是你呢?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个外人。你只看得见你儿子,看得见你儿子口袋里的钱。”

“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你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娶媳妇就是给儿子找个免费的保姆,还能传宗接代。三十多年了,我在你心里,始终就是这个定位。”

“振南生病,你为了省那点住院费,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可你自己呢?去年你摔了一跤,住院花了两万多,还不是我和振南出的钱?”

“他走了,我比谁都难过。但我不会因为难过,就变成一个任由你们拿捏的软柿子。这五千块,我一分都不会给!”

刘玉珍还想撒泼,法官敲响了法槌。

“原告,你还有其他证据需要提交吗?”

刘玉珍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能像复读机一样重复:“反正……反正这就是我儿子写的!”

赵律师在此时,再次站了起来,向法官递上一个U盘。

“法官大人,我们还有最后一份,也是最重要的一份证据。”

“这是顾振南先生去世当天,也就是十月十五号下午,原告刘玉珍女士在医院缴费处走廊打电话时,被监控录下的视频和声音。”

法官示意,当庭播放。

大屏幕上,出现了刘玉珍的身影。她正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打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利,被监控清晰地录了下来。

“哎呀,你放心吧!遗嘱的事我早就搞定了!他那个傻子媳妇,斗不过我的!到时候他那笔抚恤金下来,还有每个月五千块钱,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刘玉珍不耐烦地说:“字迹?那有什么难的,我照着他以前写的那些信,一个字一个字描出来的!描得可像了!反正他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谁能看得出来?”

视频播放完毕。

法庭上,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刘玉珍。

刘玉珍的脸,瞬间惨白如鬼,她腿一软,彻底瘫倒在椅子上,连撒泼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振北和李娟也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对这件事也毫不知情。

法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刘玉珍粗重的喘息声。

法官翻看着案卷,最后抬起头,声音洪亮而威严。

“根据原被告双方提供的全部证据,本庭认为:”

“一、原告刘玉珍提供的所谓‘自书遗嘱’,缺乏法定要件,且根据监控录像等证据显示,该遗嘱系原告伪造。其行为已涉嫌伪造证据罪和诈骗罪,本庭将依法将相关线索移交公安机关处理。”

“二、被告苏晚女士对原告刘玉珍女士,无法定赡养义务。”

“三、顾振南先生去世后留下的个人合法财产,应按照法定继承顺序,由其第一顺位继承人,即其配偶苏晚女士、其女顾念共同继承。”

“四、根据现有证据链条显示,原告刘玉珍女士在明知顾振南先生身体状况危急的情况下,主观上存在放任其死亡的重大过错,甚至有间接故意的嫌疑。其行为与顾振南先生的死亡结果之间,存在直接的因果关系。”

法官每说一句,刘玉珍的身体就萎缩一分。

听到最后,她整个人已经缩成了一团,面如死灰。

“本庭现判决如下:驳回原告刘玉珍的全部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由原告承担!另外,鉴于原告伪造证据、扰乱法庭秩序的行为,依法处以罚款五千元!”

“同时,本庭郑重建议,被告方可就原告刘玉珍涉嫌虐待、遗弃被扶养人的行为,导致顾振南先生死亡一事,另行提起刑事诉讼!”

“砰!”

法槌落下,一锤定音。

苏晚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两个多月积压在胸口的浊气全部吐出来。

刘玉珍突然像回光返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儿子说了要给我养老的!他亲口说的!我是他妈啊!”

顾振北拉着她,满脸羞愧:“妈,别闹了,咱们回家吧,脸都丢尽了。”

“我不回去!”刘玉珍甩开他的手,疯了一样指着苏晚,“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夫的命!要不是你,我儿子就不会死!”

苏晚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荒芜的悲悯。

“妈,振南的死,到底是谁的责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走出法院,九月的阳光依旧灿烂,却不再那么灼人。

顾念紧紧挽着母亲的胳膊:“妈,咱们回家。”

苏晚点点头。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庄严的法院大楼,想起了顾振南在电话里那句未说完的话。

“那五千块钱……我……”

他想说的,或许是“我不给了”,或许是“我后悔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回到家,苏晚推开所有的窗户,让阳光和风涌进来,驱散这间屋子沉积已久的阴霾。

阳台上,那盆她养了多年的墨兰,不知何时,悄然绽放出了一串清雅的花朵,幽香阵阵。

她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地给它浇水,就像在浇灌自己劫后余生的人生。

晚饭的时候,顾念告诉她一个消息。

“妈,刚才振北叔叔打电话来了。”

“说什么?”

“他说……奶奶现在住在他们家,天天又哭又闹,砸东西骂人。李娟阿姨已经跟他提出离婚了,说一天都过不下去了。”顾念叹了口气,“他问……问我们能不能看在爸的面子上,每个月凑点钱,把奶奶送到养老院去。”

苏晚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地咀嚼着,没有说话。

许久,她才放下筷子,看着窗外绚烂的晚霞。

“念念,那是他们的家事,从今往后,都与我们无关了。”

她转过头,握住女儿的手,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澈和坚定。

“人这一辈子,最怕的不是穷,也不是病,而是拎不清。看不清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绑架。”

“你爸用他的命,去践行了一场他自以为是的‘孝顺’。可到头来,他在他M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每月能提供五千块钱的工具人罢了。”

顾念的眼圈红了:“妈,以后,有我陪着您。”

苏晚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傻孩子,妈妈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了。往后的日子,很长,妈妈要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苏晚站起身,走到阳台。

那盆墨兰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花香愈发清冽。

她轻轻抚摸着那温润的叶片,心里一片释然。

有些所谓的“孝顺”,不过是一场以爱为名的绑架,用亲情的枷锁,活活勒死了那个最爱你的人,也差点困死了你自己。

而她,苏晚,终于用最惨痛的方式,挣脱了这副枷锁。

那么,你呢?

当孝顺变成一场足以致命的绑架,你,会选择挣脱,还是窒息?

来源:灌阳文化探秘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