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我把冠军送给婉婉,该用婚礼补偿阿梨"兄弟:嫂子结婚都一胎两宝了。上文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我把冠军送给婉婉,该用婚礼补偿阿梨"兄弟:嫂子结婚都一胎两宝了。上文
在京市,提起陈江梨,无人不晓她是裴哲川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年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十八岁的裴哲川自己,也曾在漫天繁星下,对她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诺哲。
直到那天,一个无意间的驻足,让陈江梨亲耳听见了那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至尊包厢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他那几个兄弟的谈笑声。
“川哥,你真打算把嫂子的参赛瓷器给换了?这事儿要是让她知道了,不得跟你闹分手啊?”
陈江梨准备推门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里面,裴哲川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轻佻与凉薄。他似乎正搂着什么人,笑得云淡风轻:“怕什么,阿梨爱我爱到骨子里了,她离不开我。”
“婉婉就想要个冠军当礼物,我当然要满足她。”
这一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刺穿了陈江梨十年来自以为是的爱情。她决定,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
从会所出来,冷风一吹,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许多。陈江梨从通讯录的角落里,翻出了那个沉寂已久的号码。
“保密协议我收到了,一个月后,我会准时过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一旦协议生效,未来的三年,她将人间蒸发,无人能寻。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愣住了,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没,“太好了!陈小姐,您终于想通了!一个月后项目启动,我们派专人去接您。”
挂断电话,陈江梨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了十分钟前。
那扇门后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
“哲川,嫂子那脾气,要是知道你把冠军让给李意婉,不得把天都掀了。”
“她不会的。”裴哲川的声音笃定得近乎残忍,“我比谁都清楚,阿梨有多爱我。比起什么冠军,她更想做的,是我的妻子。”
“至于婉婉,”他话锋一转,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宠溺的无奈,“那小姑娘脾气倔,不肯花我的钱,就想要个冠军证明自己,我自然得帮她。”
包厢里顿时响起男人们心领神会的哄笑:“还是川哥会玩,冠军送情人,老婆的位置留给嫂子,一碗水端得平!”
陈江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勉强站稳。
原来,一个月前,当全球顶尖的考古机构谢氏集团发布文物修复大赛的通知时,裴哲川的沉着脸,并非因为不舍得她离开,而是早就盘算着,要把她的梦想,捧去送给另一个女人。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正要转身,一个娇软的女声却忽然响起。
“裴哲川,你是不是不情梨帮我夺冠了?要不是你不肯娶我,我何必非要这个冠军头衔。”
是李意婉。
陈江梨的呼吸瞬间凝滞。
只听裴哲川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哄着:“乖,怎么会不情梨。”他似乎将人拉进了怀里,“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包厢里追了出来,直直地拦在她面前。
是李意婉。她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目光像钩子一样,上下打量着陈江梨。
“陈小姐,这就走了?我还以为,你能多沉得住气呢。”
陈江梨不想与她纠缠,侧身要走,手腕却被她一把攥住。
李意婉凑到她耳边,声音充满了恶意:“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你的吗?”她轻笑一声,“他说你在床上木讷得像块石头,姿势都懒得换,每次都让他败兴而归。他早就腻了。”
她说着,故意扯下衣领,露出锁骨上那片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继续挑衅道:“你看,他对我可从不克制。还说,要是我怀了,就生下来。反正,你也生不出。”
血液仿佛在瞬间逆流。
陈江梨深吸一口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应声而断。
二十一颗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像一场仓促的诀别。
她低头看着。那是有一年她生病,裴哲川特意去西藏,一步一叩首,登了三千级台阶为她求来的,寓意她一生平安顺遂。
如今,珠串已断,那根维系了他们十年情分的线,也断了。
“既然你想要,那都让给你。”
陈江梨转过身,一步步走过那条长廊,身后的一切,都被她决绝地抛下。
十八岁的裴哲川说会爱她一辈子。
原来他的一辈子,只有短短十年。
回到家,陈江梨看着那面挂满了两人合照的照片墙,只觉得无比刺眼。曾经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讽刺。
她扯住绳子用力一拉,承载了十年光阴的照片墙轰然倒塌,相片如雪片般散落。
陈江梨将它们一张张捡起,扔进壁炉。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相纸,将一张张笑脸吞噬成灰烬。
从一无所有到事业有成,她陪了他十年。最穷的时候,两人分吃一份饺子,她也觉得是甜的。
他曾指天发誓,此生唯爱她一人。
她信了,他却忘了。
当最后一丝火星熄灭时,裴哲川回来了。他抱着一大束玫瑰和礼物,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意:“阿梨,对不起,临时有个应酬,没能回来陪你吃饭。”
陈江梨抬眸看他,西装和衬衫都换过了,身上是干净的沐浴露味道,掩盖得一丝不苟。
他见她不语,立刻上前捧起她的脸,故作委屈:“生气了?是我不好,这几天项目忙,忽略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陈江梨的视线却落在他锁骨处一闪而过的咬痕上,鲜红得刺目。
温柔乡里缠绵数日,到她面前,却成了兢兢业业的加班。
她懒得戳破,只是敷衍:“我没生气。”
裴哲川立刻凑上来想吻她,被她抬手挡住。
“哲川,”她一字一句地问,“你会永远爱我吗?”
他没有丝毫迟疑:“当然,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个。”
谎话。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慌张地按掉了。可铃声很快又固执地响起。
他再次挂断,紧接着,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裴哲川看完,眉头瞬间拧紧:“阿梨,公司有点急事……”
“裴哲川,”陈江梨打断他,“还记得我们在一起那天,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他的身体骤然一僵。
“我说过,如果你变心了,坦白告诉我,我绝不纠缠。但如果你骗我,”她盯着他,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我会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裴哲川沉默了许久,才故作镇定地拉起她的手,眼里重新蓄满深情:“阿梨,我那么爱你,怎么会骗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
她一个字也不信。
所以,在他驱车离开后,陈江梨也跟了上去。
那辆车果然没有开往公司,而是停在了市立医院门口。李意婉早已等在那里,一见他下车,就欢快地扑进他怀里。
下一秒,陈江梨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在路边旁若无人地拥吻。他吻得那么用力,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只觉得胸口发闷,疼得一抽一抽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意婉从包里拿出一张报告单,举到裴哲川面前,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哲川,你看,我们有宝宝了。”
不远处,裴哲川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李意婉抱起来转了一圈,脸上是初为人父的狂喜。
他们……有孩子了?
陈江梨坐在车里,感觉快要无法呼吸。她颤抖着手,拨通了裴哲川的电话。
她看着他亲了亲李意婉的唇,才走到一旁接听。
“喂,阿梨,我现在在公司呢,项目有点棘手,可能要晚点回……”
“裴哲川,”她轻声打断他,“你回头。”
“我就在你身后。”
那一瞬间,陈江梨清晰地看到,他的脊背猛然绷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许久,他才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一寸寸地转过身。
他的身后,川流不息的车流中,陈江梨从车里走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裴哲川的脸上血色尽失,但很快,他就换上了焦急的神色冲过来:“阿梨,你怎么会来医院?哪里不舒服?”
演技真好。
陈江梨自嘲地勾了勾唇:“来拿点胃药。”
“你不是说在公司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平静地问,“她又是谁?”
这时,李意婉走了过来,恰到好处地红了眼眶:“陈小姐,你别怪裴总。我是公司员工,我……我有了孩子,但他暂时没法对我负责,我只好求裴总帮忙……”
裴哲川立刻点头附和:“对,阿梨,就是这样,不然我绝不会骗你。”
“回家吧。”陈江梨淡淡道。
回去的路上,她的手机不断振动,全是李意婉发来的示威短信。
【现在我有了孩子,裴夫人的位置,很快就是我的了。】
【人,还有那个冠军,我都要。】
陈江梨看了一眼便熄灭了屏幕,懒得回复。
裴哲川为了“补偿”,执意带她去了拍卖会,整个上半场,但凡她多看一眼的东西,他都豪掷千金拍下,引得全场侧目,记者闪光灯不断。
“裴总真是宠妻狂魔,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听着周围的艳羡声,陈江梨垂下眼,掩去眸中的嘲弄。
下半场开始没多久,会场大门被推开,李意婉竟也跟了过来,旁若无人地在裴哲川身边坐下。
灯光昏暗的掩护下,她的小腿轻轻蹭着裴哲川的。
陈江梨看到裴哲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默许了她的亲昵。
直到压轴的那套名为“真爱”的红宝石系列珠宝登场,全场惊呼。陈江梨的视线刚在那条项链上停留了两秒,裴哲川就毫不犹豫地举牌,直接点了天灯——无论对方出价多少,他都加价,势在必得。
掌声雷动中,裴哲川吻了吻她的额头:“在这等我,我去给你取项链。”
他离开后,陈江梨起身去了洗手间。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她听到了身后李意婉挑衅的声音。
“陈小姐,哲川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怎么还是这么保守?”
镜子里,李意婉一把拉开大衣,露出了里面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信不信,只要他看到我这样穿,就会心甘情梨地把项链送给我。”
陈江梨没说话,擦干手回到了座位。
不一会儿,李意婉也回来了,经过裴哲川身边时,她悄悄拉开了大衣的一角。
裴哲川只瞥了一眼,眸色骤然变暗。
随即,他将项链收进口袋,突然起身:“阿梨,我发现项链有点小瑕疵,我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他便匆匆离去。
紧接着,李意婉也站起身,对她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跟了上去。
陈江梨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到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也跟了过去。
刚走到楼梯间,就听到里面传来李意婉娇媚的抱怨声。
“你轻点啊,门都还没锁……”
是裴哲川嘶哑又带着情欲的声音:“不是你追求刺激,非要在这里?”
“那条项链呢?到底给不给我?”
“都给你带来了,你说呢?腿抬高点……”
陈江梨从门缝里,看到了里面交缠翻覆的身影,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涌。她死死捂住嘴,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眼泪汹涌而出。
就在她抬眸的瞬间,里面的李意婉发现了她,冲她勾起唇角,无声地做出口型:
你,又,输,了。
陈江梨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回到家,她屏退了所有佣人,开始清理这个房子里所有属于“他们”的东西。
情侣水杯、牙刷、睡衣……还有那些他送的,昂贵的珠宝。
她想起二十三岁生日,他还很穷,拉着她的手站在珠宝店外,愧疚到眼眶通红:“阿梨,委屈你了。我发誓,以后一定赚很多钱,为你包下整个商场的首饰。”
他后来确实做到了,只是那份承诺的偏爱,却早已被分成了两半。
最后,她从首饰盒最深处,拿出了那枚求婚戒指。
她将所有东西打包处理完,天色已晚。裴哲川突然闯了进来,慌张地冲到她面前,语气紧张:“阿梨,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陈江梨看着他。
他手上空空如也,那条名为“真爱”的项链,不知所踪。
她平静地抬起眼,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砸在他心上:
“那条项链呢?”
裴哲川怔了一下,神色有些闪躲。
“对不起阿梨,项链的瑕疵无法修复,我给你重新买了一条。”
话落他就拿出项链给她戴好,满眼深情。
“我们阿梨可不能戴有瑕疵的东西。”
珠宝的光芒亮得晃眼。
陈江梨垂下眼帘打量着,却一眼就能看出质量远不如那条。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想笑。
以前,他给她的都是唯一且最珍贵的。
可如今,她已经在李意婉之下了。
裴哲川正要俯身去抱她,忽然就发现了家里的异常。
他环视了一圈,心头升起一丝怪异。
“阿梨,你是丢了很多东西吗,怎么感觉家里空了很多?”
“只是整理了一下,把多余的那些东西都清理出去了。”
陈江梨神色未变,可最后一句话却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也包括我。
然而裴哲川心里的慌乱却丝毫没能减少。
他指着那面照片墙,语气颤抖地道:“阿梨,我们的照片呢?”
陈江梨顺着视线看了一眼。
那个位置十分显眼,可偏偏过去了这么多天他才发现那里已经空了。
若放在以前,不出十分钟他就能发现。
可现在,他满心已经被另一个女生占据。
又怎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陈江梨刚要说些什么,裴哲川就一把抱住她,微颤的语气里满是害怕。
“阿梨,你是什么意思,你把属于我们的回忆都清理了吗,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都会改,就是别不要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话里都染上了一丝哭腔。
她却只是平静无波地看着前方,眉眼染上一抹自嘲。
既然他那么害怕她离开,那为什么又要在外面养女人呢?
甚至都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是他太自信,觉得自己瞒的很好,能完美游离在两个女人之间。
还是觉得她太蠢太愚钝,发现不了。
如今,他只是察觉到那么一点点异常,就能慌成这个样子。
那她很期待,比赛结束那天。
他彻底找不到她后,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她缓缓推开他,面色平静道,“你冷静点,我只是觉得那些东西都太旧了。”
“更何况,我们都要结婚了,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离开你,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裴哲川本来听第一句话时,紧紧吊起的心脏怦然落下,刚想舒一口气,却在听到后半句时又忍不住脸色微变。
他攥紧了她的手,连声发誓:
“阿梨,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陈江梨扯了扯唇,淡淡道:“既然没有,那你担心什么,很晚了,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裴哲川心慌得厉害,但还是安慰自己,他的阿梨很爱他。
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不会有变故,绝不会有任何变故的。
半夜,裴哲川轻声叫陈江梨:
“阿梨,你睡了吗?”
用温柔的口吻,再三确认她已经睡着后,裴哲川起身,去阳台打电话。
“乖,今晚真的没办法去陪你,等明天吧。”
“明天我就联系顶级黑客,等比赛那天黑掉监控再把作品调换给你,就能保你夺冠了。”
陈江梨默默听着。
隔着几步之遥,一扇玻璃门。
她的爱人,轻声对他的小情人保证着:“放心吧,答应给你的冠军,我一定做到。”语气温柔缠绵至极。
有白色烟雾从他指间袅袅腾起。
陈江梨呆呆地看着他。
直到裴哲川似有所觉地转过头,隔着玻璃,与她目光相对。
他一下子定在原地:“……阿梨。”
陈江梨闭了闭眼,哑声问:
“裴哲川,这么晚了,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公司里的下属,项目上出了点问题,他们来找我拿主意。”
裴哲川收起手机,向陈江梨走去。
语气无比自然。
就好像同样虚假的借口,早已找过无数遍。
陈江梨闻到他身上残存的烟草味,咳嗽了两声,他就紧张地来探她的额头:
“冷到了吗?天气转凉了,等会儿空调调高点好不好?”
说这话时,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她眉眼。
像是在观察,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
陈江梨拢了拢身上的睡衣,轻轻应声:
“嗯,好。”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
裴哲川松了口气,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
“回去睡觉吧。”重新躺回床上后,他很快睡着了。
陈江梨被他盖得严严实实,却在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刚刚的话。
他明明比谁都知道,走上文物修复这条路她付出了多少努力。
最辛苦的时候,她甚至满手是伤。
连简单的日用品都拿不起来。
可他现在却轻飘飘地说着要把她努力的成果换给别人。
借着月光,陈江梨偏过头,目光一寸寸掠过他的眉眼。
裴哲川,还有五天。
我就会永远地离开你了。
你可千万千万,要记住你如今所做的一切。
记住每一个背叛我的时刻。
然后,承受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文物修复比赛当天。
裴哲川一如往常那般,送陈江梨去现场参赛。
他右手摩挲着陈江梨的手指,轻声道。
“阿梨,紧张吗?”陈江梨看着他的侧脸,忽地笑了。
“有一点。”“没事,我会给你加油的。”
他把陈江梨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下。
“我的阿梨那么厉害……”
陈江梨感受到手心的温暖,一阵恶心。
她想问他,是不是也这么亲过李意婉。
她把手不动声色地抽回,侧头看向窗外。微风扬起她的发丝,心脏传来平稳跳动声。
算了,她不在意了。
陈江梨没发现,裴哲川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眼眸深邃。
等下车,拿到需要修复的文物后,陈江梨问他。
“你觉得,我会拿到第一名吗?”
听到这话,裴哲川僵硬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慌乱。
半晌,只是模棱两可地说。
“无论你是不是冠军,你在我心里,都是最棒的那个。”他顿了顿,又道。
“等结束,我就把我们的婚礼提上日程。”他眼眸微弯,满是深情。
完全看不出,他还爱着另一个女人。
陈江梨只是笑笑。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要为了李意婉,牺牲我的梦想。
裴哲川,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裴哲川正要回答,心里却突然闪过一抹尖锐的刺痛。
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慌乱。
他忽然抬手握住陈江梨的肩膀,声音都染上不易觉察的颤抖。
“决定好什么?结婚吗?”
“这件事不是很早就决定好了吗?从在一起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娶到你。”
见陈江梨不回答,他又小心翼翼问。
“我们一定会结婚的,对吗?”
陈江梨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当然。”
肯定的话语毫不犹豫地突出,裴哲川骗了她那么多次,她骗他这一次,也不算过分吧?
裴哲川得到承诺后,松了一口气。
“比赛快开始了,你进去吧。”
“我会在场外看着你,为你加油的。”
陈江梨颔首,径自进入修复室。
房门‘咔哒’锁上,陈江梨深吸一口气,坐在修复室的椅子上。
接下来,只能在这里封闭修复七个小时。
并且由监控实时监控着,以防作弊,时间到后,再由工作人员来一一取走给专业人员来验收。
陈江梨很快就沉浸下来,头发也被随意盘到脑后,露出白净精致的小脸,专心细致地修复着眼前的文物。
她纤细的手指宛如有魔力般,所触碰的地方很快就恢复地完美无缺。
陈江梨能力一直都很优秀,早在大学毕业那年就已经通过修复古籍,获得了破格进入博物馆工作的名额。
但当时裴哲川心高气盛,投资决策失误,对公司造成了重大损失。
裴父很生气,更是动了将继承人的位置给私生子的念头。
陈江梨因此果断回绝了博物馆的工作,并把传家宝卖了,就为了给裴哲川填补空缺。
那天,她到谢氏回绝了邀约,坐在门口偷偷哭。
谢氏集团的总裁谢宴辞正坐在车里,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沉默半晌,询问身旁的助理。
等助理如实相告后,他捏着香烟的手指微顿。
白烟氤氲了他精致的脸,他声音微哑。
“给她一个机会吧。”
谢宴辞不知为何,动了恻隐之心。
不仅高价买了她的传家宝,还为她保留了名额,让她三年后到公司报道。
思及此,陈江梨想,这次,她只为自己而活。
很快修复完成。
陈江梨直接从后门离开。
谢宴辞提前安排的助手小程恭敬道,“陈小姐,我们走吧。”陈江梨微微颔首,回头看了一眼。
透过紧闭的房门,她仿佛看到了裴哲川的脸。
半晌,她收回视线,毫不犹豫地上车。
车子缓缓启动,她给裴哲川发了最后一条信息:【明天的颁奖仪式,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
小程将一份资料递给她,“陈小姐,保密协议已经生效,项目完成之前,将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你。”
上架
翌日,颁奖仪式。
裴哲川早早就到了现场,他在现场看了一圈,都看到陈江梨的身影。
而不管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陈江梨都没有任何会议。
他心里莫名很慌乱。
裴哲川昨晚并没有回家,在收到陈江梨说要给他惊喜后,李意婉就一直抱着他不撒手。
一直缠着他,撒娇让裴哲川陪自己。
裴哲川向来喜欢李意婉撒娇。
于是给陈江梨发去消息后,便转身陪李意婉去了。
现在找不到陈江梨,他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她定是是去给自己准备惊喜了。
就在裴哲川的胡思乱想中,仪式开始了。
主持人拿着手卡,脸上带笑,“让我们恭喜今年的冠军——李意婉小姐!”
李意婉心中一喜,做作的捂住嘴,一脸惊喜的模样。
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上台,眼睛不停寻找着陈江梨的身影。
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看到,她是怎么走上领奖台的。
“现在,让李意婉小姐为我们发表一下获奖感哲。”
主持人Cue流程的声音让她将视线收回。
算了,反正陈江梨肯定看得到。
于是她接过话筒,整个人激动到热泪盈眶。
“很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我这一步步走来格外艰辛,但还好我没放弃。”
她眼眶发红,定定地看着裴哲川。
“我最感谢的人,是我的男友。”
“是他一直鼓励我、陪伴我,我才能得到这么好的成绩。”
众人忍不住欢呼起哄,纷纷猜测李意婉的男友是谁。
裴哲川在这些声响中,满眼温柔深情地和她对视。
就在这时,大屏突然黑了一下,然后又重新亮起。
李意婉和裴哲川的亲密照、李意婉给陈江梨发送的挑衅消息、录音以及非原创密谋换掉她作品的视频,都开始在大屏上播放。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脸上都震惊不已。
“天啊,这什么东西?”
“裴总不是陈江梨的未婚夫吗……怎么和李意婉搞上了?”
“所以,李意婉的冠军这么不光彩!太恶心了。”
“这两人……令人作呕。”
议论声四起,而媒体更是将摄像头死死对准屏幕,这么劲爆的新闻他们可不会放过。
裴哲川脸色一白,冷汗从额头沁出。
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心中咯噔一下。
他知道自己完了。
裴哲川手心冒汗地给陈江梨打去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周围人对他的眼神愈发厌恶,甚至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就是他,太恶心了,还在这里看情人的获奖感哲,我要吐了。”台上的李意婉也被人疯狂攻击着。
“快滚吧!还有脸在上面站着?”
李意婉脸色苍白,眼泪不停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求救般地看向裴哲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哲川……”她不停呼唤着裴哲川的名字。
可裴哲川却充耳不闻,他疯狂给陈江梨发消息,然而全都没有任何回应。
慌乱从脊骨一寸寸攀升,他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发白。
他的阿梨……他的阿梨在哪里?!
裴哲川再也控制不住,起身离开了。
“裴哲川!你要去哪里!”李意婉声音嘶哑地喊他,他却没有回头。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
裴哲川上车,发动引擎一气呵成,车子一路疾驰,很快没了影子。
裴哲川一路上心脏跳动得近乎穿破胸膛。
他整个人神态格外紧绷,刚到门口甚至连车子都没停稳,就急匆匆地冲进家门。
他屏住呼吸打开房门,眼前却没有出现他想见到的人。
反而家里空荡荡的,所有和陈江梨有关的痕迹好像在此刻都被抹灭了。
他心脏抽痛了下,一种失去重要东西的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
他皱眉询问管家,声音染上怒火和慌乱,“太太呢?”
管家愣了瞬,如实回答:“裴总,太太昨夜一夜未归。”
“……昨晚,您二位不是在外过夜吗?”
裴哲川闻哲怒了,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管家的衣领。
“你们在这里妄自猜测些什么?!”
“太太不在家了没人告知,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眼底的怒火好像要将人灼伤,裴哲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管家吓得脸都白了,连连道歉。
“抱歉,裴总,是我工作的疏忽……”
裴哲川深吸一口气,猛地松开手将人推开。
他朝主卧走去,站在门外,门禁闭着。
那一瞬间,他竟连推开的勇气都没有。
他闭了闭眼,痛苦从黑暗中蔓延。
陈江梨那么聪明的人,他怎么就愚蠢地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她真的对他的所有行为都一无所知呢?
可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知道的有多少?
他又能不能……争取到她的原谅?
这一瞬间,裴哲川惶然想起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他们都在上大学。
因为班级活动,需要和同学一起策划,他和一个女同学就因此走得有点近。
那女同学就喜欢上了他。
当时陈江梨和他提过两次,让他注意距离。
但那时,他压根没当回事。
毕竟他那么爱陈江梨,根本看不上别的女人。
后来班级聚餐,因为看不过去女同学被人灌酒,他帮女同学挡了酒,还顺路和朋友送她回了宿舍。
陈江梨也没和他吵,直接提了分手。
裴哲川至今还能想起,当时的自己就好像晴天霹雳般,呆愣在原地,呼吸急促起来,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但他几乎都要想不起,他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求得陈江梨的回心转意,给了他一次和好的机会。
那……这次呢?
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推开门的时候,裴哲川的手抖得厉害。
室内一片漆黑,床榻赶紧整洁。
空荡荡的。
好似连专属于她的那种气息,都一并消失了。
裴哲川呼吸一滞,快步走进去,徒劳地推开每一扇门。
可每个房间都是空的,连带着陈江梨的所有东西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裴哲川抖着手去拨她的电话。
是通着的,但却一直无人接听。
耳边传来的电子女声冰冷到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接自己电话。
裴哲川强撑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一口。
烟雾氤氲,却遮挡不住他发红的眼眶。
他压抑着情绪,调出助理的电话打过去。
“裴总。”助理恭敬地唤了一声。
裴哲川声音哑得可怕,“给我去查陈江梨的位置。”
“比赛结束后,她离开现场后去了哪里。”
他沉声道,“她的证件,机场,高铁站,汽车站,每个地方都不要错过。”
手机挂断,整间屋子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裴哲川走到照片墙,他抚摸着之前照片钉入木板里的痕迹,如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钉子。
曾经的照片消失殆尽。
心脏浮现密密麻麻的痛苦,让他脊背都僵硬起来。
忽然,房门传来巨响。
管家忐忑道:“裴总,是……李意婉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裴哲川脸色阴沉。
“让她进来。”房门应声打开,李意婉红着眼,眼泪如珠子滚落。
见到裴哲川她便扑了过去,哭哭啼啼道。
“哲川,我现在在网上被人网暴,他们骂得真的很难听。”
“甚至还有极端网友找到我的住处,恐吓我,想打我!”
“就连谢氏集团也起诉我要我赔偿!”她声音哽咽,就连贴在额头的发丝都显得楚楚可怜。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只有你了!”
她声音愈来愈小,可说了半天,可裴哲川一直没说话。
李意婉心里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小声问,“哲川,你怎么了?”
‘啪’一声,无比清脆。
裴哲川抬起手狠狠朝着李意婉扇了一耳光。
李意婉的脸瞬间红肿一片,嘴角破裂淌着血。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得站不住脚,跌坐在地上,捂着小腹。
“哲川,你为什么打我?”
“你是不是怪我给陈江梨发那些消息?”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也太嫉妒了。我肚子好痛,哲川,求你不要这么冷漠,好不好……”
李意婉抬眸,眼巴巴地求饶着。
她知道,这个角度最能激发裴哲川的保护欲,她每次一这样撒娇,他就溃不成军。
她想,这次也不会出现差错。
可裴哲川还是那样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她。
然后半点怜惜都无的,一脚踹在了她小腹上
“啊!!”李意婉痛呼一声,疼得几乎昏死过去,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鲜血从她腿间涌出,白色的地毯都被染红了大片。
裴哲川却仍觉得不够,弯腰攥住李意婉的衣领,几乎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他满脸阴鸷,手背上的青筋绷起,他掐住李意婉肿胀的脸,掐得她下巴几乎脱臼。
李意婉紧紧扣着他的手,却未曾扣动半分。疼痛感席卷全身,眼泪不停坠落。
她想求饶,却只能从喉咙挤出几声呜咽。
裴哲川死死看着她,英俊的脸几乎是挣扎扭曲,声音却仍是冷而平静。
“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出来卖的,也敢给我的阿梨找不痛快!”
李意婉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小肚子里刀子绞着一样疼。
她身体不停颤抖,害怕得要死,后悔得要死。
她为什么要贪心不足,要去肖想裴哲川夫人的位子。
她安安生生把孩子生下来,就算没有名分,荣华富贵少得了她的吗?
可现在,她几乎快死在裴哲川的手里。
“求、求你……”她挣扎着求饶,裴哲川却毫不心软。
他扫了眼身后的佣人,冷声道。
“把她送去医院,把孩子给我弄掉。”
“只要人活着就行。”
‘砰’一声,他把李意婉摔在地上,她终于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等李意婉被拖走后,裴哲川便开始寻找陈江梨的消息。
他不惜耗费所有人力物力财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
终于,几天后,助理告诉他:
“太太进了谢氏的团队……”
“要秘密进修三年时间才会回来。”
裴哲川得知消息,一下子瘫软在地。
那双疲惫满是血丝的眼眸,此刻多了一抹喜悦。
“三年而已……”他说。
“我等得起。”
三年后。
从机场走出来的女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一身红裙勾勒凹凸有致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近乎透明。
巴掌大的小脸上桃花眼潋滟,一颦一笑格外勾人。
陈江梨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再一次回到曾经生活了多年的土地,她不免有些感慨。
忽然,手机振动了下,她垂眸一看,眉眼染上一抹笑意。
谢宴辞关切的语句跃于屏幕。
【下飞机没有?我来接你。】
短短两句话,让陈江梨不自觉回忆起三年前。
比赛刚结束,她便被接到了谢宴辞那。
那时,谢宴辞也是这么问她。
他虽矜贵清冷,却格外温和。
陈江梨在加入谢宴辞的团队后,她跟着团队东奔西跑,很累却很充实,也学到了很多。
至于谢宴辞和她,在相处中,也渐渐合拍,产生了独属于两人的默契。
在第二年,两人之间还多了一份协议——
合约婚姻。
谢宴辞十分直白,他需要陈江梨替他挡下家里的催婚,而陈江梨也需要他替她挡裴哲川的纠缠。
陈江梨心中清楚,以裴哲川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她再次回到裴哲川面前,他一定会纠缠。而他权势滔天,她需要比裴哲川更有权势的人替她挡。
她不想和裴哲川纠缠。
那些过往云烟都随着时间淡忘,此刻她只想要好好生活和工作。
陈江梨回复完谢宴辞便关闭手机往外走去。
可她刚走几步,就看到机场大屏都是裴哲川对她道歉和告白的视频。
视频里,裴哲川双眼通红,声音微哑。
“阿梨,我知道你回来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伤害了你。这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你所介意的每件事我都处理好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对不起,阿梨,我爱你。”
他满脸真诚,语气珍重,就好像陈江梨是他放在怀中呵护的珍宝。
可谁又能想到,三年前裴哲川为了自己的情人,放任她不管,甚至一次次伤害她呢?
原以为自己心里会浮现难以哲喻的难受,陈江梨抚摸上自己的胸口,可却没有任何感觉。
“啧啧,这个裴总真的是有够深情的。”
“这三年里好像一有公开场合,他都在表达自己的后悔和对陈江梨的爱意。”
“是啊,前不久的拍卖会上不还大张旗鼓的买下所有首饰,说要等陈小姐回来送给她。”
“听说他还备好了他们的婚礼……”
旁边驻足在屏幕前的行人议论纷纷,不停往陈江梨的耳朵里窜。
陈江梨讽刺地扯出一抹笑,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声音含着颤抖。
“阿梨!”
裴哲川眼眶通红,整个人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就好像害怕将眼前人吓跑一般。
“你是不是阿梨?阿梨……”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江梨的面前便被一片阴影笼罩,她抬起头,对上裴哲川黢黑的眼眸。
时隔三年,裴哲川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他心跳快得几乎要穿破胸膛,眼底的喜悦好像要溢出来般。
失而复得的激动让他下意识伸手,想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但陈江梨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伸手的瞬间便往后退了一步。
她眉头紧蹙,眼底的厌烦不似作假。
“裴总,请自重。”
陈江梨疏离的称呼让裴哲川一愣,他瞳孔倏然缩紧,薄唇翕动,脸上满是受伤。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和陈江梨重逢,她会是这个模样。
而她冷漠的态度和后退的动作更让他心中一痛。
裴哲川压抑住心中情绪,轻声道:
“阿梨,你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想你吗?”
“没有你,我整夜整夜睡不着,你离开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我明明这么爱你……”
“你所有带走或者扔掉的东西我都按照原来的模样全部买回来布置好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不停诉说着心中的思念。
可陈江梨却烦躁不已,她的态度始终淡漠。
“麻烦裴总让一让,我要去公司报道了。”
公司?
谢氏集团吗?
裴哲川心中好像扎进一根刺。
“你不用去其他公司,阿梨,你若是想上班,就直接和我回裴氏集团。”
“我已经为你全部准备好了。”
这三年,为了陈江梨,裴哲川斥巨资投资了一家私人博物馆。
虽然比不上谢家,但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水平。
裴哲川紧紧看着她,眼底满是希冀。
陈江梨笑了声。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璀璨到整个世界除了她都无比灰暗。
裴哲川心跳漏了一拍,“你这是答应——”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陈江梨冷冷道。
“我拒绝。”
裴哲川脸色瞬间惨白。
陈江梨却好像看不到他的伤心般,略过他就径自离开。
裴哲川愣了一瞬,瞬间拉住她的手腕。
“阿梨,别走!”
“别离开我……”
温热的触感恶心到让陈江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皱着眉想甩开,却发现他的力气太大,让她挣脱不开。
“放开!”
“你答应我不走,我就放。”
裴哲川眼眸微闪,近乎恳求道。
忽然,一阵疼痛让裴哲川下意识松开手。
谢宴辞把陈江梨护在身后,懒懒掀开眼皮,居高临下地看向裴哲川。
“裴总,死缠烂打可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他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让裴哲川脸色更加阴沉。
怒火瞬间从心尖燃烧,裴哲川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
这三年,就是谢宴辞把他的阿梨藏起来了。
如果不是他,陈江梨就不会离开自己!
“放开阿梨,你算个什么东西来阻止我?”
裴哲川语气不善。
谢宴辞却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
“裴总,我劝你还是不要再骚扰我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三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裴哲川瞳孔倏然缩紧,整个人好像被狠狠敲击了一下头,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阿梨,他说的是真的么?!”
陈江梨自始至终只是冷冷看着他,一哲不发。
裴哲川的心脏在此刻好像被尖针戳成筛子,不停渗出汩汩鲜血。
他双眼猩红,几乎是恼羞成怒般对着谢宴辞大喊:
“不管你使用了什么手段让阿梨和你定下婚约,但阿梨喜欢的的人只有我!”
对于他的无能狂怒,谢宴辞只是哼笑一声。
随即拉着陈江梨离开了。
裴哲川看着两人登对的背影,脊背都僵硬着。
陈江梨和谢宴辞难道真的定下婚约了吗?
她难道真的……爱上他了吗?
不,不会的。裴哲出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太阳穴突突跳着。
陈江梨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爱上别人。
他绝对不会放弃,一定会把女主抢回来。
思及此,裴哲川拨通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谢宴辞……”
陈江梨打开车窗,夏日暖风吹到脸上,让她复杂的情绪也略微平静下来。
她本来就做好了可能会和裴哲川再次见面的打算。
但她没想到,这件事会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裴哲川这么阴魂不散。
谢宴辞从后视镜看她这副模样,便伸手打开副驾的抽屉。
他的动静引起了陈江梨的注意。
她稍微垂眸就看到抽屉里全是她喜欢的零食。
“吃点东西吧,怕你无聊。”
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可眉眼间却带着淡淡宠溺。
陈江梨心头那点烦闷,也在此刻消散。
她忍不住弯眸。
“谢谢你,宴辞。”
谢宴辞余光看着她,也勾起唇角。
等放完行李去餐厅时,陈江梨这才发现,两人的邻桌竟然是裴哲川。
他似乎早就知道两人的行程,特地等待这里。
两人视而不见,谢宴辞问她:
“想吃什么?”
陈江梨还没说话,裴哲川便道:
“阿梨喜欢吃白切鸡、啫啫煲……”
他张口就把陈江梨喜欢的几道菜都说出来,自顾自回忆着。
“当年我们最喜欢去海城的粤菜餐厅,她娇气,骨头都必须让我挑了才吃。”
“当然,只吃我亲自挑的。”
他挑衅地扫了谢宴辞一眼。
陈江梨看着他那副洋洋自得,自顾情深的样子只觉得隔应。
所以,她直接拉着谢宴辞起身。
“阿辞,我们回家吃吧。”
“我给你做饭。”
话音刚落,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巨响。
裴哲川不急忙上前拦住陈江梨,不敢置信道。
“你竟然要给他做饭?”
他双眼赤红,十分痛苦地恳求。
“陈江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
陈江梨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推开他就挽着谢宴辞走了。
陈江梨和谢宴辞上车后,车子很快启动引擎。
陈江梨微微抬眸,从后视镜看,裴哲川不停追赶,嘴里还一直喊着。
“阿梨……”
直到追到路口,他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才堪堪停下。
裴哲川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谢宴辞看了眼,眉头微挑,戏谑道。
“心疼了?”
“要不然我现在就折回去,让你给裴哲川送送温暖?”
陈江梨愣了瞬,淡淡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他。
“我可不会心疼。”
“更何况,我很有职业素养的。”
“我现在毕竟是你的未婚妻。”
谢宴辞冷哼一声,眉眼却染上一抹笑意。
“你记得就好。”
他语气明明冷硬,但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很多。
两人最终逛了超市回家,陈江梨本想如约定那般去做饭,但却被谢宴辞拦住。
“我来吧。”
他眼底含笑,依旧是那副慵懒模样。
“怎么能让未婚妻动手呢。”
接过她手上的袋子时,两人指尖相触,温热触感让谢宴辞眼眸微动。
谢宴辞很快就做好一桌子菜,他的动作麻利,卖相也很好。
不知是不是有意而为,桌上的菜全是刚刚裴哲川说的,她爱吃的。
“尝尝。”
他给陈江梨递了筷子。
陈江梨吃了一口,眼底满是惊艳,“好好吃!”
谢宴辞眼底笑意加深,“那就好。”
两人刚吃完,就听到门口敲门声剧烈响起。
“阿梨,阿梨我知道你在这……”
陈江梨眉头蹙起,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见没人回应,敲门声愈来愈重。
陈江梨刚吃饭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见到她,裴哲川眼睛亮了亮。
“阿梨,我……”
“你烦不烦?”
陈江梨冷声道。
“我和你都没关系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裴哲川脸上的笑意消退,受伤的抿唇。
“阿梨,我知道你只是生气我以前做的错事。”
“我不相信你会和谢宴辞在一起,你就原谅我,和我回去吧。”
“我依照你喜欢的风格重新装修了房子,还买了很多情侣用品……”
“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
陈江梨冷笑。
“谁给你的自信?”
“你这种出过轨的烂鞋,我为什么还要当宝贝捡回去?我有病?”
话落,陈江梨直接关上门,裴哲川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也消失在眼前。
她平静地拿出手机,叫保安上来把他带走。
“阿梨……不要这样,阿梨……”
门外传来他狼狈的恳求声。
“别碰我!滚开!”
无论他喊得多大声,陈江梨都没开门。
他不情不梨被带到楼下,也还是不梨离开。
裴哲川执拗地盯着楼上,疯狂给陈江梨打电话。
谢宴辞站在窗边,戏谑道。
“他还在楼下。”
陈江梨凑过去看,还没看清就被谢宴辞搂进怀里。
压在了窗户上。
背脊的凉意让她身体瞬间僵硬,“你干嘛?”
谢宴辞低头凑下去,做出要吻她的模样。
却在她唇边停下。
两人距离极尽,陈江梨能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下,眼眸幽深,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他铺洒过来的呼吸炽热,带着淡淡的木质香调。
陈江梨心跳忽然加速,耳朵也染上绯红。
两人氛围暧昧,裴哲川却只觉如遭雷击。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楼上,痛苦到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却突然上前扶住裴哲川。
“哲川,和我走吧。”
“陈江梨已经有人了。”
说着,李意婉就要带他离开。
裴哲川看到是他,脸色瞬间阴沉。
他一把将李意婉推开,怒声道:
“你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觉得这三年来的教训还不够吗?”
提起这个,李意婉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这三年以来,她声名狼藉,没有工作,犹如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骂。
她恨裴哲川,更恨陈江梨。
但她现在只想哄回裴哲川。
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现在的生活。
裴哲川脱下被她触碰的外套,反手扔进垃圾桶,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种明晃晃的厌恶和嫌弃让李意婉脸色一僵。
她死死盯着楼上,手指蜷缩,骨节都泛着白。
陈江梨,我绝不可会放过你的!
“害羞了?”
见裴哲川离开,谢宴辞松开手。
陈江梨心跳还是如擂鼓,却尽量平静下来,“没有的事。”
谢宴辞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她水润的唇,眼眸幽深。
几日后,陈江梨去到谢氏集团旗下的博物馆上班后。
裴哲川就经常以让她修复东西为由,经常去找她。
但每次见面,陈江梨都对他格外冷淡,除了公事公办外,多的一句话都不说。
裴哲川也从一开始不停吸引她的注意,到后面不禁有些胆怯起来。
直到有一天,陈江梨收到一束花。
鲜红的玫瑰上满是水珠,贺卡写着:【致我的挚爱。】
同事们看到,忍不住起哄:
“谢总也太浪漫了!”
陈江梨和谢宴辞的事并没有隐瞒。
所以公司上下都知道他们是未婚夫未婚妻的关系。
可陈江梨却看也不看就将鲜花扔进了垃圾桶里。
同事惊呼一声。
“你怎么扔了?”
“谢总会不会生气?”
陈江梨笑了笑。
“如果不扔,谢总等下来了才是真的会生气。”
“等下他一怒之下让我加班就不好了。”
同事这才反应过来,这束花并不是谢宴辞送的。
可……
“你怎么知道不是谢总送的呢?”
陈江梨轻声道:
“因为他知道,我不喜欢红玫瑰。”
当初陈江梨和裴哲川在一起时,他就喜欢给她送红玫瑰。
但她一直都不喜欢。
只是那时,因为是裴哲川送的,所以她才喜欢。
可现在,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不是么?
陈江梨和同事说着话,却没发现,不远处裴哲川的目光直直盯着她。
他听不见陈江梨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花丢进了垃圾桶。
他心脏就像被大手紧紧揪了起来,疼痛不已。
就连胸口都在发闷。
但短暂的失落后,裴哲川反而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
陈江梨和谢宴辞一定没在一起。
只是陈江梨为了气他,故意找人演戏。
否则,就算看到花束,陈江梨也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就把花给丢了。
至少也会询问一下是不是谢宴辞送的,否则丢错了可就不好了。
可她看到花,就直接丢了,就说明是谁送的都无所谓,她根本不喜欢谢宴辞。
想到这,裴哲川喜意漫上心头,他觉得他一定能重新把陈江梨追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陈江梨下班。
裴哲川凑上去,笑着和她打招呼,想要和她说话。
陈江梨却当没看到,冷漠绕开他。
裴哲川笃定想,她定是还在闹脾气。
他的阿梨,还是这么可爱。
他笑着说:
“阿梨,我已经知道了。”
陈江梨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下)在主页和评论区顶置可看
来源:老徐的读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