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末清初,朝鲜半岛先民就有一部分人到了中国东北地区参与了当地的政治、军事、文化活动。清后期以来,人数众多的朝民迁入中国东北,逐渐形成了中国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朝鲜族。因此,对中国朝鲜族文化的研究,是中国北方民族文化研究的重要课题。特别是作为中国东北地区古老的
明末清初,朝鲜半岛先民就有一部分人到了中国东北地区参与了当地的政治、军事、文化活动。清后期以来,人数众多的朝民迁入中国东北,逐渐形成了中国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朝鲜族。因此,对中国朝鲜族文化的研究,是中国北方民族文化研究的重要课题。特别是作为中国东北地区古老的土著民族--满族,与朝鲜族的文化比较研究,更是不可缺少的重要环节。为此,我们在东北诸民族中进行了长达二十余年的文化田野调查,建立了东北亚文化研究总规划下的乌苏里江下游至长白山区域文化研究队伍,征集以满族与朝鲜族为主的有一定代表性文化实物。如各类文化古籍、谱牒、影像以及萨满教和各种民俗实物等,已得到国际间多国学者的赞许和参与,为深人开展东北亚文化研究,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一
在东北三省,满族和朝鲜族总人口除汉族外,是比重较大的两个民族。东北是满族和朝鲜族的主要生活聚居区。从地缘关系看,东北俗称“辽东”、“溯漠”、“漠北”、“白山黑水”,自古便是满族及其先民女真人的故乡,其先世有史可考,在《国语》《竹书纪年》、《史记》、《左传》中早有记载:“献矢及石始自虞舜……其后,一变而为挹娄,再变而为勿吉,三变而靺鞨其所产之种名,屡见于记载”,“居住在'不咸山’(长白山)北,东滨大海以及黑龙江流域的广大地区。"而在我国的朝鲜族也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和丰富文化遗产的民族。中国朝鲜族主要聚集在东北三省,其中吉林省占多数。从朝鲜族人口分布看,在辽宁省主要居住在沈阳、丹东、抚顺、鞍山、营口、铁岭等地。辽宁省朝鲜族乡有沈阳于洪区大兴朝鲜族乡、东陵区浑河站朝鲜族乡、抚顺市郊区李石寨朝鲜族乡和前甸朝鲜族乡。此外,还有抚顺县大南朝鲜族满族乡、新宾县旺清门朝鲜族镇,开原县八宝满族锡伯族朝鲜族。吉林省是朝鲜族最集中、人口最多的省份。吉林省朝鲜族是从朝鲜半岛迁入东北三省的。从17世纪末开始就已零星迁来,其中一部分早在明末清初就已定居在吉林省东部中国东北境内。到19世纪中叶以后,特别是1869年朝鲜北部遭受大灾荒,大批朝民迁入吉林延边等地居住。1901年日本帝国主义入侵朝鲜后,不堪日本侵略军残酷统治和压迫,背井离乡,大批迁入中国延边和东北内地。据1990年中国第4次人口普查统计,吉林省朝鲜族人口为1,181,964人,占全省少数民族人口总数的46.9%,占全国朝鲜族人口总数的61.5%。吉林省朝鲜族主要居住在延边朝鲜族自治洲和长白朝鲜族自治县,居住在这两大聚居点的朝鲜族人口为835,987人(其中,居住在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朝鲜族人口为821,479人,占两个聚居区朝鲜族总人口的98.3%),占全省朝鲜族总人口的70.7%,占全国朝鲜族总人口的43.5%。吉林省朝鲜族散居在吉林、通化、四平、辽源、白城等地区。因此,还建立朝鲜族乡(镇)7个,满、朝混合民族乡4个。即集安市凉水朝鲜族乡、梅河口市花园朝鲜族乡、柳河县姜家店朝鲜族乡、柳河县三源浦朝鲜族镇、辉南县楼街朝鲜族乡、蛟河县乌林朝鲜族乡、榆树市延和朝鲜族乡、梅河口市小杨满族朝鲜族乡、通化县大泉源满族朝鲜族乡、通化县金斗朝鲜族满族乡、永吉县土城子满族朝鲜族乡。黑龙江省朝鲜族人口分布全省,人口一万人以上者有哈尔滨、阿城、五常、尚志、延寿、牡丹江、宁安、海林、穆棱、东宁、密山等地。朝鲜族民族乡17个,即牡丹江市海林县新安朝鲜族乡、海南朝鲜族乡、密山县兴凯朝鲜族乡、密山县和平朝鲜族乡、宁安卧龙朝鲜族乡、鸡东县鸡林朝鲜族乡、鸡东县明德朝鲜族乡、东宁县三岔口朝鲜族乡、汤原县汤旺朝鲜族乡、依兰县迎兰朝鲜族乡、萝北县东明朝鲜族乡、桦川县星火朝鲜族乡、铁力县年丰朝鲜族乡尚志县河东朝鲜族乡、五常县民乐朝鲜族乡、绥化市兴和朝鲜族乡、北安市主星朝鲜族乡。
除此,在东北许多乡村,还有相当数量的朝鲜族聚居屯落朝鲜族村落仍保留了鲜明的民族特色,如独特的房舍结构、整洁而带梯阶形的可拉动的门楣等民俗特点。近年多数住宅已经改建为砖瓦式或两层楼的朝族住室,但屋内陈设、服装、饮食、礼仪、语言以及院落中的人声笑语、黄牛、屋檐下鲜红的辣椒…等等,从很远就可以看到鲜明而热烈的朝鲜族风情画卷。
笔者长期从事民族学研究,与东北诸少数民族朝夕接触,从民族文化学、民俗学角度看,东北朝鲜族是很值得探讨和研究的民族。朝鲜族不同于在东北地区的其他土著民族,虽然他们进人东北这块广袤沃野年限不长,而且又融人人口众多、土生土长的满族以及众多人口的汉族中,长期共处生产生活,但是,朝鲜族在保持和发扬本民族固有的文化素质和习惯特性等民族性方面,是非常有成就的韧性民族。一个民族自身的文化自尊感和认同感,是民族稳定和不断兴旺发展的重要因素和条件。也只有如此,才会形成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朝鲜族人民很注意使用固有的民族语言与文字,十分注意言传身教,长辈们以炽热深沉的情感重视和培养年轻人和孩子们的民族传统礼仪,以及运用本民族语言与文字的能力,特别是坚持经常热心举办家族或全族的喜闻乐见的民族活动,如祭礼、丧葬、婚嫁、节日等,加深了全族上下的凝聚力,而且成为传统。因此,全族大人孩子从小就在浓郁的民族文化氛围中生活成长,习惯并保持了民族性格与文化特质,弘扬了自己的民族特性,必然使本民族文化遗产也随之得以充分地承袭与保留。
二
值得提及的是,我们二十余年来在中国东北地区,对满族等诸少数民族文化遗存进行了广泛深入地调查与发掘,征集得相当数量散在民间的谱牒、手抄书稿及萨满祭用神器、神服、神偶等珍贵实物,拍摄了十余部民族民俗录像片。在东北朝鲜族聚居地区,也从事了同样细微地民族文化考察工作,成果显著。中国民族文化学研究与队伍建设都相应地得到了提高和发展。在民族学考察工作中,笔者同三省的学者们除征集了大批民族文物外,并对满族和朝鲜族文化进行调查与比较研究。
尚白 朝鲜族向称“白衣民族”,喜爱和崇仰白的颜色。满族及其先世女真人自古亦崇尚白色。《大金国志》载:“金俗好衣白”。《三朝北盟会编》载:女真“其衣服则衣布,好白衣”。《龙城旧闻》还记载满族祭星时,“熄灯,一人白衣跪地祷”。黑龙江、吉林等地满族祭星,祭者穿白色祭星服,而且用白羊、白马、白兔皮制祭服。观星台用白雪冰块堆成,颇像银塔”。有史可考,辽金以来,女真人最喜白鹰,视为神品,是向中原王朝献纳的最珍稀的贡物。而且,满、鄂伦春、鄂温克、赫哲等族都崇拜银色的天鹅。在萨满教中视为天神的信使,并用天鹅羽绒制神服、礼服,据传可以逢凶化吉。白色,在满族古老观念中认为“白光为苍空的本色。白色又是日月本色,星光和火光的本色。年轻的颜色是白色,壮年的颜色是黄色,老年的颜色是红色。”“日阳之色,光炽烁白出于东方”即“东方,太阳之所也”,祭日与向日而拜是北方古民族悠远的古俗。这种拜日观念,是与北方诸民族长期生活的客观地理条件有关。日月星辰总是东升西落,故而在原始先民思维观念中,视东方天宇为最神圣所在。在满族北方民族萨满教观念中,还认为白色为灵魂的颜色,魂魄是洁白水珠,栖息于朝露翠叶上。故在老人谢世时,要穿白服送葬,认为魂魄喜白色,是吉祥之色。究其崇白的最原始原因,满族等原始先民生活于冰雪寒带,从便于隐蔽与狩猎以及喜爱雪的高洁,逐渐形成了喜好洁白为服装的民族风尚。满族在隆重的萨满古祭“雪祭”中,族众参祭者要穿上白麻布缝的雪衫。在萨满《鹰祭》中用白桦树皮围制成硕大的白鹰,眼、嘴、翅均能动,由一个或三个人共同穿上,在鼓乐声中趋步迎神,翩翩起舞。在探讨朝鲜族尚白服饰中,有的学者认为是与往昔“衣料的缺乏”'百姓生活的贫穷"有关。本人认为,贫困不能被视为构成民俗现象的最根本因素。一个民族长期所形成的观念与信仰则起主要的制约作用。崇白观念,在东北亚诸民族中颇带有普遍性,源于原始的萨满教太阳崇拜,实际上不单是满族、朝鲜族尚白,在东北地区的蒙古、达斡尔、赫哲、锡伯等民族中亦有类似的民俗观念。
文身或称纹身,朝鲜自古有文身之俗。《明一统志》载“女真野人,性刚而贪,文面椎。”据《瑷辉十里长江俗记》及《两世罕王传》中传述,在满族及其先世女真人中往昔也很盛行但各地女真人所居地域不同,纹身的部位、范围、图式、色调则不同。古代黑水部女真人凡本部族众以及所收养的外族人都要纹身。男女酋长都要纹面部及两臂。在两眉间的正额位纹有红色太阳图纹,手臂上纹有蛇与蜥蝎等蠕动动物的素纹。部众中凡有功于部落者,颚、面上有鹰纹,并佩野猪牙、狼牙、猞牙、海鱼牙等饰物,象征勇敢无畏,是英雄的神圣标记。外族被收养接纳为本族者,则纹身于后背两胛处,作为认同的标记。所纹图案符号与色调并不划一,各氏族迥异。东海窝稽部的乌德赫人、恰喀喇人亦纹身,而且保留时间很长,清初仍可见到。
金代以后,女真人渐染汉习,同时,纹身要经过严格仪式颇有痛苦,更因部落强大,自己力量日强,纹身渐渐淡化。为区别于对罪犯的黥面和刺身,但必要的纹身仍有保留。本来族中必要的纹身礼仪,多由萨满主持,这时已可改为借戴萨满面具、神服、神偶替身来代替,仪式也趋于简化。随着历史的发展,纹身之俗逐渐式微。
从调查中可知,纹身主要原因与功能是:第一,氏族间必要的符号标志;第二,氏族萨满护佑观念在躯体上的显示;第三,因突发性病灾神前许愿后所形成的纹身图纹。纹身不是一次,一生内亦有反复纹身者;第四,纹身是吉祥安宁的象征,反映古人们最高的自信与审美意识。从这个意义上说,纹身不是痛苦的折磨,而是对宇内神灵的媚姿和逃脱灾难的符号。
木器 朝鲜族至今喜用木料雕制的各种家俱。有些朝鲜族家中收藏的各种木杓、木碗,因年代久远棕红闪光。老人喜穿整木刻镂成的大木鞋,称“帽个”或“它邦信”,精巧、耐用、美观,亦甚闻名。满族也有擅用木制品的古老传统。清光绪三十六年抄本《长寿县乡土志》载:“女真食器,无瓠陶,皆以木为盆,春夏之交止,用木盆注粥,以长柄小木杓回杯共食,以木食碗盛饭,木盆盛羹,有一瓷如重宝,然凡器皆木为之。”又载:“椴赤者曰柴椴,质白者日糠椴,其皮可制绳,木可为器,皮可代以履屋。”另据《松漠纪闻》载:“棱木,纹缕可爱,可用为碗。……今吉林省产木一种,曰黄衿,质坚可制木器。”《三朝北盟会编》云:“女真食器无瓠陶,皆以木为盆。食以木碟盛饭,木碗盛羹。此又以木为盂之证也。”近些年,我们在东北地区征集很多满族使用的木质器皿,如木盆、木碗、木勺、木制人、兽虫、禽等在满族萨满祭祀中保留下来的木坎肩、木凉帽,用各种木质雕制后联结成的彩木祭裙,别具特色。从朝鲜族的器皿到满族木器的征集,可以看到北方诸渔猎民族,自古生息繁街于林莽中,史称“林中人”。东北诸少数民族不仅有闻名于世的桦皮文化,而且有独具特色的木质文化。
饮食 朝鲜族饮食,如神仙炉、打糕、甘酒(米儿酒)、狗肉做法,别具风味,很有民族特点。满族及其先世女真族也很喜爱火锅。自辽金以来就自创火锅,满语叫“托乌陈”。从近世征集到的多种“托乌陈”,其原始形状是方形的,有石刻的或石板拼接的,也有陶器的,比现今的铜火锅容量大,灶内宽阔便于多装火。后来出现铁制、铜制火锅,行军狩猎携带很轻便。贵族家尚有精巧的银火锅,叫“猛文木陈”。锅体只有大海碗大小,汤沸快,边涮边吃,供一人享用。清入关后,满族诸姓吃火锅习俗尤为普通。清代乾嘉以来,皇帝请长寿老者在宫内御设“千叟宴”,一宴千锅,盛况空前。往昔,满族火锅名目繁多。有雀火锅,是火锅的原始雏型,用陶烧制而成,盖体可分合的小圆锅,仅能容下一只或两只小山雀。平时小锅由狩猎人携带,休息聚会时大家将活雀放进小锅,在火中烧烤,少顷便可取出,雀肉外焦里嫩,香气四溢,蘸盐水或酱汁吃,鲜美别致。天上锅,即很有名气的天禽锅,以雁、朱顶红、天鹅、山雉、野鸭等肉类为火锅原料,其中以飞龙为领菜,并佐以家禽,分类人锅品尝。禽肉鲜嫩少肥腻,养胃大补。地上锅,是专以兽肉为主的火锅,其中以鹿、狍、蛇肉为领菜,佐以山兔、猪、山羊、牛为主。偶尔亦有驼、野驴,甚至熊、虎、豹等猛兽骨肉。水中锅是以江海湖鱼为主的火锅。后来又有什锦锅、“全家福”,是精选禽、兽、海味等鲜物,芸萃而成的火锅。《奉天通志》载:“汤沸时,煮一切肉脯,鸡、鱼,其味无不鲜美。”“兼备参、筋佐以猪、羊、牛、鱼、鸡、山雉、蛤、蟹子肉”为原料,十分丰富。
朝鲜族打糕闻名遐迩。满族亦喜“打糕”,而且在萨满祭礼中荐神必用打糕,至今仍保持这个民俗。制打糕时禁忌甚多,打糕人衣装要整洁,不准戏闹,原料要精心选用上好的粘高梁、大小黄米、江米等,清水淘洗后上屉蒸熟,取出淋以清水,放在打糕石上用木榔头锤打成团面,然后用炒熟碾好的黄豆面撒拌,切揉成各式饼类。吃时,蘸蜂蜜与糖,或加少许苏盐面食用,风味可口。
满族自古喜饮米儿酒,称“奴勒”,俗称黄酒、汤子酒。满族人家普遍都能自酿,原料以小黄米为主,加一定数量的大曲发酵后过淋而成,分酸甜两种,其味芬香。《柳边纪略》载:“清代,宁古塔烧酒,曰汤子酒”,格外爽口。满族诚祭祖先,必用米儿酒。
《三朝北盟会编》载:女真“其饭食则以糜酿酒,以豆为酱小半生米为饭,渍以生狗血及葱韭之属,和面食之”,清以降满族众多姓氏忌食狗肉,其实辽金以来,满族先世女真人吃狗肉,甚至献牲有犬,并随葬有犬。在考古发掘中,辽金葬幕中常见有狗的头骨与四肢骨骼。
朝鲜族喜吃烤肉、生拌鱼等,满族及北方诸民族亦然。“肉味无多品,止以鱼生、獐生、间用烧肉",鱼生及獐生,指喜鲜吃。鲜吃的野牲部位是指鹿、狍、獐、犴等鲜肝、鲜里脊肉鲜心等部位。鲜血可生喝,也可熟吃。满族古代烧烤,赶牲群集莽林,围好后燃火,吃“天火肉”,或将猎得野牲整体或劈开用大堆柴火吊烤,后来进化后用石板烧烤。金代以后,主要在铁板、铁条上烧烤,并涂以兽油、酱汁、蜂蜜,红焦鲜,清香不腻,百吃不厌。大兽骨,又可磨制各种器皿物件,用骨、鱼鳔粘制工艺品;鱼亦可烧烤。生鱼肉剃下生拌吃外,生鱼骨亦可雕制工艺品。生鱼皮炮制,可制精美的服装靴帽。在我们搜集的民族文化资料中,有清康熙帝出巡时布特哈行宫菜单,有“四十烧烤与十三蒸”。满族的烧鹿脯、烧山鸡、烤乳猪、锅贴肉以及“燎皮”等烧烤特技,都有悠久的历史,成为驰名中外的“满汉全席”中重要一宗。
腰佩 朝鲜族腰间喜佩带各种装饰品,如荷包、妆刀、玉香盒等装饰物的习惯。满族古代佩饰,尤其讲究。满族不分尊卑喜佩饰,生死不弃。所选饰物,形态繁多,料质广采世间诸物,骨石金木土(陶)皆可为佩。《新唐书·黑水靺鞨》载:黑水靺鞨“俗编发,缀野猪牙、插雉尾为冠饰自别于诸部。”男壮年巴图鲁(勇士),前胸佩挂公野猪牙。族中秀女,多佩野猪门牙。一般从降生起,便年年往婴儿摇车上增挂猪牙饰物,亲长并可在年节生日时赏赐猪牙,相传猪牙寓意立事早、勇敢无畏,会过日子男女孩童到十三四岁时,有的佩饰猪牙或狼牙、獐牙、鱼牙达数十颗,被称为“猪牙童子”。不论男女,佩牙饰愈多者,多属尊贵门第。骨饰在满族中亦占突出地位。早期多用原形骨块,不加磨砺,只是钻孔佩挂,而且多为新击杀之野牲,毙命前血取。女真少女佩鸟颈骨镂花的管状五色串珠,铿锵悦耳,并为避邪灵物。满族先民还喜爱石制佩物,除此还喜佩饰蚌蛤珠。腰间不分男女均有各式刺绣荷包、香囊、刀佩以及彩带珠穗等装饰。面具“玛虎玛克辛”,即满语面具舞。清代《清史稿》《清文总汇》等多次介绍清代宫廷面具舞,最初源于金代的“玛虎”舞。满族长篇著名民间说部、完颜氏家乘《忠烈罕王遗事》中载记,“兀术壮年常与兄长作玛虎戏。”另记:“世宗乌禄亦喜要玛虎之戏。”面具舞在女真时期十分盛行,以至于“征宋兵进间歇造饭之时,部将与南人同耍玛虎,蹈歌生尘,十里可闻。”女真人的面具舞,详考之,盖源于萨满教信仰。至今萨满教中满族诸姓保留之萨满祀神各种面具仍很多,其中有人面具,亦有离兽面具以及诸神形态迴异之面具。在中国东北之朝鲜族,面具舞亦颇有特色,面具制法亦别有匠心。
从上述两族习俗文化比较,何其相似。这些文化的异同,也是我们今后研究中不可忽视的内容。但在现实生活中,朝鲜族能够完善地保留与发扬其民族习俗,而满族保留的就不那么明显了。其他,诸如正月放风筝、上元节吃五谷饭、喝“聪耳酒”仲秋妇女江边浣濯衣物、用米汤水浆洗被褥、儿童妇女喜荡秋千、敬老尊长、布库(摔跤)游戏等等,与满族古俗亦相近似足见民族文化的趋同性。
满族朝鲜族夫妻
三
近些年来,韩国的萨满教研究,特别是对本国萨满教巫师活动的调查和资料积累,走在了亚洲民族学研究的前列,取得了突出的成就。我的好友、韩国庆熙大学已故教授,著名民俗学、萨满教学专家金泰坤先生曾指出:“韩国萨满教历史相当悠久。有人称为'巫堂’,可以称萨满教信仰,同一般巫习俗相区分。”据韩国出版的《韩国简介》“宗教”条中称:萨满教“是韩国最早的信仰。”“韩国的萨满教巫师是与阴间沟通的媒介,据认为能驱邪萨满,确保人们能顺利地由这个世界进人另一个世界。韩国萨满教的膜拜对象包括据信存在于包括岩石、树木、山川和天体在内的自然界万物。韩国至今仍有这种信仰存在。现今的萨满教巫师几乎全都是女人,不像以往那样男女都有。它却是一种多彩多姿的文化活动,充满驱魔动作的萨满教仪式,融合了音乐、舞蹈和戏剧技巧。”
萨满
清代魏声龢在《鸡林旧闻录》中指出:“萨满教为东夷一种宗教,往昔,满洲人亦迷信之。此教今日盖在松、黑、乌三江下游,南及朝鲜咸境诸道,皆染此习。”
关于朝鲜半岛时代先民的萨满教,在中国史书中多有记载:《三国志·东夷传》载:“三韩诸国邑,名立一人主祭天神,名之天君,又各国各有别邑,名之为苏涂,立大木,悬铃鼓。”这是中国古文献最早关于古代朝鲜半岛南部萨满教树神竿祭天的记载。《后汉书》中亦有类似记载。魏声还在同书中指出:“三韩立苏涂,建大木以悬铃鼓,事鬼神。满人杆祭之俗始此。考满俗,向又有夕祭之礼,以家主为司祝,束腰铃,执手鼓,盘旋滥步。又以大小铃七枚,系桦木杆,称曰'神杆’”东北亚诸民族均有对自然天体的崇拜。满、赫哲、锡伯族乃至在俄国境内的那乃、乌德赫等民族都有神树或神竿祭礼。只不过各民族竿祭的形态、内容、地点、时间不尽一致而已。我们近世在东北满族、赫哲族地区调查中,均发现与今俄国远东境内那乃、乌德赫、果尔特等族刻有神鸟、蜥蜴、青蛙、龟等并立多数的祖先神竿。在韩国江原道也曾发现同上述形态相像的“长生标"。在韩国大田市槐宰洞出土的鸟竿,刻有农耕和祭仪场面,考古学家认为产生于青铜时代。颇有趣的是,神竿上有鸟的形象。中国满、赫哲、锡伯等族萨满神服、神帽、神杆等上面均有鸟的图形,而且萨满祭中有众鸟神神歌和神舞。从国内外人文学家大量资料证实,鸟为阿尔泰语系诸民族原始图腾之一。图腾文化崇拜都是一致的。据《三国遗事》载:新罗、百济、高句丽民间萨满祭得到发展,有男巫堂、有女巫堂。到了高丽王朝时代,朝鲜萨满教盛行,诗云高丽“萧简家家尽事神”。据《高丽史》记载,出现了贵族出身的萨满“仙官”、巫师,常常参与祈雨等神事活动。“高丽素畏信鬼神,拘忌阴阳,病不服药,虽父子至亲,不相视,惟知咒诅压胜而已。”又史载,高丽毅宗时,冬季有大傩仪,着假面,蒙熊皮、玄衣朱裳,作驱鬼之戏。当然,由于萨满教祭仪的发展,祭祀费用的增多,出现“巫弊",萨满教受到朝廷的扼制。李朝时期,不分上下信巫成风。巫堂有巫语、巫歌、巫舞。
"如有疾讼狱,则必曰某时祀神,若具不洁,其时,身染污秽乃更治,且往祀于祠,及病愈狱毕,则曰果神之力也。”李朝时期家祭也完备频繁,有家神祭,祭庇佑子孙安宁的祖上神,祭上梁神,祭主宰寿命与谷物丰收的地神,祭生育之神(产神)以及祭山神、门神、灶王、龙王、风神等等。在萨满教观念影响下,朝鲜萨满教信仰更加广泛承袭下来,成为颇有影响的民间宗教信仰。朝鲜各地“洞祭”,也颇有盛名,“诚祭祖先神、族众守护神、包括山祭、堂山祭。洞神祭不单是一项祭祀活动,并进行集体会餐,从事民间游艺、联络人们情感的群众性集会活动”。综上观之,韩国萨满教从祭师、祭祀内容、祭祀形式,甚至献牲、供品等同中国东北满族等诸族萨满祭礼十分类似。满族萨满教在民间有句生动的俗语:“跳神是娱神娱人,阖族同欢同乐"。“满人有病必跳神,亦有无病而跳神者,富贵家,或月一跳,或季一跳,而岁终则无有弗跳者。”“凡满汉相识及妇女必尽相邀,三日而止。”“召请亲戚,啖生肉,酌以米儿酒,尽醉饱。"隆重的萨满祭祀,被看成全族最大的盛事。外族都来献祭品,庆贺志喜,阖族老人都要接来殷勤款待。祭礼中,老辈人传授各种生产技艺、颂唱族源历史与神话和民族英雄故事,载歌载舞,至今满族诸姓祭祀仍沿此风。
考中国东北境内目前朝鲜族萨满教祭礼历史沿革,系源出于朝鲜半岛,是伴随朝民迁入中国东北各地后直接带过来的。它完全承继并保留了在朝鲜半岛时期的萨满教的基本特征。纵然因生活条件与环境以及历史进化等因素的影响,其祭礼有了某些变化,但整体而言,变化是不甚明显的。目前,在中国专门从事朝鲜族巫堂文化研究的学者尚少。但是,随着近些年中国民族文化研究的日益深入以及编纂中国民族文化集成工作的加强,各民族萨满文化传承人以及萨满,受到了应有的尊重与保护,对在辽吉、黑三省的朝鲜族巫堂文化进行了深入地普查与搜集、整理,并进行电视录像与摄影,珍贵的资料得以保存下来。
中国朝鲜族萨满,通常称为巫堂(kut)。根据其能力大致分为降神巫与世袭巫。目前吉、黑两省已知的朝鲜族男女巫堂。大致情况是:
1.黑龙江省尚志县车老人从小学唱巫堂歌,是黑龙江省著名的“耶玛先生”(故事家),保留有巫堂神歌资料。
2.吉林省安图县长兴乡新屯村,该朝鲜族聚居屯户均为1938年由韩国庆尚北道集体迁到中国东北。李、权、金为该部落主要姓氏,以种植水稻为主业。据吉林省社科院王宏刚先生等1991年实地调查,系吉林省目前保留朝鲜族文化和生活习俗特别是保留朝鲜族萨满教祭礼比较丰富完整的一个屯。该屯多次举办萨满祭礼活动,每年正月十五日为他们传统活动日。进行“月滋”占卜。即在包米秆中塞进黄豆,泡在水里,正月十五这一天拿出来验看,根据黄豆粒被水泡后的大小,预测当年农业的丰欠;进行祭谷活动,给大黄牛喂五谷饭、喂山芽、打糕等等:阖族喝“聪耳酒”,即自酿的米儿酒(谷酒),祈愿族众耳聪目明。正月十五日上午祭谷神,认为“农者天下之本"。族众编织稻草人,用窝瓜做眼睛,谷穗做眉毛,白菜做嘴,阖族围跳农乐舞。夜晚还有降重热烈的祭月、拜月、月卜等活动。并木刻“长丞”,祈愿长寿、幸福,保留了传统的“洞神祭”、“山川祭”“塔祭”、“堂树祭”等原始祭礼。该屯保留并能自制朝鲜民族特有的传统面具。
3.据于国华先生介绍,吉林省双阳县山河乡朝鲜族巫堂宋贞淑女士,1919年出生,系朝鲜黄海北道人,1936年17岁时迁居中国锦州,后又迁到双阳农村。她12岁时在故乡学巫堂,同三位妇女一起以巫堂为业,能歌善舞,年幼时就以能舞动短刀三佛扇和七星铃等多种神器舞蹈而闻名朝鲜和中国辽宁与吉林省,动作舒展大方,声音优美,舞姿迅捷力度强,舞步奔放,节奏鲜明,是本民族著名舞蹈艺术家。她至今仍保留着传统的行巫时的美丽神服和神器,威望甚高。
4.吉林省永吉县乌拉街满族镇阿拉底朝鲜族村,原系30年代初由朝鲜半岛南部迁居来的集团部落。70年代时还有两位巫堂,并为族众占卜。
中国朝鲜族“巫堂”文化有待进一步挖掘。巫堂文化中的众多歌舞还要继续抓紧搜集与整理。由我们主编的中国大型萨满教画册--《活着的萨满》,已经正式编排就绪,其中就载有多幅朝鲜族巫堂祭礼和舞蹈彩照,将发行国内外。
四
中国学者二十余年来,在挖掘、翻译、整理、研究满族等中国北方民族文化遗产成果卓著。通过持之以恒地萨满教文化调查和对满族等诸民族谱书、实物、各种手抄资料的征集,对各民族民俗家、故事家、演唱家、民间工艺家、民族文化工作者的广泛联系与热心合作,形成了中国北方民族文化研究队伍。
从我们已掌握的满族先世重要的传世说部《忠烈罕王遗事》(金代)、《萨大人传》(清代)、《瑷珲十里长江俗记》(清末)《两世罕王传》(明末清初)中发现,满族先世女真生活史上许多不见史载的民众口碑资料。古籍文献中对古代东北的实际记载是相对贫乏的。满族等北方民族同西伯利亚诸民族一样,素有“无文字,以言语为约”,“有事则刻记木牌”、“以石珠纪事”、“以绳结注事”、“林木刻记”、“岩画留迹”等古老纪实手段,传承下来极有史学、民族学和文化学研究价值的东北民族文化史料。涉猎女真先民同朝鲜半岛李朝时期的文化联系资料,可查者有:
1.《忠烈罕王遗事》《两世罕王传》、《萨大人传》都涉及李朝中后期造纸技艺与成品纸张的传人中国东北女真各地,广为利用和欢迎。女真人及东北古代各民族土民,因久居寒地,盖木屋、搭窝棚、帐篷,窗户为求得阳光,素不知用纸,长期是以熟软的鹿、鼠、山羊革或桦树皮蔽掩,后来仿中原汉族,辽金以来由贵族始开始用纸替代,逐渐普遍。但中原纸张进入漠北,极为不便和艰贵,多从海路或图们江由朝鲜输人。据讲当年“马驮、帆船绵延如蛇”。朝鲜进人的纸,称“高丽纸”(满语“高丽荒珊”,简称“考山”),妇孺皆知,人人喜爱。高丽纸以纸厚、强韧、耐久性为特长,可防雨雪,对于满族先世女真人习惯糊窗户是最理想的用纸。后来,李朝造纸术传人了辽东。在满族人中常传颂用楮、藤麻煮制纸浆,制作纸张的高超技艺。
《萨大人传》中记述,宁古塔和吉林两地于康熙二十二、十三年办起来的简陋纸厂(称“荒山包”),技工都是由李朝请来的高师。在满族萨满祭祀中的“楚河恩都”,据老萨满讲是白纸神。相传就是造纸女神,被奉为民族英雄。“楚”音很可能是“楮”音,女真人过去不认这种树木,是学汉音的,“河”可能是“格格’的简化,其形象是穿白衫、用长白纸条编成长披裙,翩翩作舞。这是对白纸进人女真先民生活中的度诚追忆和敬仰。2.高丽时期,特别是李朝时期的医学已非常发达而颇有名气。吉林省民族研究所古籍研究室与延边大学古籍所1988年合作出版了朝鲜民族著名医学家李济马1894年著《东医寿世保元》。李朝时期有不少“郎中”(走方医生),长途跋涉到中国东北医病,女真人都亲切地称“东医”。在满族著名民间口碑文学中有《罕王赏参》的传说,讲述努尔哈赤初起时经济因明廷控制而艰难拮据,令八旗兵广采人参、自己苦创晒熟参技艺的事《两世罕王传》有详细阐述。女真人往昔不甚重视人参,大兴采参、验参、用参制药以及专设管理人参的官员“参虎子”等一整套先进的办法,由于努尔哈赤知人善用,延请数位李朝“东医为师,常住赫图阿拉城,拨马骑用,并命部将在白山招选朝鲜李朝挖参者“美食厚待,传授技艺”,使后金很快在管理、出售人参等方面,为明廷医商所信任,声誉迅增,竟超出汉家老店,明廷惊异。
北地苦寒,人烟稀缺,蛮荒不开。女真人有病祭神驱祟,惟不知访医。何况关山重阻,莽林无径,中原很少有医者涉足。一旦闻得摇小鼓、打响板先生光临,真如神灵人世,各部落蜂传十里,杀豕鹿彻夜款待。明以来,李朝东医多不避险,不负苦,有救难慈心,尤精于医疗小儿和妇人杂症以及各种瘟疾毒疮等。这类病患对深居野处的女真野族来说都是非萨满跳神所能治愈的顽症,故而备受迎崇和传颂。
值得提及的是,满族著名民间说部《萨大人传》中记述,朝鲜李朝十七代皇帝孝宗时代(1650-1659),李朝一位郎中见女真人病患累身,常常不死便被马驮送深谷躲避病邪,不治而毙,便立志留了下来。这便是被女真人传颂并颇有传奇色彩的郑七十三老人,满名“郑嘎鲁塔”,或称“那丹其依兰色玛发"。书中讲述他祖居朝鲜春州,自幼承袭医业,青年在定、咸诸州已有名望。后人军旅,留女真后,常在巴海帐下奔走,后侍萨布素,为“随行色夫”。雅克萨战役后,萨布素迁往墨尔根,而郑嘎鲁塔玛发自荐留驻瑷辉,勤为诸民诊病。参加过雅克萨战役的满、达斡尔、鄂伦春、鄂温克(索伦)、高丽和部分俄罗斯人,都经过老人看过病。经老人手救治的各族男女老少不计其数,像活神仙德高望重。他留下的火灸法、刮痧法在女真人中流传。康熙帝御赐五品恤民哈番印。康熙三十年逝于瑷辉城大五家子拖克索。将军萨布素、安珠瑚及巴海长子承德都统齐查瑚等清高级将领送葬,各族泣涕于道,厚葬该地。各族年年岁岁添坟,坟如小山,俗称“大坟堆”,民国后仍有此塚。朝鲜半岛东临日本海,盛产鱼、盐、海物,沿海不少港湾,李朝时期便以繁华而出名。女真先民自古原居日本海西海滨,喜渡船与渔猎。清末期渐被俄占,只有图们江口可与海相连。从满族著名长篇说部《两世罕王传》中记载可知,明中叶以后图们江口淤砂等尚未漫及於海,河道宽急,船樯畅通。元明以来便是女真人出海重要的往来渠道。在明廷对女真人封锁下,女真人主要靠这条安全通道从朝鲜内地运进绵花、麻布、绸缎、盐、釜、铁、纸张、海产等稀物。女真人自古创制的“簸子船”(满语“窝顿扎卡”,盆船),圆形、三面帆在海中飘摇前行,风浪不息时也常常凭依海水潮流的迴游规律,从图们江口沿西海岸南下清津、罗津甚至远抵通州诸地。返回时,再沿西海岸,判断风向,随海水迴流北上,边张帆,边飘流,走走停停,两月间返回图们江口岸,再将货物运内地。女真民间将操此业者称为“海达”。并留传有海上祭礼与禁忌以及民间传说,还保留许多“高丽古歌”和“海号子”,悠扬高亢沁人肺腑。这种民间海运持续数十年。直到李朝宣宗和仁祖时期(即1593-1637年间)清后金时代以后,逐渐正式出现了义州中江交易,特别是北关开市,清宁古塔、乌喇方面满洲人一年一次来会宁等地交易,朝民输出耕牛、纸物、海带、海参、绵布、犁、釜、盐等,而满洲进入羊裘、鹿皮、毛皮、青布等等。这些交流,促进了民族间文化交流,对女真人的社会发展与进步做出了贡献。
在中国东北民间,还流传李朝匠师帮女真人造船的故事。《萨大人传》中有位“敏大人”,舟船名匠,人称为“敏玛发色夫”。据传亦是东朝人(女真称李朝亦称“东朝")。康熙初年被掠后留居女真部,贡职乌喇,“匠艺超绝,为乌喇统领赏识,奉招为业师”。乌喇清代著名将领,同萨布素、彭春等共为抗俄统帅。敏大人“留船厂理船”,康熙二次东巡所乘之乌喇彩船,“敏色夫功莫大焉"。后随军“进呼玛尔,仍守恃战船,筑修船坞粮绝三日一食,中毒箭坠水而终”。
女真同李朝在历史上虽有过纠葛,但在女真社会由落后走上文明门槛中所获得的支援,以及文化方面的交流往来,却世世代代讴歌在民间口碑中。选自《富育光民俗文化论集》
来源:五色四藩大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