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四具腐尸,死亡超过一周却每晚点餐,拿到的现金秒变冥币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9 22:49 1

摘要:我刚把最后一批洗干净的碗筷码好,准备换衣服下班,角落里那台老旧的黑色电话机,突然发出刺耳的铃声。

十二月的香港,潮湿的冷风像蛇一样,从门窗的缝隙里钻进“潮涌记”茶餐厅。

墙上的石英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半。

伙计们打着哈欠,开始收拾桌椅,准备打烊。

老板王志强,人称强哥,正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清点着一天的营业额。

我叫阿信,是餐厅里最年轻的伙计,兼职送外卖。

我刚把最后一批洗干净的碗筷码好,准备换衣服下班,角落里那台老旧的黑色电话机,突然发出刺耳的铃声。

在这寂静的深夜,那铃声显得格外突兀,像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强哥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吼了一句:“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阿信,去接!”

我小跑过去,拿起冰冷的话筒。“喂,你好,潮涌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很奇怪,沙哑,缓慢,每个字都像是从生锈的机器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粘滞感。背景里没有任何杂音,只有一片死寂。

“外卖。”那个声音说。

“先生,我们快要打烊了,厨房已经……”我客气地想拒绝。

“四碗,牛腩河粉。”那个声音打断了我,不带任何感情地重复着,“送到喜秀花园,B座4号。”

喜秀花园。这个名字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城市边缘一个半废弃的别墅区,听说十几年前也曾风光过,但后来开发商破产,项目烂尾,就渐渐荒废了。

那里路灯不亮,住户稀少,本地人晚上都绕着走。

“先生,那里有点偏,我们……”

“加钱。”那个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我捂住话筒,看向强哥。强哥听到了“加钱”两个字,眼睛亮了一下,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接下这单。

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来:“好的,先生,请问留个什么称呼?”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长得让我以为他已经挂断了。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不用。”

电话挂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厨房的大师傅一脸不情愿地重新开了火。我提着打包好的四碗牛腩河粉,顶着夜风,骑上了我那辆破旧的摩托车。

喜秀花园比我想象的还要荒凉。

摩托车的灯光是这片区域唯一的光源,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剥落的路面和两旁疯长的野草。

一栋栋欧式别墅的黑影,像一头头沉默的巨兽,蹲伏在黑暗里。大部分别墅都漆黑一片,看上去已经很多年没人住过了。

我放慢车速,借着车灯寻找着门牌。B座4号。找到了。

那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别墅,和我一路看过的其他别墅一样,院子里杂草丛生,墙皮大片脱落。

但奇怪的是,它二楼的窗户,透出了一片昏黄而摇曳的灯光。

那光线很暗,不稳定,像是蜡烛的光。我熄了火,推着车走近,还能隐约听到一阵声音,哗啦,哗啦,是有人在搓麻将。

原来里面有人。我松了口气,也许只是几个喜欢清静的夜猫子。

我走到雕花的铁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铃的按钮冰冷,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我按了好几下,里面才传来一阵缓慢的拖沓的脚步声。

门没有完全打开,只开了一道极小的缝,大概也就十几厘米宽。

门缝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甚至能闻到一股从门缝里飘出来的,像是地下室里常有的那种,混杂着尘土和霉味的气息。

“你好,潮涌记外卖,四碗牛腩河粉。”我把外卖递过去。

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毫无血色的手,皮肤苍白得像纸,指甲很长,带着青紫色。

最让我感到诡异的是,那只手异常的冰冷,即便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那股寒气也像是能透过空气,直接刺进我的骨头。

那只冰冷的手接过了外卖。然后,几张钞票从门缝里递了出来。我接过来,感觉钞票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谢谢。”我说了一句,但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自始至终,我没有看到门内人的脸,甚至没有听到一声咳嗽。那只手缩了回去,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二楼的麻将声,还在继续。

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跨上摩托车,甚至来不及戴好头盔,就发动了车子,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喜秀花园。

回到餐厅,店里已经只剩下强哥一个人。他还在算账。

“回来了?钱呢?”他头也没抬。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湿漉漉的钞票,放在柜台上。“强哥,那个地方太邪门了,下次这种单子别接了。”

“有什么邪门的,有钱赚就行。”强哥不以为然,他拿起那几张钱,习惯性地对着灯光照了照,准备放进钱箱。

突然,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手里的钱像烫手的山芋一样被他扔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低头看去,也瞬间愣住了。刚才还好好躺在柜台上的几张港币,此刻在餐厅明亮的灯光下,竟变成了几张灰白色的纸。上面赫然印着“天地银行”四个大字,还有一个龇牙咧嘴的阎王头像。

是冥币。

02

“阿信!你搞什么鬼!”强哥的惊叫变成了咆哮,他肥胖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你是不是在外面赌钱输傻了,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我被他吼得一懵,大脑一片空白。“不是的,强哥,我……我收到的明明是港币啊!”我急忙辩解,指着地上的冥币,“我亲手接的,还检查过的!”

“检查过?”强哥气得笑了起来,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当我三岁小孩?港币和冥币你分不清?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好骗了?”

他弯下腰,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捏起一张冥币,在我眼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天地银行!你小子是不是想提前下去给你祖宗送钱啊!”

我百口莫辩。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反复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那只冰冷的手,湿漉漉的触感,钞票的质地。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我收到的绝对是真钱。

可现在,它们又是怎么变成冥币的?

“强哥,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那个地方真的很不对劲,那个人……”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些神神鬼鬼的。”强哥不耐烦地打断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这单的钱,一百二十块,连同外卖盒的成本,从你工资里扣!再有下次,你直接给我滚蛋!”

说完,他把那几张冥币扫进垃圾桶,锁上钱箱,气冲冲地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那一晚,我失眠了。我躺在床上,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只苍白的手,和那道漆黑的门缝。

第二天晚上,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在我们准备打烊的时候,那台老旧的电话,又响了。

我心里猛地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还是那个沙哑、缓慢,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和昨天一模一样。

“外卖。四碗,牛腩河粉。喜秀花园,B座4号。”

强哥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抢过我手里的话筒,对着那边吼道:“扑街!别再打电话过来了!我们不做你们生意!”

说完,他“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可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强哥不接,任由它刺耳地响着。整个餐厅里,只有那单调而急促的铃声在回荡。

伙计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面面相觑,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强哥,让我再去一次吧。”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疯了?”强哥瞪着我。

“我不信这个邪。”我咬着牙说,“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这次,我当着他的面看清楚,钱要是假的,我直接把外卖泼他脸上!”

强哥看着我坚决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台响个不停的电话,犹豫了。

也许他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这次你给我机灵点!一定要看清楚对方的脸!钱要当面一张一张确认!要是再出问题,你就别回来了!”

我提着外卖,再次骑上了我的摩托车。

还是那条漆黑的路,还是那些沉默的别墅。

当我再次停在B座4号门前时,我的心跳得像打鼓。

二楼,还是那片昏黄摇曳的灯光,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和昨晚一模一样,不多不少,像是录下来反复播放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这一次,我做好了准备。我把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藏在身后。

门,还是只开了一道缝。还是那只冰冷、苍白的手伸了出来。

就在它即将碰到外卖盒的瞬间,我猛地用手机照了过去。

强光打在门缝里。我只看到一片漆黑,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什么也看不见。那只手被光一照,迅速地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那只手才再次伸出来,这一次,手里拿着钱。

我接过来,当着门缝,用手机的光,一张一张地仔细检查。

是港币,没有错。上面的女王头像,水印,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钱没问题。”我对着门缝说。

那只手拿走了外卖,门又关上了。

我松了口气,把钱小心翼翼地放进最贴身的内层口袋里,拉上拉链。这一次,总不会出问题了。

我骑上摩托车,缓缓地驶离别墅。就在我即将离开喜秀花园的大门时,一阵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吹过,吹得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内层的口袋。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口袋里的钱,变得又轻又薄,像几张刚刚烧完的纸灰。

03

我几乎是魂不守舍地回到了餐厅。 强哥和几个还没下班的伙计都围了上来。

“怎么样,阿信?看清楚是谁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手,拉开内层的口袋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我掏出来的,是几张因为我的手心出汗而变得有些潮湿的冥币。

整个餐厅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里的“天地银行”,脸上写满了惊恐。

强哥的脸色,从铁青,慢慢变成了煞白。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

“鬼……真的有鬼……”一个胆小的伙计声音发颤地说道。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整个茶餐厅的气氛,瞬间被恐惧和不安所笼罩。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件事,有人说是恶作剧,有人说是遇到了脏东西,还有人劝强哥请个师傅来驱邪。

我一言不发,坐在角落里。那股从喜秀花园带回来的寒气,仿佛一直盘踞在我的身体里,怎么也散不去。

第三天晚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电话铃声。 这一次,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没人敢去接。电话铃声固执地响着,像一声声催命的符咒。

“妈的!”强哥终于忍无可忍,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王志强做了一辈子生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装神弄鬼!”

他的脸上,交织着愤怒与恐惧。

“阿信,你跟我一起去!”他指着我,“不,你就在外面路口等我。我一个人去!我非要把那个王八蛋从门里揪出来不可!”

强哥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根擀面杖,别在后腰上。他亲自打包好四碗牛腩河粉,提在手里,开上了他那辆半旧的面包车。

我骑着摩托车,远远地跟在他后面。我们在喜秀花园的路口停下。

“你就在这儿等我,别跟过来。”强哥对我下令,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虚。

我看着他提着外卖,一个人走向那栋笼罩在黑暗中的别墅,他的背影显得既固执又有些萧瑟。

我在路口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突然看到,强哥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别墅的方向冲了出来。

他跑得非常狼狈,甚至还摔了一跤。他没有回头,径直冲向他的面包车,发动车子,轮胎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然后像疯了一样向我这个方向冲过来。

“快走!快走!”他摇下车窗,对我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不敢多问,立刻发动摩托车,跟在他的车后面,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餐厅,强哥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在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

“强哥,你看到什么了?”我急忙问。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摊开他那只一直在发抖的右手。他的手心里,躺着几张皱巴巴的冥币。

“我抓住他了。”强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抓住那只手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他走到门口,同样的过程,同样只开了一道缝的门。就在他收钱的瞬间,他猛地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那只从门缝里伸出来的手,想把对方拉出来。

“那只手……那只手……”强哥的牙齿在打颤,“冰的,像死人一样,一点温度都没有。而且,又干又硬,像是假手。但是力气,力气大得吓人!”

他说,他感觉自己抓住的根本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块被铁钳夹住的冰块。那只手猛地一甩,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根本控制不住,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差点摔倒在地。

然后,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04

那一夜,强哥彻底崩溃了。

他坐在餐厅里,抽了一整包烟,直到天色发白。连续三天的诡异事件,尤其是最后一次亲身经历的恐怖接触,彻底击垮了他作为一个中年男人的所有心理防线。

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了。无论是人是鬼,对方都已经对他的人身安全构成了威胁。

“报警。”天亮时,强哥掐灭了最后一个烟头,用一种近乎虚脱的语气,对我说了这两个字。

我们来到了附近的警署。接待我们的是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老警探,胸口的警号牌上写着他的名字:李文彬。同事们都叫他李Sir。

起初,李Sir对我们讲述的故事嗤之鼻。

他每天都要处理各种各样的案件,这种听起来像是街头怪谈的“灵异故事”,他只当是我们在无理取闹。

“老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商业纠纷?”李Sir呷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地问,“是不是有对家在故意整你们?”

“不是的,阿Sir!”强哥的情绪很激动,“我亲手抓过那只手!是冰的!硬的!根本不是活人的手!”

“那也可能是假肢,或者戴了什么特殊的道具。”李Sir显然不相信,“至于冥币,就更容易解释了。也许是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用魔术手法掉了包。”

看着李Sir那一副公事公-办,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我和强哥都感到一阵无力。

我们反复描述着那几晚的经历,强调着每一个诡异的细节。强哥甚至撸起袖子,让李Sir看他手腕上被那只手甩出去时留下的淤青。

在我和强哥近乎偏执的反复坚持下,李Sir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动摇。也许是我们的恐惧太过真实,也许是他作为警察的职业嗅觉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好吧。”他终于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你们说的那个地址,是喜秀花园B座4号,对吗?”

“是的,阿Sir,千真万确!”

“你们在这里等着。”李Sir拿起帽子和外套,“我带几个人,过去看一看。”

看着李Sir带着两名年轻警员走出警署,我和强哥对视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不知道,警方的介入,是会让这件事水落石出,还是会引出更可怕的东西。

05

李Sir开着警车,带着两名警员,来到了喜秀花园。

白天的别墅区,少了几分夜晚的阴森,多了几分破败的萧条。B座4号别墅在阳光下,更显得死气沉沉。院门锈迹斑斑,墙壁上的藤蔓像干枯的血管一样攀爬着。

“Sir,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有人住啊。”一名年轻警员说。

李Sir没有说话,他走到别墅门前,试探性地按了几下门铃。门铃毫无反应。他又用力地敲了敲门,厚重的实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但里面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绕着别墅走了一圈,所有的门窗都从内部紧锁着,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隔壁别墅二楼的窗户突然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阿婆探出头来。

“你们是警察啊?这家人犯什么事啦?”阿婆好奇地问。

“阿婆,你好。”李Sir亮出证件,“我们想了解一下,这栋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你最近有见过他们吗?”

“住人?”阿婆撇了撇嘴,“这房子都空了好几年啦!原来的业主早就移民了,一直没人住的。”

“没人住?”李Sir皱起了眉头,“可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面的人连续几晚都叫了外卖。”

“不可能的啦。”阿婆摆了摆手,“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也怪,最近这一个多礼拜,我晚上起夜的时候,倒是总能听到他们家传来打麻将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听错了呢。”

这个信息让李Sir的心头一紧。空置了几年的别墅,深夜却传出麻将声。这与报案人的说法,不谋而合。

在多次警告,并表明警察身份后,屋内依旧毫无反应。李Sir当机立断,决定破门而入。

一名警员用专业的工具,只几下就撬开了老旧的门锁。另一名警员则紧张地握着腰间的配枪,对准了门口。

李Sir亲手推开了那扇门。

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混杂着腐烂和死亡的恶臭,瞬间从门内狂涌而出,熏得门口的三名警察连连后退,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们强忍着恶心,冲进屋内。

客厅的景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毕生难忘。

房间中央,一张蒙着厚厚灰尘的麻将桌旁,瘫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皮肤呈现出一种恐怖的青黑色,身体因为高度腐烂而肿胀变形。

他们,是四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他们就那样维持着打麻将的姿势,仿佛时间在某个瞬间,被永远地定格在了这里。其中一具男尸的手,还向前伸着,似乎正准备去摸牌。

桌上,散落着早已发霉的麻将牌。

06

法医团队很快便抵达了现场。

别墅内外迅速被拉起警戒线,闪烁的警灯映照着这栋死寂的建筑,使其笼罩在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氛之中。

李警探站在院中,点燃了一支香烟,试图用烟味驱散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腐臭,但收效甚微。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些身着白色防护服的法医及鉴证科人员,他们如同进入未知环境的探索者,在屋内进行着细致而谨慎的勘查。

不久,初步的勘查结果被逐条汇总至李警探手中,而每一项发现都使案件的性质愈发扑朔迷离。

其一,所有门窗均由内部反锁,无任何强行侵入的迹象,现场构成了一个标准的密室环境。

其二,四名死者体表并未发现明显的致命外伤,初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而更倾向于集体自杀或意外事故,例如一氧化碳中毒。然而,室内通风状况良好,且排除了任何可能导致中毒的气体源。

最为关键的是,现场未发现任何搏斗或挣扎的痕迹。四具尸体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姿态停留在麻将桌旁,仿佛时间在某一刻被瞬间凝固。

“李Sir,法医鉴定已有初步结论!”一名年轻警员快步上前,面色凝重地递上一份记录。

李警探接过记录,又深吸了一口烟。

报告的第一项内容与他的初步判断相符:根据尸体腐败程度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已超过一周。

然而,当他的目光移至第二项结论时,持烟的手不禁在空中停滞。

报告明确指出:在对四名死者的胃容物进行检验后,法医发现了大量尚未完全消化的食物残留。

经过现场的初步成分分析,这些食物与报案茶餐厅所售的牛腩河粉高度一致。

这个发现,如同一记重锤,猛烈地冲击着李警探的认知。

死亡超过一周的尸体,是如何在过去的三天内连续进食新鲜食物的?这与已知的科学常识构成了尖锐的矛盾。

生命的基本规律在这一刻似乎被颠覆,一份权威的法医报告,将案件的逻辑链条彻底粉碎。

案件的调查至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完全超出了传统刑侦的科学范畴。

一种超自然的可能性似乎正笼罩着整个案件,即便是像李警探这样经验丰富的警探,也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就在李警探的思绪陷入混乱,甚至开始审视自己坚持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时,一名负责搜查二楼的警员,手持物证袋,行色匆匆地从楼上跑下。

“李Sir!有重要发现!”该名警员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他将物证袋递给李警探,里面是一个被踩压过的烟头。

“在二楼卧室的床下发现,位置相当隐蔽,被地毯边缘覆盖。”警员报告道。李警探接过物证袋仔细检视。尽管只是一个普通的过滤嘴烟头,但其上残留的些微余温及新鲜的压痕,均表明它是在不久前被人遗弃的。

而最为关键的,是烟嘴上的一圈红色标识以及“特醇彩”三个字,这个细节让李警探的瞳孔骤然收缩。

该品牌的香烟,属于香港警队的内部特供品,并未在市场上公开销售。

这一发现,瞬间扭转了整个案件的性质。所有的超自然推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案件的核心从一宗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急剧转变为一起精心策划的人为案件。

并且,种种迹象表明,这名作案者,有极大可能是一名警队内部人员。

存在第五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抽着警队特供香烟的人,一直以来,都在这栋藏匿着四具尸体的别墅里活动。

07

烟头的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案件上空的迷雾。

李Sir立刻下达了一系列严格保密的指令。他命令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关于烟头的细节。

对外,这起案件依旧是一起充满谜团的“集体暴毙事件”。

但在警队内部,一场秘密的调查,已经悄然展开。

调查的方向,从漫无目的的“追鬼”,变成了极其精准的“找人”。

李Sir申请了最高的调查权限,秘密调取了负责喜秀花园片区巡逻的所有警员的档案。

他需要知道,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有谁当值,谁休假,谁有不良嗜好,谁有异常的财务状况。

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也是一项极具风险的工程,因为他要调查的,是自己的同僚。

与此同时,李Sir再次把阿信和强哥请到了警署。这一次,他的态度不再是敷衍,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阿信,强哥,我需要你们再仔细地回忆一下。”李Sir的办公室里,他亲自为两人倒了茶。“在那三个晚上,你们去送外卖的时候,除了那只手,除了麻将声,还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任何其他特别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不寻常的声音,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强哥努力地回忆着,但那天晚上的经历对他来说太过恐怖,他的记忆里只剩下那只冰冷的手和巨大的恐惧。

而阿信,则闭上了眼睛。他强迫自己回到那个阴冷的夜晚,回到那栋诡异的别墅前。摩托车的轰鸣,风声,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被忽略了的细节。

“咳嗽声。”阿信猛地睁开眼睛,“李Sir,我想起来了。在第二个晚上,我用手机电筒照那个门缝的时候,我好像……好像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非常轻微的,被压抑住的咳嗽声。”

“你确定吗?”李Sir立刻追问。

“我……我当时太紧张了,没太在意。”阿信努力地回忆,“但现在想起来,那个咳嗽声,和背景里的麻将声完全不一样。麻将声是机械的,重复的,而那个咳嗽声,很短促,是一个活人的声音!”

这个线索太重要了。它进一步证实了李Sir的推断:别墅里,一直藏着一个活人。他或许就躲在某个角落,冷冷地注视着门外发生的一切。

李Sir又问:“那个打电话的声音,你们还记得吗?有什么特征?”

“沙哑,缓慢,没有感情。”阿信回答,“像是很久没说过话,或者……是故意装出来的。”

李Sir将这些新的线索,一一记录在他的本子上。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一个熟悉片区情况,善于伪装,并且因为某种原因,需要长时间躲藏在藏尸别墅里的“第五个人”。

而那个警队特供的烟头,就是指向这个人的,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证据。

08

掌握了新的线索后,李Sir决定,重返现场。

这一次,他没有带大批警员,只带了物证鉴识科最顶尖的几位专家,以及一名嗅觉极其灵敏的警犬。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不是寻找鬼魂的痕迹,而是寻找一个活人在这里生活过的证据。

别墅已经被封锁了一个星期,里面的恶臭味淡了一些,但依旧令人作呕。

警犬一进入客厅,就表现得异常兴奋,它没有在四具尸体旁过多停留,而是径直冲向了那张沉重的红木麻将桌,绕着桌子不停地打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这里有问题。”警犬训练员对李Sir说。

李Sir戴上手套,和几名同事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张重得离谱的麻将桌抬到了一边。

桌子下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原本铺着的地毯,有一块被巧妙地割开了。掀开那块地毯,一个黑漆漆的,镶嵌着铁环的暗格入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股新鲜的,属于活人的气息,从暗格里传了出来。

一名警员打开强光手电,向下照去。那是一个空间非常狭小的地下室,大概只有几平米大小,通过一个简陋的木梯与地面相连。

李Sir第一个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地下室的景象,彻底揭开了这栋别墅的秘密。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鬼屋,而是一个临时的藏身处,或者说,是一个毒品交易的中转站。

地下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床上还有一条未来得及收拾的毛毯。

床边,散落着几个速食面的包装袋和几个空的矿泉水瓶。

在一个密封的铁箱子里,装满了成捆的大额现金。而在另一个更大的密码箱里,则是十几包用防水塑料袋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粉末。

海洛因。高纯度的四号仔。

李Sir终于明白了。

这四具尸体,根本不是什么打麻将的“鬼”,他们是贩毒集团的成员。

而那个“第五个人”,就一直躲在这个与尸体共存的地下室里。

他在这里生活,在这里交易,甚至在这里,悠闲地叫着外卖。

09

地下室的发现,让案件的性质从一宗离奇的悬案,变成了一起重大的毒品交易案。

李Sir立刻将调查范围,从普通的巡警,扩大到了整个警队的反黑组和毒品调查科。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案子背后,牵扯着一张巨大的黑网。

对那个警队特供烟头的DNA比对结果,也很快出来了。 结果指向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陈国栋,一个在警队服役了超过二十年的老警员。

他就是负责喜秀花园那一带片区的巡逻警。他平时沉默寡言,业务能力平平,在警队里毫不起眼,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

但他的财务报告,却显示出了巨大的问题。他嗜赌成性,在澳门欠下了数百万的巨额赌债。他的薪水,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豪赌。

李Sir亲自带队,在陈国栋的家中将他逮捕。被捕时,陈国栋没有做任何反抗,他的脸上,是一种解脱和绝望交织的复杂表情。

审讯室里,面对着桌上那个装着烟头的物证袋,以及地下室里搜出的大量毒品和现金的照片,陈国栋的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

他交代了全部的事实。

原来,那四名死者,确实是贩毒集团的成员。大约在半个月前,他们因为一批毒品的分配问题,在别墅里发生了内讧,最终互相残杀,同归于尽。

而陈国栋,作为负责那一带巡逻的警察,在一次深夜巡逻时,因为闻到了别墅里传出的异味,而成为了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

看着满屋的尸体,和那一大箱的毒品与现金,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滋生了。他被那巨额的赌债逼得走投无路,眼前的这笔横财,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

于是,他没有上报。

他将计就计,把这栋藏尸的别墅,变成了自己与买家进行毒品交易的秘密据点。

他清理了现场的痕迹,将尸体摆成打麻将的样子,试图伪造一个集体自杀的假象。

而他自己,则像一个幽灵,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作掩护,在黑夜里潜入别墅,躲在那个与尸体一板之隔的地下室里,等待着前来接头的买家。

10

“那你为什么要叫外卖?”审讯室里,李Sir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你就不怕暴露吗?”

陈国栋苦笑了一下,他的脸上满是疲惫。“我当然怕。”他沙哑地说,“但在那个鬼地方,躲上几天几夜,人是会疯的。我需要吃点热的东西,需要听到一点活人的声音,来证明我自己还活着。”

他交代,为了掩人耳目,同时制造别墅“有人居住”的假象,他想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办法。

他每晚都会潜入别墅,在二楼点上一支蜡烛,然后用一个老旧的录音机,反复播放他事先录好的打麻将的录音。

而他自己,则躲在地下室里,通过暗格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等待着前来接头的买家。

为了填饱肚子,也为了测试一下外面是否有人在监视,他连续三晚,用一部不记名的电话卡,叫了“潮涌记”的外卖。

“那钱是怎么回事?”李Sir追问,“为什么会变成冥币?”

“那是我计划里最得意的一步。”陈国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就是要用‘闹鬼’这件事,来彻底吓退他们。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这个地方,更不敢报警。”

他承认,他支付外卖的钱,用的是从那几个死人身上搜出来的,湿漉漉的港币。

但在外卖员阿信离开后,他又会立刻从地下室出来,抄近路,赶在阿信回到餐厅前,把他拦下。

“我穿着警服,以例行检查为由,很容易就能让他停下车。”陈国栋说,“然后,我趁他不注意,用早就准备好的,同样浸过水的冥币,把他口袋里的真钱换掉。那个年轻人,早就被吓破了胆,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

至于强哥那一次,则是一个意外。

他没想到老板会亲自来,更没想到对方会抓住他的手。他当时戴着一双冰冷的塑胶手套,所以强哥才会感觉那只手像假手。

他当时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才会在甩开强哥后,立刻放弃了掉包的计划,直接躲回了地下室。

而强哥因为极度惊恐,自己把口袋里本来是真钱的钞票,当成了冥钞。

一切,都真相大白。

案件告破,看似是一起轰动全港的灵异事件,背后,却是一个警察被贪婪和欲望吞噬,最终走向罪恶深渊的悲剧。

阿信辞去了茶餐厅的工作,他再也不想在深夜里骑着摩托车穿行于香港的街头。

那个阴冷的冬夜,从门缝中伸出的那只冰冷的手,成了他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噩梦。

而“潮涌记”茶餐厅闹鬼的传说,却从此在坊间流传开来,版本越来越多,越来越离奇。

至于那个被揭开的,关于人性的丑陋真相,早已无人关心。

来源:半半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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