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果,他刚抱起白月光,头顶的横梁就塌了,将他俩严严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1
我和他的白月光同时被困在火场,消防通道被堵死。
作为消防队长的老公,本能先救离他最近的我。
可他的白月光却虚弱地咳嗽着,说她有幽闭恐惧症,求他先救自己。
老公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她。
结果,他刚抱起白月光,头顶的横梁就塌了,将他俩严严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出口近在咫尺,他们却再也出不去了。
浓烟中,周斯年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他的爱人,喃喃自语:
“别怕,我陪你一起死。”
他甚至都没能再看我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救援队的声音。
我摘下防毒面具,笑了。
救我?
别啊,这场火就是我为你俩放的,当然要看你们烧完再走。
......
我独自坐在太平间外的长椅上,指尖冰凉。
走廊尽头的电视里,正在滚动播报那场大火的新闻。
“英雄消防队长周斯年,为救被困群众张悦尔,不幸双双殉职……”
画面里,周斯年英俊的证件照旁,是他白月光张悦尔清纯可人的艺术照。
英雄与美女,多么感人的悲剧。
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的婆婆,周斯年的母亲,在一群亲戚的簇拥下冲了过来。
她看到我,双眼瞬间赤红。
“林照!你为什么还活着!”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斯年为了救人死了!你这个当老婆的,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为什么也跑去那个鬼地方!”
“你为什么不替他去死!”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拳头狠狠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躲,也没有说话,任由她发泄。
亲戚们拉住了她,嘴里劝着:“嫂子,别这样,林照也难过。”
婆婆甩开他们,指着我的鼻子骂:“她难过?你看她掉一滴眼泪了吗!这个冷血的女人!当初我就说,她这种孤女克亲,不该进我们周家的门!现在好了,克死我儿子了!”
我终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妈,您说得对。”
“是我克死了他。”
我的平静,让她所有的怒火都哽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恨,又多了惊惧。
我没再理会她,起身,走向太平间的门。
两具烧得焦黑的尸体并排躺着,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但我知道哪个是周斯年。
他至死都紧紧抱着张悦尔,消防员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分开。
现在,他们分开了,却又并排躺在了一起。
也算求仁得仁。
我看着他们,想笑,却扯不动嘴角。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的短信。
我为周斯年买的巨额人身意外保险,理赔款到账了。
一串长长的零。
足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这是他,留给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周斯年的追悼会,办得盛大而隆重。
他被追封为烈士,整个城市都在为他哀悼。
我作为遗孀,穿着一身黑裙,面无表情地站在灵堂最前方。
张悦尔的父母也来了,哭得肝肠寸断。
他们握着婆婆的手,老泪纵横:“亲家母,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的女儿,连累了斯年这么好的孩子。”
婆婆抱着张悦尔的母亲,哭着摇头:“不怪悦悦,斯年是消防员,救人是他的天职。要怪,就怪那个扫把星!”
她的眼神刀子一样刮过我。
2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指责,但更多的是不解。
从火灾发生到现在,我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流过一滴眼泪。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时,我这个最该悲痛的人,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周斯年的一个同事,也是他的好兄弟,端着一杯水走过来。
“嫂子,节哀。喝点水吧。”
我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嫂子,我知道你心里苦。斯年他和张悦尔……唉,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那天他本来是休假的,接到张悦尔的电话,说家里好像煤气泄漏,他就立刻冲过去了。谁知道……”
我抬眼看他。
“他不是去救人吗?”
同事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是啊,他是英雄,他是去救人的。
不是因为一通来自白月光的撒娇电话,就抛下一切,奋不顾身。
追悼会的高潮,是婆婆上台致辞。
她拿着稿子,泣不成声地回忆着周斯年从小到大是多么优秀,多么善良,多么富有责任感。
讲到最后,她突然脱稿,目光直直地射向我。
“我儿子这一生,什么都好,唯一的错,就是娶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他在火场里用命护着别人,可他的妻子,从头到尾,连一滴眼泪都吝于为他流下!”
“我的儿子,死不瞑目啊!”
一句话,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全场的闪光灯,疯狂地对准了我。
我成了这场盛大悲剧里,那个唯一的,冷血的,不和谐的音符。
我迎着所有镜头,缓缓地,抬起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然后,对着周斯年的遗像,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追悼会结束的第二天,婆婆就带着张悦尔的父母,登堂入室。
“林照,这房子是斯年的婚前财产,现在他不在了,你一个外人,没资格再住在这里。”
婆婆坐在沙发上,下达着最后的通牒。
张悦尔的母亲在一旁帮腔,哭哭啼啼。
原来早就是一伙的。
“是啊林照,我们家悦悦死得惨,什么都没留下。斯年那么爱她,他肯定也希望,能为我们两个孤苦无依的老人,留点念想。”
张悦尔的父亲则直接得多。
“这套房子,加上斯年的抚恤金和保险金,我们两家平分。你看怎么样?”
我看着眼前这三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小三,还一直纵容,真是人至贱无敌。
看来婆婆早就看我不顺眼,想让小三上位了。
“保险金?”
我慢悠悠地开口:“周斯年的保险,受益人是我。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婆婆猛地站起来,指着我。
“你休想!斯年是被张悦尔连累死的,他的保险金,必须有张悦尔家一份!”
“还有这房子,明天你就给我搬出去!我要把这里改成斯年和悦悦的纪念堂,让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在一起!”
她的话,成功地恶心到了我。
3
我从抽屉里拿出房产证,拍在桌上。
“看清楚,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写的我一个人的名字。”
婆一愣,抢过房产证,翻来覆去地看,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变成了恼羞成怒。
“不可能!斯年明明跟我说,这房子是他买的!”
“你这个狐狸精,你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的钱都骗走了!”
她疯了一样想上来撕我,被张悦尔的父母拉住。
我靠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房子,你们拿不走。钱,你们也别想。”
“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一分一毫,都别惦记。”
张悦尔的父亲脸色一沉。
“林照,做人别太绝。斯年是为了救我们女儿死的,他是英雄,你作为他的遗孀,难道就这么点格局?”
“你就不怕,我们把这件事捅出去,让外面的人都看看,英雄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笑了。
“随便。”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烂命一条。
他们想玩舆论,我奉陪。
他们果然把事情捅了出去。
第二天,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换成了更耸动的标题。
《英雄烈士尸骨未寒,恶毒遗孀独吞千万赔偿,将烈士母亲与被救者家属扫地出门!》
新闻里,我婆婆和张悦尔的父母,对着镜头哭得声泪俱下。
他们控诉我如何冷血无情,如何霸占周斯年的所有遗产,甚至不让他们进门祭拜。
我被塑造成了一个贪婪、恶毒、忘恩负义的蛇蝎女人。
网络上,对我的谩骂铺天盖地。
“这种女人怎么不去死!”
“周队长在天上看到,都要气活过来吧!”
“人肉她!让她社会性死亡!”
很快,我的姓名、电话、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全都被扒了出来。
骚扰电话和恐吓短信,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家门口,被人用红油漆写满了“贱人”、“去死”。
婆婆带着一群记者,和闻讯赶来的“正义路人”,堵在了我的家门口。
她拿着高音喇叭,对着我的窗户声嘶力竭地喊话。
“林照!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你给我滚出来!”
“你霸占我儿子的房子,独吞他的卖命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楼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情激愤。
“滚出来!”
“还英雄一个公道!”
相机的闪光灯,手机的摄像头,全都对准了我家的窗户,期待着将我这个“恶毒遗孀”揪出来,进行一场全民审判。
婆婆见我迟迟没有动静,更加得意。
她对着镜头,开始新一轮的表演。
“大家看看,她就是心虚,不敢出来了!”
“我可怜的儿子啊,他拿命换来的钱,全都要便宜这个毒妇了!”
她捶胸顿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在楼下气氛达到顶点时,公寓的门禁,开了。
我穿着一件真丝睡袍,化着精致的妆,自信地走了出来。
我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仿佛不是被围堵的罪人,而是来参加一场派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
4
婆婆的哭喊声也卡在了喉咙里。
我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妖艳得像血。
“妈,这么大阵仗啊。”
我扫了一眼那些高举的镜头,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正好,我也开了个直播。大家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了。”
我举起我的手机,屏幕上,是我直播间的界面,在线人数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飙升。
“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周斯年的遗产,那我们就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好好算算这笔账。”
我抿了一口红酒,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婆婆僵硬的脸上。
“不过在算账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讨论一下,周斯年,真的有资格被称为英雄吗?”
我的话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沸腾的人群中瞬间引爆。
“你什么意思?”
“你这个毒妇!你还想污蔑斯年?”
婆婆反应过来,尖叫着想扑上来抢我的手机。
我后退一步,轻易地躲开。
“妈,别激动。全国人民都看着呢,您想上演全武行吗?”
我的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疯了。
【卧槽!这个女人好A!】
【这是什么惊天反转?英雄不是英雄?】
【坐等吃瓜!】
记者们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话筒纷纷对准了我。
“周太太,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周队长的牺牲另有隐情?”
我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无辜又悲伤的表情。
“我丈夫当然是英雄。他为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只看到英雄的光环,也应该看到英雄背后,不为人知的付出和牺牲。”
我话锋一转,看向张悦尔的父母。
“叔叔阿姨,我听说,张悦尔有幽闭恐惧症,对吗?”
张悦尔的父母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家悦悦从小就怕黑,怕一个人待在小空间里。”
我点点头,继续说:“所以火灾那天,她一个人被困在储藏室里,一定很害怕吧。所以她才会不停地给斯年打电话求救,对吗?”
“斯年那天本来是休假的,但他一接到电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冲了过去。真是个负责任的好队长。”
我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夸赞周斯年,但张悦尔父母的脸色却微微变了。
婆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理她,自顾自地继续对着镜头说。
“大家都知道,消防员有严格的出警纪律。不能私自行动,更不能在休假期间,单独处理警情。”
“斯年为了安抚张悦尔,违反了规定。这份英雄的履历上,是不是也该记上这一笔?”
“还有,张悦尔小姐的幽闭恐惧症,好像也很有意思。”
我拿出另一部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公之于众。
视频里,张悦尔正和一群朋友在玩密室逃脱,狭小黑暗的密室里,她笑得比谁都开心,丝毫看不出任何恐惧的迹象。
视频的拍摄日期,就在火灾发生的前一周。
“一个能在密室逃脱里玩得如鱼得水的人,真的会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吗?”
“还是说,这种病,只在面对我丈夫的时候,才会选择性发作?”
人群一片哗然。
5
张悦尔父母的脸,瞬间变色了。
直播的风向,瞬间逆转。
“我就说有猫腻!什么幽闭恐惧症,装的吧!”
“休假期间私自出警,就为了去见白月光?这消防员的职业素养呢?”
“细思极恐,这女的明显是在利用周队长的同情心啊!”
婆婆看着张悦尔父母的眼神,也带上了怀疑和审视。
张悦尔的父母百口莫辩,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灰溜溜地钻进人群跑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全民审判,变成了一场闹剧。
婆婆还想撒泼,被我一句话堵了回去。
“妈,周斯年是不是英雄,消防队自有公论。您现在闹,是想让他死后,还要背上一个处分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也被亲戚们强行拉走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关掉直播,看着手机上暴涨的粉丝数和铺天盖地的私信,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冷。
这只是个开始。
周斯年,张悦尔,你们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吗?
没那么容易。
我要把你们那层虚伪的英雄和受害者的画皮,一点一点,亲手剥下来。
让全世界都看看,你们肮脏的内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进行直播。
我开始在社交平台上,以一个“悲痛欲绝的遗孀”的身份,更新我的动态。
我没有直接指责任何人,只是在“怀念”我的亡夫。
今天,我发了一张我和周斯年去海边度假的合照,配文:“你说,等我们老了,就来这里看日出日落。可惜,你等不到了。”
照片里,我们笑得甜蜜。
但如果把照片放大,就能在周斯年墨镜的倒影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张悦尔。
明天,我发了一张周斯年送我的项链的照片,配文:“你说,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它会锁住我,也锁住你。”
眼尖的网友很快就扒出,张悦尔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并且在各种场合都戴过。
后天,我整理周斯年的遗物,找到了他的一本日记。
我没有公布日记的全部内容,只是拍了一页,打了厚厚的马赛克,只留下一句清晰的话。
“她说她离不开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伤害林照,可我也放不下她。”
每一条小小的动态,却精准地割开周斯年“深情英雄”的伪装。
我把他和张悦尔那点上不得台面的私情,用一种最体面,也最残忍的方式,摊开在阳光下。
舆论开始出现两极分化。
一部分人还在骂我,说我不懂得为尊者讳。
但更多的人,已经开始质疑那场“英雄救美”的真相。
周斯年的英雄光环,出现了
来源:迷失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