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上文,为了遮掩他是天阉,父王硬把侯夫人抢进宫,她刚进宫后就“怀”了,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接上文,为了遮掩他是天阉,父王硬把侯夫人抢进宫,她刚进宫后就“怀”了,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我的确很想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可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我浪费力气。
直到衣物都被他撕扯殆尽,我依旧笑着看他,一言不发,也不挣扎。
渐渐地,我脸上的不耐烦与嫌弃让他彻底没了底气。
他竟自己松开了手,额头早已沁出了冷汗,却还装出一副无畏的模样,强撑着说道:“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子?我告诉你,我们燕国人个个精猛,只怕你一会要哭个没完!”
见火候差不多,我平静地说道:“你命不久矣,我不过是可怜你,才懒得同你计较。”
“你什么意思?”兵士长警惕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我。
我缓缓直起身,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亮出手上的疤痕,缓缓说道:“世人皆知,我从出生那刻便是燕王陛下的人,纵然陛下此刻对我没兴趣,可大人敢赌,陛下永远不会想起我吗?”
“若是哪天陛下想召幸我,却发现自己的猎物被不知好歹的人碰了,您猜,陛下会怎么做?”
我微笑地看着这群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他们面面相觑,眼底深处渐渐爬满恐惧与后怕。
毕竟,燕烈占有欲极强,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若兵士长敢继续这么做,便是公然不敬燕王,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好啊,你敢算计老子!”兵士长怒喝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暗自吃瘪,悻悻地骂了一句:“算你狠!”然后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直到确定脚步声彻底消失,方才那些蜷缩在地上颤抖的女子,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离我最近的一个少女,约莫十二三岁,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淤青,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曾几何时,这些女子都是各国的金枝玉叶,享受着荣华富贵,受尽宠爱。
可现在,父兄都被屠杀殆尽,她们成为了侥幸活下来的待宰羔羊,命运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不知何时就会遭遇更悲惨的命运。
13
我望着眼前跌坐在地的女子,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恻隐,下意识地便弯腰去扶她。
可指尖刚触到她那瘦弱的胳膊,她便如惊弓之鸟般,猛地甩开我的手,眼中满是警惕与愤恨:
“别碰我!我不用你假好心!你这种为了活命弑父叛国,向仇人摇尾乞怜的人,和那些糟践我们的出生有什么区别?”
我的手顿在半空,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她那愤怒至极的表情,我竟突然有些不服气。
“这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母国被灭,我们身为女子,若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向仇人寻仇?那不过是个笑话罢了!”我冷声道。
“你们没胆子反抗,打算在这慢慢枯萎、等死,可我不一样。我宁愿沾满鲜血爬出去,也不愿跪着被人踩进泥里,任人欺凌!”
她一时理亏,眼眶都气得通红,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很快,其他女子又相继围了上来,她们眼中满是绝望,纷纷讨伐我:
“你懂什么?这里的女子,哪一个不曾侍奉过燕王?可都因为丽夫人一句话,就被丢了进来,受尽屈辱。你得罪了她,我们都要受你连累,到时候谁也活不成!”
说完,她们都绝望地哭起来,哭声凄厉而悲凉。
刚上来的怒火被彻底浇灭,我心中一阵烦闷。
又是她。
这位丽夫人还真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处处针对我。
我没再说话,只默默盘算着日子,心中暗自冷笑。
她的福气,马上就要到头了。
深夜,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硬是熬到营帐里所有人都睡去,连呼吸都变得均匀而深沉。
烛火将熄时,一缕若有若无的迷香从营帐的缝隙里悄悄钻了进来,弥漫在空气中。
我迅速摸出袖口下的丝帕,紧紧捂住口鼻,生怕吸入半点迷香。
迷香散去后,几道玄色的黑影如鬼魅般翻进了红帐,动作轻盈而迅速。
我等的人,终于到了。
借着昏暗的烛火,我一个个看了过去,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这些人,是我生父,姜国镇北侯的旧部,他们个个身手不凡,眼神坚定。
丽夫人不将我放在眼里,却不知,我并非一无所有,我还有这些忠心的旧部。
当年,父亲被夺妻女,悲痛欲绝时却被告知燕国大举进攻,满朝文武以家国大义绑架父亲,逼他怀着一腔悲愤出征。
父亲遭暗算亡于燕国之手后,他的旧部不愿侍奉那昏君,纷纷隐姓埋名。
这些年,他们四散潜伏在各国,只待我被送出姜宫那刻,便伺机刺杀昏君,再将我救出。
可他们找到我时,昏君已经先一步被我杀了,真是造化弄人。
“昏君已死,公主为何还要留在这狼窝之中,不与我们一同回盛国?”
最先开口的是父亲一手提拔的副将周匀,他如今已投靠盛国,是盛王在军中的二把手,位高权重。
周匀眼眸坚定,看着我道:“盛王贤德,早闻侯爷忠肝义胆,听闻公主的义举更是敬佩有加。公主与我们一同回去,必能护您周全,享受荣华富贵。”
“至于燕烈那个暴君……盛国这些年韬光养晦,与燕国势均力敌,燕烈早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只待他贪功冒进,我们必叫他有来无回,以告慰侯爷的在天之灵。”
我按下心中呼之欲出的野心,反问道:
“杀了燕烈,母亲与父亲的仇便报了吗?燕国人好战,死了一个燕烈,还会有新的野心家揭竿而起,到时候战争不止,只会将百姓推向另一场兵祸之中,两败俱伤,想来不是盛王想要的结局。”
周匀疑惑地看着我:“公主的意思是……”
“将军可知道,何为祸起萧墙?”我缓缓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后,由怔愣转为期待,纷纷看着我。
“公主要我们做什么?但说无妨,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我扫过众人紧绷的脸,缓缓道: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让燕国从内部开始溃烂,自取灭亡。只要盛国肯配合,我便有自信借燕烈之手,让他亲自葬送燕国。”
话落,周匀心领神会,率先单膝下跪,神色恭敬:
“公主大义,末将必将公主所言转告盛王陛下,不负公主所托。”
周匀离开后,我拉开了帘子的一角,望着远处。
远处燕国大营的灯火如鬼火般明明灭灭,悄无声息地点燃了我心中的火苗,让我更加坚定。
十五岁前,我的人生活得像一场妖冶的梦,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
可这乱世,从不会因为女子落泪就停下杀戮的脚步,朝堂也不会因为胭脂香就施舍半分权柄给女子。
可凭什么,女子就该在男人的阴影下苟延残喘?凭什么,女子就该被践踏尊严、被碾碎生命、成为男人的玩物?
我要借燕烈的手,借燕国,为自己争一个走近权力中心、青史留名的资格,让世人看看,女子亦能顶半边天!
14
得知我在那红帐之内竟奇迹般逃过一劫,丽夫人顿时气得暴跳如雷,随手便砸了不少名贵物件。
“哼!这小贱人,怎就如此命大!”丽夫人咬牙切齿,满脸愤懑。
可她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出什么玩弄我的新法子,燕烈便要出征了。
一向秣马厉兵、以防守为首要之策的盛国,竟突然起兵,如猛虎下山般攻入燕国腹地,那架势,竟似要直取燕王都。
楚大将军得知消息,心急如焚,连夜便上了奏书。
“燕国久战在外,将士们皆疲惫不堪,此刻当是休养生息的紧要关头。盛国此番直取王都,只怕王城守备空虚,还请王上回师援助,否则王都危矣!”楚大将军言辞恳切,满心忧虑。
燕烈却眉头紧锁,笃定道:“哼,这定是盛国的调虎离山之计!”
“待我军回防,盛国后援兵力必定出动,夺回先前被攻下的城池,那本王多年的心血岂不付诸东流?这等算计,岂能得逞!”燕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燕烈最恨有人算计自己,此刻他怒火正盛,对拿下盛国更是势在必得。
“传令下去,让楚将军率五万精兵回援,本王则带领其余将士西进,妄图一举拿下王都,让盛国知道我燕国的厉害!”燕烈大声下令,语气中满是自信。
可燕国兵力再强盛,也抵不过燕烈的自负。
“这一次,他怕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我心中暗自思量。
出征前,作为那所谓“福女”的丽夫人,也被一同捎带上。
起初,在盛国有意为之的布局下,燕烈的确一路势如破竹,攻到了盛国腹地。
“王上真是英明神武,这盛国看来也不过如此!”将士们纷纷欢呼,满脸崇拜。
燕烈也是连夜整军,誓要用这最后一战攻破盛国城门,活捉盛王这个多年的死敌。
“哼,盛王,本王今日便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天下之主!”燕烈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征服的欲望。
军中也有谨慎的副将,小心地进言道:“王上,盛国人狡诈多端,就算多数兵马去了燕国,余下的也不容小觑。”
“楚大将军已回信,将偷袭的盛国兵打退,陛下不如等楚将军回援,再大举进攻,如此更为稳妥。”副将言辞恳切,试图劝阻燕烈。
燕烈正是锐不可当之时,当即就不满道:“你的意思是,寡人打仗,还得看楚将军那个老骨头的脸色?”
“这楚将军,莫不是以为本王离了他便打不了仗了?”燕烈脸色阴沉,语气中满是不悦。
副将立马噤了声,不敢再言。
这时,丽夫人从旁蛊惑道:“王上何必理会他们这些呆子?”
“楚将军一向仗着自己战功赫赫胡闹,可哪一次出征,不是王上一马当先冲在前头,他不过是跟在后头捡漏罢了。”丽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算计。
楚将军的女儿是燕国王后,若丽夫人日后跟着燕烈回到后宫,王后必定视她为眼中钉。
“所以,她这是迫不及待地想离间两人啊。”我心中暗道。
燕烈敏感,本就忌惮楚大将军,此刻被丽夫人如此挑拨,更是失了理智。
“哼,楚大将军,本王倒要看看,没有你,本王能不能拿下这盛国!”燕烈怒喝一声,眼中满是决绝。
所以他攻到盛国城门外时,恰好落入了盛国为他打造的陷阱。
“王上,这……这似乎有诈啊!”有将士惊恐地喊道。
燕烈却已骑虎难下,怒喝道:“怕什么!给本王冲!”
而我与盛国的这一切谋划,并非为了拿下燕国王都,而是为了生擒燕王。
“燕烈啊燕烈,你今日怕是插翅难飞了。”我心中暗自冷笑,静静等待着那最终的时刻。
15
决胜一战,烽火连天,燕国终究未能守住那片疆土,败了。
燕烈,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燕王,不仅败了,还落入了敌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他被困于那狭窄的峡谷之内,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后援部队的身影。
只因那燕国大营,遭了盛国骑兵的夜袭,粮草辎重尽数被焚,化为一片焦土。
燕国内部,竟出了那等吃里扒外的奸细,将布防图泄露给了敌军。
楚大将军纵有万夫不当之勇,其精兵回援亦是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
燕烈苦苦支撑,眼见得便要丧命于这峡谷之中,成为那无名野鬼。
恰在这最绝望之时,我如神兵天降,出现了。
我带着燕烈那死忠的亲兵,如猛虎下山,冲进了敌人的重重包围圈,硬生生将那重伤的燕烈救了出来。
得知燕王脱困,燕国大军士气为之一振,犹如那干涸之地遇了甘霖。
待楚大将军的人马抵达之时,盛国军队如那退潮之水,慢慢回撤。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燕国余威尚在,此时追亡逐北,实非良策。
盛国此番,意在重伤燕国,更将我这祸水送入燕宫,好待日后不费一兵一卒,便将那燕国纳入囊中,此战目的,已然达到。
燕烈醒来,却未念及我那救命之恩,反而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我,满是怀疑:
“你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冲出那重重包围,寻到寡人的?说,你是不是与盛国有那勾结?”
伤口的疼痛,如那毒蛇啃噬,让燕烈的脾气愈发火爆,犹如那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一切,却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若他轻易便信了,那倒是有几分古怪了。
我神色不变,缓缓开口,那说辞,却是天衣无缝:
“臣妾所骑之汗血宝马,乃是陛下之座骑,能追踪陛下之踪迹。
原本,陛下留守在大营之死士,要以死谢罪,追随陛下而去。
可妾身深知,唯有陛下您好好活着,燕国方能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故而,妾身拼死逃出了那红帐,说服了陛下之亲兵,随臣妾一同前去救驾。
若妾身真与盛国有那勾结,只需在陛下深陷危机之时,坐视不管,又何苦要让自己身处那险境之中,自寻死路呢?”
在场的,皆是燕王之死士,忠心耿耿,不会说谎。
我心如死灰,面上却是一副无辜至极之表情,犹如那被伤透了心之女子。
燕烈闻言,表情果然有了几分松动,那紧绷之神色,亦是缓和了几分。
他盯着我脖颈间沾染之血垢,喉结滚动,似是有些内疚,缓缓开口道:
“是寡人思虑过多了。
没想到,危急时刻,奋不顾身来救寡人之人,对寡人有几分真心之人,竟会是你。”
让男人产生内疚之情,乃是征服他之第一步。
若我是对他真心实意之女人,那心怀叵测之人,自然便是那姗姗来迟之楚大将军了。
用座骑寻王,这般简单之道理,楚大将军却未第一时间想到,又在燕烈脱困之后及时赶到。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犹如那戏文之中之桥段。
怀疑之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如那野草般,生根发芽,肆意生长。
要想挑起燕国内乱,让楚家与王室反目成仇,乃是最直接之法子。
至于那布防图泄漏一事,亦是顺理成章地被诬陷到了丽夫人和国师之身上。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燕烈对丽夫人之恨意,已然到达了顶点。
国师被五马分尸,死状凄惨,丽夫人则被关进了阴暗潮湿之水牢,任由那毒虫撕咬,活活痛死。
燕烈冷笑一声,对着那水牢之中之丽夫人道:
“你不是自诩为天命福女吗?寡人便要看看,进了这水牢,你能不能靠着那福运逃脱这死劫。”
毒虫顺着丽夫人之七窍,钻进了她之身体里,犹如那恶鬼缠身。
很快,她便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犹如那鬼魅一般。
奄奄一息之时,她在水牢里发了疯地咒骂我:
“jian人!你不得好si!我诅咒你,诅咒你之下场比我凄惨千倍!万倍!”
我闻言,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水牢,犹如那弃之敝履。
“凭运得势,转瞬即逝。
成王败寇,你该认命。”我轻声说道,声音之中满是冷漠。
身在局中,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容不得半分心软。
她不死,我便得死,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残酷。
16
燕国此番历经大战,可谓元气大伤,国力大不如前。
在外征战十载,历经无数风雨的燕烈,终于下定决心班师回朝,欲韬光养晦,重整旗鼓。
如此一来,我的战场,也从那硝烟弥漫的边疆之地,转移到了这繁华却又暗藏杀机的燕宫之中。
本以为,楚大将军那般豪爽直率、不拘小节的匹夫,他的女儿燕国王后,或许会是个桀骜不驯、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厉害对手。
在这我最为熟悉的皇宫里与人争斗,我原本心中还隐隐有些期待,想着能有一番别样的较量。
可当我第一眼瞧见燕王后楚娇时,整个人便愣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楚娇年仅十二岁,身形娇小,面容稚嫩,看起来还是个未经世事、天真无邪的孩子。
“烈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娇儿想死你了!”
楚娇欢快地喊着,脚步轻快,啪嗒啪嗒地跑到城门外,鬓间的珍珠流苏随着她的跑动撞得叮当作响,好似一串美妙的音符。
她一头扎进燕烈怀中,双手紧紧环住燕烈的脖子,天真地撒着娇,声音娇嗔。
燕烈对她的态度,与我所料想的一般无二。
即便他对楚大将军已然起了疑心,可对这个小皇后却是宠溺有加,满眼皆是温柔。
“上一次见,还是个只会跟在寡人身后哭闹的小人儿,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呐。”
我心中明了,此时正是我该表现的时候,于是很识趣地上前行礼,恭敬道:
“妾身姜氏见过王后,王后万福金安。”
楚娇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好似乌云遮住了原本明媚的阳光,她有些不满地转过身,质问燕烈:
“这个女人是谁?烈哥哥,你为何要带她回来?”
燕烈低咳一声,似是有些尴尬,随后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道:
“这是寡人带回来的妾室,她曾在危难之时救过寡人的命,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她年长你几岁,往后啊,后宫的琐事可以由她代劳,也好让你轻松些。”
“我不要!烈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宫,你食言了!你说话不算数!”
楚娇气得小脸通红,用力拍掉燕烈放在她头上的手,眼中噙着泪,红着眼跑开了,那模样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燕烈却没有因此生气,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怪异,象征性地同我解释了几句。
“娇娇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平日里娇纵惯了,可她对寡人是真心的,一片赤诚。到底是王后,纵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日后也该多迁就着她些。”
我微微低头,乖顺应是:
“王上所言极是,妾身定当谨记,定不会与王后计较。”
起初,我以为燕烈只是碍于楚大将军的颜面,与楚娇逢场作戏,做做样子罢了。
如今,我倒是心下了然,看透了其中的缘由。
燕烈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内心深处总是渴望着一份纯粹而又热烈的爱。
而楚娇对燕烈有着强烈的崇拜与占有欲,那爱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热而又毫无保留。
他喜欢这样炙热又毫无保留的爱,仿佛在这爱里能找到自己的存在。
更确信,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对一个孩子敞开心扉,因为孩子的心思单纯,不会有什么复杂的算计。
这会让他觉得安心,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不过,我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乱了阵脚,心中依旧沉稳如水。
亦没有将这个小皇后放在心上,在我看来,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只要她不挡我的路,不阻碍我达成目的,我便能与她相安无事,各自安好。
17
楚娇年纪尚幼,终究是稚气未脱。
燕烈虽对她宠溺有加,却始终未曾将她视作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看待。
如今这后宫之中,几乎是我一人独占了燕烈的万千宠爱。
楚娇性子直爽,敢爱敢恨,全无半分扭捏之态。
她心中对我甚是厌恶。
那些狡黠如狐的夫人们,暗中一合计,便琢磨出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数来对付我。
那夜侍寝之时,楚娇竟悄悄将自己养的鹦鹉放进了我的寝殿。
那鹦鹉在梁上叽叽喳喳,学舌道:“jian人!jian人!滚出燕国!”
燕烈被这吵闹声搅得头疼不已,无奈之下,只好抱着楚娇回了凤仪宫,口中说道:“寡人明日再来看你。”
楚娇见我这般云淡风轻,心中愈发不服气。
那日请安之时,楚娇拿出了一幅燕国画师尚未完成的半幅丹青,非要我当场将下半幅画完。
在座的那几个年纪稍长些的嫔妃,见状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
“窈夫人不是姜国公主吗?姜国人不是向来崇尚魏晋风流吗?想必……对丹青一道也颇有造诣吧?”
“扑哧”一声,在场的嫔妃们都意有所指地暗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嘲讽。
今日这主意是谁出的,众人心中都跟明镜儿似的。
我当然不会惯着她们这等无理取闹的行径。
我将软笔往案桌上一丢,双手交叠于裙摆前,神色淡然道:
“妾身乃是一国公主,如今又是陛下的夫人,并非是你们用来哗众取宠的工具。
再者说……若按位份而言,我在各位姐姐之上,若要当场作画让王后娘娘解闷,也应当是你们先做才是。”
我扫视了一眼坐在两侧、心虚地低着头的几个少使,心中已然明了。
“王后姐姐,你看她!”她们被我戳穿了心事,顿时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想要掩盖自己的尴尬。
可此时的楚娇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她不满地喝止道,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恼怒。
这正是我于后宫之中立威的大好时机。
我笑得温婉,对楚娇说道:“皇后娘娘单纯无邪,妾身心中自是知晓,今日并非您有意为难妾身。可您且看看这些嫔妃,她们今日撺掇您为难妾身,无非是想借您的手看妾身出丑罢了。您以为,她们一个两个嘴上说着不会与您争宠,背后就当真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吗?”
楚娇并非愚钝之人。
她理亏之下,语气自然也不那么强势了。
只扭头,用一种微妙的语气对我说道:“姜窈,我记住你了。”
说罢,她将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妃嫔都赶到烈日下罚跪。
原因简单得很,“你们让本宫不高兴,本宫罚你们,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经此一事,我在后宫之中受到的明枪暗箭便少了许多。
可楚娇虽好糊弄,她背后的楚大将军,却坐不住了。
18
我得宠之事,宫中上下,有目共睹。
楚大将军瞧着我的眼神,愈发阴沉,恨意丛生。
楚娇尚且年幼,若是我先她一步诞下燕烈的长子。
那日后燕国的王座,究竟会花落谁家,尚是未知之数。
楚大将军一生独女,他曾言:“老夫一生,随陛下征战四方,从未有过半分私心。唯一的软肋,便是希望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能一生荣华富贵,安享太平。”
可如今,因我这个“祸患”,楚将军与楚娇在凤仪宫中,已争执过数次。
楚娇急得直跺脚,泪眼婆娑道:“爹!你疯了不成?我虽希望烈哥哥身边只有我一人,可我从未想过要害他身边的人啊!我不想让他讨厌我,真的不想!”
大将军恨铁不成钢,搂了搂女儿的肩,苦口婆心道:
“娇娇,你不懂。
“爹虽手握大权,拥兵自重,却从未有过篡位夺权之心。爹要的,只是楚家千秋万代,钟鸣鼎食。只有楚家昌盛不衰,日后,你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靠山。如今,只要你生下皇子,你便是燕国历代最尊贵的王后,何愁不荣华?”
楚娇却难以理解,她自幼丧母,亲爹又常年在外征战,她被无限的愧疚与宠爱养成了一个骄纵的贵女。
她心中所求,唯有真爱而已。
于是,楚大将军终于亲自出手了。
他命人在我的饭食里,偷偷加入了会让女子绝育的红花草。
此物极其伤身,不仅会让女子彻底失去生育能力,还会因此患上下红之症,再也无法侍寝。
我得知后,却不动声色,只在燕烈召我与楚娇去校场跑马之时,提前服下了此物。
苦肉计,实乃最愚蠢之计谋。
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用此计。
可只要这一次用得好,便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校场上,我们三人驭马逐风,燕烈兴致正浓。
突然,我因剧烈疼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若非燕烈及时拉住我,只怕我就要被那狂奔的马踩成肉泥了。
我的下身猛地渗出了鲜血,将骑装染得一片通红。
燕烈见状,大怒不已。
太医匆匆赶来,为我把脉过后,颤颤巍巍地回道:
“窈夫人中了红花毒,所幸服用不多,还……还保住了生育能力。”
19
瞧见我浑身是血,痛得死死咬着牙关、面色惨白如纸的模样,楚娇顿时显得手足无措,慌了神儿。
她惊惶失措地连连后退,口中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这究竟是为何啊!”
楚娇在后宫之中,向来活得肆意张扬、无忧无虑。
这还是她头一回直面宫斗的残酷与血腥,一时之间,竟是难以接受这等现实。
来龙去脉,很快便被查了个水落石出。
燕烈得知真相后,第一次对着楚娇发了大火。
他怒目圆睁,指着楚娇的鼻子,怒喝道:
“回去告诉你父亲!若他再敢对寡人的女人动手,便将你这个王后也接回去!寡人这后宫,容不得这般肆意妄为之人!”
若只是毒害我,在燕烈眼里,或许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
无非是死了个受宠的妾室而已,在他心中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可如今,竟让我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便非同小可、关系重大了。
子嗣凋零,便意味着皇权有旁落之危,这乃是关乎燕国江山社稷的大事啊。
燕烈已然是而立之年,蹉跎至今,也该有个子嗣来承继大统了。
楚将军此番作为,往小了说,不过是为女儿固宠、争风吃醋罢了。
可往大了说,便是要燕烈断子绝孙,重创燕国的根基,其心可诛啊!
可无奈的是,燕烈亲手训练的亲兵,被他自己亲自葬送了,如今他再不满楚大将军,眼下也只能先忍着这口气。
所以,燕烈便将这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楚娇身上。
他冷冷地下令道:
“将王后禁足一个月,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至于楚大将军,也只在朝堂之上,被燕烈委婉地训斥了几句,以示惩戒。
燕烈为补偿我,特意送了不少珍宝补品到我宫中。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满脸心疼地说道:
“窈儿,你且安心养好身子,待你身子大好了,便给寡人生几个孩子吧。”
“寡人身边,信得过的女人不多,窈儿你便是其中一个,可莫要让寡人失望啊。”
我闻言,惨白着脸,娇羞地低下头,轻声应道:
“是,陛下,臣妾定当尽心尽力,不负陛下所托。”
楚大将军这一手棋,可谓是昏招频出,成功将自己的死期拉近了些。
燕烈已然开始暗中拉拢楚大将军身边的人,试图瓦解他的势力。
只待将他手中的精兵收拢在手,他便会毫无顾虑地杀了楚大将军,以绝后患。
以燕烈的格局与心性,定是守不住这兵权的。
届时,燕国恐怕便是另一个霸主的囊中之物,易主不过是迟早之事罢了。
20
这,着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呐!
我心中暗自思量,为把这把火添得更旺些,我将当年父王赠与我的那瓶“摄魂”毒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那燕烈啊,向来重情欲,贪恋我那床笫之间的秘技。
自那之后,他日日都来我这寝殿看我,那殷勤劲儿,好似片刻都离不得我。
可我呢,久不能侍寝,他渐渐便生出了些不满,眉眼间时常透着几分焦躁。
我瞧在眼里,心中早有盘算,于是,便殷勤地将寝殿内的一等宫女碧桃献了上去。
我拉着碧桃的手,假意说道:“碧桃啊,你生得这般貌美,如今陛下正烦闷着呢,你且去好好伺候陛下。”
碧桃微微红了脸,低声道:“娘娘,这……”
我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莫要推辞,这也是你的福分。”
这碧桃啊,生得那叫一个貌美,在众多婢女中,当属最出众的。
最主要的是,她是楚大将军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这我可是早就知晓的。
这么好的一枚棋子,若不物尽其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分走我的宠爱,哼,这也是楚大将军放这些貌美婢女在我身边的原因,我岂会不知?
我将那“摄魂”毒轻轻抹在了碧桃的胸口,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决绝。
只待两人颠鸾倒凤之时,这毒便能轻而易举地下到燕烈身上。
次日,燕烈离开后,我便将碧桃推下了高台。
碧桃惊恐地瞪大双眼,喊道:“娘娘,为何如此对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若活着,就成了我的把柄,留着你,于我无益。”
燕烈若问起,我早已想好了说辞,只嘟了嘟嘴,娇嗔又吃醋道:“陛下难道有了新人,就不在意臣妾了吗?臣妾心里可难受得紧呢。”
燕烈被我哄得捧腹大笑,那笑声在寝殿中回荡。
又是一夜旖旎,不过,这旖旎之下,暗藏着的是致命的危机。
很快,那毒便起作用了。
起初,燕烈只是噩梦不止,在梦中,他仿佛看见自己的父兄血淋淋地掐住自己的脖颈,那场景,惊得他冷汗直流。
珍贵的安神香,平日里能让他安睡,如今却起不了丝毫作用。
很快,燕烈开始在梦中自残,他双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皮肤,将自己的皮肤抓得稀烂,鲜血淋漓。
太医瞧了又瞧,却瞧不出端倪,一个个都愁眉苦脸,摇头叹息。
燕烈怒极,在寝殿中大开杀戒,那怒吼声,吓得宫人皆瑟瑟发抖。
此时,一心想修复与君王关系的楚大将军,寻来了一个江湖名医。
那江湖名医一番诊治后,几日治疗下来,燕烈难得能睡几个好觉。
楚大将军见状,忙趁机说道:“为王上分忧,是楚家人的本分,还望王上莫要再为病情烦忧。”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燕烈将楚娇放出来。
楚大将军如此献忠心,就算是表面功夫,燕烈也要做好,毕竟,楚家在朝中势力不小。
于是,楚娇被放了出来。
可两人却不像从前那般亲昵了,楚娇试图靠近燕烈,燕烈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
楚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声问道:“陛下,可是嫌弃娇儿了?”
燕烈皱了皱眉,并未作答。
楚大将军将那医师留在宫中,以便随时为燕烈诊治。
可这摄魂之毒只能延缓,无法根治。
病情迟迟不见好,反而在几次换药后恶化,燕烈的身体每况愈下。
珠帘后,我偷偷抹泪,装作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与太医拉扯着。
我故意将一个情报透露给燕烈,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其实……陛下的身子是中了毒,陛下如此谨慎,放眼燕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毒下到陛下身上的人,少之又少呐。”
加之那医师暗自出宫,日日向楚大将军报备燕烈的病情,这一来二去,燕烈越发怀疑,这毒就是楚家给他下的。
他的重心,从治病,一下子转移到杀人上,那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我盘算着日子,心中默默计算着。
以燕烈现在的身体,最多还能再撑三年。
与盛国约定的计划,得加快脚步了,不然,这大好时机,可就白白浪费了。
21
燕烈虽自大,可在御下一事上却很有一套。
楚大将军的部下在燕烈的威逼利诱下,大多选择倒戈。
偶尔有几个不听话的,都会在不久后因各种意外离世。
一切就绪,便只欠一场东风。
楚娇及笄礼那日,楚大将军受邀入宫贺寿。
可他却在路上被刺客暗杀,死在了人群乱流中。
楚娇还未弄清楚状况,后脚护国将军府里就被搜出了一件龙袍。
燕烈不仅要卸磨杀驴,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弑杀忠臣的理由。
从今以后,他不需要再忌惮任何人。
可这时,楚娇却明目张胆地与他作对。
楚娇将自己关在凤仪宫,大张旗鼓地为楚大将军披麻戴孝。
她赌气道:“我爹哪里是造反,分明是陛下怕他兵权太盛,故意栽赃。”
男人大抵都贱。
喜欢在失去的时候怀念。
无论怀念的是女人,还是袍泽之情。
他对楚娇还心存愧疚,并没有因楚大将军的事就迁怒于她。
“王后自幼在宫里长大,与大将军不是一路人,寡人会留着她,让她在宫里安享晚年。”
我很清楚。
现在的燕烈只是尚存一丝良心,可待他回过神,便会意识到,自己被做了局。
于是,我抚上自己的小腹,兴奋道:“妾身已有三个月身孕。”
我怀孕的喜讯冲淡了燕烈心中的纠结。
燕烈很器重这个孩子。
还扬言,若我腹中是个皇子,便立他做太子。
其实生逢乱世,我并不想生孩子。
可这个孩子,却来得很是时候。
并且,燕烈的话提醒了我。
从前我的思想太过局限。
就算我帮助盛国扳倒燕国又如何?
这天下的君王都一样,哪一个能容得下功高震主之人?
更何况,盛王蛰伏多年,绝对不会允许天下人知道,他的成功依靠了一个女人。
这孩子,便是我的筹码。
我必须将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
22
我怀孕,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看见。
楚娇与我俨然反目成仇。
她容不下我春风得意,日后成为尊贵的王太后。
只是她的手段还是太嫩了些。
竟在宫里公然行凶,让人潜入我的寝殿刺杀。
事情败露后,楚娇反而毫无顾忌地找上了门。
她愤怒道:“你这个祸水怎么次次都这般好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迷惑了陛下,还害了楚家,我楚娇与你不共戴天!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在软榻上轻笑出声:“王后怎的还是这般天真?就算没有妾身,陛下也早就视楚家为眼中钉,妾身不过是个来得刚刚好的导火线罢了。”
楚娇气急,声音陡然拔高:
“你得意什么?你就是个下jian的娼妇!是陛下糊涂,才会被你蛊惑!”
“娼妇?”我冷笑出声。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被羞辱。
可我还是忍了下来,“王后说妾身是娼妇,又将陛下置于何处?”
楚娇的话,被前来探望我的燕烈听了个满耳。
他当场毒发,吐出了一口黑血。
被太医救醒后,他猛拍龙榻,势要将楚娇打入冷宫。
“亏寡人待她那样好,她竟如此不知好歹!寡人要废了她!”
燕烈没想到的是。
我这个被害者,会替楚娇求情。
这是我第一次忤逆燕烈的意思,他有些不满。
语气冷冷道:“楚娇屡屡忤逆寡人,你却为她求情?难道……爱妃不想取而代之?”
我哽咽地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动之以情:
“王后娘娘是陛下的结发妻子,更是臣妾腹中孩子的嫡母,若臣妾成了王后,朝野上下必定弹劾陛下。
“臣妾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孑然一身地陪着王上,陛下的辛苦臣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更不愿陛下为了臣妾遭受百官弹劾。
“臣妾此生能陪在王上身边,已心满意足,位份越高,受的限制便越多,臣妾想肆无忌惮地讨陛下欢心。”
树大招风,我绝不能让自己沦为众矢之的。
燕烈果然又一次心软了。
他看我的眼神更加怜惜。
“窈儿如此为寡人着想,寡人自然也不会陷你与皇子于不义之地。”
我看着他脖颈处蔓延的黑纹,默默数着他的死期。
23
楚娇成了有名无实的王后。
她居住的凤仪宫俨然成了冷宫。
楚娇成日郁郁寡欢,竟学起了前朝废后,作“长门赋”讥讽燕烈是个薄情寡义的君王。
心腹来报,道有一蒙面男子日日出入凤仪宫。
两人举止暧昧,似乎是楚娇找来慰藉自己的男宠。
可我却觉此事有蹊跷。
楚娇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
就算跌入泥潭,她也绝不会自甘堕落。
于是,我将这个捉奸的机会交给了燕烈。
燕烈怒气冲冲地闯进凤仪宫时,殿内弥漫着浓烈的合欢香味。
楚娇不紧不慢地拉起半褪的寝衣,无所畏惧道:“陛下来臣妾这个冷门之地,有何贵干?”
珠帘后,一道黑影闪过。
燕烈敏锐察觉。
他几步上前,一剑刺穿黑影的胸膛。
倒下的,是个半裸的貌美太监。
“奸夫淫妇!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楚娇出奇地安静。
任由燕烈咒骂,始终对豢养男宠的事一言不发。
只在被逼急时,回怼几句诛心的话:
“你就是个不干净的烂黄瓜,既如此,我又为什么要为你守身如玉?就算和太监欢好,也比你这个命不久矣的废人强。”
燕烈怒不可遏,当即便下令,三日后在城门外将楚娇凌迟处死,暴尸荒野。
可死的,不过是个替身。
楚娇藏的男人,是御林军统领林谦羽。
两人是旧识。
燕烈不在燕国的那些日子里,都是林谦羽在默默守护着楚娇。
如今雪中送炭的情谊,更是旁人比不了的。
直到林谦羽领兵逼宫,燕烈才意识到。
从前那个天真烂漫、冰清玉洁的王后已经被他逼成了叛贼。
24
惨叫与刀剑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殷红的血染红了金銮殿。
林谦羽带着八千御林军控制了燕王宫,与楚娇合谋逼宫篡位。
燕烈从梦中惊醒时,楚娇的剑已经抵在他的脖颈处。
“昏君,你去死!”
燕烈凭借本能躲开了致命一击。
可楚娇剑剑致命。
燕烈竟只能慌乱逃窜。
若是往日,燕烈必不会这般弱不禁风。
可他身上的摄魂毒早已深入骨髓, 如今压根不是楚娇的对手。
剑插进心口时,燕烈甚至能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直到燕烈咽气,她犹觉不够。
一下又一下,直到将燕烈捅出一个个血窟窿,她才如释重负地丢下剑。
“来人,把这个jian人拉下去喂狗!”
可楚娇还没得意几秒, 笑容便僵在脸上。
一柄熟悉的长剑极其迅速地划破了她的脖颈。
鲜血飞溅, 楚娇用尽全力回头。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林谦羽,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楚娇到死也不会想到, 林谦羽已经成了我的人。
乱世之中, 情爱如浮萍,权势地位才是立身之本。
我腹中怀着燕国的血脉。
若我成势, 林谦羽便是下一个护国大将军。
在权倾朝野、名留青史的诱惑下,再专一的男人,也会翻脸无情。
此刻,我已经利用对燕王宫的了解,从密道将旧部周匀带领的盛国精兵放了进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此时,便是我收割的最好时机。
出乎意料的是, 盛王也来了。
他是来履行约定的。
“燕贼已死,燕国覆灭只在旦夕,本王会履行约定,让公主殿下成为盛国的封君, 还请您先行回盛国。”
可这一次, 我先反悔了。
“王上急什么?若您想杀我,也得掂量掂量时机对不对?”
盛王似乎没想到我会看穿他的念头, 眼中当即便闪过杀机。
可他一向器重的大将军周匀, 此刻却反水了。
我与周匀交换眼神,掩住眼底的冷意, “王上可别当我是傻子, 我怀着燕烈的骨肉,一旦离开燕国, 您必定会杀了我。”
我没有将燕国拱手让人。
此刻离开,只会被盛国卸磨杀驴。
我借着腹中的孩子,顺势接管了燕国。
盛王气急败坏,可面对燕国闻声赶来的精兵, 他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寡人倒要看看,你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日兵戎相见,寡人要亲自取你的人头!”
盛王并非明主,所以我的旧部果断地选择了跟随我留在燕国。
内乱平息后, 燕国的旧臣为了活命, 自然而然地选择扶持我与腹中的孩子。
林谦羽问我, “娘娘怎么能保证, 腹中的孩子一定是个皇子?”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笑得肆意:
“谁说我要扶持皇子,当太后了?”
“大权在握,站在权力顶端, 自然该效仿前朝,以女帝之名,改写规则。”
来源:霜霜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