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直直刺入我的心:“为了守护我心中的挚爱,你必须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新婚之夜,夫君神色复杂地向我致歉。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直直刺入我的心:“为了守护我心中的挚爱,你必须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微微挑眉,故作轻松地回应:“哦?那请问,毒酒、匕首、上吊、跳河,你打算让我选哪一个呢?”
他沉默片刻,我则戏谑道:“我能选个‘爽死’的结局吗?”
1
林峤的第一任妻子,便是被他逼至绝境,在新婚之夜香消玉殒。
那时,他痴迷于西街卖豆腐的姑娘,执意要娶她为正妻。
然而,林家却坚决反对。
身为长平侯世子,他怎能迎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
长平侯夫人替他做主,为他挑选了户部侍郎之女作为伴侣。
不料,新婚之夜,他对那位姑娘恶语相向,极尽羞辱之能事。
姑娘不堪忍受如此屈辱,最终吞金自尽。
而她的家人,在收了长平侯府大量好处后,竟选择沉默,未对此事进行追究。
自此,林峤的婚事变得异常艰难。
他放出狠话,扬言谁敢将女儿嫁入他家,便让谁家女儿不得好死。
但总有一些人,不顾女儿的生死,只想着攀龙附凤、升官发财。
比如我的父亲。
姨娘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却也无济于事。
嫡母则一脸自信地说:“你放心,玥华貌美如花,温柔贤淑,长平侯世子定不会舍得伤害她。”
我心中暗自冷笑,知道这主意一开始便是她提出的。
姨娘年轻时貌美如花,我父亲曾为她冷落嫡母,嫡母一直怀恨在心。
嫡姐却在一旁插嘴道:“那可不一定,孙婉儿又不丑。”
孙婉儿便是那位户部侍郎的女儿。
嫡母瞪了她一眼,嫡姐又继续说道:“真不知道长平侯家为何不让世子娶他心爱的女人?卖豆腐的又怎样,真爱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真是天真至极。
姨娘哭得双眼红肿,我安慰她道:“姨娘,您别担心,他杀不了我的。”
2
新婚之夜,我终于见到了林峤。
他高大英俊,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阴郁之气。他让我选择死法时,语气竟还显得异常温柔。
我故作惊讶地说:“我能选个‘爽死’的结局吗?”
他闻言,脸色骤变,骂我不知廉耻。
我轻笑一声,回应道:“啊,这难道不是夫妻间的情趣吗?”
见他毫无耐心,我暗自准备应对。他端起毒酒,就要往我嘴里灌。
我心中暗笑,他怕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我自幼聪慧过人,父亲曾请先生教我和姐姐琴棋书画,我样样都比姐姐出色。
嫡母不高兴,便硬说我身体不好,送我去和大哥的武师父学武。
学武又累又苦,我无暇顾及原先的功课,成绩便落了下来。
而且,我的脸也晒黑了,手也变得粗糙了。
嫡母很得意,觉得自己兵不血刃地解决了我这个“威胁”。
然而,她殊不知,这都是我的算计。
琴棋书画学得再好又有何用?
遇到危险时,难道还能背一篇文章让对方羞愧而死?
就像现在,林峤要灌我毒酒,我嘴里害怕地说着“不要不要”,却在他靠近的时候,一掌劈晕了他。
林峤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我剥光了衣服绑在床上。
他又羞又怒,吼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轻笑一声,心想:谁要那没用的东西?
我给他灌下催情酒,他以为是毒酒,先骂我,然后求饶,最后竟吓哭了。
我还以为他很硬气呢,没想到……
说到硬……
3
林峤直立了一整晚。
在我身下,一次又一次地屈服。
他屈辱地哭了,一直说要杀了我。
我轻佻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早上,他腿软得下不来床,我一个人去给公公婆婆敬茶。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们大概心里有数。
长平侯府已经死了一个儿媳,他们自然不会允许再死一个。
侯夫人拉着我的手夸我:“做得好。”
又说:“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我红着脸轻声应了一声。
林峤睡到下午才醒,我早已给他松了绑。
他光溜溜地躲在被窝里瞪我:“我衣服呢?”
我把熏好的衣服拿给他,他胡乱穿好。
下了床,他冲我招手:“你过来。”
我走过去,他目光忽然变得凶狠,伸手就朝我脖子掐过来。
我警醒得很,他一动我就立刻后退,然后一脚踹过去。
他摔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你敢对我动手?”
我明明动的是脚。
他要爬起来,我连忙扑过去:“夫君怎么躺在地上?是喜欢在地上做吗?哎呀,夫君你花样真多。”
我红着脸摸他,他脸都白了:“你要干什么?”
他想推开我,然后发现推不开。
“赵玥华,你别太过分!”他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他发现他又可耻地立了起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咬着他的耳朵说:“一点助兴的推拿手法啦,夫君你喜欢吗?”
4
林峤两天没能出房门,饭菜我让人送到房间。
他吃了很多,补充体力。
第三天回门,他趁我换衣服的时候跑了。
从狗洞溜出去的。
等要出发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
侯夫人拉着脸让人出去找。
我说:“婆母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
她很过意不去,把手腕上的玉镯撸下来给了我。
我带着三车礼品回去。
姨娘见到我松了一口气。
她这两天很煎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生怕听到侯府传出噩耗。
嫡母也很高兴:“看,我就说姑爷舍不得。”
她高兴是因为我父亲升官了,大哥也进了神策营。
只有姐姐不高兴,她把我拉到一边,问:“世子变心了?他爱上你了?”
我羞答答地说:“世子只是暂时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她很失望,喃喃自语:“世界上真的没有矢志不渝的爱情吗?”
5
我没有直接回长平侯府,而是去了趟西街。
林峤果然在豆腐摊前。
那姑娘叫钱三娘,穿着红衣,明艳活泼,嗓音爽利,在一众摊贩中很是抢眼。
林峤在她身边打下手,两人时不时甜蜜对视一下,像一对新婚小夫妻。
我走上前去,钱三娘招呼我:“夫人想买点什么?”
我看向林峤,他像是见到了鬼,先捂上面,再捂下面,最后捂住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的目光落到钱三娘脸上,温声道:“我来接我夫君回家。”
她一怔,明白了我的身份,脸色变得很微妙。
林峤往铺子里走,我三两步追上去:“夫君~~”
他贴着墙壁站:“你别碰我!”
不碰是不可能的。
我摸他的胸膛:“站着也不是不可以……”
他满脸通红,羞恼道:“赵玥华,现在是大白天,别人家里!”
怎么会是别人家呢?
这铺面,连着后头能住人的屋子,都是他给钱三娘置办的。
他走的公中的账,那自然就是长平侯府的。
长平侯府的,就是我的。
但我没那么急色。
我为难地说:“夫君,白日宣淫,非君子所为,你忍一忍,晚上我一定满足你。”
他气得差点厥过去。
钱三娘走进来,林峤连忙推开我——没推动。
我下盘稳着呢,这就导致看上去像是他在我胸上摸了一把。
钱三娘惊愕,我娇羞:“讨厌,还有外人在呢。”
林峤:“啊啊啊!”
钱三娘黯然:“世子和世子夫人感情真好。”
林峤:“不是,三娘,你听我解释。”
钱三娘跑出去了,林峤要去追,我拽着他的胳膊,他往前奔——奔不了一点。
“你放开我!”他怒吼。
我松手,“咚”一声,他撞在了门框上,额头立刻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顾不上疼痛,急急追出去。
钱三娘没走远,还守在豆腐摊前。
只是眼中噙泪,故作坚强的模样惹得林峤也红了眼。
“三娘,”他说,“我不喜欢她,我心中只有你。”
钱三娘说:“阿峤,算了吧,我不是在乎名分的人,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
“不,三娘,”林峤握住她的手,“我一定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我只认你是我的妻。”
“阿峤~~”
“三娘~~”
6
林峤最后被绑回了家。
不是我绑的,是侯夫人的人干的。
他被训了一顿,但是死不悔改,还试图与我谈条件。
“你自请下堂,我会说服父亲让你爹再升一级。”
我看着他微笑:“你都说服不了让他们同意你娶钱三娘,还想说服其他?你哪来的自信?”
他气急败坏:“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走?”
“我走了有什么用?我走了还有其他姑娘,你爹娘不会同意你娶钱三娘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越气我越温柔:“只要你爹一天是长平侯,你就做不了侯府的主。”
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乖,别闹了,好好为侯府开枝散叶才是正事。”
“你别碰我!”他后退。
我往前,直到把他逼到墙角。
“想站着是不是?”我温声软语。
他匪夷所思:“赵玥华,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掩唇笑,双臂撑在墙上,将他圈住:“打是亲,骂是爱,原来夫君这么爱我呢!”
林峤:“啊啊啊!”
我脱他的衣服,他攥紧裤腰带,宁死不屈:“有本事你别对我用药!把你那些肮脏手段都收起来!我告诉你,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看到你就想吐!作为一个女人,你……”
他忽然哑声,眼睛瞪大。
我把衣服脱了,只剩一件鸳鸯戏水的大红肚兜。
雪白的肌肤和傲人的曲线一览无遗。
他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我慢慢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喘气。
他一下就“立”了起来。
我咬他的耳垂,低语:“承认吧,其实你也很享受,是不是?”
林峤又一次栽在了我的手里。
起初,他心里还带着几分抗拒,那神情仿佛在极力抗拒着某种未知的诱惑,可没过多久,便被下半身的冲动所左右,完全失去了理智。哼,男人啊,真是不堪一击!
完事之后,他忽然间羞愧得无地自容,双手紧紧捂着脸,发出呜呜的哭声,那声音里满是懊悔与自责:“呜呜呜,我不干净了,我对不起三娘。”紧接着,他又恶狠狠地骂起我来:“都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勾引我!”
我心中暗自冷笑,懒得去搭理他,自顾自地清洗完毕,便躺到床上准备睡觉。睡觉的时候,我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猎豹。
林峤只要稍微一动,我立刻就能察觉到。但我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而是假装已经睡熟,静静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悄悄摸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举着匕首对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我在心里暗自嘲笑他:“这个怂货,我就知道他没那个胆量直接杀人。”想想孙婉儿那个傻姑娘,居然会被他激得自杀,真是愚蠢至极。
8
从那以后,林峤天天都往钱三娘那里跑,两人一起卖着豆腐,那画面看似温馨,实则暗藏玄机。其实,侯夫人早就已经松了口,答应让钱三娘进府做妾。可林峤这家伙,偏偏非要给她正室的名分,真是异想天开。
侯爷为了他的前程,特意在吏部为他谋了个差事,可他却死活不肯去。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外面留宿了,基本都回家过夜,只是住在书房。
但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想睡他的时候,就算他喝汤药喝得胃里翻江倒海,也得乖乖爬起来。哪怕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理他。
侯夫人巴不得我早点怀孕,她觉得林峤一旦做了父亲,就不会再这么胡闹了。有一回,林峤很晚都没回来,我换上夜行衣,悄悄地去了西街找他。
钱三娘正留他过夜,那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阿峤,我愿意的,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夫君。”她特地精心化了妆,换上了一条崭新的裙子,在烛火的映照下,比往日更加艳丽动人。
林峤一下子看得呆住了,喉结不停地滚动,眼神中满是欲望,似乎有些把持不住了。但他到底还是强忍住了,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三娘,我不能叫你不明不白跟着我,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说完,他猛灌了一壶凉水,然后夺门而逃。
钱三娘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她不敢高声呼喊,只能恨恨地扯着帕子,骂了一句:“怂货。”
我赶紧回府,想要捡个漏。我脚程快,在林峤前面赶回了家。他来到我的屋子,我已经躺在床上装睡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冷着脸在屋子里四处找东西。最后,他找到了床上,皱着眉头问我:“看见我的玉佩了吗?白色那块。”
我拉着他的手,慢慢往我怀里送,娇笑着说道:“你瞧瞧,是不是在这?”
他骂我:“不知羞耻。”可他的手却很诚实地没有拿开。他的欲望已经被钱三娘挑了起来,钱三娘之所以没成功,是因为她放不开。如果当时她脱光衣服从背后抱住林峤,林峤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我直接就把林峤拉到我身上,对着他轻轻吹气:“你要不要到里面来找找?”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
9
自打这日过后,林峤变得十分积极,每晚都主动爬上我的床。他还同我一起研究避火图,探讨哪种方式更容易受孕。
侯夫人看到这一幕,高兴得合不拢嘴,她以为我终于驯服了林峤。可我心里清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可没那么天真。
林峤有一段时日没去找钱三娘了,钱三娘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找上门来。确切地说,她是来找我的。
我在偏厅见她,她一见我,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满是哀求:“我和世子是真心相爱的,求世子夫人成全。”
我温和地跟她说:“你求我也没用,我跟世子已经成婚,我总不能为了给你让位,自请下堂吧?”
她急忙摇头,神情十分诚恳:“三娘不敢,三娘只想日夜陪在世子身边,哪怕是做妾做通房丫鬟都没关系。”她一脸真诚、坚毅,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决心。
我忽然意识到,她从来都不是以退为进,她是真的不介意。有意思,我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然后点头说道:“好。”
她十分欣喜,连忙给我磕头,还说着好听的话拍我马屁。我让人去准备茶水,心想纳妾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男人在场,只要我这个正妻点头,十个八个都能给他纳进来。
钱三娘捧了茶递给我,我正要喝。就在这时,林峤忽然冲了进来,他满脸怒气,一把将我手里的茶杯打翻出去,又把钱三娘拉起来,怒气冲冲地对我道:“赵玥华,你好毒的心,你竟逼着三娘做妾!”
钱三娘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不是的世子,是我求世子夫人让我做妾的,她没有逼我。”
“你不用替她说好话,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林峤大声说道,然后拉着钱三娘就要走。
钱三娘不肯走,苦苦哀求道:“世子,我真的愿意做妾,我是真心的。”她开始剖析自己的内心:“我一个没有家世的贫民姑娘,没有读过书,不懂礼数规矩,不懂应酬,也不会管家看账,我没资格做你的正妻,我......”
“嘘!”林峤伸出食指抵在她唇边打断她,“三娘,你不用妄自菲薄,在我心里,你是顶顶好的姑娘,十个赵玥华也比不上你。”
我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钱三娘朝我伸出手,再次说道:“世子夫人,我真的愿意,我是真心的......”
“不,你不是。”我坚定地说道。
林峤把她拖走了。
10
林峤和我大吵了一架,确切地说,是他单方面对我输出他的愤怒。我冷冷地站在那里,冷眼等他说完,然后只说了一句话:“我怀孕了。”
这句话如同炸弹一般,在阖府引起了震动。等请了大夫确诊后,侯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说了几个“好”字,又对着林峤骂道:“你媳妇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你可千万不能惹她生气,知道吗?”
林峤一脸恹恹的样子,似乎提不起什么精神。侯夫人放缓了语气,又说道:“也是要做爹的人了,也该学会稳重了,以后你们两个就好好过日子,你要是真喜欢那个三娘四娘,纳进来也无所谓,你媳妇也不是个善妒的。”
她看我一眼,我温柔地笑着回应。林峤没说话,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晚上他睡书房,侯夫人给他准备了两个通房丫鬟,他却没要。我准备了甜汤去看他,可他却不在书房,下人说,他去了主院。
我没带人,自己一个人悄悄摸了过去。我就是这么谨慎,毕竟在这侯府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们母子俩又在吵架,侯夫人被气得不轻,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怎么就那么轴呢,就非要娶钱三娘做正室?你怎么还没死心呢?你已经成婚了,你有正妻,你的妻子还怀孕了!”
林峤却一脸坚定地说道:“妇人生产,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死了也寻常。”
侯夫人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疯了?”
他看着侯夫人,眼神中充满了执着:“娘,真心爱一个人,就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我爱三娘,就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侯夫人怔怔地站在那里,她好像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段为爱痴狂的岁月。良久,她缓缓说道:“我同意也没用,你爹不会同意。”
林峤沉默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真笨啊,我心里暗自想着,还得我给他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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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峤回了书房,我让人把甜汤热了一遍,再次送过去。他有点慌,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来做什么?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
我把甜汤放到案几上,笑着说道:“夫君你想多了,我就是来找你说说心里话。”
他蹙眉看着我,似乎在猜测我的意图。我说道:“你知道梨洲的景王吗?”
他摸不清我要说什么,仍然蹙着眉,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道:“他父王和当今圣上是兄弟,但是死得早,他十六岁就继承了王位,虽然上头有亲娘,但在封地说一不二。他的王妃,只是个医女,他说要娶,没人敢拦着。
“夫君,你跟他的情况不一样,所以就不要再想着娶钱三娘了。如今我已有了身孕,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吗?你若真的爱重钱三娘,就替她寻个好人家,再送她一份嫁妆。
“夫君,人生在世,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无能为力的时候也太多,别自己为难自己了。”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似乎被我的话打动了,他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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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峤去吏部当差了,他似乎断了和钱三娘的来往,一门心思只当他的好丈夫、好儿子和好父亲。
除了不停地送我补品,还每日给长平侯炖参汤。长平侯很欣慰,笑着说道:“果然是要当爹爹的人了,有担当了。”
侯夫人却寝食难安,她当然知道,孕妇过度进补会导致营养过剩,会使得胎儿过大难产,不仅产妇有危险,孩子也有窒息的风险。她心里明白,林峤他不仅要我死,连孩子他都不想要。
侯夫人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她盼了许久的亲孙子,她舍不得。可是林峤却说:“三娘以后会给你生好几个孙子孙女的。”
“万一你爹不同意呢?”侯夫人担忧地问道。
林峤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会同意的。”
侯夫人还是不信他,她委婉地提醒我多运动,适量进补,又划了三个铺子和两座庄子到我名下。
我回了一趟娘家,找我爹帮忙。听完我的话,我爹一脸震惊,震惊中又有一点羞涩和喜悦,脊背都不自觉挺直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啊,我......我都一把年纪了,那钱三娘才双十年华,她会看上我?”我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道:“爹,不瞒你说,世子表面上虽与我琴瑟和鸣,其实还是忘不掉钱三娘。万一以后钱三娘进门,再生下孩子,长平侯府还有我和孩子的立足之地吗?爹,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和我们赵家的前途,你就勉为其难去勾引一下钱三娘吧。”
“可是......”我爹有一种想应下又感觉不能太快应下的纠结感,就像一个孩子在面对心仪的玩具时,既想要又有些犹豫。
我再添一把火:“爹,我查过了,钱三娘父母早逝,家里就只有她和一个幼弟,她起早贪黑磨豆腐卖豆腐,都是为了养弟弟。她和世子在一起,也是为了弟弟的前途,她根本就没多喜欢世子。
“她还老嫌世子不够稳重,冒冒失失呢。上次她跟世子吵架,就是她无意间说喜欢比自己年长,会疼人,温柔体贴,又英俊儒雅的男人。”
我爹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那我好像挺符合的。”
我说:“是啊爹。而且我也不是让你强抢民女,你就正常去买买豆腐,碰到她有困难随手帮一把,英雄救美什么的,就做你自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我爹娇羞摆手:“哎哟,我哪有那么好......”
我父亲与林峤相比,实则毫无竞争力可言。
暂且不谈双方的家世背景,单从年龄与外貌方面来看,我父亲虽说风姿犹存,可林峤却是年轻且英俊潇洒。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恐怕只有盲目之人,才会舍林峤而选我父亲。
然而,问题就出在林峤为了把这场戏演得逼真,做得滴水不漏,仅仅给钱三娘留下了一句“等我”,便将她抛之脑后,不再理会。我心里不禁暗想,爱一个人,本应是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可这前提是,你得先弄清楚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啊。
钱三娘,一个柔弱的女子,这么多年来,既当爹又当妈,靠着卖豆腐的微薄收入,辛辛苦苦地将年幼的弟弟拉扯大,还送他去学堂读书,这其中的艰辛,绝非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她内心深处,并不奢望成为高门大户的正妻,只渴望能拥有安稳富足的生活,不必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忙碌,不必抛头露面去招揽生意,更不必时刻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而忧心忡忡、四处奔波。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实实在在、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依靠,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承诺。
可林峤呢,却天真地以为有情便能饮水饱。但钱三娘可不是那种只沉醉于风花雪月的人。
在这些日子里,钱三娘卖不掉的豆腐,我父亲全部照单全收;她遭遇小流氓的骚扰时,我父亲挺身而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她弟弟交不起束脩,我父亲毫不犹豫地代为支付。不仅如此,我父亲还送她珠宝首饰、华丽的绸缎新衣,送她弟弟文房四宝、名家字帖和各类书籍。渐渐地,钱三娘的心被俘获了。至于她对我父亲是否怀有爱情,我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父亲成功地将她从林峤身边“撬”了过来。
我父亲打算纳妾,而这个要纳的妾,竟然是他女儿的丈夫所钟意的女子。这事儿听起来,着实有些错综复杂、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事实的确如此。
嫡母得知此事后,坚决不同意,还跑到姐姐和大哥面前卖惨,企图让这两个子女出面阻止我父亲。我灵机一动,帮我父亲和钱三娘编造了一个浪漫至极的爱情故事。姐姐听完后,立刻就倒戈了。她满脑子都是那些浪漫的风花雪月,一脸崇拜地劝嫡母:“真爱是不分年龄、身份的,我特别敬佩三娘,为了心爱的人,她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不在乎名分。娘,你就别太狭隘了。”嫡母听后,气得直骂:“真爱个屁!”
大哥自然更不可能站在嫡母这边,他也是男人,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房里本就有一个妾和一个通房,而且还是在大嫂怀孕后,嫡母亲自帮他纳进门的。
嫡母最后无奈,只得求到我头上,拉着我的手,满脸期待地说:“你如今是长平侯世子夫人,你说的话,你爹肯定会听的。”嫡母对我的感情十分复杂,她既希望我过得好,能借此提携娘家;可又不想让我过得太好,免得我盖过她的风头。毕竟,我过得好,能对娘家有所帮助;但我若过得太好,她心里难免会嫉妒。
姐姐到现在都还未嫁人,每次问她有什么要求,她总是说要“有感觉”。我心里暗自嘀咕,什么感觉,不过是借口罢了。反正她相看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对谁有过那种所谓“有感觉”的样子。嫡母一直希望姐姐能嫁得比我好,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姐姐能顺利出嫁就不错了。
我看着嫡母,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只是一个妾而已,母亲何必如此费心呢?好吃好喝地养着就是了,就算她生下儿子,还能跟大哥争家产不成?再说了,她嫁人了,世子才不会一直惦记着她,我这世子夫人的位子才能坐得更稳,大哥的前途也才更有保障,您说是不是?”
嫡母听后,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就算她不妥协,也没有别的办法。还不如积极主动一些,说不定我父亲还能念她的好。
我肚子已经有六个月大的时候,林峤终于发现钱三娘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他的老丈人,还仅仅只是个妾。他顿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直接就炸了。什么图谋、什么计策、什么隐忍,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气势汹汹地就来找我算账,一进门就大声吼道:“赵玥华,是你对不对,是你捣的鬼是不是?”
我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眨了眨眼睛,问道:“夫君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林峤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质问:“三娘为什么会变成你爹的妾,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我什么都没做啊,他们俩相爱,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峤气得暴跳如雷,顺手砸碎了一只茶杯,怒吼道:“什么相爱,三娘怎么可能会喜欢你爹那个老头子?我知道了,是你和你爹设计强抢民女是不是?!赵玥华,你好毒的心,三娘那样美好的女子,你怎么忍心让她去做你爹的妾?”说着,他竟然还哭了起来,边哭边喊:“你毁了一切,赵玥华,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不会放过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嘴角却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怎么不放过我?你倒是说说看。”我故意顿了顿,接着说:“是趁我生产的时候,买通产婆,让我一尸两命吗?”
林峤震惊地望着我,眼睛瞪得老大。
我嘲讽地笑了笑,说:“母亲都告诉我了,你以为你在这个家有地位?跳梁小丑而已,没有人在乎你,你娘也不爱你,只要我生下儿子,你马上就会被抛弃!”
林峤气得眼睛血红,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想杀了我。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没什么脑子,此刻又在气头上,被我一刺激,伸手就来掐我的脖子。
这次我没躲,任由他的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脖子。他的手一寸寸收紧,面容变得狰狞扭曲,眼中凶光毕现,看得出他是真的想掐死我。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