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中下三阙,进主页可查看)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中下三阙,进主页可查看)
1986年,宜春老宅。
初冬时节,寒风凛冽,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准备入冬的煤炭。
沈幼薇坐在窗台边,手里紧紧握着暖水袋,哈了口气暖暖手,随后轻轻翻开了自己的日记本。
“1974年,5月5日,小雨。”
那天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年幼的沈幼薇被困在了废墟里,害怕得直哭。
就在这时,傅子卿穿着那件不合身的宽大军装,像个超级英雄一样冲了过来,一把将她从废墟里拉了出去。
沈幼薇还记得,当时傅子卿的手很有力,拉着她的那一刻,她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1978年,6月7日,多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傅子卿像往常一样,又来捉弄沈幼薇了。
他先是扯了扯沈幼薇的辫子,看着沈幼薇生气的模样,他又笑嘻嘻地拉她的衣服。
沈幼薇气鼓鼓地瞪着他:“傅子卿,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我不喜欢你这样!”从小到大,傅子卿总是变着法地捉弄她,抢她作业,藏她红领巾,还做鬼脸吓她,沈幼薇每天都盼着父母能早点把她接走,远离这个混世小魔王。
“1981年,9月1日,天晴。”
天空湛蓝如宝石,没有一丝云彩。
傅子卿去了军校,而沈幼薇则在清北上大学。
他们相隔3700公里,只能通过写信来联系。
在这个充满热血与梦想的年代,他们成了笔友。
沈幼薇在信里会和傅子卿分享大学里的趣事,傅子卿则会跟她讲军校里的训练生活。
有一次,沈幼薇在信里写道:“子卿,我在大学里参加了一个社团,可有意思了。
你在军校训练辛苦吗?”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傅子卿的回信:“幼薇,我训练不辛苦,就是有点想你。”
“1983年,11月9日,大雨。”
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外公去世了,沈幼薇回了宜春老家守孝。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傅子卿来了。
他站在门口的光里,身上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但他还是张开了怀抱,嘴角挂着那痞痞的笑:“幼薇,我来了。”沈幼薇听到自己心房的跳动声,她快步走到傅子卿身边,扑进了他的怀里。
……
看着日记本上和傅子卿的点点滴滴,沈幼薇胸口闷闷的,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十五年前,沈幼薇的爸妈接到研究院的保密任务,不得不把八岁的她拜托给邻居傅姨照顾。
傅叔傅姨对她很好,可傅子卿却总是捉弄她。
沈幼薇每天都眼巴巴地盼着父母能早点回来接她。
可到了初升高那年,傅子卿好像突然变了。
有一次,沈幼薇在放学路上被几个小混混拦住,傅子卿一下子冲了出来,挡在沈幼薇身前,大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离她远点!”那些小混混见傅子卿不好惹,就灰溜溜地走了。
在沈幼薇十七岁生日时,傅子卿花光了自己的零用钱,在便民店买了所有的烟花棒。
夜幕降临,傅子卿带着沈幼薇来到一片空地上,点燃了烟花棒。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美极了。
傅子卿笑着对沈幼薇说:“幼薇,生日快乐!”沈幼薇看着眼前的傅子卿,心里暖暖的。
高考毕业前夕,同班的男同学来表白。
男同学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沈幼薇同学,我喜欢你……”话还没说完,傅子卿就一把揽过沈幼薇,大声说道:“喜欢沈幼薇?你不知道她的真命天子是我吗?”
沈幼薇望着站在眼前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傅子卿,心里想着:他是什么时候长这么高的?她低下头,灯光照在脸上,红通通的。
她想起语文老师说的“我抬头望你,星辰皆黯淡”,好像真的是这样。
可两人谁都没有点破这层窗户纸。
直到三年前,外公去世,沈幼薇来守孝,傅子卿也跟了过来。
他花巨资租下隔壁别人家的祖屋,对沈幼薇说:“小时候我陪你,长大了我也陪你。”
面对傅子卿毫不掩饰的情意,沈幼薇甚至想过,等孝期一过,她就先对傅子卿迈出从朋友到恋人的第一步。
还没从记忆中抽离,院子外就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
“幼薇姐,你看!子卿哥教会我骑单车了!”
沈幼薇眼眸望向了窗外,一眼就看到傅子卿神情紧张得像个保镖似的,护着自行车上的李兰茵。
他一只手帮她掌住把手,一只手帮她扶住后座。
沈幼薇正要收回视线,却和李兰茵四目相对,清楚地看到了李兰茵眼里的炫耀得意。
沈幼薇眼睫颤了颤,随后站起身,轻轻地关上了窗户。
庭院里,看着紧闭的窗户,李兰茵立刻红了眼睛,泣嗒嗒地开口:“子卿哥,幼薇姐是不是生我气了,我还是不学了,你去陪她吧。”
傅子卿听到李兰茵的话,那双浓眉紧紧蹙了蹙,脸上满是担忧。
他连忙凑到李兰茵身边,温声安慰道:“小茵,别担心,没事的。
幼薇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李兰茵还是有些不安,咬着嘴唇说:“真的吗?子卿哥,我怕幼薇姐生气。”
傅子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
我再陪你练会儿,晚点我会去向她解释清楚的。”
沈幼薇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那笑容里,藏着心酸和苦涩。
曾几何时,被傅子卿捧在手心里的人是自己啊。
她不禁陷入了回忆,暗自思索: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是一个月前吗?还是三个月前?或许是半年前?又或者时间还要更久远?
李兰茵从小就父母双亡,只能跟着叔叔婶婶长大。
可在那个家里,她根本没被善待过。
刚到这儿的时候,沈幼薇听到她的遭遇,心里满是同情。
她就对李兰茵多照顾了些,会耐心地教她读书认字,细心地教她穿衣打扮。
一来二去,沈幼薇就把李兰茵介绍给了傅子卿。
从此,原本的两人组,变成了三人组。
再后来,傅子卿给沈幼薇买礼物的时候,总会顺便给李兰茵带一份;和沈幼薇出去玩,也一定会叫上李兰茵。
上个月,三人一起去寺庙祈福。
沈幼薇因为身体不适,渐渐落后了他们一段路。
等她好不容易赶到月老树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如遭雷击。
她看到李兰茵踮起脚尖,轻轻亲吻了傅子卿,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情意绵绵。
那个曾经说要一直陪她的傅子卿,就这样变成了别人的守护神。
沈幼薇的心瞬间碎成了无数片,她什么都没说,直接下了山。
一路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沾湿了她的衣服。
果然,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青梅终究是比不过天降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房间里的寒气更重了。
沈幼薇前两天着了凉,这会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天亮。
傅子卿从门外走进来,他先是走到沈老的遗照前,恭恭敬敬地上了香。
然后才看向沈幼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说道:“小茵身世可怜,我们能帮就帮。
你昨晚不该对她摆脸色。”
沈幼薇抿唇,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心想,自己摆脸色了吗?难道她要站在他们面前,挤着笑说:“你们一个教的好,一个学的好,很棒。”
可就算她把这话真的说出来,傅子卿也不会信的。
现在的他,所有的偏爱都给了李兰茵。
傅子卿把带过来的小笼包、豆浆摆在了餐桌上。
他等了很久,甚至都准备了后面要解释的话,可还是没有听到沈幼薇的回答。
他一抬头,就看到沈幼薇拿上教课本,准备出门。
“你不吃早餐吗?你的胃……”傅子卿担忧地问道。
“不吃了,你吃吧。”沈幼薇打断他的话,头也不回地径直出了门。
傅子卿心头微微一颤,胸口急剧起伏,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
他连忙追出门去。
这时,隔壁的李兰茵从共用厨房跑了过来。
她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说:“子卿哥,我要迟到了,你能送我吗?”
“好,走吧。”傅子卿看着李兰茵着急的泪眼,原本复杂的情绪瞬间收回。
他调转方向,走向停在路边的吉普车,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沈幼薇迎着冷风走在路上,她看到了傅子卿疾驰而来又疾驰而过的车,也看到了坐在车里的两人。
平常半小时就能走完的路,她走了一小时才到阳光小学。
来到校长办公室,沈幼薇递交了辞职信。
校长一脸可惜地说:“沈老师,你是从大城市来的,见识广,书也教得好。
你要走,孩子们会舍不得你的……”
沈幼薇眼睛涩涩的,解释道:“当初来这是为了给外公守孝,如今守孝期满了。
我也答应了爸妈要回去嫁人,所以只能向大家告别了。”
说来也巧,就在她决定放弃对傅子卿的感情时,父母给她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说,当年小时候结娃娃亲的那家人来下彩礼了。
两家门当户对,专业也对口。
父母问她愿不愿意。
俗话说: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谈新的恋爱。
沈幼薇没有拒绝对方的交往提议,她心想,不妨给彼此一个机会,于是便答应先试着交往看看。
这时,校长听闻她说要回去结婚,下意识地说道:“是和追随你来的傅战士吧?你们俩男才女貌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也就不劝你啦。
只是这临时找老师,怕是来不及咯。”
沈幼薇温和地回应:“还有半个月就寒假了,我会教完这学期的。”
她没有解释不是和傅子卿结婚,因为就算解释了,想想这三年来他们关系那么好,每天都形影不离的样子,校长估计也不会相信。
接下来的一整天,沈幼薇都全神贯注地上课,认真站好自己最后一班岗。
最后一堂课结束时,她往窗外一看,发现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美极了。
她看着学生们在操场上肆意地堆雪人、打雪仗,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对于从小到大身体就不好的她来说,这简直是一种奢望。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摸到雪,还是刚来宜春的第一个冬天。
那时,傅子卿看出了她对雪的渴望,特意去买了双皮手套给她,还陪她玩起了小时候的打雪仗游戏。
玩的时候,他一会儿给她哈气暖暖手,一会儿又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心口捂着,生怕她冻着。
两人还约定好,等下次宜春再下雪,还要一起打雪仗。
伴着这些美好的回忆,沈幼薇踩着雪回到了家。
她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李兰茵欢快的笑声和傅子卿宠溺的嗓音。
两人看到她回来了,傅子卿手里拿着揉成团的雪球,一时愣住了。
李兰茵笑着发出邀请:“幼薇姐,冬天的第一场雪,一起来玩啊!”
沈幼薇轻轻摇了摇头,径直绕过两人,打算进屋。
不料,李兰茵却跑了过来,突然“啊!”的一声,脚下一滑,往后栽去。
傅子卿一惊,立刻扔掉雪球,大步冲上来将她抱住。
他看着怀里惊慌失措的李兰茵,头都没抬,就对着沈幼薇指责道:“幼薇,就算你再生气,一天了气也该消了。”
从前的沈幼薇,被人误解时,总会不停地解释,非要分出个对错来。
可现在,她看着傅子卿着急忙慌地打横抱起李兰茵回屋,仅仅看了一眼,就大步走向另一边自己的房间。
她心想,被偏爱才会有恃无恐啊……
傅子卿没听到沈幼薇的回话,或许察觉到自己话说重了,胸口突然涌起一抹诧异的慌乱感。
他回头看向沈幼薇,正要开口,就听到怀里的李兰茵发出疼痛的嘶哈声。
他立马温声说道:“抱歉,我扶你去擦红花油。”
沈幼薇径直进了屋,她微红的眼睛看着遗照上老人慈祥的面容,黯然开口:“外公,半个月后我就走了。
我答应了爸妈回去和男方好好相处,你会在天上看着我幸福的吧。”
这时,一阵寒风吹进屋内,擦过沈幼薇的脸颊,就好像老人对她的回应。
沈幼薇坐在蒲团上,回忆起往事,说道:“想当年,您第一次见到傅子卿,还以为我会嫁给他嘞。”
她又轻声说:“外公,可惜你看错了哦……”
明明是轻松调皮的语气,沈幼薇说着说着,眼眶还是红了。
傅子卿进来时,看到沈幼薇哭红的眼睛,心口微微一震。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她哭了,心想,难道真的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话说重了吗?他正要开口,就见沈幼薇抹去了眼泪,问道:“有事吗?”
傅子卿心中的揣测被她这股傲气压了下去,眉头拧了拧,说道:“幼薇,你就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我记得你以前是最善解人意的。”
“一开始啊,是你特别照顾兰茵。
你还记得不,每次发护手霜,你总会多拿一份给她。
要是有人欺负她,你立马就会替她出头。
我呢,就是因为你这么对她,爱屋及乌,才也跟着对她好。
可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沈幼薇静静地听着傅子卿细数自己曾经对李兰茵的好,心里满是讽刺。
她在心里想着,自己根本不欠李兰茵什么,可李兰茵一开始接近她,分明就是为了傅子卿。
沈幼薇缓缓抬起头,看到傅子卿失落的眼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那些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吧。”她轻飘飘地吐出这三个字。
她和傅子卿曾经的感情,傅子卿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二天是周末,学校不用上课。
沈幼薇想着要给学生们买些临别礼物,就去了镇上。
她在文具店里仔细挑选,买了好多铅笔、崭新的书本,还有可爱的橡皮。
买完后,她抱着东西打算回去,在路边等车。
没想到,一辆白色桑塔纳缓缓开了过来。
沈幼薇定睛一看,开车的竟是傅子卿,而副驾驶坐着李兰茵。
傅子卿深邃的眼眸看着沈幼薇手里的文具,沉沉地开口:“上车,我送你回去。”
沈幼薇准备上车,却发现副驾驶坐着李兰茵,后座还放着礼品袋。
她正想问自己坐哪儿,李兰茵就先开了口:“抱歉幼薇姐,那些是子卿哥给我买的衣服。
我给你往旁边挪一点,应该能挤出个位置。”
说着,李兰茵假装要起身挪位置。
可她刚动了动,就“哎呀”一声,又摔回了座位上,眼睛瞬间就红了,带着哭腔说:“子卿哥,对不起,是我脚不争气,站不起来……”
傅子卿的注意力立马就落在了李兰茵的脚上,他不容分说地说道:“我先送兰茵回去上药,晚点再来接你。”
说完,车就疾驰而去。
冷风“呼呼”地灌进沈幼薇的肺部,她猛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这已经是傅子卿第几次为了李兰茵把她抛下了。
第一次的时候,她还傻傻地在原地等;第二次,她心里还抱着期盼等;第三次,她一等就是好久好久。
可现在,她真的等够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沈幼薇看着漫天的雪花,心想这次说什么也不再等傅子卿了。
她转身,朝着公交站走去。
晚上八点,沈幼薇终于回到了家。
她走进大院,看到隔壁房间亮着灯。
透过窗户,能隐隐约约看到傅子卿正细心地为李兰茵上药的光影。
沈幼薇心里一阵刺痛,加快脚步回了自己家。
周一,沈幼薇带着给学生的礼物出门。
路过巷子的小卖部时,她听到里面几个妇人围在烤火聊天。
本来她没打算停留,可突然听到她们聊天的内容提到了自己,就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一个妇人说:“傅战士不是一直都和幼薇那丫头形影不离吗?怎么这段日子带着李家丫头到处跑……”
另一个妇人接话道:“谁知道呢,当初俺可是看着这后生把幼薇当眼珠子一样宝贝得很呢,咋突然就换人了?”
还有一个妇人羡慕地说:“这李家丫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傅战士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跟了他下半辈子不愁了。”
沈幼薇听着她们的议论,眼里泛起一层苦涩。
过了许久,她才重新迈开步伐离开,把那些议论声都抛在了脑后。
她到教室时,发现所有学生都整齐地坐在座位上。
就连平常坐在后排的捣蛋王,今天也坐得端端正正。
沈幼薇眼眸里露出笑意,说道:“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真让老师刮目相看啊……”
一个学生大声说:“沈老师,我们舍不得你走。”
话还没落音,最后一排那个平常最调皮捣蛋的学生“哇”地一声站起来,大声哭了起来。
沈幼薇拆礼物的手停住了,眼眶瞬间就红了。
最后,她让班长把礼物都分发下去。
以往热闹的教室,此刻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沈幼薇吸了吸鼻子,正想开口,一个学生委屈地打断她:“老师,我们会好好学习,考出大山,改变命运。”
这话一出,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接二连三的有学生激动地站起来。
一个男生满脸憧憬,眼睛亮晶晶的,大声说道:“我要考北京最好的清北大学,去爬长城,去看升国旗!想象着站在长城上,感受那历史的厚重,再去天安门广场看庄严的升国旗仪式,想想都觉得特别神圣!”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也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板,说道:“那我要考同济大学建筑系,为祖国城市规划出一份力。
我要设计出最棒的建筑,让我们的城市变得更加美丽!”
一个女生温柔地笑了笑,声音清脆地说:“我就考上海文学系,用文字书写祖国的强大,伟大的时代。
我要让更多的人通过我的文字,感受到祖国的魅力!”
教书育人这四个字在沈幼薇的脑海里逐渐具象化,她看着这些充满朝气和梦想的学生,心里满是欣慰。
最后,她没有说离别,只是微笑着,恭祝学子们都能够顶峰相见:“孩子们,希望你们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未来在更高的地方相见!”
晚上,沈幼薇回到家。
还没进家门呢,就看见邮递员骑着二八大杠“嘎吱嘎吱”地走了过来。
邮递员停在她面前,笑着问道:“沈幼薇同志吗?有你的信。”
沈幼薇接过信,看到信封上的名字——厉云谦,这才突然闪过母亲的话。
哦,原来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娃娃亲对象,上海军区军长,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
回到房间,沈幼薇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信的第一句话是:致尊敬的未婚妻。
这个称呼,让沈幼薇情不自禁地笑出声,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羞涩。
她刚要往下看,“砰”的一声,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沈幼薇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大力抓住。
傅子卿满是怒意的声音刺入她耳朵:“幼薇,你为什么要对大家说兰茵插足了我们的感情,以此来污蔑她的名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她伤害有多大!”
沈幼薇手腕被拽得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连忙说道:“你抓疼我了,先放开我。”
傅子卿却不松手,他的声音更加冷冽,眉头紧皱:“兰茵的名声都被你毁了,你跟我出去解释!你必须给她一个说法!”
“傅子卿,我没做的事,你让我解释什么?”沈幼薇的心抽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她大声反驳道。
从前他满心是她时,根本不会怀疑她,指责她。
现在为了李兰茵,却来质疑她的人品。
沈幼薇顿时都被气笑了,她看着傅子卿,质问道:“一遇到李兰茵的事,你就失去理智,傅子卿,你说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傅子卿眼神微微一僵,手掌也松了下来。
他看着沈幼薇被自己拽红的手腕,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李兰茵急匆匆从外跑起来,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进来:“子卿哥,我问清楚了,不是幼薇姐传的我两的谣言,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闹僵……”
傅子卿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认识到自己冲动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幼薇,心里满是愧疚。
屋内一阵沉寂。
李兰茵连忙露出一副委屈样子,眼睛里还闪着泪花,说道:“幼薇姐,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我以后会离子卿哥远远的,不影响你们的感情。”
如果没有瞧见李兰茵眼里隐藏的挑衅,沈幼薇或许还有一分相信这话的真假。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她快走了,也不想再深究了。
她很平静地点点头,然后走向了门边,淡淡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们都走吧,我想休息了。”
话到这份上,傅子卿只得皱着眉离开。
刚转身,他就扫到了书桌上,一封夹在书里的信显露出来。
看着上面钢劲有力的字迹,他心口空了空,呼吸都紊乱了。
他抬头紧紧盯住沈幼薇,大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
空气中仿佛嗅到一股酸味,像是醋被打翻的味道。
很久没看到傅子卿为自己情绪化的样子,沈幼薇都恍惚的觉得有些陌生。
可没等她开口,李兰茵娇哒哒的声音就响起:“是幼薇姐学生的作文吧,每周一不是统一都批改作文嘛!”
本来还在想要怎么圆过去,李兰茵误打误撞算是帮了忙。
沈幼薇轻轻就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她说的没错。”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傅子卿,清楚地看到,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傅子卿那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瞬。
随后,两人便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沈幼薇缓缓重新回到桌前,目光落在厉云谦的信上,继续细细看着信里的内容。
“你一般喜欢吃什么?”
“你喜欢花吗?或者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等你回了上海,我带你去吃,带你去买。”
……
一开始,沈幼薇满心以为,信上会说一些什么重要的消息。
谁能想到,全是在打听她的喜好。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放在柜子上的转盘座机突然“叮叮叮”地响了起来。
沈幼薇回过神,连忙走过去,伸手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幼薇,你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啦?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呀?”
沈幼薇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下情绪,轻声说道:“妈,这边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差不多还有一周就能回去了。”
“好嘞,那妈妈就在上海等着宝贝女儿回来。”母亲温柔地说道。
接着,母亲又开始唠叨着叮嘱了很多。
或许是感觉到她语气里藏着的失落,母亲犹豫了一下,又轻声问道:“幼薇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
沈幼薇想到最近受的那些委屈,眼睛一下子就有些发红。
但她还是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些事,也总有一天会彻底把傅子卿从心里抹去。
挂了电话,沈幼薇轻轻收好信,心里想着,哪天抽个时间一定要去回这封信。
然后,她便轻轻熄了灯,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第二天。
沈幼薇刚吃完早饭,就看到傅子卿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经过昨晚的那场误会,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傅子卿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沈幼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幼薇,你今天下午不是没课吗?昨天是我误会你了。
镇上新开了一家滑雪城,咱们一起去吧。”
沈幼薇微微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他们的约定——在回上海前,要去宜春的滑雪场滑一次雪。
她没想到傅子卿居然还记得,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她轻轻点了点头,心想,就当是最后一次的告别吧。
下午,两人来到了滑雪场。
刚一进去,沈幼薇就看到了李兰茵。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傅子卿就赶忙解释了一句:“兰茵听说我们来滑雪,也特别想来,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沈幼薇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只要她和傅子卿去哪,李兰茵总会跟在后面。
她没说什么,默默绕开他们,朝着换衣间走去,准备换装备。
等她换好装备出来后,眼前的一幕让她心里一紧。
只见傅子卿正熟练地蹲在地上,给李兰茵系着鞋带,脸上满是温柔。
看到沈幼薇出来,傅子卿这才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李兰茵因为没有支撑点,一个踉跄撞到了围栏上。
傅子卿连忙往后看去,眼里满是着急,他匆匆对沈幼薇说道:“幼薇,你先自己扶着周围的栏杆滑滑看。
兰茵胆子小,我先去教她,教完她再来教你。”
说完,没等沈幼薇回答,傅子卿就急忙牵着李兰茵的手,小心翼翼地朝着滑雪场中央滑去。
沈幼薇垂下眼帘,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她轻声喃喃道:“可我也胆子小,也不会滑呀。”
她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看他们。
然后,她双手紧紧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小心地滑动着。
刚开始,她满心以为傅子卿是真的记得和她的约定。
可如今看来,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一次次的失望,早已在她心里攒够了。
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也不知滑了多久,沈幼薇还是没能学会滑雪,只感觉身体越来越累。
她实在撑不住了,就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扶着围栏,休息了一会。
这时,李兰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而傅子卿却不知去了哪里。
李兰茵看着沈幼薇,突然开口说道:“幼薇姐,我真的很羡慕你。
你从小就有子卿哥这么好的男人相伴,不像我,从小就是在打骂中长大的……”
沈幼薇听了,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开口道:“羡慕什么呀,现在他不就在你身边吗?”
李兰茵听了这话,喉咙一噎,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锋芒。
沈幼薇正处于恍惚之间,还没来得及捕捉那瞬间的变化,就见李兰茵突然动作迅猛。
她整个人猛地靠了过来,带着一股大力直直地撞向沈幼薇。
沈幼薇猝不及防,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两人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沈幼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慌乱地四处张望,余光瞥见前方不远处的傅子卿。
只见傅子卿原本悠闲的神情瞬间大变,他瞪大了眼睛,一边快速冲过来,一边大声喊道:“兰茵……”
下一秒,傅子卿展现出惊人的敏捷,他一个大跳跃,接着滑行几步,迅速伸出手,稳稳地拉住了即将摔倒的李兰茵。
而“嘭”的一声闷响,重重摔在地上的,只有沈幼薇。
沈幼薇疼得脸都没了血色,她咬着牙,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试了一次又一次,可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怎么都没办法支撑着站起来。
再看傅子卿,他满心满眼都是李兰茵。
他小心翼翼地拉着李兰茵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查看,嘴里还不停地问:“兰茵,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在得到李兰茵哪都不疼的答复后,他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周围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出头,大声说了一声:“那后面的丫头看起来才伤得很重呢……”
听到这话,傅子卿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他回头看向沈幼薇。
当看到沈幼薇那苍白如纸的脸时,他的心乱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放开李兰茵的手,想要去看看沈幼薇的情况。
可他刚迈开一步,就被后面的李兰茵拉住了衣角。
李兰茵娇弱地说道:“子卿哥,我脚又扭到了同个地方,好疼……”
这一句话,瞬间重新吸引了傅子卿的全部注意力。
他看着李兰茵那苍白的脸,眉宇间满是心疼,连忙安慰道:“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他直接将李兰茵横抱起来,匆匆往门口奔去,全然忘了后面还摔在地上的沈幼薇。
沈幼薇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傅子卿焦急抱着李兰茵远去的身影。
她也看到了李兰茵在被抱走时,那从傅子卿肩头投来的挑衅而得意的眼神。
以前,傅子卿最在意的都是她沈幼薇。
不管是在热闹的聚会场合,还是安静的公园散步,他的视线就像被磁铁吸引一样,只会落在她的身上。
但凡她有个咳嗽或者受寒,傅子卿都会紧张得不得了。
有一次她只是稍微蹙了下眉,傅子卿就立马紧张地凑过来,关切地问:“幼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而如今,他为了李兰茵,竟毫不犹豫地把她一个人丢在了滑雪场。
一瞬间,沈幼薇的眼圈蓦然发红,她只觉得心如刀割,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心里乱割。
直到周围的人关切地问她:“同志,你伤哪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沈幼薇才堪堪回神,她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摇了摇头说:“谢谢大家,不用了。”
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扶着旁边的栏杆慢慢撑起身子。
当脚踝处传来一阵阵剧痛时,她的额头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可她还是硬撑着,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场外。
之后,她一个人打了辆车回到家。
坐到沙发上后,她缓缓撩起裤脚,这才看到脚踝处肿起了一个大包,一片紫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赶紧找出红花油,倒在手上搓了搓,然后敷在脚踝处。
她咬牙用力地揉推起来,每揉一个圈,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疼,真的很疼。
她很努力地忍着,嘴唇都被咬得泛白了,可还是没有忍住。
从小沈幼薇就很怕疼,打针的时候都不敢看针头。
每次傅子卿都会在旁边哄着她,他会故意逗趣地说:“女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
她就会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哭着回他:“不会成语就不要乱用。”
可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沈幼薇拼命忍住眼泪,可那泪水还是止不住地一滴一滴往下砸,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反复揉推了几次,直到看到脚踝才渐渐有些消肿,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心里想着,幸好还有几天才回上海,到时脚应该已经好了。
接下来一整天,沈幼薇哪都没去,就待在房间里养伤。
到了傍晚,门口突然响起几道快步而来的脚步声。
傅子卿行色匆匆地走进来,他一看到沈幼薇坐在沙发上,原本紧张的胸口才松了松。
他站在门口,眼神有些闪躲,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兰茵旧伤复发,我就先带她去医院了,不是故意忽略你。”
说完,他又忐忑地问道:“你没生我的气吧?”
就这么被无情地抛弃在偌大的滑雪场,她怎么能不生气呢?沈幼薇嘴角勾起一抹寡淡的轻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转瞬即逝的暖阳,随即随口问了一句:“那她的伤怎么样了?”
傅子卿紧紧盯着她,只见她脸上虽挂着笑,可那眼底却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到一丝笑意。
他的心口猛然一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与急促,急切地说道:“她没事,我已经送她回家了。
幼薇,你刚才也摔了一跤,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说着,他便快步走上前,想要看看她伤到了哪里。
沈幼薇本能地想躲开,可傅子卿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他轻轻掀开了她的裤脚。
当看到她那红肿青紫、惨不忍睹的脚踝时,傅子卿的喉咙上下滚动,像是有一块巨石堵在那里,脸上满是愧色,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对不起,幼薇……”
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傅子卿赶忙给沈幼薇向学校请了假,自己也向军区请了假。
之后的日子里,他就一直守在沈幼薇身边悉心照顾。
每次要给她擦药时,他依然会像小时候一样,讲些俏皮的笑话逗她开心。
可沈幼薇心里清楚,时光就像奔腾的江水,无法倒流,即便他的举动再像从前,那也不是曾经的模样了。
日子过得飞快,仿佛眨眼间就到了沈幼薇要离开的前一天。
此时,她的脚伤已经完全好了,傅子卿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这天清晨,傅子卿早早地就来到她身边,温柔地说:“幼薇,我先去军区处理点公务,晚上我们再一起吃晚饭。”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等他走后,沈幼薇也出了门。
她约了学校里的同事兼闺蜜颜霜出去吃饭,顺便好好告个别。
从小到大,她的朋友寥寥无几。
傅子卿性格专横,不希望她把过多的时间花费在除他以外的其他人身上。
来宜春的这三年,沈幼薇也仅仅只交了颜霜这一个闺蜜。
当沈幼薇来到约好的春风餐馆时,颜霜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快步走过去问道:“霜霜,你怎么不进去呀?”
颜霜笑着挽起她的胳膊,亲密地说:“现在吃饭还早呢,要不我们先去附近逛逛,等逛累了再来吃饭?”
沈幼薇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手挽着手,漫步在附近的小街上。
颜霜时不时偷偷看向旁边的闺蜜,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了,心里满是不舍。
她轻声说道:“幼薇,我之前听校长说你要回上海结婚,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你,我心里就好舍不得啊。”
沈幼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抚道:“没事的,等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来上海玩,到时候我来好好招待你。”
颜霜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叹息一声,感慨道:“以前看傅子卿成天围着你转,又听你说你们从小感情深厚,我原以为你们会是彼此的良人,没想到如今你会选择嫁给别人……”
沈幼薇抿了抿唇,离别将近,她的心情反而变得格外平静。
她微笑着回应道:“人总是要长大的,竹马和青梅之间的感情不一定就是爱情,我也没必要一直紧抓着不放。
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颜霜看着眼前平静的好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之前在村里看到李兰茵各种缠着傅子卿的场景。
她心里替闺蜜感到十分不值,愤愤不平地说:“那个李兰茵,你之前对她那么好,可她却忘恩负义,真的是只白养的狼!”
沈幼薇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劝说道:“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
以后等我回了上海,和她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她的事也就跟我更没关系了。”
颜霜仔细观察着闺蜜的神情,发现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笑着说:“对,我们不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你马上就要走了,我送你件临别礼物。”
说完,颜霜兴奋地一把拉住沈幼薇的手,脚步匆匆地迈进了一家饰品店。
店里的灯光柔和而明亮,各种饰品在玻璃柜台里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颜霜眼睛亮晶晶的,在店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一白一绿的两串闺蜜款手链上。
她轻轻拿起手链,手链上的珠子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颜霜把手链举到沈幼薇面前,满脸期待地说:“幼薇,就这个好不好呀?我们一人一串,这样咱们的感情就永远都不会散啦。”
沈幼薇嘴角上扬,露出灿烂的笑容,轻轻点头:“好呀,我们永远都是最好最好的闺蜜。”
颜霜开开心心地付完钱,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链分别戴在两人的手腕上。
手链贴合着手腕,仿佛有一种温暖的力量传递开来。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甜蜜和幸福。
接着,她们手牵着手,打算往回走去吃饭。
当她们经过市中心广场时,颜霜突然眼睛瞪大,兴奋地“哇塞”了一声。
她指着广场方向,急切地说:“幼薇,你快看呐,广场上有人用玫瑰花摆了一个巨大的爱心,好像是要表白呢。
我们过去看看吧。”
还不等沈幼薇回话,颜霜就紧紧拉着她的手,朝着广场中央走去。
可才刚走了几步,颜霜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沈幼薇跟在后面,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问:“怎么不走了呀?”
说话间,沈幼薇抬头,视线也落在了广场上。
只见傅子卿身穿笔挺的绿色军装,身姿挺拔得像一棵松树。
他双手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宛如一位优雅的王子,站在外围温柔地注视着对面。
沈幼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站在用玫瑰花摆成爱心中间的李兰茵。
李兰茵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在玫瑰花的簇拥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原来,是傅子卿在跟李兰茵表白。
他们一个眼神深情款款,一个脸颊羞涩泛红,含情对视,宛如一对璧人。
沈幼薇脑中蓦然浮现出傅子卿曾经信誓旦旦跟她说的话:“幼薇,我喜欢你,以后我要娶你做我媳妇。”
如今看到眼前这一幕,沈幼薇垂眸,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颜霜看着旁边垂眸不语的沈幼薇,满脸担忧,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幼薇,你没事吧?”
沈幼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身离开,红着眼,声音有些哽咽地回了一句:“我已决定嫁人,他自然也要娶妻。”
吃完饭后,两人坐在餐桌旁,拉着手,互相承诺以后要时常通信,好好联络感情。
然后,才依依不舍地依依惜别。
回到家,可能是因为在外面受了凉,沈幼薇感觉喉咙干痒,忍不住冒出几声咳嗽,脑袋也晕乎乎的。
她来到客厅,打算去拿药箱。
这时,傅子卿面带笑容,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他把手里的玫瑰递到沈幼薇面前,温柔地说:“幼薇,送给你。”
看着那娇艳的玫瑰花,沈幼薇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下午看到的傅子卿求婚的那一幕。
那画面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
更让她难受的是,玫瑰花香顺着冷风刮进沈幼薇的鼻间,那浓郁的香气仿佛一把利刃,更加刺激了她喉咙的不适。
她喉咙发痒,艰难地发出声音:“这话,是你要送给李兰茵的吧?”
傅子卿没察觉到沈幼薇话里的颤抖,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不是,是兰茵说女孩子都喜欢玫瑰花,我买来送你的。”
都到这时候了,傅子卿还在骗她,沈幼薇心里越来越难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可傅子卿却没看到她的脸色,直直地把花举在她面前,一脸不解地问:“幼薇,你怎么不接?”
沈幼薇无心听他说话,她只想着赶紧去拿药箱里的过敏药,缓解自己的痛苦。
一着急,她随手就挥开挡在面前的玫瑰花。
傅子卿手中的花立马就掉落在地,花瓣散落了一地。
他眉头紧皱,满脸不悦:“沈幼薇,你对兰茵的恶意就这般大,连一束花都接受不了?”
说着眼见她的脚要踩在花上,傅子卿想都没想就推了她一把。
“嘭”的一声,沈幼薇身形不稳,重重地撞上门,背部隐隐发疼。
可她也顾不上疼了,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呼吸急促,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鱼。
再不吃药,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沈幼薇紧咬着牙,艰难地站起身来。
她的双腿发软,每一步都踉踉跄跄。
好不容易爬到了柜子前,她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打开抽屉。
那里面静静躺着过敏药丸,她想也没想,甚至没顾得上找水,就直接把药丸放进嘴里干咽下去。
一阵难言的苦味瞬间在口腔中散开,刺激着沈幼薇的整个味蕾。
苦得她眼眶都红了,可嘴角却挂着一抹笑。
这药虽然苦,但及时挽回了她的命。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窗户边,把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很快,花香渐渐散去,那刺鼻的味道也慢慢消失了。
沈幼薇全身无力,“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她终于从阎王那里捡回了一条命,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沾满脸颊。
傅子卿早就没了踪影,沈幼薇看着满地的狼藉,无声地笑了笑。
其实平常她是可以闻花香的,可只要喉咙一旦咳嗽,任何花香都会成为危险的导火线,随时能让她陷入致命的危险。
傅子卿明明清楚这一切的,可在关键时刻,他却全忘了。
他满脑子只有李兰茵说的话,女孩子都喜欢玫瑰花。
“可花有命重要吗?”沈幼薇脸色苍白如纸,满心都是苦涩。
这时,院子外隐隐约约传来傅子卿和李兰茵的声音。
李兰茵带着哭泣的声音传来:“子卿哥,都怪我。
要不是因为我选的花,你也不会和幼薇姐吵架。”
傅子卿怒气冲冲地打断她:“你没错!这次是幼薇太任性了。
我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哄她了!”
他越说越气:“她刁蛮任性!蛮不讲理!我这些年真是看错了人,护错了人!”
听着这些话,沈幼薇只觉得心里无限悲凉。
多年的感情,竟比不过一束花,比不过随意一个人的挑拨。
寒风呼啸着刮来,让她从身体冷到了心里。
这一夜,沈幼薇独自坐在那里,一直坐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沈幼薇点燃了火盆。
她拿起记载着和傅子卿过往的日记本,眼神有些空洞,缓缓丢进火盆里。
接着,又把他们这些年的相册也丢了进去。
火光很快就将那些回忆一点点烧成了灰烬。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沈幼薇身体一顿,缓缓转身,拿起电话筒。
那头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你好幼薇,我是厉云谦。
听伯母说你今天回上海,我去上海机场接你,可以吗?”
沈幼薇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她马上要结婚的未婚夫。
听着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语气,沈幼薇心念一动,轻声说道:“好,我下午三点会到上海,我们到时候见。”
挂断电话,沈幼薇面带笑容,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锁上大门。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居住三年的地方。
那笑容,是对傅子卿的彻底心死,也是对未来人生的隐隐期待。
沈幼薇神情洒脱地上了飞机,她丝毫不在意要是傅子卿知道她离开了会怎么样。
等飞机冲上云霄,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至此,她和傅子卿再见就是陌生人了。
另外一边,傅子卿在医院陪了李兰茵一夜。
但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傅子卿不期然地想起了沈幼薇,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等医生说李兰茵没什么大碍,不需要住院了,他快速地把李兰茵送回了家,然后就去找沈幼薇。
刚走到沈家门口,他蓦然发现大门紧锁。
傅子卿眉头皱得死紧,心口急速一跳,内心深处隐隐有些焦躁。
他上前就要打开门锁,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将门打开。
他快步走了进去,却发现沈幼薇包括外公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让他心里无端发冷。
傅子卿知道,想要将屋子的东西都搬走,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他想到了一个震惊且心痛的事实,就是沈幼薇很早就计划着要走了。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傅子卿满目颓然,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幼薇会突然离开他?但这段时间,他也能感觉到沈幼薇的异常,好像她对他变得越来越冷漠。
可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昨天……
突然,昨天傅子卿见到沈幼薇的情景如同一幅清晰的画面,猛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当时的她,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着,还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
可他呢,却像个榆木疙瘩一样,手里拿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直直地往她跟前凑。
他明明清楚得很,沈幼薇发病咳嗽的时候,是闻不得花香的。
这花香对于健康人来说或许是浪漫的点缀,可对她而言,却如同催命符一般。
“我昨天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傅子卿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瞬间脸色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懊恼得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揍死。
昨天她那般难受,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在他心上扎针,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以前,他可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可当时,他的脑子里却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满脑子好像只想到了李兰茵。
如今回想起,傅子卿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鬼迷了心窍一样。
他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绞着,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是多么忽略沈幼薇。
她才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时,李兰茵从门口蹦蹦跳跳地进来,声音里满是甜蜜和欢愉:“子卿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我找你找了好久呢。”
可当她看到傅子卿的脸色有些苍白的时候,连忙小跑上前,微微撒娇道:“子卿哥,你怎么脸色这般苍白呀?是生病了吗?让我看看。”说着,她就伸出手想要摸摸傅子卿的额头。
傅子卿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李兰茵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她有些委屈地看着傅子卿,眼里闪烁着泪花:“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了嘛。
而且我们现在在处对象不是吗?你怎么能躲我呢。”
听了这话,傅子卿的脸色瞬间一僵。
他的脑海里突然清晰地浮现出当年和沈幼薇一起发下的誓言。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们站在一片花海中,他紧紧握着沈幼薇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我傅子卿起誓,一辈子做幼薇的骑士,一辈子要和幼薇在一起,永远护着她。”
一句句誓言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直击他们心间。
两人的脸上更是一白再白。
明明发誓时那般虔诚,他怎么就把这些誓言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原来,这才是幼薇要离开的原因啊。”傅子卿喃喃自语,这一刻,他感觉心如刀割。
一旁的李兰茵小心地观察着傅子卿的表情。
刚进来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这房子的周围一片空荡荡的,没有了沈幼薇的气息。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沈幼薇怕是已经走了。
想到这里,李兰茵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些快意。
“她走了最好,这样就没人能拦在我和傅子卿的中间了。
以后我会和傅子卿结婚,下半辈子,我一定可以过得很好。”李兰茵在心里暗自得意。
她藏好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慢慢靠近傅子卿,柔声劝慰道:“子卿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本来幼薇姐来宜春也是为了给她外公守孝,孝期一过,自然就回去了。”
“而你却因为我……决定留在宜春不走了,所以她才会不告诉你们就离开吧。”李兰茵说到“因为我”时,声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得意和欢喜,那上扬的语调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可这声音传到傅子卿耳里,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直接扎入他的心间,让他痛不欲生。
“是啊,我们刚来的时候,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
明明说好了要和她一直在一起的,为什么我会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就轻易地舍弃了她呢?”傅子卿满心悔恨。
这一刻,傅子卿感到后悔莫及。
“不行,总是待在这里后悔是没用的。
沈幼薇既然是回上海了,我也可以回去。
对,我要回去跟她道歉,给她解释清楚,求她原谅。”傅子卿这般想着,立马就起身往外走去。
李兰茵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子卿哥,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找幼薇,跟她解释清楚。”傅子卿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刚走出一步,就被李兰茵拉住了手臂:“你要去上海?”
傅子卿神情坚定,头脑也很清明:“对,去找幼薇,她不能就这样走了。”说着,他用力想拉开李兰茵的手。
可李兰茵紧紧抓着傅子卿的手,就是不肯放开。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委屈,眼眶微微泛红,可怜巴巴地说道:“子卿哥,我知道你担心幼薇姐。
来源:小涵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