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咱们今天聊的这位主儿,那可是咱们中国人打小听到大、骨子里都认的“创世老祖宗”——盘古。有句老俗语说得好:“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这话可不是随便编的,往深了说,它藏着咱们民族对“根”的念想——咱们脚下的天地、眼前的万物,打哪儿来?老祖宗们最早给出的答
咱们今天聊的这位主儿,那可是咱们中国人打小听到大、骨子里都认的“创世老祖宗”——盘古。有句老俗语说得好:“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这话可不是随便编的,往深了说,它藏着咱们民族对“根”的念想——咱们脚下的天地、眼前的万物,打哪儿来?老祖宗们最早给出的答案,就跟盘古这位大神绑在一块儿。
但话说回来,这位开天辟地的巨神,身上的“谜团”可不少。你琢磨琢磨,既然是最古老的创世神,按说该有最早的文字记载吧?可偏偏不是,咱们能见到的系统记录,得等到三国那会儿才冒出来。但你要说他那会儿才“诞生”,又不对——好些学者都琢磨过,“盘古”这名字,说不定早在几百年上千年前,就靠着老辈儿口口相传,在民间扎下根了,只是没文人把它写进书里罢了。
所以今儿个,咱就不端着学术架子,就跟拉家常似的,把盘古的故事从头到尾捋一遍:从书里咋写他的,到他开天辟地的具体经过,再到他的形象咋变来变去,还有学界吵了多少年的“他到底是本土的还是外来的”争论,最后咱再说说,这老祖宗的故事,为啥能传几千年还没过时。
一、书里的盘古:从三国到道教,越写越热闹
要说盘古第一次“正经”走进文字里,得归功于三国时期一个叫徐整的吴国人。这人写了两本书,《三五历纪》和《五运历年记》,别看这两本书后来大部分都丢了,但里头关于盘古的几段话,被后世的书给抄下来了,这才让咱们能见到最原始的盘古故事。
先看《三五历纪》里的记载,这话写得特形象:“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
你品品这话,“天地混沌如鸡子”——把最初的宇宙比作个鸡蛋,这比喻太妙了,既好懂又形象。盘古就待在这“鸡蛋”里头,一睡就是一万八千年。等他醒过来,发现周围黑咕隆咚、黏糊糊的,估计也憋得慌,就开始使劲儿“撑”——天每天往上长一丈,地每天往下厚一丈,盘古自己也每天长一丈,就这么又撑了一万八千年。最后天变得老高老高,地变得老深老深,盘古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
这段记载别看短,却把盘古创世最核心的“框架”给搭起来了:宇宙是“卵生”的(像鸡蛋),巨人是创世的主力,而且创世不是一下子的事儿,是花了漫长时间“熬”出来的。这跟咱们后来想的“神仙挥挥手就开天”可不一样,盘古这活儿,干得那叫一个“实在”。
紧接着,徐整在《五运历年记》里又补了个更震撼的情节——盘古死了之后,身体变成了万物。这话是这么说的:“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乖乖,你听听这对应关系,简直把盘古的“全身”都给“用”上了:喘气成了风云,喊一声成了雷霆,左眼变太阳,右眼变月亮,胳膊腿儿成了四极五岳,血成了江河,肉成了田地,头发胡子成了星星,皮肤汗毛成了草木,骨头牙齿成了金石,骨髓成了珠玉,出汗成了雨水,就连身上的小虫子,吹了风都变成了老百姓。
这一段太关键了,它给盘古神话加了个“自我牺牲”的内核。不是说创世完了就完事了,而是大神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这个新世界,连一丝一毫都没剩下。这也为后来盘古成为“精神象征”埋下了伏笔。
到了南朝梁代,有个叫任昉的写了本《述异记》,这书里的盘古故事,就更“热闹”了,细节多了不说,还加了不少“地域特色”。比如他也写盘古化身万物,但说得更具体:“头为四岳,目为日月,脂膏为江海,毛发为草木。”还特意提了“秦汉间俗说”:盘古的头是东岳泰山,肚子是中岳嵩山,左臂是南岳衡山,右臂是北岳恒山,脚是西岳华山。你看,这就把盘古和咱们实实在在的山川地理绑上了,老百姓一提到五岳,说不定就会想起“这是盘古大神的身子变的”,亲切感一下就上来了。
更有意思的是,任昉还记了些地方上的“说法”,比如“吴楚间说:盘古氏夫妻,阴阳之始也。” 这就打破了“盘古是孤身一人”的印象,把他变成了“夫妻神”,暗合了咱们老祖宗讲的“阴阳合和生万物”的理儿。他还说,南海有盘古的墓,绵延三百多里,桂林有盘古庙,当地人还在祭拜。这说明啥?三国那会儿盘古还只在书里,到了南朝,已经走进民间,有庙有墓,成了老百姓真真切切崇拜的神了。
再往后,道教也盯上盘古了。东晋有个叫葛洪的,写了本《枕中书》,直接把盘古拉进了道教的神系里,还给他改了个名,叫“盘古真人”,又叫“元始天王”。书里说:“昔二仪未分,瞑涬鸿蒙,未有成形,天地日月未具,状如鸡子,混沌玄黄,已有盘古真人,天地之精,自号元始天王,游乎其中。” 后面还加了段“神仙爱情”,说他后来遇到了“太元玉女”,俩人结了婚,生了神仙后代。
你看这变化多有意思:从三国时期“纯粹的创世工具人”,到南朝“接地气的地方神”,再到道教里“有身份有家庭的尊神”,盘古这“履历”是越来越丰富。为啥会这样?其实很简单,每个时代的人都想把盘古“变成自己人”——文人想借他讲宇宙道理,老百姓想借他敬神祈福,道教想借他壮大自己的神系。这神话啊,从来都不是死的,是跟着时代“活”的。
二、盘古的“创世剧本”:四步造出一个世界
咱们把这些书里的记载串起来,就能凑出盘古开天辟地的完整“剧本”。这剧本一共分四步,每一步都透着咱们老祖宗的宇宙观,咱一步一步说。
第一步:混沌初开前,他在“鸡蛋”里睡了三万六千年
故事的开头,不是“上帝说要有光”,而是“天地混沌如鸡子”。这“混沌”俩字,是咱们老祖宗对“宇宙诞生前”的想象——不是空无一物,而是一种啥都搅在一块儿、分不清阴阳、没形状没声音的状态,就像个没煮熟的鸡蛋黄,黏糊糊、灰蒙蒙的。
盘古就待在这“鸡蛋”里头,没人知道他是咋来的,《五运历年记》说他是“元气蒙鸿,萌芽兹始”——大概就是那团混沌元气里,自己“长”出来的。然后他就开始睡,一睡就是一万八千年。等他醒了,估计是伸了个懒腰,发现周围挤得慌,伸手不见五指,连口气都喘不匀。这时候,大神的“创世本能”就发作了。
这里头藏着咱们老祖宗的一个重要想法:宇宙不是“无中生有”的,是从“混沌”里“分”出来的;创世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得花时间,得有个“孕育”的过程。盘古这一万八千年的觉,其实就是宇宙的“孕育期”。
第二步:开天辟地,是“撑”开的还是“劈”开的?
关于盘古咋把天地分开的,有两种说法,都挺有意思。
最早的说法,是徐整在《三五历纪》里写的“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也就是说,盘古不是用啥工具,全靠自己“长”——他每天长高一丈,把天往上顶,把地往下压,就这么一点点把天地给“撑”开了。这说法多“硬核”,全凭肉身硬扛,没有半点花架子,透着股原始的力量感。
后来到了明代,有个叫周游的写了本《开辟衍绎通俗志传》,给盘古加了件“装备”——斧凿。书里说:“盘古将身一伸,天即渐高,地便坠下,而天地更有相连者,左手执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凿开,自是神力。” 你看,这就把创世过程“具体化”了,跟咱们老百姓干活儿似的,用斧头劈、用凿子凿,一下子就从“抽象的神力”变成了“看得见的劳动”。
为啥会有这变化?其实是后世的人“以己度神”——老百姓理解世界的方式,就是靠劳动创造,所以也觉得神创世,也得靠“干活儿”。这一改,盘古的形象就更“接地气”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虚无大神,反倒像个带领大家“开辟新世界”的老工匠。
第三步:顶天立地,用自己的身子扛了一万八千年
天地分开了,但问题没解决——万一又合回去咋办?这时候盘古的“担当”就显出来了。他干脆站在天地中间,头顶着天,脚踩着地,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撑着。而且这撑着还不是“原地不动”,天每天还在往上长一丈,地每天还在往下厚一丈,盘古也得跟着每天长一丈,才能继续顶住。
就这么又撑了一万八千年。你算算,前前后后加起来,就是三万六千年。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活儿,是耗尽毕生精力的坚守。直到最后,天变得足够高,地变得足够厚,再也不会合在一起了,盘古才终于“累垮了”——他耗尽了所有神力,“轰”的一声倒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这一段是盘古神话里最打动人的地方。咱们常说“担当”“坚守”,盘古这就是最极致的体现:为了自己创下的“事业”(天地),甘愿付出一辈子,直到油尽灯枯。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不是后来文人硬加的,是从这原始神话里就带有的内核,也难怪后世的人一直把他当“精神标杆”。
第四步:化身万物,把自己“全给了”这个世界
盘古倒下了,但故事还没完——他的身体,变成了整个世界。这部分咱们前面提过,但这里头的细节,藏着老祖宗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解,得掰开揉碎了说。
你看这对应关系多讲究:
- 气成风云,声为雷霆——他的呼吸和声音,变成了天气变化;
- 左眼为日,右眼为月——他的眼睛,变成了天上最亮的两个东西,负责照亮世界、划分昼夜;
- 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他的四肢,变成了四方的边界和五座最有名的大山,这是“空间”的骨架;
- 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他的血液成了流动的江河,筋脉成了地下的脉络(比如道路、水道);
- 肌肉为田土,毛发为草木——他的肉变成了能种庄稼的田地,毛发变成了供人取用的草木;
- 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他的骨头牙齿变成了坚硬的金石,骨髓变成了珍贵的珠玉;
- 汗流为雨泽——他的汗水变成了滋润万物的雨水;
- 身之诸虫,化为黎甿——就连他身上的小虫子,都变成了老百姓。
你发现没?这里头没有一点“浪费”,盘古的每一寸身体,都变成了世界里有用的东西,而且是从“天”(日月风云)到“地”(山川田土),再到“人”(黎甿),全给覆盖了。这可不是随便编的,这体现了咱们老祖宗的“天人合一”思想——人和自然,不是“对立”的,而是“同源”的。咱们脚下的土地,是盘古的肌肉;喝的河水,是盘古的血液;甚至咱们自己,都是盘古身上的虫子变的。那人和自然能不亲近吗?能不爱护这片土地吗?这就是神话里藏的“生态智慧”。
任昉在《述异记》里还加了个细节,说盘古“喜为晴,怒为阴”——他高兴了,天就晴了;生气了,天就阴了。这就把盘古和“天气变化”绑上了,老百姓每天看天,就像在“看盘古的脸色”,自然就会对他生出敬畏之心。这种“神与人的连接”,让盘古神话能在民间扎根千年。
三、盘古的“形象进化史”:从龙首蛇身到持斧大汉
说了半天盘古的故事,那他到底长啥样?你要是现在去搜“盘古画像”,大概率是个身围草裙、满脸大胡子、左手持凿、右手持斧的壮汉形象。但你知道吗?最早的盘古,可不是这样的,他的“长相”,跟着时代变了好几回。
最早的“兽形”:龙首蛇身,透着上古图腾的影子
咱们能见到的最早的盘古形象记载,是在《广博物志》里,书里说:“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 你看,不是人形,是“龙首蛇身”——脑袋是龙的样子,身子是蛇的样子。
这为啥?其实跟上古时候的“图腾崇拜”有关。咱们老祖宗最早崇拜的,都是自然界的动物,比如龙、蛇、熊这些,觉得它们有“神力”。创世神作为“最古老的神”,自然也会带上这种“兽形”的特征。龙首蛇身的形象,其实和伏羲、女娲的早期形象很像,都是上古图腾的延续。
而且这形象也符合“混沌初开”的设定——龙能行云布雨,蛇能蜕皮重生,都是“变化”的象征,正好对应盘古“一日九变”的神力。那时候的人觉得,创世神就该是这种“非人生物”,因为他创造的是“人还没出现”的世界,自然不该长着人的样子。
后来的“人形”:持斧大汉,越来越像“劳动英雄”
到了明清时期,盘古的形象就彻底“人形化”了。咱们前面提过的《开辟衍绎通俗志传》,第一次给盘古加上了“斧凿”,这一下,盘古就从“抽象的自然神”变成了“具象的劳动者”。
明清的画像里,盘古都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络腮胡,身上围着树叶或草裙(透着“原始”的味儿),手里拿着斧凿,眼神坚定,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为啥会有这变化?
一方面,是“人文思想”的发展。后世的人越来越觉得“人是万物之灵”,神的形象也该向“人”靠拢,这样才更容易让人接受和崇拜。另一方面,是“农耕文明”的影响——老百姓靠劳动吃饭,觉得“创造”就是靠双手干活儿,所以神创世,也得靠“工具”,靠“劳动”。斧凿就是“劳动工具”的代表,给盘古配上斧凿,其实是把老百姓对“劳动创造价值”的认可,投射到了神的身上。
从“龙首蛇身”到“持斧大汉”,这不仅仅是形象的变化,更是咱们老祖宗“认知世界方式”的变化:从“敬畏自然、崇拜图腾”,慢慢变成了“重视人力、尊重劳动”。盘古的形象,就是一部浓缩的“人文进化史”。
四、吵了百年的争议:盘古是“本土的”还是“外来的”?
盘古神话看着热闹,但学界对他的“出身”,吵了快一百年了。核心就一个问题:这神话是咱们中国本土自己长出来的,还是从外国(主要是印度)传过来的?这事儿得好好说道说道,因为它关系到咱们对“自己文化根脉”的理解。
先看“外来说”:是不是从印度神话抄来的?
“外来说”的说法,最早是晚清时候的学者提出来的,后来不少人跟着附和。主要理由有俩:
第一个是“时间对不上”。咱们能见到的盘古神话最早文字记载,是三国时期(公元220年前后),而印度的创世神话,比如“梵天创世”“巨人布路沙化身万物”,比这早好几百年。而且你看细节,印度神话里有个叫“布路沙”的原始巨人,也是死后身体变成了万物:眼睛变太阳,耳朵变月亮,呼吸变风,骨头变石头,跟盘古化身万物的情节几乎一模一样。这“巧合”也太巧了,难免让人怀疑是“抄来的”。
第二个是“传播路径对得上”。汉末魏晋的时候,佛教开始往中国传,大量的佛经被翻译成中文。有学者说,盘古神话可能就是翻译佛经的和尚,把印度神话里的情节改了改,安上了“盘古”的名字,再传到民间的。毕竟那时候老百姓对“外国神话”不熟悉,改成“本土神”的故事,更容易被接受。
这说法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问题也不少——要是盘古是“外来的”,那为啥三国之前没人提?而且咱们老祖宗自己就没有“创世神话”吗?显然不是,所以就有了“本土说”。
再看“本土说”:是不是咱们自己的老神?
“本土说”的学者,找了不少“证据”,证明盘古是“土生土长的中国神”。主要有这么几个方向:
第一个是“音变说”。有学者说,“盘古”其实是上古时候的土地神“亳”(bó)的音变。“亳”是商代的都城名,也是早期的土地神,老百姓崇拜土地神,时间长了,“亳”的名字就慢慢变成了“盘古”。土地神管“大地”,盘古创世也管“大地”,这逻辑能对上。
第二个是“图腾演变说”。有学者把盘古和《山海经》里的“烛龙”联系起来。《山海经》里说烛龙“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身长千里,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你看,烛龙也是“蛇身”,能管风雨、能照亮黑暗,跟盘古“龙首蛇身”“嘘为风雨”的特征很像。说不定盘古就是从烛龙神话演变来的,只是后来被赋予了“创世”的功能。
第三个是“南方民族说”。这是最有说服力的一个方向。南方的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有个“盘瓠(hù)神话”,说盘瓠是个龙犬,帮皇帝打了胜仗,娶了公主,后来变成了人,成了少数民族的祖先。有学者说,“盘古”和“盘瓠”是音转关系,最早是南方少数民族的创世神,后来慢慢传到了中原,被文人写进了书里。而且任昉在《述异记》里也说“吴楚间说盘古氏夫妻”,吴楚就是南方,这正好能对上。
现在的看法:别纠结“本土外来”,关键是“文化融合”
吵来吵去,最近几十年,学界的看法慢慢变了——不再纠结“非此即彼”,而是觉得盘古神话是“文化融合”的产物。这话咋说?
1986年,有个叫饶宗颐的大学者,发表了一篇《盘古图考》,里头说,在东汉末年(公元194年),四川益州的讲堂石室里,就已经有盘古的画像了。这一下就把盘古“出现的时间”往前推了几十年,比三国早了不少,而且那时候佛教还没大规模传进来,“外来说”的底气就弱了不少。
但你要说盘古跟印度神话一点关系没有,也不对——巨人化身万物的情节,确实跟印度的布路沙神话太像了。所以现在的学者大多认为:盘古神话的“根”,可能是中国本土的(比如南方的盘瓠神话、上古的烛龙神话),但在发展过程中,特别是汉末魏晋佛教传入后,吸收了印度神话里的“巨人化身”情节,再结合咱们自己的“元气论”“阴阳观”,最后变成了咱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说白了,就是咱们老祖宗“拿来主义”用得好——不是生搬硬套,而是把外来的东西“改造”成自己的。比如印度神话里的布路沙化身,是为了体现“神的伟大”,而盘古化身,还加了“元气分化”的理儿,加了“阴阳合和”的思想,最后变成了“天人合一”的体现。这才是咱们文化的本事:不管啥外来的,到了这儿,都能给“本土化”了,变成自己的东西。
五、盘古为啥“活”了几千年?藏着中国人的文化密码
聊到这儿,你可能会问:一个神话故事,为啥能传几千年,还被当成“民族符号”?其实盘古神话的价值,早就超出了“神话本身”,它藏着咱们中国人的“文化密码”,是咱们的“精神家底”。
第一,它讲透了中国人的“宇宙观”
咱们老祖宗怎么看世界?盘古神话给了最通俗的答案:不是“神凭空造出来的”,而是“混沌元气分化出来的”;不是“人与自然对立”,而是“人与自然同源”。
西方的创世神话,比如《圣经》里说上帝用六天造世界,第七天休息,人和自然是“创造者”和“被创造物”的关系。但盘古神话不一样,天地是盘古“撑”出来的,万物是盘古“变”出来的,人也是盘古身上的虫子变的——人和天、地、草、木、山、河,都来自同一个“源头”(盘古),都是“元气”的一部分。
这种“天人合一”的观念,影响了中国人几千年。比如咱们讲究“顺应自然”,种地要“看天吃饭”(不是被动,是尊重自然规律);比如咱们讲究“敬畏自然”,砍树、挖矿都得有“节制”,不能“竭泽而渔”;再比如咱们讲究“落叶归根”,老了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因为“家乡的土地,是盘古的身子变的,是咱们的根”。这些想法,都能在盘古神话里找到源头。
第二,它立起了中国人的“精神标杆”
盘古这形象,最核心的特质是啥?是“牺牲”和“奉献”。他不是创世之后就高高在上当“太上皇”,而是把自己的“全部”都献了出去——用身子撑天地,用生命变万物,最后连个“自己”都没剩下。
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是咱们民族精神的“底色”。你看历史上,不管是修长城、开运河,还是抗洪水、守边疆,总有那么些人“舍小家为大家”,把自己的力气甚至生命,奉献给大家的事业。这不就是盘古精神的“现世版”吗?
明代有个叫马政的人,评价盘古说:“盘古氏,人祖也。生于混沌之初,鸿蒙未判之先......不有我祖,何开我人。岂可使古今上下知有我人而不知有我祖也!” 这话其实说出了老百姓的心声:咱们能有“人”的世界,能有今天的生活,都是盘古“给”的。所以咱们得记住这种“奉献”,得传承这种“担当”。这就是盘古能成为“人祖”的原因——他不光创造了世界,还树立了“做人的榜样”。
第三,它融进了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盘古神话不是“书斋里的学问”,是真真切切走进了老百姓的生活里,变成了“活的文化”。
最典型的就是河南桐柏山地区,那儿简直是“盘古的地盘”:有盘古山,山上有盘古庙,庙里供着盘古像,每年还有盘古庙会,老百姓会去烧香祈福。当地的老辈儿,还能讲出一长串盘古的传说,比如“盘古是从龙蛋里孵出来的,由应龙养大的”“盘古和女娲是兄妹,一起造了人”。这些传说跟书里的记载不一样,但更接地气,更符合老百姓的想象。
2008年,河南桐柏县和泌阳县联合申报的“盘古神话”,还被列入了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说明啥?盘古神话不是“老古董”,是至今还在传承的“活化石”。老百姓祭拜盘古,不是拜“虚无的神”,是拜“创世的老祖宗”,拜“那种奉献的精神”。这种“活态传承”,让盘古神话能一直“活”在咱们身边。
第四,它成了文学艺术的“永恒素材”
从古到今,盘古都是文人艺术家最爱写、最爱画的题材。
明代的《开辟演义》,直接把盘古当“主角”,写了他开天辟地、化身万物的全过程,语言通俗,跟说书似的,让盘古的故事传遍了大街小巷。《西游记》开篇第一句就是“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一下子就把故事的“格局”拉到了“创世之初”,显得特别有分量。《封神演义》里也提盘古,说他是“混沌初开的第一大神”,奠定了神话体系的“辈分”。
到了现代,盘古的形象就更多样了:绘画里,他是顶天立地的巨人;雕塑里,他是手持斧凿的勇士;影视里,他是开天辟地的英雄;甚至在一些品牌、LOGO里,都能看到盘古的元素——因为他代表着“开创”“力量”“根源”,这些都是大家认可的“正能量”。
可以说,盘古已经不是一个“神话人物”了,他成了一个“文化符号”,代表着“开创精神”“奉献精神”“民族根源”。不管时代怎么变,这些精神内核都不过时,所以盘古的故事,也能一直传下去。
六、最后说两句:盘古是“根”,更是“魂”
聊了这么多,从文献里的记载,到创世的过程,再到形象的演变、出身的争议,最后到文化意义,其实说到底,盘古神话的核心,不是“神有多厉害”,而是“人有多敬畏”——敬畏自然,因为自然是盘古的身子变的;敬畏奉献,因为是盘古的牺牲换来了世界;敬畏根源,因为盘古是咱们的“人祖”。
现在有人说,“都21世纪了,还聊神话干啥?” 其实不然。神话从来不是“迷信”,是一个民族的“集体记忆”,是文化的“根”。咱们聊盘古,不是聊一个虚无的神,是聊咱们中国人“从哪儿来”“信啥”“要干啥”——从混沌中开辟天地,是“开创”;用身子撑起世界,是“担当”;把自己变成万物,是“奉献”。这些东西,是刻在咱们骨子里的,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变。
就像那句老话说的:“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 盘古开的不光是“天地”,更是咱们中华民族的“文化空间”。只要咱们还记得“盘古”这俩字,记得他开天辟地、化身万物的故事,就记得咱们的“根”在哪儿,记得咱们该有啥样的“魂”。这大概就是盘古神话能传几千年,还能一直传下去的原因吧。
来源:洛水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