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唐宋八大家”这名号,只要读过点古文的人都熟,但老实讲,我以前总纳闷,唐宋文人成千上万,为啥偏偏是这八个?不是七也不是九,难道真有什么讲究?
“唐宋八大家”这名号,只要读过点古文的人都熟,但老实讲,我以前总纳闷,唐宋文人成千上万,为啥偏偏是这八个?不是七也不是九,难道真有什么讲究?
后来翻了些史料才明白,这名号不是拍脑袋定的,是几百年里文人、时代慢慢筛出来的结果,本来想单说宋代的文人,后来发现绕不开唐代的根基。
古文运动的火种是在唐代点燃的,韩愈和柳宗元是举火的人,那会儿文坛全是六朝传下来的骈俪文,辞藻堆得华丽,内容却空洞得很。
韩愈肇始的古文运动,就是要回到先秦两汉的散文传统,提“文以载道”,文章得有实在道理,不能光耍笔杆子。
柳宗元的《永州八记》就是典型,写山水也藏着心境,不是瞎写景,可惜这火种没烧旺,韩柳之后,唐朝政局乱了,学古文的人少了。
这火种没灭,只是等了两百年才在宋代重新烧起来。
宋代接棒的是欧阳修,这人不光自己写得好,《醉翁亭记》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写法,把道理藏在景致里,比硬说理高明多了。
更关键的是他会识人,苏轼、苏辙、曾巩这些人,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八大家的雏形,最早是南宋一个叫吕本中的人搭的架子。
他写了本《童蒙诗训》,教小孩学文,说“熟看韩、柳、欧、苏”就行,这就有了“唐宋四大家”的说法。
吕本中家世不一般,祖上全是大官大儒,他的话在当时分量重,这说法也就慢慢流布开了,本来这四人组合也挺稳,但到了明代,出了个叫茅坤的人,给加了四个。
茅坤编了本《唐宋八大家文钞》,在韩、柳、欧、苏之外,加了王安石、曾巩和苏洵、苏辙父子,这下“八大家”的名号算定了。
这本书为啥能火?四库馆臣说它选得“烦简适中”,八大家的全集太厚,普通人读不完,茅坤挑的都是精华,还讲清了各家文风的来龙去脉。
《明史》里说,那会儿乡里小孩都知道茅坤,可见这书传得有多广。
很显然,茅坤不是随便加人的,这八个人的文章,都踩着“文辞晓畅、言之有物”的点子,刚好对上了当时人学古文的需求。
既然八大家是这么选出来的,那有没有差点入选的人?还真有,宋代的刘敞,跟欧阳修是同乡,学问大得吓人,欧阳修写《新唐书》碰到难题都得问他。
当时有人说他的文章能和欧、苏并列,可这人最终没进八大家,为啥?欧阳修说过一句实话,“刘敞文章未甚佳,然博学可称也”。
搞不清的人可能觉得是排挤,其实不是,刘敞更像个学术大师,懂天文、懂方药,文章只是他学问的一部分,不像八大家,散文成就是核心。
如此看来,八大家的选择,看的是“纯粹的古文成就”,不是学问有多杂,那能不能从八大家里减一个?有人说苏辙可以。
但说实话,苏辙的《六国论》写得层层递进,说理比苏轼还稳,而且苏家父子三人的文章风格互补,少了苏辙,“三苏”的传承就断了。
清代有个叫魏裔介的学者,列了个宋代文人名单,加了范仲淹、司马光,却没王安石,可范仲淹忙着治国,文章留得少;司马光的功夫在《资治通鉴》,纯文学作品不多。
对比下来,还是原来的八个人更合适,毫无疑问,八大家的名号能传五百年,不是因为数字吉利,是真的选得准。
唐代的韩柳开了头,宋代的六家把路走宽,明代的茅坤做了总结。
这八个人的文章,刚好串起了古文运动的整个脉络,从反对形式主义,到践行“文以载道”,再到形成各自风格。
说到底,“唐宋八大家”不是凑数的组合,是一场跨越千年的文学筛选,时代需要一个古文的“标杆组合”,而这八个人,刚好站在了最准的位置上。
他们的名字绑在一起,不只是八个文人,更是整个唐宋古文传统的缩影。
来源:史墟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