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过了七十还会对女人动心吗?他们动心这三种女人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7 10:01 1

摘要:声音不大,但在只有老式挂钟滴答作响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正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给一盆君子兰擦拭叶片,手里的软布猛地一抖。

引子

张桂兰把那张发票拍在桌上。

声音不大,但在只有老式挂钟滴答作响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正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给一盆君子兰擦拭叶片,手里的软布猛地一抖。

“你看看,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像结了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我没回头,目光落在君子兰肥厚的叶片上,那绿意仿佛也凝固了。我知道那是什么,一张商场的发票,是从我换下来的旧外套口袋里翻出来的。我没扔,是忘了。人到七十二,记性越来越像漏了孔的筛子。

“一条真丝方巾,八百六十八块。”张桂兰的声音近了,带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那是她操劳了一辈子的味道,“林卫国,我跟你五十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我慢慢转过身,扶着腰站直。她就站在我对面,头发花白,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她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看见她眼里的浑浊和探究,像是在审一个犯人。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攥紧了,有点透不过气。我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说?说我给谁买的?说了,这个家恐怕就要翻天了。不说,这顶帽子就结结实实扣在了我的头上。

“问你话呢!哑巴了?”她提高了音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里面的茉莉花瓣浮浮沉沉,像我此刻的心情。我说:“你别管了,我有我的用处。”

这句话像一滴水溅进了热油锅。

张桂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把发票狠狠摔在地上,指着我的鼻子:“好啊,林卫国!你有你的用处!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临老了,你拿着退休金去给外头的女人买丝巾!你对得起我吗?”

我心想,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我嘴笨,尤其是在她气头上的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我只是觉得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

“你胡说什么。”我低声说,声音干涩。

“我胡说?发票在这儿摆着!你当我老糊涂了?”她说着,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带了哭腔,“我算是看透了,男人啊,不管多大年纪,心都是野的。七十多了,还能动歪心思……”

她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那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全都敲在了我的心上。这个家,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难道要在这最后几年,因为一条丝巾,翻了船?我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心里乱成一锅粥。我动心了吗?或许吧。但那份心动,跟她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可这要我怎么开口,怎么才能让她明白呢?

第一章 旧屋里的沉默

家里的空气,从那天起,就变得像一块又湿又重的抹布,拧不出水,也晒不干。

张桂兰不跟我说话了。饭还是照做,但端上桌时,碗筷都放得极重,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在敲打我沉默的神经。她不再给我夹菜,也不再念叨我血压高要少吃咸的。我们俩坐在老旧的八仙桌两头,隔着两碗白米饭,像隔着一条冰封的河。

我心里憋闷,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她眼皮都不抬,自顾自地吃着,咀嚼的声音在寂静里被放大了,显得格外清晰。我看着她,这个跟我过了五十年的女人,她的鬓角又添了许多白发,手背上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我心想,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一辈子的夫妻,到老了,反而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吃饱了。”我站起身,想去书房。

她没应声,依旧低头扒着饭。

书房是我唯一的避难所。一屋子的旧书,空气里都是纸张和墨水发酵后的味道。我坐到书桌前,摊开宣纸,想练练字静静心。可毛笔提在手里,悬在空中,却迟迟落不下去。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张桂兰那双通红的眼睛。

我这一辈子,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在学校当历史老师,教了一辈子书,从没做过半点出格的事。退休了,就侍弄花草,练练书法,日子过得像一杯白开水,平淡,但也解渴。可现在,这杯水里像是被滴了一滴墨,整个都浑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出来,胸口的郁结却没散去半分。我到底在烦什么?烦她不理解我?还是烦我自己,一把年纪了,心里还藏着事,不敢对枕边人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爸,妈又怎么了?刚打电话跟我抱怨,说您不理她。”

我盯着屏幕上的字,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她这是恶人先告状啊。我打字回复:“没什么,你妈更年期延长了。”发出去又觉得不妥,删了。我能跟儿子说什么?说我给你妈准备结婚五十周年的惊喜,结果被她当成贼一样防着?这话我说不出口。一个七十多的老头子,还搞这些名堂,自己都觉得矫情。

我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笔。心里默念着《兰亭集序》的句子,想把那些烦心事都压下去。可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毫无风骨,像我此刻的心一样,失了章法。

傍晚,林涛带着儿媳王丽和孙子过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点心。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爸,妈,我们回来了。”林涛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张桂兰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意没到眼底。“回来啦,快坐。”她接过王丽手里的东西,转身又进了厨房,全程没看我一眼。

我坐在沙发上,逗着小孙子。孩子是家里的润滑剂,他一来,那股凝滞的空气才仿佛开始流动。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他们一走,这个家又会回到原来的死寂。

饭桌上,林涛和王丽努力地找着话题,想让我们俩说说话。

“爸,您最近书法练得怎么样了?上次您写那幅字,我同事看了都说好。”林涛给我夹了一筷子鱼。

我还没开口,张桂兰就冷冷地插了一句:“好什么好,心思都用到别处去了,字还能写好?”

林涛的脸僵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妈,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爸心里清楚!”张桂兰把筷子一放,声音又提了上来,“你问问他,七十多岁的人了,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她就这么给我难堪!我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喝道:“张桂兰,你够了没有!”

满桌的菜,瞬间凉了。

第二章 书法班的涟漪

儿子儿媳走后,家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和张桂兰分房睡了。这是结婚五十年来头一遭。夜里,我躺在书房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隔壁卧室没有传来她熟悉的鼾声,只有一片死寂。我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一块。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也许我从一开始就该跟她坦白,而不是自己偷偷摸摸地去准备什么惊喜。

我心想,这几十年的夫妻,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我林卫国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吗?可转念一想,她一辈子围着家转,心思细,也敏感。那张发票就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我不拔出来,它就会一直在那儿化脓。

第二天一早,我没在家里吃饭,揣上两个馒头就出门了。我得去老年活动中心,那里有我的书法班。只有在那个地方,我才能暂时忘掉家里的烦心事。

活动中心里很热闹,一群老头老太太,有的下棋,有的跳舞,有的唱京剧。我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进最里面的书法教室。教室里已经有几个人了,陈静也在。

陈静是我们班的同学,六十多岁,退休前是医院的护士长。她人很温和,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纹路,像一朵绽开的菊花。她也喜欢书法,我们俩常常一起探讨笔法墨法,很谈得来。

“林老师,您来啦。”她看到我,笑着打招呼。

我冲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在外面,大家都客气地叫我一声“林老师”,这让我找回了一点久违的尊严。

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开始研墨。墨块在砚台里一圈一圈地转着,我的心也跟着慢慢静了下来。陈静就坐在我旁边,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上衣,显得人很精神。

“林老师,您今天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没休息好?”她轻声问我,带着一丝关切。

我抬起头,对上她清澈的眼光,心里一暖。在家里,张桂兰只会指责我,从来不会问我一句是不是累了。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老毛病了。”

“人上了年纪,可不能不当回事。”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我泡了点黄芪水,补气的。您尝尝?”

我本想拒绝,但看着她真诚的眼神,还是接了过来。“谢谢。”我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一直暖到胃里。

我心想,这才是人与人之间该有的相处方式。没有猜忌,没有指责,只有平平淡淡的关心。这让我对陈静多了一份好感。但我很清楚,这份好感,只是对一份温暖的向往,与男女之情无关。

练习开始,我铺开宣纸,准备写我们五十周年纪念日要用的那幅字。我想写一副对联,“半世夫妻恩爱,一生儿女情长”。我想象着把它挂在客厅墙上,张桂兰看到时惊喜的表情。可一想到她现在的样子,我握着笔的手就有些发沉。

陈静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林老师,您这‘恩’字,心没写正,整个字就散了。”她在一旁小声提醒。

我停下笔,看着那个写歪了的字,苦笑了一下。是啊,心都乱了,字怎么能写好。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陈静又问。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家里那点事,含含糊糊地跟她说了。当然,我没提丝巾是为谁买的,只说了夫妻俩因为一点小事闹别扭。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我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嫂子跟您过了一辈子,心里肯定是在乎您的。有时候女人啊,年纪越大,心眼越小,其实是怕失去。您多哄哄她,也就好了。”

她的话像一阵春风,吹散了我心里的一些阴霾。是啊,张桂兰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也许我真的该主动一点,把话说开。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你,小陈。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

“别客气,林老师。”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那天下午,我的字写得格外顺畅。回家的路上,我甚至在想,等结婚纪念日那天,我要怎么把丝巾和这幅字一起送给张桂兰。我甚至想好了开场白。可我没想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我。

第三章 误会的升级

我以为陈静的话点醒了我,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可现实往往不按常理出牌。

我开始尝试着跟张桂兰沟通。吃饭的时候,我主动给她夹她爱吃的西红柿炒蛋。我跟她说:“这个菜,你炒了一辈子,还是这个味儿,别人都做不出来。”

她愣了一下,筷子停在半空,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有惊讶,也有一丝松动。但她嘴上还是硬的:“咸了淡了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我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着急。晚上看电视,我特意换到她喜欢看的家庭伦理剧。她坐在沙发那头,抱着个抱枕,虽然没说话,但也没像前几天那样直接回房。

我心想,有门儿。只要我再加把劲,这事儿就能过去。

第二天,我又去了书法班。我想尽快把那幅字写好,给张桂兰一个惊喜。练习的时候,我的一个“爱”字总是写不好,那个宝盖头显得特别僵硬。陈静看到了,就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指点。

“林老师,您这笔锋太露了,”她的声音很轻,“写宝盖头,要像盖房子,得稳,得有包容感。您看,像这样,藏锋起笔,缓缓下行,到转折处稍稍一顿……”

她说着,就俯下身,用她的手轻轻握住我执笔的手腕,引导着我的笔在纸上移动。她的手很温暖,带着一股淡淡的药皂味。我当时一心都在那个字上,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们离得很近,她的呼吸都仿佛能拂到我的耳后。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幕,被窗外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张桂兰终究还是不放心,她偷偷跟着我来了。她就站在书法教室的窗外,透过玻璃,把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教学指导,而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亲密接触。

我写完那个字,直起腰,长舒了一口气。陈静也笑着说:“这下对了,有家的感觉了。”

我一抬头,无意中瞥向窗外,正好对上了张桂兰那双喷火的眼睛。她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愤怒,还有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绝望。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她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像是在逃离什么。

我脑子一片空白,也顾不上跟陈静解释,扔下笔就追了出去。“桂兰!你听我解释!”我一边跑一边喊。

我年纪大了,跑不快,追到活动中心门口,才勉强拉住她的胳膊。她狠狠一甩,把我甩开,力气大得惊人。

“别碰我!我嫌脏!”她冲我吼道,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林卫国,你行啊!你真是长本事了!都找到这儿来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你们还要不要脸!”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一句扎在我心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朝我们看过来,指指点点。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无地自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练字!”我急着辩解,可声音在她的哭喊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练字?练字要摸着手练吗?练字要贴得那么近吗?”她歇斯底里地哭喊,“我算是瞎了眼,跟你过了五十年!你就是个伪君子,道貌岸然的老东西!”

她骂完,转身就跑,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就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周围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活了七十多年,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我知道,这次的误会,比那张发票要严重一百倍。这个家,恐怕真的要散了。

第四章 家庭的审判

我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灯火通明,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儿子林涛和儿媳王丽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严肃。张桂兰坐在他们对面,眼睛红肿,还在不停地抹眼泪。看这架势,是开三堂会审来了。

我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爸,您回来了。”林涛站起身,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奈。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张桂兰面前,压着火气说:“你闹够了没有?非要把家里的事弄得人尽皆知才甘心吗?”

“我闹?”张桂兰“霍”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是我闹还是你不要脸?林卫国,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你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吗?你脑子里想的就是事实吗?”我也火了,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一辈子的清白,到老了,却被扣上这样一顶脏帽子,我怎么能不气。

“爸,妈,你们都少说两句!”林涛赶紧过来拉架,把我们俩隔开,“有话好好说,别吵。爸,到底怎么回事?妈说您在外面……有人了。”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很小,显然也觉得难以启齿。

我看着儿子探究的眼神,心里一阵悲凉。连他也不相信我吗?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都是误会。那个陈老师,是我们的书法班同学,她是在教我写字。”

“教写字用得着手把手吗?”张桂兰立刻反驳。

“爸,您就不能跟妈好好解释解释吗?”王丽也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妈都气成这样了,您就服个软,说句好话,不就过去了吗?”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关心的不是真相,而是如何尽快平息这场风波。在他们眼里,我是错的,因为我让张桂兰生气了。我应该道歉,应该服软,不管我有没有做错。

我心想,这日子过得真没意思。我一辈子没对谁低过头,现在老了,倒要为一件没做过的事,低头认错?我做不到。

我的沉默,在他们看来就是默认。

林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爸,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糊涂?那个女的,多大年纪了?图您什么?不就图您的退休金吗?”

“住口!”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在你眼里,你爸就是这种人吗?”

“那您解释啊!”林涛也急了,“您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我们才好判断啊!您什么都不说,就让我们怎么相信您?”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急切而又怀疑的脸,突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信任一旦崩塌,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我说我是在准备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他们会信吗?他们只会觉得,这是我为了脱罪编造的谎言。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转身,疲惫地走向书房,“你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林卫国,你给我站住!”张桂兰在我身后喊道,“今天这事不掰扯清楚,这日子就别过了!我们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林涛和王丽都惊呆了。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我的心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进书房,关上了门。门外是张桂兰的哭声,儿子的劝解声,儿媳的叹气声。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我靠在门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这个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家,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牢笼。

第五章 沉默的对峙

离婚两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墙,把我和张桂兰彻底隔开了。

我们不再吵架,甚至不再说话。家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和我们俩各自沉重的呼吸声。我们像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合租客,各自买菜,各自做饭,各自吃饭。她用她的锅,我用我的碗。

林涛和王丽来过几次,想做和事佬,但都无功而返。张桂兰铁了心,说我一天不承认错误,她就一天不罢休。而我,也犟上了。我没错,为什么要承认?

我不再去书法班了。我怕再去,会给陈静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怕,再被张桂兰抓住什么把柄。我把那幅快要完成的字收了起来,连同那条丝巾,一起锁进了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那个原本充满期待的惊喜,现在变成了一个沉重的秘密,压得我喘不过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我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坐大半天,看着窗外的老槐树发呆。那棵树,是我们刚搬来时一起种下的,如今已经枝繁叶茂。树在长,可我们的人心,却越走越远了。

我心想,难道我们这五十年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就因为一张发票,一个误会,就要走到尽头?我不甘心。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骄傲,我的固执,让我无法向她低头解释。我觉得,她应该懂我,可她不懂。

一天晚上,我起夜,路过客厅,看见张桂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单。我听见她压抑的抽泣声,一下一下,像小锤子敲在我的心上。

那一刻,我的心软了。我走过去,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过来,哭声一下子止住了,身体也变得僵硬。

我们沉默地坐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她却突然说话了,声音沙哑:“林卫国,我们刚结婚那会儿,穷得叮当响。过年了,你用半个月的工资,就为了给我买一条红围巾。那时候我就想,这个男人,是真心疼我的。”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那些久远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后来,日子好了,你当了老师,受人尊敬。我呢,就是个家庭妇女,没什么文化。我总怕,怕你嫌弃我,怕跟不上你的步子。”她继续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老了,不中用了,脾气也坏。可我……我就是怕。我怕你不要我了。”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她那些无理取闹的背后,藏着这么深的不安和恐惧。我一直以为她强势,以为她不讲理,却从未想过去探究她行为背后的原因。

“我没有不要你。”我终于开口,声音也有些哽咽,“我这辈子,就你一个老婆。”

她没再说话,只是肩膀开始轻轻地颤抖。

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走到书房,打开了那个上锁的抽屉。我拿出那条崭新的丝巾,还有那幅写了一半的字,回到客厅,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下个月十八号,是我们结婚五十周年的纪念日。”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那个陈老师,她只是在教我写这幅字,顺便帮我参考了一下礼物的颜色。”

客厅里很静,张桂兰低着头,看着那条丝巾和宣纸上的字,一动不动。我不知道她信了没有,但我知道,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第六章 金婚的礼物

下个月十八号,终于到了。

这一个月,我和张桂兰的关系有所缓和,但那道裂痕依然存在。她没有再提离婚,也没有再追问丝巾和书法班的事,但我们之间,还是隔着一层什么。她会给我盛饭,会提醒我吃药,但我们之间没有了以前那种随意的说笑。

林涛和王丽张罗着,要在酒店给我们办一个金婚庆典。我本来不想搞这些形式,但林涛说:“爸,就当是给妈一个台阶下,也给咱们家冲冲喜。”我想了想,同意了。

庆典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朋友。张桂兰穿上了一件新买的暗红色连衣裙,还特意去理发店吹了头发,看起来比平时精神了不少。可我看得出,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宴席上,大家轮流给我们敬酒,说着祝福的话。我跟张桂兰并排坐着,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心里却空落落的。我觉得,这场庆典像一场戏,我们俩是主角,在努力扮演着恩爱夫妻的角色。

轮到林涛发言了。他拿着话筒,讲了我们俩如何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讲了我们俩如何相濡以沫走过五十年。他讲着讲着,声音就哽咽了。台下的亲戚们,也纷纷抹起了眼泪。

张桂兰的眼圈也红了。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情绪很复杂,有感动,有委屈,也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就在这时,我站了起来,从林涛手里接过了话筒。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谢谢大家今天能来。”我的声音有些发紧,但我还是努力让它听起来平稳,“今天,是我跟桂兰结婚五十年的日子。五十年,不容易。这辈子,我亏欠她很多。”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张桂舍。她也正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好听的。年轻的时候,没给她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现在老了,想补偿一下,结果还弄巧成拙,惹她生了很大的气。”我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正是那条丝巾。

我走到她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盒子,把那条真丝方巾取了出来。那是一条深紫色的方巾,上面有淡雅的兰花图案,很配她的气质。

“桂兰,这是我给你挑的礼物。我知道你喜欢兰花。”我亲手把方巾给她系在脖子上,动作有些笨拙。

张桂兰浑身僵硬,任由我摆布。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落在方巾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还有这个。”我转身,从王丽手里接过一个长长的画轴。我把它展开,那副我练习了无数遍的对联,终于呈现在大家面前——“半世夫妻恩爱,一生儿女情长”。字迹算不上大家手笔,但一笔一划,都倾注了我的心血。

“为了写这幅字,我偷偷去上了书法班。因为我想在今天,给你一个惊喜。”我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说,“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让你误会,让你伤心。对不起。”

全场一片寂静。然后,不知是谁带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张桂兰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里,有这一个多月来所有的委屈、猜疑、愤怒,但更多的,是释然和感动。

我伸出手,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这个动作,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了。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抖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哭了,妆都花了,老太婆不好看了。”

她捶了我一下,哭得更凶了。

第七章 黄昏的告白

金婚庆典结束了,宾客们都散了。

我和张桂兰回到家,屋子里还残留着白天的热闹气息。她脖子上还系着那条丝巾,手里捧着那副字,看了又看。

“写得……还行。”她摸着宣纸上的墨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笑了笑,给她倒了杯热水。“快喝点水吧,嗓子都哭哑了。”

她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捧在手心里暖着。我们俩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言。但这一次的沉默,和之前不一样了。空气里没有了那种冰冷的对峙,反而有一种雨过天晴后的温情在慢慢流淌。

“老林,”她忽然开口,“那个……陈老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心里一紧,但还是如实回答:“她是个好人。退休护士长,很热心,也很懂分寸。我跟她,就是纯粹的书法交流。”

她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跟你闹。”

我摇了摇头,握住她捧着水杯的手。她的手很粗糙,都是操劳留下的痕迹。“不怪你。都怪我,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搞什么浪漫,结果弄巧成拙。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先跟你说。”

她“噗嗤”一声笑了,眼泪又流了出来。“谁要你搞浪漫了,不气我就行了。”

我看着她,心里感慨万千。我问她:“桂兰,你真的觉得,男人过了七十,还会对别的女人动心吗?”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认真地说:“会吧。人心又不会老。看到好的东西,好的人,谁都会欣赏。”

我有些意外,她竟然会这么说。

她看着我,眼神格外清亮:“但是,动心和动情,是两回事。欣赏归欣赏,可家只有一个,老婆也只有一个。这把年纪了,谁轻谁重,拎得清。”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豁然开朗。是啊,我为什么会觉得和陈静聊天很舒服?因为她身上有一种温和的、知性的气质,能理解我的爱好,能跟我聊到一块儿去。我欣赏她,甚至可以说是“动心”了。但这种动心,不是男女之爱,而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一种对精神共鸣的渴望。我渴望的,是有人能懂我写字时的心境,懂我谈论历史时的那份热情。而这些,是我在和张桂兰几十年的柴米油盐里,渐渐忽略和遗忘的东西。

我以为她不懂,其实是我从未想过去让她懂。

“桂兰,”我握紧她的手,“以后,我教你写字吧?”

她惊讶地抬起头:“我?我这笨手笨脚的,可学不会。”

“我教你,肯定能学会。”我看着她,认真地说,“以后,我们一起写字,一起养花,一起……把剩下的日子,过得好好的。”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的眼角,笑出了深深的皱纹,像一朵在晚风中盛开的菊花,温暖而踏实。

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把最后一片余晖洒进我们的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记录着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我知道,生活里还会有磕磕绊绊,但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轻易放开彼此的手。因为我们都明白了,维系一个家的,不只是柴米油盐的责任,更是风雨过后,依然选择相信对方的那份真心。

来源:萤火绕竹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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