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午四点半,放学的铃声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瞬间消失在秋日的空气里。十岁的李响背着他那个印着卡通火箭的书包,踢着一颗松动的石子,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土路上。路两边是望不到边的玉米地,金黄的秸秆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远处,他家农场的红色谷仓顶,像一颗小小的积
第一章:放学路上的阴影
下午四点半,放学的铃声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瞬间消失在秋日的空气里。十岁的李响背着他那个印着卡通火箭的书包,踢着一颗松动的石子,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土路上。路两边是望不到边的玉米地,金黄的秸秆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远处,他家农场的红色谷仓顶,像一颗小小的积木,嵌在田野和远处黑黢黢的森林交界处。
农场叫“响铃农场”,是他爷爷起的名字,因为以前养了很多脖子上挂着铃铛的牛。现在牛没那么多了,主要是些奶牛和几头肉牛。李响喜欢农场,喜欢青草混合着牛粪的味道,喜欢看爸爸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翻地,也喜欢在夏天追着那些慢吞吞的牛犊子跑。但今天,他有点提不起劲。数学测验考砸了,书包里那张画着红叉的卷子沉甸甸的,像块石头压在他心上。他磨蹭着,不太想那么快回去面对妈妈可能的唠叨。
土路拐了个弯,绕过一片小树林,农场的全貌就清晰起来。牛棚在谷仓的侧面,用木栅栏围着。往常这个时候,爸爸应该正在给牛添草料,或者挤奶。可今天,牛棚那边静悄悄的,有点反常。
李响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他走近栅栏,习惯性地朝牛棚里张望。牛棚里光线有点暗,只有几缕夕阳从高处的透气窗斜射进来,在干草堆上投下斑驳的光柱。他家的几头花白奶牛都安静地卧在各自的隔栏里,慢悠悠地反刍。只有那头叫“大黑”的健壮公牛,似乎有些焦躁,在它的隔栏里不安地踱步,鼻子喷着粗气。
“大黑,你怎么了?”李响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正想再靠近点看看,眼角余光却猛地捕捉到牛棚最深处靠近森林方向的栅栏外,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东西在动,而且速度很快。
李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
夕阳的余晖正好落在那片区域,勾勒出一个清晰的、正在奔跑的轮廓——那绝对是一头牛!健硕的体型,粗壮的四肢,奔跑的姿态带着牛特有的笨重却有力的节奏。蹄子踏在松软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但下一秒,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李响的脚底板窜到了头顶,让他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奔跑的牛……没有头!
脖颈上方,本该是头颅的地方,是空荡荡的一片!夕阳的光线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照在它身后扬起的尘土上。断颈处没有李响想象中鲜血淋漓的景象,反而异常“干净”,像是被什么东西极其平滑地切断了,只剩下一个碗口大的、黑洞洞的腔体。风从那个腔体里穿过,发出一种低沉而怪异的呜咽声,像是野兽在深夜里压抑的悲鸣,又像是某种漏气的风箱在拼命抽动。
“噗!噗!噗!” 牛蹄踏地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那头无头的牛,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径直朝着农场边缘那片茂密的黑松林冲去!它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森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又或者它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让它失去头颅的地方。
李响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咚咚咚地撞击着肋骨,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他想闭上眼睛,逃避这恐怖的景象,但眼皮却像被焊住了,死死地盯着那个奔跑的、没有头颅的怪物。
它跑得那么快,那么决绝。夕阳在它光滑的断颈处投下最后一道刺眼的光,然后,它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开了几丛低矮的灌木,一头扎进了那片如同巨兽张开大口的黑松林里。
浓密的、墨绿色的枝叶瞬间吞噬了它奔跑的身影,也吞噬了那沉闷的蹄声和诡异的呜咽。仿佛它从未出现过,只有被它撞断的几根细小枝条还在微微晃动,证明着刚才那惊悚一幕的真实性。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牛棚里,大黑似乎也安静了,不再踱步。只有远处传来几声归巢鸟雀的鸣叫,更衬得这片空间的诡异和死寂。
李响终于能动了。他猛地后退一步,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松软的泥土上。书包歪在一边,那张不及格的数学试卷滑落出来,沾上了泥土。但他完全顾不上这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带来一阵刺痛。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秋风吹过,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惊恐地瞪着那片黑松林。林子里光线昏暗,层层叠叠的树影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网。刚才那头无头牛消失的地方,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但那黑暗仿佛有了生命,正无声地向他蔓延过来,带着森林深处特有的、潮湿阴冷的气息。
“爸…爸…”李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泥土,也顾不上捡起书包和试卷,转身就朝着家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狂奔起来。
他跑得那么快,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夕阳在他身后沉得更低了,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扭曲地投射在土路上,仿佛一个紧追不舍的鬼魅。而那片吞噬了无头牛的黑松林,在他身后沉默地伫立着,像一只潜伏的巨兽,静静地注视着这个逃离的孩子。
家,那栋熟悉的白色农舍,此刻成了他唯一的灯塔。他只想快点跑回去,扑进妈妈的怀里,或者找到爸爸强壮的手臂,告诉他们刚才看到的可怕景象。他需要有人告诉他,那只是幻觉,只是他因为考试没考好而产生的噩梦。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带着哭腔大喊:
“爸!妈!牛…牛没有头!它跑进林子里去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颤抖。
第一章(续):厨房里的惊惶
李响像一颗被狂风卷起的石子,猛地撞开了农舍的厨房门。温暖的灯光、熟悉的炖菜香气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驱散他骨子里的寒意。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书包带子还斜挎在肩上,沾满泥土的试卷一角从没拉紧的拉链口露出来。他大口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糊了一脸。
“响响?!”正在灶台边搅拌汤锅的母亲王秀兰吓了一跳,勺子差点掉进锅里。她看到儿子惨白的脸、惊恐瞪大的眼睛和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心猛地一沉,立刻丢下勺子快步走过来。“怎么了?摔着了?还是被狗追了?”她蹲下身,想扶起儿子,手碰到他冰凉的手臂时,更是吓了一跳。
父亲李建国正坐在餐桌旁修理一个坏掉的牛铃,闻声也抬起头,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他语气带着惯常的严厉,但看到儿子的模样,严厉中也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爸…妈…”李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他抓住母亲的胳膊,像抓住救命稻草,“牛…牛…没有头!它…它跑了!跑进林子里去了!”
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灶上炖汤的咕嘟声和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这诡异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王秀兰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响响,你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刚才在外面磕到头了?”她以为儿子是摔懵了产生了幻觉。
“没有!我没发烧!我没磕到头!”李响猛地摇头,眼泪甩了出来,“我看见了!就在牛棚那边!一头牛,黑色的,很大,像…像大黑那么大!但是它没有头!脖子上面是空的!黑的!风还在里面呜呜叫!”他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双手胡乱比划着那个可怕的景象,“它跑得飞快!‘噗噗噗’地踩地,直接就冲进黑松林里了!真的!妈,我真的看见了!”
李建国放下了手里的牛铃和工具,金属零件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走到李响面前,蹲下,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儿子:“响响,看着我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你确定你没看花眼?是不是天快黑了,你看错了树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一头鹿跑得太快,你没看清头?”
“不是鹿!爸!是牛!就是牛!”李响急得直跺脚,父亲的不信任让他更加委屈和恐惧,“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牛的身子,牛的腿,跑起来就是牛的样子!可它…它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剩一个黑洞!它跑进林子的时候,还撞断了好几根树枝!不信你们去看!”他指向门外森林的方向。
王秀兰看着儿子激动而笃定的样子,心里也开始发毛。她知道儿子虽然有时候调皮,但很少撒谎,尤其不会编造这么离奇恐怖的事情。她抬头看向丈夫,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建国…这…”
李建国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消化儿子的话,又像是在权衡着什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望向牛棚和远处那片在暮色中显得更加幽深莫测的黑松林。外面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牛棚里的牛呢?”他头也不回地问,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
“大黑…大黑好像有点不安,在栏里走来走去…其他的牛…其他的牛都卧着,好像…好像没什么事…”李响努力回忆着,那恐怖的景象占据了他大部分记忆,对其他牛的印象有些模糊。
“所有的牛都在?”李建国追问。
“我…我没仔细数…”李响的声音小了下去,他当时吓坏了,哪还顾得上数牛。
李建国放下窗帘,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怀疑,有困惑,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寒意。
“我去牛棚看看。”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语气不容置疑,“秀兰,你看好响响,给他弄点热水喝,压压惊。”
“建国,天快黑了…”王秀兰担忧地提醒。
“就在牛棚,几步路。”李建国打断她,已经拉开了厨房门。冷风灌了进来,吹得李响又是一个哆嗦。
“爸!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李响冲着父亲的背影喊道,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恳求。
李建国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我去数数牛。”说完,他高大的身影便融入了门外的暮色之中,朝着牛棚的方向大步走去。
厨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王秀兰赶紧把儿子扶到椅子上坐好,倒了一杯热水塞到他冰凉的手里。“来,响响,喝点热水,不怕不怕,妈妈在这儿。”她搂着儿子的肩膀,轻声安抚着,但自己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片越来越暗的森林,心里七上八下。
李响捧着热水杯,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却丝毫暖不了他冰冷的手心。他小口地喝着水,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等待着父亲回来。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厨房里温暖的灯光,此刻却让他感觉像是被困在一个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孤岛上。他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那个画面:奔跑的、没有头颅的巨大黑影,还有那黑洞洞的、发出呜咽风声的断颈,以及森林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幽暗入口。
父亲会相信他吗?牛棚里…真的少了一头牛吗?那无头的怪物…还会不会从林子里跑出来?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再次紧紧缠绕住了他幼小的心脏。
第一章(续):黑暗吞噬
时间在李响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厨房里温暖的灯光,曾经是安全的象征,此刻却像一层脆弱的蛋壳,随时可能被外面无边的黑暗压碎。他捧着早已凉透的水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通往未知黑暗的厨房门。
母亲王秀兰也坐立不安。她起初还低声安慰着儿子:“没事的,响响,爸爸就是去看看,马上回来…” 但她的目光却频频扫向挂钟,又飘向窗外。李建国离开已经快二十分钟了。从厨房到牛棚,来回最多五分钟。他在干什么?数牛需要这么久吗?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悄然爬上王秀兰的心头,并且越缠越紧。她想起儿子描述的恐怖景象,想起丈夫出门前那阴沉得可怕的脸色,想起那片在暮色中如同沉默巨兽般的黑松林… 她的手心开始冒汗。
“不行,”王秀兰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得去看看你爸怎么回事。响响,你乖乖待在这里,把门锁好,谁来也别开,除了我和你爸!”
“妈!你别去!”李响惊恐地抓住母亲的衣角,仿佛她一离开,这最后一点安全感也会消失殆尽,“外面…外面有…”
“没事的,响响,”王秀兰强作镇定,掰开儿子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僵硬,“妈妈就去牛棚门口喊一声,马上就回来。你听话!”她匆匆抓起门边挂着的一把旧手电筒,检查了一下——还好,有光。这微弱的光亮似乎给了她一点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厨房门。更深的暮色和一股带着泥土与青草气息的冷风涌了进来。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儿子惊恐的小脸,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门锁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
李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扑到窗边,脸紧贴着冰凉的玻璃,努力睁大眼睛向外望去。外面已经几乎全黑了,只有天边残留着一丝暗红的余烬。他勉强能看到母亲手电筒那昏黄的光圈,像一颗微弱的星辰,在黑暗中摇曳着,朝着牛棚的方向移动。
光圈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牛棚拐角的阴影里。
世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李响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声响。风声似乎也停了,连虫鸣都消失了。整个农场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秒… 两秒… 三秒…
突然!
“啊——!!!”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属于母亲的惨叫声,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猛地撕裂了这死寂的黑暗!那声音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恐惧和剧痛,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它从牛棚的方向传来,清晰地穿透了农舍的墙壁,狠狠地扎进了李响的耳朵里,扎进了他的心脏里!
李响浑身剧震,如遭雷击!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声惨叫在颅腔内疯狂回荡!
“妈——!”他下意识地嘶喊出声,声音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呜咽。
紧接着,那声惨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戛然而止!
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死寂,如同厚重的淤泥,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李响僵立在窗边,像一尊被冻住的雕像。他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要把它捏爆。母亲…妈妈怎么了?那声惨叫…爸爸呢?爸爸在哪里?
就在他大脑被恐惧彻底冻结的瞬间——
“啪!”
厨房顶上的灯泡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随即,眼前猛地一黑!
停电了!
不是那种电压不稳的闪烁,而是彻底的、绝对的黑暗!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无形的怪兽,一口吞掉了所有的光源!
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瞬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李响彻底吞噬。他什么也看不见了。窗户、桌椅、灶台、门…所有熟悉的轮廓都消失了。他仿佛被抛进了一个无边无际、没有上下左右的虚空深渊。
视觉的剥夺让其他感官瞬间变得异常敏锐。他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像要跳出来;他听到了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微弱嘶嘶声。
但更可怕的是外面的声音——或者说,是那死寂之后的“声音”。
风,不知何时又刮了起来。不再是之前掠过田野的微风,而是带着一种低沉的、呜咽般的呼啸,从黑松林的方向传来,穿过空旷的院子,拍打着农舍的墙壁和窗户。那风声…那风声…李响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那风声,和他之前听到的,从无头牛断颈黑洞里穿过的呜咽声…一模一样!
它变得更大了,更近了!仿佛那无头的怪物,在吞噬了父母之后,正带着那空洞的、发出死亡呜咽的脖颈,一步一步,朝着农舍,朝着他,逼近!
黑暗中,李响感到一股冰冷的、带着腐朽青草和某种难以言喻腥气的风,正丝丝缕缕地从门缝、窗缝里渗进来,缠绕上他的脚踝,爬上他的脊背。
他猛地蹲下身,双手死死抱住头,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极致的恐惧让他失去了尖叫的能力,只剩下无声的颤抖和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
爸爸…妈妈…都没了…
那东西…要进来了…
他一个人…被抛弃在这无边的、呜咽的黑暗里…
来源:卓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