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林晚娘,今年三十五岁,在小区门口开了家小超市,老公叫沈文谦,是个修电器的,话不多,手特巧。我们俩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他比我大三岁,第一次见面就揣了袋自己烤的饼干,说是怕我路上饿,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傻得可爱。结婚七年,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早上我去看店,他去跑维修,
我叫林晚娘,今年三十五岁,在小区门口开了家小超市,老公叫沈文谦,是个修电器的,话不多,手特巧。我们俩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他比我大三岁,第一次见面就揣了袋自己烤的饼干,说是怕我路上饿,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傻得可爱。结婚七年,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早上我去看店,他去跑维修,晚上回来一起做饭,偶尔拌两句嘴,转头又忘了为啥吵。我一直觉得,这辈子大概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下去了,直到那天下午,我藏了十年的秘密,像块烧红的烙铁,突然砸在了我们俩面前。
那天是周三,下午店里没什么人,我正趴在柜台上算账,沈文谦突然推门进来了。他平时这个点要么在客户家,要么在他那间小维修铺,很少过来。我抬头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又遇到好说话的客户,提前结单了?”
他没笑,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攥着个东西,指节都泛白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凑过去看:“你拿的啥呀?这么紧张。”
他把东西往我面前一放,是个旧旧的铁盒子,蓝色的漆都掉了大半。我一看这盒子,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这是我婚前租房子时用的,后来搬家嫌占地方,随手塞在了我妈老房子的阁楼上,怎么会到他手里?
“你……你从哪找着这个的?”我的声音都有点发颤,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沈文谦没看我,眼睛盯着那个铁盒子,慢慢开口:“昨天你妈说阁楼漏雨,让我去帮忙收拾东西,我看见这个盒子掉在地上,开了个缝,里面的东西……我就看了几眼。”
我知道里面是什么。那是我二十出头的时候写的日记,还有几张没来得及扔的车票、电影票。那几年我过得浑浑噩噩,爸妈离婚,我跟我妈住,天天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今天跟这个男生去看电影,明天跟那个男生去旅行,日记里记的全是那些荒唐事。我后来数过,那段时间,跟我有过牵扯的男生,一共十二个。我结婚前特意把日记锁起来,就是想把那些破事烂在肚子里,再也不提。
“晚娘,”沈文谦终于抬头看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日记里写的,都是真的?你跟十二个……都是真的?”
我张了张嘴,想说“不是”,想说“是我瞎写的”,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眼泪先掉了下来,砸在柜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是……是真的,”我声音哽咽,“那时候我不懂事,爸妈离婚我心里难受,就跟傻子一样瞎玩……我本来想永远不告诉你的,文谦,我不是故意骗你……”
我以为他会发火,会骂我,甚至会摔东西。毕竟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老婆婚前跟十二个陌生男人有过瓜葛?我甚至都想好了,他要是提离婚,我就同意,是我对不起他。
可他没发火。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走过来,把我拉进怀里。他的怀里暖暖的,跟平时一样,可我浑身都在发抖。“哭啥呀,”他拍了拍我的背,声音有点沙哑,“都过去了,那时候你还没认识我呢,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
我愣住了,眼泪还在流,却忘了怎么哭出声。“文谦,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他笑了笑,可我能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我生气你那时候没人管,自己瞎折腾,万一出点事怎么办?生气那些男生没好好对你,就跟你瞎玩。”他顿了顿,又说:“但我不怪你,晚娘。那是你的过去,我没赶上,不能怪你。”
我趴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愧疚。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想的。
这件事之后,我以为日子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可我发现,沈文谦好像比以前更疼我了。以前他下班回来,会先坐在沙发上歇会儿,现在一进门就往厨房跑,问我晚饭想吃啥;以前我跟他抱怨超市里的顾客难缠,他只会说“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会帮我分析怎么跟人打交道,甚至有时候会提前关了维修铺,过来帮我看店;以前我们俩很少出去约会,现在他每个周末都会攒着活,带我去公园散步,或者去吃我爱吃的火锅。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文谦,你是不是因为那事儿,觉得欠我啥啊?不用这样的,我真的没事了。”
他正在给我剥橘子,闻言抬头看我,把一瓣橘子塞进我嘴里:“啥欠不欠的?我是觉得,以前没好好疼你,现在想补上。你以前受了那么多委屈,以后我得让你天天开心。”
我嚼着橘子,甜得发苦。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我总觉得他是在勉强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反悔。直到那个月月底,我妈突然住院了。
我妈是突发心梗,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很危急,医生说需要立刻做手术,手术费要十万。我跟沈文谦手里只有五万多,还是准备用来换超市冰柜的。我急得团团转,给以前的朋友打电话,要么说没钱,要么干脆不接。
那天晚上,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抱着头哭。沈文谦走过来,把我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别哭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怎么想啊?咱们就那点钱,亲戚们也都不富裕……”我话还没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有六万,你先拿着,明天去交手术费。”
我愣住了:“这钱哪来的?你不会是把维修铺卖了吧?”那间维修铺是他的命根子,当初花了不少钱装修,还进了不少工具。
他摸了摸我的头:“傻丫头,卖啥铺啊。我把我爸留给我的那块表卖了,还有我收藏的那几台旧相机,凑了六万。放心,维修铺还在,以后还能攒回来。”
我知道那块表,是他爸去世前留给她的,他平时都舍不得戴,就放在抽屉里,偶尔拿出来擦擦。还有那些旧相机,是他攒了好几年才收齐的。我捧着银行卡,眼泪又掉了下来:“文谦,你怎么这么傻啊……那都是你的宝贝……”
“啥宝贝啊,”他笑了笑,“我老婆的妈,比啥宝贝都重要。再说了,表没了可以再买,相机没了可以再攒,我妈要是有事,你该多难受啊。”
那时候我才明白,沈文谦不是在勉强自己,他是真的爱我,爱我的现在,也能接受我的过去。
我妈的手术很成功,住院期间,沈文谦天天早上先去超市帮我开门,然后去医院给我妈送早餐,中午再回来给我送饭,下午去维修铺干活,晚上又去医院陪床。我让他歇会儿,他总说“没事,我年轻,扛得住”。有一次我去医院换他,看见他趴在病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给我妈削了一半的苹果,眼角的皱纹都露出来了,我心里又酸又暖。
我妈出院那天,拉着沈文谦的手,哭着说:“文谦啊,委屈你了。晚娘以前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以后她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收拾她。”
沈文谦笑着说:“妈,您别这么说,晚娘挺好的,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回家的路上,我挽着沈文谦的胳膊,问他:“文谦,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以前的事吗?有时候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晚娘,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我认识的林晚娘,是个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给我做早饭的人,是个在超市里看见老人提不动东西会主动帮忙的人,是个会因为我感冒了就守在床边一夜不睡的人。这些,比你的过去重要多了。”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了,要是没有以前的那些事,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好的人啊。我能遇到现在的你,已经很幸运了。”
我看着他,阳光照在他脸上,暖暖的。我突然觉得,以前那些荒唐的日子,好像也不是毫无意义,至少它们让我学会了珍惜,让我遇到了沈文谦这么好的人。
现在,我们的日子还是平平淡淡,可我觉得比以前更幸福了。超市的生意越来越好,我雇了个小姑娘帮忙,不用天天守在店里;沈文谦的维修铺也扩了容,多了两个徒弟,他不用再天天跑外勤;我妈身体好了,经常过来给我们做饭。
有一天晚上,我们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靠在他怀里,问他:“文谦,你说咱们以后会怎么样啊?”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以后啊,咱们攒点钱,换个大点的房子,再要个孩子,看着孩子长大,咱们俩一起变老。”
我笑着点头,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我曾经以为,我的过去会毁了我的一生,可没想到,沈文谦用他的爱,把我的过去变成了垫脚石,让我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也更懂得珍惜现在的生活。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一开始就告诉他我的过去,他还会跟我结婚吗?我不知道答案,也不用知道了。重要的是,现在的我们,很幸福,以后也会一直幸福下去。
来源:讲故事的虾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