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小,他就是那个被邻里叫做“外星人”的超常儿童,高二就跳级考入中央财经大学,毕业后,他的人生轨迹一路向上,从基层税务机关,到三星、万科,每一步都踩得精准而有力。
“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前半生,蔡磊的人生脚本堪称一部“开挂”爽文,他几乎是一个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顶级玩家。
从小,他就是那个被邻里叫做“外星人”的超常儿童,高二就跳级考入中央财经大学,毕业后,他的人生轨迹一路向上,从基层税务机关,到三星、万科,每一步都踩得精准而有力。
最终,他在2011年加入京东,一路晋升为副总裁,他最大的手笔,是主导建立了中国的电子发票体系,这个颠覆性的创举,让他赢得了“中国电子发票第一人”的赞誉。
可以说,他就是现代商业的顶级精英,其它人连蔡磊的车尾灯都看不见,就在他人生得意之时,命运却给他下了生死通牒。
2019年,这个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被诊断出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简称ALS),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渐冻症”,现代医学在渐冻症面前束手无策,就连维持生命都相当困难。
渐冻作为世界五大绝症之一,平均生存期三到五年,无药可医,蔡磊的大脑依然是那个高速运转的CPU,思维敏锐如初,但身体却成了一座逐渐坍塌的囚笼。
曾经的“掌控者”,被迫进入了一场关于“失控”的终极对决,他的人生,从管理一家公司,变成了管理一家注定要“破产”的生命。
蔡磊没有选择坐以待毙,他把企业家那套最决绝的思维,用在了自己身上,面对这具不断“贬值”的身体,他决定来一场彻底的资产重组,一场豪赌。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投入了数千万的个人积蓄,这成了他对抗渐冻症这个“创业项目”的种子轮投资,这笔钱,是他前半生辉煌履历的结晶,如今成了点燃战火的第一把火,但这远远不够。
随后,他和妻子段睿共同宣布,再捐赠1亿元用于相关科研,这就像是项目的A轮融资,引入了最关键的“战略合伙人”——他的妻子。
蔡磊在近期的发文中表示,在过去的20个月里,这个项目已经对外资助了超过5000万元的科研经费,这笔钱看似很多,但是仍在医药研究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医疗和新药研发光烧钱是不行的,还得有持续的现金流,拥有北大医学背景的妻子段睿,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成就,扛起了运营“破冰驿站”直播间的重任。
这个直播间的所有收入,分文不取,全部流向科研机构,成了一条为这场战争输血的生命线,蔡磊能够挺到今天,他的妻子起码出了一半功劳。
然而,蔡磊最核心的资产,还是他自己,他将这具日益凋零的身体,进行了最大程度的“资产盘活”。
他把自己变成了独一无二的“活体数据库”,一个“首席试药官”,亲自尝试各种处于研发阶段的药物。
他是在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科学的进程趟雷,他形容自己的身体是“最后一颗炮弹”,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出去。
这场资产重组的终极一步,是“清算”,蔡磊早已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他计划在生命终结后,将自己的大脑和脊髓组织——这台承载了他所有智慧与痛苦的遗产,捐献给科学研究。
友人倪萍听闻此事,感叹道:“太伟大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绝症,也彻底重塑了他的家庭结构,一个传统的家庭单位,被硬生生改造为一个目标明确、分工清晰的“战斗联盟”。
蔡磊和段睿的相识颇具戏剧性,两人通过相亲认识,蔡磊比妻子大11岁,第二次见面就求婚,属于典型的“闪婚”。
这种快速决策、目标导向的开端,似乎为他们日后并肩作战的模式埋下了伏笔,疾病降临后,联盟内部的角色迅速进行了再分配。
曾经作为家庭顶梁柱的蔡磊,转变成了项目的“精神领袖”,他每天通过眼控仪,远程“管理”着科研、运营、财务等大量工作。
尽管四肢和颈部已僵硬无法活动,舌头和下唇也已萎缩,但他打字的速度,依然能达到每分钟几十个字。
而拥有新药研发专业知识的段睿,则从“贤妻”的角色,无缝切换为项目的“首席运营官”和“融资负责人”。
她不仅要负责直播间的运营,有时还要照顾蔡磊的日常起居,这是一个沉重到难以想象的担子,任何项目都有成本。
为了达成核心目标,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6岁的儿子“小菜籽”,目前为了学业,与夫妻二人分开居住在西城区,这是为了整个“战役”的胜利,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这个联盟一样的家庭,充满了理性的残酷与感性的温情,确诊之后,蔡磊曾多次向段睿提出离婚。
这并非不爱,而更像是一个CEO在进行“风险剥离”,他希望将妻子和孩子从这场注定悲剧的战役中解脱出去,但段睿拒绝了,她说,她无法逃离那些共同的回忆。
蔡磊夫妇的联盟,依旧牢不可破,在段睿36岁生日那天,已经完全无法说话的蔡磊,用眼控技术,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击,为她播放了一首生日歌,这是高压战场上,最动人的人性闪光。
蔡磊的身体,正在走向彻底的瓦解,脊椎歪斜,表情肌消失让他无法微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口水,他只能进食流食,随时面临着胃造瘘手术的可能。
夜里,他必须戴上呼吸机,否则就可能在睡梦中窒息而亡,连洗澡这样简单的日常活动,都需要用绳索将身体吊起来才能完成。
他的大脑意识却异常清醒,如同一个被囚禁在钢铁牢笼里的国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国一寸寸崩塌,这种无力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然而,正是在这种极致的失控中,他展现出了惊人的控制意志,他通过那台唯一的沟通工具——眼控仪,主导着上百个科研项目的合作,甚至依旧保持高效工作量。
他的战斗,似乎也是在试图打破一种宿命,蔡磊的家族中,男性似乎都寿命不长,他的祖父是个农民,五十多岁就去世了,他的父亲曾是军人,在他读大学时因肝病去世,年仅47岁。
如今,蔡磊也到了47岁,和父亲离世时一样的年纪,他对抗的,不仅仅是個人的疾病,更像是在对抗一种笼罩家族的“短命魔咒”,试图用自己的意志,掌控并改写这看似天定的命运。
他的目标,早已超越了个人生死,他要做的,是为全人类破解渐冻症这个“无解咒”,试图将一个完全不可控的医学难题,拉入到一个可以用商业逻辑和资源强力推动的“可控”轨道上来。
蔡磊的结局,在医学上或许早已写定,但他用生命最后的时间,把自己从一个“病人”,活成了一种“方法论”。
他用行动示范了,当一个人被剥夺掉所有外在的控制权之后,其内在的价值可以如何被重新定义和创造。
“宁可与渐冻症战死,不会面对绝症屈辱等死”,这是他的宣言,也是他的行动指南,他搭建平台,投入资金,奉献身体,他不是在被动地等待奇迹,而是在主动地创造一种通向未来的可能性。
他的伟大,或许不在于最终能否战胜死亡,而在于他将走向死亡的整个过程,变成了一场创造价值、点燃希望的伟大行动。他为“人的价值”到底是什么,留下了最深刻、也最悲壮的注脚。
来源:李大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