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人间草木》馋到咽口水:汪曾祺笔下 13 种美食,藏着北京、昆明、云霄的鲜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7 19:38 1

摘要:如果有一个参考标准的话,那参考答案应该是汪曾祺,堪称古早的美食探店博主了,吃到哪里写到哪里,字里行间流露出他对生活的热爱,对美食的洞察。

作者:逗逗

有味道的文字是什么样的?

如果有一个参考标准的话,那参考答案应该是汪曾祺,堪称古早的美食探店博主了,吃到哪里写到哪里,字里行间流露出他对生活的热爱,对美食的洞察。

分享一些汪曾祺《人间草木》散文中,有提到的美食,分别有:糖炒栗子、豌豆、银丝牛肉、红小豆、嫩豇豆、北京韭菜花、香蕈饺子、干巴菌、冬天咸菜汤、昆明菌子、昆明杨梅、川菜尚辣、云霄特产、擂茶。

1、糖炒栗子,甜味透心

昆明的糖炒栗子,天下第一。

第一,栗子都很大。第二,炒得很透,颗颗裂开,轻轻一捏,外壳即破,栗肉迸出,无一颗“护皮”。第三,真是“糖炒栗子”,一边炒,一边往锅里倒糖水,甜味透心。在昆明吃炒栗子,吃完了非洗手不可,——指头上粘得都是糖。

——《人间草木》《昆明的果品》

2、豌豆,叫人想起北京夏天的雨

北京以豌豆制成的食品,最有名的是“豌豆黄”。这东西其实制法很简单,豌豆熬烂,去皮,澄出细沙,加少量白糖,摊开压扁,切成5寸×3寸的长方块,再加刀割出四方小块,分而不离,以牙签扎取而食。据说这是“宫廷小吃”,过去是小饭铺里都卖的,很便宜,现在只仿膳这样的大餐馆里有了,而且卖得很贵。

夏天连阴雨天,则有卖煮豌豆的。整粒的豌豆煮熟,加少量盐,搁两个大蒜瓣在浮头上,用豆绿茶碗量了卖。虎坊桥有一个傻子卖煮豌豆,给得多。虎坊桥一带流传一句歇后语:“傻子的豌豆——多给”。北京别的地区没有这样的歇后语。想起煮豌豆,就会叫人想起北京夏天的雨。

——《人间草木》《食豆饮水斋闲笔》

3、银丝牛肉,哧啦有声

北京的镇江馆子森隆以前有一道菜——银丝牛肉:粉丝温油炸脆,浇宽汁小炒牛肉丝,哧啦有声。不知这是不是镇江菜。做银丝牛肉的粉丝必须是纯绿豆的,否则易于焦糊。

——《人间草木》《绿豆》

4、红小豆,宜作馅

红小豆最大的用途是做豆沙。北方的豆沙有不去皮的,只是小豆煮烂而已。豆包、炸糕的馅都是这样的粗制豆沙。水滤去皮,成为细沙,北方叫“澄沙”,南方叫“洗沙”。

做月饼、甜包、汤圆,都离不开豆沙。豆沙最能吸油,故宜作馅。

我们家大年初一早起吃汤圆,洗沙是年前就用大量的猪油拌了,每天在饭锅头上蒸一次,沙色紫得发黑,已经吸足了油。我们家的汤圆又很大,我只能吃两三个,因为一咬一嘴油。

——《人间草木》《红小豆》

5、豇豆,炒食亦佳

嫩豇豆切寸段,入开水锅焊熟,以轻盐稍腌,滗去盐水,以好酱油、镇江醋、姜、蒜末同拌、滴香油数滴,可以“渗”酒。炒食亦佳。

河北省酱菜中有酱豇豆,别处似没有。北京的六必居、天源,南方扬州酱菜中都没有。保定酱豇豆是整根酱的,甚脆嫩,而极咸。河北人口重,酱菜无不甚咸。

豇豆米老后,表皮光洁,淡绿中泛浅紫红晕斑。瓷器中有一种“豇豆红”就是这种颜色。曾见一豇豆红小石榴瓶,莹润可爱。中国人很会为瓷器的釉色取名,如“老僧衣”、“芝麻酱”、“茶叶末”,都甚肖。

——《人间草木》《豇豆》

6、韭菜花,美不可言

北京的韭菜花是腌了后磨碎了的,带汁。除了是吃涮羊肉必不可少的调料外,就这样单独地当咸菜吃也是可以的。熬一锅虾米皮大白菜,佐以一碟韭菜花,或臭豆腐,或卤虾酱,就着窝头、贴饼子,在北京的小家户,就是一顿不错的饭食。从前在科班里学戏,给饭吃,但没有菜。韭菜花、青椒糊、酱油,拿开水在大木桶里一沏,这就是菜。韭菜花很便宜,拿一只空碗,到油盐店去,三分钱、五分钱,售货员就能拿铁勺子舀给你多半勺。现在都改成用玻璃瓶装,不卖零,一瓶要一块多钱,很贵了。

过去有钱的人家自己腌韭菜花,以韭花和沙果、京白梨一同治为碎齑,那就很讲究了。

云南的韭菜花和北方的不一样。昆明韭菜花和曲靖韭菜花不同。昆明韭菜花是用酱腌的,加了很多辣子。曲靖韭菜花是白色的,乃以韭花和切得极细的、风干了的苤蓝丝同腌成,很香,味道不很咸而有一股说不出来淡淡的甜味。曲靖韭菜花装在一个浅白色的茶叶筒似的陶罐里。凡到曲靖的,都要带几罐送人。我常以为曲靖韭菜花是中国咸菜里的“神品”。

——《人间草木》《韭菜花》

7、香蕈饺子,香气四溢

我小时候常随祖母到观音庵去。祖母吃长斋,杀生日都在庵中过。

素席上总有一道菜:香蕈饺子。香蕈汤一大碗先上桌,素馅饺子油炸至酥脆,倾入汤,嗤啦一声,香蕈香气四溢,味殊不恶。

这种做法近似口蘑锅巴,只是口蘑锅巴的汤是荤汤。香蕈饺子如用荤汤,当更味重,但饺子似宜仍用素馅,取其有蔬笋气,不压冬菇香味。

冬菇当以凉水发,方能保持香气。如以热水发,味减。

冬菇干制,可以致远。吃过鲜冬菇的人不多。我在井冈山吃过,大井山上有一个五保户老妈妈,生产队特批她砍倒一棵椴树生冬菇。冬菇源源不绝地生长。房东老邹隔两三天就为我们去买半篮。以茶油炒,鲜嫩腴美,不可名状。或以少许腊肉同炒,更香。鲜菇之外,青菜汤一碗,辣腐乳一小碟。红米饭三碗,顷刻下肚,意犹未足。

——《人间草木》《菌小谱》

7、干巴菌,味与鲜时无异

菌子里味道最深刻(请恕我用了这样一个怪字眼)、样子最难看的,是干巴菌。

这东西像一个被踩破的马蜂窝,颜色如半干牛粪,乱七八糟,当中还夹杂了许多松毛、草茎,择起来很费事。择出来也没有大片,只是螃蟹小腿肉粗细的丝丝。洗净后,与肥瘦相间的猪肉、青辣椒同炒,入口细嚼,半天说不出话来。

干巴菌是菌子,但有陈年宣威火腿香味、宁波油浸糟白鱼鲞香味、苏州风鸡香味、南京鸭胗肝香味,且杂有松毛清香气味。干巴菌晾干,加辣椒同腌,可以久藏,味与鲜时无异。

——《人间草木》《菌小谱》

8、阴天下雪,喝咸菜汤

我的祖母在后园辟小片地,种乌青菜,经霜,菜叶边缘作紫红色,味道苦中泛甜。

乌青菜与“蟹油”同煮,滋味难比。“蟹油”是以大螃蟹煮熟剔肉,加猪油“炼”成的,放在大海碗里,凝成蟹冻,久贮不坏,可吃一冬。豆腐冻后,不知道为什么是蜂窝状。

化开,切小块,与鲜肉、咸肉、牛肉、海米或咸菜同煮,无不佳。

冻豆腐宜放辣椒、青蒜。我们那里过去没有北方的大白菜,只有“青菜”。大白菜是从山东运来的,美其名曰“黄芽菜”,很贵。“青菜”似油菜而大,高二尺,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家家都吃的菜。咸菜即是用青菜腌的。阴天下雪,喝咸菜汤。

——《人间草木》《冬天》

9、昆明菌子,滑嫩鲜香

昆明菌子极多。

雨季逛菜市场,随时可以看到各种菌子。最多,也最便宜的是牛肝菌。

牛肝菌下来的时候,家家饭馆卖炒牛肝菌,连西南联大食堂的桌子上都可以有一碗。牛肝菌色如牛肝,滑,嫩,鲜,香,很好吃。炒牛肝菌须多放蒜,否则容易使人晕倒。青头菌比牛肝菌略贵。

这种菌子炒熟了也还是浅绿色的,格调比牛肝菌高。菌中之王是鸡㙡 ,味道鲜浓,无可方比。鸡㙡是名贵的山珍,但并不真的贵得惊人。一盘红烧鸡㙡的价钱和一碗黄焖鸡不相上下,因为这东西在云南并不难得。

有一种菌子,中吃不中看,叫作干巴菌。乍一看那样子,真叫人怀疑:这种东西也能吃?!颜色深褐带绿,有点像一堆半干的牛粪或一个被踩破了的马蜂窝。里头还有许多草茎、松毛,乱七八糟!可是下点功夫,把草茎松毛择净,撕成蟹腿肉粗细的丝,和青辣椒同炒,入口便会使你张目结舌:这东西这么好吃?!还有一种菌子,中看不中吃,叫鸡油菌。都是一般大小,有一块银元那样大,的溜圆,颜色浅黄,恰似鸡油一样。

这种菌子只能做菜时配色用,没甚味道。

——《人间草木》《昆明的雨》

10、杨梅,颜色黑红黑红的

雨季的果子,是杨梅。

卖杨梅的都是苗族女孩子,戴一顶小花帽子,穿着扳尖的绣了满帮花的鞋,坐在人家阶石的一角,不时吆唤一声:“卖杨梅——”,声音娇娇的。她们的声音使得昆明雨季的空气更加柔和了。昆明的杨梅很大,有一个乒乓球那样大,颜色黑红黑红的,叫作“火炭梅”。

这个名字起得真好,真是像一球烧得炽红的火炭!一点都不酸!

我吃过苏州洞庭山的杨梅、井冈山的杨梅,好像都比不上昆明的火炭梅。

——《人间草木》《昆明的雨》

11、川菜,噎得透不过气来

川菜尚辣。

我六十年代住在成都一家招待所里,巷口有一个饭摊。一大桶热腾腾的白米饭,长案上有七八样用海椒拌得通红的辣咸菜。一个进城卖柴的汉子坐下来,要了两碟咸菜,几筷子就扒进了三碗“帽儿头”。

川剧名旦李文杰曾请我们在政协所办的餐厅吃饭,水煮牛肉上来,我吃了一大口,把我噎得透不过气来。

——《人间草木》《四川杂忆》

12、云霄特产,这才叫海味

云霄是果乡。到下畈山上看了看,遍山是果树:芦柑、荔枝、枇杷。

枇杷树很大,树冠开张如伞盖,着花极繁。我没有见过枇杷树开这样多的花。明年结果,会是怎样一个奇观?一个承包山头的果农新摘了一篮芦柑,看见县委书记,交谈了几句,把一篮芦柑全倒在我们的汽车里了。在车上剥开新摘芦柑,吃了一路。芦柑瓣大,味甜,无渣。

云霄出蜜柚,因为产量少,不外销,外地人知道的不多。蜜柚甜而多汁,如其名。

在云霄吃海鲜,难忘。除了闽南到处都有“"蚝煎”——海蛎子裏鸡蛋油煎之外,有西施舌、泥蚶。西施舌细嫩无比。我吃海鲜,总觉得味道过于浓重,西施舌则味极鲜而汤极清,极爽口。泥蚶亦名血蚶,肉玉红色,极嫩。

张岱谓不施油盐而五味俱足者唯蟹与蛆,他所吃的不知是不是泥蛆。我吃泥蚶,正是不加任何佐料,剥开壳就进嘴的。我吃菜不多,每样只是夹几块尝尝味道,吃泥蚶则胃口大开,一大盘泥蚶叫我一个人吃了一小半,面前蚶壳堆成一座小丘,意犹未尽。吃泥蚶,饮热黄酒,人生难得。举杯敬谢主人,曰:“这才叫海味!”

——《人间草木》《初访福建》

13、擂茶连喝几碗,浑身舒服

刚放下旅行包,文化局的同志就来招呼去吃擂茶。

闻擂茶之名久矣,此来一半为擂茶,没想到下车后第一个节目便是吃擂茶,当然很高兴。

茶叶、老姜、芝麻、米,加盐,放在一个擂钵里,用硬杂木做的擂棒“擂”成细末,用开水冲开,便是擂茶。吃擂茶时还要摆出十几个碟子,里面装的是炒米、炒黄豆、炒绿豆、炒包谷、炒花生、砂炒红薯片、油炸锅巴、泡菜、酸辣藠头……边喝边吃。

擂茶别具风味,连喝几碗,浑身舒服。佐茶的茶食也都很好吃,藠头尤其好。

我吃过的藠头多矣,江西的、湖北的、四川的……但都不如这里的又酸又甜又辣,桃源藠头滋味之浓,实为天下冠。桃源人都爱喝擂茶。有的农民家,夏天中午不吃饭,就是喝一顿擂茶。

问起擂茶的来历,说是:诸葛亮带兵到这里,士兵得了瘟疫,遍请名医,医治无效,有一个老婆婆说:“我会治!”她熬了几大锅擂茶,说:“喝吧!”士兵喝了擂茶,都好了。这种说法当然也只好姑妄听之。诸葛亮有没有带兵到过桃源,无可稽考。

根据印象,这一带在三国时应是吴国的地方,若说是鲁肃或周瑜的兵,还差不多。我总怀疑,这种喝茶法是宋代传下来的。

《都城纪胜》中“茶坊”载:“冬天兼卖擂茶”。

《梦梁录》“茶肆”条载:“冬月添卖七宝擂茶”。

有一本书载:“杭州人一天吃三十丈木头”。指的是每天消耗的“擂槌”的表层木质。“擂槌”大概就是桃源人所说的擂棒。“一天吃三十丈木头”,形容杭州人口之多。

——《人间草木》《湘行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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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逗逗,电影爱好者,人间温柔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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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遇见逗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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