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门外头,许昭裹着一身刺骨的寒气往家赶,耳朵尖冻得通红,刚蹭到别墅门口,就听见秦淮钧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了弯。她羽绒服边角还粘着没化的雪粒子,一蹭就簌簌掉,手里紧紧攥着两样东西——一件给秦淮钧买的厚实棉大衣,还有一束红得扎眼的玫瑰。
许昭啊,那是我初恋,心尖儿上的白月光,这辈子最疼的人。”
门外头,许昭裹着一身刺骨的寒气往家赶,耳朵尖冻得通红,刚蹭到别墅门口,就听见秦淮钧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了弯。她羽绒服边角还粘着没化的雪粒子,一蹭就簌簌掉,手里紧紧攥着两样东西——一件给秦淮钧买的厚实棉大衣,还有一束红得扎眼的玫瑰。
这都初冬了,雪下得密不透风,新鲜玫瑰本来就难寻。为了给他个惊喜,她绕着市区跑了小半圈,问了十几家花店,才把这束花攥在手里。
许昭伸手去握门把手,金属把手冰得像块铁,刚碰着就往指尖窜寒气,她那冻得发僵的手猛地缩了一下。没留神,怀里的玫瑰“啪嗒”一声掉在雪地上,花瓣沾了雪,她赶紧蹲下去捡。
也就在这时候,屋里的话又飘了出来,跟根冰锥似的扎进她心里:“不过啊,真娶回家过起日子才发现,也就那样儿,没多大意思。”
许昭捏着玫瑰的手猛地一攥,花茎上的刺直接扎进掌心,细细的疼顺着手指头往上爬。她愣在原地,眼睛里全是不敢信——他刚才说啥?
屋里的秦淮钧听着就像喝多了,声音里裹着酒气,还掺着点不耐烦的劲儿,跟叹气似的:“许昭这人闷得像块石头,这两年更甚,又木又死心眼,跟她待一块儿没半点意思。”
“说真的,我有时候都悔得慌。”
紧接着,就有男人的起哄声传出来:“钧哥,那还等啥啊?给哥几个换个嫂子呗!”
许昭听见秦淮钧伸手搂人的动静,还有他眯着眼说话的调调:“别瞎起哄,她可是我这辈子的挚爱!我秦淮钧的老婆,就许昭一个。”
“那我算啥呀?”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哭腔,黏黏糊糊的,“她是挚爱,那我呢?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最疼我了!”
屋里顿时爆起哄笑,有人还挤眉弄眼逗那姑娘:“那还用说?小三呗!”
“小姑娘,男人床上的话能信?你可太嫩了!”
那姑娘立马红了眼,晃着秦淮钧的胳膊撒娇告状:“秦淮钧!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秦淮钧啧了一声,护着人:“行了啊,别逗人家小姑娘了。”说着,还抬脚轻轻踹了下起哄的人,“她是我对象,说话放尊重点!再瞎咧咧,就滚一边喝酒去!”
男人们对视一眼,还敢追问:“钧哥,你来真的啊?”
秦淮钧吐了口烟圈,眼神飘了飘:“她跟我两年了,该给她的我得给。”
“那嫂子那边……”
“她不会知道的,”秦淮钧的语气满不在乎,“这几年都是我养着她,她有啥底气跟我闹?”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不过你们别在她面前乱讲,我疼老婆,她要是知道了,该伤心了。”
门外,许昭像被钉在原地。又气又觉得荒唐,还有股说不上来的寒气裹着她,可最上头的还是不敢信——屋里这个满嘴谎话的男人,怎么会是当年跟她许下山盟海誓的小子?
当年那小子说的“永远”,原来就只有十二年。
他们俩打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都是彼此的初恋,怎么就败给了柴米油盐的日子?
许昭把手放下来,松开了门把手。她扯了扯嘴角,想笑,眼泪却差点涌出来。屋里的起哄声还没停,那姑娘又在撒娇:“你爱你老婆,那你不爱我了吗?你说嘛,你说嘛!”
秦淮钧像是被磨得没辙,哄小孩似的:“爱,当然爱,怎么会不爱我的小宝贝呢?”
许昭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垃圾桶跟前,把那束本来想当惊喜的玫瑰狠狠塞了进去。她连冲进去质问的念头都没有——背叛都已经摆在这儿了,再追问,不过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踩着雪往回走,漫天的雪花飘在肩膀上。走着走着,就想起秦淮钧求婚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初雪天,二十二岁的他单膝跪地,眼里亮得跟有星星似的,说:“许昭,我想跟你过一辈子,这辈子跟你一起白头。”
可现在呢?那个发誓不会背叛她的男人,正心疼地哄着别的姑娘。而她,只能一个人走在雪地里,按原路往回走。
路上,许昭拨通了詹姆斯的电话,声音轻飘飘的,可每一个字都咬得挺实:“上次你说的那个跨国公司的offer,还算数不?”
詹姆斯的声音立马热络起来:“当然算数!我的朋友,我们公司太缺你这样的金融高手了!不过跟上次一样,你得去英国分部待够至少五年,放心,待遇都是顶尖的,你……”
“可以。”许昭打断他的话。
“那太好了!一个月后,我派团队去接你!”
许昭握着手机,心里算着时间——一个月,够她跟秦淮钧把离婚手续办利索了。
“好,谢谢。”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既然他找了新欢,那她也没必要再为他放弃自己的未来了。
回到家,许昭才看见掌心在流血——准是刚才扔玫瑰前,刺扎得太深了。手是疼,可跟心里的疼比起来,压根不算啥。
她翻出镊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点一点把扎在肉里的刺挑出来。动作很慢,很仔细,就像当年爱秦淮钧的时候,连他的小习惯都记得明明白白。挑完刺,她忽然觉得累,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是被手机震醒的。屏幕上跳出秦淮钧的消息,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四十二分:“刚应酬完,太晚了,我在公司对付一晚上,那帮人太能缠了。还是你好,我想你了,爱你,晚安。”
许昭看着这条消息,胃里猛地一阵翻腾,直想呕。她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吐得胃里翻江倒海的。胃酸烧得食道都疼,脑子里却全是过往的片段——
十五岁的秦淮钧,就只会躲在树后头偷偷看她,递颗糖都能脸红半天;
二十岁的他,在教堂里跟她虔诚许愿,说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现在,二十七岁的他,跟别的女人温存完,才想起给她发条虚情假意的消息。
许昭瘫坐在卫生间的地上,苦笑着想:自己怎么就爱了这样一个男人十二年呢?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膈应得慌。
她没回秦淮钧的消息,简单洗了把脸,就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等她醒过来时,就看见秦淮钧在厨房忙活,身上换了干净衣服,还喷了昨天早上她帮他选的那款香水,瞧着干净又温和,跟昨晚那副德性半点不沾边。谁能想到,这人昨晚在外头有多荒唐?
许昭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六点十五分,天刚蒙蒙亮。她心里冷笑:还真是委屈他了,这么早回来装模作样。
秦淮钧转头看见她,立马露出温柔的笑:“醒啦?快过来吃早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三明治。”说着,还特意拉开椅子,把餐盘推到她跟前。
“对不起啊老婆,昨天实在太晚了,我怕吵着你,就没回家。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提前跟你说。”
换以前,许昭早就心疼地抱上去了,可现在,她只觉得讽刺——以前他说的“应酬”,是不是多半都跟昨晚一个样?
许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问:“你昨晚真睡在公司了?”
“当然啊。”秦淮钧眼神特“真诚”,还带着点纳闷,好像在问她怎么会怀疑。
“真的吗?”
“老婆,你给我的零花钱,可不够我住酒店的哦。”秦淮钧还想跟她开玩笑,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亲昵。
许昭突然就没力气跟他掰扯了,心里那点起伏的情绪,慢慢沉了下去,归于平静。
“来,尝尝这个煎蛋,刚出锅的。”秦淮钧说着,手机突然响了。他看都没看,直接挂了。可没过两秒,手机又响了。
这次,秦淮钧先飞快瞟了她一眼,又急急忙忙扫了下屏幕,眉头皱了下,还是给挂了。
“放心,今天我特地给自己放了假,哪儿都不去,就陪你。”
话是这么说,可许昭一眼就看出他心不在焉——眼神飘来飘去,手里的叉子都没拿稳。
吃了两口,许昭故意开口:“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有急事呢?”
这话一出口,秦淮钧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他压着心里的高兴,还装出为难的模样:“可老婆你这边……”
“我没事,再说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
秦淮钧立马笑了:“对,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那我先去处理工作。”
“去吧。”
看着秦淮钧急急忙忙出门的背影,许昭心里只剩一片麻木。她一边收拾餐桌,一边想:大概是疼到顶了,所以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这时,詹姆斯的电话打了过来:“许昭,我帮你约了个全面体检,你一会儿去趟医院吧,就是公司常规检查,别紧张。”
“好。”
“对了,这事要不要跟你先生商量下?”
“不用。”
“那行,祝你顺利。”
“嗯。”
刚挂了詹姆斯的电话,秦淮钧的短信就弹了出来——是一张摩天轮的照片,配文:“路过游乐园了,以后我带你来玩,好不好?”
许昭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俩字:“好,以后去。”
她转头看向窗外的雪,眼里全是藏不住的难过。
可是秦淮钧,我们早就没“以后”了啊。
眼泪没忍住砸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以后去”仨字晕开,慢慢变得模糊。许昭这才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了。
她苦笑着抹了把脸,压着心里那点涩味,开车去了医院。跨国公司的体检比普通体检麻烦多了,才做了一半,就过去俩多小时了。好在出来的指标都没毛病,许昭拿着体检单,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结婚这几年,她早就把生活重心从工作挪到家里了。平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偶尔还觉得腰腿酸疼,现在看来,没落下啥毛病,也算是万幸了。
就在许昭准备去取最后一张化验单时,转过走廊拐角,突然看见个熟脸——秦淮钧。
他正小心翼翼地搀着个年轻姑娘,往一间诊室走,语气里全是心疼:“小心点啊,你慌啥呀?我不就是回趟家吗,怎么还摔了?”
那姑娘满脸委屈,还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还不是你突然没影了!我一着急就踩空了,都赖你!”
“好好好,是我的错。”秦淮钧赶紧哄,“以后我去哪儿都跟你说,行不行?你别委屈了,再忍忍,医生上完药就不疼了。”
听着他这么温柔的话,那姑娘眼睛转了转,伸手抱住秦淮钧的胳膊:“那你今天陪我好不好?别回家了,早上起来没看见你,我害怕。”
“不行啊。”
“淮钧哥哥~”姑娘拖着长音撒娇。
秦淮钧无奈地叹口气:“真是服了你了,行,晚上陪你。”说着,还特宠溺地摸了摸姑娘的头,把人送进了诊室。
好巧不巧,许昭要取化验单,必须从这门口过。她想了想,往后退了两步,装成刚走过来的样子,慢慢走了过去。
大概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真看到秦淮钧陪着那姑娘来医院,许昭心里居然没什么波澜,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秦淮钧看到许昭的那一刻,明显愣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老婆,你怎么来了?”他快步走过来,看到许昭手里的一沓诊单,立马紧张起来,“你生病了?哪儿不舒服?怎么不叫我陪你?”
许昭特平静地撒谎:“我没事,是一个客户不舒服,我碰上了,就陪她过来检查。”
秦淮钧松了口气,还带着点吃醋的劲儿:“男的女的啊?他没对象吗?怎么让我老婆陪?”
“女的,聊天的时候说起她不舒服,我刚好没事,就陪过来了。”
秦淮钧眼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慌张,语气特“深情”:“刚才看见你,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你出事了。你要是真有事,我能疯了!”他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像真怕她瞒着自己。
许昭看着他这副“担心”的样子,一点感动都没有,心里只有刺骨的凉——他一口一个“老婆”,可他的“对象”就在隔壁诊室,就隔着一堵墙。他居然能装得这么像,眼神里的“深情”都不带掺假的。
许昭不死心,又问了句:“那你怎么来医院了?”
秦淮钧叹口气,说得特自然:“朋友家老人突然住院了,我陪他来看看。”
许昭看着他说谎不眨眼的样子,突然就好奇: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把谎话说得这么坦然的?还有,以前他跟自己说“爱你”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想着别的女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里就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愣在那儿,说不出话。
两人就这么僵着,气氛特别尴尬。秦淮钧咳了咳,找了个借口:“今晚我不回去了,还有个应酬。今天雪大,你回家的时候小心点。”
“好。”
许昭看着秦淮钧转身离开的背影,没再停留,拿着刚取到的化验单进了另一间诊室。
医生接过化验单,脸色忽然沉了沉。许昭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得了重病,结果医生突然笑了:“恭喜你,许女士,你怀孕了。”
这消息跟炸雷似的,一下把许昭钉在那儿动不了。
她嘴唇动了动,还是不甘心地追问:“医生,您真的确定吗?”
“肯定确定,但后续还得做进一步检查才行。这样,我再给你开个单子,你去妇产科那边再查查。”
后面医生还说了些什么,许昭耳朵里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压根没听进去。
她晕头转向地出了诊室,一路上脑子都是懵的,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似的。
回了家,她往沙发上一靠,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跟个疯子似的。
怎么就这么寸呢?
她跟秦淮钧盼了三年孩子,肚子一直没动静。
可偏偏到了今天,她刚知道他出轨,这孩子就来了。
要是这孩子早来一步... 哪怕就早一点... 他是不是就不会背叛我了?
许昭被自己这荒唐的念头吓了一跳,可更多的还是心口发紧的疼。
为什么他要背叛这段感情啊?
要是没有这事,他们现在就能有个孩子了。
她有多盼着能有个孩子,只有自己知道。
挣扎、无措、迷茫、难过,这些情绪裹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许昭蹲在地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连气都顺不过来。
她手抖着摸出手机,想找闺蜜说说心里话,可还没点开聊天框,一个陌生号码突然发来了一连串消息。
“姐姐好呀,真羡慕你有个精力这么好的老公,昨晚他陪了我三个多小时呢。”
“就是淮钧哥哥没轻没重的,弄出好多印子,我都没法穿裙子出门了。”
紧接着,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 男人光着上身,搂着怀里的女人笑得特别温柔,女人眼神迷迷糊糊的,脖子上全是红印,一脸娇滴滴的样子。
俩人脸上都带着点红,一看就是刚温存完的模样。
“对啦姐姐,你平时多锻炼锻炼呀,淮钧哥哥刚跟我吐槽,说每次跟你在一块儿都没什么意思。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姐姐你年纪确实比我大些。”
“可得好好保养,不然以后老了不好看,被男人嫌弃就不好啦。”
“不跟你说了哦,淮钧哥哥回来了,他还没歇够呢,不知道还要折腾到几点。姐姐你早点休息呀。”
“对了姐姐,下次你也多陪陪淮钧哥哥,他总这样找我,我也扛不住呀。”
这条消息发完,就再也没新动静了。
许昭嘴唇抖得厉害,手机都快拿不住了。
她压着心里的火,强忍着恶心,把这些消息和照片都截了屏存好。
可心里像堵了口气,不上不下的,怎么都难受。
她垂着眼,拨通了秦淮钧的电话。
没人接。
她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
连着打了四遍,秦淮钧终于接了,语气还跟平时一样温柔:“老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可许昭一下就听出他语气里藏着的不耐烦。
她问:“你能回来一趟吗?”
秦淮钧愣了下:“怎么了老婆?到底出什么事了?”
话刚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许昭哪能不知道那声闷哼是怎么回事?她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压下去:“你现在能不能回来?”
秦淮钧的声音有点哑:“我这边正陪客户应酬呢。”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声音不对劲,许昭听见他咳了两声,才接着说:“走不开,是真走不开。”
许昭没松口,还在坚持:“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你回来一趟行不行?”
“阿昭乖,别闹,我是真走不开,这场应酬特别重要。”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清清楚楚传来一个女人的轻喘声。
许昭攥紧了手机:“那你到底要不要看?”
秦淮钧心不在焉的:“不看了,挂了啊,客户来找我了。”
嘟 ——
电话断了。
许昭盯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忽然扯了扯嘴角笑了。
是你自己说不要的。
那行,都不要了吧。
他,她不要了;这个孩子,她也不要了。
第二天一早,许昭就去了医院。
医生拿着单子问她:“许女士,这胎儿已经成型了,你真的确定要做掉吗?”
许昭沉默了几秒,心口一阵一阵地疼,最终还是点了头:“做掉吧。”
“那你拿着这个去三楼妇科排队,你来得早,前面没几个人,去外面等叫号就行。”
“谢谢医生。”
许昭脸上没什么表情,跟个提线木偶似的往外走。
她盯着彩超单子上那小小的一团,眼泪没忍住,顺着眼角往下掉。
怎么能舍得呢?
这孩子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要被她亲手送走。
可她比谁都清楚,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得在没爱的家里遭罪 —— 这样的话,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来过。
她晕晕乎乎地走下楼,抬头就撞见了秦淮钧。
跟昨天比,他今天看着憔悴多了:衣服皱巴巴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而他对面,那姑娘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通通的,拉着他的胳膊哀求:“别把孩子做掉好不好?淮钧哥哥,我求你了。”
“我保证会乖乖的,只要能把他生下来就行,我怎么都听你的。”
“他那么小,那么健康,你怎么忍心不要他啊?”
“你放心,我怀孕的时候肯定不打扰昭姐姐,要是你不放心,把我关起来都行,我就想留下这个孩子。”
“求你了,淮钧哥哥。”
秦淮钧冷笑一声,把手里的化验单甩在那姑娘脸上:“我老婆都没怀上,你怎么会怀?再说你不是吃药了吗?怎么还能怀上!”
姑娘委屈地瘪着嘴:“有几次没来得及买药,你说没关系,哪能那么巧... 结果就...”
秦淮钧抓了抓头发,语气有点急:“可那几次我戴了啊!”
“后半夜的时候,你突然... 就没戴...” 姑娘声音越来越小,说着突然抱住他的腰,“淮钧哥哥,昭姐姐这么多年都没怀,不如我替她给你生一个,好歹给你留个后。我保证,生完之后我绝不找孩子,我就是舍不得这个小的。”
“而且这样也省得昭姐姐遭罪,多好啊。”
秦淮钧听着这话,眼神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先去做检查,等结果出来再说。”
“好!” 姑娘立马破涕为笑。
看着姑娘进了诊室,秦淮钧烦躁地摸出烟盒,又想起这是医院,只能把烟塞回去,往吸烟区走。
刚走两步,就跟许昭撞了个正着。
他神色一僵,赶紧走过去:“老婆你怎么又来医院了?”
说着还拉住她的手,语气急切:“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别瞒着我,我可是你老公。”
许昭抿了抿嘴,嘴角有点抖:“还是昨天那个客户,我陪她来做检查。”
秦淮钧紧绷的身体一下放松了,还抱怨了一句:“她就不能找别人陪吗?她老公呢?真是的,总麻烦我老婆。”
“她老公外面有人了。” 许昭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影子,接着说,“可她现在怀了孕,正在里面做检查。”
她顿了顿,问:“淮钧,你说她老公是不是太不是东西了?”
秦淮钧立马摆出愤怒的样子:“那当然不是东西!怎么能出轨呢!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男人!居然背着老婆在外头乱搞!”
许昭又问:“她现在还在纠结要不要把孩子做掉,你觉得... 该留吗?”
“那肯定得做掉啊!给这种人生孩子干嘛!纯属找罪受!” 秦淮钧说得义正言辞,还拍着胸脯保证,“老婆你别担心,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你得信我啊,你老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看着他一脸正气、还带着点骄傲的模样,许昭心里憋得慌,真想直接戳穿他 —— 他知不知道,他那个刚怀孕的小情人,正在隔壁诊室做产检?
他怎么能撒谎说得这么自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陪着小情人来产检,而他的老婆,正在这儿等着排队打胎!
怒火在胸腔里烧着,有千言万语想冲出口,可当许昭看见秦淮钧脖子上那道印子,突然就没力气了。
疲惫感裹着她,她指着那道印子问:“淮钧,你脖子上这道印子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秦淮钧身子瞬间僵了,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昨晚陪客户喝酒喝多了,不小心摔的。”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消息,眼睛里藏不住的高兴,却又强行压下去,故作无奈地叹气:“老婆我先去给客户缴个费,晚上再跟你说啊。”
也不管许昭同不同意,他转身就匆匆走了。
许昭感觉喉咙里像堵了块棉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叫住他。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收回目光。
就在这时,医院的广播响了:“请 12 号许昭到诊室就诊。”
手术做得很快。
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许昭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离开了。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说 “对不起”,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藏不住的难过。
“最近饮食清淡点,多注意休息,别累着。” 医生按惯例叮嘱她,又看了眼信息栏,有点疑惑地问,“我看你登记的是已婚,怎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啊?你先生呢?”
许昭勉强扯出个笑:“他工作忙,而且这段时间确实不适合要,就没要。”
“那你更得好好休息,你身体各项指标都不错,以后想要还能再要。”
“谢谢医生。”
出了医院,许昭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忽然有种 “物是人非” 的感觉。
她苦涩地笑了笑 —— 可不是物是人非嘛。
她拖着虚飘飘的身子回了家,想最后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个住了十年的地方。
推开门进家,许昭看见屋里有人,愣了一下 —— 秦淮钧居然没去陪那个刚怀孕的小姑娘,反倒在家炖汤做饭。
她心里忍不住冷笑:这是演哪出?愧疚给谁看呢?
跟许昭心里的五味杂陈不一样,秦淮钧还跟以前那十二年似的,一看见她回来,立马满脸惊喜,眼睛里全是笑意:“你回来啦?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快进来快进来,来得正好,我刚炖好的猪蹄汤!”
说着,他就过来搂着许昭进了屋,把她按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把筷子递到她手里:“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许昭坐下,发现秦淮钧面前空着,没放碗筷,就问:“你的那份呢?”
秦淮钧倒汤的手顿了一下,随口编了个理由:“今天点儿背,菜市场就剩一个猪蹄了,我喝点汤就行。”
许昭垂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 —— 估计是给那姑娘送过去了吧。也是,刚怀孕得补补,自己这算是沾了光了。
正沉默着,秦淮钧突然开口,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老婆,咱们要个孩子吧?”
他往前凑了凑:“你看咱们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就趁现在...”
许昭头都没抬,语气平淡:“不了,我现在正是事业往上走的时候,而且之前盼了那么久也没怀上,可能跟孩子的缘分还没到。”
她低着头,不让秦淮钧看见自己眼里的情绪 —— 一想到那个刚离开的孩子,心口就疼得厉害。
忍着心里的疼,她装作满不在乎地补充了一句:“而且现在这情况,也确实不合适要。”
秦淮钧脸上有点失望:“行吧。”
之后俩人就没说话了,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没一会儿,秦淮钧又开口了,眼睛还盯着手机:“公司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得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光顾着看手机了,连一眼都没看许昭。
许昭手里的勺子没停:“去吧。”
语气敷衍又轻快,没一点要拦着的意思。
秦淮钧倒不适应了,他抬头皱着眉:“你不拦着我点儿吗?”
许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拦你干嘛呀?”
秦淮钧抿了抿嘴,心里更觉得别扭:“你昨天还...”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见来电显示,眼睛里忍不住露出点担心,也顾不上别的了。
许昭起身给他递过外套:“快去吧,别让‘客户’等急了。”
看着许昭脸上温和的笑,秦淮钧把心里那点不安压下去,也跟着笑了笑:“行,以后我多陪你。”
他心里想着:这两天确实折腾累了,等回来再好好补偿阿昭。
又对着许昭叮嘱:“老婆你把汤趁热喝了,这段时间太忙了,等忙完我肯定好好陪你。”
说着,他想抱抱许昭,可许昭躲开了。
秦淮钧一愣,心里的慌乱又冒了出来。
许昭摊了摊手,解释道:“我手上全是油,别蹭你衣服上了,快去吧。”
电话还在响,秦淮钧不敢耽搁,忍着心里的不对劲,赶紧开车走了。
许昭看着他急急忙忙的背影,心里没一点波澜。
她坐回餐桌旁,继续喝着汤。
就在这时,手机 “叮” 了一声,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姐姐你看,你老公还是没什么定力嘛,我随便一叫,他就过来了。”
“对啦,我怀孕了,还是个健康的男宝呢。”
“淮钧哥哥喜欢得不行,天天跟我念叨要好好养着。”
“依我看啊姐姐,人得有自知之明,你占着秦太太的名分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换作是我,早愧疚得主动离婚了,哪还有脸缠着淮钧哥哥?”
尖酸的嘲讽一句接一句砸过来,许昭心里半点波澜都没有,既没搭话,还随手把手机扔到旁边沙发上,干脆眼不见为净。
她安安静静把桌上的碗筷收进厨房洗干净,转身回卧室翻出行李箱,往里面塞了些常用的东西。好在这几天秦淮钧一直待在他小情人那儿,倒省得她收拾时撞见麻烦。
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最显眼的玄关柜上,许昭还特意用两人的婚戒压在上面 —— 那枚戒指,他早就好久没戴过了。
收拾完这些,她拉着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五年的屋子,转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同一时间,正开车往情人住处赶的秦淮钧,心里却莫名发慌,跟长了草似的坐立难安。他硬压下这股不对劲的感觉,在心里劝自己:还是齐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别想些有的没的。
这么想着,他干脆心无旁骛地往那栋别墅开,原本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十五分钟就飙到了。
秦淮钧火急火燎推开门,却见齐栀好好地站在客厅里,哪儿有半分 “摔倒” 的样子。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恼火:“齐栀,你不是说你摔着了吗?”
齐栀立刻换上怯生生的语气,拉着他的衣角晃了晃:“我…… 我就怕你不要我了嘛,才撒谎的。你别生气好不好?我错了,这别墅太大了,我一个人待着真的怕。”
“行了,别站这儿吹风,回房歇着去。” 秦淮钧语气软了些。
可齐栀偏不依,一把攥紧他的手:“你要走吗?你别走行不行?”
看着姑娘眼眶红红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秦淮钧心又软了半截:“我不走,今晚陪你。我女朋友和孩子都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手机,熟门熟路地装出歉疚的语气发语音:“抱歉老婆,公司项目出了点急事,今晚得加班,就不回去了。”
以往他发完,许昭总会秒回,可这次聊天框却半天没动静。秦淮钧皱了皱眉,心里那股慌劲儿又上来了,却还是安慰自己:可能阿昭在收拾厨房,没看见手机吧,等会儿吃完饭再问。
这顿饭他吃得心不在焉,筷子没动几口,手机倒是掏出来看了七八回,可许昭的消息依旧没等来。
旁边的齐栀终于忍不住了,起身直接坐到他腿上,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声音又软又糯:“哥哥,是手机好看,还是我好看呀?”
明明动作带着勾引,眼神却懵懂得像刚出生的小鹿,秦淮钧瞬间被勾得心头火起,却还记着医生的嘱咐:“医生说你现在得……”
“嘘~人家想要嘛。” 齐栀直接打断他,手指往下探去。
一夜荒唐。
等秦淮钧回过神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他盯着依旧没回复的聊天框,坐立难安,最后还是掀开被子,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想走。
“你去哪儿?” 齐栀迷迷糊糊地问。
“你乖乖睡,我回家看看。” 秦淮钧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提上裤子就急匆匆往门外冲,开车往家赶。
而他和齐栀翻云覆雨的时候,许昭已经坐飞机到了詹姆斯帮她安排的养护中心,正舒舒服服地让侍者递着果汁。手机屏幕上不停弹出秦淮钧的消息,她扫了一眼,随手锁屏、关机,一套动作干脆利落。
秦淮钧赶到家,推开门就觉得不对劲 —— 屋里黑灯瞎火的,静得吓人。他强迫自己镇定:现在是凌晨,阿昭肯定在睡觉,轻点儿走,别吵醒她,就看一眼。
他轻手轻脚摸到卧室门口,把门推开一条缝,借着走廊的微光往里看 —— 空的!
原本该躺着人的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点褶皱都没有。床头的充电线没了,连许昭睡前必抱的兔子玩偶也不见了。整个卧室空荡荡的,连她身上惯有的栀子花香,都没剩下一丝。
秦淮钧瞬间慌了,客房、厨房、阳台,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可哪儿都没有许昭的影子。他手都抖着摸出手机,拨许昭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人接。
他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打,直到第十五通,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机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秦淮钧深吸一口气,试图给自己找台阶下:“可能她临时有急事出去了,没来得及说。现在太晚了,没接电话也正常,等早上再打就好了。”
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他没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满脑子都是:难道她知道我出轨了?可我藏得那么好,兄弟们跟我一条心,齐栀也不敢说啊…… 难道是听了什么风声,生气躲起来了?
他烦躁地想摸根烟,手刚碰到茶几,就碰到个冰凉的东西。抬头一看,是他和许昭的婚戒,戒指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 正是他找了半天没见人的许昭,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秦淮钧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呼吸都顿了半秒。他拿起协议书,上面的内容简单得扎眼:她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也不要他了。
看着落款处许昭那笔工整的字,秦淮钧的手都软了,烟差点没拿住。他浑身冰凉,走路都打晃,抓起车钥匙就往车里冲,连鞋都没穿好。
也不管现在是凌晨三点,他挨着给兄弟打电话质问,可得到的答案全是 “没有”。
“钧哥,您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哪儿敢啊?又不是傻子,您这儿要是漏了,我们家里那几位能饶得了我们?” 电话那头的人赶紧劝,“您别慌啊,真要是嫂子知道了,她不得找您闹?哪能这么安安静静走了?说不定就是去朋友那儿散心了,您打打她闺蜜陈霜的电话试试?”
这话倒是点醒了秦淮钧。他冷静下来想了想:当年他就跟社团里一个姑娘走得近了点,阿昭就吃了好几天的醋,还闹得人尽皆知,最后冷战着分了小半年。那半年他差点疯了,死皮赖脸缠着许昭,才把人哄回来。
要是这次的事真败露了,许昭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肯定是他最近回家少,她闹小脾气呢,想吓吓他,给他个教训。只要他找到人,多陪几天,好好哄一哄,肯定就没事了。
再说,许昭这些年被他养得顺顺当当的,在公司干的也是清闲活儿,离了他,她根本没法好好过日子 —— 就像离开金丝笼的鸟,活不下去的。
秦淮钧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陈霜的电话,语气尽量放平和:“喂,陈霜,许昭是不是去你那儿了?我加班回来,没看着她人。”
电话那头的陈霜刚被吵醒,语气又无奈又火大:“许昭大半夜不在家,怎么可能跑我这儿来?你是不是脑子抽了?凌晨三点打电话吵人睡觉!”
“那她去哪儿了?” 秦淮钧急了。
“你老婆你都不知道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陈霜反问,“还有,许昭好端端的,为什么大半夜走?你到底干了啥?”
秦淮钧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陈霜气得直接挂了电话,还对着听筒骂了句 “神经病”。
挂了电话,陈霜转头看向躺在床上敷面膜的许昭,语气软下来:“这次你可千万别心软,秦淮钧那混蛋就不配你回头。”
许昭掀开面膜,笑了笑:“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心软。”
有些错,犯一次就够了,哪能再犯第二次?当年年纪小,她能原谅他在感情里开小差,可现在不行了。她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那她也没必要再抱着这段感情不放了。
“你咋不早跟我说呢?” 陈霜一边给苹果削皮,一边气鼓鼓的,“要是早知道,高低我得帮你去撕那个小三!真是不要脸,全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非得缠着个有妇之夫干嘛?”
许昭接过削好的苹果,笑着哄她:“你这刚做的美甲,撕坏了多可惜?再说了,要是秦淮钧自己不松口给机会,哪能出这种事?问题根源在他身上。”
陈霜看着许昭脸色还有点白,却依旧温和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也就你脾气好,换作别人,早闹到秦氏集团门口了。那你接下来打算咋办?”
许昭和秦淮钧的感情,陈霜是看着过来的。以前小两口可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妻,大家都感慨 “这才叫爱情该有的样子”。就刚开始磨合期吵过几次,后来一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当初知道秦淮钧出轨时,陈霜第一反应是 “不可能”。可看到许昭那副虚弱的样子,所有疑惑都变成了心疼。
许昭咬了口苹果,没尝出甜味,嘴里反倒有点苦:“好聚好散吧,这么多年了,也给彼此留点体面。”
抛开出轨这事儿不说,秦淮钧当丈夫确实挺到位的。十多年来,他从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物质上从没亏过她,精神上也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不管是节日还是纪念日,他都准备得特别周全,总能给她惊喜。
要是他这事儿没败露,或者她愿意装不知道,也许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 他还是秦氏集团的总裁,她还是风风光光的秦太太。
可她做不到装不知道。她一直以为他俩是彼此的初恋,以为两人对爱情都特别忠诚,可秦淮钧却用背叛这把刀子,把她对爱情的所有憧憬都扎碎了。难道还要让她自己把这些碎片捡起来,重新拼出一个 “幸福” 的样子?那也太委屈自己了。
陈霜看出她的难过,赶紧换了个话题,故意逗她:“分就分!下一个肯定更好,全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你要是想找,姐妹一天给你找十个小鲜肉都没问题!不过…… 你就这么放过秦淮钧那混蛋?要不要我帮你报复他?”
许昭看着陈霜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她眨了眨眼,神秘地笑了:“不用你动手,我早给他准备好一份大礼了。你只要别告诉他我在哪儿就行。”
“没问题!” 陈霜拍着胸脯保证,“就让秦淮钧这混蛋慢慢找去,找不到才好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的压抑感瞬间散了不少。
“对了,你啥时候去英国上班啊?” 陈霜忽然问。
许昭想了想:“后天吧。本来约定好等一个月再过去,不过詹姆斯那边催得紧,让我早点过去熟悉环境。”
陈霜撇了撇嘴,有点舍不得:“选哪儿不好,偏要去英国,以后咱们想见一面可就难了。”
“有啥难的?” 许昭挑眉,“你要是无聊了,就坐飞机过来找我,机票我报销。”
“真的?” 陈霜眼睛亮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去你那儿蹭吃蹭喝,可别嫌我烦。”
“放心,绝对不嫌。”
两人又聊了会儿未来的打算,说说笑笑的,气氛越来越轻松。
而另一边,疯了似的找了一晚上的秦淮钧,正靠在车边抽烟。他脸看着憔悴得不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一晚上没合眼,却连许昭的半点消息都没找到。
看着远处慢慢升起的太阳,秦淮钧拨通了张秘书的电话,声音沙哑:“张秘书,夫人今天去公司了吗?”
电话那头的张秘书愣了一下,语气有点困惑:“总裁,夫人三天前就辞职了啊,她说您同意的。”
秦淮钧彻底愣住了:“三天前?她辞职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没批,她怎么能辞职!”
张秘书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解释:“夫人的离职申请是直接寄到您办公室的,是您自己签的字。那时候您正急着跟齐秘书说事,看都没看就签了,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电光火石间,秦淮钧想起那天的场景 —— 当时他被齐栀缠得没心思,手里拿着一堆文件,随手翻了翻就签了字,哪儿注意到里面有离职申请。
他沉默了半晌,语气变得急促:“张秘书,马上让人去查!许昭这几天跟谁联系过,现在人在哪儿,还有她见了哪些客户,全都查明白!但凡有一点她的消息,查到了马上告诉我,听见没?”
两周后,许昭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此时她早已来到大洋彼岸的英国。
因着才来到公司,詹姆斯这个大度的老板也没有让许昭直接工作,而是告诉她,慢慢适应即可。
“亲爱的,你还要在这里生活五年,慢慢来,公司不差你这一天两天。”
詹姆斯将咖啡递给正在工作的许昭,颇为调皮地眨了眨眼。
“也许你可以在这里开启你的新生活,比如,找一个高大帅气的男朋友,来覆盖上一段悲催的恋爱。”
“若是能因此在这里定居那最好不过了,这就能长久地为我干活。”
许昭接过咖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资本家思想。”
“嘿,亏我还撮合你们两个。”
许昭无奈,“你那叫撮合吗?明明是替我给他机会,再说...”
正说着,忽的,眼前出现了一束百合。
许昭抬,发现来者,更是无奈。
说曹操,曹操到。
顾御白举着百合花眨了眨眼,“不喜欢吗?”
许昭收下,“还好,但你没必要天天送我花。”
面前这位身着笔挺西装的中国男人,是她在一周前认识的。
当时她正被陌生人恶意搭讪,顾御白挺身而出,将那人赶走。
近一米九的个头很有压迫感,那个英国人根本不敢多讲话,就狼狈离开。
事后,两人闲聊了几句,发现他们都在詹姆斯的公司工作,慢慢便熟了起来。
“你个大律师,没事总往我这里跑什么?”许昭看着这朵颇为新鲜的百合,垂下眸子。
在这深冬,能找到一朵新鲜的花,属实不易。
顾御白耸肩,“因为我在追你啊。”
他承认的大大方方,没有一丝腼腆之意。
这句话让许昭有点恍惚。
当年似乎秦淮钧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当时年少的那人,通红着脸,眼神躲闪,说得话也更腼腆委婉。
回过神,她摇头,“顾御白,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进入一段新的恋情。”
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刚刚经历一段背叛的她,此刻一点都不想沾染爱情。
她有些累了。
顾御白又递过一条糖,“我追你,是我的事,你作为被追的人,享受就好,就像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作为被喜欢的人,无须有任何负担。”
“你很优秀,很漂亮,被人喜欢太正常了,如果被喜欢就要有负担,那你可就要累死了。”
“你可以慢慢来,慢慢调整,我可以等,如果我等不急了,那更说明你的犹豫是对的,我不值得你喜欢,如果我一直在等,你更不需要着急。”
许昭皱眉,“这对你不公平。”
顾御白俯下身子,与她平视。
他眉眼弯弯,笑着开口,“喜欢哪有什么公平呢?再说,喜欢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啊,你需要做的,就是像往常一样,只要不拒绝我就好。”
许昭撑着下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花言巧语?”
顾御白抽过一旁的椅子,靠在上面,“我是律师,律师就是靠嘴工作的。”
“你为什么喜欢我?”
“一见钟情,或者说....见色起意?”顾御白想了想,握住许昭的手臂,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许昭感受着手下柔软的触感,呆愣在原地。
“看见你,它就乱跳,我也没办法嘛,怎么样?给个机会,姐姐~”
许昭猛地抽回手,整个人转了过去,“咳,工作,你该去工作了。”
顾御白看着许昭微红的耳根,轻笑一声,“晚上有空吗?许主任,要不要吃个便饭?”
“...再说!工作去!”
“好哦。”
与此同时,远在地球另一面。
秦淮钧这几个星期,找人都快找疯了。
他靠在车旁,狠狠吸了一口烟,丢掉,脚用力一踩,钻回车里。
烦躁地挠着头,他想不出许昭还能去哪儿。
自结婚之后,许昭的社交面小的可怜。
生活重心主要围着他转。
她能去哪儿呢?
忽的,手机响了。
发现是一封来自许昭的邮件。
上面写着:
【当初你我二人买的小屋还记得吗?我在里面放了惊喜,去看看吧。】
秦淮钧眼睛亮了起来。
他就说,他隐藏的这么好怎么可能被她发现呢?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