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葬身火海,他冷眼无言,重生才知他也纵身烈焰,抱我灰飞烟灭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7 05:23 1

摘要:意识最后残存的,是皮肉焦糊的气味,钻心刺骨,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终结的解脱。

重生回到十六岁,沈灼仍是京城最耀眼的明珠。

而萧彻,依旧是那个被她弃如敝履的未婚夫。

前世她恨他冷眼旁观自己葬身火海,

直到死后才见他冲入烈焰,徒手刨出她焦黑的尸骨。

“沈灼,黄泉路冷,我陪你走。”

他饮下毒酒,抱着她化作灰烬。

这一世她拼命靠近,他却一次次推开:

“沈小姐,请自重。”

直到宫宴那夜,他将她抵在桃花树下:

“为什么……这一世才来爱我?”

她踮脚吻他伤痕累累的手:

“因为只有灰飞烟灭过,才懂得什么叫灼热。”

申明:本文为短篇故事,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阅读。

第一章 烬

意识最后残存的,是皮肉焦糊的气味,钻心刺骨,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终结的解脱。

沈灼陷在浓烟与烈焰的包围中,视线所及,尽是扭曲跳动的猩红。她蜷在忠勇侯府锦绣阁的废墟一角,华美的裙裾早已被火舌舔舐成漆黑的碳片,黏在灼烂的肌肤上。呼吸间是滚烫的尘埃和死亡的味道,喉咙像是被烙铁烙过,发不出半点声音。

真疼啊。

但比这焚身之苦更蚀骨的,是心口那片冰封的绝望。

一个时辰前,她还是这场滔天阴谋的囚徒,听着她曾视若亲妹的庶妹沈婉,用最甜美的嗓音,一字一句,将她推向这精心布置的炼狱。那些构陷父兄通敌的“铁证”,那些她懵懂间成为帮凶的往来信件,原来皆是沈婉与她背后那位“贵人”的手笔。而她,京城最骄纵、最愚蠢的忠勇侯嫡女,成了家族覆灭最锋利的一把刀。

火光之外,人影幢幢。她依稀看见那个身影,玄衣墨发,立在安全的、冰冷的远处,如同过去许多年里每一次她狼狈不堪时那样,沉默,疏离,一双深潭似的眸子无波无澜地映照着她的惨状。

萧彻。

她的未婚夫。

那个她从及笄礼上便开始抗拒、厌恶、用尽一切方法羞辱和逃离的男人。

看啊,沈灼想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却牵动了脸上灼伤的水泡,疼得一阵痉挛。果然,到最后,他依旧是这副冷眼旁观的姿态。她死了,他大约只会觉得解脱吧?终于甩掉了她这个声名狼藉、蠢钝如猪的包袱。

也好。

反正这荒唐的一生,这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累及家族的一生,也该结束了。

只是,父兄……阿娘……灼儿对不起你们……

意识渐渐涣散,火海的光怪陆离开始扭曲、变暗。然而,就在她即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一道撕裂长空的暴喝,猛地撞入了她几乎停滞的耳膜。

那声音,嘶哑,癫狂,带着一种她从未在萧彻身上听过的、毁天灭地的绝望。

“沈灼——!”

她难以置信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掀开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野里,那个玄色的身影,竟像一支离弦的箭,决绝地、毫无迟疑地撞破了熊熊火墙!

烈焰瞬间吞噬了他的衣袍,灼烧着他的皮肉,他却浑然不觉。平日里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冠不知何时散落,墨发在火中狂舞,那张总是冷峻如冰刻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他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在火海中疯狂地搜寻,像是濒死的困兽。

他……他怎么进来了?

沈灼混沌的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荒谬的念头。

然后,她看见他找到了她。

他踉跄着扑过来,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粗暴和仓促,却又在触碰到她焦黑躯体的刹那,变得无比轻柔。他徒手扒开压在她身上的、烧得滚烫的梁柱木屑,那双曾执笔挥毫、抚琴落子的手,瞬间被灼得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可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她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焦黑的尸骨,紧紧地、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滚烫的泪水,混着血水和灰烬,滴落在她早已失去知觉的脸颊上,带来一种诡异的冰凉。

“灼灼……”他唤着她的小名,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带着血沫的哽咽,“别怕……黄泉路冷,我陪你走。”

沈灼的灵魂仿佛飘在了半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她看见萧彻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仰头将其中液体一饮而尽。然后,他更紧地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焦糊的发间,像是拥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烈火贪婪地席卷而上,吞噬了相拥的两人。

在意识彻底湮灭的最后一刻,沈灼清晰地“听”见,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誓言:

“这一世太苦……若有来生……灼灼,别再躲着我了……”

……

第二章 重生

“姑娘?姑娘?您醒醒啊!可是又魇着了?”

耳边是带着哭腔的、熟悉的呼唤。

沈灼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鼻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血腥气。

入目是熟悉的绣缠枝莲纹的锦帐顶,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她惯用的梨花香薰的味道,清甜安宁。窗外,天色微熹,有清脆的鸟鸣声传来。

这是……她的闺房?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到床边一脸焦急的贴身丫鬟盈袖,十四五岁的年纪,脸蛋圆圆的,眼睛红红的,正是她记忆里最鲜活的模样。

“盈……袖?”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是奴婢,姑娘!”盈袖见她醒来,喜极而泣,连忙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她额头的冷汗,“您又做噩梦了?吓死奴婢了,一直在说胡话,什么火……什么冷的……”

沈灼怔怔地看着盈袖,又抬起自己的手。手指纤长白皙,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没有一丝灼伤的痕迹。她猛地坐起身,掀开锦被,跌跌撞撞地扑到梳妆台前。

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眉眼精致,肌肤吹弹可破,带着十六岁少女独有的饱满与鲜妍,只是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残留着惊惧。

这是她。

是十六岁,还未曾经历家族巨变,未曾葬身火海的沈灼!

她……重生了?

不是灰飞烟灭了吗?不是和萧彻一起……

萧彻!

那个名字像一把淬火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口。火海中他癫狂的眼神,他徒手刨挖的执着,他饮下毒酒时的决绝,他抱着她说“黄泉路冷”时的温柔……一幕幕,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前世,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她听信沈婉和那些所谓好友的挑拨,认定萧彻性情冷酷,心机深沉,娶她不过是为了忠勇侯府的兵权。她从订婚那天起,就想尽办法与他作对,当众给他难堪,毁他珍视之物,甚至一次次闹着要退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而他,由始至终,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闹。偶尔在她闹得太过分时,会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说一句:“别闹。”换来的是她更变本加厉的憎恨。

直到那场大火,她以为他冷眼旁观,恨意达到了顶峰。

却不知,他竟用那样惨烈的方式,为她殉了情。

冷眼无言?不,那或许是他习惯的、保护自己的外壳,抑或是……对她彻底失望后的麻木?可笑她前世被猪油蒙了心,竟从未看透那冰冷表象下,藏着怎样一座火山。

“姑娘,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盈袖见她对着镜子又哭又笑,状若癫狂,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沈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转过身,抓住盈袖的手,那温热的触感让她稍微踏实了一些。

“我没事。”她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坚定,“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

一个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不容再错的梦。

这一世,她回来了。

那些欠了她的,害了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那个为她灰飞烟灭的男人……萧彻……

沈灼的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夹杂着无尽的悔恨和一种陌生的、汹涌的情感。

这一世,换她来走向他。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第三章 珠还

梳洗完毕,坐在镜前由着盈袖梳头时,沈灼的心绪渐渐平复,眼神却愈发清明冷冽。

“现在是什么时辰?哪年哪月?”她状似无意地问。

盈袖一边灵巧地绾着发髻,一边答道:“姑娘忘了?今儿个是嘉和十七年,四月初八呀。再过几日,就是宫里的百花宴了,夫人前几日还说要带您和婉姑娘一起去呢。”

嘉和十七年,四月初八。

沈灼心中默念。是了,这正是她十六岁这年的春天。距离父兄被诬陷、侯府倾覆还有整整两年时间。而那个导致一切的开端——那场看似意外的“邂逅”和那些后来成为“罪证”的私相授受,不久后就会在沈婉的“帮助”下发生。

一切都还来得及。

“婉姑娘呢?”沈灼语气平淡。

盈袖没察觉异常,随口道:“婉姑娘一早过来请安,见您还睡着,就去夫人院里伺候晨妆了。婉姑娘真是孝顺,日日不落呢。”

孝顺?

沈灼心底冷笑。前世,她就是被沈婉这副温良恭俭让的假面骗得团团转。这个庶妹,心思缜密,演技高超,在她面前永远是贴心解语花,背地里却早已投靠了那位“贵人”,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和一道娇婉的声音:“姐姐可是醒了?妹妹特意熬了安神汤过来。”

帘子被打起,沈婉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头上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越发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见到沈灼,她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纯然欣喜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关切。

若是前世,沈灼定会感动不已,觉得全天下只有这个妹妹真心待她。

可现在,她清晰地看到了那笑容底下,一闪而过的审视和算计。

“有劳妹妹了。”沈灼端起安神汤,用小勺轻轻搅动,却没有喝的意思,目光淡淡地落在沈婉脸上,“妹妹今日气色倒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沈婉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沈灼会是这般反应。往常沈灼若是做了噩梦,醒来见到她,必定会拉着她的手诉苦撒娇,依赖非常。今日却这般……疏离?

她很快调整好表情,柔声道:“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见姐姐身子好转,心中欢喜。”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羡慕,“说起来,方才妹妹过来时,仿佛瞧见靖王府的马车过去了,想必是……萧世子又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要送来给姐姐吧?”

靖王世子,萧彻。

沈婉深知沈灼厌恶这门婚事,更厌恶萧彻本人,每次提起,总能恰到好处地挑起沈灼的怒火,要么摔东西发泄,要么立刻出门去找其他公子小姐游玩,以示对抗。

果然,盈袖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担忧地看向沈灼。

沈灼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将安神汤放回托盘,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语气听不出喜怒:“靖王府有什么动静,与我有何相干。”

沈婉又是一愣。

沈灼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桃花,淡淡道:“盈袖,更衣。我去给母亲请安。”

她无视了沈婉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以及那双努力维持平静却仍泄出一丝惊疑的眸子。

沈婉看着沈灼的背影,手指悄悄绞紧了帕子。不对劲……沈灼今天太不对劲了。难道昨晚的噩梦,让她转了性子?还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沈灼感受着身后那道如芒在背的视线,心中冷嗤。

戏,才刚刚开始。

我的好妹妹,这一世,且看谁才是真正的角儿。

第四章 裂帛

给母亲请安时,沈灼仔细观察着父母。

父亲忠勇侯沈渊,虽已年过四旬,但武将出身,依旧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一股正气。母亲永嘉郡主,容貌明艳,因是皇室宗女,自有一股雍容气度。此刻,他们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毫无保留的宠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前世的她,被宠得无法无天,只觉得这份关爱是束缚,是父母不理解她“追求真爱”的阻碍。直到家破人亡,她才明白这份平淡的幸福有多么珍贵。

“灼儿,听说你昨夜又没睡好?”永嘉郡主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可是又在想退婚的事?娘知道你委屈,但那萧彻……”

“母亲,”沈灼打断她,声音轻柔却坚定,“女儿以前不懂事,让爹娘操心了。婚事……既然是陛下钦定,女儿不会再胡闹了。”

沈渊和永嘉郡主俱是一愣,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女儿何时变得如此……懂事了?以往一提起萧彻,哪次不是哭闹一场?

沈灼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酸楚,低声道:“女儿想通了,萧世子……其实也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日后,女儿会谨守本分。”

沈渊沉吟片刻,脸上露出欣慰之色:“灼儿能这么想,爹就放心了。萧彻那孩子,性子是冷了些,但品行端方,能力出众,将来必非池中之物。你且收收性子,好好相处。”

永嘉郡主也松了口气,笑道:“正是这个理儿。过几日的百花宴,你正好可以和他多见见。”

沈灼乖巧应下,心中却思绪翻涌。她知道,改变需要时间,不能一蹴而就。尤其是对萧彻,前世的她伤害他太深,恐怕他早已筑起心防,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转变。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沈灼尝试着“偶遇”萧彻。

她去他常去的书院附近,他却远远看见她的身影便绕道而行。

她托人送去她“亲手”做的点心(实际上是让厨房高手代劳,她只在最后撒了把糖霜),却被原封不动地退回,附言简洁冰冷:“多谢,不必。”

甚至在一次勋贵子弟的马球会上,她鼓起勇气主动走过去想为他加油,他却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过来,径直策马扬鞭而去,留下她在一片窃窃私语中,尴尬地站在原地。

那些曾经因为她厌恶萧彻而对她阿谀奉承的“朋友”,此刻都带着或明或暗的嘲讽看着她。

“哟,沈大小姐这是转性了?终于发现萧世子的好了?”

“怕是玩腻了那些浪荡子,想吃回头草了吧?”

“可惜啊,人家萧世子可不吃这一套咯!”

沈灼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比起火焚之苦,比起他徒手刨挖的伤,这点难堪算什么?

她只是……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前世的自己,究竟把他推得有多远。

这一日,宫中百花宴。

沈灼精心打扮了一番,选了一条藕荷色的留仙裙,既不失少女娇俏,又显得端庄稳重。她知道,萧彻一定会出席。

宴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萧彻。

他穿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却冷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独自一人饮酒,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沈灼深吸一口气,端起一杯酒,走了过去。

“萧世子。”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萧彻抬眸,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向她,没有任何情绪,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灼的心猛地一沉,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日前送去的点心,可是不合世子口味?”

萧彻放下酒杯,声音淡漠:“沈小姐的心意,萧某承受不起。”

“从前……是我不懂事,”沈灼斟酌着词句,脸颊微热,“说了许多混账话,做了许多错事,还请世子……”

“沈小姐言重了。”萧彻打断她,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你并无错处,不必道歉。若无他事,请自便。”

说完,他竟直接起身,绕过她,走向了另一边的男宾席。

留下沈灼一个人,端着那杯酒,像个笑话。

周围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幸灾乐祸。

“啧,真是热脸贴冷屁股。”

“沈灼也有今天!”

“萧世子干得漂亮!”

沈婉适时地走了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姐姐,你别难过……萧世子他……或许只是心情不好。我们去那边看看花儿吧,宁王殿下也在呢,他方才还问起你……”

宁王。

听到这个名字,沈灼眼底瞬间结冰。

就是这个人,前世与沈婉勾结,构陷忠勇侯府,将她利用殆尽后,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沈灼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沈婉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姐姐?”沈婉愕然地看着她,眼圈瞬间红了,委屈万分。

沈灼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的事,不劳你操心。还有,离宁王远点。”

说完,她不再看沈婉惨白的脸色,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走到一处无人的回廊,沈灼才允许自己靠在冰冷的柱子上,微微喘息。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萧彻的抗拒,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决。

她该怎么办?

难道重活一世,她依旧无法弥补前世的过错,无法靠近他吗?

不。

她想起火海中他决绝的身影。

比起他付出的生命,她这点委屈和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沈灼慢慢直起身子,擦去眼角不经意渗出的泪珠,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萧彻,无论你推开我多少次,这一世,我跟定你了。

第五章 暗礁

百花宴后,沈灼仿佛变了个人。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热衷于参加各种诗会、游园,也不再与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大多数时间,她都待在家里,或是陪母亲说话理账,或是去父亲的书房找些兵书史册来看,虽然看得磕磕绊绊,却异常认真。

永嘉郡主和沈渊将女儿的转变看在眼里,又是惊讶又是欣慰,只当她是终于长大了。

只有沈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沈灼不仅对萧彻的态度大变,连带着对她,也疏远冷淡了许多。那次百花宴上毫不留情的警告,更是让她心惊肉跳。她试探了几次,提起宁王或是其他世家公子,沈灼要么不理不睬,要么直接冷声打断。

更让沈婉不安的是,她隐约感觉到,沈灼似乎在暗中查探什么。有一次,她发现沈灼在翻看近几年府中往来的账目清单,虽然沈灼借口是想学习管家,但沈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难道……沈灼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那些事她做得极其隐秘,沈灼又蠢笨无知,怎么可能察觉?

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沈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彻。一定是那个阴险的萧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沈灼!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宁王殿下的大业不容有失,她好不容易才攀上这根高枝,绝不能毁在沈灼手里!

沈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沈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妹妹的心狠了!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沈灼从母亲院里请安回来,路过花园的假山时,隐约听到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她本不欲多管闲事,但那哭声似乎有些耳熟。她示意盈袖停下脚步,悄悄靠近。

假山后,是沈婉和她的心腹丫鬟彩月。

“……姑娘,您就别哭了,大小姐如今被鬼迷了心窍,信了外人的挑拨,才会如此对您……”彩月低声劝着。

沈婉哭得梨花带雨:“我待姐姐一片真心,她却……定是有人在姐姐面前污蔑了我……若是让姐姐因此与父母离心,与世子生隙,我……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彩月愤愤道:“还能有谁?肯定是靖王世子!他定是记恨姑娘您以前劝大小姐远离他,所以现在反过来离间您和大小姐的感情!说不定……说不定他还想借此打击侯爷呢!”

沈婉抽噎着:“莫要胡说!世子他……或许只是一时误会……我只是担心姐姐吃亏。萧世子那人,心思深沉,姐姐那般单纯,怎是他的对手?若是姐姐真的被他拿捏住,日后……日后可怎么办啊?”

沈灼藏在假山后,听着这番“情真意切”的表演,几乎要冷笑出声。

前世,她就是被沈婉这种看似为她着想、实则处处抹黑萧彻的言论所蒙蔽,对萧彻的厌恶与日俱增。

这一世,还想故技重施?

她正想现身戳穿,却听到沈婉压低了声音,对彩月吩咐道:“……你找个机会,悄悄去一趟……告诉那位,就说姐姐近日行为异常,似乎……对旧事有所察觉,让他……早作打算。”

彩月声音一紧:“姑娘,您的意思是?”

沈婉的声音带着一丝狠绝:“姐姐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坏了大局!既然她不肯听劝,那就只能……让她‘病’一阵子了。等事情了结,她自然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为她好的人。”

沈灼心中剧震!

“病”一阵子?沈婉这是要对她下手了!而且,她果然和宁王有联系!

她屏住呼吸,直到沈婉和彩月离开,才慢慢从假山后走出来,脸色一片冰寒。

好,很好。

她还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倒先按捺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提前收网了!

第六章 试玉

机会很快到来。

京郊皇家围场举行春狩,忠勇侯府自然在受邀之列。

沈灼知道,萧彻作为靖王世子,箭术超群,必定会参加。这也是一个打破僵局的好机会。

出发前,她特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骑射装,勾勒出纤细矫健的身姿,少了几分平日的娇媚,多了几分英气。

围场上,旌旗招展,骏马嘶鸣。年轻子弟们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在御前表现一番。

沈灼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玄色的身影。

萧彻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身姿挺拔,引弓搭箭的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箭无虚发,引得阵阵喝彩。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灼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鞍,一夹马腹,朝着萧彻所在的方向驰去。

不少人注意到了她的举动,纷纷投来好奇或看好戏的目光。谁不知道沈家大小姐厌恶萧彻至极,每次同场必生事端?这次怕不是又要去找茬?

萧彻也看到了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调转马头,似乎想避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只被箭矢惊扰的野猪,突然从林中疯狂冲出,直直地朝着沈灼的方向撞去!

“小心!”

“沈小姐快躲开!”

惊呼声四起。

沈灼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僵在原地,眼看野猪獠牙就要撞上马腹!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玄色身影如电般掠至!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射穿了野猪的脖颈!力道之大,竟将野猪带得侧翻出去,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同时,萧彻的马已经冲到沈灼身边,他探身伸手,一把揽住沈灼的腰,将她从受惊扬蹄的马背上捞了过来,稳稳地安置在自己身前。

整个过程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沈灼惊魂未定,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萧彻胸前的衣襟,脸颊贴着他冰冷坚硬的护心镜,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他救了她。

就像前世,他冲入火海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来得及。

“没事了。”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坚实有力。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沈婉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骑在马上的两人,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脸上血色尽失。

沈灼缓缓抬起头,看向萧彻近在咫尺的脸。他下颌线条紧绷,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喜怒。但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惊悸。

他在害怕?

害怕她受伤?

这个认知,让沈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滚烫。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她轻声说,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萧彻垂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疑惑,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挣扎。随即,他松开了揽着她的手,动作有些僵硬地将她扶下马。

“围场危险,沈小姐还是回看台比较安全。”他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甚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从未发生。

说完,他不再看她,策马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但这一次,沈灼没有感到挫败。

她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抚上方才被他触碰过的腰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手臂的温度和力量。

她知道了。

他不是不在乎。

他只是……不敢在乎了。

第七章 夜探

春狩之后,京城关于沈灼和萧彻的流言又起了新的变化。

有说沈灼果然对萧彻情根深种,不惜冒险接近的;也有说萧彻英雄救美,终于打动了美人心;更有甚者,猜测这是忠勇侯府和靖王府关系缓和的信号。

对于这些,沈灼一概不理。

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沈婉和宁王身上。根据她前世的记忆和近日暗中查探,沈婉和宁王的人最近动作频频,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她必须尽快拿到证据,阻止他们的阴谋。

这天夜里,沈灼换上一身深色便服,悄悄潜出了侯府。

她记得前世曾偶然发现,宁王在城南有一处极其隐秘的别院,是他暗中联络党羽、处理见不得光事务的地方。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夜色浓重,沈灼凭借着记忆,小心翼翼地避开更夫和巡逻的兵丁,来到了那处别院外。别院守卫森严,她不敢贸然闯入,只能躲在暗处观察。

就在她苦于无法潜入时,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入了别院!

虽然那人动作极快,但沈灼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是萧彻!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灼心中巨震。难道……萧彻也和宁王有牵连?不,不可能!前世萧彻是站在太子一边的,最后也是因为追查宁王谋逆的证据而被牵连……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萧彻此刻出现在这里,莫非也是在调查宁王?

想到这里,沈灼不再犹豫,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也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施展并不熟练的轻功,勉强翻进了别院。

别院内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沈灼屏息凝神,借着花草树木的掩护,朝着刚才萧彻消失的方向摸去。

她来到一处亮着灯的书房外,舔湿窗纸,悄悄向内望去。

只见书房内,萧彻正与一个穿着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低声交谈。桌上,摊开着一些信件和账册。

“……证据确凿,足以证明宁王与边将私通款曲,囤积军械……”斗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萧彻拿起一封信,快速浏览,脸色凝重:“还不够。这些只能伤其皮毛,动不了根本。必须找到他与宫中那位往来的铁证。”

“宫内守卫森严,我们的人很难……”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有刺客!”

“抓住他!”

书房内的两人脸色一变。萧彻迅速将桌上的信件账册塞入怀中,对斗篷人道:“从密道走!”

说完,他吹熄蜡烛,闪身出了书房,似乎想将追兵引开。

沈灼躲在暗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大批护卫朝着萧彻的方向追去,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

萧彻武功高强,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又要护着怀中的证据,一时险象环生!

眼看一把刀就要从背后砍中萧彻,沈灼想也没想,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用力朝着那名护卫掷去!

“砰!”石头砸在护卫的头盔上,发出一声闷响。护卫动作一滞,萧彻趁机反手一剑,解决了那人。

但沈灼也因此暴露了位置。

“那边还有同党!”

立刻有护卫朝着沈灼藏身之处扑来!

沈灼不会武功,吓得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被追上,眼看利刃就要加身!

“住手!”

萧彻去而复返,剑光如练,瞬间解决了逼近沈灼的护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你怎么在这里?!”

“我……”沈灼惊魂未定,说不出话。

萧彻也顾不上多问,拉着她,在夜色和混乱的掩护下,一路拼杀,终于摆脱追兵,逃到了一处安全的小巷。

两人都是气喘吁吁,沈灼更是腿软得几乎站不住,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月光下,萧彻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气的还是后怕。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她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沈灼!”他几乎是咬着牙叫出她的名字,“你跟踪我?!”

沈灼缓过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被月光镀上一层清冷光辉的侧脸,和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怒火,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想笑。

“我没有跟踪你。”她小声辩解,“我是……自己来的。”

“你自己来这种地方?!”萧彻的声音更冷了,“你来做什么?!”

沈灼抿了抿唇,决定赌一把。她直视着萧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来找宁王结党营私、意图不轨的证据。”

萧彻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怎么会知道宁王?还知道证据?

沈灼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继续道:“我还知道,他和我那个好妹妹沈婉,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他们想害我父亲,害忠勇侯府。”

萧彻沉默了,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丝毫说谎的痕迹。

巷子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萧彻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究竟是谁?”

眼前的沈灼,陌生得让他心惊。不再是那个只会胡闹、愚蠢冲动的娇娇女,而是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一种深切的、仿佛经历过巨大痛苦的哀恸。

沈灼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他,仰起脸,月光照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他的倒影。

“我是沈灼。”她说,“是那个曾经瞎了眼、蒙了心,错把鱼目当珍珠,错将真心作伪善的沈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也是那个,死过一次之后,才看清谁才是值得托付之人的沈灼。”

萧彻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脸上血色尽失,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死过一次?

她……什么意思?

第八章 桃夭

那夜之后,萧彻对沈灼的态度,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明确地、直接地拒绝她的靠近,但也没有接受。更像是一种沉默的观望,带着深深的戒备和探究。

他派人暗中调查沈灼,却发现她最近的行踪确实诡异。不再与宁王那边的人有任何明面上的往来,反而几次三番试图提醒忠勇侯注意宁王。甚至,她还悄悄变卖了一些自己值钱的首饰,似乎在筹集资金,用途不明。

这一切,都让萧彻感到困惑。

那个愚蠢、虚荣、被宁王和沈婉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沈灼,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清醒?甚至能洞察到宁王那般隐秘的阴谋?

还有她说的那句“死过一次”……究竟是何意?

无数个夜晚,萧彻都会想起那夜在巷子里,她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悲伤,那么悔恨,又那么……灼热。仿佛蕴藏着焚尽一切的火焰。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不安。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前世,他眼睁睁看着她作践自己,投向别人的怀抱,最后落得那般凄惨下场,他的心早已随着那场大火化成了灰烬。

重活一世,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护她周全,哪怕她依旧厌恶他,哪怕她再次爱上别人。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她,将她排除在自己的心门之外。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一世,来招惹他?

为什么……要在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上,凿开一丝裂缝?

不久后,宫中又举办了一场宴会,庆祝太后寿辰。

宴席过半,沈灼觉得气闷,便离席到御花园中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那片熟悉的桃花林。

前世,就是在这里,她听了沈婉的挑拨,当众羞辱了前来送她生辰礼的萧彻,将他精心准备的玉簪摔得粉碎,也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彻底斩断。

如今桃花依旧笑春风,而她却已恍如隔世。

正出神间,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沈灼回头,看到萧彻站在桃树下,月光和宫灯交织的光线落在他身上,明明灭灭。

他看着她,眼神依旧是复杂的,但少了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深沉。

“沈小姐。”他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缥缈。

“世子。”沈灼微微颔首。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桃花瓣静静飘落。

过了许久,萧彻忽然向前一步,逼近她。

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混合着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气,将沈灼笼罩。

沈灼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上了粗糙的桃树树干。

萧彻伸出手,撑在她耳侧的树干上,将她困在自己与树干之间。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一双深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痛苦,挣扎,疑惑,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

“为什么?”

他开口,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脆质的质问。

“沈灼,你告诉我……为什么是这一世?”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前世……我亲眼看着你为他痴狂,为他与我反目,甚至……为他而死。”说出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那时,你在哪里?你的眼里,可曾有过我半分?”

“我为你做的,你弃如敝履。我给你的,你不屑一顾。”

“为什么……为什么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等到你我……都化为灰烬之后,你才……”

他猛地顿住,喉结剧烈滚动,眼底泛起一层猩红,像是濒临崩溃的野兽。

“为什么……这一世才来爱我?”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伤痕和无尽的悲凉。

沈灼的眼泪,在他提到“灰烬”二字时,就已汹涌而出。

原来……他也回来了!

原来那段惨烈的记忆,不止她一个人背负着!所以他这一世才会如此抗拒她,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不敢再爱了!前世的她,伤他太深太深!

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冷静自持,实则内心早已千疮百孔的男人,沈灼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没有回答,而是踮起脚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捧住了他撑在树干上的那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腕处,有一道不甚明显的旧疤——是前世火场中留下的吗?

她低下头,将自己温软的唇,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失而复得的珍重,轻轻地、一遍遍地,吻在那道伤疤上。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皮肤上,灼烧着他的感官。

萧彻浑身剧震,撑在树干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抠进了树皮里。

然后,他听到她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坚定的声音,在桃花纷飞的夜色中响起:

“因为……只有灰飞烟灭过……”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进他震惊的眼底。

“才懂得什么叫灼热。”

才懂得,你沉默背后的深情,冷眼之下的炙热,和那场与我同赴死亡的决绝,是多么的……烫人心魂。

萧彻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如烈火般燃烧的悔恨与爱意,看着那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灵魂。

筑起的心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伸手,将她狠狠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桃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

这一次,不再是独角戏。

灰烬之中,终于开出了新的花。

来源:辉姑娘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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