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做梦都没想到,只是和青梅称自己夫人是表妹,第二天就被休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6 22:11 1

摘要:在盛朝,大多是男子休妻,然而被休弃的女子,往往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语,那些流言就像锋利的刀刃,割得人遍体鳞伤。

成婚的第三个年头,谢雁宁终于下定决心要和离了。

不过,这件事她打算瞒着她的夫君。

在盛朝,大多是男子休妻,然而被休弃的女子,往往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语,那些流言就像锋利的刀刃,割得人遍体鳞伤。

而若是男女双方选择和离,那便必须得在和离书上共同签字,这本就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更何况,她的夫君还是权倾朝野、位高权重的当朝太傅。

她心里很清楚,他绝对不会轻易同意和离的。

尽管,他从未对她有过爱意。

可她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他,看样子,只能想些计策了。

她心中渐渐有了主意,将书桌上那封已经拟好却还未签字的和离书,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炭盆中,看着那纸张在火中渐渐化为灰烬。而后,她拿起一张崭新的白纸,脚步匆匆地出了府。

她乘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宫殿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顾长卿下朝。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着她的心。不知过了多久,宫门缓缓大开,顾长卿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迈着沉稳的步伐从里面徐徐走来。

他就像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仅仅只是这一眼,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看到她如此光明正大地站在宫门口,他神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低声和一旁的小厮说了句什么,小厮便会意地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将她带到了一旁。

过了一会儿,顾长卿拜别了同僚,便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神色十分淡然,看到她时并没有丝毫的欣喜,只是淡淡地叫了她一声。

“阿宁?”

对上顾长卿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谢雁宁只觉得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掩盖声音里的紧张。

“今日风寒凛冽,我怕你冻着,所以特意给你来送衣裳。”

说完,她便将手中的衣裳递给他身旁的小厮。

顾长卿神色依旧淡淡,“有劳夫人了,日后若无其他要紧事,无需出现在宫门口。如果要送衣裳,让丫鬟代劳即可。”

提醒完后,他转身便要上另一辆马车,似乎打算再次与她装作陌路人。

谢雁宁却再次一反常态地叫住了他,从袖口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空白的宣纸,声音带着一丝期待,“长卿,近日你公务繁忙,我在府中甚是无聊,便想着练练字。你写得一手好字,可否在这宣纸上签下你的名字,日后供我临摹?”

闻言,顾长卿皱了皱眉,刚要开口拒绝,余光却瞥见不远处那道熟悉的人影后,只犹豫了片刻,便接过墨笔,挥手潇洒地写下“顾长卿”三字。

“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谢雁宁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但随即又闪过一丝自嘲。她心里清楚,他生性多疑,本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在一张白纸上留存墨宝。若是平时,她也不会如此轻易就得逞。

只可惜,方才他的目光,全都被不远处的叶莺莺夺走了。

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容,谢雁宁心里五味杂陈,就像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攥着宣纸的手不由得收紧,指甲都嵌进了掌心,她却浑然不觉。转身上了马车,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马车帘合上后,两道声音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中。

“太傅哥哥,刚刚那位是?”

“府中表妹,来送衣裳的。”顾长卿轻描淡写地略过了她的身份,面向叶莺莺时,素来冷淡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温柔,那温柔就像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

听到里面那几近哄人的声音,谢雁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朵在寒风中凋零的花。

明明是发妻,却被说成是府中表妹,这是何等的荒唐。

他们成婚一事,除却双方高堂,竟无一人知晓。

成亲那日,顾长卿甚至没有宴请宾客,只同她简单地拜了一个堂,之后,整整三年他将她养在太傅府,外界却无一人知道,她就是太傅夫人。

而隐婚,是他的决定。

顾长卿身为公主太傅,素来清冷自持,寡淡凉薄,是京城内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就像一座遥不可及的冰山,让人难以靠近。

上元佳节夜,灯火阑珊处,谢慕宁对他一见钟情。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被一道光照亮,从此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可因为传闻中的他不近女色,又身份尊贵,故而不仅是她,全京城的女子,都不敢向他表达心意,只能将那份爱意深深地埋在心底。

直到三年前,顾长卿突然找到谢府,说要娶她为妻。

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着急成婚,但多年夙愿有望达成,谢雁宁喜不自禁,只以为是他府中催得紧,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仿佛抓住了人生中最珍贵的宝贝。

直到成婚后,她慢慢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似乎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心中有一个很喜欢,却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叶莺莺,盛朝九公主,也是他自幼教导的小姑娘。

他比她年长五岁,又是她的太傅,故而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当成老师,却唯独不是心仪之人。

这段感情注定“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叶莺莺并不知道他隐秘的爱意,及笄那年便远赴邻国,嫁给了一见钟情的邻国太子,从此远走他乡。

顾长卿痛苦自抑,为了快速走出情伤,才想着随便找个人,仓促完婚。

而她,就是他随便找的那个人。

第二章
当初成婚,他只有一个要求,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凤冠霞帔,一切从简,成婚之事,也不可对外宣扬。

后来谢慕宁才知道,他瞒住成婚之事,不过是怕叶莺莺在邻国过得不好,所以他想为她兜底,就像一个默默守护的骑士,在背后为她遮风挡雨。

知道真相后,谢雁宁颓废了很久,就像一朵失去了阳光的花朵,渐渐枯萎。但最后还是振作了起来,她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想着来日方长,只要她足够努力,一定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就像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她始终坚信着。

可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态度始终算不上亲近,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始终无法真正靠近。

就在谢雁宁的信心一再被打击到摇摇欲坠之际,她发现了他的密室。

满墙密室,挂满了叶莺莺的画像,那些画像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剑,刺痛了她的心。且他日日都要进去观摩,仿佛那里是他心灵的寄托。

谢雁宁没有办法做到毫无芥蒂,就像一颗刺扎进了心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更何况,第二晚,滴酒不沾的顾长卿便难得喝得酩酊大醉,素来清冷的眸子,里面的喜悦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就像一汪清泉突然涌起了波涛。

她打听下来才知道,原来,是叶莺莺和离回宫了。

那一刻,她自嘲一笑,决定彻底结束这段无望的姻缘,就像一场漫长的梦,终于到了醒来的时候。

回到府中,谢雁宁便拿出那张顾长卿已经签好字的白纸,在空白的地方,郑重地写上和离书三字。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
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愿夫君相离之后,重拾折扇,风华再现
娶以扶柳佳人,重遇今生良缘
两生欢喜 白鬓共头,忘却之难 烟消云散】

洋洋洒洒一篇和离书写完,谢雁宁才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盖上府内的印鉴,仿佛盖上了这段感情的句号。

接下来一整晚,谢雁宁都在清理自己的东西和嫁妆,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她的回忆,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整理着。

顾长卿一回府就注意到素来整洁的太傅府乱糟糟的,他看着正埋头写着什么的妻子,难得问了一句。

“把嫁妆抬出来作甚?”

谢雁宁微微一怔,随即扯谎道:“箱子有些发霉了,想着明日让人拿出来晒晒。”

顾长卿没有再多问,将随手买的花生酥放在她的手边,回身进了书房,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闻着花生的味道,谢雁宁停下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拆开袋子看清一整袋都是花生酥后,她只觉得鼻腔中酸涩难耐,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极了。

她对花生过敏,可她的夫君根本不知道,就像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一样。

如果是以前的她,为了哄他高兴,就算再不适她也会吃光的,就像一个为了爱情可以付出一切的傻瓜。

可现在的她,只会整包扔掉,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委屈自己了。

从今天起,她会扔掉这段感情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

也包括,扔掉他。

夜已深,谢雁宁久不能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怎么也无法安静下来。

她翻来覆去着,腰间却突然多出一只作乱的手,那手就像一条冰冷的蛇,让她浑身一颤。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灼热气息,谢雁宁下意识地朝外躲了躲,避开他将要落下来的亲吻,就像避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这番抗拒的举动让顾长卿面露惊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毕竟成婚三年,从来都是谢雁宁主动投怀送抱,就像一只依恋主人的小鸟。

他好不容易情动一次却被她拒绝了,难免要多问一句。

“心情不好?”

“月事来了。”

谢雁宁胡乱编了个理由,顾长卿也没有多想,嗯了一声,便替她掖好被角,仿佛这一切都很正常。

忽然,他想起了白天签的那张空白宣纸,便问了问。

“今日练的字如何?把今日那张纸拿来我看看。”

谢雁宁心隆隆跳起来,定定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你真想看吗?”

顾长卿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微微蹙了蹙眉头,轻轻点头。

沉默了半晌后,谢雁宁起身去书房翻出了那一纸和离书,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正要交到他手上时,忽然,小厮匆忙的闯了进来,低声走到他面前。

“太傅,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九公主做噩梦,夜不能寐。”

第三章
听到叶莺莺出了事,顾长卿脸色一变,披上外袍就要赶过去,仿佛叶莺莺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看着他急匆匆的身影,谢雁宁叫住了他。

“是九公主那边又出了什么状况吗?”

顾长卿刚要轻轻点头示意,转念一想,又担忧这深更半夜的,会让谢雁宁思虑过多、辗转难眠,于是索性把事情的严重程度夸大了一些。

“没错,她自幼身子骨就弱,体弱多病成了常态。如今刚回到宫里,不仅被梦魇缠身,还受了寒气。我身为她的老师,于情于理都必须赶紧赶过去照料。”

谢雁宁听后,没有再多做挽留,只是轻声细语地嘱咐了两句,让他路上务必注意安全。

顾长卿离开之后,直至天色大亮,晨曦洒满房间,谢雁宁都没有合过眼。她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念头,心里满是酸涩。

叶莺莺不过只是做了个噩梦,睡不着觉罢了,

顾长卿竟然耐心地哄了她整整一夜。

如今叶莺莺和离后回到宫中,按照这情形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顾长卿就会向她提出和离,然后向叶莺莺表明自己的心意。

都不用开口询问,谢雁宁仿佛已经能清晰地预想到那个场景。她仿佛看到顾长卿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坚定又决绝地说出和离的话。

想到这里,她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一个满是自嘲的笑容,心底一片凄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和离这件事,迟早都会降临到她头上,她不过是把那个必然到来的时间提前了一些罢了。

与其被动地等待着被无情抛弃,不如主动选择离开,至少这样还能在最后保留一丝体面,不是吗?谢雁宁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答案也越来越清晰。

谢雁宁缓缓起身,甚至都来不及吃上一口早膳,便开始将府内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整理好,然后放进一个大箱子里。她拖着沉重的箱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府外走去。

就在她费尽力气拖着箱子的时候,正好回来的顾长卿看到了她这副吃力的模样,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自己亲自动手呢?要是想丢掉这些东西,让下人搬不就好了。”

让下人搬?

那岂不是等于向全府的人宣告,她要和离离开这个家了。

她只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一点点地搬离,才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不让任何人察觉。

她刚要张嘴解释,下一刻又听见顾长卿问道:“怎么突然丢了这么多东西?”

谢雁宁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掩饰内心的情绪,轻声说道:“平时都用不上,扔了吧,免得占地方。”

顾长卿听后,了然地点了点头,主动伸手抬起了箱子。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谢雁宁眸色平静如水,仿佛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

其实只要他打开箱子看一眼,就会知道即将要丢掉的,都是她在府内的日常用品。

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能从这不寻常的举动中,窥见她想要离开这个家的真实想法。

故事其实还有出现转折的机会,说不定他会发现自己的心意,挽留她。

但顾长卿什么也没做。

他直接把箱子扔出府外,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过了身。

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两人一同回到府内。

刚走入院中,府内管家忽然小跑着上前,双手递过来一张请帖,说道:“大人,夫人,这是东宫送来的。”

如今正值春日,阳光明媚,太子又是个爱花如命的人,故而特意举办了一场春日宴,邀请了京城内所有官宦世家前去赏花。

给太傅府的这封请柬,上面还特地标注,可携家眷一同前往。

管家看见顾长卿蹙起眉头,似乎有些疑惑,便特地解释道:“大人,太子手下近日看见了您买花生酥,此乃女子爱吃之甜食,怕是猜出了您有心仪之人,才特地加此一句。”

难怪太子着急忙慌地要举办这春日宴。

怕是着急得想一睹顾长卿心仪之人的容颜了。

这一次,他会答应带她过去吗?

她心里既期待又害怕,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奢望。

顾长卿闻言动作微微一僵,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藏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谢雁宁微微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一丝不安。

“你要带我去吗?”

言外之意,三年了,要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顾长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不语,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瞬的寂静仿佛利刃一样,直直地扎在谢雁宁的心口,生出一阵阵钝痛,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强行压住这股心痛,露出一个不甚在意的表情,故作轻松地说道:“我那日有事需要出府一趟,就算大人想带我去,我估计也没有时间。”

顾长卿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面色恢复如常,仿佛刚刚的沉默从未发生过。

“嗯,等下一次,我再带你进宫。”

谢雁宁并没有接话。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在心底默默回答了他。

下一次?

顾长卿啊,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第四章

春日宴那日。

顾长卿独自赴约,而谢雁宁因为之前撒谎说这日有事,也一起出了门。

只是两辆马车,一同从太傅府出发,可驶向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一路上,谢雁宁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顾长卿沉默的那一幕,那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

她想,如果一开始他娶的就是叶莺莺,想必早就迫不及待地把她介绍给所有人了罢。那场面,她仿佛都能想象得到,顾长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向众人介绍叶莺莺。

许是被伤害太多次,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心痛的感觉,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仿佛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她揉了揉泛酸的眼睛,突然,前方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失控起来,猛的朝前狂奔起来,而后狠狠撞上了墙。

一声重响过后,她的腿被变形的马车卡住,鲜血顺着伤口淋漓而下,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顷刻间,她的脸上失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冷汗直冒,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下一刻,眼前一昏,便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抬到了太医院,无数丫鬟小厮进进出出,脚步匆匆,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情。

她听到她们在窃窃私语,声音虽小,但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太傅真的不过来了吗?”

“太傅一直在公主府陪着九公主,虽同在宫中,可我等根本见不到大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夫人伤得如此严重。”

听着耳边这乱糟糟的声音,她闭上眼,脑海中都是成婚后这痛苦的几年。那些日子,就像一场噩梦,不断地折磨着她。

为了和他一起用膳,她曾无数次等到深夜,眼睛都熬红了,却只得到了他一句公务繁忙不回府了。那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的期待。

为了能和他有共同话题,她去弹他喜欢的琴,手指都磨出了茧子;跳他喜爱的舞,摔倒了无数次,却被他一句外行人打击得信心全无。那句话,就像一把刀,刺痛了她的心。

为了让他开心,她特意准备了生辰惊喜,精心布置了房间,准备了礼物,却只得到他一句累了,没有精力。那句话,让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

从头到尾,只有她在一厢情愿维持着这段关系,就像一个孤独的舞者,在舞台上独自表演。

桩桩件件,都是他没有爱过她的证明。

顾长卿不会来的,谢雁宁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谢雁宁伤势严重,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直到服用了千年人参,身上的高热才慢慢褪去,就像一场大火终于被扑灭。

消息传得很快,连同她自幼交好的尚书府千金许鸢也赶了过来。

除了她和顾长卿双方高堂,许鸢也是唯一知道她与顾长卿成婚之人。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而顾长卿四五天后才收到消息赶到太医院,一进门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雁宁本想解释,但一抬头看见他的表情,莫名就想起了府内下人所说,他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宫内照顾叶莺莺。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

她咽回卡在喉咙间的话,嘴角边露出一丝浅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你公务繁忙,这点小事我不想打扰你。”

听她这么说,顾长卿生出一丝愧疚,便打算好好解释解释这几日的事情。

“九公主近日身体不适,所以我才……”

“九公主,和离之事,已彻底谈妥了吗?”

破天荒的听她问这么一句,顾长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嗯,已经谈妥。”

谢雁宁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那笑容里却藏着无尽的悲伤,低声道:“挺顺利的,希望我也能这么顺利。”

顾长卿没有听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想问问,忽然门外又有小厮走了进来。

他不想打扰谢雁宁休息,便微微蹙了蹙眉,示意人去外面说话。

等片刻后他再回来,刚要走近,却听见里面传来了谢雁宁的声音。

“是啊,和离书我已经骗他签好了,现如今只要偷偷把嫁妆和府中东西一一清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顾长卿心猛地跳了几下,仿佛有一只小兔子在心里乱撞,直接推开了门。

“和离?谁要和离?”第五章

谢雁宁根本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她心里一惊,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幸好好姐妹许鸢正好过来,她强行压住惊慌的表情,抬手指了指。

“阿鸢,她要和离。”

许鸢扫了两人一眼,顿时很识趣地点头应了下来。

“呃……是,是我打算和离,已经提了。”

顾长卿和谢雁宁关系不算亲近,因而和她的姐妹也没什么交集。

虽说和许鸢打过两次照面,但还是不了解她的情况,闻言便蹙起了眉,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突然要和离?”

许鸢圆不上来谎,嘴里支支吾吾的,就像一个卡壳的机器。

谢雁宁见状,连忙接过话头。

“她夫君心里有人,阿鸢不想耽误他。”

听到心里有人这四个字,顾长卿身子微僵,顿时有些心慌意乱的,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虽然三言两语遮掩了过去,但谢雁宁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更加沉重。

以顾长卿的性子,不会发现这一连串事情背后的不寻常处。

可只要涉及到叶莺莺,他就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能力一样,通通都抛诸于脑后置之不理。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谢雁宁总算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看着顾长卿虽然陪在这,却坐立难安的样子,心里默默倒数着他还有多久离开。

从十数到一,他果然起身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阿宁,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何时回府,我来接你。”

谢雁宁知道他说的是谎话,但她已经不在意了,就像一阵风,吹过就过去了。

“五日后。”

回府那天,谢雁宁在太医院从早等到晚,眼睛一直望着门口,就像一个等待归人的人。也没有看见顾长卿。

直到派去打听的丫鬟支支吾吾的回来。

细问之下,她才终于说出实情。

“夫人,大人陪着九公主出宫去观赏花灯了。”

下人的话语传入耳中,谢雁宁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他终究还是忘了来接她回府这件事。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无论她抱有多少期待,叶莺莺在他心中的地位总是无可撼动。而她,就像是一个永远排在第二位的备选,一个他爱而不得时的替代品。

不过,好在她已经醒悟,不再愿意傻傻地站在他身后,无休止地等待。那种无尽的期盼与失落,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夫人,是否需要派人去提醒一下太傅大人?”下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雁宁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他本就未曾记起,即便多次提醒,又能有何改变呢?”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

说完,她面色平静如水,无悲无喜,独自一人踏上了马车。马车内,她紧紧闭着双眼,心中却在默默计算着离开太傅府的日子。嫁妆已经清点完毕,只待运出。如今,她只需将自己在这府中的一切痕迹,一点点地抹去。

大约还有五六日的时间,五六日后,她便能彻底解脱,从此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回府无人相接,这样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又何必再为此耿耿于怀,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呢?

回到府中,谢雁宁以喜静为由,支走了所有的下人。她叫来几个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将清点好的嫁妆交给她们,让她们秘密运出太傅府。而后,她独自一人开始清理自己留在府中的物品。

虽然当年她并未拥有一个盛大的成婚典礼,夫君也并非真心实意地求娶她,但她却早已将太傅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三年了,她悄无声息地来,如今也要悄无声息地走。第六章

顾长卿回府后,看到府内一片混乱的场景,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几天,他发现谢雁宁似乎总是喜欢将箱子翻出来,如今竟然连装满衣裙的箱子也翻了出来。不过,好在谢雁宁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近日酷暑难耐,我准备去行宫住上一段时日,避避暑气。”谢雁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松与期待。

顾长卿平日里本就不常回府,因此也从来不会约束谢雁宁的行踪。闻言,他虽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只是,他难得多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去吗?需要我陪你一同前往吗?”

沉默了片刻后,谢雁宁轻轻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有空吗?”

顾长卿果真沉默了起来,他的心中显然在权衡着什么。谢雁宁立马明白了他的想法,如今叶莺莺已经回宫了,他自然更想陪在叶莺莺的身边。而行宫路远,一去便是两三月,这意味着他将有两三月的时间见不到叶莺莺。

再次察觉出他的沉默,谢雁宁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多少带着一些苦涩与无奈,“无妨,你公务繁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看着她明明受伤却还要故作洒脱的模样,顾长卿的心口微微一窒,刚要低声开口安慰,忽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管家从门外快步走来,神色焦急。

“大人,九公主来了。”

“九公主到!”随着官宦的通传声,叶莺莺抬脚走进了太傅府。

可才刚踏入,她就被府内的陈设震惊了。顾长卿素来喜欢洁净,因此府邸也总是一尘不染。可如今,院子里却摊满了箱子,一片狼藉。

不仅如此,顾长卿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袭黛色长裙,姿态温婉如水,神色温柔如月。

顾长卿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景,素来清冷的眸中难得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挡在了谢雁宁的身旁,仿佛要为她遮挡住一切风雨。

“莺莺?你怎么会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不安。

叶莺莺没说话,眼神一直锁定在谢雁宁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

“这位是?”她终于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

顾长卿难得的沉默了片刻,似乎还在斟酌着要怎么介绍谢雁宁。而谢雁宁则满脸平淡毫无波澜,甚至很得体地朝叶莺莺行了一礼。

“拜见九公主,民女唤作谢雁宁,乃太傅大人的远房表妹。因家中爹娘去世,悲痛欲绝,故而来到京城散心,在此借住几日。”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哀伤与无奈。

一语将顾长卿点醒,他先是愧疚地看了谢雁宁一眼,而后顺着她的话下坡,“是府中表妹,莺莺,你之前在宫内见过的。”

闻言,叶莺莺点了点头,眸间带着笑意,“原是如此。”

话落,她又看向顾长卿,“太傅哥哥,你前阵子不是说亲手给我雕刻了一个玉簪么?兄长不信,非说你这么清冷的人不会给人雕刻玉簪。故而莺莺等不及了,想快点拿到,去气气兄长。”

闻言,顾长卿语气中不由得带了一丝宠溺,“既是如此,我拿给你便是。”

叶莺莺一副恃宠而骄的派头,“太傅哥哥快去。”

顾长卿转身便去了书房,留下谢雁宁和叶莺莺两人在院子里。

叶莺莺虽生性骄纵,但为人却没有摆公主的架子。她反而自来熟般挽住了谢雁宁的手,“太傅哥哥是我的恩师,你既是太傅哥哥的表妹,那便也是我的亲人。”

“你说你府中爹娘去世,想必日子艰难。可有需要我出手相助的?”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真诚与关切。

谢雁宁没想到叶莺莺是这么个性子,她浅笑着摇了摇头,“多谢九公主,不必。”

叶莺莺却并不罢休,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来。

“你可有成亲?”

“民女已成亲,不过……已准备和离。”谢雁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与无奈。

“和离?为什么啊?”叶莺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

谢雁宁怔了一瞬后,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释然,“我的夫君,喜欢别的女子。”第七章

听见她也有相同的遭遇,叶莺莺顿时心生同情,忍不住安慰了起来。

“想必你也在京城中听了我的传闻,我也是和离回宫的。他说好只我一人,却三妻四妾女子不断。我也是犹豫了许久才想要解脱回京,放心,只要和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是太傅哥哥的表妹,他位高权重,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是,最难的一关的签字,他的确已经帮忙了。谢雁宁点了点头,接上了她的话。

“听闻九公主和离之事,太傅大人也帮了大忙。”

叶莺莺脸上浮现出羞涩的表情,语气都轻快了起来,“是啊,太傅哥哥可是帮了大忙。是他孤身入领国,将我接回京城的。本来领国还不愿放人,是他杀了进去,才逼得我夫君签了和离书。一路上,更是对我百般照拂。”

看着她满脸甜蜜地追忆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谢雁宁怔了片刻,脱口问了一句不大合时宜的话。

“公主,喜欢太傅吗?”

听见这个问题,叶莺莺浑身都僵住了,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羞涩。

过了许久,她才红着脸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我的太傅,一开始我只把他当师父、当兄长的。小时候我便十分尊敬他,但他为人虽清冷,却唯独对我不同。他会偷偷带我溜出宫玩,还会给我捏糖人。我生辰之日,便在九州之内寻遍奇珍异宝讨我欢心。后来我才听丫鬟说,她们都看得出来,太傅哥哥其实偷偷喜欢我很久了,只有我看不出……”

“他那么一个人物,居然也会偷偷心仪我,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听着她絮絮叨叨说起这些往事,谢雁宁心里五味杂陈的。从叶莺莺嘴里,她认识了一个和她印象里截然不同的顾长卿。

原来他不是生性冷淡,只是不喜欢她罢了;他也不是对什么都不主动,只是她不是能唤起他动力的那个人罢了。只可惜她陷得太深,明白得太晚,白白在他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

沉浸于往事的叶莺莺并没有注意到谢雁宁那意味深长的表情。经过这一番交谈,她已经把谢雁宁当成了能交心的朋友,将心底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向这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人缓缓道出。

“表妹,你觉得太傅哥哥怎么样?”

谢雁宁听出了叶莺莺话里的意思。她抬起头看了看那间即将搬空的房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很是诚实地说了心底的看法。

“公主,我和他认识时间虽长,但直到最近接触下来,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所以他这个人如何,我恐怕很难回答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喜欢一个人。”

叶莺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安定了不少。

很快,顾长卿便从书房取回了玉簪。叶莺莺打开一看,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喜欢得紧。

“好精致,太傅哥哥,你雕刻了多久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与好奇。

顾长卿唇角温柔,“三日而已。”

三日。谢雁宁默默地在心中念叨着这个数字。她受重伤时,他连守着她一刻钟都不愿意;却甘愿花三日的时间,给叶莺莺雕刻玉簪。这种对比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她默默地看着叶莺莺爱不释手地看着玉簪,而顾长卿则宠溺温柔地看着叶莺莺。这一幕让她感到无比的刺眼与心痛。

叶莺莺将玉簪挽在发髻上,摸了摸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太傅哥哥,我还少了副耳坠配这玉簪。我难得出宫一次,你陪我去碎玉居挑挑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与期待。

顾长卿从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这次也一样。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灿烂。

叶莺莺顺势轻轻挽住谢雁宁的手臂,脸上带着几分娇俏,脆生生地说道:“表妹也一同去嘛。”

顾长卿听到这话,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直地定在了原地。他那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三个大字,仿佛这几个字是刻上去的一般,清晰又刺眼。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叶莺莺也真是的,怎么非要拉着阿宁一起,真让人头疼。

谢雁宁瞧见顾长卿那副不情愿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却带着几分戏谑的笑,随后优雅地拒绝了叶莺莺的邀请。

“九公主,我近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去打扰你们游玩的兴致了。”

顾长卿可没给叶莺莺任何反应的机会,他眼神一扫,对着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带莺莺上马车。”接着,他又温和地对叶莺莺说道:“莺莺,你先上车,我跟表妹说上几句话,随后就去陪你。”

叶莺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府。

待叶莺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顾长卿才缓缓回眸,看向谢雁宁,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和紧张,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阿宁,我……”

谢雁宁语气平淡如水,脸上却露出一抹温婉的笑,轻声说道:“不用这么紧张啦,咱们成婚前不是就约定好了嘛,要对除了双方高堂以外的人隐婚,等双方都觉得时机合适了再公开。你现在还没准备好,我能理解的。”

顾长卿那颗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在谢雁宁这轻柔的语气中,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激,说道:“阿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公开咱们的关系。”

谢雁宁微微点了点头,发出两声微不可闻的回应。

成婚都三年了,却一直没有公开关系,如今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她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涩,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那种等待的疲惫感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心头。她累了,真的累了。第八章

顾长卿哪里知道谢雁宁心中这些复杂的想法,他看着谢雁宁如此善解人意,一丝愧疚之情如同藤蔓一般,在他心底悄然滋生。他难得主动地提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行宫,我陪你去吧。”

其实,谢雁宁并不是真的要去行宫,她真正的打算是要彻底离开太傅府。她怎么可能真的让顾长卿陪同呢,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她连忙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说道:“不必啦,你公务那么繁忙,我不想打扰你。”

谢雁宁这副冷淡的模样,和她从前多次苦苦哀求顾长卿陪她的态度截然不同。这巨大的反差,瞬间让顾长卿皱起了眉头,他心里有些疑惑:阿宁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

谢雁宁看着顾长卿神色的变化,心里也有些担忧,怕他瞧出什么端倪来,便赶忙提议道:“我去行宫前那日,正好是上元佳节,你陪我去逛逛怎么样?”

上元佳节?

顾长卿心里有些猜不透谢雁宁的想法,但他也不想扫了她的兴,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七年前的上元佳节,她对他一眼便定了情,从此心里便有了他的位置。而七年后的上元佳节,她却要和他彻底道别。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故地重游,也算是有始有终吧。就当是她为这浪费的七年,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吧。

想着想着,谢雁宁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带着几分释然的笑。

“长卿,这一次,你可莫要失约哦。”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听到她这状似玩笑的调侃,顾长卿眸间难得露出几分笑意,说道:“我何时失约过?阿宁,你可不要污蔑我。”

谢雁宁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上一次,你为了去接和离回宫的叶莺莺,错过了我的生辰;上上次,你为了陪被梦魇惊扰的叶莺莺,让我独守空房;上上上次,你为了陪她出宫游玩,忘记了接我回府,让我空等了一日……

一次又一次,只要涉及到叶莺莺,你就全部都失了约。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长卿早出晚归,几乎都没有和谢雁宁正面撞上过。而这,也恰好方便了谢雁宁为离开做准备。

上元佳节那日,正是谢雁宁处理好一切,准备离开太傅府的日子。她起了个大早,难得地仔细描了描眉,又涂了脂粉,想要在这最后一日,以最美好的面容,出现在顾长卿面前。

这日,顾长卿没有失约,如他所说提前回府了。马车早就备好,顾长卿正好在府外等着,看着谢雁宁款款走来。

他刚要伸手将她送上马车,忽然,贴身的小厮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而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人,九公主昨日出宫游玩感染了风寒,此刻不肯吃药,正在念着您的名字呢。”

听见“风寒”两个字后,顾长卿伸出去的手,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收了回来。

谢雁宁见他迟迟不上车,心里有些好奇,便走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正好看见他犹豫的表情。她心里隐隐有了一种预感,但不过一瞬,他就做出了决定。

“阿宁,今日无法陪你逛上元佳节了,有些公务需要处理,我得进宫一趟。”

谢雁宁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她心里想着:他这哪里是有什么公务,怕又是为了叶莺莺吧。但还是开口问道:“晚一个时辰过去,可以吗?”

“恐怕不行。”

见他说得如此笃定,谢雁宁没有戳穿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放他离开了。

顾长卿上了马车,为了表达歉意,许下了一个新的承诺。

“等明年,明年我一定陪你好好逛逛。”

谢雁宁没有应下这句许诺,她心里默默地说道:顾长卿,没有明年了啊。

她仰着头看着他的马车渐渐驶出视线后,才低声叫来丫鬟。

“去打听一下,太傅此刻匆匆进宫,是为了什么?”

很快,探听到消息的丫鬟便跑来回复。

“夫人,九公主感染风寒,太傅此刻正在她床前守着。”

他果然不是有公务在身,而是去照顾叶莺莺了。想起那天傍晚顾长卿信誓旦旦的语气,谢雁宁笑了笑,心里有些无奈:为了她,连半个时辰的时间都不愿意挪出来吗?顾长卿,要是你知道,这几个时辰是我和你最后在一起的时光,你会后悔又爽了我约吗?

没有人回答她,她也不再关心答案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贴身丫鬟。

“我之前让你们搬走的嫁妆,和装有我衣裙首饰的几个箱子,都运走了么?”

丫鬟知道这些年谢雁宁在太傅府受的委屈,如今比谁都替她开心,笑着道:“夫人,都运走了,如今整个太傅府,已经没有一丁点您的东西了,恭喜您,终于能重获新生了。”第九章

好一个重获新生。

是啊,从今天起,从不再爱顾长卿起,从不再要顾长卿起,她谢雁宁,会有更加璀璨耀眼的人生。

想到这,她豁然开朗,转身上了马车,一个人去了上元佳节。

一个时辰后,她玩得尽兴,才回到书房,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封道别信。

最后,再翻出那封双方都签好字的和离书,一起放到他的书桌上。

顾长卿。

从此刻起,我们和离了,

祝贺你,

也祝贺我。

做完这一切,她上了马车,离开了太傅府,离开了这座京城。

没有人知道她将要去什么地方。

但她离开得干脆,没有留恋,没有回头。

另一边。

一直到叶莺莺的风寒好了七七八八,顾长卿这才从宫中离开。

他想着那日谢雁宁平静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坐上马车便匆匆赶回了太傅府。

可才进府,顾长卿就发现了不对劲。

府内怎么突然这么空?就好像被人搬空了一样。更奇怪的是,没了的,都是谢雁宁的东西。

怎会如此,谢雁宁的东西,怎么一样也没看见?包括她这个人!

“阿宁?”

偌大的太傅府空空荡荡的,安静得有些可怕。他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直到最后进了书房,他才在书桌上看到一封信。

顾长卿连忙拆开信封,入目便是谢雁宁清秀的字迹。

“顾长卿,我一个人去了上元佳节。”

“你可能不知道,七年前,我便是在这儿对你一见钟情,当年你为了忘记叶莺莺,便在京城内随便挑了一个适龄女子成婚,却没想到,这个女子,其实早就心仪你多年。”

“七年里,四年单相思,三年夫妻,我无时无刻都想走进你的心里,也为之付出了很多。可世事岂能皆如我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再过一个三年、七年或是七年,你不喜欢我这件事,我怎么也无法改变。”

“所以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放下这份执念,也成全你对叶莺莺的一片痴心。所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只想告诉你,不,应该是通知你一件事。”

“顾长卿,我们和离了。”

“一月前,我签好字,你也签好字了,所以从今天起,我们都自由了,我走了,不要找我,祝你和叶莺莺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我谢雁宁,往后人生,恣意张扬。”

一字一句,如同春日惊雷般在顾长卿耳边炸响。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瞳孔睁到极致,嘴唇止不住轻颤了起来。

什么叫她签好字,他也签好字,他们已经和离了?

他什么时候签的字?!

手上的信封掉落在地,带着书桌上另一封信件也飘落在地。

那触目惊心的《和离书》三字倒印在他眼中。

他飞快捡起,一眼就看了左侧谢雁宁的签名。

而不远处之外的右侧,竟也签着一个名字。

他无比熟悉这份笔迹。

因为是他亲笔写下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顾长卿!
第十章

一瞬间,许多曾被顾长卿忽视的细节都涌上了脑海。

那日,谢雁宁说要临摹他的字迹,可带来的宣纸,却是空白的。

这一个月里他每次回来发现家里少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属于她。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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