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两点,“创科”写字楼的第17层还亮着半层楼的灯,运营部的格子间里,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混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在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冷风中飘着。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进度表,第13次把鼠标挪到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上——02:14,离第二天早上九点的项目评审会,还有
第一章 凌晨两点的咖啡渍
凌晨两点,“创科”写字楼的第17层还亮着半层楼的灯,运营部的格子间里,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混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在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冷风中飘着。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进度表,第13次把鼠标挪到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上——02:14,离第二天早上九点的项目评审会,还有不到七个小时。
桌上的马克杯里剩着半杯冷掉的美式,杯壁上挂着褐色的咖啡渍,像极了我这半个月的状态:熬得发暗,没精打采。我叫林舟,25岁,在这家互联网公司做内容运营,入职一年零三个月,从最初抱着“年轻人要拼”的劲头,到现在每天靠两杯咖啡续命,只用了八个月。
“舟哥,你这版活动方案还没改完啊?”旁边工位的实习生小孟揉着眼睛凑过来,他的刘海油得粘在一起,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印子。这是他来公司的第三个星期,已经跟着我们连熬了五个通宵。
我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点开老板苏芮下午发的修改意见文档:“改呗,苏总说‘用户触达路径不够精准’,我都改到第五版了,还不知道她要的‘精准’到底是啥。”
提到苏芮,小孟的声音压低了些:“苏总也太严了吧,昨天我就把活动规则里的一个标点符号写错了,她直接在部门群里@我,让我手抄十遍规则发群里。”
我没接话,只是拿起马克杯抿了一口冷咖啡,涩得舌头发麻。苏芮是我们运营部的总监,34岁,单身,从公司初创期就跟着老板打拼,一手把运营部从三个人带到现在二十多人的规模。在公司里,她是出了名的“铁娘子”——永远穿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话语速快,眼神锐利,不管多晚,你的工作汇报她总能在十分钟内给出修改意见,连标点符号都不会放过。
上周,我们部门做的一场直播活动因为技术方临时掉链子,观看人数没达到预期,苏芮在复盘会上站在会议室前面,手里捏着打印出来的数据分析表,声音没提高,却字字扎心:“林舟,你负责的预热文案,转化率比预期低30%,是文案没戳中用户痛点,还是你根本没搞懂我们的目标用户是谁?”
整个会议室静得能听到空调的声音,我低着头,感觉脸上发烫。不是没努力,预热文案改了四版,投放渠道换了三个,可结果就是没达到预期。那天晚上,我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坐了半个小时,看着写字楼里的灯一盏盏熄灭,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
“舟哥,你说苏总是不是……从来没私生活啊?”小孟突然凑过来,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点八卦的好奇,又怕被人听见似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叫。
我刚敲完一段文案的回车键,闻言动作顿了顿。咖啡喝多了的胃里泛着酸水,加上连续熬夜的烦躁,像根火柴似的被这句话点燃了。我盯着屏幕上苏芮那串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标题缺乏吸引力”“案例不够具象”“行动指令不清晰”,脑子里闪过她在复盘会上冷着脸的样子,还有这半个月里她每天早上七点出现在办公室、晚上十一点还在发工作邮件的身影,没经过大脑就接了句:“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个老处女,没尝过谈恋爱的滋味,才把所有精力都放工作上,折腾我们这些下属。”
话一出口,我就感觉不对劲。小孟的脸瞬间白了,眼睛瞪得溜圆,往我身后瞟了一眼,然后猛地低下头,假装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手指僵硬地戳着键盘。
一股凉意从后颈窜上来,我僵硬地转过头——苏芮站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应该是刚从办公室出来。她穿的还是白天那件深灰色西装套裙,衬衫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的光像淬了冰,直直地落在我脸上。
空气里的咖啡味突然变得刺鼻,键盘声和鼠标声都停了,整个格子间静得能听到空调的风声。小孟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我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耳朵嗡嗡作响,刚才那句“老处女”像块烧红的炭,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苏芮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我桌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林舟,明天早上七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很轻,却像踩在我心上,一步一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僵坐着,直到那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才缓缓地瘫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小孟探过头,声音带着哭腔:“舟哥……完了……她肯定都听见了。”
我拿起桌上的马克杯,把剩下的冷咖啡一口气灌下去,苦涩的味道从喉咙蔓延到胃里,却压不住心里的恐慌。我知道,明天早上,等着我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果子。开除?调岗?还是更难堪的羞辱?我不敢想,只能盯着电脑屏幕上那版改了五遍的方案,第一次觉得这份曾经拼尽全力想做好的工作,可能要保不住了。
第二章 七点的办公室与未说出口的恐慌
第二天早上六点四十,我站在写字楼楼下的便利店门口,手里攥着一杯刚买的热美式,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天刚蒙蒙亮,路上只有零星几个晨跑的人和清洁工,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灰蒙蒙的天,像一块巨大的冰面。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不是不想晚到,是根本睡不着。从凌晨三点到六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苏芮站在我身后的样子,还有那句没经过大脑的话。我甚至打开招聘软件,翻了翻最近的岗位,却发现以我现在的履历,想找个薪资和平台相当的工作,并不容易。
喝了半杯热咖啡,胃里稍微舒服了点,我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领口——昨晚没回家,在公司的折叠床上凑活了一夜,衣服上还沾着点速溶咖啡的味道。七点整,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写字楼,按下了去17楼的电梯。
苏芮的办公室在运营部格子间的最里面,门是磨砂玻璃的,现在里面亮着灯。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苏芮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情绪。
我推开门走进去。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得近乎刻板:一张黑色的实木办公桌,两把灰色的办公椅,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和公司的荣誉证书,没有任何装饰性的小摆件,只有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萝,叶子长得很茂盛,是屋里唯一的亮色。
苏芮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前摊着一份文件,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真丝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西装马甲,头发还是挽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很淡的妆,气色比昨晚看起来好很多,完全不像也熬夜到很晚的样子。
“苏总,您找我。”我把手里的咖啡放在门口的矮柜上,走到办公桌前,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苏芮没抬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钢笔在纸上划了两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办公室里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响,像要撞破胸腔。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才放下钢笔,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她的眼睛很亮,眼尾有点上挑,平时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点审视的锐利,现在却没什么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林舟,你入职多久了?”她突然开口,声音很稳。
“一年零三个月,苏总。”我赶紧回答,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这一年多里,你觉得自己的工作表现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前半年……前半年还可以,完成了几个小项目的文案策划,转化率都达标了。最近几个月……可能状态不太好,尤其是上次直播活动的预热文案,没达到预期,给部门拖了后腿。”
苏芮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是我入职以来的绩效评估表,上面有她的签字,每次评估后面都有简短的评语,大多是“执行力强”“有创意”“需加强用户洞察”之类的话。
“你的绩效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在同期入职的员工里,算中上。”她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上次直播活动的问题,技术方占主要责任,我在复盘会上那么说你,是想让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的环节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我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着她。这和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没有骂我,没有提昨晚的事,反而在跟我分析工作。
“我知道你最近在熬项目,连续半个月加班到凌晨,小孟跟我提过,说你帮他改了三次方案。”她继续说,语气依旧平静,“你的优点是肯拼,学习能力强,但缺点也很明显,容易情绪化,说话不经过大脑。”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目光顿了顿,落在我脸上。我心里一紧,知道她终于要提昨晚的事了,赶紧低下头:“苏总,对不起,我昨天晚上是一时糊涂,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等着她的批评,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毕竟,在背后骂直属领导,还是这么难听的话,换哪个老板都忍不了。
可苏芮没骂我,也没提开除的事。她突然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她比我矮一点,穿着高跟鞋,刚好到我肩膀的位置。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是那种浓烈的花香,而是一种清冷的木质香,和她的人一样,带着距离感。
“你觉得我是因为没谈恋爱,才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探究,又像是某种隐藏的疲惫。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等于承认自己的无礼;说“不是”,又显得太假,毕竟我昨晚就是这么想的。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苏芮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我身后的办公桌上,把我困在了她和办公桌之间。我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硬,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落在我的锁骨处,带着淡淡的咖啡香——她应该也刚喝过咖啡。
她离我很近,我能看清她睫毛的长度,还有眼底深处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红血丝,应该是长期熬夜留下的。“林舟,”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一种奇怪的磁性,不像平时在会议上的严肃,也不像刚才谈工作的平静,“你觉得,我这个‘老处女’,是不是真的没人要?”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这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场景——不是批评,不是开除,而是她突然的亲近,还有这句带着挑衅又有点委屈的话。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心跳快得像要爆炸,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苏芮看着我慌乱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她没等我回答,突然凑近我的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落在我耳朵里:“今晚搬我那去。”
我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苏总,您……您说什么?”
她没再重复,只是直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桌上的绩效评估表,翻了一页,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你那版活动方案,用户触达路径的问题我已经标出来了,今天上午十点前改完发给我。还有,晚上下班收拾好你的东西,我在地下车库B区32号车位等你。”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搬去她那?为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是报复我?还是……有别的目的?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打转,可看着苏芮认真翻看文件的样子,又不敢问出口——她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像是在布置一项必须完成的工作任务。
“还有事吗?”她头也没抬地问,钢笔又开始在纸上划动。
“没……没事了,苏总。”我赶紧转身,几乎是逃一样地走出了她的办公室,关门的时候,手指都在抖。
回到自己的工位,小孟赶紧凑过来,眼睛里满是担忧:“舟哥,怎么样?苏总没骂你吧?没说要开除你吧?”
我摇了摇头,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桌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版没改完的活动方案上,可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苏芮那句话——“今晚搬我那去”。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报复,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如果是别的……我不敢想下去。毕竟,她是我的顶头上司,比我大九岁,还是公司里出了名的“铁娘子”,怎么可能对我这个口无遮拦的下属有什么别的想法?
整个上午,我都心不在焉,改方案的时候错了三次,把“用户”写成“客户”,把“转化率”写成“转化量”,最后还是小孟帮我指出来的。小孟看着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我被骂惨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舟哥,别太往心里去,大不了咱们再找份工作,凭你的能力,肯定能找到好的。”
我勉强笑了笑,没说话。找工作?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丢不丢工作,而是晚上要去老板家住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店里,扒了两口米饭,实在没胃口。我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唯一一个敢说这种事的朋友——大学室友赵磊,现在在另一家互联网公司做技术。
“出大事了,我昨晚骂老板是老处女,被她听见了,今天她让我晚上搬去她家住。”
过了两分钟,赵磊回了条语音,声音里满是震惊:“卧槽?林舟你可以啊!这剧情比电视剧还狗血!你老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别瞎说,她是我上司,比我大九岁,平时严得要死。”我回他。
“严归严,说不定就是对你有意思呢?你想想,要是真想报复你,直接开了你不就完了,还让你搬去她家?”赵磊又发来一条语音,“或者……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家里需要人帮忙?”
难言之隐?我想起苏芮办公室里那盆绿萝,还有她眼底的红血丝,突然觉得赵磊的话不是没可能。但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需要让一个下属搬去家里住?
我没再回复赵磊,只是看着手机屏幕发呆。直到下午上班铃响,我才勉强打起精神,把改好的方案发给苏芮。十分钟后,她回复了两个字:“可以。”
没有多余的评价,没有再提修改意见,也没有提晚上搬去住的事。就好像早上那番对话和那个奇怪的要求,都是我的幻觉。
可我知道,不是幻觉。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必须收拾东西,去地下车库找她。
第三章 地下车库的奥迪与陌生的家
晚上七点,同事们陆续收拾东西离开,格子间里渐渐空了下来。我坐在工位上,磨磨蹭蹭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个装着换洗衣物的双肩包,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几本书和充电器。我没敢多带,怕显得太刻意,也怕自己最后会打退堂鼓。
小孟走的时候,又问我:“舟哥,你今天怎么收拾这么多东西?要出差啊?”
“嗯,有点事。”我含糊地应着,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刚毕业,还没经历过职场上的复杂事,我不想把她卷进来。
七点半,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深吸一口气,拿起背包,走向地下车库。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镜子里的我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带着点不安,像个要去闯祸的学生。
到了地下车库,我按照苏芮早上说的,往B区走。车库里很暗,只有头顶的感应灯偶尔亮一下,空气里弥漫着汽车尾气和灰尘的味道。32号车位很好找,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4,车窗降下,苏芮坐在驾驶座上,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在看什么文件。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向我:“上车。”
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把背包放在腿上。车里和她的办公室一样,干净得近乎刻板,没有挂饰,没有香薰,只有一个黑色的手机支架和一个放在杯架里的保温杯,杯身上印着公司的logo,应该是去年年会发的。
苏芮没说话,收起手机,发动汽车,驶出了地下车库。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声响和空调的风声。我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心里越来越紧张,几次想开口问她要带我去哪,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的侧脸绷得很紧,下颌线的线条很清晰,看起来心情并不好,我不敢轻易打扰。
汽车行驶了大概四十分钟,驶入一个名叫“锦园”的小区。小区门口有保安亭,苏芮刷了门禁卡才进去。里面的环境很好,绿树成荫,路面干净整洁,偶尔能看到几个散步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苏芮把车停在一栋12层的公寓楼前,熄火,对我说:“下来吧。”
我跟着她走进公寓楼,坐电梯到12楼。电梯里有一面镜子,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紧绷的脸,还有苏芮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推了推:“进来吧。”
我走进屋里,愣了一下。房子是两居室,装修风格和她的车、办公室一脉相承——简约、黑白灰、没有多余的装饰。客厅的沙发是灰色的,茶几是黑色的,电视墙是白色的,墙上没有挂任何画,只有一个简单的置物架,上面放着几本书和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她和一个中年女人的合影,应该是她的母亲。
客厅的阳台很大,摆着一张白色的藤椅和一个小茶几,窗台上放着几盆绿植,除了办公室那盆绿萝的“同类”,还有几盆多肉,长得胖乎乎的,看起来被照顾得很好。
“左边是客房,你住那间。”苏芮指了指左边的房间,“我住右边。家里有洗衣机,洗衣液在阳台的柜子里。厨房可以用,食材在冰箱里,想吃什么自己做。”
我走进客房,房间不大,却很规整:一张单人床,一个白色的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简易的书架。床上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和被子,看起来像是刚换的;书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和一个笔筒,笔筒里插着几支笔;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空着一半,像是特意给我留的位置。
我把背包放在床上,转过身,看到苏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这个给你,全新的。浴室在客厅尽头,热水24小时有。”
“谢谢苏总。”我接过洗漱用品,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她把一切都安排得这么妥当,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不用叫我苏总,在家不用这么拘谨。”她淡淡地说,转身走向客厅,“我去书房处理点工作,你自己随便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说完,她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我站在客房里,看着手里的洗漱用品,又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家,心里的不安渐渐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取代。这个家很干净,很规整,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冰箱里只有鸡蛋、牛奶、青菜和鸡胸肉,没有零食,没有饮料;客厅的茶几上没有水果,没有杂物;沙发上没有抱枕,没有盖毯。就像一个精心维护的样板间,主人只是偶尔回来住一下。
我走到客厅,拿起置物架上的那个相框。照片里的苏芮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很多,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得很灿烂,挽着一个和她眉眼很像的中年女人。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公园,阳光很好,树叶绿油油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苏芮笑的样子,和平时在公司里那个严肃的“铁娘子”判若两人。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工作上的刻板印象——34岁,运营总监,单身,严厉,工作狂。可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为什么单身?她的家人呢?我一无所知。
晚上九点多,苏芮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她看到我站在客厅,愣了一下,然后说:“饿了吗?我煮点面条,一起吃?”
“啊……好。”我有点惊讶,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一起吃饭。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鸡蛋、青菜和挂面。厨房很干净,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经常用。她熟练地烧开水,下面条,打鸡蛋,煮青菜,动作很麻利。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她没那么可怕了。
“你平时自己做饭?”我忍不住问。
“嗯,外卖吃多了不舒服。”她头也没抬地回答,把煮好的面条盛进两个碗里,加了点盐和生抽,“没有多余的调料,将就着吃吧。”
我们坐在客厅的茶几前吃面条。面条很简单,只有鸡蛋和青菜,却煮得很入味。苏芮吃得很慢,小口小口地,不像平时在公司里吃饭那样匆忙。
“你为什么让我搬来住?”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手里的筷子停在碗里。
苏芮抬起头,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最近需要一个人帮我处理一些私活。”
“私活?”我愣了一下。
“是我一个朋友的公司,做母婴产品的,需要做一套内容运营方案,我没时间,想让你帮忙。”她解释道,“方案需要经常改,晚上可能要加班对接,你住在这里,方便一些。”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她的能力,想找个帮忙做私活的人很容易,为什么偏偏找我?而且,只是做私活,没必要让我搬来住吧?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现在就走。”她看出了我的犹豫,放下筷子,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我不是不愿意,就是有点奇怪。”我赶紧说,“我可以帮你做方案,但是……”
“没有但是。”她打断我,“你帮我做完这个方案,我给你双倍的报酬,或者,你可以提一个合理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双倍报酬?或者一个合理的要求?这条件很诱人。我现在租的房子快到期了,房租涨了不少,双倍报酬刚好能覆盖房租;而且,如果能提一个要求,比如在公司里晋升,或者调去更好的项目组,对我来说都是好事。
“好,我帮你。”我咬了咬牙,答应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对我来说,这都是一个机会。
苏芮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吃面条。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我们吃面的声音。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暗暗决定,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拿到报酬或者那个要求,就离开。
第四章 同住的日常与隐藏的细节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和苏芮同住的生活。每天早上七点,她会准时起床,煮鸡蛋,热牛奶,烤面包,然后叫我起床吃早饭。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规律的作息,刚开始几天还会赖床,后来慢慢也习惯了。
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去公司。路上,她会跟我聊那个母婴产品的方案,问我的想法,听我的建议。她不再像平时在公司里那样独断,反而会认真考虑我的意见,有时候还会和我争论几句。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上下级,更像合作的伙伴。
晚上下班,我们一起回家。她会先去超市买食材,然后我们一起做饭——大多数时候是她做,我打下手,偶尔我也会露一手,做个番茄炒蛋或者可乐鸡翅。她的口味很清淡,不吃辣,不吃太油的,我做饭的时候会特意注意。
吃完饭,我们会在客厅里一起加班,她改她的项目方案,我做那个母婴产品的私活。她工作的时候很专注,不说话,不玩手机,只有在需要讨论的时候才会开口。我也跟着她一起专注,效率比以前高了很多。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超市大采购,或者在家打扫卫生。苏芮有洁癖,家里的地板每天都要拖一遍,桌子擦得锃亮,衣服洗完必须熨烫平整。刚开始我很不习惯,觉得她太刻板,后来慢慢也被她影响了,自己的房间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相处久了,我发现苏芮其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小细节。比如,她虽然看起来很严肃,却很喜欢小动物,每次在小区里看到流浪猫,都会停下来喂它们;比如,她很怕黑,晚上起夜的时候,会把客厅的小夜灯打开;比如,她的手机壁纸是一张夕阳的照片,背景是海边,应该是她以前去旅游的时候拍的。
有一次,周末我们一起在家打扫卫生,我不小心把她书架上的一个盒子碰掉了。盒子打开,里面掉出一叠照片。我赶紧捡起来,想放回去,却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照片上是苏芮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穿着白衬衫,看起来很阳光,搂着苏芮的肩膀,两人笑得很开心。
“别看。”苏芮突然走过来,把照片抢过去,放进盒子里,脸色有点难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道歉,心里有点愧疚。
她没说话,只是把盒子放回书架最上面的格子里,然后继续打扫卫生。那天下午,她没怎么说话,一直闷闷不乐的。我知道自己触及了她的隐私,也没敢多问。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那是我前男友。”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
“我们是大学同学,在一起七年,毕业的时候一起留在这个城市,想一起打拼。”她慢慢说,眼神有点放空,“后来我工作越来越忙,经常加班,他觉得我不在乎他,跟我提了分手。”
“那你们……没再联系过?”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他分手第二年就结婚了,现在应该有孩子了。”她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涩,“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谈过恋爱,不是不想,是没时间,也没精力了。”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点心疼。我以前总觉得她是个工作狂,是个没人要的“老处女”,却不知道她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有过伤心难过的时候。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或许不只是因为喜欢,也是因为想麻痹自己,想让自己不再想起过去的伤痛。
“对不起,我上次说的话,太过分了。”我真诚地道歉。
她摇摇头:“都过去了。其实,公司里很多人都在背后这么说我,我早就习惯了。”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她跟我说了她的大学时光,说她刚入职的时候,公司只有几个人,她每天加班到凌晨,跟着老板一起跑业务,一起谈合作;说她第一次做项目成功的时候,老板请他们吃了一顿火锅,她激动得哭了;说她母亲去年去世了,她现在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没什么亲人。
我也跟她说了我的事——我来自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来这个城市上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这里,想拼出一番事业,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说我刚入职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经常犯错,是苏芮耐心地教我,告诉我怎么写文案,怎么分析用户数据;说我上次骂她,是因为连续熬夜压力太大,不是故意的。
“其实,你很有天赋,就是太急躁了。”苏芮说,“再沉淀两年,你会比现在做得更好。”
“谢谢苏总……谢谢苏芮。”我第一次这么自然地叫她的名字。
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不再只是同住的室友和合作的伙伴,更像是朋友。她会跟我聊工作上的烦恼,我会跟她吐槽生活中的琐事;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买药,我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给她煮一碗热汤。
公司里的同事也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变化。以前,苏芮对我虽然严格,但总带着点距离感;现在,她会在部门会议上表扬我的方案,会在我加班晚了的时候给我递一杯热咖啡,会在我犯了小错的时候私下里跟我说,而不是在部门群里批评我。
小孟偷偷问我:“舟哥,你是不是跟苏总关系很好啊?她最近对你好好。”
“没有,就是工作上配合得比较好。”我含糊地应着,没敢告诉她真相。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在公司里,上下级之间的私交很容易引起流言蜚语,对我们都不好。
有一次,公司来了个新的市场部经理,叫陈凯,30岁左右,长得挺帅,说话也很风趣。他刚来没几天,就对苏芮表现出了明显的好感,经常以工作为由去苏芮的办公室,还会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主动邀请苏芮一起。
有一次,陈凯在茶水间拦住我,笑着问:“林舟,你们苏总平时喜欢什么啊?我想请她吃饭,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我。“苏总平时喜欢吃清淡的,不太喜欢外面的餐厅,她一般自己做饭。”我如实回答。
“自己做饭?挺贤惠啊。”陈凯笑了笑,眼里的兴趣更浓了,“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牌子的咖啡吗?”
“她喝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我说。
陈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样。我赶紧摇摇头,告诉自己别多想——苏芮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她有人追求是好事,我不该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我心头,久久不散。
第五章 意外的心动与尴尬的醋意
陈凯追求苏芮的攻势越来越明显。他会每天早上给苏芮带一杯黑咖啡,会在下午的时候给苏芮送一份水果沙拉,还会在周末的时候以工作为由约苏芮加班。苏芮对他的态度很冷淡,咖啡会收下,但不会喝;水果沙拉会分给部门的同事;周末加班会直接拒绝,说自己有事。
有一次,陈凯在部门聚餐的时候,借着酒劲对苏芮说:“苏总,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整个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苏芮。苏芮放下手里的酒杯,脸上没什么表情:“陈经理,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们还是以工作为主吧。”
“我可以等。”陈凯不死心,“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苏芮没再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我坐在旁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点心疼。她不是不想要爱情,只是不敢再轻易尝试,怕再次受到伤害。
聚餐结束后,我主动提出送苏芮回家。她没拒绝,点了点头。路上,车里很安静,我看着她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脸色有点疲惫。
“你不用在意陈经理的话。”我忍不住说。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笑了笑:“我没在意。这种事,以前也遇到过很多次,习惯了。”
“那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前想过,后来慢慢就不想了。一个人挺好的,不用为别人操心,也不用被别人影响。”
“可是一个人也会孤单啊。”我说,“比如生病的时候,比如遇到困难的时候,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她转过头,看着窗外,没说话。我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心事,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回到家,苏芮去浴室洗澡,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苏总,对不起,今晚我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犹豫了一下,没告诉苏芮。过了一会儿,苏芮从浴室出来,穿着一身浅色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用毛巾擦着。她看到我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还没睡?”
“嗯,有点事想跟你说。”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那个母婴产品的方案,我已经差不多做完了,明天发给你看看?”
“好。”她点点头,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谢谢你,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不用谢,应该的。”我说,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突然想起她以前说过自己怕黑,晚上起夜会开小夜灯,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一下,“你的头发还没干,我帮你吹吧?”
她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点了点头:“好。”
我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让她坐在沙发上。她的头发很长,很软,吹的时候会飘出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是栀子花香,很好闻。我小心翼翼地帮她吹着头发,动作很轻,怕弄疼她。她坐在那里,很安静,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动一下头,让我吹得更方便。
吹风机的声音很轻,客厅里很安静,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看着她的头发在我手里慢慢变干,变得柔顺,我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好,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吹完头发,我关掉吹风机,把它放回浴室。回到客厅,苏芮已经站起来了,看着我,脸上有点红:“谢谢你。”
“不客气。”我笑了笑,心里有点甜。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帮苏芮吹头发的场景,还有她脸上泛红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她的感觉,已经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了。我喜欢上她了。
这个认知让我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害怕的是,我们的身份差距太大——她是我的老板,比我大九岁,还是公司里出了名的“铁娘子”,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没房没车,没什么积蓄。我们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她会接受我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变得很不自在。在公司里,我不敢看苏芮的眼睛;在家里,我不敢跟她单独相处;甚至在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会脸红心跳,语无伦次。
苏芮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有一次,她在办公室里问我:“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挺好的。”我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她。
她没再追问,只是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你做的母婴产品方案,我看了,很好,客户很满意。这是给你的报酬,你收一下。”
我接过文件和一个信封,心里有点失落。她还是把我当成下属,当成帮她做私活的人。
晚上回家,我把信封放在书桌上,没打开。里面是钱,是我应得的报酬,可我现在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她。
苏芮做好了晚饭,叫我吃饭。我坐在餐桌前,看着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苏芮,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她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停在碗里,眼睛里满是惊讶。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赶紧解释,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芮放下筷子,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林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抬起头,看着她,鼓起勇气说,“我喜欢你,从帮你吹头发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差距很大,你可能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犹豫。过了很久,她才说:“林舟,我们不合适。我是你的老板,比你大九岁,我们在一起,会有很多问题。”
“我不在乎这些。”我赶紧说,“我不在乎你是我的老板,不在乎你比我大九岁,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欢我。”
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站起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没吃完的饭菜,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我知道,我可能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砸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芮对我很冷淡。不再叫我一起吃早饭,不再跟我一起去公司,不再跟我聊工作上的事,甚至在客厅里遇到,都会刻意避开我。我心里很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一次,我在公司楼下遇到陈凯,他笑着跟我打招呼:“林舟,最近怎么样?你们苏总好像心情不好,是不是跟我有关啊?”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陈凯追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这么小气嘛。我知道你跟苏总关系好,帮我劝劝她呗,让她给我一个机会。”
“你别再纠缠她了。”我忍不住说,语气很冲,“她不喜欢你,你这样只会让她更烦。”
陈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怎么?你喜欢苏总?”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喜欢她有什么用?”陈凯的语气里带着点不屑,“你能给她什么?房子?车子?还是稳定的生活?我告诉你,像苏总这样的女人,需要的是一个能跟她并肩作战的伴侣,不是你这样的毛头小子。”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在我的心上。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确实给不了苏芮想要的生活。可我喜欢她,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没再跟陈凯争论,只是转身走了。回到公司,我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很乱。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要努力,要变得更好,要让苏芮看到我的能力,看到我的决心。
那天晚上,我主动跟苏芮道歉:“对不起,前几天我说的话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还是朋友,还是上下级,我会好好工作,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苏芮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点了点头:“好。”
虽然她原谅了我,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客厅里的空气变得尴尬,加班的时候不再有交流,吃饭的时候也只是沉默地各自吃着。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而我,必须努力打破这道墙。
第六章 项目危机与并肩作战
半个月后,公司接到了一个大项目——和一家知名的电商平台合作,做一场大型的促销活动,运营部是主要负责部门。苏芮作为运营总监,压力很大,每天加班到很晚,有时候甚至会在办公室过夜。
我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样子,心里很心疼,主动提出帮她分担一些工作。“苏总,这个项目的预热文案和用户互动环节交给我吧,我保证能做好。”
苏芮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你要注意,这次的用户群体很广,文案要兼顾不同年龄段的需求,互动环节要有趣,能提高用户的参与度。”
“我知道,我会好好做的。”我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苏芮一起加班,一起讨论方案,一起解决问题。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刚住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少了那份轻松,多了一份紧张和专注。
有一次,我们在讨论用户互动环节的时候,出现了分歧。我觉得应该做一个线上抽奖活动,简单直接,能快速提高用户的参与度;苏芮觉得应该做一个线上答题活动,既能提高用户的参与度,又能让用户更了解产品的信息。
“抽奖活动太俗套了,很多用户都已经审美疲劳了。”苏芮说。
“答题活动太复杂了,用户可能没耐心参与。”我说。
我们争论了很久,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我提议:“不如我们做一个组合活动,先答题,答题正确的用户可以获得抽奖资格。这样既能让用户了解产品信息,又能提高用户的参与度。”
苏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看着她同意我的想法,我心里很高兴。这是我们在项目上第一次达成共识,也是我们关系缓和的开始。
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危机——电商平台那边临时通知,活动时间提前一周,我们需要在七天内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运营部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慌了,因为按照原来的计划,很多工作都还没开始做。苏芮在部门会议上,脸色严肃地说:“现在不是慌的时候,我们必须在七天内完成所有工作。我已经跟老板申请了,这七天大家加班,公司会给双倍工资和加班费。我会和大家一起,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接下来的七天,运营部变成了一个战场。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吃外卖,喝速溶咖啡,累了就趴在桌上歇一会儿。我和苏芮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她负责整体的统筹和协调,我负责文案和互动环节的执行,我们每天都会讨论到凌晨,然后在公司的折叠床上凑活几个小时,早上起来继续工作。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改文案,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我赶紧扶住桌子,想站起来喝口水,却差点摔倒。苏芮看到了,赶紧跑过来,扶住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我说,声音有点虚弱。
她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快吃了。你最近太累了,别硬撑。”
我接过巧克力,吃了一口,感觉稍微好点了。“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她笑了笑,然后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我给你泡杯热牛奶吧,喝了能好点。”
她去茶水间给我泡了杯热牛奶,我喝着牛奶,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有她在身边,我觉得再累也值得。
项目的最后一天,我们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当我们把最终的方案发给电商平台那边,收到“通过”的回复时,整个运营部都沸腾了。大家欢呼着,拥抱在一起,有的人甚至哭了出来。
苏芮看着大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里闪着泪光。我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恭喜你,苏总。”
“应该是恭喜我们。”她纠正道,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谢谢你,林舟。如果不是你帮我,我可能撑不下来。”
“我们是团队,应该互相帮助。”我说,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那天晚上,公司举办了庆功宴。老板在宴会上表扬了运营部,尤其是苏芮和我,说我们是公司的功臣。陈凯也来了,他走到苏芮面前,笑着说:“苏总,恭喜你,项目圆满成功。我请你喝一杯?”
苏芮笑了笑,接过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谢谢。”
我看着他们碰杯,心里有点不舒服,却没再说什么。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够好,还不能给苏芮想要的生活,我需要更努力。
庆功宴结束后,我和苏芮一起回家。路上,车里很安静,她突然说:“林舟,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岗位?比如项目负责人?”
我愣了一下:“项目负责人?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点点头,“你很有能力,这次项目你做得很好,老板也很认可你。如果你想做项目负责人,我可以帮你推荐。”
“谢谢你,苏芮。”我心里很激动,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不用谢。”她笑了笑,“你值得更好的。”
回到家,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茶,聊着天。她跟我说了她对未来的规划,说她想在公司里再干几年,然后自己创业;我跟她说了我的想法,说我想先做好项目负责人,积累经验,然后和她一起创业。
“一起创业?”她愣了一下,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我想和你一起,做我们自己的事业。”
她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努力。”
看着她的笑容,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道墙,终于被打破了。虽然她没有明确说喜欢我,但我知道,她对我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第七章 心意渐明与未来的约定
项目结束后,我果然被提拔为项目负责人,负责公司的几个重要项目。苏芮作为运营总监,依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变得不一样了——不再只是上下级,也不再只是朋友,而是多了一份默契和暧昧。
每天早上,她还是会准时起床做早饭,叫我起床;晚上下班,我们会一起回家,一起做饭,一起加班。只是现在,我们会在吃饭的时候聊一些工作以外的事,会在加班累了的时候互相按摩肩膀,会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去公园散步,一起去看电影。
有一次,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看的是一部爱情片。电影里的男女主角经历了很多困难,终于走到了一起。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苏芮突然说:“其实,爱情也没那么可怕,对吧?”
我看着她,心里一动:“是啊,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互相支持,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
她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和我并肩走着。路灯的光落在我们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鼓起勇气,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有点紧张,却没有挣脱。我心里很甜,知道她终于接受我了。
从那天起,我们正式在一起了。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一个简单的牵手,却比任何表白都更让我心动。
我们没有告诉公司里的同事,只是在私下里像普通情侣一样相处。每天早上一起去公司,她会在电梯里偷偷牵我的手;中午一起吃饭,她会给我夹我喜欢吃的菜;晚上一起回家,我们会在沙发上靠在一起看电影。
有一次,小孟在茶水间跟我说:“舟哥,你最近好像变帅了,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可能是最近心情好吧。”
小孟点点头,没再追问。我知道,纸包不住火,我们的关系迟早会被同事知道,但现在,我们只想享受这段低调的幸福。
陈凯很快就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追求苏芮,只是偶尔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们。有一次,他在走廊里拦住我,说:“林舟,你赢了。不过,你要好好对苏芮,她是个好女人。”
“我会的。”我认真地说。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苏芮,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缘分也不够。
在一起半年后,我租的房子到期了,我正式搬到了苏芮家。我们一起把客房改成了书房,一起买了新的沙发和床,一起在阳台种了很多花,把这个家布置得越来越温馨,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苏芮也变得越来越开朗,不再像以前那样严肃刻板。她会在周末的时候跟我一起学做新菜,会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准备惊喜,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鼓励我,支持我。
有一次,我因为项目上的事心情不好,回家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苏芮看到了,没问我怎么了,只是给我泡了杯茶,坐在我身边,靠在我的肩膀上:“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我抱着她,心里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有她在身边,我觉得再大的困难都不算什么。
一年后,我和苏芮一起辞职,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公司很小,只有我们两个人,加上两个招聘来的员工。刚开始的时候,很艰难,没有客户,没有资源,我们每天都要跑业务,谈合作,经常忙到凌晨。
有一次,我们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客户对我们的方案很满意,却因为我们公司太小,担心我们的能力,迟迟不肯签合同。我们连续去了客户公司五次,每次都耐心地跟客户解释我们的优势,展示我们以前做过的案例。
最后一次,客户终于被我们的诚意打动,签了合同。走出客户公司的时候,我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眼泪都掉了下来。这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个大客户,也是我们创业路上的第一个里程碑。
公司慢慢走上了正轨,客户越来越多,员工也越来越多。我们租了更大的办公室,买了属于自己的车,也攒够了买房的钱。
有一天,我带着苏芮去看房子。房子在一个环境很好的小区,三室两厅,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能看到小区里的花园。我牵着她的手,说:“苏芮,我们买这套房子吧。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安家。”
她看着我,眼里闪着泪光,点了点头:“好。”
我们一起装修房子,一起挑选家具,一起布置我们的家。看着房子一点点变得温馨,我心里充满了幸福。
搬家那天,我们邀请了公司的员工和几个好朋友来家里吃饭。赵磊看着我们,笑着说:“林舟,你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说的事吗?骂老板是老处女,结果被老板叫去家里住,现在还一起创业,一起买房,你这人生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
大家都笑了起来,苏芮的脸有点红,却没生气,只是轻轻掐了我一下。我笑着抱住她,心里充满了感慨。
如果当初我没有冲动地骂她,如果当初我没有答应搬去她家住,如果当初我没有鼓起勇气向她表白,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拥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和惊喜,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改变你的一生。
晚上,朋友们都走了,我和苏芮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说:“林舟,谢谢你。谢谢你当初没有放弃我,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我应该谢谢你。”我说,吻了吻她的额头,“谢谢你给了我机会,谢谢你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柔而明亮。阳台的花盆里,种着我们一起种的玫瑰,开得正艳。我知道,未来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一起努力,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曾经,我以为骂了老板会丢掉工作,没想到,却因此收获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爱情和一份属于我们的事业。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无限可能,只要你勇敢地去追求,去努力,就一定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