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里翻江倒海。刚才还对王磊点头哈腰的张强，此刻正撕开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嘴里嘀咕着："这么贵的茶叶，不拿白不拿。"刘敏更过分，她正在往自己的爱马仕包里塞着剩余的鱼子酱，动作娴熟得像做过无数次。

包厢里的灯光依然明亮，但空气却冷得像冰窖。

我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里翻江倒海。刚才还对王磊点头哈腰的张强，此刻正撕开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嘴里嘀咕着："这么贵的茶叶，不拿白不拿。"刘敏更过分，她正在往自己的爱马仕包里塞着剩余的鱼子酱，动作娴熟得像做过无数次。

"峰子，你也拿点啊，反正王磊那个冤大头已经走了。"李华朝我摆摆手，示意桌上那些价值不菲的酒水。

我的手在颤抖。

二十分钟前，王磊刚刚用颤抖的手签下了那张166,000元的账单。二十分钟前，他们还在拍着王磊的肩膀说"老同学真是太客气了"。

现在，王磊的车刚刚驶出酒店停车场，这些人就露出了真面目。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翻脸不认人。

01

三天前，我接到王磊的电话时，心情是复杂的。

"峰子，好久没联系了，有时间吗？咱们班想搞个聚会。"王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就在杭州，我来安排。"

说实话，我对同学聚会一直有种抵触心理。毕业二十多年了，大家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奔跑，有什么好聚的？无非就是比比谁混得好，谁混得差。

但王磊的热情让我难以拒绝。大学时期，他是我们班最朴实的那个，家境一般，穿着朴素，总是默默坐在角落里。毕业这么多年，听说他在房地产行业做得不错，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

"行吧，什么时候？"我问。

"这个周六晚上，西湖国际大酒店，我已经订好包厢了。"王磊说，"你一定要来啊，好几个同学都确认了。"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回忆。大学时期的王磊，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自习，话不多，但人很善良。有次我生病了，是他主动买药给我送到宿舍。那时候，谁能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同学，会成为请客花十六万的人呢？

我开始好奇这次聚会会是什么样子。

02

周六傍晚，西湖国际大酒店的豪华包厢里，同学们陆续到齐。

王磊比以前胖了不少，穿着一身定制西装，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但眼神依然是那种朴实的感觉。他热情地招呼着每个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哎呀，磊哥现在是真的发达了啊！"张强一进门就开始拍马屁，"这包厢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王磊摆摆手："哪里发达，就是运气好，赶上了房地产的好时候。今天大家能来，我就高兴。"

刘敏打量着包厢的装修，啧啧称赞："这装修得多少钱啊？我看这水晶吊灯就不便宜。"

李华坐下后，就开始翻看酒水单："天哪，这红酒标价都是五位数的。磊哥，今天咱们不会真的要喝这些吧？"

赵军笑着说："王磊现在身价不菲，这点钱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我注意到王磾听到这些话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今天就是想和大家聚聚，钱不是问题。"

话题很快转向了各自的近况。张强在金融行业，年收入百万；刘敏开了个服装公司，生意做得不错；李华在三甲医院，收入稳定；赵军在政府部门，虽然收入不高但权力不小。

轮到王磊时，他有些腼腆地说："我就是做房地产开发，前几年赶上好时候，现在日子还过得去。"

"过得去？"张强夸张地说，"听说你的公司现在资产好几个亿呢！"

王磊连连摆手："哪有那么多，都是虚的。"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03

服务员开始上菜，每道菜的价格都让人咋舌。

"这是澳洲龙虾，市价八百一只。""这是蓝鳍金枪鱼，一千二一份。""这是法国鹅肝，六百一份。"

王磊一一点头确认，脸色虽然平静，但我看到他偷偷咽了口唾沫。

刘敏提议："既然都来了，咱们就点最好的酒吧！来一瓶路易十三怎么样？"

"太贵了吧？"王磊试探性地说。

"哎呀，磊哥，你这是跟我们客气什么？"赵军拍着王磊的肩膀，"一瓶酒而已，你现在的身价还在乎这个？"

服务员介绍说："路易十三我们有1990年的珍藏版，28,000一瓶。"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

王磊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点头说："行，就来一瓶。"

张强兴奋地鼓掌："磊哥就是大气！"

接下来，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李华要了价值6000一份的鱼子酱，说是要"尝尝奢侈品的味道"。赵军点了一道12,000元的燕窝，说是要"补补身体"。刘敏要了一盒8,000元的茶叶，说是要"带回去给老公品尝"。

每次点单，大家都会看向王磊，王磊每次都是犹豫一下，然后点头同意。

我开始感到不安。这消费水平，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聚会的范畴。

服务员不断进出，账单数字在不断跳动。我偷偷瞄了一眼，数字已经超过了十万。

王磊的额头开始冒汗。

04

酒过三巡，气氛看似越来越热烈，但我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每个人都在夸赞王磊的成功，但同时又在暗示着更多的消费。

"磊哥，听说你买了辆宾利？"张强问。

"嗯，工作需要。"王磊谦虚地回答。

"那得两百万吧？对磊哥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刘敏接茬道，然后转向服务员，"再来两瓶红酒吧，要最好的。"

李华提议："要不我们再点些高档的点心？我看菜单上有一款法式甜品，2000一份，咱们每人来一份？"

赵军也跟着起哄："今晚就是要让磊哥感受到我们的热情！钱不是问题，友谊最重要！"

我看着王磊，他的笑容越来越勉强，但还是一次次点头同意。

服务员又送来了账单的中途统计，我瞥见了数字：138,000元。

王磊看到数字时，手明显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

"磊哥，你没事吧？"我忍不住问道。

"没事，没事。"王磊连连摆手，"今天就是高兴，钱不是问题。"

但我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张强忽然站起来："我提议，为了庆祝我们的重聚，再来一瓶香槟！"

"要最贵的！"刘敏附和道。

"Dom Pérignon 2010年份，18,000一瓶。"服务员介绍道。

王磊的脸色明显发白，但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他还是点了头。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05

晚上十一点，这场昂贵的聚会终于接近尾声。

服务员送来了最终账单：166,000元。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王磊拿着账单，手明显在发抖。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磊哥，这..."张强的声音有些尴尬。

"没事，我来付。"王磊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决。

他掏出银行卡，递给服务员。刷卡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很厉害。

"感谢您的消费，王先生。"服务员礼貌地说道。

王磊站起身，勉强挤出笑容："今天很高兴和大家聚会，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磊哥，这么早就走啊？"刘敏假惺惺地挽留。

"是啊，再坐一会儿吧！"李华也跟着说道。

但我能听出来，他们的挽留是敷衍的，甚至带着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王磊摆摆手："公司明天还有事，我真的得走了。大家慢用，慢用。"

他拿起外套，步伐有些踉跄地走向门口。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磊的手刚刚摸到包厢门把手，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我回过头，看到张强正和刘敏交换着眼神，那种眼神让我浑身发冷。

王磊推开门，走出了包厢。

门缓缓关上，我感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然后，我听到了张强的声音："终于走了..."

我猛地转过头，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06

门刚一关上，整个包厢的氛围瞬间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张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嘲笑："哈哈，这个冤大头终于走了！十六万六千块，他还真敢付啊！"

刘敏立刻站起来，开始收拾桌上没有动过的昂贵食物："这些鱼子酱一口都没吃完，打包带走！还有这茶叶，八千块一盒呢！"

李华毫不客气地拿起那瓶没喝完的路易十三："这酒还剩大半瓶，带走带走，留着以后慢慢品！"

赵军讽刺地说："王磊这个老实人，真以为我们是来叙旧的？我们班谁不知道他现在有钱，不宰他宰谁？"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张强回过头，一脸理所当然："峰子，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是普通聚会吧？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就是要让王磊出血。"

"就是，"刘敏头也不抬地继续打包，"他现在身家几个亿，十几万对他来说算什么？我们这些老同学，帮他花点钱怎么了？"

李华补充道："你没看到他刚才付钱时的表情吗？那叫一个肉疼！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钱。"

赵军冷笑："王磊从大学开始就老实，现在还是一样。我们稍微捧捧他，他就飘了，什么都舍得花。"

我感到胸口一阵发闷，这些人的嘴脸比魔鬼还要丑恶。

07

我再也忍不住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老同学？王磊真心请我们聚会，你们却把他当冤大头！"

张强嗤笑一声："峰子，你就是太天真了。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不宰是傻子。王磊既然想在我们面前显摆他的财富，那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而且，"刘敏一边往包里装东西一边说，"我们也没逼他付钱，是他自己要面子，非要请客的。"

李华点头附和："对啊，我们只是点了些菜，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赵军冷冷地说："峰子，你要是觉得我们做得不对，你可以去告诉王磊啊。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大家以后还要在杭州混呢。"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王磊的善良和面子心理，来满足自己的贪欲。

"你们提前商量过？"我问道。

张强得意地说："当然了！我们几个在微信群里早就讨论过了。王磊现在这么有钱，不让他出点血怎么行？"

"我们还专门研究了这家酒店的价格，"刘敏补充道，"知道怎样能让消费最大化。"

李华笑道："王磊那个老实性格，我们太了解了。只要稍微捧捧他，他就什么都舍得花。"

我的心彻底凉了。原来这场聚会，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而王磊，那个善良朴实的老同学，被他们当作了砧板上的肉。

08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氛围，站起身准备离开。

"峰子，你要去哪里？"张强问道。

"我要去找王磊，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我冷冷地说。

四个人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我。

赵军威胁道："峰子，我劝你别做傻事。大家都是老同学，何必搞得这么难看？"

"难看的是你们，不是我。"我指着他们说，"你们这样对待王磊，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刘敏冷笑："强盗？我们又没有偷没有抢，是王磊自己心甘情愿付的钱。"

"你们利用他的善良和面子，这比偷比抢更恶心！"我愤怒地说。

李华劝道："峰子，大家都是成年人，王磊既然想要面子，就要付出代价。这是社会规则。"

我摇摇头："这不是社会规则，这是你们的贪婪和冷血。"

我走向门口，张强拉住了我的胳膊："峰子，你真的要为了王磊得罪我们所有人？"

我甩开他的手："为了正义，值得。"

走出酒店，夜风很冷，但我的心更冷。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王磊的电话。

"磊子，是我，陈峰。你现在在哪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二十分钟后，我在酒店停车场见到了王磊。他脸色苍白，眼神疲惫。

"峰子，什么事这么急？"

我深吸一口气，把包厢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王磊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眼中含着泪水。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他苦笑着说，"从大学开始，除了你，没有人真正把我当朋友。"

"磊子..."

"谢谢你，峰子。"王磊拍拍我的肩膀，"至少还有你这个真朋友。"

那一夜，我们聊到了天亮。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因为我明白了，有些人，时间越久，距离越远，反而越安全。

真正的友情，不需要用金钱来证明。而那些把友情当作生意来做的人，注定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王磊后来把那四个人的电话都拉黑了。他说，十六万六千块，买来了人心的真相，其实很值得。

我想，他说得对。

来源：小徐社会历险记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