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六年前的暴雨夜，在视网膜上无比清晰地重映：他坐在医生办公室，手中钢笔的笔尖，因为巨大的恐惧和抉择的痛苦而剧烈颤抖，最终在RX-09生物可降解支架手术同意书的签字栏里，失控地戳破了三层纸张。浓黑的墨迹，顺着"瑞康医疗RX-09生物可降解支架"的字样蜿蜒流下，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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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导管
（十）
六年前的暴雨夜，在视网膜上无比清晰地重映：他坐在医生办公室，手中钢笔的笔尖，因为巨大的恐惧和抉择的痛苦而剧烈颤抖，最终在RX-09生物可降解支架手术同意书的签字栏里，失控地戳破了三层纸张。浓黑的墨迹，顺着"瑞康医疗RX-09生物可降解支架"的字样蜿蜒流下，像一条漆黑的、剧毒的蜈蚣，扭曲着，爬进了女儿稚嫩的心脏……
"嗡...嗡..."
桌上的手机在桌角震动起来，幽蓝的光芒在昏暗的办公室里亮起，照亮了他腕骨内侧——那里，也有一块硬币大小的暗红色斑块。那是三个月前，在第六起案件现场勘察时，他不慎被一根断裂弹起的RX-09导丝划伤留下的。伤口很快愈合，但这块斑块却留了下来，并且……在缓慢扩散。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匿名短信。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短短一行意义不明的乱码：
"RX-09/α-钆153衰变链/坐标N31°14'15\" E121°28'26\""
末尾，附着一个动态加密符号。那符号正在屏幕上缓缓扭曲、变形，最终定格为一个国际通用的、代表放射性的黄黑三叶草标志！
"报废库……"江沉舟喃喃自语，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一个三维城市地图APP打开，他将短信中的坐标输入。
一个醒目的红色坐标点，在地图上骤然亮起。它的位置，与瑞康医疗十年前因"环保升级"而废弃的涪南仓储中心——那片被遗忘在城市边缘的巨大灰色地带——完全重叠！
雨水开始顺着通风管道的老旧缝隙渗入天花板，在档案柜顶端积起一个小小的水洼。水洼的倒影里，映出江沉舟此刻支离破碎的面容：疲惫、绝望、愤怒、还有深入骨髓的悲伤。
突然，水洼的倒影剧烈地震颤起来！一圈圈涟漪疯狂扩散！
不是雨水滴落。
是江沉舟放在桌面、连接着医院监控系统的平板电脑发出了震动警报！屏幕自动亮起，监控画面显示：地下车库负二层的电梯间门口，两个穿着灰色制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正用一把大号液压钳，粗暴地剪断电梯间门上锈迹斑斑的封条！
记忆如同最锋利的导丝，瞬间刺入江沉舟的神经！
三小时前，在地下车库，那些在货车厢内暴走的金属导丝表面渗出的、腐蚀聚乙烯密封袋的黑色液体……
技术科的初步报告结论在他脑海中冰冷地回放：
"液体成分分析：含高浓度氧化钴与钆-153同位素混合物。与六年前江小菲心肌活检样本中提取的异常沉积物成分……吻合度99.8%……"
"哐当！"
窗外炸响的惊雷，如同开天辟地的怒吼，将江沉舟的视线猛地扯回现实。
他低下头。不知何时，一柄泛着冷光的解剖刀，已被他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金属刀柄上，刻着一个日期——那正是女儿江小菲接受RX-09支架植入手术的日子。
这是当年那位心怀愧疚的法医，违规交到他手里的最后证物。锋利的刀刃上，残留着来自小菲心脏组织的、肉眼无法看见的氧化铁结晶。在暴雨倾盆的深夜，这些结晶会吸收环境中的湿气，泛出诡异的靛蓝色幽光——那是女儿血液中被禁锢的金属之魂最后的哭诉。
刀柄上的日期，冰冷地硌着他的掌纹。这柄刀，是纪念，是警醒，更是复仇的号角。
（未完待续）
来源：YI法在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