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史上最离奇命案:五名孩⼦惨死家中,⽗⺟却被认定为凶⼿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5 22:06 1

摘要:盛夏的余威尚未褪去,黏腻的湿热空气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吉安乡的每一条街道。

2006年9月8日,台湾花莲。

盛夏的余威尚未褪去,黏腻的湿热空气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吉安乡的每一条街道。

在吉昌一街,这股热浪中却混杂进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一种甜腐中带着酸败的恶臭,如同无数只死老鼠在密闭空间里腐烂了数周后,被烈日蒸腾出的尸骸之气。

气味的源头,直指258号那栋三层高的独栋民宅。

起初,邻居们只是皱着眉头,紧闭门窗,以为是谁家忘了清理垃圾。

但一天,两天,三天过去,那股恶臭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烈,带着一种蛮横的穿透力,侵入鼻腔,钻进喉咙,令人作呕。

这栋房子的主人,刘志勤一家人,也好几天没露面了。往日里孩子们吵闹的嬉笑声和门口那辆银色的轿车,都一同消失了。

恐慌和不安在邻里间悄然蔓延。终于,一个再也无法忍受的下午,有人拨通了报警电话。

下午五时许,吉安派出所的警车闪烁着红蓝警灯,无声地停在了258号民宅门口。

两名制服警察下车,甫一靠近,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恶臭便让他们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房子的铁卷帘门紧闭,所有的窗户也都从内侧锁死,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屋内的一切都隔绝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警察按了数次门铃,又用力拍打着铁门,除了惊起几只停在屋檐下的野猫,屋内没有任何回应。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找锁匠来。”带队的警官当机立断。

锁匠很快赶到,他提着工具箱,看了一眼眼前这扇结构复杂的防盗门,眉头紧锁。他先是尝试技术开锁,各种工具探入锁芯,发出一连串细微而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锁匠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扇门却如同一块顽石,纹丝不动。

“不行,这门从里面反锁了,而且是用暗栓扣住的。”锁匠擦了把汗,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用破坏性的方法了。”

电钻刺耳的尖啸声划破了傍晚的宁静。在金属与火花痛苦的嘶鸣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那道坚固的防线才终于被攻破。

随着“咔哒”一声沉闷的巨响,门锁被彻底破坏。警察用力一推,那扇隔绝了生与死的铁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就在门缝开启的瞬间,一股浓烈到仿佛有形的尸臭,如同一头被囚禁已久的恶魔,咆哮着冲了出来。那是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气味,混合了蛋白质腐败的腥甜、内脏发酵的酸腐、以及死亡本身那独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气息。

“呕——”

站在最前面的警察首当其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转身,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周围的民众和记者本想凑近看热闹,也被这股恐怖的气浪逼得连连后退,人人脸色煞白,用手死死捂住口鼻,眼中满是惊恐。

这股恶臭,就是最明确的信号——里面,出大事了。

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立刻意识到,这绝不是简单的意外死亡。他脸色凝重,迅速下令:“封锁现场!所有人退后!通知局里,请求刑侦和法医支援!”

几名警察强忍着恶心,戴上口罩,打着强光手电,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栋死亡之屋。

屋内一片漆黑,空气停滞而沉重。

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过,一楼的客厅、厨房,陈设整齐,看不出任何打斗或被翻找的痕迹,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二楼的几个卧室,同样空无一人,床铺整洁,仿佛主人只是短暂外出。

那股尸臭的源头,在三楼。

他们踩着楼梯向上,越往上走,气味越是浓烈,几乎要将人的理智吞噬。

三楼的走廊尽头,是浴室。浴室的门虚掩着,只开了一道窄缝,似乎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抵住了。浓得化不开的腐臭,正是从那道门缝里争先恐后地涌出。

一名警察深吸一口气,用戴着手套的手,用力推向那扇门。门被推开了一些,随即被一股沉重的阻力挡住。他将手电筒从扩大的缝隙中探了进去,一道惨白的光柱,照亮了人间炼狱。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有着钢铁般意志的老警察,在看清浴室内的景象时,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头皮瞬间炸裂。

浴室不大的空间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具小小的躯体。

“快……快退出来!”

带队的警察声音嘶哑地喊道,他自己也无法再多看一秒。几人踉跄着退出浴室,冲到走廊的窗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尽管那空气中也同样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场面了。

这不是一宗案件,这是一场屠杀。

夜幕降临,花莲县警察局的刑侦大队和法医团队连夜赶到。

整栋民宅被警戒线层层包围,惨白的大功率照明灯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

法医们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戴着双层手套和防毒面具,走进了那间如同地狱入口的浴室。

经过初步勘察,五具尸体中,三具明显是未成年的儿童,另外两具虽然身材稍大,但也只是少年模样。

手法专业、冷静,且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残忍。

五具尸体的情况也完全一样,如出一辙的捆绑方式,如出一辙的虐杀手法。

刑警们对整个房屋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他们发现,这栋房子的所有窗户和阳台,都焊接着坚固的防盗网,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扇被从内部反锁的大门。

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撬窗或破门的痕跡。

一个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谜团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这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杀人案。

凶手是如何进入这间铜墙铁壁般的房子?

如果他本就在屋内,那么在杀害了五个人之后,他又是如何从这间被反锁的密室中人间蒸发的?

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这个七口之家,五个孩子的尸体在这里,那他们的父母,户主刘志勤和他的妻子林真米,又去了哪里?

他们是也被凶手绑架,还是已经遇害于别处?

或者……还有一种更可怕的、无人敢宣之于口的猜测。

02

花莲县立殡仪馆的地下停尸间,空气中瀰漫着福尔马林与死亡混合的刺鼻气味。

五具小小的尸体并排陈列,身上盖着白布,遮盖了他们在人间最后的惨状。

刘志勤的前妻,陈沂贤,在两名女警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进这个冰冷的世界。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为恐惧和悲痛而微微颤抖。

法医掀开了第一张白布,露出了长子刘昱辰的面容。

陈沂贤的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压抑的呜咽,她用手死死捂住嘴,才没有让尖叫冲破喉咙。

“是……是昱辰……”她的声音破碎而嘶哑。

法医面无表情地掀开第二张、第三张白布。

次子刘昕辰,长女刘其臻。

每确认一个,陈沂贤的身体就垮掉一分,到最后,她几乎是瘫软在女警的怀中,泪水无声地滑落,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

“另外两个……”法医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情感,“是刘志勤与现任妻子林真米所生的次女刘其恩,和幼子刘北辰。”

五名死者的身份被逐一确认。

这个由两个家庭重组而成的七口之家,如今只剩下失踪的父母和眼前这五具冰冷的尸体。

复杂的家庭关系,为这起本就诡异的案件,又蒙上了一层难以捉摸的阴影。

与此同时,法医的解剖工作也在紧张地进行。

“死因确认为窒息死亡。”法医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在观察室内响起。

这与现场的发现一致。但接下来的发现,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报告,除了长子刘昱辰的尸体上有轻微的挣扎痕迹和几处陈旧性瘀伤外,其余四名死者,刘昕辰、刘其臻、刘其恩、刘北辰,均未发现任何抵抗伤或防御性损伤。他们的指甲缝内干净,没有抓挠留下的皮屑组织。”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有四个孩子,在被凶手用塑料袋套头、用铁丝捆绑、用胶布封嘴的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一个九岁、一个八岁的孩子,面对如此恐怖的暴行,怎么可能不挣扎?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在遇害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下药。”项目组会议室里,组长用记号笔在白板上重重地写下这两个字。

然而,法医的毒物检测报告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简单的推论。

血液、尿液、胃容物……所有样本的检测结果均为阴性。

无论是常见的安眠药、镇静剂,还是巴比妥类药物,都没有任何残留。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一个看不见的凶手,用一种检测不出的方法,迷晕了四个孩子,然后在密室中将他们残忍杀害,最后人间蒸发。

这听起来不像是一起人间的罪案,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所为。

就在项目组一筹莫展之际,一位从台北请来的资深刑侦专家,在对案发现场进行第三次复勘时,有了惊人的发现。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没有直接进入屋内,而是在屋外花园的角落里,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一丛不起眼的藤蔓植物。

“这是什么?”他问道。

“就是普通的藤啊,这里很多。”当地的警察回答。

“不。”老专家摇了摇头,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折下一小段茎秆,断口处渗出乳白色的汁液。他将其放在密封袋中,眼神凝重地说:“把它拿回去化验,对比一种叫‘鱼藤酮’的成分。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台湾鱼藤’。”

台湾鱼藤,一种在当地常见但极少有人了解其毒性的植物。

它的汁液含有剧毒,无色无味,混入食物或饮料中难以察觉。

中毒后,人会出现腹痛、呕吐、肌肉痉挛、呼吸减慢的症状,最终因呼吸中枢麻痺而死亡。

最关键的是,它的毒素成分复杂,常规的毒理学检测很难发现。

针对性的检测结果很快出来了,五名死者的体内,果然都检测出了微量的鱼藤酮成分。

凶手对这种偏门的毒物了如指掌,这绝非激情杀人或临时起意,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屠杀。

有了这个突破口,警方的调查迅速推进。

他们结合学校老师的家访记录和邻居的证词,很快锁定了案发时间。

9月5日,长女刘其臻和次女刘其恩还正常到校上课。

而从9月6日早上开始,就再也没人见过刘家人的踪影。

因此,案发时间被精确地锁定在9月5日深夜到6日凌晨之间。

这个时间点,也与法医根据尸体腐败程度推断出的死亡时间完全吻合。

就在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场冷血的内部谋杀时,勘察现场的刑警又有了新的发现,让整个案件的走向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在一楼大门的门缝里,鉴识人员发现了一张被揉过的纸条,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字:“遇绑架,孩子被控中,情况危急,赶快报警”。

字迹略显潦草,似乎是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写成的。

无独有偶,客厅的茶几上,一张千元面值的台币钞票下,也压着另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和内容与门缝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两张求救纸条的出现,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打乱了警方的推测。它们似乎在无声地吶喊:这不是谋杀,而是一场绑架撕票的惨剧!失踪的刘志勤夫妇,不是凶手,而是和孩子们一样的受害者,他们很可能被凶手控制,甚至已经遭遇不测。

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一边是手法专业、心思缜密的密室毒杀,指向内部作案;另一边却是明确的求救信号,指向外部入侵的绑架案。

两个方向截然相反,却又都有看似确凿的证据支撑。

真相,被笼罩在了重重迷雾之中。凶手究竟是如何让四个孩子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中毒?

那些矛盾的线索,究竟是受害人绝望的求救,还是凶手故布疑阵的烟幕弹?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根尖刺,深深扎进了办案刑警的心里。

03

求救纸条的发现,让“绑架撕票”成为了当前最主要的侦办方向。

既然是绑架,那么凶手的动机,无外乎财、仇、情三者。

情杀的可能性,在这种灭门惨案中微乎其微。

那么,剩下的便是财与仇。

刑警们开始对刘志勤夫妇的社会关系进行地毯式的排查,一张张面孔,一段段关系,被摊开在调查员的面前。

很快,一个名字从众多线索中脱颖而出,带着浓烈的火药味——林暻胜。

林暻胜,47岁,刘志勤的前生意合伙人。

两人曾共同创办了名为“魔幻家族”的数码摄影店,一度关系密切。

但合作的蜜月期极为短暂,因账目不清和经营理念的巨大分歧,两人最终反目成仇。

据刘志勤的亲友透露,刘志勤曾指责林暻胜偷开公司的支票,私吞公款,而林暻胜则反咬一口,称刘志勤才是那个做假账、侵占股份的人。

最终,刘志勤以300万新台币的价格,强行收购了林暻胜的全部股份,并将其踢出局。

这场不欢而散的拆伙,让两人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恨。

更为关键的线索是,一名摄影店的员工向警方证实,在被赶走后,林暻胜曾不止一次地在酒后对外扬言,要让刘志勤家破人亡,“杀死他全家”。

动机充足,仇恨极深。

林暻胜的名字,被用红色的记号笔在嫌疑人名单上重重地圈了起来。

他成了这起血案的头号嫌疑人。

项目组立刻下令,对林暻胜展开追踪。然而,正当他们准备布控抓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从全国犯罪信息系统中弹了出来。

9月9日,也就是五子命案被发现的第二天,林暻胜因在嘉义县一家便利店行窃失手,被当地警方当场抓获,此刻正关押在嘉义县的看守所内。

这个巧合让花莲的刑警们精神为之一振。

凶手自投罗网,这无疑是上天对那五个惨死孩子的告慰。

项目组成员们的脸上,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彷彿已经看到了案件告破的曙光。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抓到真凶了。

9月10日,林暻胜被紧急押解回花莲。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他被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神情萎靡,完全没有一个背负五条人命的灭门凶手的凶悍之气,反倒像一个走投无路的街头混混。

“刘志勤一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吗?”审讯员的声音冰冷如铁。

林暻胜抬起头,眼中满是茫然和震惊,“刘志勤?他家出什么事了?”

当他听完警方案情简报,得知刘家五个孩子全部惨死家中的消息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惊骇,不象是在伪装。

“案发当晚,9月5日到6日凌晨,你在哪里?”

“我……我一直在嘉义啊!”林暻胜急切地辩解道,“这两个月我为了躲债,一直在嘉义、彰化那一带打零工,晚上就睡在火车站或者天桥底下,我根本就没回过花莲!”

审讯一度陷入僵局。

嘉义警方提供的证据显示,林暻胜所言非虚。

监控录像、人证、甚至他手机的基站信号记录,都构成了一条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链。

在刘家五个孩子被屠杀的那个深夜,林暻胜正醉倒在千里之外的嘉义市一个公园的长椅上。

而且,警方对他的财务状况进行了深入调查,发现他早已破产,负债累累,连吃饭都成问题,根本没有能力组织或买凶进行如此复杂的犯罪。

线索,就这样断了。

不过,林暻胜虽然洗清了嫌疑,却也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

“你们以为刘志勤是什么有钱老板吗?”他在审讯中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快意冷笑道,“他就是个空壳子!为了吃下我的股份,他借了高利贷。他那三家店,全都是靠信用卡循环透支在撑着。他欠的钱,恐怕有一千万!”

黑道讨债?

警方立刻将调查方向转向刘志勤夫妇的财务状况。结果,令人触目惊心。

刘志勤夫妇名下共持有17张不同银行的信用卡,几乎每一张都被刷爆,循环利息高得吓人,总欠款额超过60万。

从6月份开始,他们就出现了延期还款的记录,到了8月,更是完全停止了任何还款。

他们向亲友借贷的金额,加上林暻胜转嫁给他的合伙债务,总额接近千万新台币。

更让警方感到心寒的是,就在案发前不久,刘志勤夫妇将他们为五个孩子开设的储蓄账户里的钱全部提领一空,总计约10万元,一分不剩。

种种迹象表明,这对夫妇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

在对刘志勤的“魔幻家族”摄影店进行新一轮走访时,一名胆小的老员工在刑警再三保证其安全后,终于吐露了一个深埋心底的秘密。

“大概是八月中下旬,”他声音发颤,眼神躲闪,“有个男的来店里找刘老板。那个人很高大,手臂上有龙的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进了刘老板的办公室,门关着,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过了很久,那个人出来的时候,刘老板的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

“那个纹身的男人说了什么?”刑警敏锐地追问。

老员工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回忆道:“他走到门口,回过头,看着我,眼神很冷……他说……‘告诉你们老板,游戏该结束了’。”

“游戏该结束了。”

这句话,如同来自地狱的判词,在项目组的会议室里回荡。

一个清晰的犯罪场景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构建起来:因千万巨债,刘志勤夫妇惹上了心狠手辣的黑社会。讨债集团上门逼债,双方谈判破裂,凶残的暴徒为了杀鸡儆猴,用最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五个无辜的孩子,然后掳走了刘志勤夫妇,继续逼迫他们还钱。

04

就在专案组准备将调查重心全面转向黑道追债时,负责清查刘志勤财产状况的一组警员,从地政事务所带回了一份足以颠覆整个案件走向的文件。

“组长,你看这个!”年轻警员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将一份房屋所有权状的复印件拍在会议桌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纸上。

户主一栏,赫然写着一个他们绝不会陌生的名字:吴纪政。

“吴纪政?交通事故处理小组的那个吴纪政?”组长一把抓过文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空气瞬间凝固。

案发的那栋凶宅,这起世纪血案的发生地,所有权人竟然是一名在职警察!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惊雷,在专案组内部炸响。

警察涉案?

这个最坏、最不敢想象的可能性,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冰冷的现实。

更惊人的线索接踵而至。银行账户流水调查小组传来消息,就在案发后的第三天,9月11日,吴纪政的个人账户上,收到了一笔3.9万元的汇款。

而汇款人,正是被警方认定为“失踪受害者”的——林真米!

一个失踪的、可能已经被黑道撕票的人,竟然在案发后给一名警察汇款?

这太荒谬了!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重锤,敲打着每一位办案人员的神经。

刘志勤的房子为什么会在吴纪政名下?

吴纪政为什么要买下这栋房子?

林真米为什么要在案发后给他汇款?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专案组立刻对这笔房产交易进行了深挖。他们发现,这栋市价仅为200多万的民宅,吴纪政的购入价竟然高达370万,溢价近80%。

这绝不是一笔正常的房产交易,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洗钱或利益输送。

“警察涉案”的阴影,沉重地压在花莲警方的上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专案组秘密传唤了吴纪政。

面对同事严厉的质询,吴纪政满头大汗,语无伦次,最终吐露了实情。

“房子……房子不是我买的,是我哥,吴忠贤!”

吴忠贤,玉里派出所的警察。

又一名警察被牵扯进来!

吴忠贤很快也被带到专案组。

他坦白,自己与刘志勤相识,知道刘志勤财务状况不佳,急需一大笔现金周转。

于是,两人合谋,策划了这场“假交易”。

由吴忠贤出面,以远高于市价的370万“买下”刘志勤的房子,帮助刘志勤从银行超额套取贷款。

而吴忠贤自己,则从中抽取了几十万的佣金。

因为吴忠贤自身也有债务,无法通过银行贷款审批,所以才借用了弟弟吴纪政的名字。

交易完成后,房子名义上过户,但实际上刘志勤一家仍然住在里面,每个月以“租金和房贷”的名义,将钱汇给吴纪政。

9月11日那笔3.9万的汇款,正是约定好的月付款。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合情合理,似乎洗清了吴氏兄弟的直接涉案嫌疑。

他们只是两个贪图小便宜、违规操作的警察,被无辜卷入了这场血案。

但那层“警察涉案”的阴影,却并未因此完全散去。

与此同时,另一路负责排查监控的警员,在经历了数天不眠不休的海量视频筛查后,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他们在距离案发地不远的吉安火车站停车场,发现了刘家那辆失踪的银色沃尔沃轿车。

车内被清理得异常干净,除了几枚模糊的指纹,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车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绑匪是劫持着刘志勤夫妇,在这里换乘火车逃离了花莲?

警方调取了火车站的所有监控,没有发现刘志勤夫妇的身影。

调查似乎又一次走进了死胡同。但负责的警官没有放弃,他下令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从刘家到火车站的所有沿途路口。

这是一项极其浩繁的工作,但他们别无选择。

奇迹,发生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

店外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记录下了关键的一幕。

9月66日凌晨1点27分,刘家的那辆银色沃尔沃,缓缓驶过镜头。虽然夜间画面质量不佳,噪点很多,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驾驶座上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轮廓与刘志勤高度相似。

副驾驶上,则坐着一名长发女子,正是林真米。

最关键的是,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神态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或被胁迫的迹象,刘志勤甚至还在等红灯时,悠闲地抬手扶了一下眼镜。

在他们的车后,也没有任何车辆跟踪或监视。

他们是自由的。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之前的绑架、仇杀、黑道讨债……所有基于“父母是受害者”的推论,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如果他们没有被绑架,那他们为什么要深夜驾车去火车站弃车?

如果他们安然无恙,那他们家里那五个惨死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案件的性质,在这一刻,发生了180度的惊天逆转。

刘志勤夫妇,从“失踪的受害者”,变成了“在逃的嫌疑人”!

随着调查方向的转变,无数之前被忽略的、看似矛盾的证据,开始以一种全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方式,串联成一条指向唯一真相的证据链。

工具:案发街道五金店的老板回忆起,9月5日深夜,关门前,刘志勤曾匆匆来店里,买走了一把尖嘴钳。经过比对,正是遗留在案发现场、用于捆绑铁丝的那一把。

指纹:捆绑尸体用的白色胶带,警方在一卷未用完的胶带纸筒上,提取到了一枚清晰的指纹。经过比对,这枚指纹属于刘志勤。

手套:现场发现的一只棉质手套上,没有发现任何第三人的DNA,只检测出了刘志勤和林真米夫妇二人的生物组织残留。

笔迹:那两张曾一度误导了警方侦办方向的求救纸条,经过笔迹鉴定专家的权威鉴定,确认出自刘志勤之手。而且,专家指出,纸条上的字迹结构稳定,运笔流畅,完全不象是人在被绑架、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急状态下写出来的。这更象是一场冷静的、自编自导的伪装。

所有的证据,都如同一支支利箭,齐刷刷地指向了这对失踪的父母。

然而,最致命、最无可辩驳的铁证,来自那部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数码相机。

这部相机的内存卡早已被取走,机身内存也被格式化。

但专案组没有放弃,他们请来了顶尖的数字技术专家,对相机的闪存芯片进行底层数据恢复。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一张被删除的照片,奇迹般地被还原了出来。

当照片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照片的拍摄地点,正是那间地狱般的浴室。

画面中,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正用白色胶布,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一个小女孩的嘴上。

男人没有露脸,但从他穿着的格子上衣和手腕上的手表来看,与刘志勤的特征完全吻合。

那个被捆绑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睡衣,尽管脸部被遮挡,但她的发型和身形,与12岁的长女刘其臻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如同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彻底刺穿了谎言的伪装,露出了血淋淋的真相。

没有绑匪,没有黑道,没有第三人。

凶手,就是孩子的亲生父母。

这个结论,让所有参与调查的警察都感到一阵从骨髓里渗出的寒意。

虎毒尚不食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对父母,用如此专业、冷静、甚至带着某种仪式感的残忍手段,亲手杀害自己的五个孩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比寻找凶手本身,更加令人恐惧。

06

2006年9月12日下午,花莲县警察局召开新闻发布会。

当发言人对着无数闪光灯,一字一顿地宣布将“五子命案”的失踪父母刘志勤、林真米夫妇列为重大犯罪嫌疑人,并向全社会公开通缉时,整个台湾都为之震动。

舆论瞬间哗然。

媒体的头版头条,从“灭门惨案追凶”戏剧性地变成了“狠心父母杀子在逃”。

民众的情感经历了一次痛苦的撕裂,从对受害家庭的无限同情,转变为对嫌疑人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困惑。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抛向警方:为什么?父母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孩子?警方是不是搞错了方向,在找不到真凶的情况下,拿失踪的父母当替罪羊?

面对汹涌的舆论,警方对外公布了部分关键证据,将案件定性为“父母因不堪千万债务重压,杀害子女后潜逃”。

这个解释虽然在逻辑上勉强说得通,却无法平息公众内心的巨大波澜。

债务,真的能让为人父母者,泯灭人性到如此地步吗?

一张张印有刘志勤和林真米头像的通缉令,贴满了全台湾的大街小巷。

警方开出了10万新台币的悬赏,希望借助民众的力量,将这对亡命鸳鸯缉拿归案。

各种真假难辨的线索,如雪片般飞向专案组。

有民众举报,在台北的夜市看到过疑似刘志勤的男子;有卡车司机声称,曾在深夜的苏花公路上,搭载过一对神色慌张、与通缉令上长相相似的夫妇。

但每一次,当警方兴师动众地赶赴现场时,都只扑了个空。

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来自林真米的一位闺中密友。

她含泪向警方报案,说接到了林真米用公共电话打来的哭诉电话。

电话那头,林真米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她反复说着“孩子们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并与朋友约定,9月20日在兆丰农场见面,做最后的告别。

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一次绝望的求助?

警方不敢怠慢,立刻在兆丰农场布下天罗地网。

便衣警察伪装成游客、清洁工、小贩,散布在农场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出入口都被秘密监控。

然而,从清晨到日暮,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林真米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就在警方认为这条线索也已中断时,二次搜查小组在对258号凶宅进行更深度的勘察时,有了惊人的发现。

一名细心的鉴识人员在主卧双人床的床板夹层中,发现了一本被藏匿起来的硬壳笔记本。

笔记本上了锁,但对于警方技术人员来说,打开它并非难事。

所有人都以为,这本日记里会记录着他们因债务而崩溃的心路历程。

然而,当加密的文字被破解,呈现在众人面前时,那诡异的内容,让每一个阅读者都感到后背发凉。

这本日记的主人是林真米。

但里面记录的,并非柴米油盐的日常,也不是深陷债务的痛苦,而是充满了对某种神秘学说的狂热信仰和扭曲解读。

日记中,她反复提及“业障”、“净化”、“轮回”和“飞升”等词汇。

“这个世界是肮脏的,充满了业力的纠缠。只有摆脱肉身的束缚,灵魂才能得到真正的净化。”

“孩子们是纯洁的,他们不该被这个污浊的世界所玷污。我要带他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一个没有痛苦和债务的地方。”

“时机快到了,我们要举行一场仪式,一场伟大的重生仪式。通过这场仪式,我们将摆脱尘世所有的业障,全家一起,获得新生。”

日记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不是一个被债务逼疯的女人的绝望,而是一个被极端信仰彻底洗脑的狂热信徒的偏执。

这种发现,让他们的杀子动机,从单一的“经济压力”变得更加复杂和恐怖。他们或许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杀人,而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超度”仪式。

9月22日,是五个孩子出殡的日子。

葬礼在吉安乡的法华山瑶池灵宫举行,场面哀戚。

警方判断,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刘志勤夫妇极有可能在这一天冒险前来,送孩子们最后一程。

大量的便衣警察混杂在送葬的亲友和人群中,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前来吊唁的面孔。

然而,从入殓到下葬,刘志勤夫妇始终没有露面。

他们就像两滴水,汇入了人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方的悬赏金额,从10万提高到了30万,却依旧没能换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猜测开始甚嚣尘上。有人说,刘志勤夫妇早已通过偷渡集团,逃亡到了东南亚。

更有人翻出刘志勤年轻时的履历,发现他曾在中华民国国家安全局服役过,于是,“特务灭口论”开始在坊间流传。

这种说法认为,刘志勤掌握了某些机密,被组织灭口,而警方之所以将他列为凶手,只是为了掩盖更大的黑幕。

无论外界如何猜测,对于警方而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规模的搜山行动在花莲地区展开,警犬、直升机、大批警力被投入到连绵的中央山脉中,希望能找到他们藏匿的踪迹,或是……尸体。

然而,这对夫妇,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确切的痕迹。

他们是生是死,藏于何处,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06

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也是最恐怖的酝酿师。

随着刘志勤夫妇的销声匿迹,这起轰动全台的“五子命案”逐渐淡出了媒体的头条,沉淀为人们酒足饭饱后的谈资和猎奇者深夜里分享的都市传说。

然而,对于吉昌一街258号这栋三层民宅而言,它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案件发生后,这栋房子便被贴上了无法撕去的标签——凶宅。它像一座矗立在社区里的黑色墓碑,沉默地提醒着周围的居民那年夏天发生的惨剧。

背负着数百万房贷的警察兄弟吴忠贤和吴纪政,成了这栋凶宅名义上的主人,也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

他们悔不当初,当初为了区区几十万的佣金,如今却被这栋卖不掉、租不出的房子拖入了无底的债务深渊。

起初,他们还尝试着将房子降价出租。

总有那么一些不信邪、或是贪图便宜的租客前来。

第一个租客是一对年轻情侣,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仓皇搬离,押金都不要了。他们对吴忠贤说,每天半夜,都能清晰地听到三楼传来小孩子奔跑和弹玻璃球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清脆而诡异,在死寂的夜里让人头皮发麻。

第二个租客是一个独居的中年男人,自称八字很硬,什么都不怕。他住了半个月,在一个凌晨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他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地告诉邻居,他亲眼看到浴室的门自己缓缓打开,里面飘出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女孩的影子。

自此之后,再也无人敢问津这栋房子。关于凶宅闹鬼的传闻,却愈演愈烈,版本也越来越离奇。

有人说,晚上路过能看到二楼的窗帘后有人影晃动;有人说,能听到从屋内传出女人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吉昌一街258号,彻底沦为花莲,乃至全台湾最富盛名的凶宅之一,成了当地人口中一个禁忌的符号。

这样的局面,让花莲警方也感到头疼。

一个辖区内有如此不稳定的“灵异”因素,对社会治安和民众心理都造成了负面影响。

2008年3月,时任花莲警察局长的耿继文,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亲自入住凶宅,用行动破除迷信。

消息一出,媒体蜂拥而至。

耿局长身着便服,神态自若地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站在了凶宅门口。

为了彰显自己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念和无所畏惧的决心,他还特意带了一本厚厚的《资治通鉴》,对记者说:“读史使人明智,心中有浩然正气,何惧鬼神之说?”

他计划在凶宅里住上七天。前几天,似乎风平浪静。耿局长每天按时出门上班,回家后看看书,一切如常。

然而,就在入住的最后一晚,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多年后,耿局长的一位心腹才私下透露了那晚的秘密。

那天夜里,耿局长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噩梦。

在梦中,他发现自己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正对着那间曾经堆满尸体的浴室。浴室的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是那个最小的男孩,刘北辰。梦里的孩子穿着卡通睡衣,脸上没有任何恐怖的表情,不哭也不闹,只是仰着头,用一双清澈得令人心碎的眼睛看着他,轻声地问:“叔叔,你看到爸爸妈妈了吗?他们说带我们去玩,怎么还不回来?”

耿局长从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那

孩子的声音,那无助的眼神,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七天期满,耿局长搬出了凶宅。

面对媒体,他依旧镇定地表示“一切正常,所谓闹鬼纯属子虚乌有”。

然而,就在他搬出后的第三天,这位一向身体硬朗的局长,毫无征兆地大病一场,高烧不退,住院半个多月才缓过来。

尽管他本人和警方都一再强调,生病只是巧合,与入住凶宅没有任何关系。

但在民众眼中,这无疑是“铁证如山”。

警察局长亲自“辟邪”,结果却被“反噬”,这比任何恐怖故事都更具说服力。

凶宅的恐怖色彩,因此被渲染到了极致。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一年,两年……九年过去了。刘志勤夫妇的通缉令早已在风吹日晒中褪色、破损,新一代的年轻人甚至已经不知道这起案件。

它成了一桩悬案,一个冰冷的卷宗,静静地躺在警察局的档案柜里。

而那栋凶宅,则在九年的时光中,变得更加破败和阴森。

外墙的油漆剥落,窗户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

它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魂,与它内部囚禁的五个小小的灵魂一起,在漫长的岁月中,等待一个永远无法到来的答案。

对于吴忠贤兄弟来说,这九年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他们每个月都要硬着头皮去缴那笔永远还不完的房贷,每一次缴款,都象是在为自己当年的贪念付出的代价。

他们不止一次地向上天祈祷,希望警方能尽快找到刘志勤夫妇,无论是生是死,只要能结案,这栋房子才有一丝转手的可能。

然而,九年的等待,换来的只有死寂。

正义和真相,似乎都随着那对父母的消失,一同沉入了时间的深海,杳无音信。

07

九年的光阴,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变样貌,让一个孩童长大成人,也足以让深山中的骸骨,与泥土枯叶融为一体。

2015年6月10日,一个闷热的午后,蝉鸣聒噪。

吉安乡慈云山的山腰上,一位上山采摘草药的村民,为了抄近路,拨开了一片疯长的蕨类植物,走进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

就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他被脚下的一抹不自然的白色绊了一下。他低头拨开厚厚的落叶,一张布满青苔、眼窝深陷的骷髅头,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村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下山报了警。

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在法医和鉴识人员的仔细勘察下,第二具骸骨在不远处被发现。

两具骸骨相距不过三四米,呈相对而卧的姿态,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凝望着彼此。

岁月早已将他们身上的皮肉啃噬殆尽,森森白骨上长出了斑驳的青苔,几乎与这片山林融为一体。

根据骨骼形态判断,这是一男一女。

男性骸骨身高约175厘米,女性约155厘米。

这个数据,让在场的老刑警心中猛地一跳——这与失踪了九年的刘志勤夫妇的身高高度吻合。

在骸骨周围,警方陆续发现了更多被岁月侵蚀的遗物:一副镜片脱落的金属框眼镜,一件早已腐烂得只剩下布条的男性无袖上衣,两双破旧的球鞋,一个几乎化为泥土的睡袋,以及一个破旧的背囊。

最关键的证物,是一个早已空瘪、标签模糊的农药罐。

一名眼尖的鉴识人员小心翼翼地清理掉上面的污泥,在生产批号的角落,看到了一个日期:2006年。

九年前的农药罐,出现在了距离九年前的凶案现场仅两公里的深山里。

慈云山虽然离吉昌一街不远,但山势陡峭,林木茂密,当年警方的大规模搜山行动,主要集中在几个已知的登山路径和可能藏匿的山洞,并未对这片原始密林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谁能想到,他们苦苦追寻了九年的目标,其实一直都“躺”在离案发现场如此近的地方。

警方找来了刘志勤夫妇的家人和邻居,对现场发现的遗物进行辨认。

刘志勤的大哥一眼就认出了那副金框眼镜,说那是弟弟最常戴的一副。

林真米的妹妹则在看到那双粉色勾边的球鞋时,当场泣不成声。

最终的确认,来自冰冷的科学。法医提取了骸骨的骨髓样本,送往实验室进行DNA鉴定。几天后,结果传来——两具骸骨的DNA序列,与刘氏及林氏家族的DNA图谱完全匹配。

他们,就是失踪了整整九年的刘志勤与林真米。

法医的鉴定报告同时指出,两具骸骨上没有任何外伤痕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而在骨骼中,检测出了剧毒农药“纳乃得”的残留成分。

结合现场发现的农药罐,警方最终推断,这对夫妇是在杀害了自己的五个孩子后,逃亡至这片深山,因为内心不堪重负,最终服毒自杀。

在清理现场遗物时,一名刑警在那个腐朽不堪的睡袋夹层里,发现了一个用塑料密封的防水袋。袋子保存得还算完好,里面装着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张已经泛黄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刘志勤和林真米幸福地笑着,五个孩子围绕在他们身边,做着各种可爱的鬼脸。

那是一个看上去无比美满、令人艳羡的家庭。

照片上的笑脸,与九年前浴室里的惨状和九年后山林里的白骨,形成了一个无比讽刺和悲凉的对比。

第二样东西,是一枚用红绳穿着的、样式奇特的木制符咒。符咒上刻着一个扭曲而复杂的符号。一名参与过破解林真米日记的警员在看到这个符号时,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符号,与林真米日记中反复描绘的那个代表着“净化”与“新生”的神秘符号,完全一致。

这枚小小的符咒,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那对夫妇内心黑暗深渊的最后一扇门。它将那本疯狂的日记、那场残忍的屠杀和这场迟到了九年的自杀,用一条诡异而扭曲的信仰之线,紧紧地串联在了一起。

2015年9月11日,在“五子命案”发生整整九年之后,花莲县警察局召开结案发布会,正式宣布案件告破。

官方给出的结论清晰而冰冷:刘志勤夫妇因不堪千万债务重压,在家中杀死五名子女后,畏罪潜逃至慈云山,因心怀内疚,服毒后上吊自杀。

这起轰动全台、纠缠了警方九年的世纪悬案,在形式上,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句号背后,留下的是一个更大、更黑暗的问号。

他们的作案动机,究竟是什么?

真的是因为那看似无法承受的债务吗?

还是在那本诡异日记所揭示的、被邪教思想彻底操控下的疯狂?

为何要用如此极端、如此缺乏人性的残忍手段,去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在这场家庭悲剧中,到底有没有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第三方势力介入?

这些问题的答案,随着涉案人员的全部死亡,被永远地带进了坟墓。

尽管花莲警方已经宣布结案,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它却是一起真相被永远封存,再也无法侦破的“悬案”。

来源:温酒P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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