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3年秋,北方小城的树叶刚染上黄边,清晨的风里带着点凉意。65岁的张守义揣着布兜,像往常一样往街对面的建设银行走——每月10号,是他取退休金的日子。
第一章 消失的退休金
2023年秋,北方小城的树叶刚染上黄边,清晨的风里带着点凉意。65岁的张守义揣着布兜,像往常一样往街对面的建设银行走——每月10号,是他取退休金的日子。
张守义退休前是市纺织厂的仓库管理员,干了三十年,手脚麻利,脑子清楚,厂里的物料账从没出过岔子。五年前退休,每月3200块的退休金,是他独居生活的全部依靠。老伴走得早,唯一的儿子张磊在南方做工程,一年回不来两趟,爷俩全靠微信视频联系。
银行刚开门,人不多。张守义走到ATM机前,熟练地插卡、输密码。屏幕跳转,他点了“查询余额”,眼睛一眯——余额栏里赫然显示“0.00”。
“咋回事?”张守义嘀咕一声,以为输错了密码,又试了一遍,还是零。他心里咯噔一下,攥着卡的手有点发紧,转身往柜台走。
柜台后的小姑娘穿着整齐的工装,笑着问:“大爷,您办理什么业务?”
“姑娘,你帮我查查,我这退休金卡咋没钱了?”张守义把卡递过去,声音有点急,“每月10号都打钱,今天都12号了,咋一分没有?”
小姑娘接过卡,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大爷,您这张卡最近一笔交易是上个月9号,支出3200块,之后就没进账了。而且……”她顿了顿,“系统显示,您的退休金发放账户,半年前就变更了,现在钱都打到另一个工行账户里了。”
“变更账户?”张守义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没去变更啊!谁给我改的?”
银行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小姑娘赶紧安抚他:“大爷您别着急,退休金账户变更得去社保局办手续,您可以去社保局问问情况。”
张守义揣着卡,脚步踉跄地出了银行。秋风吹在脸上,凉得他心里发慌。他掏出老年机,给儿子张磊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儿子肯定在工地上忙。他又往社保局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沉,布兜里的老花镜都晃得直响。
社保局的办事大厅人不少,排着长队。张守义挤到咨询台,拍着台面问:“同志,我退休金账户被人改了,你帮我查查!”
咨询台的小伙子抬头看他,一脸公事公办:“大爷,您先拿号排队,到窗口查。变更账户得本人带身份证办理,别人改不了。”
“我没办!”张守义急得直跺脚,“半年前我压根没来过社保局!”
小伙子见他急得脸红脖子粗,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您先坐会儿,别激动,排到号了窗口会给您查记录。”
张守义没坐,站在队伍后面,盯着前面的人,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好不容易轮到他,窗口的大姐接过他的身份证,在电脑上敲了半天,调出一份《养老金发放账户变更申请表》。
“大爷,这是半年前的变更申请,有您的签字和身份证复印件。”大姐把屏幕转给他看。
张守义凑过去,眯着眼睛看——申请表上的签字歪歪扭扭,跟他平时的字迹差远了;身份证复印件倒是真的,但他记得这张复印件是去年社区登记信息时交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不是我签的字!”张守义指着屏幕,“我从没填过这表!”
“那您这情况可能是被人冒名办理了。”大姐的语气严肃起来,“您得先报警,让警方出个立案证明,我们才能暂停那边的发放,给您恢复账户。而且这半年的退休金,得等警方查到冒领的人才能追回来。”
张守义的心沉到了底。他捏着身份证,走出社保局,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突然觉得有点晕。他活了六十多年,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自己的钱,被别人偷偷领走了,还得走一大圈流程才能要回来。他摸了摸布兜,里面只有几十块零钱,这月的房租还没交,菜钱也快没了。
第二章 走不通的寻常路
张守义先回了家。他住的是老城区的单元楼,六楼,没电梯。爬楼的时候,腿都有点软。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沙发上搭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外套,茶几上放着昨晚没刷的碗——平时他都很勤快,今天实在没心思。
他坐在沙发上,又给张磊打了个电话,这次通了。
“爸,咋了?刚才在工地上,信号不好。”张磊的声音带着点疲惫。
“磊子,我退休金被人冒领了。”张守义的声音有点发颤,“半年前账户被人改了,这半年的钱都被领走了,现在卡上一分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张磊的声音也急了:“咋回事?谁干的?您报警了吗?”
“社保局让我先报警,可我还没去。”张守义说,“我这月房租都没交,菜钱也快没了,你能不能先给我转点钱?”
“爸,您别着急,我这就给您转5000块,您先花着。”张磊说,“我明天请假回去,陪您处理这事。报警、找社保局,肯定能查出来。”
挂了电话,张守义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不一会儿,手机收到转账提醒,他赶紧揣着手机去楼下的小超市,买了点馒头、咸菜和鸡蛋,又交了水电费,剩下的钱小心翼翼地揣在兜里。
第二天一早,张守义去了派出所。接待他的是个年轻民警,姓王。
“大爷,您详细说说情况。”王警官拿出笔录本。
张守义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从发现卡没钱,到社保局查账户变更,再到申请表上的假签字。
王警官听完,皱了皱眉:“大爷,您这情况是涉嫌诈骗,但金额不大——每月3200,半年19200块,够不上刑事立案标准,只能先做个登记,我们帮您查一下那个工行账户的信息。不过您也知道,银行账户信息要走流程,可能得等段时间。”
“等?我这钱啥时候能追回来?”张守义急了,“那可是我半年的生活费!”
“大爷,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办案得按流程来。”王警官安抚他,“您先回去等消息,我们查到那个账户的持有人,会第一时间联系您。另外,您赶紧去社保局,把账户先改回来,别再让对方领钱了。”
从派出所出来,张守义又去了社保局。这次他带了派出所的登记证明,窗口的大姐帮他提交了账户恢复申请,说最快一周能办好,但之前被冒领的19200块,还是得等警方破案才能追回。
接下来的几天,张守义天天往派出所跑,问有没有进展。王警官每次都说“还在查账户信息”,让他再等等。社保局那边也没消息,账户没恢复,新的退休金也打不进来。
张磊回来了,陪他跑了两趟派出所和社保局,结果还是一样。
“爸,不行咱就找媒体问问?”张磊说,“或者去社保局信访办投诉,催催他们。”
张守义摇了摇头:“媒体哪那么容易找?信访办人多,咱也不知道咋说。再说,警方和社保局都按流程来,咱催也没用。”
张磊在老家待了三天,工地上催得紧,不得不回去。走之前,他又给张守义转了3000块,嘱咐他:“爸,您别省着花,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这边一有空就回来。”
儿子走后,张守义的日子更难熬了。他每天省吃俭用,馒头就咸菜,偶尔煮个鸡蛋。邻居李大妈看他可怜,经常给她送点饺子、包子。
“老张,你这事儿咋还没解决?”李大妈坐在他家沙发上,叹着气,“我儿子说,现在有些人就盯着你们独居老人的钱,退休金、养老金,啥都骗。”
张守义叹了口气:“唉,警察说查账户呢,社保局也说等,我也没辙。”
“不行咱就往上找?找社保局局长?”李大妈说。
“咱一个老百姓,哪能见着局长?”张守义摇着头,心里又急又气。他想起自己以前在纺织厂管仓库,要是丢了东西,肯定得赶紧查,哪能像现在这样拖来拖去。可现在他不是仓库管理员了,是个没权没势的独居老人,只能等着别人办事。
这天晚上,张守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出枕头底下的老年机,看着屏幕上儿子的照片,心里发酸。他不能一直靠儿子接济,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对方领了他半年的钱,说不定还在盯着他的账户,等他恢复了,说不定还会再冒领。
他坐起来,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常规路走不通,那就得想个不常规的法子,把那个冒领的人“钓”出来。
第三章 大胆的念头
张守义的念头不是凭空来的。他想起去年,纺织厂的老同事老周,被人骗了两万块养老金,报警后没动静,后来老周故意在小区里说自己有笔“拆迁款”要到账,骗子果然主动联系他,想骗更多钱,结果被老周录了音,交给警方,才把人抓住。
“既然他能钓骗子,我为啥不能?”张守义掐灭烟,眼睛亮了起来。但他很快又皱起眉——老周说的是拆迁款,他没拆迁款,对方要是知道他没钱,肯定不上钩。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脑子里飞速转着。他有啥值钱的东西?房子。他这套老房子,虽然旧,但在老城区的中心位置,旁边就是重点小学,是学区房。去年中介来问过,说这套房能值800多万。
“房子……”张守义喃喃自语,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用房子做抵押,贷一笔大额贷款,然后放出风声,说自己有钱了,要“好好查查”退休金的事,逼那个冒领的人急眼,主动来找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贷款500万,可不是小数目,利息得多少?要是没钓出对方,他还不上贷款,房子就没了。
他坐回沙发上,又点了根烟,仔细琢磨。首先,他得确认自己的房子能不能贷款。他65岁了,退休了,没有固定收入(退休金被冒领,账户没恢复),银行肯定不给贷。但他想起小区门口有个小额贷款公司的广告牌,写着“房产抵押,不限年龄,快速放款”。
其次,贷款后怎么放风声?得让那个冒领的人知道他有钱了,而且要让对方觉得他有钱之后,会对之前的冒领行为“深究”,让对方害怕,主动来找他。
最后,怎么收集证据?对方来找他的时候,他得录下来,或者保存聊天记录,交给警方。
他反复琢磨了两天,觉得这个法子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他先去小区门口的中介,打听了自己房子的价值。中介说:“张大爷,您这房子现在行情好,850万肯定能卖出去,要是抵押的话,贷个500万没问题。”
确认了房子的价值,他又去了那家小额贷款公司。公司在一栋写字楼的12楼,装修得挺气派,接待他的是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姓刘。
“大爷,您要贷款?用什么抵押?”刘经理笑着问。
“我有套房子,在老城区那边,想抵押贷500万。”张守义说。
刘经理眼睛一亮,赶紧问:“房子多大?房产证在吗?”
“75平米,房产证在我手里,是我自己的名字。”张守义说。
刘经理拿出表格,让他填基本信息,又问:“大爷,您这么大年纪了,贷款500万干啥用啊?”
“我儿子在南方做工程,资金周转不开,我帮他贷点。”张守义早就想好了说辞,“我这房子值800多万,贷500万,肯定能还上。”
刘经理点点头,没多问——对他们来说,只要有足额抵押,能收利息,就愿意贷。他给张守义介绍了贷款方案:“大爷,您这房子抵押,月息0.8%,贷期一年,每月还利息4万,到期还本金500万。我们明天安排人去评估房子,没问题的话,三天就能放款。”
每月4万利息,一年就是48万。张守义心里算了算,他手里现在有儿子给的8000块,不够一个月利息。但他想,只要能钓出对方,追回冒领的钱,再加上儿子帮衬,应该能凑够利息,等案子结了,就把房子卖了还本金。
“行,就按你说的办。”张守义咬了咬牙,签了初步的意向书。
第二天,贷款公司的人来评估房子,确认房子值850万,没问题。第三天,张守义带着房产证、身份证,去贷款公司签了正式合同,办理了抵押登记。下午,他新办的一张银行卡里,就收到了500万的转账。
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提醒,张守义的手有点抖。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既紧张又兴奋。他赶紧把卡揣好,回了家。
接下来,就是放风声了。他先去找了李大妈,装作不经意地说:“李姐,我儿子那边工程回款了,给我转了笔钱,让我好好歇歇,别操心钱的事。对了,我那退休金的事,我打算找个律师,好好查查,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大妈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找律师好,律师懂法,肯定能帮你查出来。”
张守义知道,李大妈是小区里的“消息通”,她知道了,不出一天,整个小区的人都能知道。
然后,他又去了社保局,找到之前帮他办业务的大姐,说:“同志,我儿子给我转了点钱,我现在不着急用钱了,但我那退休金的事,我必须查清楚,是谁改了我的账户,领了我的钱。我已经找好律师了,要是你们这儿查不出来,我就往上告。”
大姐愣了一下,说:“大爷,我们已经在帮您查了,您别着急,有消息会通知您。”
张守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社保局的人知道他“有钱有势”了,敢跟他们较真,而那个冒领的人,很可能就在社保局内部,或者跟社保局的人有关系,肯定能听到风声。
做完这些,张守义就回家等着了。他每天照常去楼下散步,跟邻居聊天,偶尔提起“儿子给的钱”,说要“好好查查退休金”。他还买了个录音笔,揣在兜里,随时准备录音。
三天后的下午,张守义正在家看电视,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心里一动,接了电话。
“喂,是张守义大爷吗?”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点含糊。
“我是,你谁啊?”张守义故意装得很平淡。
“我是社保局的,之前帮您处理过退休金的事。”男人说,“您最近是不是在找律师查退休金的事?”
张守义心里冷笑——社保局的人,怎么会用陌生号码打给他?肯定是那个冒领的人。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是啊!我的钱被人领了半年,你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消息,我不找律师找谁?”
“大爷,您别生气。”男人的声音有点慌,“其实……其实您那退休金的事,是个误会,我这边能帮您解决,您别找律师了,也别往上告,行不?”
第四章 对方急眼了
张守义心里一喜——上钩了!他装作犹豫的样子:“误会?啥误会?我的钱都被领走了,怎么是误会?”
“是……是我们工作失误,把您的账户信息录错了,钱打到别人账户里了。”男人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已经把钱追回来了,您要是不找律师,不往上告,我们马上把钱给您转过去,再给您赔点误工费,您看行不?”
“录错了?”张守义提高了声音,“半年前就录错了,现在才告诉我?你们早干啥去了?我凭啥信你?”
“大爷,我真没骗您。”男人的声音更慌了,“我叫李斌,是社保局的临时工,之前帮您办过业务。那次是我不小心,把您的账户信息录错了,后来发现了,不敢说,就一直没改。您要是追究起来,我工作就没了,还得赔钱,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别找律师了,行不?”
李斌?张守义想起来了,半年前他去社保局办过一次医保报销,当时接待他的就是个叫李斌的临时工,还借过他的身份证复印件,说要登记信息。原来就是他!
张守义压着心里的怒火,装作不依不饶:“可怜你?谁可怜我?我这半年没退休金,吃咸菜啃馒头,你知道不?你说把钱追回来了,现在就给我转过来,我就考虑不找律师。”
“现在……现在转不了,我手里没那么多钱。”李斌说,“您给我三天时间,我凑凑,把19200块给您转过去,再给您加2000块误工费,您看行不?”
“2000块?打发要饭的呢?”张守义故意狮子大开口,“我找律师花了好几万,你这点钱不够!再说,我儿子给我转了几百万,我差你这点钱?我就是要讨个说法!”
他特意提了“几百万”,就是要让李斌知道他有钱,不怕花钱打官司,逼李斌更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斌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凶:“大爷,您别太过分了!我跟您说实话,您那钱我已经花了,现在没那么多钱还您。您要是非要找律师、往上告,我也没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你想干啥?”张守义装作害怕的样子,手却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保存键。
“我不想干啥,就是提醒您,您儿子在南方做工程,要是出点啥事儿,可不好办。”李斌的声音带着威胁,“您要是识相点,就别追究了,我以后再也不碰您的账户,您看行不?”
张守义心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这小子不仅冒领他的钱,还敢威胁他儿子!但他没表现出来,装作犹豫:“你别吓唬我,我儿子在南方好好的,能出啥事儿?”
“不好说啊,工地上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李斌的语气带着点得意,“大爷,我劝您还是别较真了,对您没好处。您现在有钱了,好好享清福多好,何必跟我一个小临时工过不去?”
张守义知道,李斌已经急眼了,不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开始威胁人,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故意松口:“行吧,我也不想把事闹大。但你得把钱还我,而且要当面跟我道歉,把账户变更的事说清楚。”
“好好好!”李斌赶紧答应,“您说在哪儿见面?我明天就去找您。”
“明天下午三点,老城区的公园门口,那个亭子下。”张守义说,“你带上钱,咱们当面说清楚。”
挂了电话,张守义赶紧给王警官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包括李斌的威胁,还有他录的音。
“张大爷,您太厉害了!”王警官又惊又喜,“您明天按时去见面,我们会安排人在附近埋伏,一拿到证据就抓人。”
挂了电话,张守义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感觉浑身都松快了。这几天的紧张、焦虑,终于要熬出头了。他摸了摸兜里的录音笔,里面装着李斌的罪证,心里踏实多了。
第二天下午,张守义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园门口的亭子。他穿着那件蓝外套,揣着录音笔,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来往的人。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穿着灰色卫衣,戴着口罩,四处张望。
“你是张守义大爷?”年轻人走到他面前,小声问。
“我是,你是李斌?”张守义问。
年轻人点点头,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点紧张:“大爷,钱我带来了,19200块,您点点。”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张守义。
张守义接过信封,没点,看着他:“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改我账户的?我的身份证复印件怎么到你手里的?”
李斌搓了搓手,叹了口气:“半年前您来办医保报销,我借了您的身份证复印件,后来我赌球输了钱,就想着改您的退休金账户,领您的钱。我找了个办假证的,仿了您的签字,填了变更申请表,因为我是临时工,平时帮着处理这些业务,没人仔细查,就给批了。”
“你领了我半年的钱,都花在赌球上了?”张守义问。
“嗯……”李斌低下头,“我本来想赢了钱就把钱还回去,改回您的账户,没想到一直输,就越陷越深。”
张守义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李斌昨天威胁他的声音:“我不想干啥,就是提醒您,您儿子在南方做工程,要是出点啥事儿,可不好办……”
李斌的脸一下子白了,赶紧说:“大爷,我错了,我不该威胁您,您别报警,我再给您加钱!”
“晚了。”张守义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喊了一声,“王警官,出来吧!”
灌木丛里走出两个民警,正是王警官和他的同事。李斌想跑,被王警官一把抓住,戴上了手铐。
“李斌,你涉嫌诈骗、威胁他人,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王警官亮出警官证。
李斌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地说:“我错了,我不该冒领钱,不该威胁人……”
看着李斌被民警带走,张守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拿着那个装着19200块的信封,走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他给张磊打了个电话,笑着说:“磊子,事儿解决了,冒领我退休金的人被抓住了!”
第五章 收尾与反思
李斌被抓后,案子办得很顺利。他对冒领退休金、伪造签字、威胁张守义的行为供认不讳,警方很快就结了案,把19200块赃款还给了张守义,还追究了李斌的刑事责任——因为金额不大,但有威胁行为,李斌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并处罚金5000块。
社保局那边,因为管理漏洞导致李斌冒领成功,局长亲自给张守义道歉,还对社保局的业务流程进行了整改:变更养老金账户必须本人到场,出示身份证原件,签字后还要人脸识别,确保是本人办理。同时,社保局也给张守义恢复了退休金账户,当月的退休金也按时打了进来。
接下来,就是处理那500万贷款了。张守义拿着追回的19200块,加上儿子给的3000块,又跟老同事借了2万,凑够了第一个月的4万利息,先还上了。然后,他开始琢磨卖房子。
张磊回来帮他处理卖房的事。中介很快就找到了买家,愿意以850万的价格买这套学区房。办理过户手续花了一周时间,拿到房款后,张守义先还了贷款公司的500万本金和剩下的利息(因为只贷了一个月,剩下的11个月利息不用还,只付了点违约金),然后把借同事的2万还了,剩下的300多万,一部分给了张磊,让他周转工程资金,一部分自己留着,存了定期。
卖了老房子,张守义搬到了儿子在郊区买的一套电梯房里。房子不大,但有电梯,环境也好,离儿子的工地不远,儿子能经常来看他。
搬家那天,李大妈和小区的几个老邻居都来帮忙。
“老张,你可真行,用贷款钓骗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李大妈笑着说。
“也是没办法,常规路走不通,只能冒险试试。”张守义笑着说,“不过以后可不敢这么干了,太冒险了,要是没钓出骗子,房子就没了。”
“是啊,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先报警,但也得像你这样,多琢磨琢磨,不能光等着。”邻居老陈说。
张守义点点头。他知道,这次能成功,一方面是他急中生智,另一方面也是运气好——李斌年轻,心理素质差,一听到他“有钱了要找律师”就慌了,主动跳了出来。要是遇到个更狡猾的骗子,说不定就不会上钩了。
搬到新家后,张守义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他每天早上去小区的公园散步,跟邻居下棋,下午在家看看书、听听戏,晚上跟儿子视频聊天。他把剩下的钱存了定期,每月的退休金足够他生活,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有一天,社区邀请他去给老年人讲“防诈骗、防冒领”的经验。他站在社区的小广场上,看着台下的老人们,说:“咱们老年人的钱,都是辛苦一辈子攒下来的,退休金、养老金,都是咱们的命根子。遇到钱被冒领、被骗的事,首先要报警,找相关部门,但也不能光等着,得自己想办法收集证据,保护自己的权益。当然,像我那样贷款钓骗子,太冒险,不建议大家学,但咱们得有个心眼,别让坏人有机可乘。”
台下的老人们都鼓掌,有人问:“张大爷,要是有人改了咱们的账户,咋提前发现啊?”
“每月都去查查账户余额,或者绑个手机银行,一有钱到账就有提醒。”张守义说,“身份证复印件千万别随便给人,给的时候一定要在上面写清楚‘仅限XX用途,再次复印无效’,别让坏人钻了空子。”
讲座结束后,社区主任给了他一个“社区防诈骗宣传员”的聘书,让他以后常来给老人们讲讲经验。张守义笑着收下了——他觉得,能用自己的经历帮到更多老人,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这天晚上,张守义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很踏实。他想起半年前,发现退休金被冒领时的慌张和无助;想起贷款500万时的紧张和坚定;想起李斌被抓时的轻松和释然。这半年的经历,像一场梦,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老年人虽然年纪大了,但不能软弱,遇到问题要勇敢面对,用智慧保护自己的权益。
他摸出手机,“磊子,爸在新家挺好的,你别担心。你在工地上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很快,儿子回复:“爸,知道了,您也照顾好自己。周末我回去看您,给您带您爱吃的酱肘子。”
张守义笑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他知道,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而他,也会继续做一个勇敢、智慧的老人,守护好自己的生活,也守护好身边的人。
来源:高贵海燕XZW8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