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保姆,月薪8500元,全年无休,每个月寄给儿子买房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5 16:29 1

摘要:那块抹布已经洗得发白,边角都起了毛,但在她手里,却像是长了眼睛,地板上每一块仿古砖的纹路都被擦得清清楚楚,光亮得能映出人影。

引子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时,陈兰正跪在地上擦地。

那块抹布已经洗得发白,边角都起了毛,但在她手里,却像是长了眼睛,地板上每一块仿古砖的纹路都被擦得清清楚楚,光亮得能映出人影。

这是她在雇主李老师家的第三年。

“喂,明伟啊。”她压低了声音,侧身躲进厨房,生怕吵到客厅里看动画片的小主人乐乐。

电话那头是她二十四岁的儿子,声音又急又躁:“妈!钱呢?说好这个月十号的,今天都十二号了!人家房东催死我了!”

陈兰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铅。她攥紧了手机,指甲掐得外壳咯吱作响。“明伟,你别急。妈……妈这边还没发工资呢。李老师家是十五号发。”

“十五号?那还有三天!我女朋友都跟我吵架了,说我办事不牢靠!妈,你能不能先跟老板预支一下?就说家里有急事!”

预支?陈兰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李老师是中学老师,为人严谨,甚至有些刻薄。家里的账目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预支工资这种事,她怎么开得了口?

“妈,你说话啊!这房子要是错过了,我跟小丽的婚事就得黄!八千块,你先给我打八千块过来应急!”

八千。

陈兰一个月工资八千五,全年无休。她每个月雷打不动地给儿子寄八千,自己只留下五百块,买点最便宜的洗漱用品,剩下的钱,连买件新衣服都舍不得。她身上的这件灰T恤,还是上一个雇主家不要了给她的。

“我知道了,妈再想想办法。”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

挂了电话,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嗡嗡声好像放大了无数倍,震得她耳膜疼。她扶着冰冷的琉璃台,大口喘着气。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锤子,敲在她的心上。

我拿什么去想办法?我就是一个保姆,除了这点力气,一无所有。明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的婚事,我能不管吗?可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年?

她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儿子的催促,亲家的脸色,还有李老师那双总带着审视的眼睛,像一张大网,把她牢牢困在中间。

“陈阿姨,乐乐要喝酸奶。”客厅里传来孩子清脆的声音。

陈兰猛地睁开眼,深深吸了口气,把所有情绪都压进心底。她用冷水拍了拍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出厨房。

“哎,来了。”

客厅里,六岁的乐乐仰着小脸看她。茶几上,李老师那只价值不菲的手机随意地放着,旁边是她刚摘下的玉手镯,绿得晃眼。

陈兰的目光在那手镯上停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让她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一个疯狂而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探出头来。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移开视线,从冰箱里拿出酸奶,熟练地插上吸管递给乐乐。

孩子接过酸奶,甜甜地说了声:“谢谢陈奶奶。”

这声“陈奶奶”,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她心头的阴霾。她摸了摸乐乐的头,掌心下的头发又软又细。

不,不能。我陈兰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但人不能没了良心。

她直起腰,重新拿起那块洗得发白的抹布,跪在地板上,一寸一寸,用力地擦拭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刚才那个肮脏的念头,连同地板上的灰尘一起,从这个家里,也从她心里,彻底擦掉。

可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进厨房的那一刻,客厅角落里一个新安装的、伪装成摆件的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悄无声息地闪烁了一下。

第一章 暗流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陈兰就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淘米,熬粥。小米在锅里慢慢翻滚,香气一点点溢出来,飘满了整个屋子。

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比闹钟还准。

做完早饭,她把乐乐的校服熨烫平整,放在床头。又去卫生间,把李老师夫妇换下的衣服分门别类,泡进盆里。浅色的,深色的,需要手洗的,可以机洗的,她心里都有一本账。

李老师有洁癖,对家里的卫生要求极高。陈兰刚来的时候,因为一根头发没清理干净,被她不冷不热地说了半天。从那以后,陈兰就格外仔细,连窗台的缝隙都用棉签去擦。

七点整,李老师准时起床。她穿着真丝睡衣,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

“陈姐,早。”她的声音总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李老师早。粥好了,今天还烙了葱油饼。”陈兰系着围裙,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李静嗯了一声,目光在厨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垃圾桶上。“昨晚的剩菜倒了吗?天热,容易有味儿。”

“倒了倒了,垃圾袋也换了新的。”陈兰连忙回答。

她总觉得,李老师的眼神像X光,能把她里里外外都看透。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自在,只能用加倍的勤快来弥补心里的不安。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闷。李老师的丈夫常年出差,家里只有她和乐乐。乐乐埋头喝粥,李静则拿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着,眉头微微皱着。

“陈姐,”她头也不抬地问,“你家里的事,都还好吧?”

陈兰正在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她强作镇定地笑了笑,“都好,都好,没什么事。”

“哦。”李静应了一声,没再多问,但那一个“哦”字,却像根针,扎在陈兰心上。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随口一问?

我不能慌,一慌就容易出错。儿子那边火烧眉毛,我这边更要稳住。这份工作要是丢了,我们一家子就真的喝西北风去了。

送走乐乐去幼儿园,李静也上班去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陈兰一个人。

她开始了一天中最繁重的清洁工作。客厅、卧室、书房,每个角落都要擦拭得一尘不染。她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着地板,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很快又被她擦干。

擦到客厅电视柜时,她看到了那个新摆设。一个黑色的,看不出是什么造型的工艺品,镜头正对着沙发和茶几的方向。

陈兰的心又是一紧。

这是……摄像头?

她不是没见过这东西,在上一个雇主家,主人就在客厅装了一个,说是为了防盗。可李老师家之前没有啊,什么时候装的?装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她感觉自己像个被监视的囚犯,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不信任,这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心上。

她攥紧了抹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凭什么呢?我在这里干了三年,起早贪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自问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家的事,为什么要这样防着我?就因为我是个保姆吗?

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眼眶发热。可她终究没让眼泪掉下来。

哭了又有什么用?这是人家的家,人家有权利做任何事。我只是个拿钱干活的,没资格抱怨。

她站起身,走到阳台,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楼下小花园里,几个老太太正围在一起聊天,笑声爽朗。那一刻,陈兰无比羡慕她们。

下午去菜市场买菜,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只挑了些便宜的青菜和一块豆腐。李老师家不缺钱,但陈兰习惯了精打细算。她总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好像省下来的钱就能变成自己的似的。

回来的路上,她路过一家金店。橱窗里,金灿灿的首饰晃得她眼花。她想起儿子电话里说的,女方家要“三金”。她的目光落在一条最细的项链上,心里默默算着,那得自己不吃不喝干上好几个月。

心,又像被石头压住了,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晚上,李静回来,脸色不太好。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坐在那里生闷气。

“李老师,吃饭吧。”陈兰把饭菜端上桌。

李静瞥了一眼桌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又是青菜豆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乐乐在长身体,要保证营养。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钱?”

这话说得极重,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打在陈兰脸上。

“我……我看今天天气热,想做点清淡的。”她小声解释。

“清淡不是让你天天吃素!”李静的声音陡然拔高,“陈姐,我每个月给你买菜钱,不是让你省下来给自己家的。你要是家里有困难,可以跟我说,但别在工作上动心思!”

陈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色褪尽后又是一片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李静是在敲打她。因为那个摄像头,因为昨天那个电话,因为她今天买的菜。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成了一张怀疑的大网。

“对不起,李老师,我明天就改。”她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颤抖。

这天晚上,陈兰失眠了。她躺在狭小的保姆房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隔壁主卧隐约传来李静打电话的声音,像是在跟她丈夫抱怨着什么。

陈兰把头埋进被子里,无声地哭了。

这日子,就像在走钢丝,一步都不能错。

第二章 裂痕

第二天,陈兰特意去超市买了一条新鲜的鲈鱼,还买了乐乐最爱吃的排骨。

她想用行动证明,自己没有私心。

饭桌上,李静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乐乐吃得小嘴流油,一个劲儿地夸:“陈奶奶做的排骨最好吃!”

陈兰看着孩子天真的笑脸,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慰藉。只要孩子喜欢自己,这份工作就还能干下去。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又起波澜。

这天下午,陈兰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家里的电话响了。她擦了擦手去接,是老家的邻居打来的。

“兰子啊,你快回来看看吧!你家老周在田里摔了一跤,腿好像断了!”

陈兰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电话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严重吗?送医院了没有?”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送去镇上的卫生院了,医生说得拍片子,可能要动手术。你还是赶紧回来一趟吧!”

挂了电话,陈兰心急如焚。丈夫身体本就不好,前年才动过一次大手术,家里积蓄都花光了。现在又摔断了腿,这不就是雪上加霜吗?

她六神无主地在客厅里转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办?我得回去。可我一走,乐乐谁来接?家里的活谁干?李老师肯定不会同意的。

正在这时,门开了,李静接了乐乐回来。

看到陈兰通红的眼睛,李静愣了一下,“陈姐,你怎么了?”

陈兰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把事情说了一遍。“李老师,您看……您看能不能让我请几天假?我……我得回去看看。等我安顿好了,马上就回来!”

李静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

“你丈夫摔了?这个时候?”她的语气里没有同情,反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怀疑,“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这个月快发工资的时候摔?”

这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陈兰的心里。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静,嘴唇哆嗦着,“李老师,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

“我只是就事论事。”李静把乐乐的书包放下,语气冰冷,“你走了,乐乐怎么办?我明天还有公开课,根本走不开。你让我临时去哪里找人?”

“我……我……”陈兰语塞。她知道自己的请求很突然,给对方造成了麻烦。可那是她的丈夫,她不能不管啊。

“不行。”李静斩钉截铁地说,“这个假我不能批。你家里的事,让你儿子先处理。你一个女人家,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他……他要上班,还要忙着看房子……”陈-兰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他的事。”李静打断她,“陈姐,我们是雇佣关系。我付你工资,你提供劳动。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全年无休。你要是现在非要走,就算你单方面违约,这个月的工资,一分钱都没有。”

一分钱都没有。

这六个字,像六座大山,压得陈兰喘不过气来。

儿子那边等着钱结婚,丈夫这边等着钱做手术。要是这个月的工资拿不到,这个家就真的塌了。

陈兰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光鲜、面容精致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和冷酷。

这就是城里人吗?这就是有文化的人吗?连最基本的人情味都没有。在她们眼里,我可能连个活生生的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工具。

她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题。

走了,丈夫怎么办?不走,这个月的八千五就没了,两头都得落空。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她不能走。她输不起。

“好……我不走了。”陈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她转身走进厨房,背对着李静,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灶台上。

李静似乎也觉得自己话说得重了些,缓和了语气:“这样吧,你先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处理。医药费如果不够,我可以先借你一点。”

借?陈兰在心里冷笑。她会那么好心?不过是怕我撂挑子不干了,用钱来稳住我罢了。

她没有回头,只是闷声说:“不用了,谢谢李老师。”

这天晚上,陈家和李家,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陈兰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先去医院照顾父亲。儿子在电话那头抱怨连天,说她心狠,说她只认钱不认人。

陈兰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只能默默听着。

而客厅里,李静也在给丈夫打电话。

“……对,就是这么个事。你说烦不烦?家里一堆事,她倒好,动不动就想请假。我怀疑她就是编的借口,想提前要工资……”

“什么?摄像头?我看了,这几天没什么异常。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防着点好。毕竟一个月八千五呢,不是小数目。”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飘进陈兰的耳朵里。

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信任的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弥补了。她和这个家之间,隔着的已经不仅仅是一扇门,而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第三章 考验

丈夫摔伤的事,像一根刺,深深扎在陈兰心里。

她白天强颜欢笑,干活比以前更卖力,想以此来麻痹自己。可一到晚上,躺在床上,那种无助和愧疚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每天只能趁着出门买菜的半个小时,偷偷给家里打电话。电话里,丈夫的声音很虚弱,却总是安慰她:“我没事,你别担心,照顾好自己。”

儿子却没那么好说话,每次都催她想办法弄钱。

这天,陈兰刚挂了儿子的电话,一转身,就看到李静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陈兰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李……李老师。”

“跟谁打电话呢?”李静的眼神很锐利。

“我……我儿子。”陈兰不敢看她的眼睛。

“哦。”李静点点头,状似无意地问,“你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在工地上。”陈兰含糊地回答。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儿子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李静没再追问,转身进了屋。

可陈兰的心却悬了起来。她总觉得,李静的每一个问题都带着目的。

下午,李静出门前,把钱包随手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钱包的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一沓红色的百元大钞。

陈兰打扫卫生时看到了。

她的心猛地一跳。

这是……在试探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她想起前几天李静对她的怀疑,想起那个冰冷的摄像头。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钱包,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说实话,她缺钱,缺得快要疯了。如果她悄悄拿走几张,也许……也许神不知鬼不觉。这笔钱,能解家里的燃眉之急。

可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大声呐喊:不行!陈兰,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拿了,这辈子就都毁了!

她的内心在激烈地交战。一边是现实的窘迫,一边是做人的底线。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拿起那个钱包,轻轻拉上拉链。然后,她走进主卧,把钱包放在了李静的床头柜上。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继续干活。但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晚上李静回来,看到床头的钱包,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陈兰,眼神复杂,但什么也没说。

陈兰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然而,她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

两天后,周五。李静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她特意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只通体翠绿的玉手镯。那是她母亲传给她的,价值不菲。

她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觉得和今天的衣服不搭,就顺手放在了梳妆台上,换了一对珍珠耳环。

陈兰当时正在房间里帮她收拾换下来的衣服。她看到了那只手镯,只觉得真好看,像一汪春水。

晚宴回来,李静似乎喝了点酒,脸色微醺。

第二天一早,陈兰就听到主卧传来一声尖叫。

她赶紧跑过去,“李老师,怎么了?”

李静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正疯狂地翻着抽屉和首饰盒,脸上满是惊慌。“我的手镯!我妈给我的那只玉手镯不见了!”

陈兰的心“咯噔”一下。

“您再仔细找找?是不是放哪儿忘了?”

“不可能!”李静一口咬定,“我昨天就放在梳妆台上了!家里就我们三个人,乐乐不会动我的东西,不是你拿的,难道是它自己长腿跑了?”

她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直地射向陈兰。

那眼神里充满了笃定的怀疑,瞬间将陈兰钉在了原地。

“不……不是我!”陈兰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她拼命摇头,“李老师,我没拿您的东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

“人格?”李静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鄙夷,“你一个保姆,跟我谈人格?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那只手镯,够你干十年了!”

这番话,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伤人。

它把陈兰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陈兰浑身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想大声反驳,想为自己辩解,可是在对方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面前,她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没拿!就是没拿!”她只能一遍遍地重复这句话。

“好啊。”李静抱起双臂,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既然你说没拿,那就让我搜。搜你的房间,搜你的行李。要是搜不出来,我给你道歉。要是搜出来了……”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陈兰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知道,从李静怀疑她的那一刻起,无论手镯找不找得到,她在这个家都待不下去了。

信任,就像一面镜子,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不用搜了。”陈兰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李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李老师,我是穷,但我有骨气。钱我可以不要,但我的名声不能被你这样糟蹋。”

说完,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很坚定。

李静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保姆,竟然会如此强硬。

她看着陈兰的背影,心里也有些发虚。万一……万一真的不是她呢?

可事已至此,她已经骑虎难下。

“陈姐,”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但依然带着一丝威胁,“我们家庙小,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是最后的通牒。

陈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几件旧衣服叠好,放进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

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疼得麻木了。

第四章 风暴

整个上午,家里的气氛都像凝固了一样。

陈兰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枯坐着,没有出来。李静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烦意乱。

乐乐似乎也感觉到了家里的低气压,乖乖地在房间里玩积木,不敢出声。

中午,李静的丈夫李伟打来电话。

李静压低声音,把手镯丢失和怀疑陈兰的事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李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确定是她?有证据吗?别冤枉了好人。”

“除了她还有谁?”李静的火气又上来了,“家里就我们几个人!她最近老是偷偷打电话,说家里要用钱。肯定是她动了歪心思!”

“那你打算怎么办?报警?”

“我……”李静犹豫了。报警,事情就闹大了。万一真是冤枉了她,传出去也不好听。可不报警,那只手演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她不甘心。

“这样,”李伟想了想说,“你先别急。稳住她,别让她走了。等我晚上回来再说。你跟她说,给她一天时间,让她自己把东西交出来。如果交出来,我们就不追究了。”

李静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既能找回手镯,又能保全自己的面子。

她走到保姆房门口,敲了敲门。

“陈姐,我们谈谈。”

陈兰打开门,她的眼睛红肿,但眼神却很平静,像一潭死水。

“李老师,我已经没什么好跟你谈的了。”

“你先别急着走。”李静靠在门框上,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李老师也知道你家里困难。这样吧,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早上之前,你把东西悄悄放回我房间。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还可以继续在这里干活。”

她以为这是给了陈兰一个天大的恩惠。

可这话在陈兰听来,却是莫大的羞辱。

这不就是认定了我就是小偷吗?还假惺惺地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兰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李老师,我再说一遍,我没拿。你们家的东西,我一根针线都没动过。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报警。”

“你!”李静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气得脸色发青,“你以为我不敢吗?陈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偷盗数额巨大,是要坐牢的!”

“我没偷,我怕什么?”陈兰挺直了腰杆。

那一刻,她这个瘦小干枯的中年女人,身上仿佛有了一种无形的力量。那是被逼到绝境后,用尽全身力气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尊严的力量。

两人正在对峙,门铃响了。

李静以为是丈夫回来了,开门一看,却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介。

“请问陈兰女士在吗?”中介礼貌地问。

陈兰愣住了,她不认识这个人。

“我就是。”

中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陈女士您好,我是XX房产的。您儿子丁明伟先生看中了我们公司的一套房子,定金还差八千块。他联系不上您,就给了我这里的地址,让我来找您确认一下,这笔钱什么时候能付?”

中介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轰然炸开。

李静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她看向陈兰,眼神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鄙夷和愤怒。

“好啊,陈兰!你还说你没拿!人证都找上门了!”她指着陈兰,手指都在发抖,“为了给你儿子买房,你就偷我的手镯!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啊!”

陈兰彻底懵了。她看着那个陌生的中介,又看看暴怒的李静,百口莫辩。

她知道,这下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有的巧合都凑在了一起,构成了一个完美的证据链,而她,就是那个被锁定的罪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那个房产中介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尴尬地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够了!”李静厉声喝道,“我不想再听你狡辩了!陈兰,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手镯还给我,然后立刻从我家滚出去!第二,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

风暴,终于来临了。

陈兰站在客厅中央,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儿子、丈夫、李静、中介……一张张面孔在她眼前晃动,最后都变成了一张嘲讽的、不信任的脸。

她感到一阵窒息。

原来,人的尊严,在金钱和怀疑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第五章 绝境

房产中介被李静连推带搡地赶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陈兰和李静,空气压抑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李静下了最后通牒,然后抱起双臂,像个审判官一样,冷冷地看着她。

陈兰没有说话。

她缓缓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旧衣柜。窗户对着小区的后墙,终年不见阳光。她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三年,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和冰冷。

她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李静已经认定了是她,任何辩解都只会像是狡辩。

儿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没有接,直接按了静音。

她现在谁也不想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复回响着李众那句“你一个保姆,跟我谈人格”。是啊,在他们这些城里人眼里,保姆就是下人,天生就低人一等,就是潜在的小偷。

我为什么要受这份气?我凭自己的力气赚钱,不偷不抢,我有什么错?

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不甘涌上心头。

她想就这么一走了之,用离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她不能。

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就等于默认了自己是小偷。这个污名,会跟她一辈子。以后她还怎么找工作?儿子怎么办?躺在病床上的丈夫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可是,手镯到底去哪里了呢?

陈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

李老师从晚宴回来,把手镯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她去洗澡。我进去收拾衣服,看到了手镯。之后……之后我就出来了。再后来,乐乐跑进主卧,找妈妈讲睡前故事……

乐乐!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陈兰的脑海。

会不会是乐乐?

小孩子好奇心重,看到亮晶晶的东西,拿去玩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想法让陈兰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站起身,擦干眼泪。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自己去找真相。

她走出房间,李静还在客厅里等着,看到她出来,冷哼了一声。

陈兰没有理她,径直走向乐乐的房间。

“你要干什么?”李静警惕地跟了上来。

“我找乐乐问几句话。”陈兰的声音很平静。

乐乐正在房间里搭积木,看到妈妈和陈奶奶都板着脸,有点害怕。

陈兰蹲下身,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问:“乐乐,你告诉奶奶,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到妈妈梳妆台上那个绿色的、圆圆的、亮晶晶的东西?”

她不敢直接说“手镯”,怕吓到孩子。

乐乐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陈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你……有没有拿它玩啊?”

乐乐的眼神开始闪躲,小手不停地绞着衣角。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妈妈,低下头,不说话了。

看到儿子的反应,李静的心也沉了下去。她厉声问道:“丁乐乐,你到底拿没拿妈妈的手镯?”

孩子被她一吼,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它滑下去了……我怕妈妈骂我……”乐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

“滑到哪里去了?”陈兰急切地追问。

乐乐抽泣着,指了指他那个巨大的玩具箱。

陈兰和李静对视一眼,立刻冲过去,合力将玩具箱里的玩具全都倒了出来。积木、小汽车、奥特曼……哗啦啦地铺了一地。

在玩具箱的最底层,那只翠绿的玉手镯,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只是镯身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第六章 真相

手镯找到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静呆呆地看着那只躺在玩具堆里的手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言之凿凿认定的“小偷”,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她,用最刻薄的语言,最伤人的态度,去羞辱了一个无辜的人。

她想起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你一个保姆,跟我谈人格”,“你的心怎么这么黑”,每一句,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脸上。

羞愧、尴尬、懊悔……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兰默默地站起身,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收拾那个破旧的帆布包。

她的心,并没有因为真相大白而感到轻松。相反,更加沉重了。

被冤枉的委屈,被羞辱的愤怒,在找到手镯的那一刻,都化作了深深的疲惫和悲凉。

这个家,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陈……陈姐。”李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兰没有回头。

“对不起。”李静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是……是我错怪你了。我……我向你道歉。”

陈兰叠衣服的手顿了一下。

道歉?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了。

她依旧没有说话。

沉默,是她最无声,也是最强烈的抗议。

李静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她从没这么丢脸过。她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民教师,一向自诩知书达理,可今天发生的事,却把她伪装的体面撕得粉碎。

这时,丈夫李伟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看到地上的玩具和妻子通红的眼圈,再看看在收拾行李的陈兰,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找到了?”他问。

李静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李伟叹了口气,走到陈兰面前,非常诚恳地鞠了一躬。

“陈姐,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替李静,向您郑重道歉。”

他的态度,比李静要真诚得多。

陈兰的心,稍微松动了一下。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这对夫妻。

“李先生,李老师,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只是这个家,我没法再待下去了。我的工资,你们结给我吧,我今天就走。”

“别啊,陈姐!”李伟急了,“您走了,我们上哪儿再去找您这么好的人?乐乐也离不开您啊。您就当是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留下来,好不好?”

李静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是啊,陈姐。是我不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工资我照付,不,我给您加钱!加一千!不,两千!”

她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陈兰却摇了摇头。

“李老师,这不是钱的事。”她看着李静,目光平静而深邃,“人心要是坏了,可以用钱修。可人心要是凉了,再多钱也暖不回来了。”

说完,她拉上了帆布包的拉链。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丈夫从医院打来的。

她走到阳台去接,门没有关严。

“兰子啊,你别急着汇钱。医生说了,我这腿,养养就行,不用动手术。你那个钱,还是留着给明伟买房吧。他的事要紧……”

电话里,丈夫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痛苦,但更多的是对妻儿的体谅。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别为了我们,委屈了自己。要是干得不开心,就回来。家里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陈兰听着听着,眼泪又下来了。

这一次,不是委屈的泪,而是感动的泪。

客厅里,李静和李伟将电话里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个他们一直提防和怀疑的农村妇女,背后扛着的是怎样一个沉重的家庭。她节衣缩食,把每一分钱都寄回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和体弱多病的丈夫。

她那么需要钱,却在面对诱惑和冤枉时,始终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李静的脸,烫得像火烧一样。

她看着陈兰瘦弱的背影,那个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坚韧。

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愧疚。

第七章 暖阳

陈兰打完电话,走回客厅。

她已经决定了,必须离开。

“陈姐,”李静迎了上来,她的眼睛也是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您别走。您要是走了,我这辈子良心都安不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陈兰手里。

“这里面有三万块钱。不是工资,也不是补偿。就当是我……我个人借给您的,您拿去给家里应急。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没利息。”

陈兰愣住了,下意识地想把卡推回去。

“这……这怎么行?我不能要。”

“您必须收下!”李静的态度很坚决,她抓着陈兰的手,不让她退缩,“您要是不收,就是不肯原谅我。”

李伟也在一旁劝道:“是啊,陈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家里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别跟我们客气。”

陈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又看看眼前这对夫妻真诚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就在这时,乐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存钱罐,是他最喜欢的奥特曼造型。

他跑到陈兰面前,把存钱罐塞到她怀里,仰着小脸,带着哭腔说:“陈奶奶,你别走。这是我的零花钱,都给你。你拿去给爷爷看病,别离开我,好不好?”

孩子的眼泪,像一颗滚烫的石子,滴在陈兰的心上,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坚强。

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一把将乐乐搂在怀里,失声痛哭。

这三年来,她在这个家里,付出的是汗水和劳动,得到的却是冷漠和怀疑。只有这个孩子,给了她最纯粹的温暖和依赖。

她舍不得这个孩子。

最终,陈兰留了下来。

不是因为那三万块钱,也不是因为李静夫妇的挽留,而是因为乐乐抱着她不肯松手的小胳膊。

那晚之后,家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李静不再用审视的目光看陈兰了。她开始主动和陈兰聊天,问她家里的情况,关心她丈夫的身体。她甚至还学会了说“谢谢”和“辛苦了”。

那个伪装成摆件的摄像头,也在第二天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陈兰把那三万块钱,给儿子汇去了一万交了房子的定金,剩下的两万,她存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她给李静写了一张借条,说这笔钱,她会尽快还。

李静收下借条,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给陈兰买了一件新外套。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照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陈兰正在阳台上晾晒被子,被子上有一股阳光和皂角混合的清香。她看着楼下花园里嬉笑打闹的孩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知道,生活依然很艰难。儿子的婚房还差一大笔钱,丈夫的身体也需要常年吃药。压在她身上的担子,一点也没有减轻。

可是,她的心,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踏实和明亮。

因为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钱很重要,但比钱更重要的,是人的良心和尊严。守住了这两样东西,无论日子多苦,心里都是敞亮的。

而人与人之间,最可贵的,也并非金钱和地位,而是那一点点跨越阶层的理解和信任。虽然它来得有些晚,但终究还是来了。

就像这冬日里的暖阳,虽然不能融化所有的冰雪,却足以温暖一颗饱经风霜的心。

她直起腰,伸了个懒腰,阳光照在她布满薄茧的手上,也照在她平静而坚韧的脸上。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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