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脆的响指声中,聚光灯猛地打在拍卖台上,主持人用激昂到颤抖的声音喊道:“五千万!顾氏集团总裁,顾清寒女士,出价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五千万三次!成交!”
“啪!”
清脆的响指声中,聚光灯猛地打在拍卖台上,主持人用激昂到颤抖的声音喊道:“五千万!顾氏集团总裁,顾清寒女士,出价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五千万三次!成交!”
雷鸣般的掌声中,那条名为“海洋之心”的蓝钻项链,被戴着白手套的礼仪小姐恭敬地捧到了顾清寒面前。
顾清寒,这座城市最年轻、最冷艳的商界女王,此刻脸上却带着罕见的柔情。她接过项链,无视了全场艳羡的目光,径直走向台下第一排的那个女人——江梦微,她刚刚从国外回来的白月光。
“梦微,欢迎回来。”顾清寒的声音冷冽如冰,却在此刻融化成水,她亲手为江梦微戴上项链,那璀璨的蓝色钻石,映得江梦微的脸庞愈发娇艳动人。
全场沸腾!记者们的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的眼。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闻星晚端着一杯香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心,像是被那颗钻石的棱角狠狠划过,鲜血淋漓。
她的脖子上,也戴着一条“海洋之心”。
只不过,是顾清寒出差时,在机场花三百块给她买的仿制品。
那时顾清寒随手将礼品盒丢给她,语气淡漠:“看你喜欢,戴着玩吧。”
而现在,正品戴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脖子上。
闻星晚,顾清寒的全能秘书,也是她藏在黑暗里三年的地下情人。她以为三年的朝夕相处,能焐热一块冰,却原来,她只是一个廉价的,可笑的替身。
就在这时,顾清寒的目光穿越人群,冷冷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赤裸裸的警告。
仿佛在说:闻星晚,注意你的身份。
闻星晚猛地垂下眼,心口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影子吗?
宴会进行到一半,江梦微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朝她走来。
“闻秘书,辛苦了。”江梦微的笑容甜美无害,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清寒的身边,多亏有你照顾。”
“分内之事。”闻星晚面无表情。
“哎呀!”江梦微忽然一声惊呼,手中的红酒杯“不慎”倾斜,满满一杯猩红的液体,尽数泼在了闻星晚月白色的礼服上,胸前瞬间染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对不起,对不起闻秘书,我手滑了……”江梦微嘴上道歉,眼底的得意与挑衅却毫不掩饰。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顾清寒大步走了过来。
闻星晚抬头看向她,一丝残存的希冀在心底闪烁。她跟了她三年,她不信她连这点青红皂白都分不清。
然而,顾清寒只是皱了皱眉,看都未看她胸前的狼藉,声音比外面的夜风还冷:“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处理一下,像什么样子。”
最后一丝希冀,彻底湮灭。
闻星晚的心,彻底死了。
她没有争辩,没有流泪,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她忽然笑了。三年青春,一场笑话。
当晚,她回到那栋她住了三年的别墅,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打包成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然后,她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下辞呈。
午夜,顾清寒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江梦微正娇笑着跟她通电话。
“清寒,你到家了吗?今晚我好开心……”
闻星晚将辞呈放到她面前。
顾清寒的目光甚至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只是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然后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知道了,”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明天去财务部结账。”
没有一句挽留,没有一句疑问。仿佛她辞掉的不是一个跟了她三年的贴身秘书和情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实习生。
闻星晚拖着行李箱,走出了这座囚禁她三年的华丽牢笼。
她独自走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天桥上,冷风吹得她脸颊生疼。她从包里摸出一部老旧的按键手机,那是一个三年都未曾开过的号码。
开机,找到通讯录里唯一一个联系人——“爷爷”。
她的手指颤抖着,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几乎是秒接。
“晚晚?是你吗晚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
闻星晚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决堤。她的声音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爷爷,我输了。”
“我不想再玩这场可笑的爱情游戏了。”
“我要回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欣喜若狂的笑声:“好!好!回家就好!爷爷的乖孙女,你终于肯回来了!你在哪?我马上派人去接你!”
“我在汇星路的天桥上。”
“别动!站在那别动!”
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的夜空传来。一架黑色的私人直升机,如同一只钢铁巨兽,撕裂夜幕,盘旋在她头顶。
巨大的探照灯光柱从天而降,将她小小的身影笼罩。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吹得她长发狂舞,也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闻星晚抬起头,迎着那刺目的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顾清寒,这场你主导的游戏,现在,轮到我来制定规则了。
第二天,顾氏集团顶层会议室,气氛凝重如冰。
“顾总,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穹集团为什么突然单方面撕毁了我们所有合作协议?连带着我们下游十几个合作方也全部违约,我们的股价从开盘到现在,已经跌停了!”市场部总监急得满头大汗。
“天穹集团那边怎么说?”顾清寒一夜未眠,脸色憔ें悴,但依旧强撑着冰山总裁的气场。
“什么都不说!他们的亚太区总裁李总,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们的人连天穹大厦的门都进不去!”
顾清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天穹集团,那可是国内最顶级的神秘财阀,其实力深不可测。顾氏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和天穹的深度合作。现在天穹釜底抽薪,等于直接要了顾氏的半条命!
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整个会议室乱成一锅粥时,“砰”的一声,会议室厚重的双开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愤怒地看了过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排黑衣墨镜的保镖,个个气势慑人,一看就非同凡响。
在他们的簇拥下,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那挺翘的鼻梁和紧抿的红唇,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顾清寒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身影,她太熟悉了!
“闻星晚?!”一个董事失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保安呢!”
闻星晚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主位旁边,身后一个中年男人立刻毕恭毕敬地为她拉开椅子。
那个中年男人……
顾清寒的心脏狠狠一抽!那不是天穹集团的亚太区总裁李文昌吗?那个她想见都见不到的李总,此刻竟然像个下属一样,跟在闻星晚身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闻星晚缓缓坐下,摘下了墨镜。
那张熟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卑微和温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冷漠和疏离。
她将墨镜随手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脸色煞白的顾清寒身上。
她嫣然一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刺入骨髓。
“顾总,别来无恙。”
“忘了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闻星晚。”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顾清寒的心上。
“天穹集团,我说了算。”
一句话,石破天惊!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曾经毫不起眼的秘书。
顾清寒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死死地盯着闻星晚,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可是没有。
闻星晚的眼神平静而冰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无关紧要的生意伙伴。
“你……”顾清寒的声音干涩沙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闻星晚却不再看她,转头对身后的李文昌淡淡道:“李总,跟各位董事解释一下吧。”
“是,大小姐。”李文昌恭敬地躬了躬身,随即转向众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宣布,“各位,这位是闻星晚女士,我们天穹集团董事长闻振雄老先生失散多年的唯一孙女,也是天穹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轰!
顾清寒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晃了一下,勉强扶住桌子才没有倒下。
天穹集团的继承人?
那个每天为她端茶倒水,为她整理行程,为她暖床,被她呼来喝去的闻星晚,竟然是天穹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想起三年来闻星晚的种种。她穿着朴素,从不用名牌,生活节俭,最大的爱好就是窝在家里看书。她以为她只是个家境普通的孤女。
她想起自己随手丢给她的三百块的仿制项链。
想起自己在晚宴上警告她“注意身份”。
想起自己为了江梦微,毫不犹豫地签下她的辞职信。
一幕幕,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脏。
原来,她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现在,我们来谈谈合作吧。”闻星晚的声音拉回了顾清寒的思绪。她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而强势,“顾氏集团目前所有的项目,天穹都很有兴趣。我出五百亿,买下顾氏51%的股份,控股顾氏。顾总,你觉得怎么样?”
五百亿?顾氏集团市值近千亿,她竟然想用五百亿就控股?
这哪里是谈判,这分明是掠夺!
“闻星晚!你别太过分!”顾清寒又惊又怒,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过分?”闻星晚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顾总,商场如战场,我只是在提出一个我认为合理的价格。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她说着,站起身,重新戴上墨镜。
“不过我提醒你,没有了天穹,顾氏撑不过三天。三天后,我怕你连五百亿都拿不到了。”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她不再多看一眼,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顾清寒的尊严上。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顾清寒浑身冰冷,她知道,闻星晚不是在开玩笑。
一场狂风暴雨,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对顾清寒来说,是地狱般的煎熬。
闻星晚说到做到,天穹集团的打压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切断所有原材料供应,高价挖走核心技术团队,策反重要合作伙伴……每一招都精准地打在顾氏的七寸上。
银行开始催贷,股东们人心惶惶,公司的股价一泻千里,仿佛一张废纸。
顾清寒焦头烂额,她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在天穹集团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她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脆弱得像个纸糊的城堡。
她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深夜,她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看着桌上那份闻星晚亲手写的辞职信,上面的签名刺眼无比。
她终于明白,她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一个秘书,不是一个情人,而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她疯了似的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又去翻微信,找到那个被她置顶的头像,发了疯一样地发信息。
“星晚,你在哪?”
“我们谈谈好吗?”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你回来吧。”
然而,每一条信息后面,都跟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她被拉黑了。
顾清寒颓然地倒在椅子上,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将她淹没。
第二天,在董事会巨大的压力下,顾清寒别无选择,只能签下了那份屈辱的股权转让协议。
从此,顾氏集团,姓闻了。
而她顾清寒,从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变成了公司第二大股东,一个……要听命于闻星晚的总裁。
闻星晚雷厉风行,入主顾氏的第一天,就召开了全员大会。
她站在台上,气场全开,三言两语就稳定了军心,并宣布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条条切中要害,让那些原本还心存疑虑的老臣子们都心服口服。
顾清寒坐在台下,看着那个曾经只会在自己身后默默付出的人,如今在台上发光发亮,心里五味杂陈。
她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闻星晚。
会议结束后,闻星晚将顾清寒叫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那间原本属于顾清寒的办公室。
“顾总,坐。”闻星晚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顾清寒僵硬地坐下,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感到了局促不安。
“从今天起,你还是顾氏的总裁,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营。”闻星晚开门见山,“不过,所有重大决策,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你……”顾清寒咬着唇,这是要将她彻底架空。
“怎么?有意见?”闻星晚挑眉。
“没有。”顾清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成王败寇,她输了,就得认。
“很好。”闻星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顾清寒面前。
“这是天穹集团和英国皇室合作的珠宝品牌‘永恒之星’下个季度的代言合同,我准备签给江梦微小姐。”
顾清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江梦微!又是江梦微!
她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闻星晚:“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闻星晚的语气云淡风轻,“江小姐形象好,气质佳,又是海归,很符合我们品牌的定位。最重要的是……”
她微微倾身,凑近顾清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是为了她,才一掷千金的吗?我这是在成全你啊,顾总。”
那轻柔的语气,却像最锋利的刀,将顾清寒的心剖开,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闻星晚在用她最在意的方式,告诉她,她顾清寒曾经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伤害,她都会加倍奉还!
“闻星晚!”顾清寒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地站了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闻星晚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嘲弄,“顾清寒,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当成江梦微的替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众羞辱我,警告我认清身份的时候,你想过我想怎么样吗?”
“你为了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签下我的辞职信时,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现在,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句句诛心!
顾清寒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质问?这一切,不都是她自作自受吗?
“我……”她想道歉,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
“出去。”闻星晚下了逐客令,“顺便通知江梦微小姐,明天来公司签约。”
顾清寒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办公室。
她开始放下所有身段,疯狂地挽回。
她每天早上会买好闻星晚最喜欢的早餐,等在公司楼下。可闻星晚的车,总是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闻星晚在保镖的护送下,目不斜视地走进大厦。
她学着闻星晚以前的样子,去她的别墅为她打扫卫生,做好一桌子她爱吃的菜。可等到深夜,闻星晚也没有回来,只有管家客气又疏离地告诉她:“闻总今晚不回来了,顾总请回吧。”
她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站在天穹集团大厦外,等了整整一夜。她想,以前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只要足够诚心,总能打动对方。
然而,第二天清晨,闻星晚的劳斯莱斯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溅起的水花将她淋了个透心凉。车窗摇下,闻星晚戴着墨镜的脸一闪而过,连一丝停留都没有。
顾清寒终于明白,她和闻星晚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场雨,而是一片再也无法横渡的汪洋。
而另一边,江梦微签下天价代言合同后,春风得意,彻底坐稳了“顾总白月光”的身份,在圈子里风光无限。
她愈发地看不起闻星晚,在她眼里,闻星晚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穷丫头,就算成了天穹的继承人,骨子里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于是,她开始变本加厉地作死。
她故意在媒体面前暗示闻星晚是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私生活混乱。
闻星晚的公关团队甚至都没出手,第二天,爆料的媒体就主动出来道歉,说一切都是捕风捉影,并宣布破产。
江梦微不甘心,又买通了一个顾氏的老员工,诬陷闻星晚窃取了顾氏的核心商业机密,卖给了竞争对手。
结果,新闻发布会开到一半,会场的大屏幕上突然开始播放一段高清录音。录音里,江梦微和那个员工如何商量栽赃陷害的对话,一清二楚。
江梦微当场身败名裂,成了全城的笑柄。
她如同一个小丑,用尽浑身解数,却连闻星晚的衣角都碰不到。闻星晚甚至都懒得亲自出手,她庞大的商业帝国和情报网,足以碾碎任何不自量力的挑衅。
顾清寒看着江梦微的下场,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也终于动用自己的力量,查清了江梦微的底细。原来,江梦微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白月光,而是顾氏最大的竞争对手——安泰集团董事长派来的一颗棋子!她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自己,离间她和闻星晚,从而窃取顾氏的机密。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顾清寒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傻子。
她为了一个商业间谍,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怒火和悔恨交织,顾清寒动用了雷霆手段,在一周之内,就让江家和安泰集团宣告破产。江梦微从云端跌入泥泞,下场凄惨。
处理完这一切,顾清寒拿着一沓证据,找到了闻星晚。她以为,自己亲手解决了这个祸害,揭穿了骗局,闻星晚至少会给她一个好脸色。
她将文件放在闻星晚的办公桌上,声音沙哑:“星晚,我都知道了,江梦微是骗我的,她……”
闻星晚连文件都没看一眼,只是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所以呢?”
顾清寒愣住了。
“你报复她,是为你的商业帝国和被愚弄的自尊。”闻星晚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与我无关。”
一句话,将顾清寒所有的希望和努力,全部击得粉碎。
她这才明白,闻星晚在意的,从来都不是江梦微是谁,而是她顾清寒的态度。
就在顾清寒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打击来临了。
海城顶级豪门林家的独子林风,开始对闻星晚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林风,帅气多金,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他家世显赫,与闻家门当户对。
他不像顾清寒那样冰冷自负,他对闻星晚体贴入微,尊重她的一切。
9999朵玫瑰铺满天穹集团大厦的广场,只为博她一笑。
包下整个米其林三星餐厅,只为和她共进晚餐。
在慈善晚宴上,一掷千金,拍下古董珠宝,亲手为她戴上,眼神里满是宠溺。
这一切,都通过媒体的镜头,清晰地传到了顾清寒的眼里。
她看着照片里,闻星晚虽然依旧神情淡淡,但并没有拒绝林风的靠近,她的心,像是被嫉妒的毒火焚烧,痛到发狂。
在一场重要的商业酒会上,顾清寒亲眼看到林风牵着闻星晚的手,向所有人介绍:“这位,是我的挚爱,闻星晚小姐。”
闻星晚没有反驳。
那一刻,顾清寒再也忍不住,她冲了过去,不顾所有人的目光,一把抓住闻星晚的手腕。
“星晚,跟我走!”她的声音因为嫉妒而颤抖。
闻星晚皱眉,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冰冷:“顾总,请自重。”
“自重?”顾清寒惨笑一声,“我爱了你三年,你现在要跟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在一起?!”
“顾总说笑了。”闻星晚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爱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别把我当成你寄托情感的替代品。”
“不是的!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顾清寒歇斯底里地喊道。
林风上前一步,将闻星晚护在身后,温和却坚定地对顾清寒说:“顾总,我想你喝多了。晚晚现在是我的女伴,请你不要骚扰她。”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般配的身影,顾清寒的理智彻底崩塌。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被逼到绝路的江梦微,像一条毒蛇,吐出了最恶毒的信子。
她找到了顾氏曾经的死对头—— Haitian 集团的总裁赵海天。赵海天早就对顾氏虎视眈眈,两人一拍即合。
他们利用非法渠道,集结了巨额资金,在国际市场上疯狂做空顾氏的股票。同时,江梦微利用自己对顾氏内部的了解,伪造了一系列足以以假乱真的合同和账目,匿名举报顾清寒涉嫌重大商业欺诈和内幕交易。
雷霆之击,突如其来。
一夜之间,顾氏集团的股价雪崩式暴跌,濒临退市。更致命的是,一队调查人员冲进了顾清寒的办公室,当着所有员工的面,给她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顾清寒女士,您涉嫌多起金融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消息传出,整个海城商界为之震动。
墙倒众人推。银行冻结资产,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高管们卷款跑路,顾氏集团这艘商业巨轮,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摇摇欲坠。
顾清寒被关押了48小时,等她被保释出来时,整个世界都变了。
公司没了,名声毁了,她从云端上的天之骄女,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如今都对她避之不及。
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她站在空荡荡的顾氏大厦前,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孤魂。
半个月后,顾氏集团的资产清算拍卖会,在海城国际会展中心举行。
这是对顾清寒最后的,也是最公开的处刑。
会场里坐满了海城的名流,他们曾经都是顾清寒的座上宾,如今却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准备分食她的尸体。
赵海天和江梦微坐在最前排,志得意满。
顾清寒也来了,她穿着一身最普通的衣服,素面朝天,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像一个局外人,麻木地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帝国被人瓜分。
所有人都觉得,今天这场拍卖会的主角,应该是闻星晚。
她会来吗?她会来给予顾清寒这最后一击吗?
就在拍卖会即将开始时,会场大门被推开。
闻星晚来了。
她依旧是那么光芒万丈,身后跟着李文昌和一众精英,仿佛女王驾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包括角落里的顾清寒。
顾清寒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她想,就这样吧,如果最后毁灭她的人是闻星晚,她认了。
闻星晚目不斜视地走到第一排,在赵海天身边预留的位置坐下。
赵海天立刻谄媚地凑了过去:“闻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今天这顾氏的盘子,闻总要是有兴趣,我赵某人绝不与您争!”
闻星晚淡淡一笑:“赵总客气了,我今天来,只是个看客。”
拍卖会正式开始。
顾氏的资产被一项项拆分拍卖,价格被压得极低,每一次落槌,都像是在凌迟顾清寒的心。
终于,到了最核心的总部大楼和品牌所有权的拍卖。
赵海天和几个虎视眈眈的买家开始轮番叫价。
“二十亿!”
“二十一亿!”
“我出二十五亿!”赵海天势在必得地举牌。
全场哗然,这个价格已经远超了这栋楼本身的价值,赵海天分明就是想借此来羞辱顾清寒。
顾清寒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彻全场。
“我出三百亿。”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闻星晚。
她举起了牌子,脸上挂着莫测的笑容。
赵海天的脸色一变:“闻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只看看吗?”
“临时改变主意了,不行吗?”闻星晚挑眉。
“你……”赵海天气得说不出话来。三百亿,他根本跟不起。
“三百亿一次!三百亿两次……”
“等一下!”赵海天急了,他看向闻星晚,压低声音道,“闻总,你别忘了,搞垮顾清寒,我们也有合作。你现在截胡,不合规矩吧?”
“合作?”闻星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赵总,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跟你这种人合作?”
话音刚落,拍卖会场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上面开始播放一段视频,正是赵海天和江梦微密谋如何做空顾氏、伪造证据陷害顾清寒的全过程,连同他们进行非法资金转移的银行流水,都一清二楚!
赵海天和江梦微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这……这是……”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会场外突然冲进来一队警察,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赵海天,江梦微,你们涉嫌恶意操纵证券市场、商业诽谤、伪造金融票证,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铐,拷住了两人罪恶的手。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大反转给震住了。谁也没想到,闻星晚的目标根本不是顾氏,而是赵海天的 Haitian 集团!
她是在……救顾清寒?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闻星晚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早已泪流满面的顾清寒面前。
顾清寒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震撼。
闻星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你的公司,我用它原来的市值,一千亿,买下了。”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和一支笔,递到顾清寒面前。
“合同签了吧。”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首席秘书,月薪三千。”
顾清寒呆呆地看着她,大脑无法思考。
闻星晚的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
“直到……我觉得你还清了债为止。”
攻守之势,彻底异也!
曾经象征着海城商业巅峰的顾氏集团大厦,如今已经更名为“天穹环球中心”。
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闻星晚坐在那张巨大的紫檀木办公桌后,审阅着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像一个遥不可及的女王。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顾清寒。
她身上穿着一套最普通不过的黑白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化着淡妆,只是眼底的憔悴和红血丝,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不再是那个冰山女总裁,而是一个谨小慎微的……秘书。
“闻总,您要的咖啡。”顾清寒双手捧着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闻星晚的桌上。她的动作还有些生疏和笨拙,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
闻星晚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清寒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离开。
这一个月来,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如此。
早上七点,要准时到闻星晚的别墅,为她准备早餐和当天要穿的衣服。
八点半,要为她开车门,陪同她来公司。
白天,要负责她所有的行程安排,端茶倒水,整理文件,过滤掉所有不必要的电话和访客。
晚上,还要陪她参加各种应酬,替她挡酒,直到深夜再将她送回家。
闻星晚将她过去三年为自己做过的一切,原封不动地,让她重新做了一遍。
她极尽挑剔。
“早餐的三明治,吐司烤得太焦了,重做。”
“今天的领带,颜色和西装不搭,换掉。”
“这份报告的格式不对,标点符号错了三个,拿回去重改。”
她冷漠,刻薄,不留情面。无论顾清寒做得多好,都换不来她一句肯定。
公司里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顾清寒。那些曾经对她点头哈腰的下属,如今见了她,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尝尽了世态炎凉,也终于体会到了闻星晚当年的心情。
原来,被人轻视和无视的滋味,是这么的痛苦。
可是她不能走,也不敢走。
这是她欠闻星晚的。
而且,她怕自己一旦离开,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哪怕只是这样卑微地待在她身边,看着她,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闻星晚终于看完了文件,她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端起了那杯咖啡。
她只轻轻抿了一口,就蹙起了眉头。
“太苦了。”
她将咖啡杯推到一边,抬起眼,看向顾清寒。
那眼神,依旧是那么冰冷,那么疏离。
“出去,重泡。”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像四根针,扎在顾清寒的心上。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巨大的委屈和酸涩涌上喉头,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想起三年前,闻星晚也是这样为她泡咖啡。无论多晚,只要她一个电话,闻星晚都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为她煮一杯暖暖的咖啡。
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谢谢。
她把那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现在,报应来了。
顾清寒死死地咬住嘴唇,将眼泪逼了回去。她低下头,不敢让闻星晚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
“是,闻总。”
说完,她端起那杯咖啡,卑微地,如同一个真正的下属一样,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闻星晚放下了手中的笔。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脸上那冰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我可能……还要在海城待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老爷子爽朗的笑声:“不急不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就好。爷爷相信你。”
挂断电话,闻星晚的目光,落在了桌角的一个小小的相框上。
相框里,是三年前的一张偷拍。
照片上的顾清寒,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为她冷硬的轮廓增添了几分柔和。而照片里的自己,正悄悄地为她披上一件外套,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
这张照片,她藏了三年。
闻星晚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顾清寒的脸。
顾清寒,你欠我的,要用一辈子来还。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