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刘亚楼家的那张老照片,有点意思。你要是路过,光看画面,指不定还以为是哪个外国人的家庭聚会。其实人家中间那位“洋味儿”的夫人——翟云英——并不是个“纯外国”,她是个中苏混血,骨子里说不定比谁都中国。怎么就结了这个局,怎么就走了这一路,里子到底承载了多少冷暖——看
刘亚楼家的那张老照片,有点意思。你要是路过,光看画面,指不定还以为是哪个外国人的家庭聚会。其实人家中间那位“洋味儿”的夫人——翟云英——并不是个“纯外国”,她是个中苏混血,骨子里说不定比谁都中国。怎么就结了这个局,怎么就走了这一路,里子到底承载了多少冷暖——看着合影,心里能生出不少感叹。
1960年,北京。老四合院里还是冻得人手脚冰凉,刘亚楼一家在镜头前站定。要说前排,大姑娘刘煜鸿穿得板正,脸上带点派头。刘亚楼穿着一身黑毛领大衣,皮鞋很亮——据说擦起来得花不少功夫,可他偏偏就喜欢这样,哪怕军训再忙,也得衣冠楚楚。这毛病,不管是四野还是别的哪一家,都传出点“刘司令擦鞋第一”的段子。
旁边站的是刘亚楼的夫人翟云英。她名字听着很中式,但那副棱角分明的脸蛋,金色头发,眼底有点苏联姑娘特有的清冷劲儿。她的苏联名字叫塔玛拉。要是过路人不知底细,看她那样,准拿她当外国来的客人——其实,她母亲是苏联人,父亲是中国人。翟云英1928年出生在莫斯科附近,说起来可能比我们大多数人还要有点“世界眼界”——可一岁时,她就跟着父母回了大连。
刘亚楼比她大了足有十八岁。有人私下会说:这年龄差,好养家不?其实,这两口子,情分硬是结得紧。1947年五一劳动节,大连,办了场婚礼——有点时代气息,也有点革命底色。林彪、罗荣桓他们都点头了,算是组织上认可。那会儿的刘亚楼,已经是军中干将了,而翟云英,才刚满十九岁,青春正盛。婚后,刘亚楼征战南北,风风雨雨,翟云英总在后头持家。
我总觉得,生活里最动人的不是那些大场面,而是琐碎的小事——比方说,刘亚楼喜欢把皮鞋擦得发亮,但回家扔在玄关,翟云英见了,说不定会笑他“军里到底也有浪漫癖”,两个人一个热,一个冷,她忍不住会摇头。孩子们不懂家长世界,只在客厅有说有笑。其实世事多变,两人生在不同国度,翻山越岭后却在大连落脚,你说这段缘分是不是来的怪?
翟云英其实很有一股倔劲。后来家里出事儿了。1965年,刘亚楼病重,临走前惦记的是家里的未来——这话说出来不见得谁都懂。他对她说,你还年轻,以后别苦了自己,改嫁去吧。有些人理解不了,有些人心疼这种关心。翟云英却死活不答应。她嘴上不多说,心里却有自己的主意。那一年,她才三十七岁,后头日子还长,可她宁肯守着这份旧情。外人会讲她“传统”,其实是她的骨头里有一股执着——忠厚舞不得,哪怕当初是混血的苏联姑娘。
这世上恩爱情仇,总是没人说得清。或许翟云英很早就认定了:生在苏联,归在中国,人生还是靠情义扎根。她带着孩子们熬过风浪,别人劝她向前看,她总是摇头,笑着说:“日子还是这样过”,说完低下头去捧孩子的脸,有点老母亲的慈祥,又有点异国人的疏离。她的生活其实并不容易,既要担当父母身份,又要扛下军人家属这一份冷暖。
长子、次子、三子,女儿,他们都各自成了家,他们记忆里有父亲的威严,也有母亲的柔情。我有时候想,这一家子站在照片前,多半是彼此都没说出口的遗憾。战争年代,有时候父亲不在家,翟云英一个人守着院子与几个孩子。她偶尔会在茶几边自言自语,俄语、中文夹杂着,有点自嘲,有点叹息,说不定那时候,她想的是“我到底是属于哪个地方呢?”
她这一生,其实变化挺多。小时候随父母回到中国,青年又赶上恋爱、革命,做母亲的时候背后是大人物的背影,自己却得学着适应各种身份。北京的老房子,到后来都拆了好几次,只有那张老照片还在。每逢家里聚会,她翻出来看几眼,表情还是那么淡淡的。有子女问她:“妈,你会不会后悔没再嫁?”她笑着摇头,说,“这日子,总归还是自己的。”可谁知道她心底想的是什么?
2021年冬天,翟云英走了。北京的雪还没化,城里人都说,又一个“老革命”过世了。她活了九十三年,一生历经太多风浪,孩子们在身边守着。后来有亲戚讲,她其实很孤独,可她嘴硬,从来不言苦。私下说,她其实比谁都像个中国妈妈,只是偶尔也会在厨房窗前,看着院子里发呆。那时她到底想什么,我们没有人知道。
合影里的人都变了样。岁月把一家子的影子拖得长长短短,刘亚楼那双锃亮的皮鞋早没了往日光泽,翟云英的苏联气息也逐渐融进了北京的烟火里。我们常说外表不是全部,命运的故事翻来覆去,最难说的是心结。照相机定格了他们的某一刹那,可人生的余味还在后头。
这一家人,算是见证了时代的改换。有人感叹她的忠贞,有人说她有情有义。其实细算下来,最动人的可能是那些没说出口的琐事,是留在记忆里的某一场风雪夜。翟云英这一辈子,到底想的是什么?是真正把根扎在中国,还是在每个夜里默念着苏联的童年?我们看着合影,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有时候,故事就该留白。
来源:南山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