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泰沂山脉腹地,生产烈性炸药军工厂,1.5公里长的军工洞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3 04:07 1

摘要:三线建设是发生在上世纪1965年至1980年,短短的十五年的一段历史往事。那是一段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下,一场绝无仅有的“靠山近水扎大营”的工业建设。虽已解密,但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依旧是一段陌生的历史。

三线建设是发生在上世纪1965年至1980年,短短的十五年的一段历史往事。那是一段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下,一场绝无仅有的“靠山近水扎大营”的工业建设。虽已解密,但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依旧是一段陌生的历史。

如果不是那年秋天的一场雨,我可能不会走进那片山里头的废墟。父亲把一把生锈的小钥匙塞到我手心,说了一句“你进去看看吧”,自己却在门口点了根烟,背过去不看我。山风一吹,湿叶子拍在墙上,像有人在轻轻敲门,我心里忽然有点发怵——里面到底藏着他们那一代人的什么秘密?

父亲年轻的时候上的是“鲁光厂”,正式名字四个字,代号干脆——802。说白了,就是当年山东“小三线”的一颗钉子,钉在沂蒙山里,离蒙阴县城四十五里地,地方叫北楼村。我们常说一个地方“背靠大山”,那儿真是把人整个人塞进了山腹里——进出都要打个弯,绕几道沟,出了村就见苍苍的山梁。

当年的“小三线”,山东这边主要铺在沂蒙、泰莱那片山地。蒙阴在泰沂山脉中段,都是沟沟坎坎的石头岭,北南两头隆起,中间像压低了腰,地势从西往东铺过去,水从山里细细地流。父亲说,正因为“藏得住”,这地方被相中了。

1966年,厂里开工。那时他们还年轻,背着铺盖卷,肩上绑两根木棍就往山里扎。山沟里先搭骨架,顺着地势一段一段“生”出车间,七个主车间像七盏灯藏进沟里。后来又打穿了山,一条直直的洞道,约莫一千五百米长,伸进山心,通得过小型车。父亲第一次从洞口走进去,凉气往脸上扑,他打趣说:“像钻进了巨人的耳朵。”

四周砌起的墙比人高,墙头缠了冷闪的铁线。门口有人当班,肩上挂枪,眼睛亮得很。进门要亮证,出了门也要报号。生产区在山坳里,生活区就分散在周边的村落中,悄悄和当地人家挨着。事情一忙,山里竟活泛起来了,像把一座小城搬进了树影子里——宿舍排成排,大礼堂、放电影的屋子、卫生所、食堂、子弟学校、日杂店,凡是正常城市该有的,山沟里都凑齐了。

父亲那会儿是外行学内行,打着灯走路。母亲呢,是厂里的分析工,后来才知道她天天和酸打交道,手上长了浅浅的白斑。她总说自己“做药”,问多了就闭嘴,只是换洗衣服时候,小心折着那件皱黄的工作服。我读书后才懂,黑索金——他们研制的是这个。烈性炸药,威力比TNT还高一截,精确到说,是一点五八倍。可我们家的饭桌上从来没有这些词,只有“注意安全”“别问”。

日子怎么过呢?简单说,就是喇叭一响,山谷就醒了。每天早上六点的喇叭准时喊人,声音穿过雾气像推着你起来。中午、晚上照样播报,新闻、音乐、通知轮着来。星星点灯的夜里,礼堂里放电影,机器咔哒咔哒响,孩子们追着光影跑,椅子哗啦啦地挪。食堂里蒸汽往上冒,搪瓷缸口烫得人直哈气。周末的商店,排队的人弯成了蛇,买点布票换来的新衣裳,过年穿才算不亏。

那会儿有一件事最壮观:换班时,厂门口涌出一片自行车,车铃叮当,车把子反着冷光,像一条甩着银鳞的鱼。孩子们蹲在路边数,数到一百又忘了前头的。父亲总是最后几个到车间门口,习惯把车靠在同一个老槐树下,说那是他的“地标”。

说句闲话,鲁光厂的师傅们走起路来都全神贯注,帽檐压得低,身上系着防静电的布带,鞋子上泥点没来得及擦掉。车间里的规矩繁琐,一点不敢马虎。温度表像心跳计,稍稍跳快一点就要停下来冷静。母亲的手指细,搅拌时连呼吸都要放轻,回来总要把头发洗两遍,说是怕把味道带回家。那时候人都懂得什么叫“口紧”,我们这些孩子也知道哪一条路不能去,哪一个区域最安静。安静到你不会想到,那里面那么“热”。

我印象里最热闹的是节日。礼堂挂起红布,合唱队穿统一的白衬衫,一个个唱得面红耳赤。父亲年轻时写过两段快板,被小报登了,两人因此认识了母亲。她在食堂窗口打饭,手腕一抬一落,铝勺撞盆,声音清脆。父亲把他那份多出来的菜“滑”给她,脸红得像被热气蒸过。后来,母亲笑他,“你以为那点心眼谁看不出来?”小两口的婚礼在礼堂举行,单位的师傅一人一份份子钱,三块五的,放在信封里。那时谁也不觉得穷,大家心往一处拧,山里头也热气腾腾的。

厂子里有个洞道,提货、抢险都用得上。我们孩子胆子小,天黑的时候从不靠近。偶尔跟着大人从洞里走过去,脚步声一落一落,像敲在石鼓上。夏天洞里冷,冬天洞里反而不太冻。父亲说,那条洞,几乎是厂子的“后背”,很多紧要的东西都是从那里走,低调,稳妥。

安全是每天挂在嘴上的事,但人嘛,总归是血肉之躯。有一次厂里拉了警报,半山腰都被惊了一下。后来证实是误报,可那一晚母亲把我们姐弟俩抱在怀里,像抱两袋面,手臂都发酸。她第二天照样去上班,额头上多了一根白头发。这些细小的、平常的痛苦,没人拿它当“故事”,他们都把它塞进日常,和柴米油盐粘在一起。

八十年代后期,风向慢慢转了。厂里开始摸民品,父亲常说“没那么紧了”,母亲笑他“你少偷懒”。到了九十年代,整体搬到临沂,那是一个节骨眼儿。山里的老厂区慢慢空了,人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只剩风穿过管道的声音。那时候有几拨人回去收拾东西,父亲也回了两趟。回来就沉默,门口抽烟,一句话也不说。我猜他心里有点不甘,又有点释然——这两种看起来对着干的感觉,其实经常跟在一起走路。

我站在大门前,推了推铁门,铁门动都不动,锈把两扇门粘成了一体。我只好绕过破掉的墙处,跳了进去。眼前是静得吓人的厂区:高高的家属楼从树叶缝里露出脸,窗子黑着,像是把眼睛阖上了。地上厚厚的叶,踩上去发软;边上的车棚长出草,像有人偷偷给它编了个绿毛衣。空中曾经走过蒸汽的管道还在,横七竖八地牵着,风一吹,吊掉的铁环轻轻碰,叮当叮当,像在清点过去的台账。

我走到一面墙前,墙皮成片成片地脱落,露出当年贴过的标语底色,几乎看不出字了。礼堂的门半开着,门内是一片灰尘。舞台仍在,只是红布不见了,天花板有裂,光从裂缝里落下来,像有人举起手指在头顶划了一道。我忍不住想到母亲站在台下搓着手的样子,她那年穿了一件白衬衫,洗得发薄,光照过来,像奶一样的颜色。

在厂区深处,我看见那条洞道的口。石拱还在,青苔很厚。我犹豫了一下,没下去。那是我童年里不敢闯的地方,现在也不。只是站在洞口听了一耳朵,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潮湿和泥土味儿,像把几十年前的气话和笑声一股脑儿往我脸上扑。回头一看,父亲还在远远的地方站着,烟头一明一灭,像山里的萤火虫。他看了眼洞口,又看了我,什么也没说。

多年来我们总是把这些“大词”拎出来说——建设、保密、奉献、时代。可落在一个个具体的人身上,其实都是小日子的叠加。有人结婚,有人生病,有人吵架,有人从外地来了又走,有人在门卫室吃了一冬天的方便面。黑索金很厉害,数字冷冰冰地告诉你它比TNT还猛一些,可那份“厉害”对他们来说,等价于一个不会炫耀的职业。你问父亲“你以什么为傲”,他沉默半天,说:“那时候该做的都做了。”

我走出大门,回头再看一眼。山还是那座山,风也还是那股风,吹乱了杂草,又吹平了我的心思。父亲把钥匙又拿回去,说:“没用了。”我想,他可能只是怕自己一进去,就把所有压下的记忆都呼啦啦放出来。人到了某个年纪,反而更愿意留一点空白,好让时间在里面安静地躺着。

如今的鲁光厂早已没有人了,门前安静,像一个睡着很久的老人。但它留下的这些房、这些管、这些屋顶上顽强的草,像一排排见证。它们告诉我们,这里曾经热闹过,危险过,也骄傲过。那些人的青春在这里耗尽过,又在别处重新开了花。你说,山知道吗?风知道吗?可能只有走到这里的人,才会在心里小声点一下头。

来源:渝鲜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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