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程远握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窗外,暴雨如注,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徒劳地来回摆动,几乎跟不上雨水倾泻的速度。他瞥了一眼仪表盘,时间显示下午4点23分,但天色已经暗得像傍晚。
第一章 异常归途
程远握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窗外,暴雨如注,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徒劳地来回摆动,几乎跟不上雨水倾泻的速度。他瞥了一眼仪表盘,时间显示下午4点23分,但天色已经暗得像傍晚。
"这鬼天气..."副驾驶座上的赵明嘟囔着,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膝盖,"导航说还有多久能到?"
程远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红色的延迟提示刺眼地闪烁着。"原本应该再有两小时,但现在这情况..."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打断,车子猛地一颤,像是轧过了什么大坑。
后座传来一声惊呼,程远从后视镜看到林小满紧紧抓住了座位扶手,她苍白的脸上写满惊恐。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是他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这次出差本来不该带她来的。
"没事,就是路况不好。"程远试图安抚,但话音未落,车子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这次伴随着一声闷响,像是底盘刮到了什么东西。
"停车!"赵明突然大喊,"右前方有东西!"
程远猛踩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车子几乎转了半圈才停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隐约看到前方路面出现了一道裂缝——不,不止是裂缝,整条公路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形成一个近一米宽的沟壑。
"地震?"林小满的声音颤抖着。
仿佛回应她的问题,大地突然震动起来,车子像玩具一样被抛起又落下。程远听到远处传来树木断裂的巨响,山体某处传来轰隆的塌方声。他本能地松开刹车,猛打方向盘,将车子驶向路侧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岔道。
"你去哪?主路在前面!"赵明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身体随着颠簸左右摇晃。
"主路断了!"程远咬牙道,汗水从额头滑落,"这条小路应该能绕过去!"
车子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树枝刮擦着车身发出刺耳的声音。程远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它甚至没有出现在导航上,但某种难以言喻的直觉驱使他继续前进。
颠簸持续了约莫十分钟,突然,车子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薄膜,震动戛然而止,雨声也消失了。程远惊讶地发现,窗外不再是倾盆大雨,而是柔和的夕阳余晖,照在一片他无比熟悉的景象上。
"这是..."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道路尽头是一个村庄的入口,一棵巨大的老槐树伫立在村口,树干上系着褪色的红布条。槐树后面是几十户错落有致的瓦房,炊烟从几户烟囱中袅袅升起。程远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因为他认出了这个地方——这是他童年生活过的槐树村,那个在他十二岁时因父母离异而离开,再也没回去过的故乡。
但槐树村早在十五年前就因为修建水库整体搬迁了,整个村庄都被淹没在了几十米深的水下。
"我们到哪了?"林小满小声问道,好奇地打量着窗外宁静的村庄景象,"导航好像没信号了。"
程远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村口那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槐树村"三个字,字迹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石碑旁立着的邮箱上,用粉笔写着"2003年6月",那是他离开村子的年份。
"不可能..."程远喃喃自语,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赵明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认识这地方?"
程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先下车看看,可能需要找人帮忙。刚才的地震可能损坏了车子。"他没有说出心中的疑虑——这个村庄不应该存在,时间也不应该是2003年。
三人下车后,一阵微风吹过,带来槐花熟悉的甜香。程远走向村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薄冰上,随时可能坠入过去的深渊。村庄的布局与他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左边是王婶家的小卖部,右边是通往村小学的土路,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他曾经的家。
但奇怪的是,虽然炊烟升起,村子里却不见一个人影。没有孩童的嬉闹声,没有村民的交谈声,甚至连一声狗吠都没有。整个村庄沉浸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
"有人吗?"赵明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村庄里回荡,没有回应。
林小满不安地靠近程远:"这里好奇怪...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那些烟囱还在冒烟啊。"
程远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甚至摆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稀饭,仿佛主人刚刚离开。程远的手指拂过桌面,没有一丝灰尘。墙上挂着的日历停在2003年6月15日——他离开村子的前一天。
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程远退出门外,发现赵明和林小满同样面色苍白。
"所有房子都是这样,"赵明声音干涩,"饭菜还是热的,但没有人。"
林小满突然指向远处:"那边有灯光!"
程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村庄的另一端,确实有一盏昏黄的灯光在暮色中闪烁。那位置...程远的心跳加速,那是他童年时家的位置。
"我们去看看。"他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镇定。
三人沿着村中的主路前行,路过水井、碾米房和村公社,每一个细节都与程远的记忆完美重合,甚至连墙上那些早已褪色的标语都恢复了鲜艳的色彩。这个村庄就像是从他记忆深处直接搬出来的立体投影,精确到令人恐惧的程度。
当他们接近那盏灯光的来源时,程远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没错,这就是他曾经的家——三间瓦房,一个小院,院墙上的裂缝位置都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灯光从堂屋的窗户透出来,隐约可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有人在家!"林小满松了口气,快步走向院门。
程远想叫住她,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推开那扇门将会看到什么。但还没等他整理好思绪,林小满已经推开了吱呀作响的院门。
堂屋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程远母亲常穿的那件蓝色碎花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妈...?"程远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女人微笑着看向他们:"你们来了啊,饭刚好,快进来吧。"
程远感到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院墙才能站稳。因为站在那里的确实是他母亲,但不是现在应该已经六十多岁的母亲,而是二十年前的模样,连发型和围裙上的补丁位置都分毫不差。
更可怕的是,母亲说的是"你们来了",而不是"你是谁",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而且认识他们。
赵明疑惑地看向程远:"这是你母亲?你老家在这?"
程远无法回答,他的大脑正在与眼前的现实激烈对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母亲早在五年前就因肺癌去世了,他亲手操办的葬礼。而且即使她还活着,也不可能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
"都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菜要凉了。"母亲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带着程远记忆中的那种微微上扬的尾音。
林小满犹豫地看了程远一眼,见他没反应,便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阿姨好,我们路过这里,车子出了点问题..."
"知道知道,"母亲笑着打断她,"远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别客气。"
远儿...这个乳名像一把钝刀刺进程远的心脏。只有母亲会这样叫他,自从离开村子后,再没人用过这个名字。
程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妈...这是怎么回事?村子不是已经..."
"先吃饭,"母亲再次打断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程远无法解读的情绪,"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你们一定饿了。"
堂屋里的八仙桌上摆满了菜肴: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全是程远小时候爱吃的菜。母亲忙碌地摆放碗筷,动作熟练得仿佛这个场景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程远僵硬地坐在他小时候常坐的位置上,木凳的高度、桌面的纹路,甚至碗边那个小缺口,都与记忆吻合得可怕。赵明和林小满也坐了下来,两人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安,但谁都没有开口询问。
"吃吧,别客气。"母亲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米饭,然后坐在了程远对面,温柔地注视着他,就像他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时那样。
程远拿起筷子,手抖得几乎夹不起菜。他试探性地问道:"妈...爸爸呢?"
母亲的笑容僵了一瞬,然后恢复如常:"他啊,去地里了,晚点回来。"这个回答让程远心头一紧,因为在他记忆中,父亲在他离开村子前就已经外出打工,很少回家。
饭桌上的气氛诡异而沉默,只有筷子偶尔碰触碗盘的声音。程远注意到,母亲不断给三人夹菜,但自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是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看着他们,特别是看着程远,好像要把他每一个表情都刻进脑海里。
"阿姨,"赵明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村子怎么这么安静?其他村民呢?"
母亲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夹菜:"他们啊...都有事出去了。"她避开赵明的眼睛,语气轻松得有些不自然。
林小满小声问道:"那...您知道怎么联系外界吗?我们的手机都没信号,车子也..."
"明天再说吧,"母亲又一次打断,"天黑了,外面不安全。今晚你们就住这儿,房间都收拾好了。"
程远放下筷子,直视母亲的眼睛:"妈,告诉我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槐树村十五年前就被淹没了,您也...您已经..."他说不下去了。
母亲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微笑:"远儿,有些事情现在解释不清。你们需要休息,明天...明天一切都会明白的。"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明显是在回避进一步的问题。程远想要追问,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感袭来,他的眼皮变得异常沉重。他看向赵明和林小满,发现他们也同样昏昏欲睡。
"妈...你在饭菜里..."程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母亲走过来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就像他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睡吧,远儿。睡醒了就好了..."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程远最后的意识是母亲低声的啜泣和一句模糊的话语:"这次一定要救你们..."
第二章 循环的黎明
刺眼的阳光将程远从混沌中唤醒。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上盖着熟悉的蓝格子被子——他童年时用过的被褥。房间的布置简单而陈旧:一张木桌,一把椅子,墙上贴着已经发黄的小虎队海报。这是他儿时的卧室,每一个细节都精确复刻。
程远跳下床,一阵眩晕袭来。昨晚的记忆碎片般回放:诡异的村庄、年轻的母亲、被下药的饭菜...他冲向窗户,推开木窗,外面是槐树村清晨的景象,宁静而美好,依然没有一个人影。
"醒了?"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远转身,看到母亲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她穿着和昨天不同的衣服,但依然是二十年前的款式,笑容也依然温柔得不真实。
"你对我们下了药。"程远声音嘶哑。
母亲把粥放在桌上:"只是帮助睡眠的东西,对身体无害。"她走近程远,伸手想摸他的脸,但程远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我母亲,"他咬牙道,"我母亲已经去世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村子会在这里?其他人去哪了?"
母亲的手悬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是槐树村,一直都是。其他人...暂时不在。你先吃早饭,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程远摇头:"不,我现在就要答案。赵明和林小满呢?"
"你的朋友们在隔壁房间,他们没事。"母亲叹了口气,"远儿,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有些事情必须按顺序来。先吃饭,然后我们去地里。"
"地里?"
"对,种地。"母亲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在这里,每个人都得干活,这是规矩。"
程远感到一阵荒谬:"什么规矩?谁定的规矩?妈...或者说不管你是谁,我需要知道真相!"
母亲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真相就是,你们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程远头上。他张口想反驳,但母亲继续道:"昨天的地震,你们的车子掉进了山谷。至少在外面的世界,你们已经死了。但在这里...在这里你们还有机会。"
程远的大脑拒绝接受这个信息:"不可能!我们明明只是..."
"跟我来。"母亲转身走出房间,程远迟疑片刻跟了上去。
穿过堂屋时,他看到赵明和林小满已经坐在餐桌旁,两人脸色苍白,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赵明抬头看向程远,眼中满是惊恐:"程远,这地方不对劲...我早上试着走出去,但..."
"村子被雾气包围,"林小满低声接话,"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这栋房子。"
母亲像没听见他们的话一样,从墙上取下三把锄头:"吃完就出发吧,日头要上来了。"
程远抓住母亲的手臂:"等等!你刚才说我们死了是什么意思?"
母亲平静地看着他:"就是字面意思。外面的世界里,你们已经在那场地震中遇难了。但槐树村是个特别的地方,它能收留那些...未完成的生命。在这里,你们可以继续'活'下去,但必须遵守规则。"
"什么规则?"赵明站起来,声音因恐惧而提高。
"劳动才能生存,"母亲指向锄头,"每天必须完成分配的农活,才能获得食物。不能试图离开村子边界。夜晚必须待在自己家里。"她顿了顿,"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不要试图寻找其他村民。"
林小满颤抖着问:"那些村民...他们在哪?"
母亲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现在,你们要做决定——是接受这里的规则活下去,还是..."
"还是什么?"程远追问。
母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门口:"我在院子里等你们。吃完早饭,决定好就出来。"
三人沉默地看着她离开。门关上后,赵明立刻压低声音:"她在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死了?我清楚地记得地震后我们开车逃了出来!"
林小满点头:"我也记得...但这个地方确实不对劲。我的手机完全没信号,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的车子坠崖了,非常真实..."
程远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等待的母亲。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褪色的老照片。某种直觉告诉他,母亲说的并非全是谎言,但也不是完整的真相。
"不管这是哪里,我们得先弄清楚状况。"他转向另外两人,"我们先按她说的做,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赵明不安地搓着手:"你相信她说的...关于我们已经死了的事?"
程远摇头:"我不确定。但如果这是个梦或幻觉,未免也太真实了。"他指向桌上的饭菜,"我小时候过敏不能吃花生,刚才注意到所有菜里一点花生都没有,连花生油都没用。这种细节不可能是巧合。"
三人匆匆吃完简单的早饭,拿起锄头来到院子。母亲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今天我们去东边的玉米地除草。"
她领着三人穿过寂静的村庄。程远仔细观察着每一栋房子,有些门廊上还晾着衣服,有些院子里停着自行车,仿佛主人随时会回来。但整个村庄除了他们四人,确实没有任何活物,连一只鸡或一条狗都没有。
"妈,"程远试探性地问,"为什么村里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都...选择了什么不同的路?"
母亲脚步不停:"每个人在这里都会面临选择。有些人无法接受现实,他们...消失了。有些人接受了,就能像我一样留下来。"
"你在这里多久了?"林小满小声问。
母亲思考了一下:"时间在这里不太一样...外面可能过去了二十年,但在这里,我感觉只过了几个月。"
他们来到村东头的一片玉米地。翠绿的玉米苗整齐地排列着,长势良好,但地里的杂草也不少。母亲熟练地分配任务:"你们三个负责这两垄,我去旁边那块地。中午我会带饭回来。"
程远叫住准备离开的母亲:"等等,至少告诉我们,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有没有办法离开?"
母亲的表情变得复杂:"待多久取决于你们自己。至于离开..."她望向村口的老槐树,"当你们真正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或许就能找到出路。但现在,先干活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另一块田地,很快消失在玉米丛中。
三人面面相觑,赵明率先开口:"这太疯狂了...我们应该想办法逃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种地!"
程远拿起锄头:"我同意。但在逃跑前,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先按她说的做,观察这个...这个地方的规律。"
林小满咬着嘴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说我们死了,但我们有实体,能感觉到疼痛,需要吃饭睡觉...这不像我想象中的死后世界。"
程远开始锄草,动作生疏但还算有效:"我小时候经常帮家里干农活,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会做这个..."他突然停下,盯着土地,"等等,这不对劲。"
赵明凑过来:"怎么了?"
程远指着玉米根部:"这些杂草...我刚刚明明已经锄掉了这一片的,但它们又长回来了。"他蹲下身仔细观察,"不,不是长回来的...就像我从来没锄过一样。"
三人实验了几次,发现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锄草,几分钟后杂草就会恢复原状,仿佛时间被重置了一般。但奇怪的是,他们的体力确实在消耗,饥饿感和口渴感也在增加。
中午时分,母亲准时回来,带来了一篮子食物:馒头、咸菜和煮鸡蛋。三人又饿又累,顾不上许多就开始吃。程远注意到母亲自己几乎不吃,只是看着他们。
"妈,地里的事情很奇怪,"程远试探道,"杂草锄不完。"
母亲点头:"第一天总是这样。明天会好一些。"
"什么意思?"
"你们还没完全'适应',"母亲解释道,"这里的规则需要时间才能对你们完全生效。"
下午的劳作同样徒劳无功。太阳西斜时,母亲宣布收工。回村的路上,程远注意到村口的老槐树下似乎站着几个人影,但走近后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你们看到了吗?"林小满紧张地问,"刚才那里好像有人..."
母亲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厉:"天黑前必须回家。夜晚不要出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应。"她的语气让三人不寒而栗。
晚饭后,母亲早早地安排他们休息。程远躺在儿时的床上,疲惫但无法入睡。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午夜时分,他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低语,像是很多人从街上走过。他想起母亲的警告,强迫自己躺着不动。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家院门外。程远屏住呼吸,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呼唤:"远儿...开门..."
是父亲的声音。
程远浑身僵硬。他父亲在他十五岁时就因工地事故去世了,他甚至没能见到最后一面。现在,那个声音就在门外,带着记忆中的那种粗犷和温暖。
"远儿...爸爸回来了..."
程远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子,理智告诉他不要回应,但内心深处,他渴望再见父亲一面,哪怕只是幻影。就在他几乎要起身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母亲无声地走进来,按住他的肩膀摇头。
门外的呼唤持续了一会儿,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母亲松了口气,低声说:"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程远有无数问题想问,但疲惫最终战胜了好奇,他沉入不安的睡眠。
第二天清晨,程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以为是母亲,但开门后看到的却是满脸惊恐的赵明。
"程远!林小满不见了!她的床根本没睡过!"
来源:蓝宝石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