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国古代王朝的五德终始论，这个看似玄奇的五行学说，曾是帝王将相们论证统治合法性的“神器”，从夏商周的神话传说到明清的血色朝堂，上演了一幕幕权力与玄学交织的荒诞剧情。

中国古代王朝的五德终始论，这个看似玄奇的五行学说，曾是帝王将相们论证统治合法性的“神器”，从夏商周的神话传说到明清的血色朝堂，上演了一幕幕权力与玄学交织的荒诞剧情。

那么这场持续两千年的“五行狂欢”，如何被玩成一场五行相生相克的文字游戏，而明清两朝又为何突然退出了这场古老的玄学？

现代人看五行，可能是《易经》里的“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是中医里的“肝属木，心属火”，但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五行却是一套能“改朝换代”的硬核理论。

阴阳家邹衍大手一挥，创立了“五德终始论”，把五行（木、火、土、金、水）与王朝德性绑定，搞出一套“五行循环，王朝更替”的逻辑——每个王朝都有专属五行属性，后一个王朝必须“五行相克”才能合法取代前朝，比如木克土、金克木，以此类推，形成闭环。

这套理论有多好用？简直是帝王的“合法性制造机”。

你看，黄帝说自己见过土龙，那就属土德；夏禹说冬天见过绿植物，木克土，夏朝就属木德；商汤更绝，说看见金刃从水里冒出来，金克木，商朝自然是金德；武王伐纣时，天上飞来一只火凤凰，火克金，周朝便属火德。

最绝的是秦始皇，打猎时抓了条黑龙，黑龙属水，水克火，秦朝就堂而皇之成了水德，全国上下穿黑袍、用黑旗，连黄河都改名“德水”，把玄学玩成了国家工程。

但到了刘邦这儿，剧情突然跑偏。按说秦朝是水德，土克水，汉朝该属土德，可刘邦偏不——他自称“黑帝”，硬说秦朝是“暴秦”，不算正统，自己直接继承周朝火德，水克火，汉朝成了水德。

大臣们满脸问号：“陛下，这逻辑不对啊！”但刘邦眼一瞪：“我是皇帝，我说了算！”

于是汉朝在水德、土德间反复横跳，直到汉武帝时才拍板定案：属土德！可见，五德终始论从来不是科学，而是帝王手中的橡皮泥，怎么有利于统治就怎么捏。

如果说刘邦是“五德终始论”的魔改玩家，那王莽就是彻底的规则颠覆者。西汉末年，刘向、刘歆父子突发奇想：“为啥非得相克？相生它不香吗？”

于是大笔一挥，重新排了个“五行相生”版王朝序列——从伏羲开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一路相生到汉朝，成了火德。当时没人把这对父子当回事，直到王莽篡位。

王莽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吗？”他宣称自己是“土德”，因为“火生土”，西汉火德，自己接受禅让就是土德，完美避开“篡逆”骂名。

刘秀建立东汉后，干脆将错就错，继续沿用“火德”，还搞出“炎汉”的美称（火德又称炎德）。从此，五德终始论从“相克版1.0”升级为“相生版2.0”，游戏规则彻底改变。

这一变，可把后世帝王忙坏了。三国时，曹丕篡汉，土德（魏）生金德（晋），西晋就属金德；刘裕灭晋，金生水，刘宋属水德；萧道成建立南齐，水生木，南齐属木德……

南北朝时期更是乱成一锅粥，北方政权今天属水德，明天改木德，全看皇帝心情。

最搞笑的是孙权，既没汉室血统，又没靠谱理论，最后一拍脑袋：“江东属东方，东方属木，木生火（汉），木克土（魏），我就属木德！”就这样，三国成了“火（蜀）、土（魏）、木（吴）”的玄学大乱斗。

到了唐宋，五德终始论迎来了“学术内卷”期。

北宋刚建立时，大臣们为“德性”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说后周属木德，木生火，宋朝该属火德；有人说唐朝属土德，土生金，宋朝该属金德；

甚至欧阳修、王安石直接跳出来骂：“五德终始论就是扯淡！”但赵匡胤大手一挥：“别吵了，就属火德！”

为啥？因为后周皇帝姓柴（木），木生火，火又克金（辽朝属金德），一举两得。就连大书法家米芾，都在印章上刻“火宋米芾”，可见火德深入人心。

但到了元朝，剧情再次反转。

忽必烈看着被自己灭掉的金（土德）、宋（火德），挠了挠头：“按相生，火生土，该属土德；按相克，金克木、土克水……

算了，直接取《易经》‘大哉乾元’，乾属金，元朝就属金德！”从此，五德终始论开始脱离传统轨道，帝王们不再纠结于五行循环，而是直接从经典里找靠山，玄学味道越来越淡。

朱元璋建立明朝时，大臣们按惯例上奏：“元朝属金德，金生水，明朝该属水德！”朱元璋拍案而起：“放屁！我姓朱（红），起义时靠红巾军，国号‘大明’，红属火，我就属火德！”

大臣们刚要反驳，看到朱元璋腰间的佩刀，立刻跪下：“陛下圣明，火德万岁！”就这样，明朝成了“火德王朝”，彻底抛弃了五行相生的传统。

到了皇太极改国号“大清”，更简单粗暴：“明朝属火？那我就属水，水克火！”于是清朝官服全用黑色（水属玄色），连国旗都差点染成黑底。

但尴尬的是，满洲八旗有红、黄、蓝、白四色，对应火、土、水、金，根本凑不出完整五行体系，所谓“水德”不过是临时起意的政治口号。

更有意思的是，清朝启蒙课本《幼学歌》讲到王朝德性时，只提到宋朝，后面直接跳过元、明、清，仿佛在说：“这事儿太扯，咱就当没发生过吧！”

从邹衍的五行相克到王莽的五行相生，从刘邦的任性改德到朱元璋的暴力破局，五德终始论本质上是一场“帝王的新衣”——看似玄妙的五行循环，不过是权力合法性的遮羞布。

当朱元璋用“火德”打破相生传统，当皇太极用“水德”玩梗式克明，这套延续两千年的玄学体系终于露出了底色：所谓五德，不过是胜利者的宣言，是帝王将相们根据需要随时更换的戏服。

如今再看明清两朝，一个用“火德”宣告“皇权天授”，一个用“水德”搞简单粗暴的“五行压制”，却都在无意间终结了五德终始论的神话。

或许正如欧阳修所言，真正的统治合法性，从来不是靠五行相生相克，而是靠民心向背、天下大同。

当历史走过，那些关于五行德性的争论，最终都成了史书中的一缕青烟，供后人茶余饭后，一笑了之。

来源：神经外科周医师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