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家里人丁单薄,一个小儿子,一个小外孙。他私心更疼爱莫昊霖一些,却也对他更严格一些,父子两这些年关系都不好,他年轻时候打压得太严重,想培养出来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这也让儿子跟他离了心,两父子一年见不了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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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庄园
莫政国年纪大了,以前杀伐决断铁腕一般的人物这些年也柔软了下来。
家里人丁单薄,一个小儿子,一个小外孙。他私心更疼爱莫昊霖一些,却也对他更严格一些,父子两这些年关系都不好,他年轻时候打压得太严重,想培养出来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这也让儿子跟他离了心,两父子一年见不了几面。
这几年莫氏在这个小儿子手上倒是越来越规整,他也渐渐放了手。
而程亦泽这个外孙,确实是有些生意头脑的,况且大女儿从小就要强,大女婿却是个提不上手的,当时怕女儿跟小儿子有嫌隙,直接挑了个家世不错的把莫可柔嫁了。这些年程新建在外面小老婆包了一个又一个,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对女儿多少有些愧疚。
莫家这家业也不可能让外孙一点不沾边。
莫昊霖难得回来,他的母亲时怡出来迎他,看见儿子自然是高兴的。
时怡年轻的时候是学艺术的,音乐画画什么都会一些,被莫政国看上了,金山银山地堆在眼前,纵是谁也扛不住。
她23岁大学毕业就嫁了,年轻时候贪玩又比较虚荣,满世界玩,玩到哪儿买到哪儿,孩子基本丢给管家和保姆管,等到了三十多岁再想扮演好母亲的角色,儿子已经跟她不亲近了。
母子俩看着客气生分,莫昊霖喊了一声“妈~”
这些年莫昊霖更多待在国外,快30岁的人了,也没个可心的人在身边,时怡心疼得不得了。
可儿子的事情她从来是插不上手的,现在连莫政国这个当父亲的都做不了主。海外业务这几年在他手里整合资源,资产也翻了不少。
可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回来也不住家里,更别说像其他孩子一样跟妈妈撒娇。
程亦泽看莫昊霖回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小舅舅”
莫昊霖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这个外甥小时候没少跟着他屁股后面跑,虽说莫可柔的性格霸道又蛮横,可程亦泽对他一直以来还是不敢造次的。
莫家规矩多,食不言寝不语,气氛多少有些压抑。
饭吃到一半程亦泽手机响了,是郑晚晚打来的。
莫可柔看见了,眉心紧蹙,刚走了个许愿,又来了个郑晚晚,全是些不入流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明星有没有点分寸,阿泽你快26了也该收收心了。”
这个郑晚晚一天几遍的联系他,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程亦泽也烦。直接把电话挂了。“在忙”
莫政国看外孙笑了一下:“看来可柔要给阿泽挑个媳妇儿了,男人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你别也跟有些人比,他油盐不进,如今我老了,我说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进。”
这是指桑骂槐,隔着人在点他。
莫昊霖懒得搭理,心无旁骛地吃饭。这家里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每一句话都有深意,这些年他越发不爱在家里待着,累。
果不其然,莫可柔隔了一会又说:“爸,阿泽也不小了,他的事情您也操操心,别只想着昊霖啊,您那些个老朋友家的孩子,您也挑一挑,给掌掌眼。”
时怡也想说点什么,看儿子一个制止的眼神过来,住了嘴。
程亦泽放下筷子说:“小舅舅都不急我急什么,我还想多跟他学学呢。”
莫政国没好气地说:“学什么?学着一年到头不着家,不三催四请我都看不见人。”
一桌人不再说话。
饭后饮茶,莫昊霖出去抽烟,老宅占地面积大,远远眺望,能看到城市灯火,现在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情绪波动,自小端方克制、冷淡低调。
谁知程亦泽也跟了出来,凑过来借着他的火点了一根烟,问到:“小舅舅这次回来待多久?你看外公对你都望眼欲穿了,你总这么在国外飘着也不是个事。”
“暂时不走,手头有几个收购项目要忙。”
“什么项目啊?”
莫昊霖漫不经心地回答:“医疗,你也有兴趣?”
“医疗啊~挺好。”程亦泽笑了笑,许愿不就是心理医生嘛。算起来也挺难得,她好像一直对学习挺上心的,还是个学霸。
“怎么个好法?”
程亦泽表情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被莫昊霖看在了眼里,他说:“有个姑娘跟了我两年。也在医院做医生,不过是个助理。”
这倒是让莫昊霖有了几分兴趣,嗤笑了一声:“怎么?你这个纨绔公子哥还找了个正经姑娘?你别祸害人了。”
说起来莫昊霖和程亦泽真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浪荡一个克己,一个风流一个狠厉。
两人在院子里抽着烟,程亦泽看他一副淡漠的样子,问了一嘴:“小舅舅有可心的人吗?你这岁数总这么旷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嘁!怎么着,非得跟你似的天天招猫逗狗?我没你要求那么低。”
莫昊霖对自己要求高,对工作要求高,对女人,要求更高。
他不大喜欢那些庸脂俗粉,漂亮姑娘多了去了,暂时还没有特别合眼缘的。不过说起漂亮,他倒是想起以前参加一个公益活动看见过一个姑娘看着挺干净的。当时去接时怡也没多想,等后来想去打听打听,就没了那心气。
莫昊霖灭了烟,看着远山如黛,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程亦泽也在想着自己的心思,今天他妈已经当着外公的面提了他的事,大概率要给他安排相亲了,其实想想也觉得挺没意思的。两个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人见上几面,吃个饭看个电影逛个街,再上个床,婚事就定下来了。
利益一捆绑,两家生意实现双赢,然后两人各玩各,互不干涉。
就像他爸头些年还避一避,不敢在明面上玩,这几年是越发不遮不掩,程家那点家业早就被莫可柔把控制权转移到他这个儿子手上了。
横竖只要家不散,钱不分。
谁也懒得管谁。
他以后也会这样吗?大概率会,程亦泽又看向旁边的小舅舅,心想要求再高,莫昊霖还能自己说了算?
许愿被连夜通知必须赶回去一趟,许老爷子亲自打的电话。
这些年爷爷肾一直不好,需要定期透析她也是知道的。
思前想后,还是回去了。
许自乾许老爷子住在老宅,许愿到的时候一家子都在,连鲜少回家的许翼都回来了。
许妙一看见她就骂:“你还知道回来,看你把爷爷气得,真是养条狗还知道看家护院呢,许家养你十几年你还真狠得下心呐,许家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薇推了推许述安:“你倒是说话啊,看你养的好女儿。还真是不得了了。”
许翼倒是没怎么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戏谑地盯着她。跟看戏似的。
“行了,都少说两句,我这里是菜市场吗?”
许自乾看起来气色确实不大好,虚靠在太师椅上,用拐杖点了点旁边的椅子:“三丫头你坐,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许愿猜想,应该是她和程亦泽分手了,估计程氏把安佳参与的项目停了。
板子历来是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这两年,连她都知道程亦泽没少给许家开绿灯,现在不喂了,一大家子都急了。
许愿心里冷笑了一声,她默不作声,等着爷爷开口。
她心里对许自乾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当初葛丽红被李薇发现了,叫了一群人来家里把东西砸了个精光,他们母女两也被打得头破血流,那时候她才知道她妈原来是个小三。
事情败落,谁也不愿要她。最后是许自乾开口她才能回许家,自从葛丽红就消失了,走得一干二净。
许自乾看许愿闷不吭声,叹了口气:“三丫头,我知道你有些委屈,但你始终还是姓许的。”
李薇在旁边嗤笑了一声,被许述安瞪了一眼,也不敢说话了。
客厅里只听得见许自乾在说:“如果只是停了安佳的项目,倒也不至于怎么样,无非就是少赚点,但是现在程氏那边摆明了是要给我们施压,上个季度的款项也被压了,关键你爸今天说程氏要扶持投资建成实业,建成跟安佳是十几年的老对手了,这几年公司一半业绩都靠程氏撑着,再把建成扶起来,安佳不出一两年就要垮。”
许愿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没想到程亦泽会这么狠,分个手而已,他跟郑晚晚都已经在一起了,按理说不应该下这样的死手。
难道是她不识抬举下了他的面子,故意做给她看?可让她回去求他,她做不到。
“亦泽是不定性了些,可哪个男人不爱玩,先前你继母想把你嫁到邱家你也不愿意,这条路也是你自己选的,现在闹成这样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你爸也说了亦泽就想让你回去服个软,你说呢?”
这是头一次老爷子这么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
以一种商量的口气,却没有给她反驳的余地。
血缘是脐带也是枷锁,纵使她恨许家,恨李薇和许妙的刻薄、恨许翼的淡漠、恨许述安的不作为,但她也没有想过让许家破产,程亦泽曾经是她的庇护所,现在也是她的金锁链,那根曾经的风筝线不仅抓住了他,也牵制着她。
“爷爷,我做不到再去摇尾乞怜,但我愿意去找程亦泽谈一谈。”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许妙一个健步冲过来,当着一大家子的面手指头要戳到她脸上:“许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要跟程亦泽谈,你就是一个做小的,趁着你年轻还有几分姿色你就乖乖回去当你的舔狗,还能给家里带来点好处,怎么你还想他娶你不成?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又是这一套说辞,许愿抓住她的手指头用力一甩,也戳她的肺管子:“那你去舔舔看,看他要不要你?”
李薇冲过来猝不及防就给了她一巴掌。
许愿忍无可忍,举起手反甩了李薇一个耳光,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啪”一声摔地上,像个狼崽子一样发了狠,捡起地上的瓷片对着要扑过来的李薇说:“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大不了一起死。”
“有完没完?再闹都给我滚,太平日子过久了是吧,许家破产了一个个全去睡大街。”
许述安也是烦不胜烦,以前吵吵闹闹也就算了,特么现在是什么形势?现在是都要看程亦泽的脸色过日子。
他自己也悔不当初,这两年日子过得太顺,钱赚得太容易,没想过程家突然一断供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眼下除了跟许愿施压,让她回去道歉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结果李薇和许妙这两个神经病还在闹。
闹个屁啊闹。
李薇和许妙终于消停了,许愿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本来就是看在许自乾面上回来一趟,眼下也没什么必要再待下去,她把手上的瓷片随意仍在地上,一脸疲惫地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回来,爷爷就当许家没有我这个人吧。”
正当她想走时,许翼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挑衅地看着她:“你以为这样就算了?许家养你也没少花钱,想走,可以,跟程亦泽说合同按现在价格续签两年。不然你走到哪儿都是许家的私生女,想逃没那么容易。”
许述安接了一句:“两年?至少三年。合同签了老款结了,你爱去哪去哪儿,以后也别说你姓许了,跟你那不知廉耻的妈改姓葛吧。”
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卖女求荣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这一家子什么豺狼虎豹,许愿没想起人还能这么不要脸。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多待,直接丢下一句:“那就一起死吧~”
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述安气得在原地转圈,指着门外骂:“她还反了天不成,我押都要把她给押过去。”
“爷爷,她要是真不管咱家真要破产吗?那怎么办啊~”许妙这会有点慌了。她一个人一年至少都要花费上百万,万一真破产了她真是不敢想以后日子怎么过。
只有许自乾喃喃自语:“三丫头会管的,等等看吧,实在不行,李薇你再去跟邱家聊聊,邱家那小子不是一直还惦记着她嘛。”
许愿从不来程氏大厦,她心里明白,这不是她这种身份可以来的地方。
但这次不同,很多话或许应该说清楚,也不合适在城郊别墅,从她搬走的那一刻起那里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站在大厦门口给程亦泽打电话,想让他下来两个人在附近的咖啡厅聊一聊,结果对方只给了她两个字:“上来”
电梯直接上了26层,是程氏总经理的办公室。
再往上就是董事长和董事会的办公地点还有顶楼无边泳池,程氏的董事长虽然是程亦泽的父亲,但实际说了算的是莫可柔,平时一般不来公司。
张助理把人带了进去,程亦泽仰靠在大班椅上看着她。
许愿今天穿了件蓝白条纹的廓形针织衫,面前搭了条紧身的小脚牛仔裤,一双球鞋。
显得一双腿笔直修长,头发就自然披散在肩头,浅浅化了个淡妆,皮肤自然白皙,唇色泛着健康的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如春季萌芽的新绿,清新干净。
是一朵真正的小白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程亦泽甚至在心里疑惑,这还是许愿吗?她真的曾跟过自己两年吗?怎么气质变得像换了一个人?想着想着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以前人在身边时不觉得,可人不在了,心里又抓心挠肝地想。特别是洗尽铅华后的许愿,有种仿佛磁铁般的吸引力,勾得他放不开,很多过往就像放电影一般又开始回放。
在提醒他,这个女人曾经多么美好。
许愿本能觉得不自在,对面男人的眼神太赤裸,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郑晚晚呢,这么快就腻了?
“程亦泽,你不是逼着让我来见你吗?我来了,你到底想干嘛?”
三天,这次只用了三天而已,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许述安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点。
所以说啊,人还是要逼一逼,不然怎么会听话。
“愿愿,许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离开程氏还能撑多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只要你再跟我两年,我保证,以后绝不为难许家。说话算数。”
许愿没想到他还真是这么无耻,以前只觉得他花心浪荡,见一个爱一个,现在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许家死就死吧,她总不能一辈子裹在那摊泥潭里越陷越深,既然一只脚已经伸出来了断没有再踩回去的道理。
程亦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在犹豫,嗤笑了一声:“愿愿,只要你点头,明天我就把郑晚晚甩了,你还是我程亦泽的女朋友,而且两年内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你不用担心有人来找你麻烦。”
也许是想看看他底线到底能低到什么地步,许愿一直没打断他。现在听完了也气笑了,真的是,够恶心。
“程亦泽,来之前我还在想,好歹我们有两年的情分,你不至于真要把事情做绝,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许家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了。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牵扯,这两年知道为什么我再怎么讨好你也不愿你近我的身吗?因为我知道你睡了多少女人,我嫌你脏,明白吗?”
两人原本还有点距离,此刻程亦泽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过来直接扯住许愿的胳膊把人往身上带,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嫌我脏,那我看看你有多干净?”
说完直接吻了下去,吻得凶狠霸道,根本不容拒绝,许愿拼命反抗,奈何动作不及他快,两只手直接把反手锁住了。程亦泽也是气极了,发了狠的亲,手也不老实直接伸进了衣服里。像要把人揉进身体里。
趁着他手放开的时候,许愿用力把人推开,直接甩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
这还是程亦泽第一次被女人甩了巴掌,还是一个曾经被他甩了的女人,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自嘲得笑了笑:“行啊许愿,你是觉得我非你不可是吧,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连我都敢上手,你以为我是邱志杰呢?”
他下意识想扇许愿一巴掌,手刚扬起来,许愿“啊~”的一声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像是一种挨打的条件反射,程亦泽在那一瞬间心软了下来。
“谁打过你?”他也蹲了下来,拉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庞,满是惊恐,还有些瑟瑟发抖。
“愿愿,告诉我,许家是不是有人打过你?”
许愿可怜兮兮地垂着脸,摇了摇头。
这时办公室外面响起张助理的声音:“郑小姐,郑小姐,你不能进去,程总真的在忙。”
但郑晚晚还是闯了进来,看见程亦泽蹲在地上拉着许愿的手,直接破防了:“阿泽~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许愿你要不要脸,你都被阿泽甩了还跑到这里来缠着他。”
这次轮到郑晚晚过来推开她了,许愿觉得太讽刺了,当初分手时的情景好像反了过来,眼下这景象,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成了装可怜的小三。
新晋小花的演技还是不错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扯着程亦泽的衣服说:“阿泽,你别相信她,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许愿站起身来觉得身心俱疲,看着程亦泽再一次恳求:“别再逼我了,咱们好聚好散吧,至于许家,算我求你,你要不就直接给他们干破产,要么你就公事公办别扯上我,行吗?”
她整个人在这一刻有些破碎,程亦泽眉心紧蹙,心里非常不爽,觉得有什么正在离去,他看不见也抓不住……
郑晚晚同样也很心慌,自从她攀上程亦泽以后。资源比以前多了不少,咖位也升了,广告代言也多了。
而许愿好像从圈子里消失了一般,大家都知道她才是程亦泽的女朋友,如果许愿又回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一切。
“阿泽~”郑晚晚看程亦泽脸色非常不好,又扯了扯他的袖子。
“滚~都滚~”程亦泽心烦意乱。
许愿看着郑晚晚恶毒的眼神像要刀了她一样觉得无比可笑。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无辜,似乎只有她该死。
这个世界真够操蛋的。
程亦泽是怎么也没想到,许妙没两天也为许家的事找上门来。
说起来这个许家正儿八经的二小姐在圈子里倒是有个“大家闺秀”的贤名。
跟许愿的形象是天差地别。可惜他自始至终没看出来这姑娘到底“秀”在哪儿?
许妙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端坐在程亦泽的办公室沙发上。
助理进来问需要为她准备什么茶水,她浅浅地说:“红茶就好”
程亦泽眯着眼睛瞧着她,这端的是什么范儿?英伦范?
什么鬼!
“说吧,找我什么事?是替许家来当说客,还是替许愿来道歉?”
两姊妹历来水火不容这他是知道的?可他难道跟许述安说得不够清楚明白吗?让许愿来给他服个软,不是许家任何人都行。
果然,许妙娇着嗓子说:“亦泽,我自然是代表许家来跑一趟,家里没把这个私生女教育好,给你添麻烦了,但她做的那些事真不是家里的意思,说起来也是家丑,当初我妈好心好意想给她相一门亲事,她死活不愿意,你也是看在许家面子上给她几分好颜色,可谁知道她现在这么不知好歹,爷爷都为这事气病了,非要我亲自来一趟给你到个歉,还是希望你看在两家长辈还有几分交情的份上,别伤了两家和气。”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愿是她生的呢。
程亦泽历来不喜欢许妙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在外端着千金小姐的样子,在家怎么欺负妹妹他也有幸见过一次。
是个厉害的。
许愿哪里是她的对手。
“相的哪门亲事?邱家啊,那个放高利贷的流氓?你们这火坑挖得不错啊~”
许妙楞了一下,她没想到程亦泽竟然知道这事?当初许愿从包间里听说差点自戕才跑出去,邱家也不好说什么,没过多久许愿就攀上程亦泽了。
她稳了稳心神说:“邱志杰对许愿可是一见钟情,我妈自然是为她好的。谁知她眼光高看不上,说起来也是为了摆脱这门亲事才找上的你啊~”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许愿好高骛远贪慕虚荣,而自己是个冤大头呗。
是个会骂人的。
程亦泽懒得跟她绕弯子,直接说:“这事没得谈,要么合作停了,要么让许愿回来给我道歉,她搬回城郊别墅,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许妙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一横过去站在程亦泽旁边,拉了拉他的胳膊:“学长,我知道你人好,但许愿她就是利用你,她眼里只有钱没有感情,她利用你摆脱邱家,你一点不介意吗?她无非就是脸长得好看点,跟她那个小三妈一样会勾人,我哪点不如她。”
说着说着眼睛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自己也说了,你长得不如她好看。”程亦泽坐在椅子上往后一滑躲开她的手,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说:我这人吧就是这么肤浅,就看一张脸。”
许妙真被他气得掉眼泪,她心里一直窝着火,当初李薇就想让她嫁给程亦泽,老爷子做寿亲自给程家打电话下请柬,就为了撮合他俩,结果被许愿捷足先登了。
她到现在还在后悔,那天就不该让许愿出现在老宅,这两年左挑右选,没一个比得上程亦泽的皮相和家世,让她怎么甘心?
“行了,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许愿你们自己搞定,我静候佳音。”
程亦泽站起身来准备去开会了,把人晾办公室了,不一会助理就进去请许妙离开了。
张助理还在想,又一个从老板办公室哭着走的女人。
很是作孽。
这头程亦泽在会议室听着汇报,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刚刚许妙说的话,他其实听进去了。
这两天也细细梳理了一遍这两年发生的事,越来越怀疑,那天在寿宴上许愿是刻意接近他的。
这小丫头有点手段,乖乖的跟个小哭包似的往他身上靠,他当时也是鬼迷心窍,见色起意。不然也不会替她出头。
他记得当时许妙鼻子都气歪了。
说起来两人确实是甜蜜过一阵,小姑娘娇娇软软的,连接吻都是第一次,他很是稀罕了小半年。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疏远了?好像是她总是别别扭扭不给碰,之后他也觉得没意思。
再之后许愿也慢慢变了,开始不讲理骄纵得很,妆也化得很浓,衣服越穿越俗气,人也越来越拜金。再之后他十天半个月也不联系她一回,可每每快忘了的时候,许愿又委委屈屈地找过来惹得他心软,这两年就这么过来了。
可一细琢磨起来他两分手那天,许愿的表现多少有点反常。显得很刻意,似乎是故意要激怒他。
那天晚上她怎么知道郑晚晚跟他在一起,而且就那么巧,他们在玩游戏的时候她就进来了。
横竖撒个泼闹一场,前脚刚大学毕业,后脚就分手,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人直接消失,拉黑了一切联系方式,许家那边也断了联系,工作同时也找好了。
一切都像是有预谋有计划。
难道他真是纯纯被许愿利用了?
当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的时候,只能说明这件事情是早有预谋的。
程亦泽越想越不对劲,他给张助理打了个电话,找人去查许愿现在住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张助理把许愿新的住址发到了程亦泽手机里。
真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小区,这都是什么破地方?
程亦泽没想到许愿会住在这种地方,她没钱了?没钱怎么还把黑卡留在了城郊别墅?
这也不符合她贪慕虚荣的人设啊?
许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算不上多大产业,但市值也有几个亿,他一年几千万的项目喂着他们,就这么薄待许愿吗?
他的心情直转直下,又有点心疼那死丫头了,死犟死犟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把张助理叫到身边,轻声交待:“你通知安佳的许述安明天下午来一趟,同时通知律师一起,我有事情要交代。”
程亦泽想,如果不能保证许愿是既得利益者,那么安佳以后别也想从程氏拿到一分钱的项目。
许述安做梦到都没想,程亦泽竟然提出要把以后每一笔喂给安佳的项目抽10%流水给许愿,也就是一年3000万的项目,许愿一个人要拿走300万。哪怕供应商的利润高达30%,相当于利润有三分之一分给了许愿。
这还是没精算到公司各项隐性开支的粗略估算,真要按审计的算法,恐怕许愿一个人要拿走了近一半的利润。
并且白纸黑字签在合同里,分两个账户,程氏这边的财务在结账时直接划走10%到许愿账户。压根不需要过他的手。
如果不同意,暂停一切合作。安佳用不再进入程氏供应商的白名单。
他听完脸都绿了。
可程亦泽一脸不容置喙的表情。
且他摆明了说:“我退一步,不想让许愿难做,但合同的事没得商量,你自己斟酌。”
也就是说他是看在许愿的面子上才跟安佳合作,如果许愿得不到切实的利益,那么合作就停止,这无疑是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且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除非到手的钱不要,一拍两散。
程亦泽靠在椅子上看着许述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跟变色龙似的,戏谑道:“许叔叔,你们全家不拿许愿当人看,又想从她身上捞好处,我程亦泽在你眼里是不是跟冤大头一个姓?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许述安心里不是滋味,但面上还得赔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许妙昨天就是哭着回家的,李薇劝了几句,谁知那疯丫头还怼她妈,说谁叫她没把自己生得比许愿好看。他倒也不是不能答应,只是这金额有点太大了,而且他回去没法跟李薇还有许妙交待,那母女两知道了估计要把房子拆了。
可不答应能怎么办?律师就在旁边等着,程亦泽就给了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他还有会要开,没空跟他耗。
最后只能把字签了,一式三份,程亦泽让律师把合同存档,自己拿了一份,晚上准备去许愿家一趟。
有别墅不住,这丫头不知道住在什么糟心地方。他不放心得过去看一眼。
今天许愿加了会班,然后去超市买了点菜回家。没想到在楼下碰到了堵她的程亦泽。开了辆拉风的玛莎拉蒂,出现在这老破小显得十分突兀。
阴魂不散。
从她看见贺秋行那一天起就知道逃离计划彻底失败,这男人顺藤摸瓜,什么都能查得出来,她也懒得反抗了,径直往前走,程亦泽就在后面跟着。
上了12楼,不错的楼层。虽然电梯有点老旧,但听保安说这小区住了很多高校老师,素质还不错。
到了家门口,程亦泽看许愿杵门口不开门,好脾气地说:“怎么?准备站在外面跟我干耗?我就进去坐一会,我有正经事跟你说。”说完他把手上的档案袋在她眼前晃了晃。
许愿不吭声,眼神里写着明晃晃的三个字“没兴趣”
“啧,不是求我不逼你吗?我看在你跟了我两年的份上,为你妥协一次,下午你爸在我办公室签了字,我真是费了不少心思替你争取的。”
还跟许述安有关系?算了,进就进吧,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两人一起进了门,程亦泽眼睛一亮。
小区房龄虽然说是老了点,小区环境跟那些高档公寓也没法比,但交通还算便利,出门就是公交站地铁站,离A大也不远,而且这房子里面看起来还不错,挺温馨舒适的。看得出来许愿花了不少心思打理。
就是太小了,这客厅最多不到20平方,比别墅厕所大不了一点。
张助理查了下,这房子在许愿名下,应该是她买的,这丫头还有点心眼。好歹没有露宿街头。
许愿看他东张西望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去厨房做饭,不过半小时,她炒了两个菜,一个辣椒炒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最简单的家常菜。只盛了一碗米饭。
程亦泽不高兴了:“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吃饭,就只顾自己吃。”
看人压根不搭理他,自己去厨房盛饭。嗯这丫头还有点良心,电饭煲里还能再盛一碗出来。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饭,程亦泽尝了尝,老实说,味道一般,也就能吃的水平。
抱怨了一句:“这水平也太差了,你应该报个厨艺班上上。”
对面的姑娘眼皮都没抬,怼了他一句:“爱吃吃,不爱吃滚。”
要是以前,谁敢这么说,程亦泽可能早就发飙了,可现在,许愿对他越冷淡,他反而越上赶着,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心里还在想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丫头脾气这么冲呢?还是那个低眉顺眼的许愿更可爱一点。
讪讪不说话,闷头把两个菜还吃了个精光。
吃完往沙发上一瘫,跟个大爷一样。
许愿多少有点忍不下去了,再不走难不成还请他吃宵夜?
“到底什么事?”她过去踢了他一脚。
“嘶,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胆子大了啊,劳资上赶着过来给你送钱,你还没个好脸是吧。”
程亦泽没好气地把档案袋里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她:“喏,自己看。”
许愿拿着合同研究了半天,终于看明白了,这是一份供应商合同,但结款分了两个账户,其中有10%的款项是打到她名下的。她知道这肯定是程亦泽逼许述安签的。许家对她没那么大方。
“傻妞,要不是你,我凭什么喂项目给许家,他们不心疼你,我还心疼呢。”
他过来想牵她的手,被人往后措了一下,躲开了。
又是这样,哄人的时候嘴巴像抹了蜜,一点不耽误他也哄别的女人。许愿早就不吃他那套了。
“程亦泽,你愿意喂就喂,不乐意你就把许家踢出去好了,至于这个?”她把手上的A4纸扬了扬,继续说道:“我并不稀罕。”
程亦泽一点好心情全被气没了,也来了脾气:“你傻啊,跟钱过不去,你上那破班一个月能挣几个钱,犯什么犟?”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也不会白给许家项目,我说咱俩都分手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送上门的钱也不要,自己偷摸着买了个小房子搬出来,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讨好争宠的姿态,程亦泽心里的疑问突然就问出了口:“许愿,这两年你不会一直在利用我吧?”
程亦泽这样的男人,你可以跟他闹别扭、闹脾气、闹分手。他愿意就哄哄,不愿意无非就换一个,但是你不能耍他。
许愿心里咯噔一下,神情自若地说:“你想多了,咱俩就是不合适,我累了,想找个普通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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