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蛇传》到白素贞,透过川剧绝活再看白蛇传说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3 22:45 1

摘要:四川省川剧院大幕戏《白蛇传》,作为此次四川省第三届川剧汇演的第二十出大戏,其演出结束也标志着此次汇演已过三分之二进程。白蛇故事流传时间长、版本也多,而川剧《白蛇传》作为四川省川剧院的“看家戏”,因为极具地方特色的技巧性表演,成为一出极具“川味”的白蛇故事,也成

四川省川剧院大幕戏《白蛇传》,作为此次四川省第三届川剧汇演的第二十出大戏,其演出结束也标志着此次汇演已过三分之二进程。白蛇故事流传时间长、版本也多,而川剧《白蛇传》作为四川省川剧院的“看家戏”,因为极具地方特色的技巧性表演,成为一出极具“川味”的白蛇故事,也成为独具一格的传统戏曲作品。此次进行汇演的川剧《白蛇传》,足是一次传统经典的舞台再现,时隔多年后再现《佛殿贬谪》《收青下凡》《船舟借伞》《扯符吊打》《端阳惊变》《仙山盗草》《许仙迷魂》《水漫金山》八折经典版本,续写着流传了千百年的白蛇传说,也让戏曲的声音穿越千百年抵达现在,向当下诉说着:戏曲从来没有消失,而是在经典中永生,源远流长。

01川技:熔技入戏而以技出戏

白素贞与许仙的故事早已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川剧《白蛇传》之所以能够从众多白蛇故事中脱颖而出,成为具有地方特色的经典剧目,在于其另辟蹊径,借助川剧中的技法式表演,找准川剧《白蛇传》的表演风格与表演特色。

川剧绝活是川剧《白蛇传》的突出特点,甚至还可以说,川剧《白蛇传》的精妙之处就是以剧情带绝活,且两者相辅相成,既保证剧目形式上的观赏性,也丰富内容上的叙事厚度,共同完成川剧《白蛇传》的演绎。比如里面一项经典绝活,叫“韦陀踢慧眼”。也就是在《水漫金山》一折,法海叫来灵杵韦陀对抗白蛇青蛇,韦陀迈着由缓加快的步伐,以表演“寻找与探看”,在完成铺垫后,他念完一句“待吾睁开慧眼一观”,随即猛地飞起一脚,“踢出”额头上的“银色眼睛”,完成“踢慧眼”的造型。这既新又奇的腿功,不仅丰富了整出舞台表演,而且角色一连串稳健流畅的动作,更是塑造了韦陀作为上仙的神气与傲气,进而也增强了后续白蛇与韦陀相互抗衡的武戏张力。

值得一提的是,《白蛇传》里川剧绝活的使用,是根据具体的情节桥段与角色身份所进行的设计。绝活不是单独而存在的,而是有机融入于故事与人物之中,成为川剧舞台中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比如在《扯符吊打》一折中,白蛇抓住了从中使绊的王道陵,让青儿将其悬空吊起。一场戏被分出两个空间,一边是白蛇在念词,说道王道陵仗势欺人,追踪她到尘凡,还要假作慈悲施暗箭,而一边则是由蛤蟆大仙化身的王道陵,用凳子和绳子表演“吊打”的场景。并且演员利用技巧将“吊打”具体化为“颈吊”“反吊”“拦腰勒吊”等动作造型,且很多造型还是比拟蛤蟆特征的高难度动作,贴近角色原形的同时,也展现了川剧演员扎实的功底。再比如,《端阳惊变》一折中,白素贞喝下雄黄酒,许仙掀开帷帐发现她的原形时惊吓过度,演员用“倒功”绝活表现许仙倒地昏迷,并侧面展现帷帐会中白蛇的蜕变。随后,饰演白蛇的演员也使用了“膝行”绝活表现白素贞的惊慌与难受。同时,演员还以换装的方式,以白色着装更换到形似蛇纹的条纹着装,表现白蛇的蜕变。

之所以说川剧《白蛇传》使用的是技法表演,因为里面的绝活杂技并不是一项两项如此简单,而是以近乎集大成的方式,将诸多川剧绝活融入于剧情之中,与作品共生长。《水漫金山》一折就是典型例子,这一折戏集中了诸多角色与绝活,成为非常精彩的一折。大量的武工技巧融入其中,武戏与文戏相互交织,熔技入戏,又以技出戏。在这一折戏里,跳圈、吐火、变脸等当下仍然流行的川剧绝活,呈现出原始的艺术面貌,以戏理为根据,与故事中的剧情和人物融为一体。还有青儿率领的水族,演员用技巧绝活模拟原形动物姿态的同时,还呈现了水族与法海之间打斗的对抗性。在对抗张力抵达顶点之时,白蛇与青蛇又以“托举”的技巧,让白蛇全身直立于青蛇肩膀,再由青蛇托举走了一个小圆场,终于在法海身后发现昏迷的许仙,完成暂时的情绪释放。舞台节奏,张弛有度。

02川女:戏曲舞台上的白蛇人格化

川剧《白蛇传》作为白蛇故事的其中一个版本,也是后人再看再探白素贞这个角色的一个重要文本。包括川剧《白蛇传》在内,诸多白蛇故事都有一个共性,即白素贞的人格化,由白素贞身上“蛇-人”的身份转化,探讨人的情感。

白蛇人格化的一个体现,是白素贞所折射的人之常情。在川剧《白蛇传》里,这份常情,便是指白季子爱上了桂枝罗汉。白素贞因为追求个体感情追求自由意志,毅然决然逃离佛殿。并且在桂枝罗汉因为她求情而贬谪人间后,白素贞也一直在人间寻找他,才有了后续一系列剧情。而且在《端阳惊变》一折,许仙不顾白素贞身体状况执意劝酒,并且怀疑其推酒另有隐情时,白素贞则用一段“水袖功”表现她在此时此刻不被信任的难过与悲愤,她最终还选择隐忍一切,喝下这杯雄黄酒,才蜕变出作为蛇的原形

白素贞不仅有人之常情,还有丰富的情感纠葛,甚至这个角色非常接近于世俗标准的普通女性,成为多情多苦的悲剧女性象征。她先是一心寻找许仙,后还为了搭救许仙性命,执意去最危险的地方盗取仙草,也就是后面《仙山盗草》一折。最后为了从法海那里救出许仙,和青儿水漫金山。白素贞不仅有情有义,而且非常遵守原则与礼法。在《仙山盗草》一折中,她并非一开始就暴力盗取,而是选择先礼后兵,在行礼求情未果之后,才无奈选择与对方发生冲突。

白蛇人格化的另一个表现,是白素贞身上还呈现出了身体与身份之间的关系。当她隐藏自己作为“蛇”的原形时,她暂时获得了一个人的身份,和许仙生活在一起。而当她被迫现出原形时,许仙晕厥,法海要收走她,她在人世间的一切关系随之陷入危机。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在白素贞所处的时代,获得“人”这一身份合理性的前提是拥有人的身体,这背后隐藏着一套人类中心的执行,而“白蛇-白素贞”这一人妖设定所折射的则是一个注重构建等级秩序的社会。

白蛇之所以成为经典角色,则在于她凭借自己强大的主观能动性,以“人的情感”化身,冲击着传统的禁欲礼法,成为用自我力量追求自由意志的精神象征。而与此同时,白蛇又时时刻刻呈现出一种悲剧性,她的矛盾体现于在她奋力成为一个普通女性的过程中,这种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又不断暴露出她作为蛇的原形,暴露出她“非人”的身份,让她陷入磨砺与危机。在白蛇追求变成人的过程里,展现出珍稀的锋芒,而这锋芒又让她历经着无数的荆棘。

作者简介:

胡淼,四川传媒学院智能影像艺术学院讲师。

张婧怡,四川传媒学院2024级广播电视编导专业学生。

【本文为2025年度四川文艺评论中心青年评论人才孵化项目“‘有腔有调’川剧青年评论活动”成果。文章经授权发布,仅代表作者观点。】

来源:时代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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