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崔志明32岁，公司销售部的业务员，因为业绩垫底即将面临裁员，却因女主管一个举动签下百万订单，公司流言四起……

崔志明32岁，公司销售部的业务员，因为业绩垫底即将面临裁员，却因女主管一个举动签下百万订单，公司流言四起……

崔志明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还有三分钟就六点了。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销售部的灯还亮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最后几个字，把周报发到了林妍的邮箱。

"又拖到最后一个交报告，崔志明你是真行啊。"隔壁工位的张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这个月业绩再不达标，怕是..

崔志明扯出一个苦笑："我知道，再垫底就要滚蛋了。"

销售部三十多号人，每个月排名后三位的都要被叫去林妍办公室"喝茶"。崔志明已经连续四个月在名单上了，公司规定，连续五个月业绩不达标就要被劝退。下周一就是月度考核，而他手上连个像样的意向客户都没有。

"你说林主管是不是对你有意见啊？"张鹏压低声音，"上周王莉那个单子明明是你先接触的客户，最后算业绩的时候却给了她。"

崔志明摇摇头没说话，收拾着桌上的文件。林妍是公司出了名的"铁娘子"，三十二岁就当上了销售部主管，做事雷厉风行，对下属要求严苛得近乎苛刻。公司里流传着她不少传说——曾经有个男下属在会议上反驳她的意见，第二天就被调去了后勤部；还有个女员工因为连续两个月没达标，被她当着全部门的面骂哭。

电梯里，张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听说林主管下周要去杭州谈那个大客户，不知道带谁去。"

"反正不会是我。"崔志明苦笑。这种重要客户一般都是林妍亲自出马，偶尔带一两个得力干将。像他这种业绩垫底的，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周一早晨的部门例会，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月度排名公布。林妍穿着那套标志性的藏青色西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走到投影前，调出一张表格。

"上个月部门整体业绩比预期低了12%，"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特别是后三位——王强、李敏、崔志明。"

崔志明感觉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他背上。他盯着自己的笔记本，不敢抬头。

"考虑到杭州华创的项目很重要，"林妍突然话锋一转，"我需要一个熟悉电子产品线的同事陪同。崔志明，你准备一下，周三跟我去杭州。"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崔志明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林妍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有问题吗？"林妍挑眉。

"没、没问题，林主管。"崔志明结结巴巴地回答。

散会后，同事们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人拍着他的肩膀说"恭喜"，语气却酸溜溜的；有人直接问他"是不是给林主管送礼了"；更多人则是满脸不解——为什么是这个业绩最差的崔志明？

周三早晨七点，崔志明拖着行李箱站在高铁站入口处，不停地看表。离发车还有四十分钟，但他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这是他第一次跟林妍单独出差，更别说还是去谈一个价值可能上千万的订单。

"你来得挺早。"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崔志明转身，差点没认出林妍——她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件浅灰色针织衫和深色牛仔裤，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

"林、林主管早。"崔志明结巴得更厉害了。

林妍点点头，径直走向安检口。崔志明拖着两个行李箱跟在后面，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功课——他连夜研究了华创公司的背景资料，甚至找到了他们去年采购的同类产品报价单。

高铁上，林妍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崔志明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列车开动后，林妍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一起去吗？"

崔志明的心跳漏了一拍："不...不知道。"

"因为其他人都有客户要跟，"林妍眼睛没离开屏幕，"而你手上没有重要客户，可以专心准备这个项目。"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崔志明头上。原来他只是因为"闲"才被选中，而不是因为能力。

"我研究了华创的资料，"崔志明鼓起勇气，"他们去年的采购量比前年增长了35%，但单价下降了8%，说明他们在压价..."

林妍终于转过头看他，眼神里有一丝惊讶："继续说。"

崔志明如数家珍地讲起他收集的信息，越说越自信。林妍偶尔点头，偶尔皱眉，但至少是在认真听。说到一半，崔志明突然注意到林妍的左手一直按在胃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主管，您不舒服吗？"他忍不住问。

林妍摇摇头，却突然从包里摸出一个药盒，倒出两片白色药片吞了下去。崔志明眼尖地看到药盒上写着"奥美拉唑"——是一种强效胃药。

"老毛病了，不用大惊小怪，已经按照医院专业医生医嘱服药，调理调理就好"林妍轻描淡写地说，又转向电脑屏幕。

接下来的旅程中，崔志明几次注意到林妍偷偷揉按胃部的动作，但她始终没再表现出任何不适。直到列车广播即将到达杭州东站时，林妍合上电脑，突然说："明天上午九点，华创会议室。今晚你把方案再检查一遍，特别是报价部分。"

"好的，林主管。"崔志明点头，心里却打起了鼓。他原本以为林妍会主导整个谈判，自己只是打个下手，但现在听起来，他似乎要承担更多责任。

到达酒店已是中午。林妍在电梯里突然说："我下午在房间休息，晚饭不用叫我。你准备好明天要用的材料，晚上十点前发我邮箱。"

崔志明刚想问她是不是胃痛加重了，电梯已经到了他的楼层。看着林妍苍白的脸色，他犹豫了一下："林主管，需要帮您买点药或者热粥吗？"

林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用，谢谢。"电梯门关上前，她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检查报价单的小数点。"

回到房间，崔志明立刻打开电脑工作。晚上八点，他给林妍发了邮件，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九点半，他实在忍不住，拨通了林妍房间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林妍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喂？"

"林主管，您还好吗？邮件我已经发了，但您一直没回复..."

"我看了...报价...有问题..."林妍的话断断续续，"第三页...单位错了..."

崔志明心头一紧："您是不是发烧了？需要我叫医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林妍微弱的声音："可能...有点发热..."

崔志明立刻抓起外套冲出房间。在敲了五分钟门后，林妍终于开了门——她脸色潮红，头发凌乱，身上只裹了件睡袍，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凌厉气场。

"38度6。"崔志明看着温度计，心沉了下去。明天就是重要谈判，主管却高烧不退。

林妍躺在床上，虚弱但固执："给我...退烧...明天...必须去..."

崔志明倒了杯温水，翻出自己带的退烧颗粒："林主管，您先吃下休息。明天的谈判...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申请延期。"

"不行！"林妍突然激动起来，"华创的采购总监...只明天有空...竞争对手...也在接触他们..."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打断。崔志明看着她蜷缩在床上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这个在办公室里叱咤风云的"铁娘子"，此刻也不过是个生着病的普通人。

"您把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我，"崔志明听见自己说，"明天我一个人去。"

林妍的高烧到凌晨三点才稍微退下去。他每隔一小时就起来查看一次，用湿毛巾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酒店医务室给的退烧药效果有限，林妍时睡时醒，每次醒来都抓着崔志明问报价单修改好了没有。

"第三页...单位应该是'千件'...不是'件'..."凌晨四点，林妍又醒过来，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崔志明赶紧把电脑屏幕转向她："已经改好了，您看这里——"

林妍眯着眼睛看了几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崔志明连忙倒了杯温水，扶她起来喝。触碰到她肩膀时，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在办公室里气场两米八的女人，实际瘦得能摸到骨头。

"您这样明天肯定去不了谈判。"崔志明实话实说，"要不要通知华创改期？"

林妍摇摇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掌滚烫，力道却大得惊人："崔志明...这个单子...必须拿下...竞争对手...已经报价了..."

崔志明感觉自己的脉搏在她指尖下疯狂跳动。他从未见过林妍这样的眼神——不再是办公室里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我...我尽力。"他听见自己说。

早晨七点，崔志明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往脸上泼了第三把冷水。镜子里的人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他机械地打着领带，脑子里一遍遍过着谈判要点。

"把这个...带上。"

林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洗手间门口。她脸色苍白如纸，却已经换上了正装，手里拿着一个U盘。

"这是...技术参数对比表..."她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气，"他们...肯定会问...和科讯产品的...区别..."

崔志明接过U盘，忍不住问："您真要一起去？"

林妍摇摇头，扶着墙慢慢走回床边："我这样子...去了反而坏事...U盘里有我的...谈判笔记...你好好看..."

崔志明插上U盘，屏幕上弹出一个名为"华创-绝密"的文件夹。里面不仅有详细的技术对比，还有华创采购总监王志强的个人分析——"注重数据，反感寒暄""喜欢直切主题""对价格敏感但更看重售后服务"...

"林主管，这些..."崔志明抬头，发现林妍已经歪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杯没喝完的水。

他轻手轻脚地取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拎起公文包出了门。

华创集团的会议室比想象中还要大。崔志明提前半小时到达，调试投影仪时，手抖得差点把遥控器掉在地上。他反复深呼吸，默念着林妍笔记上的要点："开场直接切入技术优势...第二节谈性价比...最后抛出三年免费维护..."

"你是星辰电子的？"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崔志明转身，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那儿，身后跟着三个年轻人。正是资料里的王志强——华创的采购总监，业内人称"王杀价"，以杀价狠辣闻名。

"王总好！我是星辰电子销售部的崔志明。"他赶紧上前握手，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

王志强挑了挑眉："林妍呢？上次不是说她亲自来？"

"林主管临时身体不适，委托我全权代表。"崔志明递上名片，暗自庆幸今早练习了三十遍这句台词。

王志强哼了一声，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那开始吧，我十一点还有个会。"

崔志明按下遥控器，第一页PPT刚亮起来，王志强就打断他："这些套话就免了，直接说你们比科讯强在哪？人家可比你们便宜8%。"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崔志明感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但他没慌——林妍的笔记上早有预料："科讯使用二手芯片翻新，故障率高出三倍"。

"王总，价格低当然好，"崔志明调出一组数据图表，"但科讯去年供货的故障率是我们的3.2倍，导致华创生产线停机时间累计超过400小时..."

王志强眯起眼睛："有证据吗？"

崔志明点开另一个文件："这是第三方检测报告，还有科讯客户宏发集团的投诉记录截图——当然，这些本来不该流出..."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王志强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接下来的两小时像一场马拉松。王志强团队轮番发难，从芯片来源到售后响应时间，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崔志明渐渐进入状态，林妍准备的资料像一本百科全书，几乎涵盖了所有可能的问题。

"最后是价格。"王志强敲着桌子，"你们报的比市场均价高5%，凭什么？"

崔志明早有准备："首先，我们用的是全新进口芯片；其次，报价包含三年免费上门维护——这两项加起来，实际比市场均价低2%。"他停顿一下，补充道："而且林主管特别交代，如果今天能签合同，可以额外赠送两次生产线员工培训。"

王志强和手下交换了几个眼神，突然问："你叫崔志明？在星辰工作几年了？"

"三年零四个月。"崔志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意思。"王志强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林妍居然派个新人来跟我谈，还谈得头头是道。"他站起身，"这样吧，按你们报价的95%，今天签合同，明天打首付款。"

崔志明心跳如鼓——这比公司底价还低了3%，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他假装犹豫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成交。"

回酒店的路上，崔志明买了份热粥和小菜。他轻手轻脚地刷卡进门，发现林妍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回邮件。

"谈得怎么样？"她抬头问，声音还是沙哑的。

崔志明把合同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放在她面前："签了，比我们报价低5%，但在预算范围内。"

林妍翻开合同，眼睛越睁越大："王志强没刁难你？"

"刁难了，"崔志明忍不住咧嘴笑了，"但他最后说'林妍派个新人来还谈得头头是道'。"

林妍突然咳嗽起来，崔志明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她接过水杯时，崔志明惊讶地发现她嘴角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看见林妍笑。

"表现不错。"林妍轻声说，然后低头喝了一口粥。

回程的高铁上，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林妍的烧退了，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已经恢复了干练的气场。她专注地在电脑上修改着什么，偶尔问崔志明几个谈判细节。

"对了，"列车快到站时，林妍突然合上电脑，"你是怎么知道科讯用翻新芯片的？那份检测报告连我都没搞到。"

崔志明挠挠头："我大学室友在科讯生产部工作...昨晚您睡着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林妍挑了挑眉："你倒是会利用资源。"

"销售不就是靠关系嘛。"崔志明脱口而出，随即后悔——这话听起来太油滑了。

出乎意料的是，林妍又露出了那个小小的笑容："确实。下周的部门例会，你来做这个项目的汇报。"

崔志明心头一跳。在星辰电子，只有重点项目的负责人才能在例会上做汇报，这是莫大的认可。

"谢谢林主管。"他认真地说。

林妍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叫我林妍就行，私下里。"

回公司后，一切都变了样。华创的单子是近半年销售部最大的订单，崔志明一夜之间从"垫底专业户"变成了"谈判高手"。同事们的态度两极分化——张鹏真心实意地拍着他肩膀说"牛逼"；而曾经抢过他客户的王莉则在茶水间阴阳怪气："有些人啊，平时装得跟鹌鹑似的，关键时刻就知道溜须。"

最让崔志明意外的是林妍的变化。她还是会冷着脸批评人，但看他的眼神不再像看一个废物。有几次加班到深夜，她甚至主动问他"要不要一起叫外卖"。

一个月后的部门团建，大家去KTV唱歌。林妍破天荒地参加了，虽然只是坐在角落喝热水。三巡过后，张鹏大着舌头问："林主管，当初为啥选崔志明跟你去杭州啊？他那时业绩那么差。"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林妍放下水杯，语气平淡："因为他交的周报里，每次都会分析自己失败的原因，而不是像有些人只会找借口。"她顿了顿，"而且他从不拍马屁。"

崔志明正端着，听到这话差点呛到。他偷偷看向林妍，发现她也在看他，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两人同时移开了视线。

那晚散场时，林妍叫住了崔志明："下周深圳有个展会，你跟我一起去。"

"又是...因为其他人都有客户要跟？"崔志明半开玩笑地问。

林妍摇摇头，夜色中她的眼睛亮得出奇："因为你是最好的选择。"

来源：佩佩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