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尖锐刻薄的女声划破奢华的水晶灯光,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慕晚楹的耳膜。
“滚出去!我们晏家,容不下你这种从山沟里出来的脏东西!”
尖锐刻薄的女声划破奢华的水晶灯光,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慕晚楹的耳膜。
说话的是晏家女主人,城中顶级的贵妇,此刻她正满脸鄙夷地将一张支票甩在慕晚楹脚边。
今天是晏家继承人晏北珩大病痊愈的庆功宴,整个锦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而她,慕晚楹,作为冲喜嫁入晏家、救了晏北珩一命的妻子,却连踏入宴会厅的资格都没有,被勒令待在角落的佣人房里。
直到现在,她才被叫了出来,不是为了接受感谢,而是为了迎接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宴会厅中央,那个曾经只剩半口气、被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男人——晏北珩,正亲昵地挽着另一个女人。那女人叫白若微,是与晏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穿着高定礼服,妆容精致,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而慕晚楹,身上还穿着进山采药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与这金碧辉煌的场景格格不入。
晏北珩的目光扫过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反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慕晚楹,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当初让你进门,不过是爷爷迷信,找你来冲喜的工具。现在我好了,你也该识趣地滚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大厅。
宾客们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看向慕晚楹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轻蔑。
“早就听说晏少娶了个村姑,原来是真的啊!”
“你看她那身打扮,土得掉渣,怎么配得上晏家?”
“工具人嘛,用完就扔,很正常。”
这些议论像无数只蚂蚁,爬遍慕晚楹的四肢百骸。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晏北珩,一字一句地问:“我救了你的命,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一年前,晏北珩突发恶疾,全球顶尖的医疗专家都束手无策,断言他活不过一个月。是晏家老爷子四处求访,才找到了隐居深山的玄医门,将她请了过来。
整整三个月,她衣不解带,以自身心头血为药引,才将他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
“救我?”晏北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冷笑一声,搂紧了身旁的白若微,“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是现代医学的奇迹,是国外进口的特效药救了我!至于你?不过是恰好在我康复期出现的一个封建迷信的产物罢了!一想到曾和你这种不祥的妖女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就感到恶心!”
“不祥的妖女……”慕晚楹轻轻重复着这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白若微适时地露出一个柔弱又善良的表情,柔声劝道:“北珩,别这么说。慕小姐毕竟也算……陪了你一段时间。这里是五十万,慕小姐,拿着钱回你的山村吧,这些钱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将那张支票捡起来,带着施舍的姿态递到慕晚楹面前,眼底深处却藏着胜利者的得意。
五十万,买一条天之骄子的命。
何其可笑!
慕晚楹没有接,她只是看着晏北珩,看着这个她曾倾尽心力去救治的男人。他的脸上只有冷漠和不耐烦。
救命之恩,换来的却是当众羞辱和无情抛弃。
极致的忘恩负义,像一把尖刀,彻底斩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善念。
就在这一刻,慕晚楹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随着心死的瞬间,“咔嚓”一声,碎裂了。一股冰冷而磅礴的力量,从她血脉深处苏醒,瞬间涌遍全身。
她的双眸泛起一层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光。
玄医血脉,彻底觉醒!
这一刻,她眼中的世界完全变了。她能清晰地看到,晏北珩头顶那原本旺盛如火的气运,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稀薄,而他身旁的白若微,身上则缠绕着一股预示着子嗣艰难的黑气。
她甚至能看透整个晏家大宅的气场,那是一股靠着祖上阴德才勉强维持的富贵,但根基已然动摇。
原来,她救他,用的不仅是医术,更是玄医血脉中蕴含的生机。她将自己的气运渡给了他,才换来他的痊愈。
而现在,他们却要将她这个“生机之源”一脚踢开。
愚蠢,且可悲。
“哈哈哈……”慕晚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清冷,带着一丝诡异的穿透力,让全场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
晏北珩皱起眉头,不悦道:“你笑什么?疯了?”
慕晚楹抬起眼,那双曾经清澈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洞穿生死的神秘力量。“我笑你们有眼无珠,我笑你们……在自掘坟墓。”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响起:“混账东西!你们在干什么!”
是晏家老爷子,他拄着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气得浑身发抖地从二楼走下来。“晚楹是我请回来的,是晏家的恩人!北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还不快给晚楹道歉!”
晏北珩的母亲连忙上前扶住老爷子,不以为然地说:“爸,您别信那套封建迷信了。北珩能好,是科学的力量。您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懂个屁!”老爷子气得脸色涨红,指着晏北珩的鼻子骂道,“没有晚楹,你现在就是一捧骨灰!我晏家的子孙,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情绪激动之下,老爷子本就脆弱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他胸口一窒,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爸!”
“爷爷!”
全场大乱!
在场的宾客中不乏医学界的权威,立刻有人冲了上去。
“快!晏老是急性心梗!”
“需要立刻进行心肺复苏!谁带了硝酸甘油?”
“不行,老爷子脉搏已经停了!快叫救护车!”
现场乱成一团,几位顶尖医生轮番上阵,按压、急救,用尽了所有办法,可老爷子的脸色却越来越青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晏北珩的母亲吓得瘫软在地,而晏北珩更是面色惨白,双腿发软。他比谁都清楚,爷爷是晏家的定海神针,如果爷爷就这么没了,整个晏家都要天翻地覆!
绝望之中,他的目光猛地看到了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的慕晚楹。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晏北珩连滚带爬地冲到慕晚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裤腿,声音颤抖地哀求道:“慕晚楹!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只要你救活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慕晚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现在知道求我了?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不祥的妖女’吗?”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混蛋!”晏北珩毫不犹豫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哭喊道,“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只要你救我爷爷,让我做什么都行!”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慕晚楹身上,有惊疑,有不信,也有好奇。这个看似普通的村姑,难道真的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慕晚楹冷笑一声,拨开他抓着自己的手,缓步走到已经没了呼吸的老爷子面前。
她没有做任何急救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在她的玄医之瞳中,老爷子头顶的生命之火虽然微弱,但并未熄灭。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阳寿未尽。”
话音刚落,她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对着老爷子的额头,轻轻一弹。
“啵”的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注入了老爷子的体内。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刚才还面如死灰、停止了呼吸的老爷子,胸口猛地一个起伏,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随即竟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本青紫的脸色也迅速恢复了红润!
“活……活过来了!”
“天哪!这是什么手段?仙术吗?”
“弹一下额头就把濒死的人救活了?这简直是神迹!”
满场顶尖的医学专家,此刻全都目瞪口呆,看着慕晚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他们穷尽毕生所学都无法挽回的生命,竟然被这个女孩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轻易救了回来!
晏北珩和他的母亲更是惊得魂飞魄散,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把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赶出了家门!
慕晚楹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她走到桌前,拿起那份离婚协议和笔,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将协议扔在晏北珩的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扫过晏北珩,以及他身后那些血脉相连的晏家人。
“另外,奉劝一句——晏家血脉,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在那数百道敬畏、恐惧、震惊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决然离去。
这一次,无人敢拦。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晏家,把自家的“神”,给赶走了。
离开晏家后,慕晚楹没有回到那个困住她二十年的偏远山村。
她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在锦城最不起眼的一条老街上,租下了一个小门面,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
牌匾上只有三个字——回春堂。
没有盛大的开业典礼,没有华丽的宣传,医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张了。
慕晚楹也不急,她每日只是在店里静坐,看书,或者整理那些从山里带来的草药。
她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果然,开业第三天,第一个“病人”找上门了。
那是一个满脸愁容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富贵之人,但他眉宇间萦绕着一团化不开的黑气,这是常年被病痛折磨的迹象。
男人走进医馆,看到坐堂的竟是个如此年轻秀美的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小姑娘,你这里……是医馆?你们家大人呢?”
慕晚楹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就是大夫。你失眠多梦,盗汗心悸,腰膝酸软,至少五年了吧?去过不少大医院,都只说是神经衰弱,开了不少安神的药,吃了也没用,对吗?”
男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
他这毛病,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访遍了名医都查不出根源,这个小姑娘怎么看一眼就全说对了?
“神医!您是神医啊!”男人激动得差点跪下,“您说得一点没错!求神医救我!”
慕晚楹神色不变,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伸手。”
她三指搭脉,片刻后便了然于心。
“你这不是病,是早年伤了肾气根基,元阳亏损。药石难医,需以金针渡穴,为你固本培元。”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酒精灯上燎过,手法快如闪电,稳如磐石,转眼间便在男人背后的几处大穴上刺了进去。
随着银针的捻动,一股暖流瞬间从尾椎升起,传遍四肢百骸。
男人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泰感涌上心头,常年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竟然坐在椅子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慕晚楹起针,男人悠悠转醒。
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种久违的轻松感让他热泪盈眶。
“神了!太神了!我感觉自己像是年轻了十岁!”
男人千恩万谢,当场就要开一张百万支票作为诊金。
慕晚楹却只收了他三百块钱。
“诊金三百,药费另算。”她写下一个方子,“按方抓药,三副即可痊愈。”
男人捧着药方,对慕晚楹的敬佩更是如滔滔江水。医术通神,却又淡泊名利,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他走后没几天,回春堂门口就停下了一排豪车。
原来那男人是锦城有名的富商,他将自己的神奇经历告诉了身边的朋友,一传十,十传百,那些被现代医学宣判了“绝症”或者饱受疑难杂症困扰的富豪权贵们,纷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上了门。
而慕晚楹,来者不拒。
无论是困扰某位大佬多年的偏头痛,还是让某位夫人无法生育的宫寒,亦或是让某个企业家惶惶不可终日的“鬼压床”,在她手中,都不过是几根银针、一副草药的事。
“回春堂慕神医”的名号,在锦城上流圈子里,如惊雷般炸响!
想要求她看病的人,从街头排到了巷尾,预约甚至排到了三个月后。
慕晚楹,从一个被晏家鄙夷唾弃的村姑,摇身一变,成了连市首都要客气三分,预约排队的杏林圣手。
与此同时,晏家。
晏北珩最近总觉得不对劲。
自从那场不欢而散的宴会后,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
起初只是精神不济,开会时总是走神,后来发展到整夜整夜地失眠,浑身乏力,仿佛身体被掏空。
更可怕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似乎也生了锈。公司好几个重大决策接连失误,造成了数十亿的亏损,让董事会怨声载道。
他就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气运。
他去了全球最好的私人医院,动用了最顶尖的医疗设备,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结果却是一切正常,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健康。
医生也无法解释,只能归结于他“压力太大”。
只有晏北珩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从慕晚楹离开的那天开始的。
那句“晏家血脉,好自为之”的警告,如同魔咒一般,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回响,让他心惊肉跳。
他不是没想过回去找慕晚楹,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一个被自己抛弃的女人低头。
更何况,他现在有了白若微。
白若微自从那日宴会后,便以晏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每天陪在晏北珩身边,温柔体贴。
但她心里,却对那个叫慕晚楹的村姑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凭什么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能得到晏老爷子的青睐?
凭什么她一出手,就能救活必死之人,搅乱了自己和北珩的订婚宴?
现在,外面更是把她传得神乎其神,什么“在世华佗”、“杏林圣手”,风头甚至盖过了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白家千金!
白若微越想越气,她不相信什么神医,她认定慕晚楹就是个会点土方子的骗子,靠着坑蒙拐骗才有了今天的名声。
她决不允许这样一个女人,压在自己头上!
“北珩,那个慕晚楹最近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听说连张市首想见她都得排队呢。”白若微靠在晏北珩怀里,看似无意地挑拨道,“一个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的村姑,把那些大人物骗得团团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晏北珩心里正烦躁,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阴沉。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随她去吧。”
白若微见他不为所动,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北珩,我可不是为自己生气,我是为你,为晏家鸣不平啊。她毕竟顶着你‘前妻’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丢的可是我们晏家的脸。我们得想个办法,揭穿她的真面目,让她身败名裂才行!”
晏北珩被她说得有些心动。
是啊,如果能证明慕晚楹是个骗子,那她当初救活爷爷的事,就只是个巧合。自己当初赶她走,也就不是忘恩负义,而是明智之举了!
想到这里,他默许了白若微的计划。
很快,一场针对慕晚楹和回春堂的阴谋,悄然展开。
先是网上开始出现大量抹黑回春堂的帖子,说慕晚楹是“无证神棍”,治死了人,还配上了几张模糊不清的“家属”哭诉照片。
紧接着,几家被白家收买的媒体,开始大肆报道,将慕晚楹描绘成一个利用封建迷信骗取钱财的江湖骗子。
然后,白若微又花钱雇了一帮地痞流氓,天天去回春堂门口捣乱,骚扰病人,吓得许多人不敢再上门。
一时间,回春堂门可罗雀,慕晚楹也从“神医”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神棍”。
面对这一切,慕晚楹却异常平静,她依旧每天开门,静坐,仿佛外界的狂风暴雨与她无关。
她在等,等一个让所有宵小之辈,彻底闭嘴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锦城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汇聚了各界名流。白若微作为主办方之一,特意给慕晚楹也发了一张邀请函。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这万众瞩目的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慕晚楹踩在脚下,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晚宴当晚,慕晚楹应邀出席。
她没有穿华丽的晚礼服,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棉麻长裙,未施粉黛,却如空谷幽兰,气质卓然,在一众珠光宝气的名媛中,反而显得格外醒目。
白若微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火焰,但很快就被得意的笑容取代。
她挽着晏北珩的手,款款走到慕晚楹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口:“慕小姐,真没想到你还有脸来。怎么,是生意做不下去了,想来这里再钓几个凯子?”
她的话语刻薄至极,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看着慕晚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慕晚楹神色淡然,仿佛没听到她的挑衅,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她身边的晏北珩。
不过短短一月未见,他头顶的气运已经灰败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面色蜡黄,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
“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慕晚楹淡淡地开口。
晏北珩心中一凛,脸上却强装镇定,冷哼道:“我的身体好得很,用不着你这个神棍来操心!”
白若微立刻接话,声音尖利:“大家听听!这就是那个骗子神医!见到谁都说人家有病,然后趁机骗钱!慕晚楹,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出锦城,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她顿了顿,故意拔高音量,对着全场宾客说道:“各位,今天我就要当着大家的面,揭穿这个神棍的真面目!她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全靠一张嘴胡说八道!不信的话,让她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白若微一脸挑衅地挺起胸膛,她对自己身体极其自信,每年都做最全面的体检,健康得很。
她就是要让慕晚楹当众出丑!
全场的焦点,瞬间集中在了慕晚楹身上。
无数道目光,带着审视、怀疑和期待,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
慕晚楹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她抬起眼,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眸子,缓缓地、仔细地,在白若微身上扫了一圈。
片刻后,她轻启朱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白小姐,你为了保持身材,常年服用一种从泰邦走私的减肥药,对吗?”
白若微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除了她自己和那个秘密卖家,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慕晚楹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那种药,是以牺牲女性内分泌系统为代价,来达到快速燃脂的效果。长期服用,会导致月事紊乱,气血双亏。如果我没看错,你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推迟了二十天还没来吧?”
“你……你胡说!”白若微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神慌乱。
周围的宾客们发出一阵骚动,看白若微的眼神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慕晚楹仿佛没看到她的惊慌,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刀。
“胡说?那不如我再说得具体一点。你最近是否时常感到小腹坠痛,夜间盗汗,且畏寒怕冷?这便是宫寒入体,伤及根本的征兆。”
她顿了顿,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怜悯,说出了最致命的一句话。
“白小姐,你的身体底子,已经被那些药物彻底掏空了。我可以断言,以你现在的情况,此生……再无受孕的可能。”
轰!
“此生再无受孕的可能”这几个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宴会厅炸响!
对于一个即将嫁入豪门的女人来说,不孕,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白若微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如纸。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摇摇欲坠,指着慕晚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慕晚楹说的那些症状,她全都有!她一直以为只是小毛病,却没想到……后果竟如此严重!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慕晚楹这番话给镇住了。
看病不需把脉,只凭一双眼,就能将对方的病症、用药史、乃至最终的后果说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这不是神医,又是什么?!
那些之前还在怀疑、嘲笑慕晚楹的人,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网上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这个贱人,你在诅咒我!”
白若微终于崩溃了,她尖叫着,像个疯子一样就要朝慕晚楹扑过去。
晏北珩却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他死死地盯着慕晚楹,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如果慕晚楹说的是真的……那她当初对自己说的那句“晏家血脉,好自为之”,又意味着什么?
一个可怕的、让他不敢深思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疯了一样冲出宴会厅,直奔全城最好的男科医院。
三个小时后。
晏北珩拿着一张化验单,失魂落魄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化验单上,一行冰冷的诊断结论,像一把利剑,将他的世界劈得粉碎。
【诊断结果:男性功能完全丧失,且不可逆转。】
完了。
全完了。
他晏北珩,锦城最炙手可热的豪门继承人,竟然……成了一个废人。
他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了慕晚楹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和那句如同神罚般的警告。
原来,那不是一句气话。
那是一个……诅咒!
她不仅抽走了他的气运,还断绝了他身为男人的根本!
晏北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悔恨的泪水汹涌而出。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亲手把能救他命、也能毁他一生的神,给赶走了!
他丢掉的,哪里是一个村姑,他丢掉的是晏家未来的希望,是他自己的一生啊!
他发了疯似的开始寻找慕晚楹。
然而,他这才惊恐地发现,慕晚楹,已经成了他再也高攀不起的存在。
回春堂的门槛,快被踏破了。
想见她一面,不仅要提前数月预约,还要看她的心情。
晏北珩动用了所有关系,散尽千金,却连回春堂的门都进不去。
慕晚楹放出话来:晏家与狗,不得入内。
绝望和恐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晏北澈的心。
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公司也因为他接连的失误而陷入巨大的危机。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晏家大少,如今变成了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废人,在无尽的悔恨和恐惧中,彻底崩溃了。
晏北珩被确诊为不可逆转的“绝症”,这个消息如同一场八级地震,瞬间震动了整个晏家。
一个豪门继承人,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这比杀了他还要致命!这意味着,晏北珩这一脉,到他这里,就要断了!
晏家主母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整日以泪洗面,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慕晚楹是个“妖女”。
晏北珩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天日,精神日渐萎靡,整个人都快废了。
整个晏家,愁云惨淡。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之际,晏家一位常年在国外静养、德高望重的远房长辈,听闻此事后,匆匆赶了回来。
这位太爷爷已经年近九十,辈分极高,是晏家真正的“定海神针”。
他回来后,并没有急着去请名医,而是将自己关进了祠堂的藏书阁,三天三夜没有出来。
第四天,他手捧一本泛黄的族谱,面色凝重地召集了所有晏家族人。
“我找到原因了。”太爷爷的声音苍老而沙哑,他指着族谱上一段已经模糊的记载,一字一句地念道,“晏家先祖,曾于危难之际,受玄医门门主大恩,得以保全性命,开创家业。先祖为感念恩情,立下祖训:晏家子孙,世世代代需敬奉玄医门人。若有背弃恩义之举,必遭……断脉之谴!”
断脉之谴!
这四个字,如同四道惊雷,劈在每一个晏家人的天灵盖上!
晏北珩的父亲颤抖着声音问:“爸,这……这是什么意思?”
太爷爷长叹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悲哀。“玄医门,医道通神,掌生死,断轮回。他们的恩情,可让你家族兴旺百年;他们的惩罚,亦可让你血脉断绝,永世无后!”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晏北珩,痛心疾首地说道:“北珩,你赶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背弃的,是晏家百年兴衰的根基啊!”
就在这时,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不好了!老太爷,不好了!”
“家里几位少爷,还有旁系的几位小少爷……今天体检报告都出来了,全……全都……”
管家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将一叠体检报告递了上来。
太爷爷颤抖着手接过来,一张张翻看。
只见每一张报告的最终诊断,都和晏北珩的那张一模一样!
甚至连家族里一个年仅八岁的小男孩,都被查出了“发育迟缓,未来生育能力堪忧”的结论!
轰!
整个晏家,彻底炸了!
这不是针对晏北珩一个人的诅咒,这是针对整个晏家血脉的……神罚!
晏家,要绝后了!
巨大的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整个家族蔓延开来。
那些曾经对慕晚楹不屑一顾、冷嘲热讽的晏家人,此刻全都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发软。
他们终于明白,慕晚楹那句“晏家血脉,好自为之”的真正含义!
那不是警告,那是宣判!
“快!快去请慕神医回来!”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跪下求她!就算磕头磕死,也要把她请回来!”
晏家上下,彻底乱了套。
在太爷爷的带领下,晏家所有男丁,无论老少,全都换上素衣,准备前往回春堂,负荆请罪。
然而,他们连慕晚楹的面都见不到了。
因为此刻的慕晚楹,正在参加一场举世瞩目的国际医学峰会。
这场峰会,在锦城国家会展中心举办,汇聚了全球最顶尖的医学专家,并且通过国家级媒体,向全国进行现场直播。
慕晚楹作为近年来声名鹊起的中医界代表,受邀出席,并将在会上发表主题演讲。
而白家,则将这次峰会,视作扳倒慕晚楹的最后机会。
自从白若微在慈善晚宴上被断言不孕,沦为整个上流圈的笑柄后,白家就对慕晚楹恨之入骨。
白若微的父亲,白振国,是国内西医界的权威专家,也是这次峰会的副主席。
他动用了一切人脉和手段,就是要在这次峰会上,当着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面,将慕晚楹的“骗术”彻底揭穿,让她身败名裂,再也无法翻身!
峰会现场。
聚光灯下,慕晚楹一袭青衣,款款走上演讲台。
她神情淡然,气质出尘,面对台下数千名专家学者和无数镜头,没有丝毫的紧张。
按照流程,她开始阐述玄医门对于“气”与“血脉”的独到见解。
然而,她刚开口没说几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一派胡言!”
白振国猛地从评委席上站起来,义愤填膺地指着慕晚楹,对着全场的话筒怒斥道:“什么气运?什么血脉?全是封建糟粕,伪科学!今天,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严谨的现代医学,不是你这种江湖神棍跳大神的舞台!”
他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立刻引起了台下一片哗然。
许多崇尚西医的专家也纷纷附和。
“没错!中医本就是经验学,毫无科学依据!”
“让她上来,简直是对我们整个医学界的侮辱!”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难,慕晚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白振国,眼神古井无波。
“白教授,这么急着跳出来,是怕我接下来要说的,会让你坐立不安吗?”
“你什么意思?”白振国心中一突,但还是强作镇定,“我只是在维护科学的尊严!你这种骗子,根本不配站在这里!”
“骗子?”慕晚楹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环视全场,声音清朗地说道:“既然白教授说我是骗子,那我倒想请教一下白教授。作为国内顶尖的心脑血管专家,您牵头研发的,那款号称能百分之百预防心梗的特效药‘心安宁’,为何在临床试验阶段,会导致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试用者,出现严重的肝肾功能损伤呢?”
此言一出,白振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是他研发项目中,最核心、最机密的缺陷数据,除了他和几个核心成员,外人绝不可能知道!
台下的专家们也全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
“什么?‘心安宁’有这么严重的副作用?”
“这可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如果数据造假,那可是天大的丑闻!”
慕晚楹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她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死死锁定在白振国身上。
“你不但隐瞒了这个致命缺陷,还伙同境外的‘天鹰制药’,将我们国家投入数百亿研发出的原始配方,以区区三百万美元的价格,偷偷卖了出去!”
“而作为回报,‘天鹰制药’帮你掩盖了数据造假的丑闻,并承诺让你成为他们在大夏区的总代理,未来,你们将用这款有致命缺陷的药,来收割我们自己同胞的性命和钱财!”
慕晚楹的声音越来越响,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白振国的心脏上!
“白振国,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白振国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指着慕晚楹,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你有证据吗?!”
“证据?”慕晚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在大屏幕上,轻轻一点。
下一秒,一段高清的视频,开始在会场中央的大屏幕上播放。
视频的画面,赫然是白振国在一个隐秘的会所里,与几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签署合同,并进行大额转账的场景!
视频里,他们的对话清晰无比,将整个肮脏的交易过程,暴露得一览无余!
视频的最后,还附上了白振国与境外银行账户的资金往来记录,以及被他篡改过的原始临床数据!
铁证如山!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丑闻给震傻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在医学界德高望重的权威专家,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个盗卖国家机密、草菅人命的无耻国贼!
“不……这不是真的……是合成的!是伪造的!”
白振国彻底崩溃了,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但那苍白无力的声音,淹没在了一片愤怒的声讨之中。
会场的安保人员和早已接到通知的纪检人员,迅速冲上台,将瘫软如泥的白振国直接带走。
一场医学界的盛会,转眼间变成了一场惊天丑闻的揭发大会。
而一手导演了这一切的慕晚楹,依旧静静地站在台上,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用最震撼、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证明了:玄医之瞳,可洞察人心,可明辨善恶!
就在这时,会场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骚动。
摄像机的镜头,纷纷转向了大门外。
只见会展中心外的广场上,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人!
为首的,正是拄着拐杖的晏家太爷爷,他身后,是晏北珩、晏父,以及晏家所有的男性族人。
他们全都身着素衣,神情悲戚,朝着会场的方向,重重地磕头。
“晏家不肖子孙,背信弃义,忘恩负"义,恳请慕神医宽恕!”
“求慕神医开恩,饶恕我等罪过,保我晏家血脉!”
苍老而悲怆的呼喊声,通过无数的直播镜头,传遍了全国。
全国数亿观众,都亲眼目睹了这无比荒诞又震撼的一幕。
锦城第一豪门晏家,全族老少,长跪于会场之外,通过全国直播,向一个被他们赶出家门的年轻女子,忏悔谢罪!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明白了慕晚楹的可怕。
也明白了晏家,究竟犯下了怎样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家族的弥天大错!
会场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晚楹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宣判。
是原谅,还是……继续惩罚?
晏北珩跪在最前面,他望着屏幕里那个清冷如月的身影,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断地磕头,额头早已血肉模糊。
“晚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然而,慕晚楹只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冷冷地瞥了外面那群人一眼。
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漠然。
仿佛在看一群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蝼蚁。
她拿起话筒,当着全国观众的面,缓缓说出了她的决定。
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医者,救死扶伤,不救忘恩负义之辈。”
说完,她放下话筒,在万众瞩目之下,转身,飘然离去,留下一个决绝而孤高的背影。
没有原谅。
也没有解除诅咒。
神罚,一旦降下,便再无收回的可能。
那一天,成为了锦城历史上,最富戏剧性的一天。
医学峰会,以国贼落网、豪门跪地谢罪的方式,轰动全国。
白家,应声倒台。
白振国被判无期徒刑,白家产业被查封,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潭。白若微也因参与其中,锒铛入狱,在牢狱中度过她枯萎的余生。
晏家,比白家更惨。
他们虽然保住了泼天的富贵,却永远地失去了未来。
无论他们寻遍全球多少名医,尝试多少高科技的生殖技术,都无济于事。
“断脉之谴”,是来自血脉最深处的诅咒,是现代医学无法理解,更无法逆转的神罚。
整个晏家,在无尽的悔恨和绝望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族,走向注定的凋零。
晏北珩彻底成了一个笑话,守着金山银山,却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每日在酒精和忏悔中麻痹自己,最终在一个雨夜,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而慕晚楹,则在那场峰会之后,彻底封神。
她不再仅仅是锦城的“慕神医”,而是被国家奉为上宾的“国之瑰宝”。
国家为她专门成立了特殊研究机构,全力支持她复兴玄医门。
曾经门可罗雀的回春堂,如今成了全国中医向往的圣地。
慕晚楹开宗立派,广收门徒,将古老而神秘的玄医传承,发扬光大。
她救治了无数被判了死刑的病人,攻克了无数医学难题,成了这个时代最耀眼的传奇。
多年后,有人问起她与晏家的过往。
慕晚楹只是淡淡一笑。
“蚊蝇嗡鸣,不必理会。我的人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站在玄医门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
她的征途,早已是星辰大海。
至于那些曾经试图将她踩入尘埃的人,早已被她远远甩在了身后,连成为她记忆里一粒尘埃的资格,都没有了。
来源:空中飘荡的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