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代到民国,糖的 “平民化之路” 藏着哪些故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3 12:35 1

摘要:今天的你,买菜时顺道拎两斤白糖,几块钱的事,眼都不眨一下。可在两三百年前的清朝,糖是另一幅模样:是康熙赏给治水功臣的宝贝,两斤冰糖就叫极高礼遇;是地方官进京的硬通货,“岭南糖霜” 是参见皇上的重头戏;更是很多老百姓苦一年都未能尝一口的稀罕物。

在中国历史,有样东西勾着全天下人的舌尖 —— 那就是糖。

今天的你,买菜时顺道拎两斤白糖,几块钱的事,眼都不眨一下。可在两三百年前的清朝,糖是另一幅模样:是康熙赏给治水功臣的宝贝,两斤冰糖就叫极高礼遇;是地方官进京的硬通货,“岭南糖霜” 是参见皇上的重头戏;更是很多老百姓苦一年都未能尝一口的稀罕物。

那么,从汉代的糖,一直延续到民国时期,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汉代:糖是 “药材”,不是零食

中国的糖史,能追溯到汉代。《汉书・地理志》里说,岭南盛产犀牛角、象牙,还有 “果”—— 这里的 “果” 就包括甘蔗。

那时候人会制糖,但办法很简单:把甘蔗榨汁,倒进陶锅里,用小火慢慢熬,熬成琥珀色的糖浆,叫 “蔗饧”。

可那会制糖太难了:甘蔗只长在气候温暖的岭南地区,熬糖技术也差,产量少得可怜。糖只能当药材用。《神农本草经》写得明明白白:“甘蔗,味甘寒,主除烦热、解消渴”。

先秦到汉代,没人把甘蔗和 “吃甜” 挂钩,寻常人根本碰不到。

真正像样的制糖手艺,要等唐宋才成熟。

唐代时,岭南开始大片种甘蔗,有了专门的 “蔗田” 和 “熬糖户”。他们把蔗汁反复熬、反复提纯,能做出颗粒状的红糖。药典《新修本草》里说,蔗糖“久服益人”,还提了 “久服”—— 说明当时已经会控火候、密封存糖,能放更久了。

甜味终于走进贵族生活:宫廷宴会上,用糖腌荔枝、杨梅做蜜饯;佛寺过浴佛节,熬糖粥分给信众;杜甫写诗提 “香饭兼苞芦”,没明说糖,却藏着唐代贵族讲究 “调味” 的心思,而糖正是调味的关键。

可糖还是太少了,岭南的红糖(沙糖)要走水路、陆路运到长安,一斤糖的价钱,和一斤粗丝差不多。老百姓想尝一口?根本是奢望。

到了宋代,糖的地位又高了些。南宋临安城里,出现了专门卖糖的 “糖铺”。《梦粱录》里记着,提到了乳糖、十般糖、十色花花糖、十般膏子糖、秋千稠糖、吹糖等饴糖制品,还有糖做的蜜煎果子、糖糕、糖粥,种类十分丰富。

但这些都是富人才舍得消费,当时临安工匠一天挣 20 到 30 文,一斤砂糖却要 50 文 —— 抵得上工匠两天的工钱,而那些精致的冰糖,价钱还要翻倍。

从宋人周密在《武林旧事》记载的内容中,可以推断出“糖霜、糖蜜,宴席必备”,婚宴、寿宴上没有糖点,可能会被说 “失礼”,就像现在高端宴席没有茅子,显得没排场。

文人雅士也爱糖,苏轼写诗把糖霜比成琥珀,“冰盘荐琥珀,何似糖霜美”—— 足见糖有多珍贵。

元明:糖税占财政比重不小,单价还是不便宜

元明时期,南方糖业发展起来,制糖慢慢成了规模。

元朝统一全国后,岭南的熬糖技术传到江南、福建。《马可・波罗游记》里有写,福州地区的制糖业很繁荣,称当地能生产“非常白的糖”,且还是一种贡品;《农桑辑要》也收录了甘蔗的种植方法;这说明甘蔗在推广,糖自然是缴税的重要商品。

到了明代,制糖技术又有了突破。广东、福建的糖户发明了 “黄泥水淋法”:把蔗汁熬到半稠,倒进铺了黄泥的瓦槽里,用黄泥吸走杂质,做出雪白的白砂糖。

徐霞客在《粤西游日记》里写,广东的白砂糖 “白若霜雪,售于四方”,能赚不少钱 —— 白砂糖不仅好看,还形成了 “产 - 销” 链条,白砂糖不仅脱离了 “贵族专属” 的局限,更成了推动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商品,其销路甚至延伸至海外。

明代人喝茶会加糖调甜,做杏仁酪、核桃酥也必用糖。可糖还是不便宜:据万历年间《泉州府志》记载,一斤白砂糖大约 30 文上下;按当时的日均收入来看,足以抵得上普通农户一天的生活费。

所以明代科举宴上,会用 “糖饼” 犒赏新科进士,圆圆的糖饼藏着 “甜甜蜜蜜” 的意思,既是祝福,也暗示着 “糖是贵东西” 的心思。

清朝:糖先成 “奢侈品”,再慢慢走下神坛

真正让糖变成全民惦记的 “奢侈品”,是在清朝。

康熙年间,按照江南地区的物价估算,一斤白砂糖要 120 到 170 文。那时候一石大米(120 斤)才 1000 文 —— 算下来,一斤糖能换 十几斤大米。在老百姓眼里,吃糖跟 “吃银子” 没区别。

北京还有着 “冰糖与白银同价” 的说法:官员送冰糖,要用小银盒装,按 “两” 算,跟送银子一样。

为啥糖这么贵?有三个原因:一是产区少,清初产糖区主要集中在广东、福建;二是工艺落后,一口土灶一天只能熬二三十斤糖;三是运费高,从岭南运糖到京城,要走两个月水路陆路,损耗加运费,价格翻好几倍。

那时候想见到糖,大概只有三种场景:皇帝赏赐、官员送礼、豪门摆席。

到了乾隆朝,风向变了。

四川、江西、台湾等地纷纷开始大力发展糖业:四川靠嘉陵江灌溉,开了大片蔗田;江西赣南用山地气候种耐旱的 “竹蔗”;台湾更成了 “新糖仓”。《台湾使槎录》里有写,台湾三个县,每年产糖约六十多万篓,一篓装一百七八十斤,算下来年产糖上亿斤。

糖多了,价钱自然会逐渐降低。,从乾隆初年,江南地区一斤白糖七八十文;到了乾隆末年,降到四五十文。普通人家逢年过节,终于能买二两糖 —— 给孩子做个糖人,或者给年饭加一勺提味。

制糖工艺也有了大进步。在明代已有熬糖技术的基础上,工匠们进一步优化了蔗汁澄清、熬煮控温的细节 ,让糖的品质更细腻、杂质更少。种类也多了,除了白糖、红糖,还有麦芽糖。

甜食文化爆发:从《红楼梦》到街头小贩,糖价一降,甜食文化一下子就火了

清代富贵人家的餐桌上,糖点花样多到数不清。《红楼梦》里的 “糖蒸酥酪”“杏仁糖糕” 不是编的 —— 第五十三回里,乌进孝给贾府送租,清单上就有 “白糖一百斤、冰糖五十斤”,可见贾府多能吃糖。

乾隆的御膳档案里,常出现 “糖馅饽饽”“糖缠果子”“糖醋萝卜”,早餐必喝一碗冰糖炖燕窝。慈禧也爱甜食,每天起床后,第一口就是掐点熬好的冰糖银耳羹。

普通百姓也学会了 “少糖提味”:北京小贩把山楂串起来,裹一层熬化的糖,做成糖葫芦,一两文钱一串;苏州糕点铺用松子仁混合白糖制成松仁糖,口感香甜酥脆,是孩子最爱的零食;广东人把银耳、莲子、百合跟冰糖一起煮,做成 “糖水”,成了夏天解暑的标配。

甜味,从贵族的奢侈品,变成了城市中产的日常滋味。

外贸与洋糖:糖终于走进千家万户

真正让糖普及到每一户人家的,不是清朝廷,而是外贸。乾隆以后,中国的糖因为 “品质好、价钱低”,成了国际市场的抢手货。广州口岸的白糖、冰糖不断出口,远销欧洲(用于巧克力、甜点)和东南亚(满足当地华人的需求)。根据当时外贸档案和学者研究,18 世纪中后期起,广东、福建以及台湾的糖产量明显上升,出口规模逐年扩大。

出口需求大了,国内生产也跟着扩:广东、福建的糖户扩建糖廊,用 “多灶连煮” 等方法提高产量;台湾的糖商还组建 “糖船船队”,专门把糖运到海外。生产一扩,糖价又降了,形成 “出口 - 增产 - 降价” 的好循环。

到了道光、咸丰年间,很多地方的县志里都写着 “婚丧嫁娶必用糖饼、糖枣”:结婚时男方送喜糖,办丧事时分丧糖,孩子满月要撒满月糖。

更有意思的是,那时候医书里开始出现 “嗜糖损齿” 的提醒。《验方新编》里说 “小儿多食糖,易生龋齿”—— 这种 “担心” 本身,就说明糖已经很普及了。

值得一提的是,清代主要是红糖的出口量最大,而白糖和冰糖作为高端商品,出口量虽然低于红糖,但价值很高。

真正的转折点,在晚清,鸦片战争后,西方的 “洋糖” 开始涌入中国。太古、怡和等洋商在香港、上海开糖厂,采用蒸汽机榨汁、真空熬糖等先进技术,做出来的白砂糖又白又细,价钱还比土糖低。

广东不少县志记载,自外洋以机器制糖,土糖业大受其挫,粤省糖廊倒闭者十之七八,蔗农多改种水稻的情况—— 传统糖寮因为效率低、成本高,几乎被洋糖打垮。

但讽刺的是,洋糖的冲击,让最普通的百姓第一次真正吃得起糖。以前只有年节能舔一口的糖,现在平时花两三文钱就能买一小包,给孩子解馋;就算是最穷的农户,过年也能买半斤糖,给年糕上色、提味。

糖的平民化革命,彻底爆发了。

中国人的反击:从 “湖北机器制糖局” 到民国

面对洋糖的冲击,中国人没有坐以待毙,1894 年,张之洞在湖北办了 “机器制糖局”,从英国引进蒸汽机、榨蔗机,请外国技师来指导。虽然因为管理差、成本高,只开了三年就停了,却放出了 “我们自己能做洋糖” 的信号。

后来,从南洋回来的华侨黄奕柱专门从事糖生意,通过日兴行到各地糖厂收购蔗糖,转手交易获利,一定程度上瓦解了西方资本对当地糖业流通的垄断格局。

到 1912 年民国成立时,全国已有三十多家机制糖厂,一年能产十几万石糖。虽然总量还比不上洋糖(当时洋糖占中国市场七成),但星星之火已经起来了。这些本地糖厂开始具备一定的竞争力,慢慢在市场上赢得了自己的份额。

到清末民初,在广东、福建等产糖地区,一斤白砂糖价格降至 15 到 20 文,仅相当于当地 3 斤大米的价钱,普通人家偶尔炒菜加一勺提鲜,煲粥加一勺调味,甚至让孩子吃个糖画解解馋。

一口甜,藏着千年文明,糖的普及,不只是改变了中国人的饮食,更融进了社会文化。

晚清以后,糖成了很多菜肴的调味必备:红烧肉要靠糖炒出 “糖色”,糖醋排骨要糖和醋按比例调,就连部分北方地区的饺子馅,也要加一勺糖提鲜中和咸味。

各地的特色小吃更离不开糖:北京的驴打滚(黄豆面裹红糖浆)、上海的松糕(糯米粉加白糖蒸)、广东的糖不甩(糯米丸蘸红糖酱)、四川的三大炮(糯米团裹黄豆粉与红糖)—— 没有糖,就没有这些流传到现在的美味。

更重要的是,糖成了 “情感载体”:喜糖象征婚姻甜蜜,春节的糖瓜是 “粘住灶王爷的嘴,上天言好事”,祭祀用的糖糕是对祖先的敬意。糖不只是甜,还装着中国人的祝福和礼仪。

回头看中国糖的千年历史:从唐代的药用珍品,到宋元明的贵族专享,再到清代的轻奢品,最后到晚清民国的家常调味。它见证了制糖技术的革新,贸易路线的扩张,社会阶层的变迁,更记着普通百姓舌尖上最真实的渴望。

来源:酱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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