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乾隆二十八年,青州府有个秀才叫张景,字仲书,为人刚直,素来讲究是非分明,就连邻里争执,他都要掰扯出个理来。这年秋闱,张景赴济南应试,途中染了风寒,归乡后一病不起,缠绵床榻半月,竟撒手人寰。
乾隆二十八年,青州府有个秀才叫张景,字仲书,为人刚直,素来讲究是非分明,就连邻里争执,他都要掰扯出个理来。这年秋闱,张景赴济南应试,途中染了风寒,归乡后一病不起,缠绵床榻半月,竟撒手人寰。
家人正围着他的尸身恸哭,忽听张景喉间一声轻响,双眼猛地睁开,直挺挺坐了起来。众人又惊又喜,刚要上前,却见他面色铁青,眼神空洞,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和,开口时声音也变得沙哑粗粝:“此非张景肉身,乃冥府判官赵承业借体一用。速备纸笔,有公案要审!”
家人吓得魂飞魄散,只当是撞了邪,却被他眼中的威严震慑,慌忙找来笔墨纸砚。张景——或是说赵判官——端坐椅上,一拍桌案:“传青州府城隍庙差役!”话音刚落,堂屋梁柱间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两个身着皂衣、面如锅底的黑影现身,躬身行礼:“小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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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将城南王屠户、城西李秀才拘来!”赵判官掷下签牌,黑影应声而去。家人缩在墙角,大气不敢出,只见张景闭目凝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似在思索案情。约莫一炷香功夫,阴风再起,王屠户和李秀才的魂魄被拖拽进来,两人兀自懵懂,见了“张景”便要开口,却被他厉声喝止:“此处乃阴阳交界,尔等阳寿未尽,却因恶行缠身,今日需了断旧案!”
王屠户先叫起屈:“小人一向安分守己,杀猪卖肉从不少秤,何来恶行?”赵判官冷笑一声,提笔在纸上画了几笔,纸间竟浮现出一幅画面:去年寒冬,王屠户收了邻村富户的银子,趁夜将其仇人的耕牛毒杀,还剥了牛皮冒充自家宰杀的黄牛售卖,那农户失了耕牛,寒冬腊月只能徒手刨地,冻饿而亡。
“你敢说这不是你所为?”赵判官将纸掷到王屠户面前。王屠户见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认罪:“小人一时糊涂,求判官大人饶命!”赵判官提笔记录,冷声道:“阳间律法未及你,阴间却容不得恶行。罚你来世为牛,替那农户耕地十年,以赎前罪!”王屠户魂魄颤抖,被差役拖拽着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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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轮到李秀才。他面色发白,却仍强作镇定:“学生饱读圣贤书,恪守礼法,不知身犯何罪?”赵判官瞥了他一眼,又画出一幅景象:三年前,李秀才为夺同窗的乡试解元之位,暗中偷换了对方的考卷,还散播谣言说同窗品行不端,致使那同窗郁郁而终,家中老母也因无人赡养饿死在破屋中。
“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赵判官拍案怒斥,“你凭笔墨害人,便罚你来世目盲,再不能握笔识字,生生世世做睁眼瞎!”李秀才瘫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饶,却也被差役拖走。
处置完两人,赵判官又唤来本地土地神,斥责其监管不力,罚他三年不得享用香火。土地神喏喏连声,躬身退去。此时,张景的身体忽然晃了晃,赵判官的声音弱了几分:“张景阳寿未尽,此番借体,是因他心正性直,合当为阴司传话。尔等家人切记,善恶终有报,莫要心存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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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张景头一歪,再度躺倒。家人慌忙上前探鼻息,气息虽微弱,却已平稳。直到次日清晨,张景才真正醒来,对昨夜之事一无所知,只觉浑身酸痛,仿佛大病一场。家人将经过告知,他起初不肯信,直到看到桌案上的判词,字迹苍劲有力,绝非自己手笔,才惊觉所言非虚。
后来,张景依照“赵判官”所言,派人去查王屠户和李秀才。果然,王屠户不久后便得了怪病,浑身溃烂如被牛蹄践踏,不出半年便死了;李秀才则在一次外出时被石子崩瞎了双眼,从此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乡邻们听闻此事,无不啧啧称奇,都说张景曾为冥官代言,此后行事愈发谨慎,再无人敢做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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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经此一事,心性愈发沉稳,不再执着于功名,反而潜心研究律法,时常帮乡邻处理纠纷,劝人向善。有人问他冥府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只笑道:“冥府不在别处,就在每个人的心里。善念起,便是天堂;恶念生,便是地狱。”这话传开后,青州府一带的民风愈发淳朴,而“张冥官”的故事,也渐渐成了当地代代相传的异闻。
来源:朵朵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