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想着等生日那天，我要告诉她这家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珠宝店，其实是她女儿苏晚一手创建的。
01
那天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
我无意中瞥见妈妈走进了我的珠宝店，在柜台前仔细挑选着什么。
她最终选中了两只成色极佳的翡翠手镯，价格不菲。
看着她认真比较的模样，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今年我和姐姐苏雨的生日快到了，看来妈妈准备给我们一个惊喜。
我悄悄在店里为妈妈挑选了一条更加精美的翡翠项链。
心想着等生日那天，我要告诉她这家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珠宝店，其实是她女儿苏晚一手创建的。
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更加残酷。
生日当天，我眼睁睁看着那两只我以为属于我们姐妹的手镯，分别戴在了妈妈和苏雨的手腕上。
妈妈注意到我的目光，半开玩笑地开口说道。
「你姐虽然没有固定工作，但也懂得买些好东西来孝敬我。」
「等你以后发达了，记得给妈买个真正的好货，你姐这方面我是不抱希望了。」
我呆呆地盯着桌上的饭菜，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食欲。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原来苏雨每年生日收到的那些「惊喜」，从头到尾都是妈妈买单。
02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把我拖回到十二岁那年的冬天。
那是我从爷爷家被接回来后的第二个年头。
在此之前，「家」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只存在于爷爷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梧桐树下，是他摇着竹椅给我讲的那些古老传说。
至于「爸爸」「妈妈」「姐姐」，对幼小的我而言，不过是一些模糊的称呼罢了。
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度过我的生日时，妈妈端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她用筷子轻轻敲击着瓷碗的边缘，那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成年人过生日吃碗长寿面就行，小孩子过生日该打就打。」
她的语调平静得可怕，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权威性。
「咱们这个家不时兴那些花里胡哨的洋节日，你们的生日对我来说就是受难日，别指望收到什么礼物。」
说完这话，她的目光在我和旁边的苏雨之间游移。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在这个家里，不存在姐姐必须迁就妹妹的道理。犯错的人就要承担后果，我和你爸绝对公平公正。」
那时年幼的我紧紧攥着衣角，把这些话当成金科玉律深深印在脑海里。
可后来的经历却让我明白，所谓的规矩，从来都只是用来约束我一个人的。
03
苏雨每年生日都能收到崭新的首饰、名牌包包或者时髦的衣服。
每当我投去羡慕的目光时，妈妈总是笑眯眯地解释说。
「这些都是雨雨自己攒钱买的，女孩子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
直到成年后，全家的生活开销都落在了我每月五千元的工资上，而苏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了。
她哪来的钱购买那些昂贵的物品？
想通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正坐在自己创办的古董店里，忍不住苦笑起来。
难怪爷爷在弥留之际，会颤抖着将一个用手帕层层包裹的存折塞到我手中。
那时他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却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我的手。
声音微弱得像要随风而逝：「晚晚，他们不疼爱你，你就必须自己争口气。」
「将来出嫁的时候，如果娘家指靠不住，你得有属于自己的底气。」
「打工永远发不了财，只有做生意才能真正翻身，这些钱你要藏好，千万别告诉任何人，留着做创业本金。」
那时的我还不理解什么叫「底气」，只知道爷爷的手异常冰凉，于是含着眼泪用力点头。
04
从那以后，我开始过着双面生活。
白天在父母面前装作乖巧听话的女儿，晚上则拼命加班攒钱。
休息时间里，我会偷偷跑到古玩市场收购各种珍品。
妈妈偶尔会在我加班的时候打来电话，语气中透着少有的温柔关怀。
「别太辛苦了，要注意保重身体。」
每次回家探亲，她也会准备一桌我喜欢的菜肴，催促我多吃一些。
还会贴心地说「别影响了明天上班」这样的话。
我曾经天真地认为，通过这种方式就能真正融入这个家庭，成为他们眼中的家人。
直到去年翡翠价格飞涨，我卖掉了多年收藏的古董珍品，赚取了人生第一桶金。
于是果断辞去工作，开设了古董店和珠宝店。
我原本计划在今年生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把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告诉妈妈，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可是昨天查看店铺监控录像时，我看到妈妈走进我的珠宝店，花费六万元购买了两只品质上乘的翡翠手镯。
那一刻我内心竟然涌起了一丝温暖，心想也许今年我也能收到一份生日礼物了。
05
直到刚才，当我看见苏雨的手腕上晃动着一只一模一样的翡翠手镯。
而妈妈的左手腕上，也戴着另外那只。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屋内，手镯上反射的光芒刺得我双眼生疼。
原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的人，真的只有我一个。
妈妈口中所谓的「公平」，从头到尾都只是演给我看的一场戏而已。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妈妈手腕上的那只手镯。
内心深处竟然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那只是镀金的仿制品。
可当我的指尖刚刚碰到冰凉的翡翠表面时，妈妈像触电般猛地缩回手臂。
慌忙拉下衣袖，将手镯遮掩得严严实实。
「苏晚！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
她皱起眉头，试图转移话题，随后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
「等你以后有钱了，给妈买个真正的翡翠手镯好不好？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就算现在没钱，说句好听的话能掉块肉吗？」
06
我像一个被预设程序的机器人，机械地回应道：「好，有钱了就给您买。」
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我的碗里。
话里却暗藏着刺：「你就是不如你姐会说话，难怪这么多年工资一分都没涨过。」
「再这样下去，我和你爸、还有你姐，迟早都要被你拖累死。」
我凝视着碗里的红烧肉，突然间完全失去了食欲。
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这手镯做工看起来相当精致，就算是仿制品，也得值个四五千吧？姐姐既然有钱买这些东西，为什么不分担一下家里的日常开销呢？」
一直在旁边专心看报纸的爸爸，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中的报纸都跟着颤抖。
妈妈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的神色，但很快又板起了脸。
「那是你姐的私人积蓄！你一个做妹妹的少管闲事。」
「家里的开销我承担了整整五年，我凭什么没有发言权？」
我紧握着筷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五年了，也该轮到姐姐承担家庭责任了吧！」
07
妈妈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上，碗碟碰撞发出的声响在餐厅里回荡。
「这件事情我都不愿意提起，你还有脸说出口！」
「要不是因为你的存在，你姐早就嫁人了，我们现在也能有个女婿帮忙分担家用，不至于每个月都指望着你那点微薄的工资过日子！」
又是这套说辞。
五年前的那个场景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那天我因为急性胃炎提前下班回家，推开门就看到苏雨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客厅里谈笑风生。
茶几上摆放着精美的水果拼盘和包装考究的礼品。
男子看到我，微微愣了一下，疑惑地问苏雨：「这位是？」
苏雨还没来得及开口，妈妈就抢先回答：「是......是楼下邻居家的孩子，上来借点东西。」
可当时我疼得满头冷汗，根本没心思关注他们的表情变化，只是说了句「我回来了」，就直奔自己的房间。
结果第二天，苏雨就哭哭啼啼地说男朋友和她分手了。
理由是「不愿意娶有兄弟姐妹的女孩」。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爸妈一直对外声称苏雨是他们的独生女儿。
08
从那件事之后，同事们开始在背后议论苏雨「欺骗感情」。
她逐渐变得沉默寡言，辞掉工作整天待在家里。
爸妈带着她四处旅游散心，对我却只有一句冰冷的指责「都是你造成的」。
这五年来，我一个人承担了全家的房租、水电费和所有生活开销。
可在妈妈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毁掉苏雨人生的「罪魁祸首」。
「妈，当时他问我的身份，我总不能说自己走错门了吧？」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
「您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对外要说姐姐是独生女......」
「苏晚，你这是在埋怨爸妈偏心我吗？」
苏雨突然插话，语气中满含委屈。
「你小时候一直住在爷爷家，爸妈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才对外说我是独生女的，这有什么错误吗？」
「以为我不会回来？」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你们问问自己，我为什么一出生就被送到爷爷家？」
09
妈妈突然冲过来，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拉起。
伸手就把我面前的碗筷全部扫落在地。
瓷碗在瓷砖上摔得粉碎，红烧肉汤汁溅得她的裤子上到处都是。
她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从桌上抓起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我刚才坐过的位置。
就像那里沾染了什么令人厌恶的脏东西一样。
擦拭完毕后，她用肘部用力将我推开，声音低沉得可怕。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见不得你姐过得比你好！」
「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你就知道破坏大家的心情！赶紧滚出去！」
「自从生下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家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我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爸爸。
小时候我住在爷爷家的时候，他偶尔会来看望我，给我带糖果和故事书。
我曾经以为，他至少会站在我这一边。
可他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报纸。
10
头也不抬地说道：「算了，你妈年纪大了，脾气不太好，你别每次回来都跟她争吵。」
说完这话，他就起身走向沙发，打开了电视机。
新闻播报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
妈妈又弯下腰，从茶几下面翻出了一个天蓝色的小布袋。
那是一个婴儿用品的包装袋，我从小看到大。
她拿着袋子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
「要是当时生的是个儿子就好了......」
我记得爷爷曾经告诉过我，这个袋子是妈妈怀孕时一个私人诊所医生给的。
天蓝色代表男孩，粉红色代表女孩，如果性别预测错误，就退还五百元费用。
而我出生的那一天，爸妈确实收到了那五百元的退款。
他们揭开我的襁褓，发现是个女婴后，就再也没有抱过我。
爷爷听说我在医院里哭了整整一天，心疼得不得了，于是把我接回了自己家。
如果没有爷爷，我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
11
那时我就在想，既然有钱抚养苏雨，为什么就没钱抚养我呢？
回到这个家的第二年，苏雨已经穿上了合身的内衣。
而我，却还穿着爷爷三年前在地摊上买的布背心，勒得胸口生疼，一点都不透气。
有一次，我跟妈妈说我也想穿苏雨那样的内衣。
妈妈却用一种充满厌恶的眼神瞪着我说：
「你姐比你年长，当然要穿得好一些才能塑型。」
「你年纪这么小，买那么好的干什么？想要勾引别人吗？」
妈妈的话真的很刺耳。
我连忙说算了，但她却不依不饶。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爸爸。
「苏晚这孩子你得好好管教了，看到姐姐有什么好东西，就开始眼红了。」
爸爸漫不经心地说：「大的买了，小的当然也应该买。」
妈妈愣了一下，然后提高嗓门说：
「你连问都不问清楚就答应买买买，咱们家很富裕吗？孩子的事情你从来不管！」
「你知道苏晚眼红的是什么东西吗？是内衣！她才十三岁就想穿那种内衣了，你说，这是不是不知羞耻！」
我强忍着眼泪，哽咽着说：「妈，我不要了，您别说了。」
12
那天，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妈妈竟然当着爸爸和苏雨的面脱掉了我的上衣。
我被布背心勒出的红印子已经起了湿疹。
爸爸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苏雨则像看见传染病患者一样，抱着饭碗跳得远远的。
妈妈愣住了，赶紧帮我穿好衣服，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隐约能听出一丝心疼的意味：
「快吃饭，妈这就带你去买，以后有这种事情要早点说！」
那天，妈妈确实帮我挑选了一件内衣，尺寸很合适。
可回家的路上，妈妈却把我甩在身后，一路打电话。
我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
听到她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小的啊，真是不得了，什么都要跟她姐姐攀比。」
这是我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妈妈的偏心。
因为给苏雨买内衣的时候，她是牵着苏雨的手回家的。
就连走路的时候，也会让苏雨走在内侧，担心她被车撞到。
不仅一次性买了四件，一路上还会耐心教她如何穿戴。
告诉她尺寸小了要及时说话，好买新的。
要保护好自己的隐私部位。
可对待我，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敷衍。
13
我吸了吸鼻子，轻轻扯了扯妈妈的衣袖小声说：
「妈妈，等我长大赚钱了会还给您的。」
她只是不屑地说：「呵，你长大了别找我要钱就谢天谢地了。」
即便如此，我也会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有了父母，不能计较这些小事。
我要像爷爷说的那样，争口气给他们看。
所以之后无论遇到什么不公平的对待，只要他们对我露出笑容，我就会选择原谅。
直到长大成人后，我发现一味的忍让并不能换来父母的爱。
于是，我学会了争取。
苏雨拥有的东西，我没有的，她在我面前炫耀时，我就会去抢夺，抢不到就摔坏。
妈妈在「主持公道」的时候，发现道理说不过我时，就会沉默地拿出那个天蓝色袋子流泪。
仿佛在提醒我：
「算了，你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你运气不错，我们还是把你养大了，你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每一次争吵，都会因为她的眼泪而以我的妥协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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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见面，我选择了沉默。
妈妈这时放下手中的抹布，双臂交叉坐在椅子上，声音变得平和起来。
「苏晚，你爸和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在这个家里，不是谁有钱谁就能说了算的。」
「这几年，你把工资都上交给了家里，别觉得我们欠你什么，这是你应尽的义务。」
「如果哪天你遭遇挫折，变得消沉，雨雨也会出去工作养活这个家。」
「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相互扶持，这才是家庭的真正意义。」
苏雨像往常一样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试图「安慰」我：
「晚晚，作为女儿，你怎么能因为金钱问题和妈妈争吵呢？我们都是一家人，别这么斤斤计较。」
「你看我，从来不会说自己为家里花了多少钱，真的没有必要这样。」
我推开她放在肩膀上的手，冷笑着说：
「苏雨，你从来没有为这个家花过一分钱，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别计较？」
她刚想开口反驳，我直接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又要提起上次族谱修缮众筹你出的钱比我多这件事。」
「但你别以为我不清楚，那是妈妈为了让你在朋友圈里有面子，给你钱让你在群里转发的，而妈妈的钱，归根结底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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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住口！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姐姐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看看你爷爷把你教育成什么样子了！」
妈妈厉声斥责我。
苏雨抬起头，得意地笑着说：
「族谱修缮的事情我不想跟你争辩，但这次妈妈的手镯虽然只是镀翡翠的，我也花了好几千块钱！」
妈妈在旁边点头附和：
「苏晚，你姐姐说得没错。」
「虽然家里的日常开销都是你负担的，但你连我喜欢什么都不了解。」
「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问你将来能不能给我买个真正的翡翠手镯，你就东拉西扯，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明明是妈妈花钱给苏雨买的翡翠手镯。
苏雨却能如此厚颜无耻地撒谎。
全都因为有妈妈在背后撑腰。
突然间，我也懒得拆穿她们了。
我倒想看看，如果我不再供养这个家庭，苏雨是否还能一直得到父母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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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姐姐说得对，妈妈也说得对。」
我缓缓打开手提包，走到妈妈面前。
从辞职报告和店铺租赁合同中，取出辞职报告放在桌上。
「既然您说，遇到困难就应该相互扶持，这才是家庭，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我已经辞掉工作了，现在没有收入来源，以后家里的开销就交给姐姐负责了。」
「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出钱的场合，妈您记得要替我付账，别让我在外人面前丢脸。」
爸爸原本盯着那个天蓝色袋子，突然转过头看向我们这边。
妈妈猛地站起身，眼神迅速扫过那份辞职报告。
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就说了你几句，你就开始要挟我了？」
「妈，这是公司批准的辞职报告，我确实已经离职了，怎么能说是要挟您呢？」
「不过您别担心，姐姐这么会说话，肯定能赚得比我多，你们不会挨饿的。」
我走出家门，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苏雨追了出来，拉住我的袖子，压低声音说：
「工作这么难找，你说辞就辞？那我们家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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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回答：
「苏雨，你如果聪明的话，就赶紧找个工作，别在家里继续当寄生虫了。」
「爸妈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再生第二个孩子，他们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你，只是因为我是女儿，而不是儿子。」
「当他们发现你不如我能干的时候，还会继续偏爱你吗？」
苏雨握着我手臂的手松了松，笑得更加得意：
「你不知道吗？越是不懂事的孩子越让人心疼，这跟你是不是儿子没有关系。」
我甩开她的手，朝着巷口走去。
也许苏雨说得有道理。
只是爸爸整天酗酒，家里全靠妈妈在大街上做环卫工人的微薄收入，能宠她多久呢？
或许还有其他收入来源，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毕竟在今天之前，我可不知道我们家竟然能随随便便拿出六万元买翡翠手镯的。
回到出租屋后，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计算了一下全家的医疗保险和电费账单。
不出半个月，他们肯定会来找我要钱。
苏雨就算立刻去找工作，也不可能在半个月内拿到工资。
以妈妈的性格，就算有存款，这笔钱也必须从我这里出。
到时候，我真想看看妈妈会找什么样的借口来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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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奢求他们偏爱我。
但至少要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待，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站在我的角度思考问题。
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他们不仅没有找我，朋友圈里的生活还过得相当滋润。
从来舍不得在外面用餐的父母，隔三差五地下馆子。
朋友圈的配文是：
「果然还是从小养在身边的亲，女儿刚走出阴霾，就迫不及待地带我们享受生活。」
呵呵。
五年时间，给他们转账十几万，事事为他们出头，朋友圈里连我的影子都没有。
苏雨带他们吃几顿饭，就天天发朋友圈炫耀。
而苏雨的朋友圈，图片发的是一家三口的温馨合照。
配文是：「有本事任性的人，也有本事重新站起来，因为父母是我的精神支柱。」
六个月后，临近中秋的深夜，我收到苏雨发来的信息。
「苏晚，你不是说我在家游手好闲，瞧不起我吗？」
「你看看，自从你甩手不管这个家以后，我把爸妈照顾得多周到？」
「我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之前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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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条信息，我死死捏着手机，挫败感汹涌而来。
我好像真的很恶毒，巴不得苏雨搞砸一切，让父母发现我的价值。
让父母从内心深处认为我也是他们的好女儿。
我关掉手机屏幕，朝着出租屋走去。
明天就是中秋节，手工月饼店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以前过节会感到失落是因为口袋里没钱。
可现在有钱了，依然会感到失落。
因为我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我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是妈妈打来的。
四个月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慢慢把电话放到耳边，那头传来了妈妈温柔的声音。
「晚晚，快中秋了，你回不回来过节？」
我微微张开嘴巴，正准备说「回」的时候。
妈妈接着说道：「不回来我就不做你那份饭了，少买点菜也能节省开支。」
我顿了一下，握着手机的关节都泛白了。
既然巴不得我不回去，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我声音有些沙哑：「嗯，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很热闹，没有被妈妈挂断的通话里，我听到了她和亲戚们的对话。
「你们看这个小的，过节都不回来看看，不知道在外面瞎混什么。」
「还好雨雨懂事，经常陪着我们。」
我狠狠按下挂断键。
妈妈并不是真心想叫我回家吃团圆饭，而是担心亲戚们觉得她偏心。
所以才打这个电话做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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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一下。
暗暗希望他们能一直像现在这样过得幸福。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再想起我。
我也不必在他们的眼泪和亲情之间痛苦徘徊。
中秋佳节，我和古董店的店长小刘约定共进自助晚餐。
可能因为是第一次和老板一起用餐，她显得有些拘谨。
整个用餐过程中，她都在跟我聊店里的各种情况。
「老板，咱们店最近生意真的很红火，古董价格又上涨了。」
古董价格的上涨我早有预料。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们的店最近盈利丰厚，甚至超过了珠宝店的营收。
这也算是中秋佳节的一个意外收获。
正当我打算和小刘讨论将她调到珠宝店工作的可能性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又是妈妈打来的。
我猜测八成又是要在亲戚面前装模作样，于是直接挂断了。
挂断之后，电话又响了起来。
小刘轻轻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镜：「苏姐......你要不要接一下？说不定是叫你回家吃团圆饭呢？」
「毕竟今天是中秋节啊。」
我冷淡地回答：「不是叫我回家吃饭的。」
21
小刘点了点头，低头继续用餐。
「真羡慕你，过节还能接到家人的电话。」
「上次我寄钱回家之后，我妈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我们那里过节时爆竹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不像这座城市，过节连道路都不拥堵。」
本来心情就烦躁，听她这么一说，我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过节呢？」
她放下筷子，无奈地说：
「别人回家，门口都停着小汽车，我妈说没车就别回老家丢人现眼了。」
她越说越激动。
「不让我回家，那我就干脆不要他们了，天高海阔，还能找不到我？」
通过深入交流，我才了解到她家里还有个弟弟。
所以只要按时把钱寄回家就行了，她回不回家并不重要。
于是在三年前的除夕夜，她一气之下跑到了这座城市。
平时的小刘工作认真负责，话语不多。
今天谈到家庭，这种反差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你的家，也有你的一份，凭什么离开的是你？」
小刘无奈地摊手：「那是我家，也是我爸的，他们要把家产给谁，我哪能做主。」
我内心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妈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次，我接听了电话。
「什么事情？」
22
电话那头的妈妈哭得声嘶力竭。
「晚晚啊，你快来医院，妈被车撞了！那个保险公司还没有理赔，医疗费需要五万块钱！」
「快来医院救救妈，我的骨头都被撞骨折了！」
我脑子一热，抓起包就往楼下跑。
小刘见我这么着急，抢过我的车钥匙，开车送我到了医院。
病床上，妈妈看到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紧紧抱着我哭泣。
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她疼得眼泪直流。
「苏雨和爸爸呢？」
妈妈摆摆手：「他们在家陪亲戚们喝酒呢，别告诉他们，免得让他们担心。」
旁边的小刘疑惑地问：「阿姨，这大过节的，大家都在家团聚，您怎么会被撞了呢？」
妈妈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小刘。
「有点面熟啊小姑娘，你是我女儿的朋友吗？」
小刘憨厚地笑了笑，连忙摆手。
「哪里敢呢，苏姐是我的老......]
「板」字还没说出口，我抢先说道：「我们是老同事。」
妈妈缓缓点头。
「晚晚，你去楼下缴一下手术费，然后把这个带回家，给你姐吃。」
我的目光落在妈妈指着的外卖盒上。
里面装着白切鸡，这是苏雨的最爱。
我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然后问道：「您这次出车祸，是因为去买这个东西？」
妈妈轻叹一声，说：「是啊，菜都准备齐全了，才想起来忘记给你姐买她最喜欢的白切鸡了。」
「你也知道，你姐就好这一口，没有这道菜，她连饭都吃不下几口。」
我听着妈妈的话，手中拿着那盒白切鸡，感觉它重得像一块石头。
小刘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轻声问道：「阿姨，您是说，您出车祸是为了给女儿买这个？」

妈妈点点头，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愧疚表情。
「是啊，都怪我太着急了，看到红灯也没停下来。」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原来，妈妈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苏雨买她喜欢的食物。
而我，从小到大，连一个生日蛋糕都没有收到过。
23
「妈，您知道手术费要五万块钱吗？」我声音有些颤抖。
妈妈紧紧抓住我的手：「晚晚，妈知道你有本事，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几个月前，她还在指责我是家里的累赘，现在却又把我当成救命稻草。
小刘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主动说道：「苏姐，要不我先去楼下看看缴费的具体流程？」
我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
妈妈突然握住我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晚晚，妈妈知道这些年对你不够好，但你要理解妈妈的苦衷啊。」
「你姐姐从小身体就弱，性格也敏感，妈妈不多照顾她一些，她怎么办？」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你从小就在爷爷身边，爷爷那么疼你，给你存了那么多钱。你姐姐什么都没有，妈妈不偏向她一些，她以后怎么生活？」
听到这里，我猛地抬起头。
「妈，您怎么知道爷爷给我存钱的事？」
妈妈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猜的，你爷爷那么疼你...」
「妈，您别骗我了。爷爷给我的存折，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我的声音变得冷淡起来。
妈妈沉默了很久，最后长叹一声：「好吧，我告诉你实话。」
24
「你爷爷去世前，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说给你留了一笔钱，让我照顾好你。」
「但是晚晚，你要明白，这笔钱虽然是给你的，但你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啊。」
我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原来妈妈早就知道我有钱。
那她为什么还要我上交工资？为什么还要让我承担全家的开销？
「妈，既然您知道我有钱，为什么这五年来，还要我把工资全部交给家里？」
妈妈有些慌乱地说：「那笔钱是你爷爷留给你结婚用的，怎么能随便花呢？」
「你每月的工资够家里开销就行了，何必动用那笔钱？」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冷笑着问：「妈，您是不是早就盘算着，等我结婚的时候，这笔钱也要拿出来给全家用？」
妈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晚晚，你怎么能这样想妈妈？」
「那您告诉我，苏雨这些年买翡翠手镯、名牌包包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妈妈的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开了口。
25
「是...是我这些年做环卫工攒下来的钱。」
我摇摇头：「妈，您一个月工资多少，我很清楚。就算一分钱不花，也买不起那些东西。」
「钱到底从哪里来的？」
妈妈被我逼得没有办法，最终说出了真相。
「是你爷爷留给你的那笔钱...我偷偷取了一些出来。」
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
原来这五年来，我拼命工作供养家庭，而妈妈却在背后偷偷花着爷爷留给我的钱，给苏雨买各种奢侈品。
「您取了多少？」我的声音冷得可怕。
妈妈低下头，小声说：「大概...二十多万吧。」
我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爷爷留给我的钱总共三十万，妈妈竟然偷偷取走了二十多万！
「苏雨知道这件事吗？」
妈妈摇摇头：「她不知道，我告诉她是我攒的钱。」
我突然想起苏雨前几个月发给我的那条信息，说她有能力照顾父母。
原来她的「能力」，都是建立在我的钱基础上的。
26
这时，苏雨和爸爸匆匆赶到了医院。
苏雨一进门就哭着扑到妈妈身边：「妈，您怎么样？疼不疼？」
爸爸看到我，有些意外：「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妈妈赶紧说：「我让晚晚来的，她有钱交医疗费。」
苏雨转过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晚晚，谢谢你能来。我们一家人还是要团结啊。」
听到她说「一家人」，我忍不住冷笑起来。
「苏雨，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出车祸吗？」
苏雨摇摇头：「不知道啊，妈妈只是说去买菜。」
我拿起那盒白切鸡：「是为了给你买这个，你最爱吃的白切鸡。」
苏雨看到白切鸡，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又变得理所当然。
「妈妈真好，连住院都还想着我。」
她的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妈妈因为给她买东西而出车祸，她竟然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27
我深深地看了苏雨一眼：「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雨有些莫名其妙：「说什么？妈妈疼我，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呢？你疼妈妈吗？」
苏雨被我问得有些恼火：「当然疼啊，我这不是一听说妈妈出事就赶来了吗？」
「那医疗费的事情...」
苏雨的表情瞬间变了：「晚晚，你不是有钱吗？这点钱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
「苏雨，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为你们家交医疗费？」
苏雨愣了一下：「什么叫我们家？这也是你的家啊！」
「是吗？那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份生日礼物？」
「为什么妈妈买翡翠手镯的时候，两只都是给你们的，没有我的份？」
苏雨有些慌乱：「那...那些都是小事...」
「小事？」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的痛！」
28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妈妈急忙说道：「晚晚，你别和你姐吵架，现在最要紧的是交医疗费。」
「妈，在您眼里，是不是永远都只有苏雨的事情是要紧的？」
妈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爸爸这时候开口了：「晚晚，都是一家人，别闹了。」
「一家人？爸，那您告诉我，这个家里，我算老几？」
爸爸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环顾四周，看着这个所谓的「家庭」。
妈妈躺在病床上，眼中只有对苏雨的关爱。
苏雨站在旁边，理所当然地等着我掏钱。
爸爸低着头，不敢面对我的眼神。
突然，我想起了小刘刚才说的话：「那是我家，也是我爸的，他们要把家产给谁，我哪能做主。」
是啊，这个家从来就不属于我，我为什么要为它承担责任呢？
29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当着他们的面查询了账户余额。
「爷爷留给我的三十万，现在只剩下八万了。」
我冷冷地看着妈妈：「这二十二万都花到哪里去了，妈妈，您心里最清楚。」
妈妈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苏雨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三十万？什么二十二万？」
我转向苏雨：「你这些年买的翡翠手镯、名牌包包、化妆品，你以为钱是从哪里来的？」
「是妈妈给我的啊，她说是她攒的...」苏雨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爷爷留给我的钱！妈妈瞒着我，偷偷取出来给你花！」
苏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妈妈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些东西？」
苏雨转头看向妈妈：「妈，这是真的吗？」
妈妈避开她的眼神，低声说：「雨雨，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苏雨突然抱住头，大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是晚晚的钱，我绝对不会要的！」
30
看着苏雨痛哭的样子，我心里并没有任何快感。
因为我知道，就算她现在说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偏爱也改变不了了。
爸爸这时候开口了：「晚晚，既然钱已经花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妈妈现在躺在医院里，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看着爸爸，心里涌起一阵悲凉。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怎么让我掏钱，而不是为我所遭受的不公道歉。
「爸，您觉得我应该救妈妈吗？」
爸爸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应该！她是你妈妈！」
「那这些年妈妈偷我钱给苏雨花，您觉得对吗？」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突然笑了，那是一种绝望的笑声。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被欺负、被偷钱、被忽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但要我掏钱救妈妈，这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31
这时，小刘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到病房里紧张的气氛，小心翼翼地说：「苏姐，我在楼下了解了一下，手术费确实需要五万，而且需要马上交。」
我点点头，然后看向苏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雨哭着说：「晚晚，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钱...如果你愿意救妈妈，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还我？」我冷笑道，「你拿什么还？这些年你连工作都没有。」
苏雨急切地说：「我可以去找工作！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晚了？」
妈妈这时候艰难地开口：「晚晚，妈妈求你了，救救妈妈...」
她的眼中满含着泪水，那种祈求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小时候我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能给我一点点关爱。
但她从来没有心软过。
32
我缓缓站起身，拿起包。
「妈，您刚才说，遇到困难的时候，家人就应该相互扶持，对吗？」
妈妈连忙点头：「对！我们是一家人！」
「那这二十二万的事情，您打算怎么解决？」
妈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说道：「您偷了我的钱给苏雨花，现在又要我掏钱救您，这就是您说的相互扶持？」
「妈，您觉得在这个家里，我是不是只有付出的义务，而没有被爱的权利？」
妈妈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晚晚，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您错在哪里？」
妈妈哽咽着说：「我不应该偷你的钱...不应该偏心你姐姐...」
「还有呢？」
妈妈想了想：「不应该...不应该忽视你的感受...」
我点点头：「很好，您终于承认了。」
33
「那现在，您觉得我应该为这个家庭做什么？」
妈妈期待地看着我：「救救妈妈...以后妈妈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摇摇头：「妈，您说的这些话，我小时候就听过。」
「每次我因为不公平的对待而哭泣时，您都会说'以后会对你好的'。」
「但是'以后'从来没有到来过。」
我走到妈妈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妈，我不恨您，但我也不会再被您伤害了。」
妈妈惊恐地看着我：「晚晚，你要干什么？」
「我要做一个正常的选择。」
我转向苏雨：「如果您真的爱妈妈，就自己想办法筹钱。」
苏雨绝望地说：「可是我没有钱...我也没有工作...」
「那就去找工作，去借钱，去想一切办法。」
「这就是真正的相互扶持。」
34
我朝门口走去，爸爸突然叫住了我：「晚晚，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
我转过身：「爸，什么叫绝情？」
「是我从小被送到爷爷家绝情，还是妈妈偷我的钱绝情？」
「是你们对我视而不见绝情，还是我现在拒绝被继续伤害绝情？」
爸爸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继续说道：「爸，我从来没有要求过这个家庭给我什么特殊的关爱。」
「我只是希望能被当作一个正常的家庭成员对待。」
「但是很显然，在您们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为这个家庭承担责任呢？」
爸爸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那...那你妈妈怎么办？」
「您刚才不是说了吗？苏雨很有能力，她会想办法的。」
我看向苏雨：「您不是说我走了以后，您把爸妈照顾得很好吗？」
「现在正是您展现能力的时候。」
35
苏雨哭着扑过来抱住我的腿：「晚晚，我求你了，救救妈妈吧！」
「我以后一定会改的，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轻轻推开她：「苏雨，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开珠宝店和古董店吗？」
苏雨摇摇头。
「因为我想证明，离开了这个家庭，我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我想证明，我有能力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
「但是现在我发现，我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我只需要为自己而活就够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我的律师朋友的名片，如果您们需要法律援助，可以联系他。」
「比如说，如何追回被盗用的资金。」
妈妈看到名片，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36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妈妈躺在病床上，脸上满是绝望。
苏雨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爸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这个画面让我想起了多年前，我在爷爷的葬礼上。
那时我也是这样绝望地哭泣，希望有人能安慰我。
但是没有人理我，他们都忙着处理其他事情。
现在轮到他们绝望了，而我选择了离开。
小刘跟在我身后，小声问道：「苏姐，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我点点头：「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吹在脸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家庭责任。
37
在回程的路上，小刘忍不住问我：「苏姐，你真的不后悔吗？」
我想了想：「刘刘，你觉得一个人应该为了血缘关系，而忍受无止境的伤害吗？」
小刘摇摇头：「当然不应该。」
「那你觉得一个人应该为了所谓的家庭责任，而放弃自己的尊严吗？」
小刘又摇摇头：「也不应该。」
「那就对了。」我笑了笑，「我今天做的选择，是为了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不被继续伤害，这有什么错呢？」
小刘点点头：「苏姐，我觉得你做得对。」
「有些人总是打着亲情的旗号，对别人予取予求。」
「但是真正的亲情，应该是相互尊重和关爱的。」
我们回到了古董店，我泡了两杯茶，和小刘坐在店里聊天。
「苏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38
我看着店里陈列的各种古董，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些古董虽然历经沧桑，但它们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价值和美丽。
就像我一样，虽然经历了家庭的伤害，但我依然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刘刘，我打算把两家店都扩大经营。」
「之前我总是想着要为家庭留钱，所以不敢大胆投资。」
「现在我可以完全为自己而活了。」
小刘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一直觉得咱们的店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我们开始讨论起扩张计划，从选址到装修，从进货到营销。
聊着聊着，我突然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没有家庭的负担，没有心理的桎梏，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39
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请问是苏晚女士吗？」
「是的，您是？」
「我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关于您母亲的手术费...」
我打断了他：「医生，我不是她的法定监护人，这个事情您应该联系我父亲或者我姐姐。」
医生愣了一下：「但是您的母亲说，只有您有能力支付手术费...」
「医生，我理解您的难处，但这真的不是我的责任。」
「如果她的家人真的关心她，就应该想办法筹钱，而不是指望别人。」
我挂断了电话。
小刘看着我：「苏姐，你不会心软吗？」
我摇摇头：「刘刘，你知道什么叫沉没成本吗？」
小刘点点头：「知道，就是已经投入但无法收回的成本。」
「这些年我在这个家庭上投入的金钱和感情，就是沉没成本。」
「如果我现在继续投入，只会让损失更大。」
40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手机不断响起。
有妈妈打来的，有苏雨打来的，有爸爸打来的，甚至还有一些亲戚打来的。
他们都在劝我回心转意，救救妈妈。
但我都没有接听。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专心投入到店铺的经营中。
第三天，小刘告诉我一个消息：「苏姐，我听说你姐姐去银行贷款了。」
我有些意外：「她能贷到钱吗？」
「应该是拿房子做抵押吧，我听说她跑了好几家银行。」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原来苏雨是有能力解决问题的，只是以前有我在，她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
现在没有了我这个依靠，她也能想办法了。
这证明了我的选择是对的。
41
一周后，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苏雨发的一条动态。
照片是妈妈在病床上的样子，配文是：「妈妈手术成功了，感谢所有帮助我们的人。人生最重要的是学会独立和坚强。」
看到这条动态，我松了一口气。
妈妈得救了，而苏雨也学会了承担责任。
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小刘看到我在看手机，问道：「苏姐，你在看什么？」
「我妈妈手术成功了。」
小刘惊讶地说：「那你不高兴吗？」
我想了想：「我当然希望她平安，但这和我没有关系。」
「她的平安是因为苏雨的努力，不是因为我的妥协。」
「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小刘点点头：「苏姐，我觉得你真的成长了很多。」
「以前你总是为别人而活，现在终于学会为自己而活了。」
42
一个月后，我的两家店都开始了扩张。
生意越来越好，我的心情也越来越轻松。
没有了家庭的负担，我发现自己有更多的精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某天晚上，我正在店里整理账目，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透过玻璃门看去，是苏雨。
她瘦了很多，脸上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得意神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我冷淡地问道。
苏雨低着头：「晚晚，我想跟你道歉。」
「这些年，我确实太过分了，我没有资格享受那些本该属于你的关爱。」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妈妈已经出院了，她让我来还你钱。」
苏雨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十万块钱，虽然还不够还清所有的钱，但这是我们现在能拿出的全部。」
我接过银行卡，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剩下的钱你们打算怎么还？」
43
苏雨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虽然工资不高，但我会坚持下去。」
「每个月我会给你转两千块钱，直到还清为止。」
我点点头：「好，我等你们的转账。」
苏雨犹豫了一下，又说：「晚晚，妈妈想见你一面。」
「她有话想对你说。」
我摇摇头：「不必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雨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晚晚，我知道我们伤害了你，但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们吗？」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苏雨，原谅不原谅，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被伤害。」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苏雨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晚晚，虽然我们不能再做姐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44
看着苏雨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复杂。
但这种复杂很快就消散了。
我知道，这是必须要做的选择。
有些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有些关系，一旦破裂，就很难再修复。
而我，已经不需要修复了。
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未来。
这些，都足够让我过得很好。
回到店里，我继续整理账目。
数字在账本上一行行排列着，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我的努力和成果。
这些都是属于我的，真正属于我的。
没有人能够夺走，也没有人能够否定。
小刘从楼上走下来：「苏姐，刚才是谁来了？」
「我姐姐，来还钱的。」
小刘点点头：「这样也好，该了结的事情就了结吧。」
45
三个月后，我的珠宝店和古董店都迁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
生意比以前好了十倍不止。
我还雇佣了几个员工，小刘也升职成了总经理。
每天忙碌但充实的生活，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某天下午，一个老客户带着朋友来店里看古董。
他指着我对朋友介绍：「这是苏老板，年轻有为，眼光独到。」
「她的店在整个古董界都很有名气。」
听到这样的评价，我心里涌起一种自豪感。
这是我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的认可，没有人能够夺走。
晚上回到公寓，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
灯火通明的城市里，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梦想。
而我的梦想，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
46
这时，手机响了。
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请问是苏晚吗？」
「我是你爷爷的老朋友，姓李。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心里一动，爷爷的朋友？
「李爷爷，您说。」
「你爷爷生前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好孩子。」
「他走之前，曾经担心你在那个家里会受委屈。」
李爷爷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如果知道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一定会很欣慰的。」
听到这些话，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爷爷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关爱依然在守护着我。
「李爷爷，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孩子，你要记住，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活出自己的样子。」
「不要为了别人的期待而委屈自己，也不要为了所谓的责任而放弃自己的幸福。」
挂断电话后，我走到阳台上，仰头看着星空。
星星虽然遥远，但它们依然在自己的轨道上闪闪发光。
就像我一样，虽然离开了原来的家庭，但我依然可以活出自己的光芒。
尾声
两年后，我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在本市开了分店，还拓展到了省城。
我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女企业家，经常被邀请参加各种商业活动。
生活忙碌而充实，身边也有了真正关心我的朋友。
有时候走在街上，我会想起以前的家庭。
但那种想念，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我不再恨他们，也不再爱他们。
他们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而我的未来，正在我自己的手中。
那天在珠宝店看到妈妈买翡翠手镯时，我曾经以为那是她给我们姐妹的生日礼物。
后来发现，从头到尾就没有我的份。
但现在我明白了，最好的礼物，是我给自己的。
是我学会了爱自己，保护自己，为自己而活。
这份礼物，比任何翡翠手镯都要珍贵。
因为它让我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人。
有些人注定要在伤害中成长，在背叛中坚强。
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感谢命运给我的所有考验，因为它们让我学会了如何独自发光。
从今以后，我只为自己而活，也只对自己负责。
这就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人生。
来源：成熟暖阳44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