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四点半，常州市新北区的天空还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徐丽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摸黑穿好衣服。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又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丈夫赵建国，轻轻叹了口气。

《我该偏心谁？》

凌晨四点半，常州市新北区的天空还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徐丽华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摸黑穿好衣服。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又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丈夫赵建国，轻轻叹了口气。

“又是一天。”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摸索着打开了厨房的灯。

厨房里还残留着昨晚烧饭的油烟味，徐丽华没有在意，熟练地拿出一个小砂锅，开始准备煮粥。这是婆婆张月芳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从她卧床开始，徐丽华就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不同的粥品。

“八年了啊……”徐丽华一边往锅里放米，一边轻声自语。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丽华！丽华！”

徐丽华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婆婆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

“哎呀，妈，您怎么又不喊我就自己翻身呢？”徐丽华打开房间的灯，就看到婆婆张月芳正艰难地侧着身子，床单已经被尿液浸湿了一大片。

“还不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了好几声都不应！”张月芳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愠怒。

徐丽华不急不恼，走到床边帮婆婆把身子放平，然后轻声说道：“妈，您等一下，我这就去拿干净的床单来。”

“快点！臭死了！”张月芳不耐烦地催促。

徐丽华麻利地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床单和婆婆的换洗衣服。这些年来，她早已练就了单手给卧床病人翻身、换衣的本事。

“妈，我们先把您翻过去，把这边的床单换了。”徐丽华一边说，一边轻轻托住婆婆的身体。

“轻点！轻点！你想把我的骨头掰断啊！”张月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徐丽华的动作更加小心了，但汗水还是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八年里，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自从婆婆突发脑溢血瘫痪后，这样的夜晚就成了她生活的常态。

终于收拾完一切，徐丽华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五点二十了。她赶紧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早餐，这时候公公赵德龙也起床了。

“丽华啊，你妈又折腾你了？”赵德龙站在厨房门口，慈祥地看着儿媳。

“没事的爸，都习惯了。”徐丽华笑着回答，手上继续忙活着。

赵德龙叹了口气：“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正说着，徐丽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亲爱的，昨晚睡得好吗？想死我了……”

徐丽华的手微微颤抖，这条信息显然是发错了，但收件人那一栏赫然写着”建国”两个字。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这不是丈夫的手机号吗？ 徐丽华愣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厨房里粥的香气渐渐浓郁，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丽华，粥要煮干了！”公公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啊，好的爸。”徐丽华慌忙关掉火，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丈夫赵建国从卧室里走出来，打着哈欠说：“今天我要去外地工地看看，可能要好几天才回来。”

徐丽华背对着丈夫，默默地盛粥，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那条短信的内容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建国，你这一个月都出差三次了吧？”公公突然开口问道。

“工地上事多，我不去不行啊。”赵建国随口应着，抓起包就要往外走。

“儿子，”公公叫住他，“你妈这些年一直这样，丽华一个人照顾也挺辛苦的，你要多体谅体谅她。”

赵建国停下脚步，语气有些不耐烦：“知道了爸，我赶时间，先走了。”

送走丈夫后，徐丽华开始了她日常的忙碌。给婆婆喂粥、擦身、按摩，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你今天手抖什么？”张月芳被粥呛到，不满地抱怨道，“八年了连喂饭都喂不好，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妇！”

徐丽华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妈，我马上重新盛一碗。”

“算了算了，我不吃了！”张月芳别过脸去，“你把我儿子都克走了，现在连家都不想回……”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戳在徐丽华心上。她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来。

“妈，您别这么说，”她强忍着情绪，“建国是为了工作才经常出差的。”

张月芳冷哼一声：“要不是你整天在家里伺候我这个老太婆，他能这样？以前你在厂里当主管的时候，他哪有这么多外出的机会……”

徐丽华不再辩解。八年前，当婆婆突发脑溢血倒下的那一刻，她就辞去了服装厂主管的职务。那时候的工资虽然不高，每个月也有六七千，但为了照顾婆婆，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家。

可是现在，这份付出却换来了什么？

徐丽华站在窗前，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陌生。那个曾经说要和她白头到老的男人，现在却像一个匆匆的过客。

公公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傻闺女，你受委屈了。”

“没有的事，爸。”徐丽华擦了擦眼角，转身去收拾碗筷。她得把这些杂念都压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婆婆。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一次，是一条银行短信：您尾号3349的储蓄卡已转出50000元，余额……

徐丽华的手一抖，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丽华，你怎么了？”公公赵德龙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儿媳。

“没…没事，爸，我手滑了。”徐丽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碎片。

这笔钱是她和赵建国这些年的全部积蓄。原本说好要给婆婆治病用的，可现在……徐丽华的手被碎瓷片划破了，鲜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傻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公公蹲下来，心疼地看着儿媳流血的手指。

徐丽华突然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爸，我……我……”

话还没说完，婆婆的房间又传来呼喊声：“丽华！死哪去了？我要上厕所！”

徐丽华赶紧擦干眼泪，包扎好手指就往婆婆房间跑。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屏幕朝上躺在地上。

公公弯腰捡起手机，不经意间看到了那条暧昧短信。老人的手微微发抖，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爸……”徐丽华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去忙你的吧，这些事……容后再说。”公公把手机递还给儿媳，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徐丽华帮婆婆处理完卫生，回到厨房时，发现公公正在翻看一个旧皮箱。

“爸，您在找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一些老照片。”公公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还记得建国当年是怎么跟你求婚的吗？”

徐丽华愣住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在服装厂当普工，赵建国是建筑工地的小工。他们都很年轻，很贫穷，但很幸福。

“记得，他说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徐丽华低声说道，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是啊，那时候他还说，这辈子都要让你当个幸福的女人。”公公叹了口气，从皮箱里拿出一沓银行存折，“丽华，这些是我和你婆婆这些年的退休金，我们都存着没动……”

“爸！您这是干什么！”徐丽华慌忙摆手，“我不能要！”

“听我说完，”公公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辞掉工作在家照顾你婆婆这么多年，我们都看在眼里。建国他……”

话还没说完，门铃突然响了。徐丽华擦干眼泪去开门，却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箱。

“请问……您是？”徐丽华觉得喉咙发紧。

“我是小雯，建国没跟你说过吗？”年轻女人笑着说，“我们准备结婚了，他让我来收拾一下他的东西。” 徐丽华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说什么？”公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小雯却像没看见老人似的，自顾自地往屋里走：“建国说他待会就回来，让我先把东西收拾好。阿姨，麻烦让一让。”

“站住！”公公厉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闯进我家？”

这时，婆婆张月芳的声音又从房里传来：“外面是不是建国回来了？怎么这么吵？”

徐丽华浑身发抖，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妈，没事，您先休息。”

“怎么没事了？”小雯撇撇嘴，“建国早就跟我说过了，他妈都瘫痪八年了，一直拖累着他。现在他有了更好的选择，难道还要被这样的家庭拖累一辈子吗？”

“你！”公公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拐杖就要打人。

徐丽华连忙拦住公公：“爸，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丽华，你别拦着我！”公公激动地说，“这些年你在家里任劳任怨，照顾你婆婆，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可建国他……”

话音未落，赵建国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场景，他愣了一下，随即板起脸说：“爸，这事我早就想跟你们说了。”

“说什么？说你要抛弃结发妻子，抛弃瘫痪的母亲吗？”公公气得胡子直抖。

“爸，您别这么说。”赵建国低着头，“这些年我也很痛苦。丽华整天照顾妈，根本没时间理我。我也是个男人，我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放屁！”公公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还有脸说！你妈病倒的时候，是谁二话不说就辞了工作在家照顾的？是谁天天不分昼夜地伺候你妈的？你现在居然说这种话！”

赵建国捂着脸，眼神却变得决绝：“爸，我意已决。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准备好了，房子存款我都不要，只求你们成全。”

“呸！”公公气得直哆嗦，“我赵德龙活了七十多年，今天算是认清了你这个儿子！”

这时，婆婆的房门被推开了。只见张月芳躺在轮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让保姆推了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建国……”婆婆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真要抛下我们？” “妈……”赵建国躲避着母亲的目光，“我……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徐丽华终于忍不住了，“这八年来，我辞掉工作在家照顾妈，你在外面有了新欢，现在你跟我说你是被逼的？”

小雯在一旁冷笑：“照顾婆婆是你自愿的，关建国什么事？再说了，你们这样的家庭，他不觉得压抑才怪！”

“你给我闭嘴！”公公怒吼，“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婆婆张月芳突然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让她的脸涨得通红。徐丽华连忙上前轻拍婆婆的背，递上温水。

“建国啊，”婆婆喝了口水，微弱地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生病，是谁熬了三天三夜照顾你的吗？你现在……”说着说着，老人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赵建国低着头不说话，小雯却不耐烦地说：“阿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建国现在有更好的生活选择，您就别拦着他了。”

“你这个贱人！”婆婆突然暴怒，挣扎着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你勾引我儿子，拆散我们家……”

话没说完，婆婆就晕了过去。

“妈！”徐丽华惊叫一声，赶紧扶住婆婆。

“快打120！”公公慌张地喊道。

混乱中，赵建国和小雯悄悄退出了房间。徐丽华一边照顾婆婆，一边流着泪。八年的付出，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救护车很快到了，把婆婆送到了医院。检查结果显示是急性脑梗，必须立即住院治疗。

病房里，徐丽华守在婆婆床边，轻轻擦拭着老人的脸。公公坐在一旁，神情恍惚。

“爸……”徐丽华欲言又止。

“傻闺女，”公公叹了口气，“这些年，是我们连累你了……”

“爸，您别这么说。”徐丽华抹了抹眼泪，“您和妈这些年待我如亲生女儿，我心里都明白。”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赵建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爸，丽华，这是离婚协议书。”他的声音很平静，“我已经签好了名字。” “出去！”公公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你这个畜生，还有脸来这里！”

“爸，您先别激动。”赵建国把文件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所以房子和存款都留给丽华。”

徐丽华看着那叠文件，突然想起了什么，颤抖着声音问：“那五万块钱，是不是你转走的？”

赵建国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小雯怀孕了，需要做产检……”

“够了！”公公怒吼一声，“滚出去！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儿子！”

病床上的张月芳突然动了动，微弱地睁开眼睛。她看到赵建国，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妈……”赵建国往前走了一步。

这时，徐丽华突然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是一封泛黄的信。

“建国，你看看这个。”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赵建国接过信，慢慢展开。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母亲的笔迹：

“丽华，我的好儿媳： 这些年，我总是对你发脾气，说些难听的话。其实我心里明白，你是个好儿媳，放弃工作在家照顾我这个又老又病的婆婆。我这样对你，是想试试你的心。现在我终于明白，你的心比我亲生女儿还真……”

信的后半部分被泪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

赵建国的手开始发抖：“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信？”

“是三个月前我整理床头柜时发现的。”徐丽华看着婆婆，“妈一直想把这封信给我，可是她放不下面子……”

病床上的张月芳突然发出一声呜咽，颤抖的手指向赵建国，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

“妈说，她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公公冷冷地说，“你出去吧，别让你妈再受刺激。”

赵建国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看看病床上的母亲，又看看一直默默付出的前妻，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建国，”徐丽华轻声说，“你走吧，别让妈太伤心。协议书我会签的，祝你和小雯幸福。” 赵建国转身离开了病房，脚步有些踉跄。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傻孩子……”公公拍了拍徐丽华的肩膀，声音哽咽，“你这又是何必？”

徐丽华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爸，您别难过。我不后悔这八年的付出，也不后悔照顾妈。”

张月芳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着。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握住儿媳的手。

“妈，您别激动。”徐丽华轻轻擦去婆婆脸上的泪水，“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照顾您。”

公公看着这一幕，突然转过身去，肩膀微微抖动。作为一个从不轻易落泪的老人，此刻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丽华，”他的声音颤抖着，“这些年，是我们连累你了。你本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现在却……”

“爸，”徐丽华打断了公公的话，“您和妈就是我的家人。这八年来，我虽然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丈夫，但我得到了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

她看着病床上的婆婆，继续说道：“我知道妈心里是爱我的，只是放不下面子说出来。其实这些年，我都明白。”

张月芳听到这话，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用尽全力，终于说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妈，您别说这话。”徐丽华握紧婆婆的手，“您知道吗？这八年来，我每天看着您，心里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老了，生病了，躺在床上，该多希望有人这样照顾我啊……”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床前。公公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突然开口问道：

“丽华，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偏心谁……”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割在每个人心上。徐丽华看着婆婆苍老的面容，看着公公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在这个普通的病房里，一个简单的家庭，正经历着最深刻的伤痛与救赎。

“爸，”徐丽华轻声说，“您不用偏心谁。我们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窗外的夕阳把病房染成了金黄色，照在三个人的脸上，映出了各自眼中的泪光。

来源：娱乐小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