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宝宝不哭,妈妈在这儿……”我哼着走调的摇篮曲,手指颤抖地拨通李景浩电话。第七次呼叫依然转入语音信箱,机械女声冰冷地提醒“请稍后再拨”。
“宝宝不哭,妈妈在这儿……”我哼着走调的摇篮曲,手指颤抖地拨通李景浩电话。第七次呼叫依然转入语音信箱,机械女声冰冷地提醒“请稍后再拨”。
“妈、妈妈……”一岁大的女儿哭得声音都哑了,小手无力地抓着我的衣领。
社区医院收费处,护士不耐烦地敲着玻璃窗:“三百块挂号费都交不起?”
我盯着手机里仅剩的532元余额,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缴费台上。“能不能先治疗?我丈夫马上……”
“又是你丈夫?你到底有没有丈夫!”护士冷笑一声,翻开登记簿,“上个月欠的两百还没结清呢!要不要看看记录?”
“再拖下去可能引发肺炎。”社区医院的老医生推着眼镜,“先去交三千押金。”
医院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引擎声。透过雨帘,我看见李景浩的宝马X5溅着水花驶过。副驾驶上,妆容精致的苏然正挨着他举止亲昵,手里还举着自拍杆直播。
“家人们看到没?这就是我榜一大哥的宝马~”苏然甜腻的声音从车窗飘出来。
三年前女生宿舍楼下,李景浩在烛光与玫瑰中单膝跪地,他身后,999朵红玫瑰在月光下像一滩血。
现在想来,那晚的月亮也如今日般惨白。
“到底治不治?”护士把缴费单拍在柜台上,“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我抱紧突然安静下来的小雨,发现孩子脸色发青,嘴唇泛白:“医生!快救救我女儿!”
急诊室里,年轻医生头也不抬地写着什么:“先交三千押金。”
“我手机里只有五百……”我慌乱地翻着钱包,一条手链掉了出来,是李景浩去年生日送我的地摊手链,他说等有钱了给我换蒂芙尼。
“那就别占着床位!”医生挥手赶人,“下一位!”
最后是一个三轮车大爷好心送我们到三甲医院。
儿童医院走廊上,我攥着病危通知书,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手机突然震动,李景浩终于回电了。
“又怎么了?”背景音是娇滴滴的女声和直播音效。
“小雨病危!在儿童医院抢救!”我指甲掐进掌心,“求你快来……”
“烦不烦?我在谈重要客户!”他声音陡然拔高,“不就发个烧吗?你们娘俩就会花钱!”
电话挂断前,我清晰地听见苏然的笑声:“浩哥,说好今晚给我冲榜一的~”
深夜,我拖着高烧的身体回到那个所谓的家,还没开门就听见屋内传来苏然娇滴滴的直播声:“谢谢‘浩哥最爱然然’送的火箭~mua~”
“你看看人家然然,”婆婆的声音刺耳地穿透门板,“这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直播一晚上赚的钱,够那个赔钱货挣半年!”
“妈,小声点……”李景浩的声音里带着讨好。
“怕什么?”婆婆拔高嗓门,“当初要是知道苏然家这么有钱,说什么也不能娶那个穷酸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我的手指掐进掌心,怀中的小雨不安地扭动。门缝里飘出苏然做作的声音:“家人们,我爸刚给我买了辆保时捷~”
“听听!”婆婆激动得声音发颤,“这才叫门当户对!浩儿啊,你赶紧把离婚手续办了……”
钥匙在锁孔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屋内瞬间安静,我推门而入,两道视线齐刷刷射来。
“哟,还知道回来?”婆婆立刻换上刻薄的嘴脸,“孩子哭得烦死人,赶紧抱远点!”
李景浩瘫在沙发上,眼睛黏在手机屏幕上——苏然第三次娇声感谢“浩哥”送的豪华游艇。这个月的水电费账单就压在茶几下面,已经逾期三天了。
我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红色的圆圈标记着那个特殊的日子——距离两年之约结束,只剩30天了。
“会好的……”我低声对怀中的孩子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爸爸只是一时糊涂……”
记忆里的李景浩还是那个在宿舍楼下,淋着雨给我送早餐的男孩。他当时眼里盛着的温柔,我至今都记得真切。
“死哪去了?还不给老娘煮面!”婆婆突然把遥控器砸过来,“想饿死我啊?”
我侧身护住小雨,塑料外壳擦过额角,火辣辣地疼。李景浩头也不抬地摆摆手:“妈要吃面,你快去。”
厨房里,我机械地揉着面团。苏然的笑声从直播间里传来:“家人们,下周带你们参观我的衣帽间哦——”
下面的时候,热水溅在手背上,烫出一片红痕。我盯着那道伤痕,突然想起结婚那天,李景浩小心翼翼为我戴上廉价戒指的样子。那时他手指的颤抖,是因为爱吧?
一定是的。
“面呢?磨蹭什么!想饿死老娘啊?”婆婆尖利的声音穿透厨房门。
我擦掉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把葱花撒在面上。没关系,再忍一个月就好。等考验结束,等爸妈认可他,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的……
一定会回到从前的。
……
我是京城首富独女,装穷只为考验爱情。
结婚两年我被婆婆跟丈夫联手欺辱。
李景浩给女主播刷光女儿医药费时,我正在医院求医生宽限缴费期限。
婆婆当着我面把传家玉镯送给小三,骂我“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
李景浩拽着我的头发,让我在直播间给小三磕头道歉。
“姐姐,跪着道个歉,我就原谅你。”小三夹着嗓子发出甜腻的声音。
我擦着嘴角的血,在十万观众面前缓缓跪下——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们得意太早了。
手机屏幕亮起,距离两年之期只剩最后一天。
在女儿床边哄她睡觉时,我想起了两年前登记结婚那天。
那天李景浩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在民政局门口捧着九块九的塑料花:“君怡,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阳光照在他脸上,那时的他眼里仿佛真的有星星。
我当时真的以为我嫁给了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没过几个月我怀孕了,那时苏然刚开播,直播间标题是《名校千金在线聊天》。李景浩第一次刷到她直播间的时候,我正蹲在厕所手洗他的衬衫——为省水电费不敢用洗衣机。
“老婆,”他忽然推门进来,“你大学时不是认识苏然吗?她家真像直播里说的那么有钱?”
我不止认识,我还知道她妈妈在我家当保姆。
屏幕上,苏然正在超不经意地展示“我家豪宅”,直播间弹幕疯狂刷着:
【这不是尚氏集团的庄园吗?】
【然然肯定就是尚氏千金了】
【这装修起码值几个亿】
“她居然就是尚氏集团的千金啊……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颇为惋惜道。但他不知道真正的尚氏千金,此刻正蹲在狭小的卫生间里,为他手洗衬衫。
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婆婆拎着两棵烂菜上门。“别人家媳妇都往婆家拿年货,”她斜眼打量我补过三次的羽绒服,“你倒好,连个银镯子都给我买不起。”
李景浩全程埋头玩手机,直到听见婆婆说堂嫂嫁妆带了套房,才突然抬头:“妈!君怡她……她手巧,您看这桌菜……”
“菜能当房住?”婆婆把骨头吐在地上,“连个儿子都生不出的货色。”
那天深夜,我听见母子俩在阳台争执。“当初你说她是A大校花,肯定能攀上高枝!”婆婆的烟头在黑暗里明灭,“结果是个穷光蛋!”
“她同学都说她背名牌包……”
“假的呗!你看她那个穷酸样!”
原来一开始他接近我就不是真心的。
茶几上李景浩的手机突然亮起,苏然的消息赫然在目:“浩哥,明天我想在你家卧室直播,让那个黄脸婆开开眼界。”
我死死咬住下唇。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上滑动,更多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跳出来:
“你老婆做的饭真难吃,还是你喂我的‘点心’好吃~”
“她那个穷。酸样也配戴玉镯?明天我就让阿姨把她的镯子送给我。”
最后是一条酒店定位,时间正是我抱着高烧的小雨在急诊室那晚。
“你在干什么?!”李景浩的怒吼在身后炸响。一记耳光让我踉跄着撞上茶几,肋骨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
“大半夜偷看男人手机,要不要脸!”婆婆抄起扫帚就往我身上抽,“丧门星!把我孙子都克成丫头片子!”
玻璃杯砸在我脚边,碎片划过小腿。我默默抱起被吓醒的女儿,想起婚礼那天——我父母穿着过时的旧衣服,而婆婆正大声“耳语”:“亲家公这西装是从垃圾堆捡的吧?”
第二天,苏然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闯进我家。
“浩哥让我来拿口红。”她故意踩过我刚拖的地,香奈儿包包在小雨面前晃悠。孩子好奇地伸手,她立刻尖叫:“别用脏手碰我的包!”
小雨吓得大哭,我赶紧把她抱开。
“穷鬼生的小穷鬼!”苏然翻着白眼补妆,“这包都够你们娘俩活半年了。”
苏然不知道,她口中“够活半年”的包,还不及我衣柜里随便一个包的零头,她炫耀的“豪宅”,也不过是我家数千产业之一。
婆婆闻声赶来,变脸似的堆起笑容:“然然来啦!阿姨煮了你爱喝的燕窝!”转头对我横眉竖目,“愣着干什么?去把然然的包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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