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给我饭钱,只能帮同学补习功课换饭,多年后我送他一套房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19 19:11 2

摘要:我回头,看见儿子林杰站在门口,校服的拉链拉到顶,一脸的理所当然。

引子

“爸,给我二百块钱。”

我手里的刨子顿了一下,木花卷了个漂亮的圈儿,落在地上。

作坊里全是松木的香气。

我回头,看见儿子林杰站在门口,校服的拉链拉到顶,一脸的理所当然。

“干什么用?”我拿起一块砂纸,慢慢磨着手里的木头凳子腿。

“学校组织秋游,去邻市的植物园,两天一夜,统一交费。”他把一张通知单拍在工作台上。

二百块。

这个数字像根针,一下子扎进我心里。

我放下砂纸,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手。

手上的木屑擦掉了,心里的那点旧伤疤却被蹭得生疼。

“不给。”我说,声音比刨出来的木头还硬。

林杰愣住了。

他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为什么?同学都去!”他的声音高了八度,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被冒犯的委屈。

“没有为什么,家里没这闲钱。”我转过身,重新拿起刨子。

“没闲钱?你骗谁呢!你昨天才收了张婶家那个柜子的工钱,我妈都说了,一千二!”他急了,脸涨得通红。

我没回头,手里的活儿却停了。

是啊,一千二。

可这一千二,得先紧着下个月的房租,还得留出水电煤气,剩下的一点,要给林杰攒着上大学。

每一分钱,都有它的去处。

二百块,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它是我整整两天,弯着腰,吃着粉尘,一刨子一刨子推出来的辛苦钱。

“我说不给,就是不给。”我加重了语气。

“你就是舍不得!你就是抠门!”林杰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他抓起桌上的通知单,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转身跑了。

门被他摔得“砰”一声巨响,震落了窗台上的灰。

作坊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数落我的不是。

我慢慢蹲下身,捡起那个纸团。

展开,抚平。

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了。

我的思绪,却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一年,我也是这么大。

我也是这样,为了钱,跟我的父亲,那个沉默寡言的老木匠,吵得天翻地覆。

只不过,我不是要二百块。

我只是想要每天中午,那五毛钱的饭钱。

第一章 父亲的铁尺

“爸,给五毛钱,学校食堂要收饭钱了。”

我站在院子里,对着屋里喊。

父亲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低头雕着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个巴掌大的黄杨木盒子,他已经刻了小半年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细碎的花纹。

他头也没抬,声音从胸口闷闷地传出来:“家里没钱。”

“怎么可能没钱?你昨天才给李家送了嫁妆的箱子!”我急了。

“那是买米的钱,买盐的钱。”他手里的刻刀没停,木屑簌簌地往下掉。

“可我中午吃什么?同学都有饭票。”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父亲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像他手里的刻刀一样,又冷又硬。

“手艺人,饿不死。”他说,“自己想办法。”

说完,他又低下了头,好像那个木盒子才是他的亲儿子。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院子里的风吹过来,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几片叶子,没人疼,没人管。

我想不通,父亲的手艺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找他打家具的人踏破了门槛,怎么会连我五毛钱的饭钱都拿不出来?

他就是舍不得。

他就是不疼我。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心。

我扭头跑出院子,连书包都忘了拿。

那天中午,我饿着肚子,在学校的操场上溜达。

食堂里飘出饭菜的香味,勾得我肚子咕咕叫。

我看见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端着饭盒,有说有笑。

只有我,像个孤魂野鬼。

“林江,你怎么不吃饭?”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是我的同桌,陈东。

他个子不高,瘦瘦的,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他手里端着一个铝制饭盒,里面是半盒白米饭,上面铺着一层黑乎乎的咸菜。

“我……我不饿。”我撒了个谎,脸有些发烫。

陈东看了看我,没说话。

他把饭盒递到我面前,用筷子划了一半米饭给我:“吃吧,我妈今天给我装多了。”

我看着那半盒饭,喉咙发紧。

我摇了摇头。

父亲说过,手艺人要有骨气,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你是不是没钱买饭票?”陈东小声问。

我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陈东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学习好,你帮我补习数学,我把我的饭分你一半,行不行?”

我愣住了。

帮他补习,换饭吃?

这算不算自己想的办法?

我觉得,这至少比白吃他的要好。

我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每天中午,陈东的饭盒里,就有了我的一半。

有时候是咸菜,有时候是炒土豆丝,偶尔,会有一两块油汪汪的肥肉。

那是我一天中最盼望的时刻。

我觉得,陈东饭盒里的饭,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香。

而我,也尽心尽力地帮他补习。

他的数学成绩,从不及格,慢慢爬到了七十多分。

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

尤其是我父亲。

这是我小小的秘密,也是我小小的尊严。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见父亲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铁尺。

那是他用来量木材的工具,又重又冷。

他看见我,二话不说,一铁尺就抽在了我的腿上。

“你长本事了啊!在学校里要饭吃!”他吼道,眼睛通红。

第二章 一碗面的情义

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我“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捂着腿,又惊又怕地看着父亲。

“我没有要饭!”我大声反驳,“我是帮陈东补习,他才分饭给我的!”

“那不还是要饭?”父亲手里的铁尺又扬了起来,“我林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丢什么脸了?你又不给我饭钱,我饿着肚子上学,就不丢脸了吗?”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着他喊。

母亲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抱住父亲的胳膊。

“他爸,你干啥呀!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看看他干的好事!”父亲指着我,气得手直哆嗦。

“孩子饿啊!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你那点木头,你管过孩子吗?”母亲哭着说。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父亲愣愣地看着母亲,举着的铁尺,慢慢放了下来。

他脸上的怒气,一点点褪去,变成了我看不懂的疲惫和悲伤。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屋,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那天晚上,我没吃饭。

不是赌气,是腿疼得吃不下。

母亲给我抹了红花油,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你爸他……他也是为你好。”她喃喃地说。

我心里冷笑。

为我好?

为我好就是不给我饭吃,还拿铁尺打我?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觉得这个家,冷得像冰窖。

我开始恨我的父亲。

二十年后,我的木工作坊里。

“林江,吃饭了。”妻子小芳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我面前。

“又琢磨你爸那些事儿呢?”她把筷子递给我,叹了口气。

我没说话,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面条。

面条上沾着翠绿的葱花和红亮的油泼辣子,香气扑鼻。

“儿子也是一时生气,你别往心里去。”小芳在我身边坐下,“不过说真的,二百块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你就让他去吧,孩子高兴高兴。”

“不是钱的事。”我把面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那是啥事?你就是跟你爸一个脾气,倔!”小芳点了点我的额头,“你总说你爸对你不好,可我瞧着,你现在对小杰的样子,跟你爸当年对你,有什么区别?”

我心里一震,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是啊。

有什么区别呢?

当年我爸对我说的“家里没钱”,和我今天对儿子说的“家里没这闲钱”,何其相似。

当年我爸的沉默和固执,不也正是我现在的样子吗?

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可不知不觉中,我却活成了他的影子。

我觉得心里堵得慌,一碗面条也吃不下去了。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钱来得不容易。”我低声说,“我不想他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方式方法不对。”小芳耐心地说,“你光是堵,光是骂,孩子能听进去吗?他只会觉得你不爱他,跟你离心离德。”

“就像你跟你爸一样,这么多年了,心里的疙瘩还没解开。”

小芳的话,像一把锥子,扎在我心上最软的地方。

我和父亲之间的疙瘩,何止是没解开。

它已经长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硌得我们两个人都疼。

自从我妈去世后,他就一个人住在老屋。

我请他来城里跟我们一起住,他不愿意。

他说他离不开他的那些木头。

我知道,他其实是离不开那个有我妈在过的院子。

我每个周末都会带点东西回去看他。

可我们俩待在一起,说的话超不过十句。

大多时候,是我坐着看他干活,他一声不吭地雕着他的木头。

那个我小时候他就在雕的黄杨木盒子,现在还在他手边。

只是木头的颜色,已经从明亮的黄,变成了深沉的暗红。

就像我们的关系一样。

第三章 褪色的奖状

第二天,我给了林杰二百块钱。

我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钱放在他书桌上。

他看见了,眼睛亮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抓起钱塞进口袋就去上学了。

我知道,我们父子之间的那点不愉快,暂时过去了。

但我心里那个结,却越系越紧。

周末,我照例回老屋看父亲。

他正在院子里劈柴,一斧子下去,木桩应声而裂。

他的背有些驼了,头发也全白了,但力气还是不小。

“爸,我回来了。”我把手里提的排骨和蔬菜放在厨房。

“嗯。”他应了一声,继续劈柴。

我找不到话说,就去帮他把劈好的柴火码起来。

院子里只有斧头劈柴的“咔嚓”声和我们俩的呼吸声。

我觉得有些压抑。

“小杰最近学习怎么样?”他忽然开口问。

“还行,就那样。”我随口答道。

“别逼得太紧。”他说,“孩子,得顺着毛捋。”

我心里一哂。

你当年拿铁尺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顺着毛捋?

这话我没说出口,只是“嗯”了一声。

收拾完柴火,我进屋给他收拾房间。

他的屋子,还是老样子,一股陈旧木料和旱烟混合的味道。

我擦拭着那个他用了几十年的旧书桌,无意中拉开了一个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铁盒子。

是那种装饼干的旧铁盒,上面的红漆都掉了。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它。

里面没有钱,没有存折,只有一沓泛黄的纸。

最上面的一张,是我的小学毕业奖状。

“林江同学,品学兼优,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鲜红的印章,已经有些褪色了。

我愣住了。

我以为这张奖状早就丢了。

没想到,被他收得这么好。

奖状下面,是一些信纸。

我抽出一张,上面的字迹娟秀,但因为年头太久,墨迹有些晕开了。

“林大哥,你好。上次你托人送来的钱,我们收到了。陈东他妈的医药费,总算是有着落了。我们全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信的落款,是陈东妈妈的名字。

信里还夹着一张五块钱的票子。

我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我爸……给陈东家送过钱?

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把信和奖状胡乱塞回铁盒,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走出屋子,父亲已经劈完了柴,正坐在门槛上,用他那块油腻腻的布,擦拭着他的宝贝刻刀。

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显得格外刺眼。

我看着他布满皱纹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我恨了半辈子的男人,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爸。”我走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干涩,“你……你以前,是不是给陈东家送过钱?”

他擦刀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嘛。”

“你为什么要给他家钱?”我追问。

“他家比咱家还难。”他淡淡地说,“他妈有病,拖了很久了。”

“那……那我帮他补习换饭吃的事……”

“我知道。”他打断我,“是我让他这么跟你说的。”

我彻底懵了。

“什么?”

“我怕直接给你钱,你小子脾气倔,不要。也怕直接给他家钱,伤了人家的自尊。”父亲看着远方,慢慢地说,“让他分你一半饭,你帮他补习,这样,你们俩谁都不欠谁,谁都有面子。”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当年那点可怜的自尊,都是他小心翼翼地在背后维护着。

而我,却因为一顿饭,恨了他这么多年。

我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第四章 墙角的药渣

我从老屋回来,一路上都魂不守舍。

父亲的话,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播放。

我一直以为,他是冷漠的,是不爱我的。

现在才知道,他的爱,都藏在那些我看不见的地方。

他不是不爱,只是爱的方式,太笨拙,太沉默。

小芳看我脸色不对,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把在老屋发现信和父亲说的话,都告诉了她。

小芳听完,也沉默了很久。

“爸他……真是不容易。”她叹了口气,“一个人撑着那么大个家。”

是啊,不容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时候,我总能闻到家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我问我妈,我妈总说是她给院子里的花草熬的药水,防虫子的。

我当时信了。

现在想来,那味道,分明就是中药的味道。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冒了出来。

第二天,我没去作坊,而是又回了一趟老屋。

父亲不在家,应该是去镇上赶集了。

我走进他的房间,直奔那个堆放杂物的墙角。

那里有一个破旧的瓦罐,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是腌咸菜的。

我搬开瓦罐,下面果然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是熬过之后倒掉的药渣。

已经干了,但那股熟悉的中药味,还隐约可闻。

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一直以为,我妈是突发心脏病走的。

难道,她生前,就已经病了很久了?

而我爸,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一直瞒着我?

那他当年不给我饭钱,是不是也因为……要攒钱给我妈买药?

所有的疑团,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我蹲在墙角,抱着头,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我错怪他了。

我错怪了他整整二十年。

我回到家,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

小芳吓了一跳,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把发现药渣的事跟她说了。

小芳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别难过了。”她说,“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不晚吗?

我觉得晚了。

我妈已经不在了。

我爸也老了。

那些被我误解和怨恨的岁月,再也回不来了。

我心里充满了愧疚。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我想弥补。

可是,我该怎么做?

我给他钱,他不要。

我让他来城里住,他不愿意。

他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油盐不进。

我忽然想起了陈东。

解开这个结,或许还需要他。

我翻箱倒柜,找出了当年的同学录,找到了陈东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喂,哪位?”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陈东吗?我是林江。”

“林江!”对方的声音立刻变得惊喜,“哎呀,老同学,多少年没联系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们聊了很久。

我知道了,他现在在省城做建材生意,做得很大,是个老板了。

他说,他一直想找我,想当面谢谢我。

我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我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陈东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林叔……他真是个好人。”

“这个周末,我回去一趟。”陈东说,“我们一起,去看看林叔。”

第五章 二百块的真相

周六一大早,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的作坊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是陈东。

他比以前胖了,也黑了,但眉眼间的神情,还是那么憨厚。

“林江!”他笑着给了我一个熊抱。

我们买了些好酒好菜,一起回了老屋。

父亲正在院子里给一把小椅子上漆,看见我们,愣了一下。

当他看清是陈东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林叔,我来看您了。”陈东把东西放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父亲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

小芳在厨房里忙活着,很快就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们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父亲破天荒地拿出了他藏了多年的好酒。

酒过三巡,话匣子也打开了。

陈东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林叔,林江。”他眼圈有些发红,“今天,我必须敬你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当年,要不是林江帮我补习,我考不上高中,更别说后来的大学了。”

“更重要的,是林叔您。”陈东转向我父亲,“当年要不是您悄悄塞给我妈那二百块钱,我妈的病……”

他说不下去了,仰头把一杯酒全干了。

我愣住了。

二百块?

什么二百块?

我爸不是只给过他们家五块钱吗?

我看向父亲。

父亲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有些发红。

他端着酒杯,手微微有些抖。

他没看我,也没看陈东,只是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酒。

“陈东,你说什么二百块?”我忍不住问。

陈东擦了擦眼睛,说:“你不知道吗?当年我妈病重,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是林叔,托人给我们送来了二百块钱。那可是救命钱啊!”

“林叔当时跟我说,这钱,算他借给我的。他说,他还不起不要紧,让我用另一种方式还。”

“他让我每天把饭分你一半,让你在学校不能饿着肚子。他说,你爸脾气不好,但他心里是疼你的。”

“他还说,让我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再把这份情,还给需要帮助的人。”

陈东的话,像一个又一个的炸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来,是二百块。

原来,他不仅维护了我的自尊,还救了陈东妈妈的命。

原来,他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用他的方式,教会了我自食其力,也教会了陈东知恩图报。

我转过头,看着我的父亲。

他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慢慢地喝着酒。

可我分明看见,有两行浑浊的泪,从他满是皱纹的眼角,滑了下来,滴进了酒杯里。

那一声清脆的“滴答”声,像是滴在了我的心上。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爸……”我哽咽着,叫了一声。

这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这样发自内心地叫他。

第六章 未完成的木匣

那顿饭,我们吃了很久。

陈东走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父亲坐在门槛上,抽着他的旱烟,一口接一口。

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也在他身边坐下。

我们父子俩,第一次这样平静地坐在一起。

“爸,对不起。”我低声说。

他抽烟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些年,我一直误会你,还……还恨你。”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他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把烟灰磕掉。

“都过去了。”他说,声音沙哑。

“那个木匣子……是给我妈做的吧?”我看着他手边那个已经包浆了的黄杨木盒子,轻声问。

父亲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

他拿起那个盒子,用粗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上面繁复的花纹。

“嗯。”他过了很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你妈她……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看着那个盒子,眼神变得很远,很温柔,“我当时就想,等她病好了,我就把这个盒子送给她,里面放上她最喜欢的茉莉花。”

“可我没等到。”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终于明白了。

这个未完成的木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也是他对我母亲,最深沉的思念。

他不是不想完成,是不能。

因为只要一拿起刻刀,就会想起那个永远等不到礼物的人。

那种痛,是锥心刺骨的。

“爸。”我伸出手,覆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很粗糙,全是老茧,但很温暖。

“以后,我陪你一起把它做完。”我说。

父亲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

他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父子之间那堵厚厚的墙,终于塌了。

我扶着他回屋休息。

他躺下后,我帮他盖好被子。

临走前,我看见他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小时候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我,骑在他脖子上,笑得没心没肺。

照片的玻璃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指痕。

我知道,这是他无数个夜晚,摩挲照片留下的痕迹。

原来,他一直都把我放在心尖上。

只是他从不说。

他的爱,就像他做的那些家具一样。

沉默,厚重,结实,能用一辈子。

第七章 手心的温度

从老屋回来后,我变了。

或者说,是我心里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了。

我不再对林杰那么严厉。

秋游回来后,我主动问他在学校好不好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

林杰很惊讶,但还是兴奋地跟我讲了很多。

我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

小芳在一旁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周末,我带着林杰一起回老屋。

我让他给爷爷捶捶背,聊聊天。

一开始,林杰还有些不自在。

但父亲对他,却出奇地和蔼。

他会给林杰讲他年轻时候当学徒的故事,会教他分辨各种木材。

林杰听得津津有味。

祖孙俩的关系,竟然比我们父子俩还要亲近。

我则拿起父亲的工具,开始琢磨那个未完成的木匣。

父亲的设计很精巧,是传统的榫卯结构,不用一根钉子。

我花了两天时间,才把剩下的部分雕刻完成。

最后一道工序,是打磨。

我用水砂纸,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打磨着。

父亲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手艺,不能丢。”他忽然说。

“嗯。”我应道。

“做木匠,跟做人一个道理。”他拿起一块木头,“心要正,手要稳,不能走捷径,不能偷工减料。”

“每一刨,每一刀,都要对得起这块木头,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抬起头,看着他。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忽然觉得,他不是一个普通的老木匠。

他是一个哲人。

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做着最朴素的工作,却活出了最深刻的道理。

他教给我的,不只是手艺。

更是“情义”和“尊严”。

是在平凡的生活里,如何保持一颗“匠心”。

木匣终于完成了。

我把它放在母亲的遗像前。

我仿佛看见,母亲在照片里,对我欣慰地笑。

又过了几天,陈东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要来城里办事,想请我吃个饭。

我答应了。

见面的时候,他递给我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我问。

“林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他说,“当年林叔那二百块钱,我一直记着。现在我有能力了,我想……”

我把信封推了回去。

“陈东,这份情,不是用钱能还的。”我说。

我从钱包里,拿出二百块钱,放在他面前。

陈东愣住了。

“这是我爸教我的。”我看着他,认真地说,“他说,手艺要传下去,情义也要传下去。”

“这二百块钱,你拿着。等你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就把这份情义,再传给他。”

陈-东看着我,看着桌上的二百块钱,眼睛慢慢红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晚霞满天。

我开着车,心里一片澄澈。

我知道,那个关于二百块钱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它会像一颗种子,在我,在陈东,在更多人的心里,生根,发芽,传递下去。

回到家,林杰正在写作业。

我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他的头发,又软又密,充满了生命力。

“爸?”他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好好学习。”我说。

我的手心里,仿佛还残留着父亲手掌的温度。

那是一种粗糙的,沉默的,却足以支撑我一生的温暖。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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