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旧｜玄武湖游泳选拔赛，救生船响起急促哨声：“少了三个人！”

摘要：1970 年夏天，身为南京市第 63 中学初二（1）班的学生，我对游泳的热爱近乎痴狂。白鹭洲游泳池的清波，武定门外节制闸秦淮河的碧水，都留下我畅游的身影。在那灵动的水域间，我不仅享受游泳的畅快，心底还深深埋下渴望在更广阔天地展现自我的梦想。

▓ 张长宁

1970 年夏天，身为南京市第 63 中学初二（1）班的学生，我对游泳的热爱近乎痴狂。白鹭洲游泳池的清波，武定门外节制闸秦淮河的碧水，都留下我畅游的身影。在那灵动的水域间，我不仅享受游泳的畅快，心底还深深埋下渴望在更广阔天地展现自我的梦想。

此时，一则消息传来——南京市即将举办畅游长江选拔赛。我瞬间意识到，这是实现梦想的黄金契机，绝不能让它溜走。

6 月下旬，阳光暖暖洒在玄武湖湖面，粼粼波光似跳跃的精灵。南京市中学畅游长江选拔赛在这片充满活力的湖面热闹开场。各校参赛选手按泳帽颜色和编号有条不紊地分批下水，我们 63 中学被安排在最后一批。

“砰！”随着清脆的发令枪响起，我和学校的 28 名选手如脱缰野马，迅猛扎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眨眼间，清澈平静的湖水变浑浊，浮萍四处飘散，受惊的鱼儿不断跳出水面。与此同时，岸上本校师生组成的拉拉队沸腾起来，他们用力挥舞鲜艳彩旗，使劲拍打脸盆，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加油，那声音汇聚成源源不断的动力，推动水中的我们为梦想奋力划水。

赛程约 15 分钟时，救生船急促哨声瞬间划破湖面平静。“少了三个人！”消息像风一样迅速在人群传开，原本有序的比赛现场顿时陷入混乱。我身处湖心深水区，心里“咯噔”一下，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是不是队友抽筋了？”“会不会被湖底水草缠住了？”各种可怕念头在脑海飞速闪过，一着急，我的动作也变得慌乱无章。只见救生艇在湖面上急速行驶，紧张展开搜寻。

没多久，消息传来，原来是3名选手为抄近道违规潜水，被裁判当场罚下。听到这，我一下子愣住，等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落后一大截。我心急如焚，拼命挥动双臂，用力蹬水，一心想追赶上去。然而，差距已然拉开，最终排名不理想。

比赛结束，成绩公布，我和另外两名同学在赛点同时出水，并列第 9 至 11 名之间。学校只有 10 个参加畅游长江拉练营的名额，无奈只能通过抓阄决定人选。轮到我时，手似被牵引着缓缓伸进纸箱。抽出纸条看到“11”这个数字瞬间，手仿佛被定住，纸条上的“11”让我满心绝望。周围同学，有的投来同情目光，有的忍不住小声叹息。我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灰暗无光。

接下来两天，我在学校像丢了魂儿。上课听不进老师讲的内容，思绪总飘到那场比赛。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难道就这样与梦想擦肩而过？实在心有不甘！

就在沉浸在失落情绪中时，一天下午上课，刘老师轻敲窗户示意我出去。刘老师三十多岁，身姿挺拔，平日严肃又透着让人安心的温和。我满心疑惑，脚步沉重地跟着他到走廊。刘老师神色凝重，沉默一会后缓缓说：“同学，老师找你有事。这次比赛预赛前 10 名里，有同学因特殊原因没通过政审。学校决定空出名额按成绩往后排，你有机会补上，还能参加畅游长江拉练营集训，暑假前考试也能补考。”听到这，我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这份失而复得的机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从那以后，我和其他参训同学开启艰苦训练历程。每天天没亮，城市还在沉睡，我们就起床赶到训练场地。一入水，清晨带凉意的水瞬间包裹身体，让人忍不住打寒颤，但没人退缩。训练强度大，每天要在水里泡好几个小时，体能消耗极大。刚开始游一会儿就浑身酸痛，肌肉仿佛都在抗议，好几次累得几乎放弃。除身体疲惫外，多变的天气也带来诸多困难。下雨天，湖水冰冷刺骨，每一次划水都像与寒冷艰难搏斗。但我们互相打气，通过调整呼吸和加快划水节奏保持体温，咬牙坚持训练。队友们也纷纷帮忙，有的递水壶关切说：“加油，你平时训练努力，一定行！”有的耐心分享经验：“注意呼吸调整，划水时手臂再伸展些更省力。”在大家支持帮助下，我逐渐适应高强度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