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同知跪九品巡检?从杜凤治日记看,晚清士绅的权力真相!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9 19:30 3

摘要:晚清有个叫杜凤治的官员,从 1866 年到 1880 年在广东当了 14 年知县,写了 370 万字日记,把士绅那点事儿全抖搂出来了 —— 这帮人怎么靠功名和宗族在基层扎根,晚清官场又怎么离不开他们,答案都在这本比小说还精彩的笔记里。

读明清史绕不开士绅,但士绅到底是啥?为啥他们能在乡下呼风唤雨?

晚清有个叫杜凤治的官员,从 1866 年到 1880 年在广东当了 14 年知县,写了 370 万字日记,把士绅那点事儿全抖搂出来了 —— 这帮人怎么靠功名和宗族在基层扎根,晚清官场又怎么离不开他们,答案都在这本比小说还精彩的笔记里。

同治七年,杜凤治在四会沙塘乡查坟地纠纷,刚下轿就被四五十人围着下跪 —— 为首的自称 “绅士”,可仔细一看,有人裤脚沾着泥,有人手里还攥着拾粪的竹筐。他在日记里吐槽:“近年十余金即捐一监生,故不成器人皆充绅士,红匪闹后六七品功牌也多,都自以为绅士。”

这不是玩笑。清后期想当 “绅士”,门槛低到离谱。按规矩,童生捐监生要 108 两,县丞职衔 200 两,可到了咸丰、同治年间,捐纳一再打折,“四两银可买一从九职衔”,十两银子就能混个监生名分,比买一头耕牛还便宜。更离谱的是保举:平定罗定州天地会时,“保五品者不下八九十名”,加上五品以下的,随便一个县就能冒出上百个 “官老爷”。

士绅本该是 “读书的体面人”,可到了晚清广东,早就成了大杂烩。有正途考上来的生员,比如广州府战前正途绅士超 7000 人;有花钱买的捐生,光咸丰年间几次 “助饷”,就冒出 11000 个捐监生;还有靠 “军功” 混的 —— 洪兵起事时,只要帮着官府守过村,就能混个六品功牌,转身就敢跟知县称 “晚生”。

杜凤治在罗定平塘墟见过更荒唐的:几个监生穿着打补丁的短褂,一打听才知道是 “耕田的”,老年监生陈其进说:“租种四五亩田,除了缴租不够吃,还得帮人做工糊口。” 还有个生员陈家驺,穿双破到露趾的方头靴,杜凤治猜 “是向戏班借的”。这些人顶着 “绅士” 名头,其实连肚子都填不饱,可在乡下,有这个名分就能当 “中间人”—— 帮人写状纸(前提是识字)、跟官老爷说上话,赚点碎银子。

别以为都是 “绅士” 就平起平坐。杜凤治在潮阳催征时,就见了个荒唐场面:捐了五品同知的黄潜德,为了延迟缴族里的钱粮,给从九品的巡检下跪哭求。按说五品比九品高了好几级,可在实际交往里,“正途” 比 “捐纳” 金贵(后期),“有实职” 比 “虚衔” 硬气。

更关键的是,巡检是朝廷任命的 “实缺”,管着当地催征、治安,手里攥着真权力;黄潜德的五品同知是花钱买的虚衔,除了个名头啥用没有。他这一跪,跪的不是巡检本人,是巡检背后的国家权力—— 求朝廷网开一面,别逼宗族缴欠粮。

一般来说,上层士绅是真体面。比如在籍尚书罗惇衍、太常寺卿龙元僖,这些退休官员,总督见了都得客气。但上层士绅间也有区别,他们的体面,一半是功名给的,一半是宗族撑的。

最典型的就是南海西樵的康国器,当过广西布政使,回乡后还是公局局绅,可杜凤治想找他办乡局,有人说 “没用,他族小,乡人不听”。这才是广东士绅的关键:宗族势力才是硬通货。番禺沙湾的何姓绅士,既是公局局绅,又是宗族 “树本堂” 的族长,族里人多田多,说话就比县官还好使;反观康国器,官再大,族里人少,在乡下照样没分量。

中层士绅则是 “墙头草”,他们可能没做过官,但都是地方实力派。比如广宁举人陈应星,杜凤治说他 “当秀才时品就不端,中举后无事不管,无钱不要”,三年就从寒士变富户,可县里有事还得靠他 —— 催征、调解纠纷,没这些 “地头蛇”,官老爷连村都进不去。

其实不光捐纳的士绅爱钻营,不少正途出身的举贡也没少干缺德事,杜凤治日记里就记过某举人 “借调解坟地纠纷,硬吞了两亩族田”,可见不管是考上来的还是买上来的,只要绑上宗族势力,都可能变成盘剥乡里的 “坐地虎”。还有拔贡何瑞图,地方志里说他 “饶智略”,杜凤治却在日记里标 “讼棍,时时上控”,可见这些人是 “又有用又麻烦”。

下层士绅就是 “凑数的”。捐个监生、买个从九职衔,在官面前连坐的资格都没有。杜凤治最恨这些人:“监生、八九品职员,往往尽情唾骂”,可骂归骂,还得用他们 —— 清朝识字率极低,乡下识字的更少,催粮、登记户口,全靠这些 “半吊子绅士”。有次他在合水墟见 12 个绅士,“无一略文秀之人,有蹋鞋者,类皆土俗不堪”,可还是得跟他们打交道,不然政务就停摆。

杜凤治对士绅的态度,是典型的 “又爱又恨”。他骂广宁绅士 “只要有人送钱,就为出力”,骂欠粮的生员周森是 “坐地虎”,“不敢进城,怕被官抓了要如何便如何”,可转头他又得给绅士们送帖子,请他们帮着催征。为啥?因为清代县衙就那么几个人,想管全县的事,离了士绅根本玩不转。

士绅其实是 “乡太爷”。杜凤治每到一个乡镇,先见绅士,把催粮、缉盗的事交出去 —— 太平墟的 14 个绅士里,有武生、有例贡生,他们帮着挨家挨户催税,比衙役管用;遇到坟地纠纷、宗族械斗,也得靠绅士调解,不然能闹到县太爷头疼。

士绅也是官老爷的麻烦来源。捐纳的绅士爱钻空子,比如开头那个黄潜德,捐了五品同知就仗着身份欠着钱粮不缴,后来巡检“来真的”,他才下跪求饶;而正途的绅士更麻烦,比如举人陈应星,动不动就上告,给杜凤治添堵。

更头疼的是士绅有武力 —— 香山、顺德的绅士,早就组建了乡勇,有炮台、有巡船,鸦片战争时还能打仗,到了晚清,这些武装成了 “私兵”,县官想管还管不了(1843 年香山士绅捐建炮台 30 余座,乡勇千人,《香山县志》有明确记载)。

官员们是怎么看待士绅的呢?总督瑞麟跟杜凤治说 “广东绅士不爱脸,见利忘义”,按察使蒋超伯也说 “广东风俗重利,正途绅士也不免”,杜凤治的看法也差不多,可转头他还是得给绅士送节礼,请他们帮忙。没办法,制度设计就有漏洞,清代官员是离不开士绅的,只能靠这些 “中间层” 补,哪怕这些人不咋地。

为啥广东士绅会这么杂、这么滥?根本是清代的 “卖官依赖”—— 乾隆时期,为了应付战争,清朝就多次公开卖官,只不过当时还不算泛滥。太平天国后,朝廷缺钱,更是捐例大开,军功保举泛滥,把 “绅士” 的含金量彻底搞没了。

朱元璋当年虽然定 “士农工商”,但其实是想靠里甲、粮长直接管基层,而非依赖读书人;但到了明中期明中期后里甲制崩溃、粮长逃亡,官府无力直接管基层,才不得不依赖士绅。而清朝直接沿袭了明朝的政策,到了晚清,十两银子就能买个功名,这种情况自然进一步加剧。

太平天国

更要命的是,基层治理全靠士绅,却没给他们立规矩。清代 “皇权不下县”,县官靠士绅催粮、管治安,士绅靠县官背书捞好处,形成了 “官绅勾结” 的闭环。杜凤治想查欠粮的绅士,可一查发现 “坐地虎” 们在乡下有势力,抓了会闹乱子;想管士绅的武装,可香山绅士的炮台是自己捐的,县官根本插不上手。

最后说个细节:杜凤治再任广宁时,清查礼房舞弊,发现私报的 “耆民” 里,有一半是 “不识字的老农”。这“耆民”按《大清会典》规定,得是官府选拔读过书、年高德劭、“素行公正” 者担任的,主要职责是协助调解纠纷、传达政令、监督赋税征收,就相当于现在的村干部。他在日记里叹:“名器至此,真不堪也!” 可叹归叹,他还是得认这些 “假耆民”。

这就是晚清的无奈:明清两代晚期其实掉进了同一个死循环 —— 朝廷管不了基层,只能靠文官集团、士绅宗族这些 “非正式力量” 补位;可这些力量又会反过来啃国家根基:文官拦着收工商税,士绅瞒报钱粮、兼并土地、私设武装,最后把王朝拖进 “改不了、管不住” 的泥潭,杜凤治日记里那些 “假耆民”“欠粮绅士”,不过是这个死循环里的小缩影罢了。

来源:六得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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