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喂，张浩吗？我是王阿姨。"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着，"你养父他...他走了。"

2005年3月的下午，我正在北京公司忙着写报告，手机突然响起。

"喂，张浩吗？我是王阿姨。"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着，"你养父他...他走了。"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整个人愣在原地。

葬礼后，我开始整理他的遗物。

在书桌前，我发现了一台老式电脑。

印象中父亲从不用电脑，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好奇地打开电脑，却不知道这一次点击，将彻底改变我对这个男人的认知...

2005年3月的那个下午，我正在北京的公司里忙着写项目报告，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家里座机号码，我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

"喂，张浩吗？我是王阿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阿姨，怎么了？"我放下手中的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养父他...他走了。"王阿姨哭了起来，"今天上午突然心脏病发作，送到医院就已经来不及了。"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整个人愣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父亲走了？那个木讷寡言但一直养育我的男人，就这样没了？

"张浩？张浩你还在吗？"电话里传来王阿姨急切的呼唤声。

我颤抖着拿起电话："我马上回去，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后，我坐在椅子上发呆。

说不难受是假的，毕竟是养了我十几年的人。

可是说有多难受，好像也没有。

这些年来，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每年过年回家几天，平时电话也很少打。

他话不多，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我匆匆向公司请了假，买了最早的火车票回到了那个小县城。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父亲的样子：高高瘦瘦的身材，总是穿着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说话慢条斯理，笑起来有些腼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邻居们都已经帮忙把后事安排得差不多，王阿姨见到我就哭了起来。

"浩儿啊，你父亲生前总念叨你，说你在北京工作忙，不容易。"王阿姨拉着我的手，眼泪流个不停，"他走的时候还在说，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我的鼻子一酸，眼眶也湿润了。

这些年来，每次我打电话回家，父亲总是简单问几句工作怎么样，身体好不好，就把电话递给王阿姨。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事情不太关心，原来他是关心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葬礼办得很简单。父亲生前朋友不多，来的人大多是街坊邻居。

我穿着黑色的衣服，机械地接受着大家的慰问。

心里五味杂陈，有悲伤，有愧疚，更多的是遗憾。

李大爷是父亲的老朋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浩儿，你父亲生前经常和我们说起你。你在北京的工作，你的收入，你住的地方，他都一清二楚。"

"是吗？"我有些意外。

"当然了。"李大爷点点头，"你寄回来的那些照片，他都贴在墙上。每次有人来家里，他都要指着照片跟人家介绍，说这是我儿子，在北京工作。那个骄傲劲儿，别提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同时也感到更加愧疚。

原来父亲一直都在关注着我，为我感到骄傲，而我却从来没有意识到。

葬礼结束后，我开始整理父亲的遗物。

他住的那间老房子，我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了。

走进房间，我震惊了。

墙上贴满了照片，都是我这些年寄回来的。

从我刚到北京时在出租屋里拍的照片，到后来工作后在办公室的照片，再到我和同事聚餐的照片，一张都没有落下。

最让我震惊的是，这些照片都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得井井有条，每张照片下面还写着日期和简单的说明。

比如"浩儿第一天上班"、"浩儿升职后和同事合影"、"浩儿新租的房子"。

我走到书桌前，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厚厚的相册。

翻开一看，里面全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

从我12岁刚被收养时的瘦小模样，到后来慢慢长大，每个阶段的变化都被详细记录下来。

"父亲真的很疼你。"王阿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这些照片他经常拿出来看，有时候一看就是大半天。"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父亲对我很冷淡，原来是我错了。

他不是不关心我，而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王阿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不知道，你父亲有多爱你。你小时候每次生病，他都急得不行，半夜三更背着你往医院跑。你考上大学的时候，他高兴得一整夜没睡觉，第二天逢人就说我儿子考上大学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哽咽着说。

"你父亲就是这样的性格，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不会说。"王阿姨叹了口气，"他经常和我说，怕你觉得他文化水平低，配不上做你父亲。"

这句话让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痛。

父亲只有小学文化，平时说话也不多，可是他把我养大，供我读书，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而我，却因为他的沉默误解了他这么多年。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整理父亲的东西。

他的衣服不多，大多都是些旧的工装。

鞋子也只有两双，一双工作时穿的，一双出门时穿的。

看着这些简朴的物品，我的心里更加难受。

在整理书桌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台老式的台式电脑。

这让我有些意外，印象中父亲从来不用电脑，什么时候买了这台机器？

我按下开机键，电脑居然还能正常启动。

看着那个熟悉的界面，我有些好奇父亲平时用电脑都做些什么。

桌面上的文件夹不多，大多以日期命名。

我随手点开一个，里面全是照片，都是我寄回来的那些。

原来父亲还把这些照片扫描到了电脑里，而且按照年份月份整理得非常仔细。

2003年的文件夹里，是我大学毕业后刚到北京时的照片。

2004年的文件夹里，是我工作一年后的照片。

每个文件夹里的照片都有详细的说明，比如"浩儿在公司食堂吃饭"、"浩儿和室友在宿舍"、"浩儿第一次加班到很晚"。

看着这些说明文字，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父亲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他对我生活的每个细节都这么关心，连我什么时候加班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点开了QQ，发现父亲居然还有QQ号。

聊天记录里，他经常和一些老朋友聊天，话题大多都是关于我的。

"我儿子在北京工作，现在已经是部门主管了。"

"浩儿昨天给我寄了张照片，和同事们一起吃饭，看起来精神很好。"

"我儿子说要给我寄点钱，我没要。他在外面不容易，能养活自己就行了。"

看着这些聊天记录，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父亲在朋友面前这么为我骄傲，可我又何曾在同事朋友面前提起过他？

我甚至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每次都是他打给我，问我工作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我继续翻看文件夹，发现了一个名为"学电脑记录"的文档。

点开一看，原来父亲是专门去学了电脑操作，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保存我的照片，还能在网上了解我的近况。

文档里详细记录了他学习的过程："第一天：学会开机关机，老师说要按步骤来，不能随便关机。第二天：学会用鼠标，一开始手老是抖，现在好多了。第三天：学会了打字，虽然很慢，但是能把浩儿的名字打出来了。"

看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父亲已经五十多岁了，学电脑对他来说有多困难，可他还是坚持学了下来，就是为了更好地保存我的照片，了解我的生活。

哭了一阵后，我继续查看电脑里的文件。

在一个隐蔽的文件夹里，我发现了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叫"给浩儿"。

看到这个文件名，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这个文件是什么时候创建的？我看了一下属性，创建时间是一个月前，也就是父亲去世前一个月。

他为什么要录制这样一个视频？视频里会是什么内容？我的手指放在鼠标上，迟迟不敢点击。

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怕看到什么让我更加难过的内容。

我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双击了那个文件。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出现了父亲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这张桌子前，面对着摄像头，神情有些紧张，但眼神很温和。

他穿着那件我最熟悉的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很整齐，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浩儿，如果你能看到这个视频，说明爸爸已经不在了。"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清晰。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爸爸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平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今天录这个视频，就是想把这些年来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父亲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浩儿，你知道吗？爸爸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收养了你。那天在孤儿院见到你的时候，你瘦瘦小小的，但是眼睛很亮，很有神。爸爸一看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

父亲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别人都说爸爸是好心，收养了你这个孤儿。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是你给了爸爸一个家。爸爸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直到有了你，才知道什么叫父子情深。你不是爸爸收养的孤儿，你是爸爸的儿子，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父亲收养我是出于同情和善心，原来他是真的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

视频中的父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爸爸知道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平时也不会说话。有时候想关心你，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怕说多了你嫌烦，说少了你觉得爸爸不关心你。"

"其实爸爸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怕影响你工作。你每次寄回来的照片，爸爸都要看好多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你在电话里说的每句话，爸爸都记得清清楚楚。"

父亲站了起来，走到墙边，镜头随着他的移动。

他指着墙上的照片说："你看，这些都是你的照片。爸爸每天都要看几遍，看着你一年比一年成熟，一年比一年有出息，爸爸心里特别高兴。"

他又走回桌前坐下："浩儿，爸爸知道你这些年心里可能有些埋怨。埋怨爸爸话少，不像别的父亲那样关心儿子。可是爸爸真的很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发高烧，爸爸背着你在雨夜里往医院跑。那时候爸爸就想，这辈子一定要让你健健康康地长大，让你读书，让你有出息。"

"你考上大学的时候，爸爸高兴得一夜没睡。第二天就去镇上买了最好的酒，挨家挨户地告诉邻居，我儿子考上北京的大学了。"

说到这里，父亲笑了，但眼中还含着泪水："爸爸这辈子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本事，但是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儿子，爸爸觉得很骄傲。"

视频中的父亲站起身，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存折。

"浩儿，这里面有十三万块钱，是爸爸这些年攒下来的。"他把存折对着镜头，"爸爸知道你在北京生活不容易，房租贵，物价高。这些钱本来想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帮你买房子，买家具。"

"可是爸爸身体不太好，医生说心脏有问题，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想趁现在还来得及，把这些话说清楚。"

我看着视频中的存折，心如刀绞。

十三万块钱，对于一个修车师傅来说，得攒多少年？

父亲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是为了给我攒钱。

父亲把存折放回抽屉，重新坐下来面对镜头。

"浩儿，爸爸最后想说的是，你不要因为爸爸的离开而太难过。人总有一天会走的，但是爸爸希望你能记住，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爱过你，把你当成自己的生命一样珍惜。"

"你要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如果有一天你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要像爸爸爱你一样去爱他们。爸爸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还有，如果你想爸爸了，就回来看看。这个房子爸爸不会卖，会一直给你留着。无论你走到哪里，这里都是你的家。"

父亲停顿了很久，似乎在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最后，他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浩儿，爸爸爱你。爸爸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做了你的父亲。希望你能原谅爸爸这些年的笨拙和不善表达。爸爸会在天上保佑你，希望你一生平安，一生幸福。"

视频结束了，房间里只剩下我的哭声。

我趴在桌子上，哭得像个孩子。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父亲不爱我，不关心我，原来我错了，大错特错。

他爱我，比任何人都爱我。

他把我当成自己的生命，为我骄傲，为我担心，为我攒钱，为我学电脑。

他只是不善表达，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爱着我。

我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细节：每次我回家，他总是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买我爱吃的菜，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每次我要离开的时候，他总是站在门口看着我，直到我走远了才进屋。

每次我打电话回来，他总是很快就接起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

每次通话结束前，他总是要问一句："浩儿，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我想起上次回家过年的时候，父亲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一整天，做了一桌子的菜。

我当时还埋怨说做这么多菜浪费，他只是笑笑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当然要做好吃的。"

我想起每次我要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犹豫过。

无论是学费，生活费，还是工作后的应急钱，他总是第一时间汇过来。

我问他够不够用，他总是说够用，够用，你安心工作就行。

所有的这些细节，现在想起来都是满满的爱意。

可是当时的我，怎么就没有感受到呢？

我打开抽屉，拿出了那个存折。

存折上的数字清清楚楚：133,567元。

这是父亲十几年来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浸透了他对我的爱。

翻看存折的明细，我看到了这些年来他的所有收入和支出。

收入不多，每个月就几百块钱的修车费。

支出更少，除了基本的生活费用，几乎没有别的花销。

偶尔有一笔较大的支出，备注栏里都写着"给浩儿汇款"。

我看到最后一笔存款是在他去世前半个月，金额是200元，备注写着"浩儿说想换新手机，攒钱给他买"。

看到这里，我再一次泪崩了。

就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的还是我，还在为我攒钱。

而我，甚至连他生病都不知道。

我想起那个电话，想起王阿姨说的话："你父亲走的时候还在说，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痛。他想见我最后一面，而我却没有在他身边。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王阿姨的号码。

"王阿姨，是我，张浩。"

"浩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王阿姨，我想问问，父亲生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关于我的？"

王阿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浩儿，你父亲生前经常念叨你。他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没有给你更好的生活条件，没有让你享受到正常的父爱。"

"他还说，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话不多，也不会表达感情。但是他真的很爱你，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最后那段时间，他身体不好，经常半夜疼醒。但是他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工作。他说，浩儿在外面不容易，不要让他担心。"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那他有没有说过，想见我最后一面？"

"说过，经常说。"王阿姨的声音也哽咽了，"他说最大的遗憾就是可能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他让我如果他走了，一定要告诉你，他没有白养你这么多年，你是他最大的骄傲。"

挂掉电话后，我一个人坐在父亲生前坐过的椅子上，看着那些贴满墙壁的照片，看着桌上的那个存折，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我想起小时候，刚到这个家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孤独。

父亲虽然话不多，但是对我很好。

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整夜不睡地照顾我，会在我考试考好的时候偷偷地高兴，会在我受委屈的时候默默地安慰我。

我想起上学的时候，每次需要家长签字，父亲总是很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写得不好，但是每一笔都很用心。

老师们都知道我是被收养的，但是从父亲身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真正父亲的样子。

我想起高考那年，父亲比我还紧张。

考试的三天里，他每天都要到学校门口等我，给我送水送饭。

其他家长都在一起聊天，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一边，但是他的眼神一直关注着学校大门，等待我的出现。

那些年里，他用自己的方式爱着我，保护着我，支持着我。

而我，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也从来没有对他表达过感谢。

我站起身，走到墙边，仔细看着那些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一丝褶皱。

有些照片的背面还写着日期和说明，字迹虽然不太工整，但是可以看出来很用心。

我找到了我大学毕业时的照片，背面写着："浩儿大学毕业了，爸爸为你骄傲。"

我找到了我第一次发工资时拍的照片，背面写着："浩儿挣钱了，不用爸爸操心了。"

我找到了我升职时的照片，背面写着："浩儿当主管了，真有出息。"

每一张照片的背面，都记录着父亲对我的关爱和骄傲。

而我，却从来没有给他寄过一张我们的合影，从来没有带他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从来没有在朋友同事面前提起过他。

我打开那个QQ，看到父亲的头像是我大学毕业时的照片。

他的签名是："我儿子在北京工作，我很骄傲。"

我点开他的空间，发现他经常发一些关于我的动态。"今天儿子打电话回来了，说工作很顺利，我很高兴。""儿子寄了张照片回来，长高了不少，看起来很精神。""儿子说过年可能回不来，工作忙。没关系，工作要紧。"

每一条动态下面，都有朋友们的评论："老陈真幸福，有这样的儿子。""你儿子真孝顺。""你教育得好。"

而父亲总是回复："浩儿是个好孩子，我没有白疼他。"

看着这些动态和评论，我的心里满是愧疚。

父亲在朋友们面前这样夸赞我，而我却很少在别人面前提起他。

甚至有时候，当同事们问起我的家庭情况时，我总是简单地说家里就一个人，然后快速转移话题。

我害怕别人知道我是被收养的，害怕别人同情我的身世，害怕别人觉得父亲配不上做我的父亲。

现在想来，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父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虽然只是一个修车师傅，但是他有着最纯朴的心灵，最深沉的父爱。

他配得上做任何人的父亲，包括我。

我重新播放了那个视频，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父亲的话。

每听一遍，我都会发现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他的手在颤抖，说明他录这个视频的时候很紧张。

他的眼神很温和，即使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想到我，他的眼中还是充满了爱意。

他的衣服很整齐，说明他是精心准备过的。

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演讲"。

他的话语很朴实，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是每一句都发自内心，每一句都充满了真情。

我想象着他录制这个视频时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最放不下的就是我。

他有太多的话想对我说，太多的爱想要表达，但是平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所以他选择了这种方式，把所有的话都录下来，留给我。

这个视频，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也是他最后的告白。

我想起视频中他说的话："浩儿，爸爸爱你。"这句话，他生前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们父子之间的交流，总是很简单，很实用。他问我工作怎么样，我说还行。他问我身体好不好，我说挺好的。他说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说知道了。

就这样简单的对话，构成了我们十几年来的全部交流。

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他，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爱我。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爱不一定要说出来，但是说出来会更好。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对父亲说："爸，我爱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会经常给他打电话，会带他去北京看看我工作的地方，会在朋友同事面前骄傲地介绍他：这是我爸爸。

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擦干眼泪，把那个存折郑重地收了起来。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他对我的爱和信任。

他相信我会用这笔钱过得更好，会用这笔钱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我决定用这笔钱在北京买一个小房子，不大，但是要有两个房间。

一个房间给我住，另一个房间给父亲留着。

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希望他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为他留一个位置。

来源：博学天空BfHz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