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37岁,老公年薪500000,下班洗衣擦地,上交为何还想离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19 07:54 2

摘要:江涛把最后一双筷子放进消毒柜,蓝色的光线映在他微湿的额角。他直起身,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又顺手把灶台上溅落的一滴油渍抹掉。做完这一切,他才在我对面的餐椅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引子

江涛把最后一双筷子放进消毒柜,蓝色的光线映在他微湿的额角。他直起身,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又顺手把灶台上溅落的一滴油渍抹掉。做完这一切,他才在我对面的餐椅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正好指向晚上九点半。这个时间,儿子小宇在房间里弹着他最不情愿的钢琴练习曲,音符断断续续,充满了挣扎。而我,林岚,刚刚审完了班上最后一份周记,正端着一杯温水,享受一天中难得的宁静。

“岚岚,”江涛开口了,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商量”的?他的工资卡在我这里,每月五万块的薪水,扣掉房贷和固定开销,剩下的每一笔支出他都会用手机记账给我看。他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娱乐就是周末陪儿子去科技馆。同事聚餐,他从不超过十点回家。这样一个男人,被我身边所有朋友羡慕地称为“绝种好男人”。

“我想……”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手指无意识地在裤子上摩挲着,“我想在外面,租个小房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冰冷的石头砸中。端着水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他的脸在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眼角有了细密的皱纹。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目光落在我们面前那张擦得一尘不染的红木餐桌上。

租房子?这三个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我用十年时间精心缝制的、名为“幸福”的外衣。一个年薪五十万,有家有室,下班洗衣擦地,堪称完美的丈夫,为什么要到外面去租个房子?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恐怖的猜测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恳求,甚至带着一丝卑微。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岚岚,你别误会。我就是想……有个自己的地方,很小很小就行,每周我能去待几个小时。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求你了。”

他竟然用了“求”这个字。

我三十七年的人生里,他从未这样对我说过话。我们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从一无所有奋斗到今天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有房有车,有稳定体面的工作,有聪明可爱的儿子。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就像这部精密的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上,完美地运转着。

可是现在,这个最重要的零件,我的丈夫江涛,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告诉我他想逃离。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餐厅里只剩下儿子那磕磕巴巴的钢琴声和墙上挂钟无情的滴答声。那声音,一下,一下,仿佛不是在走时间,而是在敲碎我引以为傲的整个世界。我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尖叫:他外面有人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瞬间缠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攥紧了手里的玻璃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必须冷静,我是重点中学带毕业班的语文老师,我最擅长的就是分析和拆解。我要弄清楚,我们这看似完美的婚姻,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开始腐烂生锈了。

“江涛,”我缓缓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用那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疲惫、痛苦和哀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慢慢地割。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第一章 两杯咖啡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江涛已经做好了早餐,小米粥的香气和煎蛋的油香混在一起,是我闻了十年的味道。他把我的那份端上桌,上面还卧着一个煎得恰到-好的溏心蛋,是我最喜欢的熟度。

“快吃吧,今天你不是有早自习吗?”他把筷子递到我手里,语气和往常一样温和。

如果不是昨晚那场谈话,这又是一个完美的早晨。可现在,他每一个体贴的动作,在我眼里都变成了伪装。我心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得难受。我真想把那碗粥扣在他脸上,问他演戏不累吗?

但我不能。我是林岚,一个体面的、理智的成年女性。我不能像个泼妇一样吵闹,那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我默默地吃着饭,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他吃得很快,喉结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他的眼神总是落在别处,桌面,窗外,就是不看我。

“昨晚说的事……”我刚起了个头,他就立刻接了过去。

“你别多想,岚岚,就当我没说。”他放下碗筷,起身收拾,“我就是工作压力大,胡思乱想呢。你快吃,别迟到了。”

他逃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用家务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那个我熟悉了十多年的宽厚肩膀,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林岚,别信他。男人这种生物,一旦心里有了鬼,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他越是掩饰,就说明问题越严重。

到了学校,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课间,办公室的陈老师凑过来,她是我的搭档,教数学的,快五十了,嘴碎但心眼不坏。

“林老师,看你今天脸色不好,没休息好?”她压低声音问。

我勉强笑了笑,“可能有点感冒。”

“你可得注意身体,”她咂咂嘴,话锋一转,“不像我们家老王,天天就知道钓鱼,家里的事一概不管。还是你家江工好啊,赚得多,还顾家,把你当宝一样供着。你可真是好福气。”

“好福气”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以前听到这些话,我心里是得意的,但今天,只觉得讽刺。

我心里乱,就想找点证据。下午没课,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机银行,查了查江涛那张工资卡的流水。每一笔都清清楚楚,除了固定的房贷、车贷、物业费,就是一些超市购物和加油的记录。最大的一笔支出,是上周给儿子报的那个死贵的奥数班。

一切正常,正常得可怕。

难道是我多心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不对,一定有我没发现的角落。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

晚上,江涛说公司项目紧,要加会儿班,大概九点回来。我嘴上说着“好,别太累了”,挂了电话就坐立不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在敲打我紧张的神经。

我开始像个疯子一样在家里翻找。他的衣柜,他的书房,甚至他放在阳台上的钓鱼竿包,我都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没有陌生的香水味,没有来历不明的礼物,没有藏起来的第二部手机。

我泄气地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我这是在干什么?像个抓不住丈夫把柄的怨妇。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他扔在洗衣篮里的西装外套。我走过去,习惯性地掏了掏口袋,准备拿去干洗。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方块,我心里一跳,掏出来一看,是一张咖啡店的收据。

日期是昨天下午。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拿铁两杯。

两杯。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从不喝咖啡,他说那东西又苦又涩,不如喝茶。他昨天下午是去见了谁?一个需要用咖啡来招待的人?一个女人?

我攥紧了那张薄薄的纸,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痛。我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他和另一个女人相对而坐,低声交谈,气氛暧昧。

我必须冷静。我反复对自己说。也许是和客户,也许是和同事。我不能凭空猜测。

九点整,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声,江涛回来了。他一脸疲惫,看见我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

“怎么还没睡?”他一边换鞋一边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举起了手里的那张收据。

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这是什么?”我冷冷地问。

他走过来,看了一眼,松了口气的样子,“哦,这个啊。昨天下午和老王谈点事,他非要喝咖啡,我就陪他去了。”

老王是他公司的一个同事,我知道。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撒谎。他的慌乱不是装出来的。

“你不是不喝咖啡吗?”我追问。

“我没喝,我那杯给他了。他一个人喝了两杯,那家伙,跟牛饮似的。”他笑了笑,笑容有些不自然。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可他的眼神很坦然,甚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

“岚岚,你这是怎么了?一张收据而已,你至于吗?”他叹了`口气,伸手想来拉我。

我躲开了。

“我累了,先去洗澡。”他转身走向浴室,背影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感觉浑身发冷。是我疯了吗?还是他隐藏得太深了?这场婚姻的信任危机,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已经激起了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而那两杯咖啡,就是我找到的第一个,或许也是最重要的物证。

第二章 公园长椅

周末,我妈打电话来,照例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话题就转到了外孙小宇身上。

“岚岚啊,小宇的钢琴练得怎么样了?我跟你说,这孩子就得逼。你可不能心软,现在不逼他,将来他要怨你的。我这都是为你好。”

“知道了,妈。”我敷衍着。我妈就是这样,一辈子都在为别人“好”,却从不问别人想不想要。我性格里那份执拗和控制欲,多半是遗传了她。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烦了。小宇的钢琴已经成了我和江涛之间新的战场。我坚持让他考级,江涛却总说孩子太累,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以前我觉得这是他心疼儿子,现在我只觉得,他是在借题发挥,是在用沉默的方式对抗我。

下午,江涛说约了老王去公园钓鱼。我看着他收拾渔具,心里冷笑。又是老王。这个老王,简直成了他的万能挡箭牌。

“我也去。”我说。

江涛收拾东西的手停住了,惊讶地看着我,“你去干什么?公园里太阳晒,又都是蚊子。”

“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我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渔具又放了回去,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

我们一路无话。到了公园,正是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陆离。我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在跟踪他,只是低着头走路。

他没有去湖边的垂钓区,而是径直走向了公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排老旧的长椅,面对着一小片无人打理的野湖。他选了最靠边的一张长椅坐了下来,然后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没有老王,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

他在干什么?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悄悄地观察他。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不是在打电话,也不是在发信息,而是在看一个……文档?离得太远,我看不清楚。他就那么专注地看着,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个小时里,他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只是偶尔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湖面。那眼神空洞洞的,像迷了路的孩子。

我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有见情人,这让我松了口气。但这种诡异的行为,又让我升起一种更深的不安。一个男人,宁愿在公园的长椅上枯坐一个小时,也不愿意待在那个他亲手打造的、一尘不染的家里。

我到底把他逼到了什么地步?这个念头让我心头发凉。

我再也忍不住了,从树后走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过头,看到是我,脸上的错愕和惊慌一闪而过,随即变成了深深的失望和受伤。

“你……跟着我?”他的声音干涩。

我走到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质问他?他什么也没做。关心他?我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僵硬得像块铁。

“我以为你约了老王。”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质问。

他苦笑了一下,把手机揣回兜里,站起身。他的个子比我高一个头,此刻,我却觉得他身上的光彩黯淡了许多。

“林岚,”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你就这么不信我?”

我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你让我怎么信你?”我反问,“你宁可在这里喂蚊子,也不愿意回家。江涛,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没有事瞒着你。”他看着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怒火,“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就这么难吗?在家里,你盯着我,妈盯着我,小宇的钢琴声也盯着我!我喘不过气,我就是想出来喘口气,这也有错吗?”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愣住了。原来,在他眼里,家不是港湾,而是牢笼。我,我妈,甚至儿子的钢琴声,都是压在他身上的枷锁。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我确实在用我的方式,密不透风地包围着他,控制着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我以为这是爱,是关心,却没想到会让他窒息。

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两个人,像两个对峙的敌人,站在那里,谁也不肯先退一步。公园里孩子们的笑声传过来,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我们回去吧。”最终,他先妥协了。他转过身,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小宇该饿了。”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问题,可能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那不是外面有没有另一个女人的问题,而是我们这个家,本身就出了大问题。

第三章 一封辞职信

自从公园那次不欢而散后,我和江涛陷入了冷战。他不再主动和我说话,回家后就一头扎进书房,常常待到深夜。他依然做饭,洗衣,辅导儿子作业,把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们之间那层温情脉脉的纱被扯掉了,露出底下冷冰冰的、生了锈的机械骨架。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既委屈又愤怒。我做错了什么?我为这个家付出了我全部的心血,我把日子打理得一丝不苟,我把儿子教育得知书达理。难道追求一个完美的家,也是一种罪过吗?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江涛在公园里那个孤独又疲惫的背影。他说的“喘不过气”,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

为了打破这种僵局,也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觉得不齿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洗澡的时候,我偷偷溜进了他的书房。他的公文包就放在书桌上。我的心怦怦直跳,像揣了只兔子。我告诉自己,林岚,就这一次,只要找到证据,或者证明他没事,以后就再也不这样了。

我拉开公文包的拉链,手都在抖。里面是他的笔记本电脑,几个文件夹,还有一个保温杯。我翻了翻文件夹,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技术图纸和项目报告。

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无比失落。就在我准备把东西复原的时候,我的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皮笔记本。我拿出来,不是他平时用的工作笔记。封面是深蓝色的,没有任何标识。

我鬼使神差地翻开了它。

里面不是日记,也不是工作记录。第一页,只有一行用黑色水笔写的字,字迹潦草,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道。

“辞职信。”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看错了。我使劲眨了眨眼,那三个字依然清晰地戳在那里。我颤抖着手往后翻,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是一封写给他公司领导的信。

信里,他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目前负责的那个项目遇到的瓶颈,以及他个人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导致身心俱疲,已经无法胜任目前的岗位。他请求公司批准他的辞职,并愿意承担项目延期可能带来的一切后果。

我一字一句地读着,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辞职?他要辞职?那个年薪五十万,支撑着我们这个家所有开销的工作,他竟然要放弃?

他疯了吗!

房贷每个月一万二,小宇的各种辅-导班加起来要五千,家里的日常开销,人情往来……没有他这份工作,我们这个家瞬间就会崩塌。

愤怒和恐惧像两条毒蛇,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他宁愿辞掉这么好的工作,也不愿意再忍受下去了吗?他说的压力,到底是真的工作压力,还是对我,对这个家的无声反抗?

我把笔记本胡乱塞回包里,冲出了书房。

浴室的水声停了。江涛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他看到我涨红的脸和发抖的身体,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

我把那本笔记本狠狠地摔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江涛!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尖利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你要辞职?你跟谁商量了?这个家你是不不想要了是吗?”

他看到那个笔记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有去捡,只是低着头,像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

“你翻我东西了。”他轻声说,不是质问,而是一种陈述。

“我再不翻,这个家都要被你毁了!”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因为我?你觉得我让你窒息了,这个家让你窒息了,所以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是吗?”

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是,工作压力很大。但这个家……”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破碎感,“这个家,有时候比上班还累。”

“啪”的一声,我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他没有躲,也没有还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个红色的掌印在他脸上慢慢浮现。

儿子的房门被打开一条缝,小宇探出个小脑袋,惊恐地看着我们。

我看着儿子受惊的眼神,看着江涛脸上清晰的指印,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们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晚上,江涛没有回卧室睡。他抱着一床被子,去了书房。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分崩离析。这个家的裂痕,已经大到我再也无法用“完美”的表象去遮掩了。

第四章 沉默的晚餐

那一巴掌,像是打碎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温存。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我们不再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的碰撞都刻意避开。江涛依然每天早起做饭,送孩子上学,然后去上班。但他的话变得极少,整个人像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躯壳。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白天在学校,我要强撑着精神面对学生和同事。一回到家,那种压抑的沉默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

陈老师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拉着我问:“林老师,你跟江工吵架了?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们不是吵架,是战争。一场没有硝烟,却足以摧毁一切的战争。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对他是不是太苛刻了?可是,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吗?我希望他有体面的工作,希望儿子有光明的未来,希望我们的生活稳定而富足。难道这也有错?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找不到答案。

周末,我妈带着她炖好的鸡汤来看我们。她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吵架了?”我妈把汤放下,拉着我的手问。

江涛从书房走出来,勉强对我妈笑了笑,“妈,您来了。”

“小江啊,我跟你说,岚岚她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妈开始当和事佬。

江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饭桌上,我妈不停地给江涛夹菜,嘴里还念叨着:“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回家就该好好歇歇。岚岚你也是,别老是那么强势,多体谅体谅小江。”

我低着头扒着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指责我。

“妈,您别说了。”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错了吗?你看你把小江逼的,脸都瘦了一圈。”我妈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火上浇油,“我这都是为你好,为了你们这个家好。”

江涛默默地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妈,你们慢吃,我公司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他说完,就转身回了书房,不一会儿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我妈,还有一桌子没怎么动的饭菜。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这个态度!”我妈的矛头立刻转向了我,“多好的一个男人,都快被你作没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冲着她喊,“你只知道让我逼他,逼儿子!你知不知道他都快被逼疯了!他要辞职!这个家都快散了!”

我妈被我的样子吓住了,愣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哭着跑回了房间,把门反锁上。我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愤怒、不解和恐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外面天都黑了。

我妈敲了敲门,“岚岚,开门吧,妈错了,妈不该说你。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我没有理她。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小宇的声音,怯生生的:“妈妈,你开门好不好?我……我今天的钢琴作业弹完了,弹了三遍。”

听到儿子的声音,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我爬起来,擦干眼泪,打开了房门。

我妈和小宇都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妈妈,你别哭了。”小宇拉着我的手,小声说,“爸爸说,你不是坏妈妈,你只是……太累了。”

我愣住了。江涛……他跟儿子这么说的?

那个晚上,江涛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发信息,他也没回。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守着一部冰冷的手机,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害怕。我害怕的不是他出轨,而是他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第五章 空荡荡的房间

江涛一夜未归。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始终没有等来他的任何消息。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牢牢地罩住。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早上七点,我再也忍不住,拨通了他同事老王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老王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喂,谁啊?”

“王哥,我是林岚。”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发干,“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请问……江涛跟您在一起吗?他昨晚没回家。”

“江涛?”老王那边似乎清醒了一些,“没啊,弟妹。昨天下午我们是见了一面,他说家里有点事,心情不好,我陪他喝了两杯茶,不到六点就分开了。怎么,他没回去?”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又撒谎了。他不是去公司,也不是和老王在一起。那他去了哪里?

挂了电话,我感觉手脚冰凉。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是不是已经租好了那个房子,搬过去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得去证实一下。

我给学校请了假,把小宇送到我妈那里。然后,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里转悠。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这个城市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我去了他公司楼下,从早上等到中午,没有看到他的车。我又去了我们常去的几家馆子,我们周末常逛的商场,都没有。

最后,我把车开到了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小区附近的一个新楼盘。我记得江涛提过一次,说他有个同事在这里租了个单身公寓,租金不贵,环境也好。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可能就在这里。

我把车停在路边,走进那个小区。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一栋,哪一户。我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一栋一栋地看过去。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在小区的垃圾集中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纸箱。那是江涛前几天刚买的一款人体工学椅的包装箱,因为太大,家里的垃圾桶放不下,他一直说有空再扔掉。

箱子很新,就扔在垃圾桶旁边。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我抬起头,看向旁边那栋公寓楼。他在这里。他真的在这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那栋楼的。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个楼层。我站在电梯里,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

我一层一层地找。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或许是一个没有关紧的门,或许是门缝里透出的灯光。

最后,在十五楼,我看到了一扇半掩着的门。门没有锁。

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很久。我害怕推开这扇门。我怕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画面,怕里面有另一个女人,怕我们之间最后一丝体面都被撕碎。

可我还是推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那是一个很小的单间,大概只有三十平米。没有过多的装修,白墙,水泥地。房间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一张书桌,和那把崭新的人体工学椅。

江涛就坐在那把椅子上,背对着我,面前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穿着昨天的衣服,背影看上去无比萧索。

房间里没有女人,没有暧昧的痕迹。只有他一个人,和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他听到了开门声,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你还是找到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走进去,站在他身后。电脑屏幕上,不是游戏,不是电影,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站。那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代码,是我完全看不懂的世界。

桌子上放着一个吃了一半的面包,还有一瓶矿泉水。这就是他昨晚的晚餐。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以为他背叛了我,以为他有了新的生活。可我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狼狈、孤独,甚至有些可怜的江涛。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你为什么宁可待在这样-一个地方,吃着冷面包,也不愿意回家?”

他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疲惫,有无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伤。

“岚岚,”他开口,声音沙哑,“因为在这里,我不用扮演任何人。”

“我不用扮演一个年薪五十万、无所不能的丈夫;不用扮演一个永远耐心、从不犯错的父亲;不用扮演一个对丈母娘言听计从的孝顺女婿。”

“在这里,我就是江涛。一个会累,会烦,会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写会儿代码的,普通人。”

他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我一直以为我给了他最好的生活,却原来,我给他的,是一个金色的牢笼。而他,一直在扮演着我心中那个“完美丈夫”的角色。

我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明白了。他想要的,不是另一个女人,也不是另一个家。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他卸下所有伪装和面具,做回自己的地方。

而我,作为他最亲密的妻子,却从未给过他这样一个空间。

第六章 面具下的真相

我站在那个简陋的房间里,看着江涛疲惫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刚才那番话,像重锤一样,敲碎了我所有的理直气壮。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问题在于沟通不畅,在于他不理解我的苦心。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真正的问题出在我身上。我用我的爱,我的期待,给他打造了一个完美的角色,然后强迫他日复一日地扮演下去。

我退后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浑身无力。

“上班……也这么累吗?”我艰难地开口,问出了那个我一直不敢深究的问题。

江涛沉默了。他转过身,重新面对着电脑屏幕。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

“你知道我负责的那个项目,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上面催得紧,客户要求又苛刻。我们团队连续加班快三个月了。”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传来。

“上周,我带的两个应届生,因为一个数据错误,导致整个模块需要推倒重来。我顶着压力,没把他们供出去,带着剩下的人,熬了三个通宵,才把窟窿补上。”

“前天,就是我跟你吵架那天。我妈打电话来,说她腰椎病又犯了,疼得下不了床。我爸年纪大了,也照顾不了她。我心里着急,却不敢跟你说。我怕你觉得我妈事多,怕你烦。”

“还有小宇的钢琴。老师说他有天赋,你很高兴,给他定了很高的目标。可我每次看到他一边哭一边弹琴的样子,我就想起我小时候。我爸也是这样,逼着我学奥数,他说那是为了我好。可我一点都不快乐。”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可我能听出,那平静之下,是压抑了多久的痛苦和挣扎。

这些事情,他一件都没有跟我说过。

在我面前,他永远是那个从容不迫、无所不能的江涛。他会处理好工作上的一切难题,会安排好父母的身体检查,会微笑着听我规划儿子的未来。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世界里,也一样有风雨,有泥泞。他把所有的风雨都自己扛了,展现在我面前的,永远是那一片虚假的晴空。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一起分担吗?”

他终于回过身,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脆弱。

“我怎么说?”他苦笑了一下,“跟你说我工作快扛不住了?你只会比我更焦虑,你会说,‘那房贷怎么办,小宇的学费怎么办?’然后整晚整晚地睡不着。”

“跟你说我妈病了?你嘴上会说让我赶紧回去看看,但你心里肯定会不高兴,觉得我妈又在添麻烦。”

“跟你说别逼小宇了?我们又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为了教育理念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不欢而散。”

“岚岚,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太了解你了。”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轻,“我怕让你失望。我怕我不再是你心里那个完美的丈夫,你……就不再爱我了。”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刀,直直地插进我的心脏。

原来,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因为害怕。害怕让我失望,害怕失去我的爱。

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哭的不是他的隐瞒,而是我的愚蠢。我一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拥有一个完美的丈夫,一个完美的家庭。却不知道,这份所谓的“完美”,是用他的压抑和痛苦换来的。我像一个自私的导演,操控着舞台上的一切,却从未问过台上的演员,他愿不愿意这样演下去。

江涛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他的手掌很温暖,带着熟悉的温度。

“别哭了。”他说,“其实,我也有错。我不该什么都瞒着你,不该用冷战来解决问题。我们……我们都太想把日子过成别人眼里的样子了,却忘了问问自己,到底想不想要。”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那……辞职信呢?”我哽咽着问。

“我没交。”他摇摇头,“那天写完,我就后悔了。我知道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只是……需要一个地方,把心里的那些垃圾倒掉。倒完了,我才能回去,继续当那个‘好丈夫’、‘好爸爸’。”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多年的男人。这一刻,我才真正地看清了他。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会累、会痛、会害怕的普通人。而我,却一直要求他做一个刀枪不入的超人。

“对不起。”我拉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江涛,对不起。”

他也反手握住我,用力地。

窗外的阳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照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那个空荡荡的房间,在这一刻,仿佛不再那么冰冷。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是,当他把面具摘下,当我也愿意从“完美妻子”的宝座上走下来时,我们才真正有了解决问题的可能。

第七章 一把新钥匙

我们从那个出租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却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那个房间,也没有提辞职信的事。我们就那样并排走着,像一对刚刚认识的情侣,带着一丝陌生和拘谨。

“晚上想吃什么?”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江涛先开了口。

“回家做吧。”我说,“小宇爱吃的糖醋排骨,好久没做了。”

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好。”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在想,也许,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的婚姻模板,而是一个可以随时按下暂停键的出口。

回到家,我妈已经带着小宇回来了。看到我们俩一起进门,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晚饭,我主动下厨,江涛给我打下手。我在厨房里忙碌,他在一旁洗菜、切菜,我们偶尔会因为递一瓶酱油、拿一个盘子而有短暂的交流。小宇在客厅里看动画片,笑声一阵阵地传过来。

这才是家的样子。有烟火气,有笑声,有不完美,但真实。

吃饭的时候,我给江涛夹了一块排骨。

“你尝尝,今天的好像有点咸了。”我说。

他夹起来吃了,摇摇头,“没有,正好。”

我妈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吃完饭,江涛在洗碗,我陪着小宇在客厅里拼乐高。小宇突然抬起头问我:“妈妈,你和爸爸和好了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爸爸妈妈没有吵架,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好好说说话。”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晚上,等小宇睡着了,我走进书房。江涛正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走到他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把钥匙。

他愣住了,抬起头看我。

“这是……”

“我下午去中介那里,把那个房子的合同签了,交了一年的租金。”我平静地说,“用的是我自己的工资。”

他震惊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我不是同意你逃避。”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是想告诉你,家不应该是压力。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累了,或者……被我气着了,你可以有一个地方去待一会儿,调整一下自己。”

“你不用再扮演任何人,你可以做回江涛。”

“但是,”我话锋一转,“那个地方,只是一个驿站,不是终点。等你休息好了,要记得回家。我和小宇,在家里等你。”

江涛的眼圈,慢慢地红了。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谢谢你,岚岚。”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响在我的耳边。

我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这一刻,我心里无比地踏实。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爱,不是占有和改造,而是理解和接纳。不是把他变成我想要的样子,而是爱他本来的样子,包括他的疲惫、他的脆弱和他所有不完美的地方。

婚姻就像一艘船,在人生的长河里航行,不可能永远风平浪静。有时候,我们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停下来,修补一下船帆,清理一下甲板,然后,才能更好地再次起航。

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就是江涛的港湾。而我给他的那把钥匙,不仅仅是打开一扇门的工具,更是打开我们彼此心门,重建信任和理解的开始。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我们都愿意摘下脸上的面具,用最真实的样子,去面对彼此,面对生活。我想,这应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来源:藏在面具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