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妇吟长安:盛唐烟花烬,天街万骨寒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7-04 03:56 1

摘要:不知你是否读过《秦妇吟》?那首诗里,记录下了黄巢破长安时的末日场景,不是史书上“焚城”“人相食”的寥寥几字,是朱雀门的火舌舔着夜空,是金钗断在血泥里,是饿极的孩子啃着墙皮。

—|前言|—

不知你是否读过《秦妇吟》?那首诗里,记录下了黄巢破长安时的末日场景,不是史书上“焚城”“人相食”的寥寥几字,是朱雀门的火舌舔着夜空,是金钗断在血泥里,是饿极的孩子啃着墙皮。

这篇文字,不讲诗里的词句,只想做当年长安城里一个寻常妇人,她的所看所闻,本文以她的视角,带你看我钻过千年,看一看当时的长安城。

帝王将相万字传记,而百姓那些末日里的苦,只有寥寥数语。幸亏有这《秦妇吟》,你且跟着我,闻闻那时风里的焦糊味,看看月光照在尸骸上的白,和被烽火烧透的人间。

《秦妇吟》是唐末诗人韦庄所作,全诗1666字,是唐诗中最长的叙事诗之一,秦为秦地就是长安地区的一名妇人。

它写于883年左右,正值黄巢起义军攻破长安后,韦庄亲身经历了这场战乱,目睹长安沦陷后的惨状,可能真的与一劫后余生的妇人交谈,便以一位“秦妇”的视角,记录下战火中百姓流离、城郭残破的末日景象。

此诗问世后一度广为流传,被称为“诗史”。

但因诗中直言唐朝官军与叛军的暴行,触怒了权贵,韦庄后来掌权后禁其流传,原诗逐渐失传。

直到1900年敦煌藏经洞被发现,其中的唐代抄本让这首诗重见天日,成为研究唐末乱世的重要史料。

此诗大约创作于唐僖宗中和三年(883年)前后。

当时正值黄巢起义军攻破长安(881年),随后唐军收复京城(883年),长安在战乱中遭受重创,宫殿焚毁、百姓流离,饿殍遍野。

韦庄亲身经历了这场浩劫,目睹了城破后的惨状,遂以诗记录下这段乱世景象。

文开:中和癸卯春三月,洛阳城外花如雪。

东西南北路人絶,绿杨悄悄香尘灭。

中和癸卯年的三月,洛阳城外的花都开疯了,白簌簌的像落雪。可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绿杨荫里静得很,连往日车马扬起的香尘都没了踪迹。

我就坐在那树荫下,发髻散了半边,凤钗歪在鬓角,眉头拧成个死结。

有人路过问我从哪儿来,我刚想开口,眼泪先堵住了喉咙。回头拢了拢破烂的衣袖,跟那人说:“世道乱成这样,我这漂沦的苦,哪里说得尽!”

“三年前我陷在秦地的贼窝里,长安的事还记得些影子。你若肯停下来听我说说,我便跟你讲讲那时的光景。”

“庚子年腊月初五那天,我正把鹦鹉关进金笼里教它说话。

对着鸾镜懒得梳头,靠在雕栏上发呆。忽然看见门外起了红尘,街面上的金鼓声擂得地动山摇。街坊们跑出来,一半人慌得脚不沾地,当官的回来,还以为是谁传错了信。”

“那时西边的官军正往潼关去,说是要紧急设防。

人人都说博野军能顶住,叛军还远着呢。可转眼之间,我家那口子骑着马疯了似的冲回来,下了马进门就痴痴呆呆的,像喝醉了酒。紧接着就看见皇驾蒙尘西逃,白旗已经插满了全城。”

“大伙儿扶着老人抱着孩子,呼爹喊娘地乱跑,爬上屋顶、攀着墙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躲。南邻的人跑到北邻家藏着,东邻的往西邻钻。北邻的妇人们挤作一团,门外乱哄哄的像跑野狗。”

“轰隆隆的声响里,天和地都在抖,万马奔腾的声音像从地底涌出来。

火星子迸到天上,十二道官街都被烟火烧得通红,太阳落下去,寒光惨白,老天爷闭着嘴一声不吭。

紫气潜随帝座移,妖光暗射台星拆。

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寃声声动地。

阴云像重围一样压下来,宦官们骑着快马,影子在地上拖得像血。帝王气随着皇驾移走了,妖光暗里射得台星都崩了。”

“家家血流得像沸腾的泉水,处处的冤哭声震得地都动。

舞伎歌姬死的死、散的散,连奶娃子都被扔在路边。东邻有个姑娘,刚画好眉毛,美得倾国倾城,被长戈架着拖上兵车,回头望自家香闺,眼泪把衣襟都湿透了。

后来见她跟着学缝军旗,刚上雕鞍学骑马,有时在马上看见自家男人,也不敢回头,只能空掉眼泪。”

西邻有女真仙子,一寸横波剪秋水,

妆成只对镜中春,年幼不知门外事。

一夫跳跃上金阶,斜袒半肩欲相耻。

牵衣不肯出朱门,红粉香脂刀下死。

“西邻那姑娘跟仙子似的,眼波流转像剪来的秋水,平日里只对着镜子梳妆,不懂门外的事。

一个兵痞跳上台阶,敞着半边肩膀要欺辱她,她死死抓着门不肯出,最后被一刀砍死,红粉香脂混着血糊在刀上。”

“南邻那姑娘,头天刚被媒人送了聘礼,琉璃台阶上再没听见她的脚步声,翡翠帘后只剩个空影。忽然听见院子里刀响,转眼就身首异处。她仰天哭了一声,妹妹姐姐跟着都跳进了井里。”

“北邻的少妇被人催着跑,慌忙拆开云鬟擦去眉黛。

刚听见门被砸破的声响,就慌不择路地爬上屋顶。转眼四面火光烧过来,想下梯子,梯子早被烧断了。她在烟里大喊救命,可梁上挂着的尸体,早被烧成了灰。”

“我还算侥幸,没被刀砍斧剁,可哪里敢回头多看?为了保命我胡乱梳了头发就跟着叛军走,强撑着描了眉,打扮出门去。

老家从此回不去了,六亲也找不着踪迹,陷在贼窝里三年,天天吓得心胆俱裂,夜里睡觉被千重剑戟围着,身不由己,早上吃的竟是人肝做的肉脍。”

夜卧千重剑戟围,朝餐一味人肝脍。

鸳帏纵入岂成欢?宝货虽多非所爱。

我被叛军侮辱,“就算被拉进帐里,哪里有半分欢悦?金银珠宝再多,也不是我想要的。

那些叛军蓬头垢面,眼睛红得像鬼,横肉里的凶光看一眼都让人发怵。

他们衣裳穿得颠三倒四,说话怪腔怪调,脸上还刻着字炫耀功劳。”

“那些当官的,原是御史台的狐精,尚书省的鼠魅。如今短头发上插着华簪,朝衣外面裹着绣被,倒拿着象笏冒充三公,反佩着金鱼符当两史。

早上还在朝堂上装模作样奏对,晚上就到酒市上喧哗闹事。”

“有天五更,人人都被惊起,叛军们呼啦啦地议论,像偷着说什么秘密。夜里有探马进皇城,说官军收复了赤水。赤水离城才一百里,早上来,傍晚就该到了。

那些凶徒在马上偷偷叹气,我们这些女眷在帐里偷偷欢喜,都以为冤仇这下能报了,这些妖怪今天必死无疑。”

“可转眼骑兵传信来,说官军全阵攻入,结果大彭小彭众人互相发愁埋怨,二郎四郎这些我所谓的丈夫抱着马鞍哭。

沉沉数日无消息,必谓军前已衔璧;

簸旗掉剑却来归,又道官军悉败绩。

他们去对战官兵,连着几天没消息,我以为叛军该投降了,谁知他们摇着旗子挥着剑回来,说官军全败了。”叛将回来又开始花天酒地。

“从此四面更吃紧,一斗黄金才换一升粟米。尚让的厨房里,人都在吃树皮,黄巢的砧板上,竟在割人肉。

东南的粮道早断了,沟壑被尸体填得越来越平,人越来越少。六军门外靠着僵尸,军营里填满饿殍。”

尚让厨中食木皮,黄巢机上刲人肉。

东南断绝无粮道,沟壑渐平人渐少。

六军门外倚殭尸,七架营中填饿殍。

长安寂寂金何有?废市荒街麦苗秀。

“长安城里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金子?废弃的市场、荒凉的街道上,都长出了麦苗。

杏园的花都被砍来当柴烧,御沟的柳树也被砍光修营寨。华美的车马都没了,豪门大宅剩不下一半。含元殿上狐狸兔子乱跑,花萼楼前长满了荆棘。”

“从前的繁盛全埋在了地下,举目望去,一片凄凉,没一样旧东西了。内库烧成了锦绣灰,天街被公卿的骨头踏遍了。”

夜晚的逃出了军营,“我逃出城时,天刚亮就出了城东的小路,城外的风烟像边塞一样萧瑟。

路边常看见巡逻的兵,坡下连迎来送往的人都没有了,望着霸陵东边,人烟断绝,骊山的金翠都被树藤锁死了。

大道全成了棘子林,行人只能夜里睡在断墙根,对着月亮发抖。”

明朝晓至三峯路,百万人家无一户。

破落田园但有蒿,催残竹树皆无主。

“第二天走到三峰路,百万人家竟没剩下一户,破落的田园里只有蒿草,残败的竹树都成了无主之物。

路边遇见金天神的庙,我问他为何如此,金天老爷愁得说不出话。庙前的古柏剩了半截树桩,殿上的金炉积满了灰尘。”

“他说:‘自从狂寇陷了中原,天地昏暗,风雨都是黑的。案前的神水咒不灵了,墙上的阴兵驱不动了。

平日白白受了祭祀,危难时却没神通。我如今惭愧没本事当神,只能往山里躲。世间的箫管听不见,供桌上的祭品也找不着。只能叫魇鬼去乡村,剥削生灵过日子。’”

“我听了这话,更添了愁。天灾是天意,哪由得人?神在山里都要避难,又怎能责怪东边的诸侯呢!”

“前年我又出了扬震关,抬头看见云际的荆山,像从地府到了人间,才觉得时世清明,天地都宽了。

陕州的主帅忠诚正直,不用干戈只守城。蒲津的主帅能约束兵卒,千里之内安安静静,没一点打仗的声响。”

“这时节,白天带着宝货没人盘问,夜里插着金钗独自走路也不怕,第二天过了新安东,路上要水喝,遇见个老翁。他脸膛苍苍的,像长了苔藓,身子藏在蓬荻里。”

“我问老翁你是哪里人,怎么大冷天在外面露宿?老翁刚要起身说话,又坐下托着腮帮子仰天大哭。”

“他说:‘我家本在东畿县,年年在近郊种地养蚕。家里有二百亩良田,每年缴三千万户税。小姑会织粗布袍,中妇能做红黍饭。千间粮仓万丝箱,黄巢过后还剩一半。可自从洛阳驻了唐朝军队,日夜有兵丁进村子,腰间的秋水剑拔出来像青蛇,旗上的白虎在风里飘。’”

“‘他们进门下马像旋风,把家里的东西搜刮得一干二净。家财没了,骨肉也散了,如今老了,只剩一身苦。可我这点苦算什么?山里还有千万家,早上饿了上山找蓬子,夜里在霜里睡在荻花里!’”

“我听了老翁的伤心话,一整天眼泪都没停。出门只听见山枭叫,想往东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还听说汴路的车船都断了,彭门又在自相残杀。野外的景色只能销蚀战士的魂,河津边一半是冤人的血。”

“刚听说有客人从金陵来,说江南的风景不同了。自从黄巢大寇犯了中原,江南的四境倒没战事,铲除盗贼像有神功,爱护百姓像亲儿子。城壕守得固若金汤,赋税如云送往军垒。可天下都乱成洪水了,唯独那一处平如磨刀石。”

“我这在京城受难的人,倒羡慕起江南的鬼来。但愿您驾船一直往东去,把我这首长歌献给江南的相公吧。”

盛唐光景,几年败光,最苦的还是百姓,一直到太平天国,千年未变。

黄巢走了,长安的火却还在烧。

盛唐那百余年的锦绣,原是纸糊的,几年兵火就戳破了。朱雀大街上,"天街踏尽公卿骨",那些曾峨冠博带的身影,早成了马蹄下的泥。

可断墙里缩着的、破庙里冻着的,终究是草芥。

他们没做过公卿,却要嚼着树皮,受尽苦难,看这繁华碎成齑粉。

风过断墙,百姓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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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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