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9年5月24日深夜，上海警察医院的走廊回荡着皮靴的声响。浑身是血的秦德君被扔在手术台上，特务头子陈大庆的亲信揪住医生领子："四天内她要是死了，你陪葬。"

1949年5月24日深夜，上海警察医院的走廊回荡着皮靴的声响。浑身是血的秦德君被扔在手术台上，特务头子陈大庆的亲信揪住医生领子："四天内她要是死了，你陪葬。"

医生看着这个肋骨断裂、指甲外翻的女人，默默摇头。谁也没想到，四天后解放军的冲锋号响起时，这个被判死刑的女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秦德君的一生就像她后来写的回忆录名字“火凤凰”。1905年出生在四川忠县，15岁就成了成都学生运动的领袖。那时的她扎着两条粗辫子，站在街头演讲时，连路过的军阀部队都会驻足。

可命运第一次转折来得猝不及防，1921年赴苏留学前夕的饯行宴上，她被《新蜀报》主编穆济波灌醉侵犯。那口用来庆功的烧酒，成了她一生的噩梦。

"要么嫁给他，要么去死。"地方乡绅的判决简单粗暴。被迫成婚那天，16岁的秦德君把剪刀藏在了嫁衣里。

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三年，当穆济波逼死女学生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灶台边熬堕胎药。后来她在回忆录里写："那锅药我喝了一半，倒了一半，连同我的青春一起泼在了成都的阴沟里。"

1926年的西安城墙下，秦德君遇见了真正的初恋刘伯坚。这位后来的红军将领带她读《共产党宣言》，教她用勃朗宁手枪。可当最好的闺蜜跪着说"我怀了他的孩子"时，秦德君默默收拾行李去了日本。

在开往神户的邮轮上，她遇到了郁郁不得志的沈雁冰。这个笔名茅盾的男人向她倾诉包办婚姻的痛苦，却在她两次堕胎后留下安眠药不辞而别。

1934年的南京格外潮湿。为营救被捕同志，秦德君嫁给了国民党军官王心卫。新婚之夜，肺结核丈夫的咳嗽声盖过了雨声。

她在日记里调侃："我这辈子嫁过畜生，嫁过懦夫，现在又要嫁个痨病鬼。"四年后王心卫咯血而亡，她连丧服都没换就直奔八路军办事处，衣襟里缝着弄到的军事布防图。

1941年重庆的防空洞里，36岁的秦德君第一次穿上婚纱。新郎郭春涛是地下党负责人，婚礼上用的红酒是医用酒精兑的。

这段婚姻持续到上海解放前夕，她在狱中被电刑折磨得大小便失禁，却始终没供出丈夫。活下来的代价是终身残疾。1953年被人从楼梯推下，左腿永远失去了知觉。

晚年的秦德君总爱摩挲五枚戒指。穆济波的银戒被她锉成钢笔尖，茅盾送的玉戒缺了个角，王心卫的婚戒熔成了子弹壳，而郭春涛的金戒始终戴在手上。第五枚是铝制的，来自养老院隔壁车间的小学徒，那孩子总说："秦奶奶，您给我讲讲五四运动吧。"

1999年春天，94岁的秦德君在睡梦中离世。整理遗物时，护工发现床底下有个铁盒，里面装着：半张1921年赴苏船票、1936年的流产病历、1949年染血的囚衣碎片。最上面是张字条，写着："我这一生，嫁过仇人，嫁过同志，嫁过陌生人，但最终嫁给了革命。"

来源：砚田文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