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为自己在掌控信息,到头来却被信息所掌控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18 16:43 1

摘要:他们认为,过度沉溺于媒介提供的表层信息和通俗娱乐中,会让人误以为对社会了如指掌,从而满足于“被动的知识积累”,不知不觉地失去社会行动力。

传播学先驱保罗·拉扎斯菲尔德(Paul Lazarsfeld)和罗伯特·默顿(Robert Merton)早在半个多世纪前就提出过警告——“媒介的麻醉功能”(Narcotizing Dysfunction)

他们认为,过度沉溺于媒介提供的表层信息和通俗娱乐中,会让人误以为对社会了如指掌,从而满足于“被动的知识积累”,不知不觉地失去社会行动力。

这种状态,就像吸食了精神鸦片,让人在虚幻的满足感中逐渐沉沦。

今天,当我们被算法、短视频和信息流包裹,这个警告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振聋发聩。

01

拉扎斯菲尔德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现代媒介将人淹没在表层信息的洪流中,却让人误以为‘知道’就是‘懂得’。”

我们每天都在消费海量信息,但这些信息大多是碎片化的、情绪化的、未经深思的。

就像项飙教授在《十三邀》中所说:“我们越来越对‘不能满足即刻的欲望’感到恼火。”

于是,几分钟解说一部电影的短视频火了。

人们宁愿花5分钟听完别人嚼过的《安娜·卡列尼娜》,也不愿花时间去亲自翻开书,感受文字的力量和思想的厚度。

这种“快餐式”的信息获取方式,正在摧毁我们的深度思考能力。

当碎片化信息替代系统阅读,点赞评论替代深度思考,我们就成了柏拉图笔下那个凝视影子的囚徒——看似认知丰富,实则精神贫瘠。

斯坦福大学的一项研究为这种感受提供了科学证据。

研究人员将人们分为“重度多任务者”(频繁在各种媒介间切换)和“轻度多任务者”。

结果发现,那些看似能同时处理多项任务的“高手”,在过滤无关信息、保持专注力方面的表现,反而远不如“轻度多任务者”。

研究者克利福德·纳斯(Clifford Nass)总结道:“他们无法阻止自己去想那些与当前任务无关的事情。他们的大脑总是试图处理眼前所有的信息,无法将事情分清主次。”

换句话说,长期沉浸在信息流中,我们的大脑正在丧失过滤和专注的核心能力。

这难道不可怕吗?

我们以为自己在信息的海洋里自由冲浪,其实只是被一个又一个浪头推着走,最终迷失了方向。

02

拉扎斯菲尔德和默顿在描述“麻醉功能”时,描绘了一个经典场景:“吃完晚饭、听完广播、读完晚报,就到了睡觉时间。”

这个人感觉自己消息灵通,与世界同步,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被动的旁观者,从未真正参与其中。

在电影《楚门的世界》里,主角楚门(Truman)的名字,本身就是“真实的人”(True Man)的谐音。

但他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人造摄影棚里,他的人生是一场被全世界观看的真人秀。

在这个世界里,他拥有一切——稳定的工作、和善的邻居、美丽的妻子。

但他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他只是一个被动接收信息的“演员”。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并决心冲破这堵名为“媒介”的墙,去寻找真实的世界。

我们每个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楚门”。

算法为我们构建了一个舒适的“桃源岛”,里面充满了我们喜欢看的内容和观点。

我们沉浸其中,以为这就是全世界。

我们“云养娃”,看遍了各种育儿博主的视频,却没耐心陪自己的孩子读完一本绘本;

我们“云旅行”,刷遍了世界各地的美景,却对家门口公园的四季变化视而不见。

媒介提供的“被动知识积累”,正在悄无声息地消解我们的行动力。

我们变得越来越“懒”,懒得去体验,懒得去行动,懒得去改变。

因为在虚拟世界里,获得满足感太容易了。

而现实中的每一点微小的改变,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当虚拟的满足唾手可得,谁还愿意在现实中披荆斩棘呢?

03

如果说“信息过载”让我们丧失思考力,“被动接收”让我们丧失行动力,那么“娱乐至死”则是在根源上掏空我们的社会活力。

媒介理论家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在他的名著《娱乐至死》中,发出了一个世纪之问。

他担心的不是奥威尔式的“老大哥”用强权剥夺我们的信息和自由,而是赫胥黎式的“美丽新世界”:

人们会爱上那些使他们丧失思考能力的娱乐,心甘情愿地成为被奴役的快乐囚徒

波兹曼的核心观点,常常被误解为“娱乐内容太多了”。但他的本意远比这深刻。

他真正想说的是,问题不在于媒介播放娱乐内容,而在于所有内容,包括政治、新闻、教育、宗教,都必须以娱乐化的形式呈现出来。

当电视辩论中,候选人的形象和口才比他的政策更重要;当电视节目必须配上刺激的音乐和华丽的特效才能吸引观众;当知识必须被包装成段子和梗才能传播……

严肃的公共话语就在这个过程中被消解了。

当一切皆可娱乐,我们就丧失了严肃对待问题的能力。

在电影《不要抬头》里,两位天文学家发现一颗足以毁灭地球的彗星即将撞来,他们拼命向政府和公众预警。

但结果呢?

总统和媒体把这场末日危机包装成一场政治秀和娱乐狂欢。

公众的关注点,不是如何应对灾难,而是“那个天文学教授是不是很性感”,或是用这个梗来创作搞笑视频。

最终,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吃瓜”氛围中,人类迎来了毁灭。

这正是“媒介麻醉”最可怕的地方:它让我们在笑声中忘记责任,在狂欢中放弃担当。

当我们为明星的家长里短熬夜刷屏,却对社区里独居老人面临的困境漠不关心;当我们沉迷于游戏里的虚拟成就,却对现实中的公共事务袖手旁观……

我们离真实的世界,离作为一个公民的责任,已经越来越远。

04

那么,面对这个无孔不入的“媒介麻醉”时代,我们该怎么办?彻底告别手机和网络吗?

这显然不现实,也非解决之道。

关键不在于“用不用”,而在于“怎么用”。

第一,夺回你的注意力。

尝试定期给自己一段完全不接触电子屏幕的时间。把手机上的App通知权限关掉大半,变被动接收为主动索取。

你的注意力是你最宝贵的资产,不要轻易交给算法。

第二,重建深度思考的习惯。

用阅读一本完整的书,来代替刷100条短视频。用参与一次线下讨论,来代替在评论区与人争吵。

强迫自己去接触和理解复杂的、系统的、甚至枯燥的知识,这是对抗信息碎片的唯一解药。

第三,从“知道”走向“行动”。

与其在网上为远方的哭声而感动,不如为身边的陌生人做一件小事。

去参与一次社区志愿服务,去给物业提一个具体的建议,去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邻居。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行动,也比一万次转发更有力量。

正如波兹曼所担忧的:“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所憎恨的东西,而恰恰是我们所热爱的东西。”

愿我们都能从这场媒介的迷梦中警醒,挣脱“麻醉”的枷锁,重新成为一个有深度、有温度、有行动力的“真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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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识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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