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当下诗坛泥沙俱下的创作环境中,“人人皆可分行”的“放水写作”现象,让诗歌陷入质量良莠不齐的困境。当形式创新与随意拼凑并存,当剧诗、歌诗、画诗与口水诗共同构成诗歌生态,我们更需要重新审视诗歌创作的本质与价值。庄哓明的剧诗《风雪山神庙》,恰如一盏小小的启明灯,让
庄哓明的《风雪山神庙》不仅展现了剧诗的独特魅力,更让我们在乱象丛生的诗坛中,重新找回诗歌创作的方向。
在当下诗坛泥沙俱下的创作环境中,“人人皆可分行”的“放水写作”现象,让诗歌陷入质量良莠不齐的困境。当形式创新与随意拼凑并存,当剧诗、歌诗、画诗与口水诗共同构成诗歌生态,我们更需要重新审视诗歌创作的本质与价值。庄哓明的剧诗《风雪山神庙》,恰如一盏小小的启明灯,让我们看到了诗歌创作的一条新路径,也引发了我对诗歌手段多样性与诗意内核的一番思考。
剧诗与诗剧虽仅有语序之差,却有着本质区别。剧诗以诗为内核,借戏剧的场景、角色与对话,传递抒情性与意象美;诗剧则以剧为主体,用诗化语言推进剧情、塑造人物。《风雪山神庙》在戏剧化表达与诗意传递的融合中,为诗歌创作带来了多重启示。
《风雪山神庙》最动人之处,在于借“场景具象化”让诗意落地生根。诗中没有直接诉说林冲的悲愤与绝望,而是用“彤云低垂的荒野”“倒塌的草料场”“山神庙的壁缝”等具体可感的场景,将抽象情感转化为“雪扑人面”“湿寒衣”“冻僵的脚印”等生动画面。这种创作手法,打破了传统诗歌易陷入的“空泛抒情”困境,让读者能够通过场景“看见”情绪,使诗意更具质感与生命力。它启示我们,诗歌创作应避免单纯堆砌情感词汇——那样的诗太多太多——而要善于构建具体场景,让情感自然附着于具象事物之上。
在视角运用上,剧诗《风雪山神庙》采用“角色对话/独白”的方式,丰富了诗歌的层次。林冲的独白如“我是如此疲惫,已涉尽了人间岁月”,以“内视角”直剖内心,展现私人化的悲怆;山神的旁白“他受尽欺压,磨难,屈辱,忍耐,忍耐,忍耐”,则以“外视角”提炼人物命运,赋予客观悲悯。这种多视角的表达,打破了传统诗歌单一视角的局限,使抒情从诗人单向输出转变为角色双向共鸣,让诗歌的情感表达更为立体。这提醒创作者,即使是抒情诗,也可设定抒情角色,通过角色的对话与自语展开情感,丰富诗歌层次。
此外,《风雪山神庙》以戏剧冲突驱动诗意递进,赋予诗歌情感以张力。林冲从“寻暖屋的卑微期待”,到“草料场倒塌的绝望”,再到“听闻真相后的暴怒反抗”,直至“杀仇后茫然的长啸”,冲突的起伏推动诗意层层深入。这种情感的流动与转折,避免了诗歌平铺直叙的平淡,让读者在剧情的跌宕中感受到强烈的情感冲击。即使是非叙事性诗歌,也可在内部设置隐性冲突,如“期待与现实的冲突”“隐忍与爆发的冲突”,使情感表达更具冲击力与感染力。
反观当下诗坛,剧诗、歌诗、画诗等创新形式,本质上是对诗歌表现力的探索,以多样的形式为诗意服务,拓宽了诗歌的边界;而“口水诗”的泛滥,则是将日常口语的简单堆砌等同于“直白的真诚”,让形式(甚至无形式)吞噬了诗意,失去了诗歌应有的审美价值。这一现象警示我们,诗歌手段的多样性固然可贵,但形式永远应是诗意的载体,而非创作的终点。真正优秀的诗歌创作,需要让形式与诗意同频共振,让创新服务于诗意的表达。
庄哓明的《风雪山神庙》不仅展现了剧诗的独特魅力,更让我们在乱象丛生的诗坛中,重新找回诗歌创作的方向。它告诉我们,无论形式如何创新,诗歌的灵魂始终在于诗意的深度与表达的精妙。唯有坚守诗意内核,善用多元手段,诗歌创作才能走出“放水写作”的困境,迎来真正的繁荣。
作者简介
铁舞,高级讲师,写作工坊培训师,上海市作协会员,著有《瞬间伊甸园》《手稿时代》《山水零墨》《骑车的鱼》《雪地的音乐》《职场颂》等多部,在《文学自由谈》发表28篇锐评,组织上海春在学习会,体现及经典、及传统、及现代“三及”创作理念。
来源:江都发布